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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坂読 -【我的朋友很少‧十】
本帖最後由 498700317 於 2014-8-21 07:21 PM 編輯【封面圖】:
【內容簡介】:
在學校總是獨來獨往的羽瀨川小鷹,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目擊到總是擺出一副臭臉的美少女三日月夜空一個人很開心地自言自語。
“難、難道你看得見幽靈之類的東西?”
“我只是在跟朋友講話而已,跟我的空氣朋友講話!”
(這家伙沒救了……)
小鷹和夜空聊了一下該怎麼交朋友的話題,沒想到夜空竟然憑著莫名其妙的行動力成立一個以交朋友為目的的問題社團。
而且也不知道是哪里搞錯,問題美少女們還接二連三地申請入社!
大家卯起勁來打美少女游戲電玩,一起去游泳、一起演戲。
似乎一直沒有抓對要領的他們,果真能交到朋友嗎?
【原日文書名】: 僕は友達が少ない10
【原所屬文庫】: MF文庫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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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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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我幫助夜空。」
我下定了決心,注視著日高小姐的眼睛說道。
這時,天馬先生的話在我腦裡閃過。
——拯救,這或許是狂妄自大呢。
……就連柏崎天馬這等人物都說拯救別人是一種狂妄自大的表現。
更別說像我這樣的人到底能做到什麼。我自己有多麼無能我是最了解的。
但儘管如此,我還是沒辦法不說出那句話。
就算我沒有任何能力,我也一定要幫助三日月夜空。
就像那天,志熊理科對我那樣。
或者說,就像過去空對鷹那樣。
日向小姐有些懷疑地看著我。
「……幫助?小鷹你幫助夜空?」
「是的。」
「哈哈。你的好意心領了。」
日高小姐露出了淡淡的苦笑剛想離開。
「我是認真的!」
「……你小子是夜空什麼人?」
她皺起眉頭,對我問道。
「我是夜空的,」
我一時語塞。
我不知道我是夜空的什麼人。
……因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一直是怎麼看待夜空的。
「我……也許根本不是夜空的什麼人。現在還不是。」
「現在還不是。」
或者該說是「現在已經不是」。
夜空已經對我明確表示過「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
不過,空和鷹一開始也是這樣。
空和鷹一開始也不過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
以前,當時還和我毫無關係的空為了救在公園被幾個同班同學欺負的我,單槍匹馬衝了過來。
一切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不管是誰,剛開始都是毫無關聯的陌生人。
所以——。
「毫不相干的傢伙就閃一邊去。」
日高小姐的聲音裡帶著靜謐而強烈的威壓感。
第一次聽到一直都很爽朗的她發出這樣的聲音。但是,儘管如此。
「我不要。」
「什麼……?」
我毫不退縮,直截了當地拒絕了。日高小姐面帶困惑地看著我。
一開始誰和誰都是毫無關聯的陌生人。
也正因為如此,為了連接人與人之間伸出的手才顯得有意義。
就算是毫無關聯的人、不再是朋友的人、陌生的人又如何。
「我不是她什麼人,這不能成為我撒手不管的理由。」
我們互瞪了一陣。
「……你這人,真是愛管閒事呢。」
儘管日高小姐一臉「服了你」的表情,但她的聲音卻略帶柔和。
「——拜託了。」
好的,我點了點頭。
也許這是多管閒事,也許是沒事找事,也許是狗拿耗子,也可能煩人,也可能是以恩人自居。
但是。
想和一個人有交集這種想法,怎能被這些看似正確的話所阻擋呢。
我要幫夜空!
……雖然我豪氣十足地扔出了這句話,但具體該怎麼做,我腦子裡還沒有個明確的想法。
況且,我不知道對於夜空來說,什麼才是救贖。
我只是知道「有問題」。但是,要怎麼做才能解決問題,我找不到這個目標。
三日月夜空的家庭情況,怎麼想都不是區區一個高中生就能解決的。
再加上夜空本人也沒有求助——她已經放棄了。
雖然現狀是如此的棘手,但奇怪的是,我心裡卻一點也不感到絕望。
我和孤獨之至只能化作猛虎的李徵不同,我現在已經知道,一個人不知所措的時候該怎麼做。
——唰啦。
我一個人在旅館的中庭等了一會,她來了。
志熊理科——我唯一的朋友。
我發了封「有事找你商量」這樣的郵件把她叫了出來。
現在的我有「找朋友商量」這個最強的方法。
可話雖如此——
「你,你——好……小鷹=前輩。我是志熊理科。」
「哦,哦……。」
理科臉頰略紅,看上去顯得有些尷尬。
雖然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現在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個樣吧。
就在幾十分鐘前,我和理科在混浴的露天澡堂裡撞了個正著。
理科的言行透露著她對自己外貌毫無來由的自虐性看法。我很不爽她的這種做法,所以我用盡畢生所知的花言巧語,一股腦地向她表達「你很可愛。」……不過我也很疑惑星奈常用的那些[怒嗅]和[怒舔]算不算是花言巧語。
然,然後理科說作為對我那番話的[答謝]讓我——不,不好,單單是想起來就覺得臉上發熱。
「剛,剛才那個是……有點high過頭了!我也有在反省,再怎麼說讓你摸胸也有點太過了……。」
「嗯,嗯,是啊。就算是朋友,那樣是有點太過了。」
「嗯……今、今後我會注意的!」
「嗯!我也會注意的!」
我和理科是好朋友。
摸朋友的胸部是不對的啊,嗯……。
「對、對了,你說有事找我商量,什麼事?」
理科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說道。
「啊、對對!我想找你商量的是……夜空的事。」
「夜空前輩的問題?」
「嗯。怎麼說呢……我覺得夜空這樣下去很不好。」
雖然我表達得比較含糊,但是理科好像還是領會到了。
「……的確,雖說她回到了鄰人部,但感覺她一直在虛張聲勢。哪天她再次出走……或者,下次真的一去不回也不足為奇吧。」
「嗯……。」
我心裡煩惱著把這個說出來究竟好不好,點了點頭。
「……夜空那傢伙,她好像跟雙親處得不太好。」
「哦……。」
「哦啥呢。」
她的反應出乎我意料地冷淡,讓我有些不解。
「……就算跟爸媽處得好,對人生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理科毫不在乎地冷冷的說道。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我不禁心裡一緊,盯著理科的臉。
理科嘆了口氣,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我和家里人也相處得不是很好。」
「……這樣啊?」
「好、好了。我的家庭狀況不重要吧。」
理科強行終止了這個話題。
這肯定不是不重要,不過現在要以夜空的問題為先,所以先什麼也不說吧。
「總之,我反對自作主張去干預別人的家庭問題。」
「這樣啊……。」
我沒想到會被她這麼明確地反對,覺得一開始就受挫了。
「……但是呢,只是幫她跟姐姐和好的話,應該沒關係吧?」
日向小姐一直想跟夜空搞好關係。
而且,雖然只是我個人的看法,但站在一個有妹妹的哥哥的立場上來想,我覺得姐妹間肯定要搞好關係才行。
如果小鳩像夜空排斥日高小姐那樣排斥我的話,我肯定會沮喪到死的。
我離開鄰人部的那段時間,每天也不得不在家裡跟小鳩打照面。但她沒有責備我,也沒生我氣,只是像以往一樣對待我。
現在回想起來,那對我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慰藉。
對於夜空來說,有個為自己著想的家人,肯定也是一種慰藉。
我希望如此。
我心裡想著這些,看了看理科的反應。
「……?夜空前輩,有姐姐嗎?」
理科一臉驚訝的說道。
「哎?日高小姐沒跟你說過嗎?」
理科跟日高小姐是一個房間,我還一直以為她知道呢。
「我跟她沒怎麼說話……話說,難道!」
「嗯。」
我向理科說明了夜空和日高小姐是姐妹一事。日高小姐和夜空並沒有特意隱瞞此事,所以應該可以說出來吧。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姊妹花是吧。……切。」
理科輕輕咋了咋舌。看來她的外表情結還是那麼強烈。 ……明明自己就很漂亮啊。
「……好吧,只要日高前輩想和夜空前輩搞好關係的話,幫一把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是吧。」
我贊同理科的話,點了點頭。
「……好,總之最初的方針就這麼定了。」
「可只確定了方針啊……。問題是方法。讓她們關係好轉的方法……。」
「還是照固定套路一起做些什麼吧?……比如,做個遊戲、拍部電影之類的。」
「不過這不保證一定能夠把關係搞好……過來人如是說道。」
理科露出了自虐的笑容。
她大概一直很介懷幸村沒有把她當做是朋友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真有一定能跟別人搞好關係的辦法的話,那誰都不會為人際關係而煩惱了……。總之,先往一起玩這個方向上試試吧。」
「嗯。是啊。」
我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就趁這次旅行吧。一開始就讓她們兩人單獨玩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先以鄰人部和學生會協同的形式開始。這樣的話夜空可能會答應。」
「是,是呢……。」
不知為何,理科看上去顯得沒什麼勁。
「怎麼了?」
「……沒啥,只是有些跟不上學生會那些人的節奏。特別是日高前輩……。我知道她是個好人……就是一開始就太open了……那是叫所謂的「坦誠相見」?我很反感強行來那套,所以聽說夜空前輩一直不喜歡她的時候,老實說我覺得我能理解……。對我來說,可以一起去洗澡的人,不是那種可以毫無保留地交往的人是不行的——。 」
說到這,理科的臉「唰」地紅了。
我的臉也應為同樣的理由一片通紅。
「……不、不過這是為了夜空前輩所以我也會忍耐點的。」
理科像是要糊弄過去一樣飛快地說道。
「這、這樣啊。剩下的問題就是……做什麼了吧。」
我在來程的巴士上也想過,學生會和鄰人部,加起來一共十一個人。
實在想不到一個不用道具,十一個人能玩的遊戲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騙子是誰
開始覺得有點冷了,我和理科先從中庭回到了室內。
關於要做什麼,我們還沒想到個好主意。
我們上了樓梯,來到我們房間所在的二樓的走廊。
走廊上有個稀奇古怪的細長物體正在來回扭動。
「哇啊……!?」
「那、那是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一看,原來是個被綁成一卷的被子。
我連忙把綁著被子的帶子(是旅館浴衣的腰帶)解開,張開被子。
被綁成粽子的是穿著浴衣的神宮司火輪。
「呼……很久都沒品味過死亡的恐懼了。」
火輪神情恍惚,輕描淡寫的說出了嚇人的話。
「你在幹什麼呢……。」
「夜空姐姐大人叫我『先到被子裡去。』,然後我就興高采烈地鑽進了被子。隨後就突然被綁成大粽子了啊。姐姐大人真是大膽。」
……這麼說來,夜空好像說過:「那個死變態,回到房間就把她綁起來扔出去。」。看來她真的這麼做了。
「總之正好。那個,為了加深我們鄰人部和學生會之間的友誼,我們正在想做個遊戲什麼的。你能跟學生會的成員們說一聲嗎?」
火輪聽了我的話,只是面無表情地抽了抽一邊的眉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臉看。
「幹,幹什麼啊。」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意外。我一直認為羽瀬川君你不是會主動說這種話的人。」
沒想到火輪竟然有認真觀察過我。我有點驚訝。
我記得,那時逃出鄰人部流落到學生會的我,只是完成交代給我的任務,然後放任自流。沒有任何目標,和學生會的人也總有些距離。
「這、這是心境上的變化吧。」
「心境上的變化。真是個好用的說辭。」
火輪的嘴角稍稍翹了起來。
「……雖說有點激情比起冷冰冰的來說要好得多,但要留心不要迷失在『自己在做些什麼』這種想法裡哦。」
她這句話說得很淡然,但卻說到了點上。
「總而言之,我是讚成加深和你們這個團體的交往的。因為……夜空大姐,正面上她看來只能起到反效果,我正好也打算把方針改為從外側開始著手。」
「餵」
這樣發展下去真的沒問題?我現在就開始覺得不安了啊。
「那麼,要玩什麼樣的遊戲呢?」
「不……這個還沒定下來。要不用太多準備,能在室內供十一個人玩的遊戲,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有啊。」
「你真有啊!?」
我本來只是不抱什麼希望隨便問一下而已,結果她居然秒答了。
火輪好像有些高興似的揚起了嘴角。
「呵……實不相瞞,我同時也兼任桌遊部(ホドゲ)部長一職。」
「基佬遊戲(ホモゲ)部!?」
先前一直躲在我身後的理科突然興奮得吼了出來。
火輪疑惑地看著理科。
「基佬遊戲……?雖然不太清楚是什麼東西,不過聽名字覺得有點不舒服呢……。」
的確,嗜好百合的火輪估計跟基佬遊戲合不來……不過,你單聽個名稱就明白了啊。
「不是基佬遊戲,是桌遊。board game。」
「啊-,就是像『DX交友遊戲』那樣的東西嗎。」
火輪聽了我的話後抽了抽眉毛。
「呃……為、為什麼你一聽桌遊最先想起的會是這個?普通人一般提起桌遊先想到的大概都是麻將啊,模擬人生啊,大富翁之類的。難道羽瀨川君你也喜歡桌遊?」
火輪的聲音中少有的帶著些許興奮。
這個,我也明白她的感受。因為要是我在電車裡看到有人在看輕小說,我也會莫名覺得興奮。理科(BL控)、幸村(日本史狂)她們也會這樣,這或許是有著奇葩愛好的人們共同的特點吧。
……不過正因為我明白,所以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不是啦,只不過是因為最近剛玩過那個,並不是很了解。別的也就只玩過模擬人生了。」
「這樣啊……。」
火輪似乎有些失望,
「總、總之你是桌遊部部長,很了解桌遊是吧?」
「準確來說不止是桌遊,桌上角色扮演遊戲和卡牌類游戲等非電源類游戲我全都喜歡。」
估計各種分類名稱也是有講究的,現在就先不管吧。
「那麼,你今天也有帶來嗎?」
「現在只有撲克牌哦。」
「撲克牌啊……。」
「滿臉期望落空的表情呢。還是別小看撲克牌為好喲。它可是能用於超過十人參加的遊戲,並且能在各種遊戲中起到替代作用的萬能道具。」
「是這樣嗎。」
「沒錯。這次就讓我教你們我推薦的超有意思的遊戲。因為桌遊部只有五個人,所以一直沒什麼機會玩那個……呵呵。」
這個時候,我還沒有發現,火輪的眼中蘊藏著一絲邪惡的色彩。
就這樣,我們把鄰人部和學生會的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地點是在火輪、夜空和小鳩住的207號房,一下子擠進了十一個人,房間顯得有些擁擠。
我們把遊戲大會的事情說了後,日向學姐、朱音、葵、幸村、星奈、瑪麗亞紛紛深表贊同。小鳩和夜空則是感覺有點像自己住的房間被選為會場,沒辦法才被迫表示參加的。
我們圍著桌子坐下,火輪坐上座。
日向學姐選好位置後,夜空毫不遲疑的坐在了離日向學姐最遠的位置。
各人的座次如下圖:
「那麼。我們要玩什麼?」
學生會副會長大友朱音露出爽朗的笑容向火輪問道。她也沒告訴過我,所以我也把目光轉向了她。
火輪等大家都看向她,然後說道:
「這次讓各位玩的遊戲就是——『人狼』。」
「renlang ?」朱音學姐又重複了一遍。
「人狼……簡單來說就是狼男。」
「我知道狼男哦!是個很可怕的傢伙!」
瑪麗亞活力十足的舉手說道。
「這個遊戲在國外非常流行,是家庭當中常玩的,必出的派對遊戲。」
眾人發出一陣「哦」,「誒」之類的聲音表示關注。
「基本的規則很簡單——玩家分為村民隊伍和人狼隊伍,皆以所屬陣營獲勝為目標。」
火輪不緊不慢地繼續說明下去。
「舞台是一個小村莊——就假設為庫洛尼卡村吧。村民們一直過著平靜的生活。但是有一天,村外發現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由於死狀太過慘烈,只能判斷出屍體是某個村民。」
雖然內容挺可怕的,但火輪講述方法得當,聽起來覺得不怎麼恐怖。
「……但是奇怪的是,村民一個也沒少。村民們進行了更進一步的調查,終於查出應該是人狼殺了庫洛尼卡村的村民,然後變成了那個人。」
「哇!不得了了!快點殺了人狼!」
火輪聽了瑪麗亞發出的危險言論後略微皺了皺眉,然後繼續說道。
「……如您所說,幼女老師。必須在受害情況進一步擴大前找出人狼殺了它才行。村民們商量之後決定,每天每人投一票給自己覺得最可疑的人,將得票最多的人處死。人狼和村民,站到最後的究竟會是哪方呢——。」
這設定殺戮味頗重啊……實在不覺得這是個家庭向的遊戲。
火輪對具體規則作出了進一步的說明。總體來說大概是這樣:
有一人不是玩家,而是擔任主持人,負責主持遊戲。這次就由唯一有經驗的火輪來當主持人。
我們十個玩家隨機分配成村民隊伍和人狼隊伍。村民8個人狼2個。人狼隊伍只要讓村民人數減少到和人狼的存活人數相等就算贏。村民只要在那之前殺死所有人狼就算贏。
人狼在遊戲一開始就可以確認誰是自己的同伴,而村民則不知道自己以外其他人的身份。
村民中有一個人是擁有特殊能力的「占卜師」這個職業(特殊的職業另外還有很多,但由於這次是第一次玩,所以就只加入了最基本的「占卜師」。)
遊戲分為白天環節、投票環節和夜晚環節。
在白天環節,所有活著的玩家有五分鐘對話時間,用來交流對可疑人選的意見。
白天環節之後就是投票環節,每個人把自己覺得可疑的一個玩家的名字寫在紙上投票。每人一票不記名,禁止投票給自己。由主持人負責點票,得票最多的玩家即時被處死。被處死的玩家,隨後脫離遊戲,也不可以說話。並且,如果是得票最多者為複數的情況下,則當天不處死任何人。如果此時有村民被處死,而剩下的村民人數和人狼人數相同的話,人狼隊伍就獲勝。
投票環節結束後就進入夜晚環節,此時所有玩家須把臉趴下,進入睡眠。此時只有[占卜師]可以抬起頭,向主持人指出要[占卜]的人。占卜師有通過[占卜]判明那個人是人狼還是人類的能力。主持人通過手勢告訴占卜師那個人的身份。
占卜師行動過後,就輪到只有人狼可以抬起頭。然後通過眼神、手勢等決定今晚要吃(殺)的人。
人狼行動過後,就到了早晨,主持人宣布當晚的犧牲者,被殺的人脫離遊戲。若此時村民和人狼人數相同的話,主持人就宣佈人狼隊伍獲勝。如果沒有一個犧牲者,那就意味著人狼全軍覆沒,所以村民隊伍獲勝。
玩家被處死或者被人狼殺死,都不公開玩家的身份。 ……就是說,錯殺了人類也沒辦法馬上發現。
分隊及劃分職位會用到十張撲克牌,兩張王由人狼持有、女王是占卜師,七個村民則是沒有圖案的數字牌。
「由於這是個詳細規則非常多的遊戲,所以跟現在這個規則不同的『人狼』遊戲也有很多,但不管採用什麼規則,都有個最重要的共通點。那就是這個遊戲由始至終都是「團隊戰」。不以自己存活為目的,而是為自己的隊伍爭取勝利這點很重要。
團、團隊戰啊……這可能是鄰人部成員最不擅長的部分了把。
「特別是占卜師,占卜師擁有強大的能力,想必將會成為村民隊伍勝利的關鍵。因此占卜師要是身份暴露,很可能立馬被人狼殺死。」
「……唔……就是說占卜師什麼時候暴露將成為關鍵點吧。」
夜空一臉認真地低聲說道。
「正是如此。不愧是夜空大姐大。」
「……當然,人狼也可以把自己偽裝成占卜師。」
「沒錯。『占卜師騙局』是人狼方面的常用手段。對於人狼來說,如何表現得讓自己不受懷疑是關鍵。」
「好……大致上明白了。」
夜空露出了一絲笑容。
剛開始她還不太高興的樣子,看來在聽遊戲介紹的時候聽著聽著就來興致了。
夜空玩遊戲的時候基本上都很認真,而且特別是這種『角色扮演』類她尤為喜歡。
總之,一起玩遊戲這個大方向沒出錯,這點可以放心了。我和坐我旁邊的理科交換了下眼神。
「那麼我們開始吧。」
火輪把牌反面朝上發好了。各人在不被別人看到的同時確認了自己手中的牌。
我的角色是沒有任何能力的普通村民。
這裡沒有敘述者本身就是犯人這類敘述陷阱存在,也沒有早就已經發現誰是犯人這種情節,我的牌是真真正正的黑桃5。略遺憾。
「大家都明白自己的職位了吧?」
大家聽了主持人火輪的話都點了點頭。
「那麼首先就來確認人狼和占卜師。在把臉趴著的這段時間,為了覆蓋聲音,請所有人敲打桌子。就像這樣。」
火輪露出一隻手的指甲,「哢噠哢噠」地快速敲打著桌子示範給我們看。
原來如此,確實,在靜下來的地方,身邊的人有所動作,就算趴著也會察覺到。
「那麼,各位請閉上眼趴下。」
我們所有人遵照指示閉上眼睛趴下,開始哢噠哢噠地敲桌子。
「人狼請抬起頭相互確認。」
我是村民,所以沒辦法知道誰把頭抬了起來。只有一陣有些讓人不舒服的哢噠哢噠聲在我耳邊響。現在,兩隻恐怖的人狼正在外面的世界相望而笑吧。
幾秒種後,
「請人狼趴下。……接下來請占卜師抬起頭。」
我只顧用指甲繼續敲擊著桌子。又過了幾秒鐘,
「占卜師請趴下。……請所有人抬起頭,睜開眼睛。」
我抬起頭,看了一遍大家的臉。她們中到底誰是人狼呢……。
「如大家所知……昨晚,我們在這個庫洛尼卡村發現了兩具被殘忍手段殺害的屍體。看來人狼已經進入了村子,變成了村民。」
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在警惕地窺視著別人。
「人狼一到晚上就會露出恐怖的真身,但白天是人類的樣子,力量也和一般人沒什麼不同。為了防止人浪繼續作祟,我們只能在白天將人狼處死。請用5分鐘商量,然後投票決定要處死的人。」
火輪把自己的智能手機的定時器設為了五分鐘,
「那麼,請開始討論。」
於是,這場堵上人狼和村民的生存戰鬥就開始了。
【第一天】
「你還是老老實實招了為好!夜空!你就是人狼吧!」
最先發難的是星奈。
「哈?你是以什麼為根據說出這話的。傻肉。」
「本小姐的直覺!總覺得你就像是人狼!」
夜空瞪著說著毫無來由的話的星奈。
「哼……要這麼說你才是人狼不是嗎?」
「我有哪裡可疑了啊!」
「從頭到腳都可疑。你的人格,平時的行為,眼神,一切都像一頭飢渴的野獸。」
坐在夜空身邊的小鳩奮力地點頭贊同。
「連,連小鳩醬都這麼說!?」
星奈淚目了。
「這裡這裡!我認為大便吸血鬼是人狼!」
瑪麗婭舉起手說道。
「什……!?你何出此言!這個大便聖女!」
「因為你老是說自己是吸血鬼,吸血鬼是可怕的傢伙,所以同為可怕的傢伙的人狼就是你!」
「庫庫庫……吾乃高貴的暗之王者,蕾西斯•薇•菲麗絲蒂•煌!乃偉大的吸血鬼的真祖!可別把我和人狼這等低級魔族混為一談!」
「哼!你就是頭大便狼!」
「嗚嗚嗚……你才是!你就是一頭披著聖職者外皮的大便狼吧!」
「好了,你們兩個冷靜點……別再毫無來由地鬥氣了。」
我對彷彿一觸即發的瑪麗亞和小鳩,以及一直互瞪著的夜空和星奈如此說道。
「說起來,小鷹你也很可疑呢。你的眼神就像一頭狼一樣啊。」星奈說道。
「俗話說男人都是狼嘛。」
朱音學姐覺得很有趣似的加了進來。
「我,我是村民啊!」
「……小鷹只是外表猙獰,實際上是個廢物啊。」
夜空嘟囔道。
「啊,……這也是呢。」
星奈一副深表理解的樣子表示同意,甚至幸村也說了,
「……要是大哥是狼的話那該有多好……」
「不要深入討論那些明顯跟遊戲無關的事!」
我的人狼嫌疑一下子就澄清了,可我卻一點也不高興啊……。
「要從外表判斷的話,葵的髮型是狼髮型吧。」
日向學姐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注視著葵。
「你,你說我嗎!?我,我毫無疑問是人類!話說日向學姐!請不要單憑髮型就把我當成是人狼啊呼嗚嗚!」
她露出虎牙低吼的樣子讓人不禁聯想起狼崽儿。 ……這傢伙是狼吧?
「嗯……現在的情況是,沒什麼線索啊。這樣如何。」
朱音學姐提出建議。
「火輪,投票的時候並列第一的情況下是不處死是吧。」
「是的」
「好。那麼第一天我們就全都投自己右邊的人。」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就是每人得一票,就不用處死任何人了吧!」葵說道。
「唔嗯……雖然覺得應該賭一把乾掉夜空……。」
朱音學姐見星奈面帶不滿,對她露出了苦笑。
「這樣做運氣好選中了狼固然是好,但就概率上而言,殺死一個無辜村民的危險性更大呢。」
「……但是也應該預想到人狼不守這個約定,寫了自己右邊以外的人的名字這種情況不是嗎?」夜空說完後,馬上「啊」了一聲,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對啊,這種情況下一票都沒得到的那個人左邊的那個就是人狼啊……。」
「沒錯,而且人狼沒辦法在投票時合謀串通,兩票對兩票讓投票無效的可能性也很高。這樣的話兩隻狼沒殺成一個人就會暴露了身份。——所以不要做傻事哦?狼君。」
朱音學姐像是調戲我們之中那兩隻狼似的說道。
此時,火輪的計時器響了起來。
「時間到。討論結束,開始投票。」
主持人火輪說完,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所有人都在紙上寫一個自己覺得該處死的人的名字,然後交給我。還有,我不會公開誰投了給誰,但還是請在紙的一角寫上自己的名字。」
在我右邊的是幸村,所以我在紙的正中間寫上了「楠幸村」,在一角里寫上了「小鷹」,然後疊好傳到了火輪手裡。
因為就算寫了誰的名字也不會有人被處死,所以心裡還是挺輕鬆的。
「那麼現在開票。」
火輪收齊所有投票紙後,為了不讓人認出是誰寫的把它們打亂,然後打開了第一張紙。
「遊佐葵」
念到自己的名字時葵渾身一抖。有什麼好焦急的。
接下來,火輪打開了第二張紙。
「羽瀨川小鷹。」
我錯了。 ……就算知道不會被處死,心臟還是有點受不了啊。
火輪繼續開票念著名字。
「三日月夜空。……高山瑪麗亞。……日高日向。……志熊理科。……大友朱音。」
很好很好。每人得一票,跟計劃一樣一個個來了。
……但是,
「高山瑪麗亞」
「啊……?哈啊啊啊啊啊!?」瑪麗亞大驚失色。
「這……!?」「啊!?」「唉唉!?」其他人也陸續開始動搖起來了。
我一下子還沒明白為什麼瑪麗亞她們會慌張,
「……楠幸村。……羽瀨川小鳩。……就這麼多。」
但聽著火輪平淡的報票聲我也明白了。
瑪利亞被點了兩次名。
「投票結果。決定處死高山瑪麗亞。」
「我,我要被殺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火輪不帶感情地繼續對陷入混亂的瑪麗亞說道。
「行刑立即開始了。幼女老師被逮捕,被帶到了設在村子中央廣場的行刑台。」
「呀!我不要!」
瑪麗亞哭叫著。
但是陷入混亂的我們也只能單純地看著她。
「……幼女老師的脖子上被套上了繩子。咯啦咯啦咯啦。吱啦啦。咕吱。吱啦啦啦啦。」
火輪發出擬聲表演著行刑場景。
雖然她的聲音很平淡,但不知為什麼聽起來覺得她挺高興一樣。
「幼女老師被吊在絞刑架上後掙扎了一會,到最後一動不動了。阿門。」
「呀————!」
「你已經死了。請不要再說話了。」
「好吧……。」
火輪再次畫著十字念了句「阿門」,隨後瑪麗亞無精打采地,無力地低下了頭。
「投票和行刑順利結束,庫洛尼卡村迎來了夜晚。存活的人全都閉上眼睛趴下,乖乖睡覺覺。……啊,別忘了敲桌子。」
我們平復下來後,遵從冷靜的主持人的指示趴下,開始用指甲咯噠咯噠地敲著桌子。
「那麼接下來就是夜晚的時間。占卜師請抬起頭。……請指出要占卜的人。」
我記得占卜師是可以知道占卜的人是人狼還是村民吧……。
拜託了占卜師……揭開人狼的真面目吧……!
我身為一個弱小的村民,只能把希望寄託於那個不知名的占卜師了。
「……那個人是……。」
火輪用手勢告訴占卜師占卜對象的身份。
「……占卜師請趴下。……人狼請抬起頭。……人狼請選擇今晚要吃掉的人。」
哢噠哢噠的聲響持續了十幾秒。
兩隻人狼(要是瑪利亞是人狼的話就是一隻)已經選好獵物在大快朵頤了吧。
我現在只是在敲著桌子,祈禱著夜晚快點過去而已。
「……人狼請趴下。」
【第二天】
「……天亮了,所有人請抬起頭,睜開眼睛。」
我睜開眼睛,看了一遍大家的臉。
大家都一樣看上去顯得很緊張,但她們中有人是人狼,剛剛才吞食了人。
火輪用沉重的語氣宣佈道。
「今天早上……在村子的井裡發現了新鮮熱辣的日向日高學姐的項上人頭。」
「你,你說什麼!?」
日向學姐得知自己是犧牲者後慌了。
「日高學姐的人頭就像是被某種奇大無比的力量扯下來一樣,垂落著幾根肌肉纖維。眼球被挖出,空洞的眼眶中散發著紅黑色光亮的——。」
「火、火輪你等一下!有必要描述得這麼詳細嗎!?」
朱音學姐和葵連忙打斷火輪的話。
「我,我的……腦袋……嗚嗚……。」
日向學姐好像很怕這種血腥的話題,嚇得臉都青了。
「所以,已經死了的日向學姐到遊戲結束前都請不要開口。」
「哼……活該。」
夜空用日向學姐聽不到的聲音小聲說了一句。而在她身邊的理科和小鳩則是聽得一清二楚,不禁一怔。
但是……居然說「活該。」啊。這樣的話,也可以認作是[我把日向學姐幹掉了]這樣的人狼宣言。考慮到夜空一直討厭日向學姐,如果她是人狼,最先殺死她也是可以明白的。
其中一隻人狼就是夜空嗎……?
「那麼……請開始第二天的討論。」
主持人設置好了計時器,我們開始討論。
出人意料,帶頭的竟然是幸村。
「我……覺得夜空大姐大是人狼。」
「你為什麼這樣覺得呢?小幸」葵問道。
「因為日高學姐死亡時,大姐大小聲說了『活該』。」
看來幸村也聽到了啊。
「你的錯覺。」
夜空鎮定地說道。但是,
「……不好意思,理科也聽見了。夜空學姐說了活該。」
「……我也是。」
我和理科說完後,小鳩雖然沒有用語言明確表示,但用一臉複雜的表情看著我們。
夜空發現有這麼多證人,自己沒辦法糊弄過去了於是「切……。」地咂了咂舌。
「其實我恨著那個被殺的女人。」
死去的日向學姐一語不發表情認真地註視著夜空的臉。
「哈?恨?」
星乃一臉詫異。星奈大概不知道夜空和日向學姐的關係。
「……十年前……那個女人殺了我的弟弟!」
「噗!」
夜空突然來了這麼句無厘頭的話,我、朱音和理科同時笑了出來。
「哈哈,活該!被人狼殺死肯定就是天罰!」
「弟,弟弟!?誒,我們哪有什麼弟弟——。」
「屍體請不要說話。」
「嗚……。」
火輪平靜地提醒了混亂的日向學姐。
「……這個,像這樣融入角色來玩可能也不錯吧。」
朱音學姐苦笑著說道。
「先不管三日月同學的發言有何意圖,我認為有別的事更值得注意。」
「啊!是第一天高山瑪麗亞老師那事吧!」
朱音學姐對葵的話表示同意。
沒錯,那確實很重要。為什麼昨天瑪麗亞會被處死了呢。
朱音學姐困惑地說道。
「根據事前說好的,所有人都投自己右邊的人。我覺得把破壞這個規矩,想方設法減少村民人數的人當作是人狼是比較妥當的。這樣,一票也沒得的那人左邊那個人就成了犯人……。」
第一次投票中,一票也沒得的人是星奈。
可是她左邊的人就是得了兩票,被處死了的瑪麗亞本人。
「是不是瑪利亞自己寫了自己的名字啊?」
我說後,火輪迴答道:
「投票遵照規則,正常完成了。」
「這樣啊……。」
只有主持人知道誰投了票給誰。這樣就不會弄錯了吧。
「這樣的話……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朱音學姐陷入了沉思。
「現在瑪利亞老師遇害的真相還沒水落石出之前,最可疑的果然還是……。」
「嗯嗯?」
「咿咿!」
葵望向了夜空,但被夜空一個反瞪,像條小狗似的縮了回來。自從試圖搞垮鄰人部那件事以來,葵似乎對夜空產生了一種畏懼意識。
但是,老實說我也覺得現在最可疑的是夜空。這樣下去到投票的話下一個被掛臘鴨恐怕就是……。
「確實是很可疑,但夜空前輩說這種暴力的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憑這個認定她是犯人我覺得有點難以認同呢……。」
說出這句話的是理科。
「庫庫庫……我也這麼想……。」小鳩表示贊同。
「那麼這次就暫時按照上次投票一樣寫自己右邊的人,觀察下情況試試行嗎?」
「但是這樣的話不就是給人狼更多的餘地嗎。」幸村不太贊同。
「用投票隨便處死人也同樣危險吧。而且要是運氣好的話,可能下個晚上占卜師就能找出人狼。」
「的確,要把錯將占卜師處死了的風險考慮進去,我也同意理科的意見吧……。」
「原來如此……既然大哥您這麼說的話。」
幸村這麼說了。
「嗯……算了,這樣也行吧。」星奈說道。
其他人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然後時間到了,進入投票環節。
「那麼,大家請在正中間寫上覺得應該處死的人的名字,在角落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交給我。」
我照決定好的一樣,像上次那樣投了幸村一票。
好了……事情會變成怎樣呢。
「那麼,接下來開票。……遊佐葵。……羽瀨川小鷹。……三日月夜空。……楠幸村。……大友朱音。……柏崎星奈。……志熊理科。……羽瀨川小鳩」
哦哦!
「因為每個人都只得了一票,所以這次不處死任何人。」
可能是我多心了,火輪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很遺憾。而玩家這邊聽了她的話後開始竊竊私語。
「投票時間結束,庫洛尼卡村迎來了第二個晚上。存活的玩家請趴下。」
我們趴下來,也不用火輪指示就開始敲起了桌子。
「那麼,占卜師請抬起頭。……請指出要占卜的人。……那個人是…………。請占卜師趴下。」
拜託了占卜師……現在只有你能靠得住了……!
「……人狼請抬起頭。……請選擇今晚要吃的人。」
我緊張地敲著桌子。然後……。
「……人狼請趴下。」
【第三天】
「……天亮了。全體玩家請抬起頭。」
呼——我自然地嘆了口氣。
大家都注視著火輪。
「……這是個聞者悲傷見者流淚的消息,我們發現,志熊理科呈只有下半身衣物被剝除的姿態被綁在了村子教堂的十字架上。」
「為什麼是這麼淒慘的死法啊!?」
犧牲者志熊理科喊道。
「……把屍體綁在十字架上用的是志熊小姐的腸子。並且她的性器官周圍沾著無數的獸毛——」
「都叫你別玩了!」
碰!
「啊嗚。」
日高學姐敲了一下正講得興致勃勃的火輪的腦袋。
「……死了的人能不要動嗎。」
火輪略帶不快地說道。
「……總之,昨晚的犧牲者是志熊理科。願她的靈魂得以安息,阿門。接下來請大家開始今天的討論。」
我們遵照火輪的指示開始討論。
「為什麼理科會……。嗚……!」
我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雖說是遊戲,但我確實有些悔恨啊……。
「真是令人惋惜……。」幸村語。
「雖然跟她有過不少事……但她一不在還是有點寂寞啊……。」
夜空帶著一臉彷彿這是真事一樣的真誠表情說道。在一旁的理科一臉不爽。
「那,那個。占卜師……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你差不多該知道誰是人狼了吧?」
我像懇求一樣說道。但是沒人站出來。
「看來沒人站出來呢……。」葵說道。 「是還沒找到人狼嗎,還是說……。」
「已經死了嗎……。」
是一開始就被處死了的瑪利亞嗎,還是被人狼殺死的日向學姐或理科嗎。
這三人中有人是占卜師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占卜師至少占卜了兩個人。我覺得就算沒能確定誰是狼,把誰是人類告訴我們也是個不小的提示。」
朱音學姐看了看存活的人如此說道。
「確實,就算只有兩個人,有值得信賴的人在的話的確讓人心裡有底。」幸村說道。
「是啊……。」我說道。知道七個人當中的兩個……不,算上占卜師有三個是村民的話,就更好逼迫人狼了。
「也有可能占卜了被狼殺死的人不是嗎?」葵說道。
「確實有這種可能——。」
我話還沒說完,
「——不,我知道至少還有兩個人是人類。」
說出這句話的是夜空。
「啊?」
我們頓感疑惑,夜空繼續對我們說到,
「——我就是占卜師。」
聽了她的自爆,我們不禁吞了口氣。
「你、你有證據嗎!?」葵問道。
「……很遺憾我現在還沒發現一個人狼。占卜的兩個人都是人類。」
「你、你占卜了誰?」
我忐忑不安地問道。
「小鷹和你。」
夜空指的是葵。
「我,我嗎?我、我的確是村民!」
葵的臉馬上變得明亮起來。
「我也是!夜空,那你果然是占卜師——。」
「噗……。」
朱音學姐恐怕是故意發出讓人聽得見的笑聲的。
「……朱音學姐?」
「——你果然就是人狼啊。三日月夜空同學。」
朱音學姐正面盯著夜空的臉,用清晰的聲音說道。
「什……!」
夜空的表情出現了動搖。
「這、這這這這這這是什麼意思!?」
朱音學姐看著完全陷入混亂的葵微笑著說道:
「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占卜師啊。」
「「哎哎哎!?」」
我和葵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我覺得製造出承認自己是占卜師也沒問題的氣氛,但卻沒人出來承認的話,認為「占卜師已死。」的人狼就很有可能會假稱自己是占卜師,所以我才一直沒承認沉默到現在的。然後不出所料,假占卜師果然出現了。下手早了呢,狼。 」
「夜空是……假占卜師……?」
「到頭來人狼還是你啊!?你又說謊了吧!」
星奈對夜空追問道。
「夜空大姐大那句『活該』結果還是……。」幸村說道。
「但,但是朱音學姐!三日月學姐說中了我是村民!」
就連我都知道葵指出的問題沒說到點上。
「葵。人狼那邊從一開始就知道誰是村民,誰是人狼。就算說中了誰是村民也不能當做她是真正的占卜師的證據。」
「經、經你這麼一說確實是的!」
葵聽了朱音學姐的說明後睜大了眼睛。
「哼……像這種後面才出來自稱是占卜師的人,怎能信任。還是說,前輩你有證明自己是真貨的證據嗎。」
夜空的話也言之有理。
朱音學姐在大家的注視下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當然。因為我已經找到了除你以外所有的人狼啊。」
「什……!」夜空無話可說了。
「占卜師一旦暴露身份,必然會成為人狼的目標。正因為如此,我為了揪出第二個人狼——就是自稱占卜師的你,才會站出來承認的。」
「你,你說誰是人狼呢!?」葵說道。
我也吞了吞口水注視著朱音學姐。
「愚蠢至極!別聽她那個假占卜師的鬼話!」
朱音學姐無視夜空說的話開始陳述證詞。
「首先,第一天我占卜的是柏崎星奈同學。雖然有些對不住,但因為柏崎同學的言行相當可疑。所以第一個就占卜了她。但是她是村民。」
「!的確我是人類。……那,也就是說你是真正的占卜師?」
「等等!別被騙了傻肉!那女的剛才不是才說過知道誰是人類當不了證據嗎!」
朱音學姐游刃有餘地對焦急的夜空笑了笑。
「沒錯。所以正戲在下一場。我第二天占卜的是……。」
朱音學姐移動視線,猛地指向了她。
「羽瀨川小鳩妹妹。你是人狼。」
「小鳩!?」「小鳩醬!?」
「庫……庫庫庫……竟,竟然有人能看穿我的真身……等,誒誒誒!?不,不是的啊!我,我是吸血鬼!」
小鳩連忙否認。
由於緊張,正常的小鳩和演繹蕾西斯的演技混在了一起,沒法看清最關鍵的「是否是人狼」。
「小鳩醬和夜空是人狼嗎……?」
夜空用重重的語氣對悲傷的星奈說道:
「都叫你別被騙了傻肉!別的人也別被忽悠了!」
「……朱音學姐,為什麼第二天占卜了小鳩?」
我問了後,
「我一直懷疑三日月同學是人狼。然後我感覺小鳩像是在幫著三日月同學一樣。感覺三日月同學是只要看到機會就會有所行動,所以我先占卜了老老實實的小鳩— —結果中了。」
「原來如此……。」
感覺這推理確實說得通。真厲害,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僅憑那麼一點言行就看穿小鳩在幫助夜空。
「……大友前輩,但是呢。您真是會說呢……。」
朱音對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她的夜空輕輕聳了聳肩。
「哈哈,怎麼說我也是在當學生會的副會長的。」
「我是說你太會說了。要是我是人狼的話,肯定會把你當作第一強敵,最先殺死你。你到現在都還活著——這個事實就是你是人狼的最好證據!」
……的確,要是我是人狼,應該也會斷定能說會道,頭腦靈活的朱音學姐是最危險的。
「呵……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要是我是人狼,早就先殺了你了。」
朱音學姐帶著爽朗的笑容說著危險味十足的話。
「各位,我認為首先應該處死三日月同學。到了晚上我應該會被殺,下一次掛小鳩臘鴨,村民隊伍就勝利了。」
「大,大家別聽她的!這人想陷害我——」
這時,宣告時間到的鈴聲響了起來。
「……討論結束。接下來到了投票時間。請寫下覺得應該處死的人的名字投票。」
「咕……。」
夜空和朱音學姐……究竟是誰撒了謊……?
夜空的證詞是占卜了我,但假設夜空是人狼,這個證詞就不可信了。
另一方面,據朱音學姐的說法她已經找出一隻人狼,感覺這點比夜空的說法更有可信度。但現在也還沒有證據顯示朱音學姐不是人狼。
老實說,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態度坦蕩而且說話不矛盾的朱音學姐,比始終讓我覺得印象可疑的夜空要好得多……但這樣下定論真的好嗎?
話又說回來,為什麼夜空會說出那種毫無可信度的證詞呢。難道就像是朱音學姐說的那樣,被「希望占卜師快點站出來的氣氛」乖乖吊出來了?雖說她畢竟是第一次玩這個遊戲,有些大意之舉也在情理之中……。
我真是越想越不明白了。
「……請盡快投票。」
由於我一直沒法下筆寫誰的名字,主持人催我了。
是三日月夜空,還是大友朱音。
心存迷茫的我——沒有選其中一個人,總之先寫上羽瀨川小鳩投票了。
自己的一票關乎著一條人命……更甚者關乎到整個村子的命運……我實在沒辦法在這種投票裡隨便憑感覺行事。
在狠下決心做出選擇前,心裡想著現在真的是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嗎?我想好好考慮到最後一刻……也就是這種心態了。雖說這只是遊戲。
「那麼接下來開始點票。」
全部人都投完票後,火輪開始點名。
「……大友朱音。……三日月夜空。……三日月夜空。……大友朱音。……三日月夜空。……大友朱音。」
三票對三票……平局了。
可以肯定的是受到懷疑的夜空和小鳩投了朱音學姐,朱音學姐投了夜空,那麼剩下的是誰投了誰呢。
除了已經知道結果的我以外,所有人都對最後一票拭目以待。
「……羽瀨川小鳩。」
「我!?」
小鳩吃了一驚叫出聲來。其他人也怔住了。
「……這個……有點沒料到呢……。」
朱音學姐嗓音乾澀地輕聲道。
朱音學姐這麼焦急的樣子好像是第一次見。
【第四天】
投票環節結束後,就是慣例的夜晚環節。
我還是照舊只管敲桌子,然後夜晚過去迎來黎明——遊戲迎來了意外的進展。
「……在街道外的古代遺跡裡,發現了被封閉在水晶裡的三日月夜空姐姐大人的遺體。保留了生前美麗的姿態,猶如睡去一般安詳的遺容。順便一提是全裸滋溜。」
「和之前的屍體描寫也差太多了……還有舌頭別再舔嘴唇了。」
不由得帶著鄙視的目光吐槽火輪,隨後又看向犧牲者夜空。
夜空一副早已明白會變成這樣的樣子,看不出有動搖的神色。
「……倉促行動的是你們那邊啊。」
露出些許笑容,夜空輕聲低語。
「那麼開始進入討論時間。」
無需火輪宣布,我、星奈、葵、幸村、小鳩就已經都看著朱音學姐的臉。
「大家都怎麼啦,我的臉上長什麼了嗎?比如說……狼的耳朵之類的。」
朱音學姐已經不再試圖掩飾自己是人狼的事情了。
由於在偽裝占卜師作戰中,沒能成功將真正的占卜師夜空處刑的人狼方,選擇了在夜晚環節殺害夜空。
即使自己在之後的投票中絕對會被處刑,但讓夜空活下去更加危險,朱音學姐就是如此判斷的吧。
夜空、朱音學姐雙方,都為了勝利坦然的捨棄了自己的性命。我對這種冷酷的玩法感到少許寒意。
「還剩五人……誰是人狼呢……?」
葵、星奈、幸村、小鳩……誰看起來都很可疑。
「總、總而言之羽瀨川小鳩不是人狼對吧!?因為她不是堅持認為朱音學姐有罪嗎!」葵這樣說。
「這還不一定呢葵,其實這也可能是我故意誤導你們的戰術也說不定哦?」
「都、都說了吾不是人狼!是偉大的吸血鬼真祖,雷希斯•薇•菲麗希媞•煌!」
「嗯嗯,這個村子裡其實一隻狼也沒有哦。其實說實話,最開始被處刑的高山瑪利亞老師就是人狼。哎呀,輸了輸了。順便羽瀨川君,願意的話過一會兒一起進混浴的露天溫泉怎麼樣?」
「什……!」
即使知道是玩笑話也不禁臉紅發熱。
「現在不是陪你玩那種無聊的拖延把戲的時候!」
「是嘛,那麼現在公開驚人的真相!其實我不是人狼!請相信我!」
「……好,今天的投票時間先定下是朱音學姐,來討論一下另一隻人狼是誰吧。」
「好、好的!」「我明白了。」「嗯、嗯。」
葵與幸村還有小鳩點點頭。
「另一隻是幸村。」
星奈突然如此斷言。
「哎!?」
包括朱音學姐在內,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星奈大姐頭……因何緣由有此奇談怪論……」
幸村的聲音和平時一樣鎮定,但我覺得有些微妙的動搖神情。
星奈若無其事的回答。
「理由?當然是因為我剛才占卜過了。」
「佔、占卜……?」
「對。我才是真正的占卜師。」
「哈哈哈……柏崎同學這玩笑可真有趣,占卜師是昨晚被人殺害的三日月同學哦。」
朱音學姐雖然顯得很放鬆,但表情卻有點僵硬。
「不是'被人殺'而是'被你殺'了吧……快點,說明什麼的太麻煩,老實承認了吧幸村。」
「……我是清白的。」
「唉……真沒辦法。」星奈嘆了口氣,開始說明。
「第一晚,我占卜了夜空。然後夜空這傢伙就是個普通村民。」
「……說起來我記得第一天你那麼使勁主張夜空是人狼,第二天卻奇怪的安靜下來了。明明第二天夜空的感覺才更可疑呢。」
「這就是原因。只有我知道夜空不是人狼。」
星奈對我的話點點頭,然後繼續說。
「第二天我占卜了理科,但是次日早上就被殺了所以就沒有意義了。然後,第三天夜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出自己是占卜師這樣的話。我覺得她無非就是想耍耍鬼心眼,就暫時保持沉默觀察情況。結果又出現了第二個冒牌占卜師,這時我就知道'啊,這個人是人狼'。因為她想藉和夜空對立的局面來麻痺我們。」
「咳……」
朱音學姐因為悔恨而臉頰抽動。
「那昨天投票給朱音學姐的,是夜空與星奈還有……」
「我、我!」小鳩舉起手。
「我、我投給了三日月同學……」
葵誠實地坦白了。
朱音學姐的口才非常巧妙,會上當也情有可原。
「我也投票給了朱音學姐,朱音學姐果然是人狼。」
「等等這說的也太勉強了小幸……」
對於幸村顯而易見的託辭,葵吐槽了。
「……順便一提投給小鳩的是我,因為決定不了是哪一邊。」
「……老老實實成為我的同伴不就好了……你這個優柔寡斷的人。」
朱音學姐不高興地耷著眼皮看著我。
對於朱音學姐來說,沒能通過投票排除夜空是誤算吧。
同為人狼方的幸村的一票是可以保證的,但她誤以為夜空和星奈處於對立。
所以她的計劃是接下來只要在我和葵與小鳩中拉到一票就可以勝利,但為了能成功假扮占卜師,就必須把一個人推出來當人狼。之所以選中小鳩,大概是出於早已認識的我和葵比較容易取信於人這樣的考量。
既是占卜師,而且就算不是占卜師也最具威脅的夜空,人狼方即使犧牲一個同伴也不得不將她殺死。
但事實上,夜空是占卜師這個前提就錯了。
就是說人狼也好村民也好,所有人都被夜空和星奈欺騙了……
就在這時,鐘聲響起了。
「……討論到此結束。那麼開始進入投票——」
【第五天】
通過投票朱音學姐被處刑,剩下基本就是垃圾時間了。
第四天的夜晚環節結束迎來早晨,火輪對發現屍體的敘述依舊毫無意義的重口味。
「……在肉店的垃圾箱裡發現了裝有柏崎星奈同學的肉片的肉餅。被切碎的手指和乳頭還保存著鮮活的原型——」
「憑什麼夜空在水晶裡我就成了剩飯啊!重來!」
聽到星奈抱怨,火輪一副不滿的樣子重新說。
「……在村子底下的古代遺址裡,發現了被封閉在水晶裡的柏崎星奈美麗的乳頭。」
「嗯……還可以吧。」
可以啊……真搞不懂你的標準。
被認為是把星奈美麗的乳頭封進水晶的人狼角色,面無表情地辯解著。
「……我是清白的。此乃人狼的謀略。」
真不會撒謊啊……幸村,那份愚直在平常雖是美德,但在遊戲中就只能是弱點了。
沒有人相信幸村的話,很快就結束討論進行投票。
「……換好壽衣被帶到處刑場的楠同學,迅猛地用短刀刺入自己的腹部之後,把手伸進傷口扯出了腸子扔給觀眾。」
「……此怨終有報,羽柴築前。」
在引用了織田信孝的辭世句之後,幸村倒下了。因為切腹有武士之風而感到高興嗎,幸村意外地非常入戲。
克羅尼卡村的夜幕降臨——然後又到了早晨。
「到早晨了。全體玩家請抬起頭。」
全員抬起頭之後,火輪淡然的宣布。
「……昨天晚上一位犧牲者也沒有。看來克羅尼卡村已經一隻人狼也沒有了。恭喜各位,是村民方勝利了。」
活下來的我、葵、小鳩嘴裡同時發出了長嘆。
「結、結束啦……」
這不是勝利的喜悅,而是總算得以倖存,以及這番殺氣騰騰的勾心鬥角終於結束了,感到輕鬆的嘆息……
「啊——不甘心!不——甘——心!!」
遊戲剛一結束,平常沉穩冷靜的朱音學姐向後仰倒,像個孩子一樣哀嘆。
「實在悔恨……」
同為人狼方的幸村,她死板的臉上也是帶著不甘。
對於失敗真心感到懊惱,我想這也是認真投入遊戲的證據。
「哼哼,多虧有我在才大獲全勝!快謝恩吧愚民們!」
「說什麼呢你這傻肉。」
對滿臉得意的星奈,夜空潑出了冷水。
「什、什麼啊,多虧了我才獲勝這不是事實嘛!」
「……你最開始投票的時候,投了我吧。」
「嗚……!?」
似乎說中了,星奈的臉頰跳了一下。
「如果那個時候我死了,輸的可就是我們了。」
「才、才沒有那種事。我是占卜師啊,用占卜的力量就能開無雙了。」
「連續兩天浪費機會也好意思說……」
「我是按討厭的順序來的這也沒辦法吧!」
第一天是夜空,第二天是理科,第三天是幸村啊……
「哪兒有什麼沒辦法的因素!稍微用用腦子推理你這蠢貨!」
「哎?等、請等一下!」
朱音學姐一臉驚慌的樣子站了起來。
「……難道你們不知道,第一天的投票發生過什麼嗎?」
是想說明明有全員都投票給自己右邊的人的約定,星奈卻一票沒得而瑪利亞被投了兩票遭到處刑的事情吧。
「星奈投給夜空,瑪利亞和小鳩互相投票……錯了嗎?」
我向主持人火輪確認。
「就跟你說的一樣。」
火輪點頭了。
其結果就是瑪利亞左邊的日向學姐的一票和小鳩的一票共計兩票,造成了瑪利亞一人死亡的結果。
知道了真相,朱音學姐啞口無言。
「為、為什麼你們要做那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因為我覺得這傢伙肯定是狼男!」
「咕咕咕……這個大便聖女膽敢懷疑高貴的我,所以降下天罰以儆效尤……」
「不管是不是人狼,趁早幹掉夜空就是最好的,誰叫她是夜空呢——好痛!」
瑪利亞與小鳩和星奈你一言我一語地說明,而夜空則用拖鞋敲打了星奈的頭。
「……多虧煌沒有投票給我才得救了。」
「咕咕咕……嘻嘻。」
夜空摸摸了小鳩的頭,小鳩便幸福的笑了起來。看到小鳩滿心親近夜空的樣子,星奈又露出不甘的面孔「嗚嚕嚕」地叫著。
朱音學姐在鄰人部的眾生相面前,一臉無奈的嘆氣。
「……雖然聽起來可能像是嘴上逞強不服輸……可如果沒有因為突然發生這種原因不明的異常情況使我陷入混亂的話,我覺得自己可以表現得更加完美……『那個時候那麼說就好了』,需要反醒的事一個接一個地浮現,實在是後悔……!」
就是說從結論上看是三人的行動導致了勝利嗎。
夜空之所以會假扮占卜師,是根據一上來就想要殺掉自己的傢伙第二天突然老實起來這件事,確信了星奈就是占卜師吧。
即使是朱音學姐,也沒能徹底讀懂鄰人部那搞不清到底有沒有團隊合作的微妙關係。特別是占卜師突然毫無根據地要對誰下殺手這種事,一般實在難以想像。
「……那、那個。」
夜空緊張地向朱音學姐問話。
「嗯?」
「……我,我也有不明白的事情。為什麼人狼在第一天的晚上呃……那個……把那個殺死了?」
夜空往日向學姐的方向偷瞄一眼示意是說她。什麼叫「那個」啊……
說起來在遊戲中,日向學姐可以說完全不起眼。即便如此也要率先排除的理由……難不成實際上朱音學姐討厭日向學姐?
「雖然不是沒有理由……哈哈,估計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朱音學姐笑著掩飾過去了。
夜空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繼續追問。
「那第二天殺死理科的理由呢?」
「第二天要吃誰是楠同學選擇的。」
「幸村選的?」
我看向她,幸村面無表情的說道:「……選擇最危險的。」
「危險?什麼意思?」
「……真的沒有察覺個中含義嗎。」
「……?」
面對說話含義不明的幸村,我只能作歪頭不解狀。
朱音學姐接著說。
「不過,其實對於吃掉志熊同學我也是持相同意見,所以就順利決定了。比較棘手的是你和志雄同學兩人,但是你在小日死的時候發言不當,我認為在討論的時候更容易把罪名推給你。」
「……果然有這種想法嗎。」
聽到夜空的話朱音學姐笑過之後露出一點凶相。
「『果然』?難道那句『活該』,是想讓我們以為可以用投票殺死你,避免自己成為夜晚目標的戰術……?」
「這就是多慮了。我只是順嘴說了心裡話。」
夜空露出苦笑……我倒是希望那的確是戰術行為。有些在意地往日向學姐的方向瞧,她無精打采的。
「那麼,第三天假扮占卜師也是'順嘴說'的?」
「不,那是……我覺得那個時候我不站出來的話,愚蠢的真貨占卜師就會自己把身份爆出來……」
「原來如此,為了掩護柏崎同學。」
「……為了勝利不得已的。」
「那個時候我還想著『贏定了』呢……」
「……前輩作為第二個占卜師自爆的時候我也想著『上鉤了』,但是……沒有想到會被前輩的口才逼到那種地步。如果不是小鷹優柔寡斷,失敗的一方就是我們了。」
「哼哼……就是說吧。除了你之外的人我都有信心哄的團團轉。」
夜空與朱音學姐互相露出了無所畏懼的笑容。就像是經歷了高水平戰鬥之後,彼此認可了對方。少年漫畫嗎。
這次的計劃,第一目標本是為了改善夜空與日向學姐的關係,但我想這也絕不是什麼壞結果。既可以成為夜空與日向學姐和好的起點,朱音學姐本人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可是我慎重的行動明明促成了勝利,卻被說成是優柔寡斷,真叫人失落啊。
因為消耗了太多腦細胞和精力,交流了一會兒感想之後就這樣解散了。
智慧、直覺、演技、語言能力,以及連現實中的人際關係都龐大地包含在內,真是不得了的遊戲……雖然很有意思,卻有點討厭讓這種遊戲大熱起來的世界。
「不好意思,火輪。明明是我提的要求,結果全推給你了。」
大家走出207號房間之後,我對火輪低下了頭。
從選擇遊戲到說明規則,連主持工作都全部交給了火輪,我什麼都沒做。
「……這何必道歉呢。我能和大家一起遊戲也很開心。」
「是,是嘛……呃……謝謝你。」
「嗯,不客氣。」
火輪露出了柔和的微笑……她也有這樣的表情啊。
我發自內心地向她道謝,正要走出房間的時候。
「……小鷹。」
房間裡的夜空叫住了我,我轉回身。
夜空惡狠狠地盯著我。
「……這次的遊戲果然是你提出來的嗎。」
「是我多管閒事了?」
「當然了。」
夜空冷漠的說。
「這樣啊……」
雖說是預料之中的回復但還是心存遺憾。
我轉身走出了房間。
而在我身後,
「……當然是多管閒事了……可……沒說不高興。」
勉強能聽到又幾乎聽不到的微小聲音,我無法抑制自己上揚的嘴角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黎明
第二天。
吃過早餐之後,大約八點左右我們就離開了旅館。沒有在其他地方耽擱的打算,就這樣直接前往學園。
雖說是忙碌的行程表,但拋開假日里成天無所事事的鄰人社不說,駕駛小巴士的天馬先生和學生會的諸位成員都是忙碌之身,這樣匆忙實屬無奈。
巴士上的座次與來時有很大區別。
為了讓日向學姐和夜空的位置能稍微近一些,略為做了手腳。
首先,最後排靠窗的是夜空,旁邊是火輪。
雖然沒有告訴火輪內情,但是用「我來照顧纏著夜空的小鳩,你快趁機佔住夜空旁邊的位置」這樣的話煽動她,她問都沒問就高興地坐過去了。
用火輪封住夜空的退路之後,讓日向學姐和朱音學姐坐在前一排。那個時候夜空眼睛瞪著我,算計她的事情多半是暴露了。
最終的座位分佈就像這樣。
和來的時候一樣,理科一邊看著窗外,一邊聽音樂。
而另一側的夜空則一臉不悅地拄著臉頰往窗外看。火輪送給她的點心和飲料,她也只是不老實地擺弄著。而火輪似乎也不再那麼強硬了,控制在不會變成多管閒事的程度。
坐在我前邊的幸村和葵兩個人邊看手機邊聊,看上去似乎是網上購物的網站。 「小幸小幸,這個可不可愛?」「這雙靴子也很不錯。」「噢噢,還真是!」車廂裡依舊只有那裡是現充空間。
駕駛席上天馬先生正面無表情地開著車。早餐時他問我為什麼昨天很晚才回房間,我告訴他因為大家一起玩遊戲。結果他「為什麼不叫上我呢……」發起悶氣來了,真是萬分抱歉。
我旁邊心情格外愉悅的小鳩正在看風景,偶爾星奈拿著點心靠過來,就會被她全力拒絕。小鳩拒絕收下的那些點心,全都落入了坐在星奈後邊的瑪利亞的嘴中。
坐在我後面位置的日向學姐和朱音學姐和來的時候一樣,翻開某些書面材料認真地商議著,多半是關於聖誕聚會的事情。
十二月二十四日,在聖庫羅妮卡學園體育館由學生會主辦的聖誕聚會,是日向學姐她們學生會本年度進行的最後一件重大事項。在這之後,據說工作基本上都會轉交給下屆學生會。
……說起來,下屆學生會的選舉是何時進行來著。
記得是在文化祭結束後幾天的早間班會上,進行了推舉誰為候選人的討論,最後我們班級決定不推舉人選。這之後我感覺就沒怎麼聽到過關於學生會選舉的事情了。幫助學生會工作了一星期的時候,也不記得出現過這個話題。
「所以這裡要……像這樣……變成這樣。」
「唔……有些難辦啊……」
後面傳來日向學姐和朱音學姐交談的聲音。
打擾她們嚴肅的商談也不太好,我對坐在前面的葵說:
「我說葵啊。」
「嗯?小鷹有什麼事。」
「我稍微有點關心,下一期學生會的成員已經決定了嗎?」
「你問下一期?只有會長和副會長基本算是定下來了。寒假過後有次信任投票,那個時候正式決定的。」
「既然是信任投票,投票人選只有一個候選人嗎,而且還只有會長和副會長。」
「就是說啊。」葵撅起了嘴。 「真希望大家多拿出些幹勁來。不過嘛,可能是今年因為日向學姐太過活躍的緣故,產生了過於誇張的印象。」
「啊……」
我雖然只經歷了一個星期,除了一般業務之外也因為各種部活與委員會的求助而忙得焦頭爛額啊……
見到那種場面,即使是乾勁十足的人對加入學生會感到遲疑都不奇怪了。雖然有著升學獎勵這樣的甜頭,也完全劃不來,更免不了的是拿來和日向學姐們比較一番。
「那,下屆學生會的會長候補是個怎樣的人?」
明知學生會的工作繁忙還主動承擔,我想一定是個直率出色的人。
「是我哦。」
「啊?」
一時間沒想到葵的話就是對我問題的回答,發出了意想不到的聲音。
「我想下屆的學生會長多半就是我自己。期限快到了也沒有競選者出現,就由我挺身而出了。」
「真的假的……」
「順便下屆副會長是火輪。」
「就是說本屆的會計和書記就這樣成為會長和副會長了啊。」
的確,沒有其他候補的話這樣做比較妥當吧……
「下屆會計和書記還沒有決定嗎?」
「還有庶務也是。」
「……只有你們兩個人沒問題?」
雖然我有些擔心,但葵卻沒有特別不安。
「咳,在沒決定新人之前先讓朋友們來幫忙的話總能挺過去的。」
……我記得,執行部成員有空缺的情況,會長有權從學生中選擇成員。真希望能盡快找到人選。
「小葵小葵,我也會幫忙的。」
「好。我當然也很仰賴小幸啦——」
葵高興地接受了幸村的話。
……果然,困難的時候有朋友的幫助是件好事啊。
後面現任會長和副會長的密友組合還在繼續熱烈地交談著。
「這是剛才的……這樣。明白嗎?」
「嗯嗯……唔嗯……這樣……對吧。」
「……錯啦……不是那樣……剛才不是說過嘛。」
雖然無心,但能感覺到朱音學姐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苛責。
「吶——吶——聽好了哦?要在那個地方把Y的數值代入。」
日向學姐和朱音學姐的交談中,不知怎麼瑪利亞也參合進來了。
「哎,瑪利亞?」
我站起來往後看。
瑪利亞對著日向學姐拿的資料探出頭,用手指戳著,開始做如下解說:「然後——因為這個是root3——把這個變成2——」
「瑪利亞,別妨礙日向學姐她們……」
說著我的視線落在了日向學姐手中拿的數學資料——那是,數學的資料……?
「誒……你們在做什麼?」
「跟你看到的一樣,在教小日學習呢。」
朱音學姐略帶哀嘆的回答。
「噢——不愧是備考生……」
看來兩人進行的不是學生會工作的商談,而是為了備考而學習。已經是高中第三年的冬天了……準備考大學的人,必須要珍惜每一寸時光學習才行啊。
「不,與其說是備考……」
朱音學姐的話語微妙地頓挫了。
「……?」
「唔唔……」日向學姐也狀態不妙地轉移視線,嘴裡念念有詞。
「嗯——這是一年級的課呀?憑這個能考大學嗎?」
瑪利亞天真無邪地投出了刀子一般的話語。
一年級的課……?
仔細看一看問題,的確是些連我都可以沒什麼難度就能解開的問題。
「啊啊,是在從基礎開始復習啊」我這麼說。
「對哦——基礎很重要啊——」瑪利亞這樣說。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麼回事哈哈哈。一切從基礎開始嘛!」
大笑的日向學姐,臉頰留下了一絲冷汗。
「……現在可是十二月啊。」
我的話讓日向學姐的臉動了動。
「……啊啊對了!準備早已完美無缺了,但仍然為了以備完全,從一年級的內容開始溫習這樣……」
雖然希望她按平常的架勢,霸氣的帶著笑容斷言「當然就是這麼回事!」日向學姐卻移開視線想要蒙混過去。
這時我突然想起來了。
體育祭的時候夜空說的話,還有給學生會幫忙的時候從其他學生那裡聽來的,對日向學姐的種種評價。
——日高日向,三年生。以壓倒性的威望從去年開始兩年連任學生會長。因為運動萬能所以作為許多運動社團的幫手格外受歡迎。熱心幫助別人,即使工作繁忙也幾乎沒有拒絕過別人的求助。後輩和同年生都仰慕著她。活潑外向、爽朗亮麗、大姐風範、親切待人,運動神經超群。發生什麼事會長都有辦法。非常有力氣。美人,帥……
仔細想一想發現——對人際關係、運動能力和樣貌的讚賞之聲雖然很多,可對她學業方面的評價一次也沒聽到過。
「……看樣子終於是發現了,羽賴川君。」
朱音學姐露出苦笑,說:
「小日在動腦筋這方面稍微……不,相當……非常……差……」
「哎……這……」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想這麼說下去。
「……這是嘖麼一回事。」
雖然感覺一般沒有必要連「怎麼」這個詞都要癟著嘴不說出來,姑且算是客氣一下。
「小日你看,衝擊力太大,羽賴川君的語言迴路都短路了不是嗎。」
「用、用不著那麼吃驚,小鷹!」
日向學姐紅著臉怒吼。
「不、不好意思……但是日向學姐,看上去頭腦很好……」
一不小心說漏了心裡話。
「哼……我應該對小鷹你說過的!」
日向學姐不知為何自暴自棄一般地挺起胸膛,以完全看不出是頭腦不好的人的凜然之姿開口說:
「只憑人的外表去加以評判,是蠢人的行為!」
我腦中響起了「鐺鐺鐺」、「咚咚咚」這樣的效果音。
「這、雖然是這麼說過!」
雖然我聽到這番話的時候,猛烈的感動了……
我之所以會保持「不想只憑外表去評判一個人,也不想被這樣評判」的價值觀,就是因為我自己的外表總是被人加以負面的印象,但是這個人的情況和我是反過來的……因為外貌的原因得到了過多的正面印象。
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沒有根據外表評價我的人,沒想到居然有這種內情……
昨晚的人狼遊戲,朱音學姐首先殺死了日向學姐,說不定也是為了防止在大家面前暴露她不是那種擅長頭腦派遊戲的類型(關心的表現)。
「……是,這樣啊。」
日向學姐聽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視線向上移動。
不知何時——坐在後面的夜空,站起來俯視著日向學姐。
「夜、夜空……!」
表情震驚的日向學姐抬頭看夜空。
夜空一時間愕然的凝視著日向學姐的臉——忽然挑起嘴角冷笑。
「原來如此,你是個笨蛋啊。」
朱音學姐如此藏著掖著的內容,夜空對自己的親姐姐卻超直白地說出來了。
「說、說別人笨蛋的才是笨蛋!」
日向學姐的反駁和瑪利亞與小鳩的吵架一個性質,夜空哼笑了一聲。
「是嘛……是笨蛋啊……」
夜空——不是在嘲笑,而是非常溫柔和善的,露出了簡直猶如黑暗中的一絲光明那樣的笑容。
「唔姆姆……唯獨不想讓夜空知道啊……都怪朱音要我在巴士裡學習……」
與妹妹相比,日向學姐明顯的流露出了失落。
「嗯,就和你說的一樣啊三日月同學。」
朱音學姐露出苦笑對夜空說。
「小日是個笨蛋。」
「都說了不准叫笨蛋……」
朱音學姐無視日向學姐的抗議接著說。
「……順便並不是只有數學,而是全科目無差別破壞級的完美笨蛋。說實話,這樣下去別說上大學……能否畢業都很危險。」
「這麼嚴重……?」
連夜空都震驚了,眼睛大睜。
「實在是遺憾啊……於是有件事想請求三日月同學。」
「你說,請求?」
「嗯……我希望你能監督小日學習。」
「哎……?」「什麼!」
夜空和日向學姐都盯著朱音學姐看。
「朱音你要拋棄我嗎!我的實力可不是你以外的人可以應付的!」
「……別理直氣壯地說些沒出息的話。我也有自己的學習安排不能總是陪著小日。」
「我、我是二年級。再怎麼說三年級的課程……」
「你把她帶到能正常理解二年級課程的程度,剩下的我來想辦法。幸好,日常表現分已經超級優秀了……只要想辦法通過期末考試,老師可能出於同情網開一面讓她畢業的,應該說還不至於完全沒有希望。」
我心想居然絕望到了這種程度,但沒有特意說出口。
「可是我憑什麼……」
「稍微調查一下發現你的成績非常出色,腦筋轉的也快……好到能在'人狼'中贏過我呢。而且最重要的——你是小日的妹妹吧。」
夜空的臉不快的扭曲了。
「……即便是妹妹,我認為也沒有照看姐姐的義務。」
「說的在理」朱音學姐點點頭。
「那,你覺得姐姐和自己變成同年級也沒問題嗎?」
「嗚……!?」
夜空臉色一變,視線在日向學姐和朱音學姐的質問之間徘徊。
來年升學時,如果日向學姐沒能畢業的話就會同樣是三年級學生了。
就算姐妹不在同一個班級,同年級總有碰面的時候吧。恐怕會傳出種種不愉快的流言。
「……餵。」
夜空用陰沉的聲音對日向學姐說。
「嗚,嗯。」
「……從現在開始管我叫『老師』。」
突然說出了這樣不得了的話!
「為、為什麼非要這樣稱呼自己的妹妹不可!」
「……變成我的同年生……不,變成後輩也不在乎嗎。我畢業的時候你會作為在校生獻上花束嗎?」
「我、我才沒有笨到那種地步呢!」
……一想到她連一年級的問題都會陷入苦戰,就無法斷言說沒有這種可能,這一點真讓人心憂。
「……餵傻孩子。」
「傻、傻孩子……!?從剛才開始我就覺得,夜空……雖說是姐妹但我可是學校的前輩。你這種語氣……」
「四個月後就是同年級了吧?」
「現、現在還算是前輩!」
你改用敬語算怎麼回事啊。再說,「現在還算是」什麼的……
「聽好了傻孩子!」
「是!」
夜空狠狠一瞪,日向學姐膽怯了。
「即便是我,對值得給予尊重的對像也會使用敬語。但是你這傢伙不是,豆腐腦。不服氣的話就把自己的智商提升到跟正常人一樣,滿腦漿糊君。從明天開始… …不,抵達學校之後立刻進行學習會。」
對直到剛才還退避三舍的姐姐,夜空絲毫不留情面。一旦展開攻勢就是絕佳狀態。
「我、我還有學生會的工作要忙……」
「這方面就交給我們吧」朱音學姐橫插一句。 「聖誕聚會的準備工作就以葵為中心展開。必須從現在開始就讓她積累經驗啊。所以我希望三日月同學你放下心來磨礪小日。」
「我知道了。我就把傻孩子的智商從黑猩猩提高到南方古猿(Australopithecus)的程度。」
「呼哈哈,真是可堪重任啊妹妹!」
「你得意什麼……姑且問一句,你知道南方古猿嗎?」
「當、當然知道了!不就是……很久以前的吧?」
「……好歹還知道這個的啊。」
「那、那當然了!哼哼,因為是名人阿里拉托皮羅斯呀……」
……這大概是和亞里士多德(Aristotle)搞混了。
「你、你這只類人猿……」
夜空揉著太陽穴痛苦的呻吟。
「為、為什麼一臉絕望的表情,夜空!?」
日向學姐的身旁,朱音學姐聳聳肩。和她目光相接時,朱音學姐頗有深意地單眼眨了一下。
……恐怕朱音學姐之所以在巴士內教她學習,就是有意讓夜空發現吧。
「真是的……」
夜空嘆了口氣重新坐下,開始操作手機。她的表情略帶溫柔。夜空畢竟是夜空,說不定是注意到了朱音學姐的用心便順勢接受這件請求。如果是這樣,就意味著夜空也有和日向學姐重歸於好的想法。
我感覺到了希望,也回到座位。
這時,我的手機收到了郵件。
「嗯……?」
發信人——三日月夜空。
標題 ——這次。
內容 ——多些半忙了。
……半忙?啊啊……是幫忙。拼錯字可真像夜空的風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逆光
鄰人社與學生會的合約慰勞之旅過去一天后,星期一的放學時分。
去鄰人社活動室之前,為了去學生會看看應該正指導日向學姐學習的夜空,我在途中與神宮司火輪相遇了。
「哎呀,是羽賴川君。」
「嗨,你現在也要去學生會?」
沒想到火輪搖搖頭。
「今天我想去社團活動室露個臉。」
「社團的話……桌遊部,對吧?」
「對。如果不偶爾垂青一下的話,我可愛的戀人們會寂寞的。」
「哎,愛?戀人……們?」
我一時啞口無言,火輪微微挑了挑嘴角。
「是的。桌遊部的四名部員全都是我的戀人。說得直白一點也就是——所謂的后宮。」
「後、后宮啊……哎,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
我懷疑她是不是認真的,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可看起來不像是在說笑話。
「后宮……那種東西居然會在中東和二次元戀愛劇的世界以外的地方存在……」
「哼哼,我做到了。」
火輪略帶得意的,露出了諧謔的微笑。
「話說你,就是為了這個才拉攏夜空的啊。」
「我的愛是無限的。」
光聽台詞倒是挺帥的。
「……因此本來我是迫切希望夜空姐姐能成為我后宮的一員……但是我決定放棄了。」
「放棄了?」
我對她唐突的發言說不出話,火輪坦然地接著說。
「因為我認識到姐姐她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
「……」
火輪是在指誰,沒有刻意詢問的必要了。
「說是這麼說,你放棄得真乾脆啊。之前明明那麼積極進攻。」
「如果傾心就立刻付諸行動,失敗的話就立即放棄另尋戀情。這是我的作派。」
「真是夠爺們的做法。」
我本想調侃一下,但隨即就覺得可能有失分寸而後悔。
火輪微微露出苦笑。
「如果真的生為男兒身倒是好了。」
「……」
這是非常沉重的一句話。
「過去我也有過'只要相伴相隨就好'這樣的想法,可是喜歡的女孩卻一個又一個被男生奪走了。甚至還有喜歡的人對我說'因為你是朋友才跟你說真心話……'然後與我商量戀愛的事情。漸漸地我厭惡起了這種情況,所以我決定行動要當機立斷。」
……雖然現在這樣輕浮,但這傢伙也有自己的故事,經歷了許多傷痛的結果才選擇了現在的路吧。
「雖說如此,做到后宮這種程度不會太過極端嗎……?」
「有何不好,大家都很幸福。」
「話說,你不是真正的基督徒嗎?這種事在宗教信仰上沒問題?」
「誰知道?至少檯面上不會肯定吧。」
「將錯就錯啊……」
「追根溯源我是來到這所學園後,為了能討好喜歡的人才接受的洗禮,是超新晉的基督徒。如今已被那個人拋棄,基督教什麼的與我何干。」
火輪淡然地說出了會讓虔誠信徒聽見後都勃然大怒的內容。
「我只追隨我內心中的信仰,即使是神明也不容阻攔。」
「……真堅定啊。」
我略帶感佩地嘆了口氣。說是和小鳩一樣中二病倒是挺中二的,不過頑固到這種程度反而覺得非同一般。
「不過嘛,我很喜歡Gabriela這個洗禮名,所以沒有改宗的意思。而且十字架我也非常喜歡,因為看著很帥。」
「……我就覺得即便是基督徒帶這麼多十字架也太過了,難道叮叮噹當帶那麼多十字架都是為了……」
「當然都是為了裝扮。祈禱用的十字架是受禮時從神父那裡得到的土氣貨,一直放在書包裡。現在我身上戴的全是出於興趣收集的飾品。請看這個,有骷髏的哦。」
她自滿地把手上戴的手鐲湊上來給我看,上面飾有小小的十字架。
仔細一看,上面確實有不仔細看就難以發現的小骷髏雕刻在十字架正中央。
「……挺酷的。」
勉強誇讚了一句,火輪羞澀地應了一句「沒說錯吧」。
「即使戴了這麼多銀飾,只要說一句'因為我是基督徒'就能被人接受真是便利啊。明明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當的理由。」
聽到她這種諷刺的說話方式,我暗想這傢伙說不定意外的和夜空合得來呢。
「……那麼,我這就前往活動室去了。向著無盡的深沉黑暗中墮落的背德使徒,那就是我,神宮司+Gabriela+火輪……」
「啊,好……再見。」
我不知如何反應,帶著複雜的神情目送火輪離去。
與火輪分別之後,又遇見了高山凱特。
「喲,小哥。」
「噢。」
凱特右手撓著屁股,左手輕揮了幾下當作問候,我也簡單地回應了一下。
她說「正巧遇上你。」
「什麼事?」
「其實我有事要拜託小鳩。小鳩她今天過來了嗎?」
「差不多正要到了吧,要拜託小鳩什麼事?」
小鳩和凱特因為有我和瑪利亞夾在中間,我想應該沒有什麼私下來往。
「你知道十二月二十四日在禮拜堂有聖誕彌撒嗎?」
「啊,我看見貼出來的海報了。」
二十四日,在聖庫羅妮卡學園禮拜堂的主廳裡,要進行聖誕彌撒。
相比起在同一天裡,由學生會在體育館舉辦的聖誕聚會是只面向學生的活動。這邊則是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參加。
「到時候要演戲劇,所以希望小鳩能登台表演啊。」
「哦——戲劇啊……為什麼找小鳩?」
一問之下凱特居然莫名其妙的得意起來了。
「這部劇的主角已經決定是我家的瑪利亞了。」
「瑪利亞是主角?」
「聽我說彌撒是要演戲,她居然自己提出想當主角,要我把她放進候選人名單裡……這也多虧了小哥你們吶。」
似乎是打從心底高興,凱特感慨地說。
「然後呢,瑪利亞是主角的話我想演對手戲的果然非小鳩不可。你想啊,瑪利亞要在舞台上大放光彩的話其他角色也必須選擇配得上她的人啊。雖然比不上瑪利亞,但小鳩也算是比較可愛了,作為瑪利亞的陪襯我覺得再合適不過了!」
雖然這番話裡滿懷對妹妹的溺愛和對小鳩的失禮,但要說與瑪利亞相襯這一點上,我也覺得小鳩是合適人選。
在自主製作的電影《小鳩公主》和《偉大的カスィ•ウァズァキィ•スェナ的傳說》中,小鳩也展現出了能登堂入室級別的演技。
而且,
「……我也想看到小鳩和瑪利亞同台演出啊。」
「果然吧!」凱特高興地說。
「順便問一下要演什麼戲?」
「《麥琪的禮物》,聖誕的經典劇目呢。」
「哦——那個啊。」
雖然不記得自己仔細閱讀過,但作為有名的故事我也是知道情節的。
大致情節是有一對和睦的夫婦,兩個人各自為了對方去買聖誕節的禮物。
「演丈夫吉姆的是瑪利亞,所以想拜託小鳩來演妻子蒂拉。」
「……她們兩個是和睦夫婦啊……」
我神情微妙,凱特也苦笑。
「這個嘛你看,就當做是和睦到會吵架的夫婦。」
雖然我覺得不存在總是嘰嘰喳喳吵架的和睦夫婦,但戲劇與現實無關,只要好好演就沒問題了吧。
「那,是我去和小鳩說?還是由你去請她?」
「我來跟她說吧。」
凱特這樣回答,於是我們便一起前往鄰人社的活動室。
在路上。
「……說起來小哥你,剛才好像和神宮司同學說話了吧。」
一邊走著凱特突然這樣說。
「啊?嗯,你認識火輪嗎?」
「啊……嗯……咳,稍微吧……」
「……?」
凱特很少有這樣說話含糊不清的時候,感覺很奇怪。
「……難不成那個火輪為了吸引註意而加入基督教的對像是」
「小、小哥你挺敏銳嘛……」
凱特臉上露出了驚嘆的表情。看來是正確答案。
火輪說過她受洗禮這件事是剛進這所學校時的事情,和她同年代的基督教人員我也只能想到凱特一個人,並不是我思維有多敏銳。
凱特露出苦笑,說。
「被女孩子告白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所以當時非常的煩惱。神宮司同學現在似乎很擅長把握關係遠近,那個時候可是完全不考慮我的狀況直來直往的。我一說她就突然來'我是為了更了解你才成為基督徒的'這種話。說實話太受不了。我不想讓傾慕自己的女孩被人當作跟蹤狂,還想過這是不是對身為修女的自己是否有包容力的試煉,到頭來我還是沒有能接受她感情的覺悟和從容……」
凱特仰頭向天深深地嘆著氣。
「唉……那個時候太年輕了。」
「現在也很年輕吧。」
對著遙望遠方的凱特我忍不住吐槽了。
「說的也是……我還正是花樣年華呢。現在對戀愛糾葛的商談也不太擅長呢。」
「戀愛啊……很難吶。」
我喃喃自語。
有喜歡的人(複數)。
有想要交往的心情。
可同時,現在的自己有比戀愛更重要的東西,如果要將其破壞的話倒不如不去戀愛,就算是逞一時意氣也要忍耐,我是這麼想的。
冷靜地想一想,除了這種裝腔作勢的覺悟之外,明顯也有著更加丟人難看的心思。比如「不知道交往該做什麼所以很害怕」、比如「交往之後反而可能討厭對方」、比如「可能被對方討厭」、比如「關係鬧僵了之後不知道該怎麼辦」,總會想到一些負面的想法。
像火輪那樣不懼失敗積極爭取,我真心覺得是很了不起的。
戀愛給人的印像明明應該更加快樂更加有趣,可是越是認真思考,就越是覺得可怕。
雖然我並不想否定世間把戀愛形容成美妙之物的普遍輿論,但我實在是做不出無條件的肯定。
「果然自己不去認真經歷過戀愛是不行的啊。」
凱特帶著苦笑這樣說了。
「如果有人選的話也可以啊。」
為了讓凱特明白我是在用隨便的語氣說隨便的內容,刻意用了很草率的口吻。
「人選啊,」凱特說著視線向我這邊瞄過來,
「……那,小哥你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不和我談次戀愛試試嗎?」
語氣平淡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再看凱特的側臉,跟語氣不同臉頰已經一片紅了。
我沒法蒙混過去。
凱特如果說的是真心話,我也要認真回答。
「呃,那個……」
「玩、玩笑啦開玩笑!」
還不等我回答,凱特就連拍我的後背。
「啊?」
「真是的!這種時候你不無視過去的話我也不就尷尬了!當然是玩笑啦,小哥你別一臉認真的!」
「玩、玩笑?」
「我是修女啊,已經和神結婚啦。哈哈哈。」
「是、是嗎。」
「就是就是。好啦,閒聊就到此為止,趕快到小鳩那裡去吧!」
凱特加快腳步,走到我前邊去了。
我就不說她都臉紅到耳根子的事了。
高山凱特有她自己的情況。
神宮寺火輪也有自己的故事。
三日月夜空也有、日高日向也有。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遭遇——沒有過去的人是不存在的。
不再裝作不知道、裝作沒看見、裝作聽不見,不得不硬著頭皮去面對一切這件事情有多麼殘酷,我還沒有認識清楚。
世界不會以主人公為中心運轉這個理所當然的現實,即使頭腦中明白了,也並沒有真的理解了。
接近禮拜堂,就在去活動室的路上遇見了小鳩。
凱特向她提出在聖誕彌撒上演戲的請求,很意外地小鳩立刻就答應了。
「庫庫庫……那個愚昧不堪的神之爪牙……與偉大的吾在演劇上同台爭艷真是愚不可及……就親身體會一下自己是何等的愚蠢吧。」
……不,其實也不意外。
和瑪利亞一起做戲劇的主角——小鳩對此滿口答應,現在這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好意外的了。
和凱特與小鳩告別,我迴轉一百八十度再次向學生會室走去。
而路上,竟又遇見了熟人。
與其他學生(都是女孩子)打招呼的時候會輕輕地擺擺手,沐浴在「呀,前輩和我打招呼了」這樣的黃色歡呼聲中前行的大友朱音。
以及走在她旁邊的是表情嚴肅的三日月夜空。
「嗨,羽賴川君。」
「你好。」
和朱音學姐打過招呼,我對夜空說:
「夜空,你不是要監督日向學姐的學習嗎?」
「總之我先把中學二年級水準的基礎問題留給她了。三十分鐘後我回去的時候如果沒做完就殺了她,錯一個問題剝一枚指甲。」
夜空回答的時候眼睛都不打轉,一臉認真。
「……狀態……看來也沒必要問了。」
夜空低下頭擺出陰鬱的表情。
「啊啊……明年和姐姐就是同級生了……太好啦……」
「現、現在放棄還太早了吧?還有希望!有信心就能夢想成真!你努力去做就會成功!」
我對完全陷入放棄模式的夜空投去了空洞的鼓勵。
「……呵……你說我能做些什麼啊……我能做到的,頂多也就是在別人家的浴室裡慰藉自己之類的……」
夜空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
「你又在說這個……」
「……(害羞)」
或許她自暴自棄地想把這件事當成噱頭消化掉,可是在面紅耳赤的時點上這就已經失敗了。倒不如說真是讓人尷尬可別再這麼乾了麼。
「說、說回來你們兩人這是要做什麼呢?」
我向朱音前輩搭話以求緩和氣氛。
「因為小日騰不出手,所以就讓三日月同學來幫忙做工作。」
「喔——」
我感到很驚訝,直直盯著夜空的臉。
「哼……雖然我是很不願意給猩猩腦子乾這種擦屁股的事情的。但現在那個漿糊腦袋一秒鐘都不能浪費在學習以外的事情上了,不得已。」
雖然夜空擺出一副發自內心厭惡的態度,但會去認真工作這一點上該說她是不直率呢還是傲嬌呢。
小鳩和瑪利亞的事情也是一樣,這幫傢伙真是會給人找麻煩……
「不嫌棄的話我也來幫忙?」
聽我這麼說,夜空搖搖頭。
「不,這次就算了。」
「不用客氣哦?」
「……你這傢伙就這麼想打掃女子網球部的活動室嗎。你這個悶聲色狼……簡直跟我一樣(害羞)。」
所以說求求你不要再這樣一邊紅著臉一邊說自虐笑話了好不好!
「這、這我確實是沒法幫忙了。」
朱音說:「不過,葵和楠同學都會來幫忙,很快就能打掃完的。」
「幸村也去?」
「嗯,那傢伙暫時也會來幫學生會的忙。」夜空回答。
「這樣……」
幸村是葵的朋友嘛。
幫助朋友是件好事。
……但是為什麼呢,這種不自在的感覺。
「我們差不多該走了,三日月同學。」
「好的……再見,小鷹。」
「啊,嗯。」
又跟她們說了一次如果有事可以隨時找我,然後就與夜空和朱音學姐告別了。
來看夜空狀況的目的也達到了,去活動室吧……
咣當! !
「我絕對要做出來能讓胸部變大的藥!!」
「嗚哦!?」
到達禮拜堂談話室4前的瞬間,房間的門以驚人的氣勢打開,不知為何發出震耳叫喊聲的理科從中飛奔而出。
「理、理科……?你在幹嘛啊。」
「…… 啊,小鷹。」
理科像是在鬧彆扭似的撅起嘴唇,抬起眼睛看著我。
仔細看的話眼角還帶著淚。
理科使勁兒擦掉眼淚,不知為何狠狠地盯著我。
「……小鷹,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
「哦,哦?」
「喜歡巨乳嗎?」
「……視程度而定哪」
雖然覺得她這問得也太突然了,但因為理科的表情十分認真,所以我也認真地回答了。
「那麼,喜歡星奈學姐程度的胸部嗎?」
「喜歡。」
「……星奈學姐的胸部和我的胸部喜歡哪個?」
「……………星奈。」
說到底不過是僅限於胸部的討論,而且只是關於我個人喜好的話,只有這麼回答了。
然而這似乎並不是理科所期望的回答,
「FXCK!!這樣的話就操作全人類的基因,讓世界遍布巨乳,使巨乳的價值一落千丈!!」
「欸!?等、餵、理科!?」
堂堂地宣言瞭如同瘋狂科學家一樣遠大的野心之後,理科以粗暴的步履跑掉了。
先不管她的認真程度,理科的發言與之前夜空曾主張的「把比自己胸部還大的女人全殺掉的話,自己相對地就會成為巨乳」的理論本質上相似。
不注重絕對評價而是試圖改變相對評價這一點——不是為自己『贏』,而是讓對手『輸』的理論……是由對對手的敵意而發生的理論這一本質。
「到底搞什麼……?」
抱著疑惑進入了部室。
部室中只有星奈一個人,以很尷尬的表情站著。
「……跟理科發生什麼了嗎?」
「……被道歉了。」
星奈嘟噥了一句。
「被道歉了?被理科?」
星奈點頭,
「……被你摸了胸部這件事被道歉了。」
措不及防的我不由得噴了出來。
把那個時候的事情跟星奈說了麼那傢伙……
當然自覺是有的——明明拜託了『不會和鄰人部的任何人交往的所以忍耐一下吧』,自己卻和鄰人部的其他成員一起又是進溫泉又是摸胸的,即使說是對星奈的背叛也不為過。
所以那件事情,本來是想由我來向星奈道歉的。
……不過被理科搶先了……沒辦法。
我走近星奈,深深地低下頭。懷著誠意道歉。
「正如理科所說。我在旅行的那天晚上,和理科混浴,並摸了她的胸。抱歉。」
「……是偶然在混浴的露天澡堂裡見面的這一點是真的吧?」
用沒有起伏的聲音問道。雖然因為低著頭看不見星奈的表情,但可以想見她是在生氣。
「啊啊」
「……為什麼?為什麼專門跑到混浴的露天澡堂去?除了圖謀不軌之外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我抬起頭,向一臉藐視地看著我的星奈辯明。
「絕、絕對沒有什麼圖謀!我當時認為就算有女人也一定是老婆婆之類的!」
「欸……你不會是喜歡老婆婆吧?這實在是太惡了……」
「怎可能啊!」
全力否定過分的誤解,
「我會去混浴那邊是因為……那個…………在、在男浴的話你老爹就會三番五次地邀我互相搓背,完全悠閒享受不了啊!」
「啊……」
星奈一臉消沉。
「……你在幹些什麼啊爸爸……」
看樣子是相信了我說的是事實啊。雖然感覺天馬先生在女兒心目中會掉價,不過因為是事實也沒辦法。
「……和理科一起進了澡堂,僅此而已吧。」
「……哦、哦。」
僅此,雖然對這樣的說法有違和感但我還是點頭。
「沒有啪……啪啪啪吧?」
「當、當然沒有啦!」
「哈啊……」星奈嘆氣,
「那我就原諒你好了。……不如說,我根本沒生氣哦。」
以淡淡的口吻這麼說道。
「欸……沒有生氣……?真的?」
對於震驚的我,星奈簡直像是教師對孩子闡明道理一樣通告道。
「聽好了小鷹?你摸的不是胸部哦」
「……你說啥呢?」
對皺起眉毛的我,
「不管怎樣低級的肉都多少有些脂肪對吧。你摸到的就是那個喲」
「你還真是說了厲害的話哪……」
「何談生氣,只品味過便宜貨的味道什麼的不如說是可憐呢。順帶一提我的可是真正的最高級霜降肉喲」
星奈像是在展示她那豐滿的胸部一般,將身體向後仰著。
「……的、的確,是有自誇的資本……」
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緊緊地盯著。
盯著那胸——盯著與咪咪這詞完全相應的壓倒性存在的那個。
「對吧?」星奈傲然地微笑,很快表情又陰暗起來。
「……但是和理科說了同樣的事情后她就發火了呢……」
「……是這樣啊。」
理科對於自己外表的心理障礙在露天浴池那件事之後多少有些緩和。
但是為何事到如今會因為胸部如何如何而大暴怒這一點,實在是不可思議。
若星奈只是普通地生氣,而責罵理科與我的話反倒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吧。
然而,不僅完全沒有生氣,反而還毫不在意地回答「因為你的胸部沒有被稱作咪咪的價值,所以被摸也好完全無所謂」——。
讓來道歉的人反過來暴怒起來……真是可怕的負面對人技能啊。
「難得本小姐以博大的胸襟原諒了她呢,這是搞什麼啊。」
這麼說著,星奈很不滿意似的歪著頭。
一定是真心這麼想的吧……。
也不正眼看困惑著的我,星奈一如既往地接通了部室的遊戲機電源。
我總之先給理科發送了「雖然高級霜降肉的確好吃,但全是瘦肉的那種吃起來更有吃肉的感覺我也喜歡哦」的郵件。
數秒後,「如果您是想以此鼓勵我的話當心我殺掉您哦#」這樣的回復來了。
……要鼓勵人還真的挺難。
瞥了一眼玩著遊戲的星奈,我坐在椅子上取出習題集開始學習。
「學習?」
偷瞟了一下這裡的星奈。
「哦」。
「說起來夜空是在教學生會長學習來著?」
「啊啊。」
「那個性格惡劣的母狐狸能當好家庭教師嗎?」
「好像已經乾得不錯了哦。那傢伙意外地很擅長照顧人。也有代替日向同學在學生會幫忙,好像也很得朱音同學喜歡。」
「哼……」
星奈不知為何顯得有些不高興。
「真是的……不拼命學習就不行什麼的,凡人還真辛苦呢!」
以有些鬧彆扭的狀態這麼說的星奈。
「……說起來你啊,決定好畢業之後的進路了嗎?」
我相當感興趣,這位不用費甚麼力氣就無所不能的傢伙,到底會投身於何處呢。
「嗯~……總之預定是上大學。」
「進學麼……決定好志願的大學了麼?」
「雖然沒決定,但還是離我家近的好啊。」
若說這附近的大學,即使是排位最高的,在全國范圍內也只能說是「馬馬虎虎」的水平。
星奈的話明明能上任意一所大學的,所以總覺得有些可惜,但這話可說不出來。這種事情天馬先生和史黛拉小姐,又或是葵等人一定早就跟她說過了。
「……你什麼時候也能找到自己想幹的事情就好了呢。」
將內心感受原原本本地講出來之後,星奈撅起嘴唇。
「幹嘛啊,這高高在上的語氣。這麼說你已經決定好進路之類的了麼?」
「……嘛,姑且是」
「欸,你打算怎麼樣呢?告訴我告訴我。」
星奈停下玩著遊戲的手,興趣滿滿地把身子湊過來。
「……進學。目前的志願是遠夜大學的教育學部。」
「教育學部……?小鷹,你想成為學校的老師嗎?」
「……哦。」
將視線從星奈身上移開,小小地點頭。微妙地令人害羞……。
和家人之外的人談論將來的夢想,對我來說還是初體驗。
「誒~……老師麼~高中?初中?」
「小學。」
「…………」
星奈的眼神裡充滿了鄙視。
「小鷹,你果然是蘿莉控吧?」
「……我說你啊。這發言對全體小學老師來說都很失禮哦。」
「……抱、抱歉。」
因為是不想被開玩笑的部分,我用認真的聲音抗議之後,星奈坦率地道歉了。
「那麼,為什麼是小學老師?」
「……因為自己小學時被欺凌了……大概是這樣。」
詳細地討論也太羞恥了,於是我適當地蒙混過去。
遇上空的那一天——我在公園裡被多個同學圍毆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某位老師不知道我是混血兒,於是一知半解地斥責我「這個年紀就開始染髮你是不良麼」 。
——若果那時有來幫助我的大人的話。
這個想法一直盤踞在腦海中,在不斷遭遇各種不講理的境遇的過程之中,不知何時起變為了名為「想要成為能幫助像過去的我那樣的孩子的大人」的夢想。
而作為實現這個夢想的現實性手段,我選擇了教師這個職業。
那一天,從結果上來說結識了空這位摯友也算是一件好事。
有時候,人也會因受傷而變得更加堅強和溫柔。
即使如此,我果然還是不想遇上些蠻不講理的事,不用受傷就行的話也還是不想受傷,眼前有可以幫助的人的話還是會想去幫助。
「……你意外地有好好地考慮呢。」
星奈以感慨的樣子說道。
「很正常吧」就我來說。
這並不是謙遜,為了將來的夢想而努力的傢伙要多少有多少。像我的父親,在選擇高中的階段就考慮起為達到最終目標應當如何是好,用心地收集了情報。和他比起來我是有多從容不迫啊。
「正常麼……」
不知為何很嚴肅地低語了一會兒之後,星奈背對著我重新開始遊戲。
而我也回到學習之中。
可是不一會兒,星奈又向我搭話。
「吶,小鳩醬還沒來麼。」
「……小鳩因為要在聖誕彌撒的戲劇中演出,這一段時間都來不了了哦。」
「欸欸!?」
因為衝擊掉落了控制器的星奈。
「怎麼這樣……不能和小鳩醬見面什麼的……啊~真是的,戲劇……!?小鳩醬又是主演麼!?」
「啊啊。是『賢者的禮物』來著吧。和瑪利亞兩個人。」
「聖誕彌撒是在二十四日吧……雖然在此之前都不能和小鳩醬見面很寂寞,但小鳩醬主演的戲劇好期待……急不可待啊……!」
「你果然是打算去看哪。」
「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和初中部的文化祭那時一樣小鳩肯定會討厭的吧,不過反正阻止她也沒用,我就不阻止了。我當然也會去看的。
「啊~但是這樣啊……」
星奈不小心漏出了一句咕噥。
「嗯?」
「……小鳩醬去了演劇的練習,夜空在家庭教師對吧。理科又一怒之下跑掉了……幸村呢?」
「幸村也在給學生會幫忙」
「那閒著的就只有我和你了呢」
「……我也不閒哦?還有功課呢——」
這時,我的手機中傳來鈴聲。
在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名字是『大島朱音』。
「……哦,不好意思」
我說了一聲,接了電話。
『呀,羽瀨川君。剛才你說過需要人手的話隨時都可以叫你吧? 』
「啊啊,是。」
『這麼快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能請你來幫忙嗎?因為是力氣活兒必須要有男生』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謝謝。立即答應這一點得分還挺高哦。地點就在——』
從朱音同學那裡聽到地點,掛斷電話。
「我稍微去一下。」
「啊、嗯……」
因“被隨意傳喚了”這一點而微妙地感到高興,我沒有註意到星奈有點無精打采。
☺
到太陽完全下山的時候,我也幫完了朱音同學的忙,回到部室。
部室裡星奈一個人默默地玩著Galgame。
「真慢呢。」
稍微往這裡看了一眼的星奈說道。
「哦。因為有很多聖誕樹的裝飾一次過送到了,但倉庫裡沒有地方放啊。搬進搬出的可辛苦了,就像在玩現實版拼圖。」
「嗯~……」
貌似沒有什麼興趣,星奈繼續玩她遊戲。
然而,操作著控制器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吶小鷹」
「嗯?」
臉仍對著電視的畫面,星奈小聲嘟囔。
「……莫非我,沒有人望麼」
事到如今才知道啊! !
為了抑制住這樣一發全力吐槽,需要大量的氣力。
「……為、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文化祭時我提出的方案都沒有人附和,體育祭時找不到兩人三足的搭檔結果無法出場……明明是學年第一卻沒人來拜託我指導學習,又不像小鳩醬那樣被拜託過當戲劇或電影的主演,像剛才你那樣被人打電話隨意地叫去幫忙的事情更是一次也沒有……」
星奈以少見的陰沉表情斷斷續續地說著。
「……你啊,是想受人愛戴嗎?」
「哈?這不當然的麼。」
「是、是麼。」
是這樣啊。
雖然平時的言行過於旁若無人,以至於我認為她是覺得旁人都無所謂,不過說起來這傢伙,是因為想要朋友才進的鄰人部的啊……。
何止如此,我和瑪利亞是被夜空強迫的,幸村和理科和小鳩又是追著我來的,要說鄰人部成員中純粹為了結交朋友而來的,事實上也只有星奈。
「……該怎樣做才能入手呢,人望這東西。」
「班上奉承你的男生要多少有多少的吧?某種意義上也可說是有人望……」
「不是那種哦。不是只會服從的僕人,而是更加……和我對等的……能正常地拜託之類的……」
「……你的話應該能很輕鬆地做到。」
「欸?」
我發自真心地說了之後,星奈一臉訝異。
「只要你不再裝逼就行了。」
「哈?我可沒有裝逼呀。」
這貨居然沒自覺啊! !為了抑制住這樣一發全力吐槽以下略。
「……不要像這樣動不動就發火,有什麼令你火大的事也忍著。也別看不起別人。只要能迎合周圍的話,像你這樣的人很快就會成為人氣者的吧。」
明知對星奈來說是最難做到的事,我還是淡淡地說著。
「為啥身為天才的我非得去迎合周圍的愚民們啊。」
不出所料,星奈非常不滿。
果然還是不行麼……。
小小地嘆息之後,移開視線,我的視野中出現了遊戲的畫面。
和『心跳昔日』類似的遊戲系統,畫面上顯示著表示狀態的若干數值。
「當成遊戲就行了」
將不經意間閃過的想法直接說了出口。
「……遊戲?」
我向訝異的星奈說明。
「即使是你喜歡的『心跳昔日』,不是也要針對特定的目標改變相應的狀態,或是選擇可提升好感度的台詞及禮物麼?即使那不是你想說的台詞或想送的禮物,也會為了攻略而在遊戲中做出正確的選擇對吧。」
「……嗯」
「不是降低自己的身段,而是將其當作『親切待人』、『自我忍耐』或是『不發火』之類的技能。在遊戲裡能做到,在現實中也可以的吧?不管怎麼說,你可是天才啊。」
自己都覺得說了一番不靠譜的話。
遊戲和現實是不一樣的。
可是看來好像對星奈觸動不小。
「原來如此……就是當成是攻略大眾的遊戲呢。不是說了相當有趣的事情麼。的確,若是遊戲的話,還沒有本小姐不能攻略的呢」
這麼說著,星奈目中無人地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黑鷹墜落
夜空開始在學生會室中進出,小鳩被選拔為戲劇的主演,星奈決定提升人望之後的四天,週五的午休。
我一如既往地在理科室和理科一起吃著兩人自己做的便當。
雖然理科那天因為星奈的話震怒飛奔出部室,不過怒氣好像在一晚之內就消退了。不過,因為這件事理科覺醒了名為『如何從世界上抹去咪咪的等級差~明明從奧林匹斯山上看來人類的峰谷和平地沒什麼兩樣的~』這個壯大的研究主題,一直窩在理科室裡。
每天去部室的只有星奈,我也因為幫學生會的忙,或是被凱特拜託幫助準備聖誕彌撒,在部室的時間很少。
就在部室偶爾聽本人說起和聽到的傳聞來看,星奈的人望提升計劃是時好時壞。
仰慕星奈的人數本身好像是在增加,可說是出了成果。
在男性學生中間星奈的人氣更是遙遙直上。
改變了看不起他人的態度(表面上),對人變得溫柔(說到底只是表面上)的星奈對男性學生來說正是理想的美少女。
「就算長得再怎麼漂亮,那種高飛車的女王類型實在是有點……」即使是本來對其敬而遠之的男生中,也慢慢收集到支持,原本就是星奈信徒的M男生們似乎也是「溫柔的星奈大人也能擼!」這樣保持著赤膽忠心。
然而,這樣的態度被女性學生們視為“向男生獻媚”,女生面的人望一如既往的單薄。由同性的觀察眼即所謂的『女人的直覺』來看,說不定能看穿星奈的態度是偽裝出來的。
另一方面,夜空在校內的評價則是以女生為中心爆漲。
如同火輪一瞬間產生出戀愛一樣,略顯中性凜凜然的容貌本身就在女生間很有人氣,和經常一起行動的朱音同學的男子氣組合,更是宛如貝塚歌劇團形成如畫般美景。
雖然言行冷酷無情卻很照顧人,工作上也非常能幹。
因為夜空是頂替了本來就只能在事後作業起作用的日向同學,學生會的工作效率出現了實質性的飛躍。對於那三兩下就把事情解決好的身姿,就連葵都說得出「我覺得日向同學已經不需要了三日月同學來當會長就好了!」這種無比親近的話;所以即使是曾經對夜空幻滅的幸村,也是「鄙人似乎低看夜空大姐頭了」這樣地刮目相看了。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洩露出來的,像三日月夜空是日高日向會長的親妹妹這樣的情報也很快擴散開來,在男女間都很有人氣的日向同學的人望就這麼流向了夜空。
在男生間人氣絕頂的星奈。
在女生間大人氣且從全校學生中聚集著人望的夜空。
於是——,
「……明明幹的事情和星奈夜空她們也沒什麼不同,為什麼只有我的評價上不去啊……」
情不自禁地在理科面前抱怨的我。
去幫忙了聖誕彌撒和聖誕會,也與朱音同學和葵一起幫忙做了學生會的工作……對人也盡量做到溫柔,可我『不良』的標籤卻還未脫去。
和以前逃出鄰人部去學生會幫忙時一樣,被別人理解為了「好像是闖了什麼禍的強制勞動」。
「則麼縮,您其實是敏擺的吧?」
雙頰被加了明太子的煎雞蛋塞滿,理科洞察了一般地說道。
她說啥?我沉默著。
吞下了口中的食物,理科繼續說道。
「您其實是明白的吧?星奈學姐和夜空學姐和小鷹的不同。」
「……」
「是外表哦。」
我無言地夾起炸雞塊放入口中。不愧是我,做得還不錯。
「……排除掉作為友人的偏袒,擅長料理其他的家務也萬能會照顧人從不遲到不缺席認真聽課學力也好運動能力也好都尚可興趣是讀書這樣的羽瀨川小鷹君十七歲,先不論作為男孩子是否有魅力,至少絕對不會是讓人主動想要避開的角色。不過幽默方面的品味還真是希望您能想點辦法呢,誰的胸部只有瘦肉啊當心我殺了你哦……我跑題了。」
……雖然『先不論作為男孩子是否有魅力』這種話,不知為何使我的心臟狠狠地跳了兩下,不過還是當作不在意吧。
「您這頭髮和長相……尤其是頭髮。若是校風更加自由的學校倒還好,不過在這原女校的教會學校果然是致命性的喲。假如小鷹的臉長得像演員的瀨尾康君那樣,是清爽的帥哥的話,即使是金發也能給人留下好印象……但是現實不是這樣對吧?」
「不,我也不是沒有什麼地方令人感到與瀨尾君神似……」
「少給我自大了小鬼!就你小子還想跟如今如日中天的前帥哥蝗蟲假面大人長得像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圓睜雙眼大發雷霆的理科。看來是瀨尾君的腦殘粉。原來不只是機器人動畫連特攝也在其興趣範圍之內啊……。
「開、開玩笑的啦……別這麼生氣嗎。都說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帥哥的啦。……不過就算這樣,就我來說還是希望人們不要只看外表,而是好好地看到我的本質……。」
「雖然我知道您的心情,不過本質這種東西只有相當想要深入了解這個人才能看見哦。本質當然十分重要,可最優先的卻是表面。以輕小說來舉例的話,就如同有了中意的作品,『想要多看點和這類似的作品』這樣想的話,不是去選擇同一作者的同一主題的其他作品,而是會取只有包裝類似,但本質卻完全不同的其他作者的作品。 」
「就像是不選『文戲部』而是要『戀礙選擇』或是『俺地獄』那樣的吧?」
「對對。」
比起本(主)質(題),首先是外在麼。 ……雖然不願承認,但這的確是真真切切的事實。
我選小說時也經常單看封面就作選擇,說到底輕小說作者的名字什麼的就記不得多少。在AMAZONES上選購新刊時搜索作者名才第一次注意到「這個,不是之前讀過的那本書的作者麼」之類的事也時有發生。
「……現在也是有想看看漫畫或輕小說的跨平台作品,是否與原作的畫風一致的風潮哪……」
「這個嘛,視覺再現度也是評測其對於原作的致敬程度的指標之一,所以也不能一概說是與本質無關哪。」
冷靜地指摘著的理科小姐。
「因此與其硬要追求一致搞成半吊子的COSPLAY大會,不如乾脆拋棄掉再現度,追求這個媒體平台特有的魅力……等等,我們在說什麼來著?」
「在譬喻上越扯越遠收不回來最後變成了網絡上無意義的爭辯呢。……那個,就是說如果真的想改變評價的話就必須得改變外表哦。」
「是這樣。……但是哪……果然改變外表什麼的像是在騙人呢……」
「……小鷹自己還不是以咪咪大小來判斷女孩子的價值。」
「不、不只是胸部哦!胸部說到底不過是要素之一罷了。」
「那最重要的呢?」
「屁股,吧……」
「屁股,吧……你妹啊,蠢~貨……」
這樣的戲謔先放在一邊——。
因為這樣下去只會變成我任性地發著牢騷,我就把之前跟星奈說過的事情也告訴理科。
我的這頭髮,是基本長著日本人外貌的我從英國人的母親那裡繼承來的,唯一明確的遺傳特徵。
若是拒絕這個的話,就會有自己否定了與已故母親的聯繫的感覺,因此覺得不能這麼做。
聽了我的話的理科露出奇妙的表情,
「……說實話,對於雙親健在卻關係不好的理科來說實在是不太能理解的信念……即使會給自己留下不好的回憶也還是想珍視與令妣的羈絆的話,我覺得這樣也挺好哦。是誰也不能否認的出色的信念。甚至值得尊重。但是嘛……」
理科瞇起眼睛,
「一邊讓夜空學姐和星奈學姐改變,自己卻想要保持不變,這有點……讓人感覺您只顧自己呢。」
對於諷刺一般揚起嘴角的理科,我無言可對。
若想被人喜歡,只有改變自己。
能直接喜歡上原原本本的自己的人屈指可數,因此對我來說,鄰人部是奇蹟一般的地方。
「作為理科來說,小鷹其實保持這樣就可以了喲。對於本色的小鷹我是肯定的哦。之後也作為朋友愉快地度過安逸的每一天吧。這樣不挺好的麼。至少我並不希望現在的小鷹改變哦。」
「……我也是,享受著現在哦。」
流露出弱弱的微笑。
「……當然不想要被誤解,不論怎樣認真地處事,幫學生會做事或是努力都不會得到回報是很艱辛。但是啊……像這樣發發『大家都完全不了解我』的牢騷,然後你再來安慰我,這樣的感覺也挺好哦。哪怕少,但只要有人能好好地看著我,說不定我就能夠滿足了。」
理科以充滿包容的溫柔表情聽著我的獨白。
能聽到『你就保持這樣就好』的那(鄰)個(人)地方(部)的確令人心情舒暢,即使要犧牲什麼也一定要守護。這一點現在也未曾改變。
「……但是啊……會接受我的傢伙們現在都在向前進步哪……。跟在來了鄰人部之後最努力的你後面,瑪利亞、小鳩、幸村都是,夜空也……最後終於……到了星奈。」
理科仍然溫柔地笑著。
「這不是好事嘛。大家作為一個人有了成長,並不是說就此厭惡小鷹了。大家一定不會丟下小鷹的哦。何止如此,大家都會比以往更加溫暖地包容您的喲。鄰人部的大家,都會容許稍微有些殘念的小鷹哦。」
容許……——啊啊,是麼。
終於為自己心中一直鬱鬱不樂的心情找到合適的言辭了。
「……這樣下去的話,我原諒不了自己」
無需贅言,鄰人部的成員都是魅力四射的。
這群魅力四射的傢伙們,喜歡著這樣的我,這樣一個奇蹟。
然而我並不認為現在的自己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奇蹟。
說得實在一些——就是自己開始反思起,「為什麼這種程度的傢伙能留下這麼美好的回憶?」。
自己還不至於說是「沒有努力」。但是事實上並沒有出成果。僅妥協於所謂努力這個過程,沒有認真地試圖改變現狀。
「那些傢伙們都挺殘念的,我也殘念著就行了吧」這樣在內心取得折中,本來目前為止這樣都行。
但是……如今的她們,已不再殘念。
至少,在為不再殘念而努力。
連三日月夜空和柏崎星奈都嘗試改變。在其中,只有我沒有認真努力這件事我無法容忍。
「真是夠無聊的自尊呢。所謂男人的逞強?這種事情只會阻礙人愉快地活下去不是麼。」
理科挑釁性的發言。
我浮現出「說不定是這樣哪」的苦笑,以理性肯定,
「但是沒有逞強心的男人甚麼的,連被稱作殘念的價值都沒有……只是個遜爆了的傢伙。」
同時以感情否定。
「……………………小鷹你,想要改變嗎?」
像是最後通牒一樣,理科問道,
「想要改變。」
我咬緊牙關,這麼回答道。
為了能與成長了的夜空、星奈、理科、幸村、小鳩和瑪利亞她們一起昂首挺胸地站在一起。
為了成為有資格接受她們好意的人。
「嗯。知道了。那我會幫忙的」
理所當然一般——像是在說「因為是朋友所以這是理所當然的」一樣,理科毫不逞強地說道。
☺
因此,翌日,週六的下午。
我為了與理科碰頭,來到了與學園相距不遠,理科常去的美容院前。
有著乍一看會誤認為是咖啡廳還是什麼地方的雅緻氛圍的這家小店,有一段時間理科不停轉換形象時幾乎是天天過來。
終於到了我人生中第一次染髮的時候了麼……。
「發什麼呆呢?來,趕快進去進去。」
拉著因緊張而止步於入口前的我,理科把我拖進店內。
狹小的店內沒有其他顧客,只有一位男性店員。
與我心目中的『美容師』的形像有雲泥之別,是個身高將近兩米,孔武有力的肌肉男。與體格相應的臉也是如同身經百戰的軍人一般嚴肅剛毅,腦袋剃了個青皮。因為是沒怎麼見過的類型所以不太好判斷年齡,大概是在四十歲前後吧。
「哦,歡迎光臨」
和外貌一致的粗獷聲音。
「您好。」理科說道。
店員先生以過於銳利的眼神看向我。
「哦~這就是理科醬的朋友麼。還真是相當可愛的孩子哪」
可、可愛……! ?
看著我還能說出這種話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是說對於黃沙百戰的強者來說,一個兩個不良根本不在話下麼。
不如說這個人,真的是美容師嗎……?
看到我的不安,理科譴責起來。
「真是的,您不是應該比別人更了解人不可貌相這一點的嘛」
「哦、哦……是這樣啊」
的確如此。就連飽受其害的我都擺脫不了先入為主的桎梏,真是又一次深切體會到外貌的重要性了。
「放心吧小鷹。五郎先生是原先專拍GV的男優,是以那單看外表難以想像的纖細指法令數十個男人高潮的專業技術者哦。」
這何提放心了我的危機感直接突入了紅色區域啊。
「五郎先生,那個的準備已經做好了吧?」
「哦。已經收集好各種東西了哦。」
五郎先生露出鋒銳的犬齒,浮現出讓人以為是人狼的兇暴笑容。
欸……?到底是打算做什麼……! ?
「今天為了小鷹特別準備了好多那個呢」
「我、我突然有點急事!」
「那麼,我們就趕快開始吧小鷹君~」
五郎先生緊緊地抓住試圖逃跑的我的肩膀。這、這力量是怎麼回事! ?完全無法抵抗……!
我就這樣被強按在椅子上。
眼前的大鏡子映照出因恐怖而瑟瑟發抖的我的身影。
「不用那麼緊張哦小鷹君~交給大哥哥我的話就會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的哦~!」
「新、新世界什麼的就不用麻煩您了!」
「是你自己說要改變的吧小鷹」理科笑瞇瞇地說道。
「雖、雖然是這樣沒錯!」
「沒事,雖然一開始可能會有點緊,習慣的話就會很舒服啦~」
「一開始會有點緊!?」
這怎麼想也不是會用在染髮上的詞吧!
「好~了,首先試試這個吧~」
「咦噫噫噫噫!」
五郎遞給畏怯的我的東西是——假髮。
「……欸,這個是……」
五郎先生讓我帶上假髮。
的確是有點緊。頭部那裡。
鏡子中的是變為黑髮的我。髮型和原來沒什麼不同。
「嗯,合適合適。」
理科站在我身後,看著鏡子很開心地說道。
「理科,這是……」
回頭詢問之後,理科惡作劇一樣笑了起來,
「因為是與母親的羈絆,所以不想染髮對吧。所以像這樣折衷一下。只要在學校時戴著就可以了哦」
「理科……!」
我不由得流下了感激的淚水。
這是多麼的體貼啊。若不是朋友的話就馬上求婚的等級。
「只要改變髮色的話這樣就行了,不過畢竟難得,再試試別的髮型吧。已經拜託五郎先生準備了各種各樣的假髮了。」
「啊啊,拜託了……!」
在此之後,又嘗試了各式各樣的假髮。
除了長發和三七分、wolf cut、mash hair、soft mohican之類不常見的髮型之外,連月代頭和禿頭假髮,飛機頭和爆炸頭,punch permanent等等明顯是作為neta而準備的假髮也讓我戴上,因為理科看起來很開心,我也就忍著了。
結果還決定是一開始的,和原來髮型一樣只有顏色染黑了的假髮,之後為了不讓原來的頭髮從假髮中露出來而將其剪短了。
順帶一提五郎先生的技巧的確是令人嘆為觀止,僅僅是用指尖擺弄一下頭髮,我為了忍住不發出聲音來就拼盡全力了。
☺
從美容院出來之後,理科又將我帶到別的地方去。
那裡是眼鏡店。
「理科之前戴的眼鏡框就是在這裡買的。雖然鏡片是自製的」
「欸~要買新的眼鏡嗎?」
「嗯。買小鷹的眼鏡呢」
「我的!?」
理科理所當然似的對驚訝的我說明。
「只是把頭髮變黑還說不上是盡善盡美呢。不改變一下面部不行呢。整形實在是不太可能,就用一下平光眼鏡啦」
「……只是戴個眼鏡會有那麼大的不同麼?」
「可不能小看眼鏡哦。輕小說和動畫中眼鏡的有無就會很大程度上改變人氣,即使有著白大褂和馬尾這樣其他的記號也100%會被稱作『眼鏡』。不論是長著哪種兇惡面孔的個性派不良,戴上眼鏡這種魔法道具的話立刻就能變成一絲不苟的路人臉優等生哦。」
「哈哈,太誇張了吧。」
我配合著理科的玩笑笑了起來。
——然而,從結論上來說的話, 我小看了眼鏡的力量。
和在美容院時一樣,在被理科和,與理科相當熟稔的女性店員小姐一起戴上包括太陽鏡和鼻眼鏡在內的樣式繁多的眼鏡玩弄一番之後,以低價購入了比起潮流性更注重反映人認真程度的粗框四角黑邊眼鏡。
黑髮且帶著眼鏡,浮現出稍許困惑表情的我的臉,無論怎麼看都是一絲不苟且老老實實的普通男高中生。
「這就是……我……」
雖然因為形象的急劇改變有點感到害羞,不過這感覺並不壞。
這樣一來就算在圖書館讀書也不會被人投以「為啥這種傢伙還看書?」的視線了吧。不如說會給人圖書館才是我的原生地的感覺。
「……好棒……」
一邊呆呆地看著我的臉,理科低語道。
「哦、哦……是麼」
老這麼被盯著看也挺羞恥的。
「好棒……太棒了……呼噫……呼噫噫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俄里翁
對於形象轉變之後的我,平常有交流的人們的反應各不相同。
夜空是「……該怎麼說呢……給你添了不少麻煩真是對不起啊……。我會努力的……所以你也不能輸哦!」……以快要哭出來的笑臉這樣總結。像是要突入微苦卻又清新的ENDING的趨勢。
星奈則是「超不合適的!」這樣大笑之後,立即以認真的表情瞪著我。
「……你在夏祭的時候不是說過頭髮是與母親羈絆的證明,所以不會染的嗎。」
「不是染的哦。」我姑且把假髮取下來了,然而,
「不管是假髮還是染髮,藏起來了這一點還不是一樣的嘛。」
「是哪……正如你所說啊。……但是,我現在有了比那時的信念更重要的東西了。」
「嗯~……嘛,只要是你認真考慮過後才決定的事的話就可以了吧。」
一副無法釋懷的樣子,卻仍然接受了。
幸村無言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雙頰泛紅。 ……我這邊也很羞恥的,你倒是說點什麼啊。
瑪利亞是「啊哈哈哈哥哥變成黑色的咧~!明明是哥哥卻變成黑色的真的很奇怪!」地大笑。
凱特「噗哈」地噴出正在喝的可樂,之後「要是有什麼煩惱的話我會聽的,等會到相談室來吧……」,以慈愛橫溢的表情這麼說道。這傢伙真的是個修女啊……我第一次這麼想到。
偶然來到學園的天馬先生,一開始一副見到幻影的表情,「隼人……!?」這樣呆呆地叨咕著父親的名字。聽了他說之後,原來父親有一段時間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認真而戴過平光眼鏡,而那時的父親好像和現在的我一模一樣。
日向同學「哦哦,很襯你嘛小鷹!哈哈哈!」這樣不拘小節豪爽地笑著接受了。
朱音同學雖然一開始有些合不攏嘴,但還是以「雖然我知道金發是你原來的髮色所以不會在意,不過果然要是想過些普通的學校生活的話,還是這樣比較好呢」這樣正符合全校學生的代表身份的見解,給予肯定並接受了。
反倒是曾對我的金發抱有好意的葵是,「嗯。難得帥氣的頭髮都被浪費掉了!為什麼搞得這麼土氣嘛!」這樣不滿的表情。繼任學生會長有這種興趣真的沒問題麼,我不禁這麼想。
火輪第一次見到改變形象之後的我也絲毫不為所動,一如既往地,也不管我沒在聽,淡淡地談起週日玩board game的有趣點與無趣點。因為太過正常了我忍不住就我的形象詢問她,結果她擺出一副「欸,有什麼變化嘛?」這樣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你看啊,有什麼地方不同了吧?」用手指擺弄著前發想引起她注意的我。
「啊啊……劉海剪短了呢。這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哦」
「雖然我的確是剪了點劉海!還、還有什麼其他的吧?」
揚起假的黑髮,又推了推眼鏡。
「換了眼鏡是吧。硬要說的話還是之前的那副眼鏡比較好吧。」
「才沒換呢!我還是第一次戴眼鏡呢你就給我瞎掰吧!」
「……開玩笑的。因為對您的容姿和頭髮沒有多少興趣所以我無視掉了而已。」
「……是這樣麼。」
我以前,在理科轉變形象的時候也曾開玩笑地進行過類似的對應,沒想到自己遭遇這種事,對精神的傷害還挺大的哪……。
不論如何,和我有交流的人們的反應大致就是這樣。
然後若是說起最關鍵的,平常沒有交流的,把我誤解為不良的學生們的反應的話——。
雖然我隸屬的二年五班的同學們一開始都相當困擾,不過也只是在一開始。
週一的早上,連坐在我的位子上都可以聽見關於我的變化的傳言。不過在上午的授課結束時,困擾已經收束了。 ……看來,班上的傢伙們已經習慣於我的身上發生什麼異常事件了。
在與學生會幫忙有關的委員會或社團中,不知曉我原來樣子的學生們很快就接納了我。
「餵~這個也搬到體育倉庫去。」
「啊,是」
……是被當做學生會新任的庶務了麼,被隨意地分派了任務。明明金發的時候到哪兒都是被小心翼翼地對待,真是了不起的差距哪。黑髮眼鏡好棒~
知道我原來的外表,又或是聽說過『不良羽瀨川小鷹』的惡評的學生間,也有不少人因為看見其他學生正常地與我接觸,放下了警戒心。
按照這個狀態下去的話,『黑髮眼鏡的認真係男子,NEW羽瀨川小鷹』的印像在學校內固定下來說不定只是時間問題。
不知不覺間,離平安夜只有三天了。
放學後,我和往常一樣,為了替學生會工作而走進了學生會室。
現在學生會室中被搬進了大量的紙箱,因此變得相當狹小。
主要是將會在學生會主辦的聖誕會上使用的樹和裝飾,因為體育館在前一天為止都還有課堂和社團活動,所以不管如何先放在倉庫和學生會室裡了。
在這狹小的學生會室的最深處,三日月夜空和日高日向兩姐妹正相對而坐地進行學習會,另外還有遊佐葵在進行著工作。
「……餵笨蛋子。這個計算出錯了哦。」
「嗯?……那~個…………啊,啊~這、這個問題吧!我剛也在想『是不是錯了呢~!』哈哈哈。」
夜空將冰冷的視線投向一邊訕笑一邊把橡皮拿在手裡的日向同學,
「……不對。出錯的是右邊一頁的第二問。」
「啥……!?你、你的視線明明是朝這個問題的……」
「那是假動作啊你這蠢貨。」
「太、太卑鄙了哦夜空!」
「……你是打算在正式考試的時候也用這蝦蛄一樣的視力讀取情報麼。有時間耍小聰明還不如想辦法獲得節肢動物水準的智力」
……在像這樣嚴格監督著日向同學的同時,夜空也在完成自己的作業。操作著左手的計算器,往手邊的印刷品中填入細小的數字。
「那個,三日月同學!滑雪研修的日程表試案做出來了,請您確認!」
葵將印刷物提交給夜空,夜空以嚴肅的眼神看了一會兒,
「……第一天和第二天基本沒問題。第二天的晚飯到熄燈時間,我感覺這裡時間排錯了。去確認一下」
「啊啊……!我、我幹的是什麼事!」
「再確認一下還有沒有其他錯誤。還有……整體上來看不太方便哪。把文字的間隔增大,數字的字體調粗試試看」
「是!立刻照辦!」
對於完美執行著學生會長義務的夜空,葵投以了熠熠生輝的尊敬視線。完全粘上她了。
「啊,還有會長!」
「嗯?」日向同學抬起頭看著葵,然而,
「啊,我說的不是會長。三日月同學」
「('・ω・`)」←日向同學。
葵那傢伙,自然而然地把夜空當作會長了嗎……。
「怎麼?」
「那個呢,實際上今天,有個希望日向同學參加女子籃球部練習的委託呢」
由於真正的學生會長的日向同學的方針,每天各個委員會或是社團都會有大量的幫忙請求送到學生會來。
「哦哦,說起來是這樣啊!所以說夜空,我還有事——」
啪啪!
夜空用先不管是從哪裡取出的蒼蠅拍狠狠地打了日向同學的頭。
「好痛!夜空喲,剛才這一下讓好不容易記住的公式從腦袋裡飛出去了哦!我覺得只要打打籃球的話就能恢復的!」
「這種程度就飛出去的話根本不算記住了。下次為了不飛出去絕對要給我刻在你每一個細胞裡。到公式從鼻子裡出來為止都別給我呼吸。……遊佐。我應該跟你說過暫時拒絕社團的幫助委託的吧。」
「是這樣沒錯……籃球部周六還有和他校的練習比賽,在聖誕會使用體育館之前,太過苛刻也有點……」
「嗯……真麻煩哪……」
夜空斜眼厭惡地瞪著雙眼放光的日向同學。
「……不如說,為什麼練習需要笨蛋子啊。」
「我們學校的籃球部,雖然成員的實力強勁,但今年沒有多少新入部員,三年生引退了的現在部員只有九人。要形成比賽形式就再需要一人,之前日向同學也經常去那裡。 」
「……明明籃球部的三年生都引退專心學習去了,你卻還在那兒玩是麼你這人渣。」
「並、並不是在玩!作為學生會長幫助有困難的學生是理所當然的吧!」
日向同學面對夜空的蔑視視線,慌慌張張地辯解。
「所以說啦夜空老師……我想去……打籃球。」
「是放棄還是在這裡結束人生你選一個吧。」
對於冷淡的夜空日向同學失落不已。
「那麼三日月同學,這件事就取消嗎?」葵問道。
「是呢……要是有人能代替就好了——」
一邊說著,夜空似乎猛然醒悟,不過很快又擺出一副不愉快的表情。
我大概和夜空想到一起去了。
有一個擁有和日向同學對等的運動能力,而且一定有空閒時間的女生。
「……沒有呢。」
「不,等等。」
對於試圖否定掉那一閃而過的想法的夜空,我讓她等等。
對渴望入手女學生的人望的那傢伙來說,去幫助女子籃球部是個絕好的機會。
「能不能讓她挑戰一下,夜空。那傢伙也正在試圖改變啊。」
對雙眼直視著她這麼說道的我,夜空不滿地哼了一聲,
「……隨你便吧。」
☺
因此,我和日向同學的代理的助手——柏崎星奈一起走向體育館。
星奈換上了體操服。
為了讓交流順利葵也與我們同行,她姑且也穿著體操服。
順帶一提,當為了拜託她而打電話過去時,星奈一如既往地在部室玩著遊戲,最初的反應卻不太好。
『哈啊……?籃球……? 』
「哦。能行麼?」
『嗯~只有初二的時候在球技大會上打過,規則記不太清了啊……』
「規則的話馬上就能想起來的吧。」
『……這倒也是呢。那就是可以打。 』
“了解規則”=“會打”這樣斷定還真是有星奈風格。
「是麼,那你就過來吧」
『真是的……就這麼想看我打籃球麼? 』
「哦,想看想看」
『……! ……真、真是拿你沒辦法呢……我馬上就去你等著啊』
然後數十分鐘後,體育館。
「今天由柏崎星奈代替會長參與練習」在聽了葵的說明後,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女子籃球部部員反應大相徑庭。
一年生的部員們是「代替會長?能勝任麼」這類純粹的疑問。然後在那些看來認識星奈的二年級部員間,則是傳出了「為什麼是柏崎星奈」這樣的疑問和抱有「為什麼要和柏崎星奈一起」這種拒絕的態度。
「請……請多指教呢。」
星奈以假笑打了聲招呼。
雖然有些許的僵硬,但她默認自帶的那壓倒性的華麗氣場還是將這問題抵捎了。 ……若是中了這種笑容,一般的男學生恐怕就被瞬殺了吧。
籃球部員也同樣有些僵硬地還禮,在星奈和葵一起做過準備運動之後,練習就開始了。
因為要準備與他校的比賽,練習是5對5的實戰形式。
分隊是穿著紅色背心的首發五人和穿著白背心的候補四人&星奈的組合。
因為顧問的教師今天因為會議要晚來,由葵充當裁判,我負責計分。
此時,
「哦哦,柏崎同學真的在打籃球!」
「真的啊!?」
聽見了這樣幾個男學生的聲音。
看過去有十人左右的男學生在體育館的入口處眺望著這裡——正確說來是眺望著在籃球場上微微舒展著的星奈的身影。
「哈啊,星奈大人的體操服姿態,好神聖……」
「星奈大人~!請加油~!」
雖然星奈本人完全沒有在意,但籃球部員好像都感覺很不自在。
「不、不用在意!那麼,要開始了哦~!」
在球場的中央拿著球的葵說道。
Jumper方面,紅隊是部員中個子最高的選手,白隊是星奈,身高差是紅隊的選手高出十厘米左右。
葵將球朝上拋,兩名選手高高地跳起。
搶到球的是——星奈。
完全沒有拘泥於身高上的差距,她充滿氣勢地一躍而起,成功將球引入自陣。
當然跳躍時胸部也在猛烈地搖動……主要是因為這個,男生們發出巨大的歡聲。
接下撿到球的白隊選手的傳球,星奈直接運球突破。
正以為不管怎麼說以籃球部的首發成員為對手,一個人正面突破實在是有些無謀時,星奈居然一瞬間閃過兩人,在第三個防守隊員前使出了漂亮而標準的跳投。
金色的頭髮唰地散開,直直地瞪著彷彿被閃閃發光的粒子所纏繞的星奈身姿,都忘了去追逐球的去向。
唰啦——球穿過籃筐的爽快聲音響起,一瞬之後觀眾席中發出巨大的歡聲。
「「「嗚噢噢噢噢噢!星奈大人——————!!」」」
一口氣興致高漲的男學生們不滿足於遠遠眺望,魚貫進入體育館,聚集在球場四周。 ……也很普通地接近了我的身邊。要我還是金發的話,肯定不會有這種事的吧。
另一方面,投進了一球的星奈完全沒有理會這些男生們的沸騰,和我對視,得意地笑了起來。
感覺到自己的臉紅了起來,我將得分板的白隊側的布翻過兩枚。
「得分,要我幫忙嗎?」
不認識的男生向我走來,問我是否需要幫忙。
「哦,哦。拜託了。」
雖然有點結結巴巴,但我總算還是正常地給予了答復。
「OK~」爽朗地說著,他站在了得點板的紅隊一側。
☺
聖克羅尼卡學園女子籃球部的現在的構成是,二年生六人,一年生三人,總計九人,首發是二年生的五人。
根據葵的說法,儘管部員數不多實力卻可說是中堅水準,長年維持著能進入縣內8強的地位。
參與週末練習比賽的學校的籃球部也是同等實力,每年似乎都是與對手學校進行著較量。
由於是三年生引退、引入新體制之後的第一次對戰,雖說是練習比賽,但實際上是有著預測雙方今後的表現這樣重大的意義。
因為幫忙計分的男學生,松山君(2年4班所屬,社團是柔道部,個子不高,童顏、親近人的印象)給我詳盡地解說了籃球部的情況,我也大概了解了部員們的事情。
隊長是得分後衛的新橋美香。
平常是悠然的性格,但一到場上就判若兩人般熱熾地發出指示,隊伍的司令塔。判斷力出群,深受隊員的信賴。
控球後衛,白柳日緒理。
雖然身材小到會被誤認為是小學生,性格卻相當火爆,被一年生所畏懼。雖然不擅長長投但運球的技術卻是一流,敏銳地運球產生的running shoot是其最大的武器。
小前鋒,天地賀威亞。
樣樣精通的萬能選手,特別是從中場線射籃的準確度備受肯定。是除了名字之外都很土氣的眼鏡娘。
大前鋒,水城麗音。
雖然從中學到高中一年級時都是柔道部,但以好友新橋的拜託她幫忙為契機在籃球方面覺醒,二年級的時候轉部。體格健碩,擅長充滿力量的打法。大姐頭的氣場,善於照顧人的副隊長。
中鋒,齋藤七七香。
175cm的身高是其最大的武器。雖然身材纖細,一眼看上去會有弱不禁風的感覺,但實際上也持有相當強度的體格,擅長準確且乾脆的傳球。儘管一年級的時候還是個除了個子高就一無是處的選手,經過超出常人的拼命練習和肌肉鍛煉,已成長為一名優秀的中鋒。喜歡的東西是柿子和梨,喜歡的動物是熊,有兩個弟弟,喜歡動物園和水族館,不擅長恐怖的事情——松山君是喜歡她呢我懂的。
綜合來說,除開不太擅長長距離攻擊,是個平衡性不錯的強隊。
不僅球員個人素質都不錯,攻防時也都能實現默契的配合,打得好大家誇讚,發生錯誤則鼓勵,整支隊伍的氣氛良好。
而柏崎星奈蹂躪了這樣一支隊伍。
因為被星奈率先得分,紅隊不再大意,一上來就展開了認真的戰鬥。以白柳以速攻奪回分數為開端,序盤紅隊佔優,比賽這樣進行著。之前「規則記不太清」的發言好像是真的,星奈把走步、兩次運球和5秒規則以及推人各犯規了一次。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隊很快壓倒了紅隊。
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星奈打得越來越好。
最初運球能輕而易舉地晃過星奈的白柳現在立馬就被止住了。
新橋的傳球被斷,天地的射籃被蓋,水城被過,齋藤對抗失敗。
紅隊對星奈的盯防由一人到兩人,又從兩人增加到三人;以中鋒齋藤為中心展開了長傳為主的攻勢,針對星奈作了不少靈活的戰術調整。
紅隊的戰略本身並沒有問題,每次實行作戰之後也總能收到成果。多次靈活地變更作戰並非一朝一夕即能實現的易事,從中也可窺見隊伍的練習量之大。然而星奈一瞬間就能與之對抗——一瞬間就凌駕於籃球部日積月累的鑽研之上。
看著比賽,我回想起之前在泳池教星奈游泳那天的事情了。
在那天之前都完全沒下過水的星奈,在我不是很專業的教導之下不一會兒就學會游泳,僅僅兩小時之後水平就已經上升到和我不相上下的程度了。
這場比賽,簡直就是那時的再現。
雖說如此,對手畢竟是籃球部的首發陣容——若她們將實力完全發揮出來的話,也絕對可以與之抗衡的。
然而,觀眾不斷增加,清一色地給星奈助威,以至於紅隊的選手們完全畏縮了。 「籃球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這樣無情的話語也四處傳來。就連喜歡齋藤的松山君都被星奈的球技迷倒,好像要轉而給星奈加油了。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之下,比賽越是進行,紅隊的動作就越來越遲滯,點差不斷拉大。
另一方面,星奈在進入後半場之後,運球和射籃突然變得錯誤不斷。
想著即使是這傢伙也累了吧,所以在她接近時以「沒事吧」的問候來搭話。
「嗯~……還差一點就能抓住訣竅了呢……」
星奈歪著頭這麼說道。
「訣竅?」
「嗯。我想做做看那個啊。」
「那個?」
「是叫灌籃來著吧。就是拿在手裡『咣當』一下的那個。我感覺只要有足夠的助跑就能行啊……」
「啥……!?」
哪裡是累了——看來她綽綽有餘到足以練習大招呢。
然後不幸地,星奈的這番話傳到了紅隊的選手們的耳中。
意識到自己只是被視作障礙物程度的存在,紅隊的戰意徹底喪失。
「……哈哈……什麼嘛這是……」
隊長新橋露出乾枯的笑容,一屁股坐了下來。
其他部員們也浮現出現絕望的表情,一直站著。
「那個……沒、沒問題吧?」
裁判的葵怯生生地向新橋搭話,
「怎可能沒問題……」
以這無力的回復為首,紅隊的部員們怨聲四起。
「……這個……真的沒可能……」「我們之前都在幹什麼……」「總感覺我們超雜魚欸……」
「那、那個,do、don't mind……!」「就、就是說啊!比賽還沒結……」,雖然白隊的一年生試圖這樣為其鼓勁,
「你在說什麼啊……面對一個連規則都不知道的初心者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哦……!?這種……已經算不上是比賽了!」
白柳悲鳴一般大叫著。
即使是星奈這時也注意到場上的氣氛不太對勁了。
「那、那個……」
星奈焦急地想做些什麼。
努力裝著溫柔的態度,
「那個你看嘛……其實沒什麼好在意的哦。只是我太天才了而已。」
……正因為語氣有夠溫柔,反而顯得更加傲慢。
「那個……馬上有和對手學校的練習比賽?好像是吧?……可以的話要我去援助嗎?我在的話絕對會贏的——」
誠然,如果這次比賽的他校籃球部的實力和我校是同一水準的話,只要有星奈在就可以毫無懸念地贏了吧……和現在一樣。這是昭然若揭的事實。
所以星奈一定是不抱任何惡意,以純粹的善意這麼說的吧。
發自內心地,認為是為了這些一敗塗地的少女們好才這麼說的。
和把理科惹生氣那時一樣……真的是為了對方著想,不自覺地說出等同於「你們絕對贏不了我」這樣殘酷的話語——。
「請……請您適可而止一點!!」
代替消沉的籃球部員氣憤地大喊的是,遊佐葵。
說不定是將被蹂躪的籃球部的身影與在班上一直被星奈使喚卻完全不被正眼相待的自己相重合了吧。
以淚眼瞪著星奈,頂撞「幹、幹嘛啊」這樣困惑的她。
「柏崎星奈!您總是像這樣隨意地踐踏他人……」
「哈啊……?」
對於怒不可遏的葵,星奈一副打心底里不解的樣子,不快地皺眉。
「您為什麼不看看呢!為什麼不肯認同!您身邊的都是真實的人,為什麼不能意識到這一點呢!」
「別突然滿口胡言地發火啊……再說,這和你沒關係吧」
「沒關係什麼的——」
想要反駁的葵說到一半停住了。
「……說的是呢。對您來說其他人甚麼的,都只是小石子一樣的存在呢……」
「……你什麼意思啊」
面對萬念俱灰,弱弱地笑起來的葵,星奈的神色更顯焦急。
這不太好吧……!
正在我為了不讓事態進一步惡化而打算進入球場的時候,
「……吵什麼呢」
場外傳來冰冷的聲音。
說話的是三日月夜空。
「夜空!?」
星奈似乎鬆了一口氣,轉向夜空。
「……有點不安所以來看看,不出所料又惹麻煩了麼。你還真是無能的肉哪。」
「我、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哦!」
「遊佐。說明一下狀況——」這麼說道,「……不用,我大概知道了」
看了場內的情況夜空小小地嘆氣。
「遊佐,過來一下」
「是?」
葵以訝異的表情看著走向體育準備室的夜空,但還是搖搖擺擺地像小狗一樣追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進入準備室,
「哈哇哇!?怎、怎麼這麼突然!不、不行啊三日月同學!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呀哇~!請、請住手!要、要做的話最起碼也溫柔一些!不、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從中傳出葵這樣的悲鳴之後不久,夜空和葵再一次出現在體育館中。
夜空穿著體操服。衣服不太合身,顯得有些拘束。
慌慌張張追著夜空出來的葵穿著夜空的製服短裙&襯衫。領帶鬆開,鈕扣也只係了一個,能隱隱約約地看見肌膚。
穿著遊佐的體操服的夜空進入球場。
「你打算怎樣啊?」星奈。
「換人。……你跟我換一下」
夜空對仍坐在地上的新橋這麼說道。
儘管新橋一臉不解,但還是站了起來,把穿著的紅色背心遞給夜空。
穿上背心的夜空重新面對星奈,以冰冷的聲音淡淡地通告。
「我來教教四處撒野的野獸,什麼是人類大人的戰斗方式」
與之相對,星奈也浮現出猙獰的笑容,
「很有趣不是麼……看我把你殺得片甲不留」
雖然其威力令紅隊的全員都不寒而栗,只有夜空面不改色,一如平常地不滿地哼了一聲。
☺
在夜空對紅隊的選手說了些什麼之後,比賽再度開始。
商討的時間連一分鐘都不到,很難想像這麼短的時間內能部署什麼可以有效對抗星奈的作戰。
夜空那傢伙,想幹嘛啊……?
抱著疑問,總之先看比賽。
比賽從白隊的界外球開始,很快球傳到星奈的手上。
星奈再次運球正面突破。
紅隊中迎向星奈的是——只有夜空一人。
雖然很難想像對於連籃球部的三個人都阻止不了的星奈,以一對一挑戰能有什麼成效……。
「正好!」
星奈打心底里高興地,朝著夜空突進。
與之相對,夜空站在星奈前進方向上正面迎擊。
星奈想要閃過夜空,強而有力地挺進;夜空也試圖奪取球而伸出了手,兩人的身體無限接近的瞬間。
咚——發出這樣的聲音,夜空華麗地倒下了。
「噗哈!」夜空這樣的悲鳴和,「欸!?」星奈這樣慢半拍的聲音。
延遲了一會兒,葵慌忙吹響哨子。
「帶、帶球撞人!白隊2號!」
「哈啊!?不只是擦了一下嗎!」
被判了犯規的星奈如是抗議道,
「……真是的,所以說粗暴的野獸就是讓人頭疼哪。」
站起來的夜空說。儘管口氣仍舊平淡,可是臉部好像因為劇痛而微妙地有些扭曲。
「我說你啊……!」
星奈忌恨地怒目而視,但還是老實地接受了裁判的判定。
然後是紅隊的進攻。
水城將界外球傳給夜空,夜空徐緩地運球前進。
儘管夜空的運球並不差勁,但跟星奈和籃球部員比起來就給人有些搖搖欲墜的印象。
「我一個人來!」
向隊友單方面地宣言,星奈迎向了夜空。
以夜空的技術沒可能突破星奈,只有把球傳給誰——正這麼想,夜空卻已經直接沖向了星奈。
在星奈為了斷球伸出手時,夜空遽然改變身體的朝向——再一次狠狠地摔倒。星奈推了夜空的身體一把……嗎?看的不是很清楚……。
「推人!白隊2號!」
不論怎樣,裁判判了星奈的犯規。
「餵給我等等啊!就輕輕碰一下怎麼可能倒得那麼狠啊!」
「哼,誰叫你一身蠻力。」
夜空將憤怒的星奈輕輕地搪塞過去。
「還有啊裁判!你好好看看啊!你不會是討厭我吧!」
「我、我才沒有在裁判的時候懷有私情!剛才那個不管怎麼看都是您的犯規!……大概……!」
星奈將矛頭指向葵,葵如是反駁。
的確在夜空來之前的裁斷都很公正,即使是很粘夜空也很難想像葵會做出這種事來。
「裁判的判定是絕對的。你就好好注意不要再技術犯規了吧。」夜空說道。
……星奈在夜空來之前就已經犯了一次規。 5次犯規就要退場,再犯兩次規的話星奈就要被罰下了。
果然這是夜空的作戰……。就是將無法阻止的對手從比賽中趕出去麼。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你啊……還是一如既往地卑鄙呢……!」
星奈也意識到了夜空的想法,咬牙切齒地說道。
卑鄙麼……的確若說是卑鄙也就到此為止了,然而,考慮到夜空兩次的摔倒方式很難說是裝的,站起來之後好像也是真的很疼。若是裝得過於明顯,反倒是夜空有技術犯規的風險,即使是靈光一閃,對於新手來說也是需要相當的覺悟與拼命程度的捨身戰法。
紅隊發球,水城將球傳給天地。
天地再次傳給齋藤,卻被星奈搶斷了。
「你每次都是這麼狡猾啊!看我怎麼粉碎你這小伎倆!」
何談是因為畏懼犯規而縮手縮腳,情緒高漲的星奈反而比以往更加大膽地突入敵陣。
一瞬間突破齋藤和白柳,從正面突擊擺好了架勢迎戰的夜空。
夜空輕鬆地接近星奈,與想要避開的她接觸。
發出一聲比以往更劇烈的巨響,夜空的身體狠狠地撞在體育館的地板上。
這、這個、真的是在演戲嗎……! ?
「帶球撞人,白隊2——您、您沒事嗎三日月同學!?」
看到踉蹌著站起來的夜空,葵慌張地叫道。
「夜空……!」
「餵,你這……」
我和星奈也動搖了。
血從夜空的額頭上流下。
幸虧出血量不大,不是什麼大傷,但即使如此衝擊也不容小覷。仔細一看的話,因為之前兩次的犯規,不只是額頭,膝蓋和手臂上都有擦傷。
當事人的夜空把手放在額頭上,知道自己額頭出血的事情之後,還是一如既往地哼了一聲,不滿地皺起眉頭。
「夜、夜空……你沒事吧……?」
很擔心似的星奈,夜空答道「沒問題」。
一滴血,落在地板上。
「你啊……為什麼做到這個份上啊……!都弄到受傷還搞這種卑劣的把戲,有什麼意義嘛!?正常地堂堂正正地比試不就好了嘛!」
在星奈那悲鳴一般的質問下,夜空淒絕地笑著回答。
「這就是我的堂堂正正……!用力量勝不了的話就用速度迎擊。速度也勝不了的話就以技術對抗。技術也沒有的話就驅使以智略。智略上無法跨越的鴻溝就以汗水彌補。汗不夠的話接下來就是血了!不流汗也不流血怎麼可能讓巨人(giant)擊殺(killing)成功!!」
如同戲劇中的語氣和動作,夜空以球場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大叫。 ——「痛……」臉部因痛苦而扭曲。
「好、好了啦趕快去保健室吧笨蛋!」
「就、就是說啊三日月同學!」
星奈和葵異口同聲地說了之後,夜空默默地脫掉背心走出球場。
「之後交給你了」
「是!!」
接過夜空遞過來的背心,新橋強有力地回答。
「好的!要乾了哦美香!」水城向新橋搭話。然後,
「三日月同學!我們不會再放棄了,絕對!」
白柳對著夜空大喊。霸氣也回到了其他部員們的臉上。
是麼……這才是夜空真正的打算嗎。
戰勝星奈倒在其次,真實的目的應該是,以氣魄的展示重燃籃球部員的鬥志吧。
夜空一個人以穩穩的步伐,頭也不回地走出體育館。
「居然把柏崎同學逼上絕路……那到底是誰啊?」
對於身旁呆呆地小聲咕噥的松山君,
「您不知道嗎。」我姑且用敬語告訴他。
「她正是學生會長的妹妹、鄰人部部長,三日月夜空同學。」
新橋進入球場,比賽再度開始。
籃球部的首發隊伍不像夜空那樣專門盯著犯規,而是堂堂正正地以自己的比賽風格向星奈挑戰,充分地發揮了原本的實力,打出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好比賽,在最後遺憾地失敗了。
雖說最終失敗了,但她們的臉上已經找不到一絲一毫絕望的影子,令人深信練習比賽時一定能大放異彩。
然後,颯爽出現拯救了籃球部的危機,將柏崎星奈逼到離絕境只剩一步之遙的三日月夜空的名字響徹全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黑闇騎士崛起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的到來。
下午五點半,我和星奈一起前往正在舉行聖誕彌撒的禮拜堂。
雖然彌撒本身是五點開始,可我一上午都在協助進行聖誕聚會的籌備,星奈也說除了小鳩的戲劇之外,其它看不看也無所謂,所以決定途中再去參加。
若說到星奈以外的鄰人部成員,首先夜空和幸村仍在準備聖誕聚會。
理科已經到了理科室,剛才還在修理出問題的電飾,不過不想去人太多的地方因此不參加。
學園已經進入寒假,彌撒和聖誕會兩邊都允許自由著裝,故我們二人都是私服打扮。
星奈服裝以紅色為基調,肩部全露在外面,腳和大腿也是露出狀態,只是看看都覺得冷。
我則是海藍色的夾克和灰色褲子。被星奈說了「像是要去相親會的人一樣」。
我正和星奈並排走著。明明以前也有過不少這種事,不過僅僅因為是平安夜,就有種特別的感覺。
「說、說起來啊星奈,你以前有參加過彌撒嗎?」
我為了稀釋緊張而挑起話題。
「我?小時候和爸爸媽媽一起去過好多次,不過最近倒是完全沒有去呢。畢竟我和爸爸他們不一樣,不是基督徒。」
「理事長是基督徒嗎」
「是啊」
說起來天馬先生,的確會在吃飯前畫十字呢。
「若我繼承爸爸的道路的話,大概也會接受洗禮的」
繼承天馬先生……麼。
「……這莫非是說,假如你和誰也沒有結婚的話,就一定會這樣嗎?」
「不一定哦。爸爸之前說過,若本人不願意的話可以讓養子繼承或是從親戚中帶來合適的人選。這一點就算我結婚也是一樣……所、所以你也可以放心了哦。」
雙頰泛紅這麼說道的星奈。
先不提結婚云云,知道星奈的未來由她自己決定之後我安心下來了。
柏崎天馬先生,真是個不斷在摧毀我心目中『名家的當主』這形象的人哪……。得是經歷過怎樣的過去才能成為那種人啊,真是令人感興趣。
「啊~但是,小鷹是要成為學校的老師呢。說白了若成為柏崎家的親戚的話,在這一帶的教育界超有利哦。只要有爸爸的推薦的話,不管什麼學校都任你挑。 」
星奈以像是在捉弄人一樣的笑容面向我。
「我說你啊……這麼說是犯規的吧……」
「是麼?出生的家世、雙親的權利、財產也好,天才的才能還有這無瑕的美貌也好,全部都是我的一部分嘛。用來向我喜歡的男生示好有什麼不好嗎?」
星奈完全不犯怵地這樣斷言道。
感覺著臉上因為重新被說了「喜歡」而散發出的熱度——我覺得自己相當羨慕能這樣完全肯定自己的星奈。
☺
接近禮拜堂,可以聽到從中傳出的歌聲。
輕輕地打開大廳的門進去之後,壇上有近二十個孩子在風琴的伴奏之下齊唱著聖歌。其中並沒有小鳩和瑪利亞的身影。
場內基本座無虛席,幸虧後面正好有兩個空座,於是悄悄地移動過去坐下。
來彌撒的人的年齡層各不相同,有感覺是帶孩子來的,也有老夫婦和像是學園裡學生的情侶。
聖歌結束,聖歌隊的孩子們從壇上下來。
「即將上演,戲劇『賢者的禮物』,請各位欣賞。」
貌似是擔任司儀的年輕修女——高山凱特以柔和的口吻通告之後,壇上除中央之外的照明全部關閉,場內響起鼓掌聲。我和星奈也開始鼓掌。
修女以風琴奏響BGM,壇上快步走來的兩個少女——瑪利亞和小鳩登場了。
瑪利亞的裝束是男款的襯衫和大大的禮帽,頭髮塞進了帽子中,顯得像短髮。
小鳩則是襯衫和長裙,頭髮放了下來。
「小j——嗚嘎咕!?」
星奈試圖大喊,預想到這一點的我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再怎麼說也不能在這樣嚴肅的場合大喊大叫。
「這裡是一百年前的美國。破舊的廉價公寓中,住著一對貧困的夫婦。」
看來戲劇的旁白也是由凱特擔當呢。
「丈夫名叫吉姆——」
中央的照明關閉,相對的,右側的被點亮,瑪利亞從中央走到右側。
「妻子名叫黛拉。」
這次是左側的燈光被點亮,小鳩從中央移動到左側。
小鳩移動之後右側的照明消失,看不見了瑪利亞的身影。
「嘎、嘎~。完、完全沒有錢啊!」
小鳩以一副相當緊張的樣子開始念起台詞。還嘎~呢。
在電影中展現出那麼堂堂的演技的小鳩,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演戲好像還是不太順手呢。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黛拉的存款卻只有1.8美元。雖然每天在店裡買菜時,即使被人惡臉相待也要砍價,好存下一些私房錢,但只有這點實在是不夠。」
旁白之後,左邊照明消去,右邊點亮,瑪利亞的身影再次出現。
「頭疼啊!沒錢哪!這樣就不能給黛拉買聖誕禮物啦!」
瑪利亞精神飽滿地流暢地說著台詞。太過精神,都不怎麼給人很困擾的感覺。看來這麼想的不止我一個,觀眾席上傳來幾聲低笑。
「……吉姆和黛拉每年聖誕節都要互贈禮物。然而今年因為不景氣的影響,生活艱辛,根本沒有存錢的餘地——」
小鳩與瑪利亞的台詞不是很多,故事主要是以凱特的旁白進行下去的。
也沒有舞台上的佈景,大廳的內部裝飾也還是原來那樣,僅以風琴的演奏和照明的切換來表現場面的變化。
吉姆和黛拉都為了給對方買禮物而上街。
吉姆為了買給黛拉梳理她那美麗的長發的玳瑁梳子,而當掉了從祖父那一代傳下來的金懷錶。
黛拉找到了正適合吉姆一直珍視的懷錶的白金錶鍊,為了將其買下而剪下自己美麗的頭髮並賣掉。
當舖和假髮店的店主這類配角都是由凱特僅以聲音飾演的。
回到家中的吉姆看到頭髮變短了的黛拉——小鳩把頭髮放進了襯衫下來表現剪了頭髮——大吃一驚。
「嘎~!你的頭髮是怎麼啦!」
所以說嘎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剪了點!比起那個!喏!聖誕禮物!」
黛拉,或者該說是小鳩,拿出了白金鎖鏈。
「這是什麼!」
「哼哼哼,安在你的懷錶上就行了。」
「哦——多謝!」
「哼、哼,蠢貨,不是為了你……是為懷錶買的。」
「是嗎。我也有禮物要給你!」
吉姆,也就是瑪麗亞遞給小鳩一把梳子。
「這是我歷經一萬年找到的傳說中的梳子!你也就只有頭髮漂亮而已。沒辦法只能給你買了,你個混蛋!」
「呼……哼!你的心意就心領了!」
「我的禮物也白費了,就感謝一下你的心意吧!」
「哼哼哼……」
「啊哈哈哈!」
「哼哼哼哼哼哼……」
「啊哈哈哈哈哈哈!」
傲嬌幼女夫婦的笑聲響起,觀眾們也笑聲四起。
「吉姆和戴拉為了對方,都放棄了各自珍重的東西。然而兩人送給了對方無可替代的最美好禮物。世界上贈送禮物的人們中,像她們一樣的人才是最聰明的—— 」
凱特的旁白聲中,戲劇迎來閉幕,觀眾的掌聲響起。我也鼓掌示意。
「兩人都好可愛。」「是小學四年級嗎?」前面兩個老奶奶邊拍手邊聊著天……其中一個其實是初中二年級。
不過十分鐘的戲劇,我覺得相當不錯。
身邊看著的星奈,當小鳩和瑪麗亞消失在台上後立刻停止了鼓掌。
而我則一直拍到剩最後一人為止。
為了對方相互犧牲自己最珍惜東西的吉姆和戴拉。
並非基督徒的我對「聰明」這樣的表達並不感冒——但我覺得兩人的行為非常崇高美好。
☺
戲劇一結束,我們立刻偷偷溜出禮拜堂趕往體育館。
學生會主辦的聖誕聚會開始時間是六點。
雖說在彌撒途中進來又在進行中離開感到很抱歉,但其實我也是聖誕聚會正式的管理人員之一,也不知夜空何時任命的。
「說來,你也來聖誕聚會了呢。我還以為你看了小鳩的戲劇就回去了。」星奈如此說道。
「也不是說想去……你和夜空都在努力著,姑且就來看看了。」
「是嗎。那就好好期待吧。」
開始時間十分鐘前,我到達了體育館。
入口大門一側,葵在做著接待。因為是學園學生的活動,要進入會場就必須出示學生手冊。
葵穿著橙色的晚禮服,手臂上套著寫有「STAFF」字樣的黃色腕章,表明她管理人員的身份。
「啊!小鷹君!……還有柏崎星奈。」
注意到星奈,葵的眉頭皺了起來。
星奈也想起前幾天籃球的事而露出怒容。
「……先讓我看一下學生手冊。小鷹君拿著這個。」
「哦。」
我拿起葵保管的腕章。
星奈翻找她那高級的包包,取出學生手冊。我無意中瞥見包中帶著緞帶的小包裹。是給小鳩的聖誕禮物嗎?
「給你。」星奈給葵出示學生手冊。
「……請、盡、情、享、受。」
我對著像機器人口吻說話的葵微微嘆了口氣,便進了體育館。
館內四處立著十多顆華麗的聖誕樹,牆壁、窗戶裝飾滿了彩紙做成的連環。這些東西的製作和裝點我也幫了忙。
掛有白色十字架的長桌上,盛放著炸雞、意麵、三明治、炒飯、西班牙海鮮飯、湯、燉菜、咖哩、乾燒蝦仁、麻婆豆腐、八寶菜、餃子、春捲等大量料理。中華料理居多,是因為有和日向有聯繫的中華料理店的協助。其它則是學園料理部(以部員超四十人為傲,在這個學園也是頂級的強力俱樂部)從早上就開始不斷做出來的,炸雞和咖哩製作我亦有參加。
館內已有大量學生在等待聚會開始。
穿制服的人也稀稀落落有一些,但絕大部分都是盛裝打扮,學院內這樣的光景也挺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
「餵,那個……」「是星奈大人……!」「星奈大人光臨哦……!」「真美……」「光是能看到柏崎的禮服身姿,這趟就不算白來!」
星奈一進體育館,男生們就開始騷動。
「貴安。」
星奈露出完美的大小姐笑容打招呼,男生們發出「哦哦哦哦哦哦!」的歡呼聲。
「……一如既往人氣高啊。」
「……在這種亂七八糟的人裡有人氣我才不高興呢。」星奈小聲嘟噥道。
「星、星奈大人!請收下這個!聖誕節禮物!」
一個男生上前來遞給星奈一個小盒子。
以此為開端,「啊你!搶先也太狡猾了!」「星奈大人,也請收下這個!」一大群男生將星奈團團圍住。
黑髮眼鏡模式,而且戴著腕章的我無法躲開人群,被男生們推開。
「不要那麼匆忙,我會好好收下的,排好隊。」
星奈溫柔地說完,男生們「是!」答應後按指示排起了隊。
……暫時和星奈說不上話了,我決定離開。
「小鷹。」
就在此時聽到聲音回頭後,看到了夜空。
她穿著顯中性的黑色夾克和西褲,手臂上套著管理人員的腕章。
「哦,夜空。快開始了吧。」
「是的。」夜空環視會場,露出稍顯滿足的微笑。代替日向制定聖誕聚會節目流程、編造預算等都是夜空,說她是這個聚會最大的功臣也不為過。今天也是從早上一直忙到現在。
「辛苦了。」
「還沒結束呢,不可疏忽。」
「說的也是……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開始後不久,學生們可能會殺向料理,麻煩你引導他們排隊。」
對我的提問,夜空立刻給予了回答。
「明白了。那麼你也加油。」
我正要走向料理附近做好準備。
「……小鷹。」
夜空喊住我,我回過頭。
「我有做到嗎?有演好一個『帥氣的傢伙』嗎?」
這兩個禮拜的完美超人就如同夢幻一般,對著投來宛如凍僵小貓般不安視線的夜空,我笑著回答道:
「是的,非常完美。你說不定真的適合當學生會長哦?」
我很認真地如此說道,夜空臉頰微紅,不高興地說道:「別逗我。」
「我沒說笑。你有完美地完成學生會長的任務吧?」
「……這只不過是演戲而已。我只是在模仿別人而已。」
「演戲?模仿?」
「……模仿漫畫或者電視劇裡出現的可靠的英雄或者領導者……模仿完美的學生會長角色……模仿體育漫畫裡帥氣的部長……模仿我印像中,知道本性前的肉和姐姐……真正的我,到現在被別人搭話還會雙腿顫抖似的快倒下……」夜空柔弱地自嘲道。
「……模仿也沒什麼吧。不斷扮演理想中的姿態,說不定何時就成了真的呢。」
「……要是真的就好了。」
對我的話,夜空略微露出苦笑。
☺
和夜空分別後,我在咖哩附近待命時,聽到了麥克風電源打開的聲音。
「呼哈哈!久等了!!」
cos了聖誕老人的日向站在了舞台上,拿著麥克風開始做開場的賀詞。
舞台前有著夜空的身影。
「女士們和審……審士們?大好聖誕夜還特意聚集學校,還真是一幫可悲的傢伙!為了沒有戀人一起過節的非顯、顯充們,今晚我們學生會盛大招待你們!來自吹奏樂部的演奏、輕音樂部的live、魔術俱樂部的魔術表演等等諸多節目!大家好好享受!料理也準備充足。不用客氣!另外,料理除了我校的料理部,還有遠夜車站前大道的大人氣中華料理店『美味天堂』的鼎力協助,有機會一定不要錯過。接下來,聖誕聚會就此開始!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
學生們一齊祝賀,幾個學生響起了爆竹。
另外,日向的台詞有些地方顯得奇怪,是因為這不是日向本人所準備,而是拿著夜空的小紙條照讀的。從內容上推測,文章內容也是夜空考慮的。 ……日向,還真是個笨蛋呢。
日向在聚會開場白後,更是被夜空帶離了體育館。貌似聚會期間也一直被關在學生會室學習。都穿上了聖誕老人裝了,真為她感到可憐。
其他學生會成員中,葵繼續在門外做接待。朱音擔當輕音部和吹奏部的舞台籌備人員,火輪做司儀。
如夜空所預想,聚會開始後,學生們立刻向料理聚集。
「請排好隊。料理多得是。」
我負責引導學生們。
毫無問題,學生們順利排起隊。
還是金發時的我光是站著就沒人願意靠近,更別說是排隊了。
吃著三明治之類的東西,我守在料理旁一個小時。
吹奏樂部的演奏會開始,人流不像最初時那般集中,但料理角仍然盛況空前。
由於炸雞沒了,我準備去烹飪實習室取做好的炸雞。
我做的炸雞的人氣,繼乾燒蝦仁、餃子、春捲之後排第四。前三位是專業中華料理店的東西實在無可奈何。四處能聽到「這個炸雞真好吃」之類的聲音,咖哩的評價也不錯的樣子。第一次做幾十人份的,說實話真的很頭疼,還要和職業大廚或者料理部的東西放一起,我也不能馬虎。苦心終有回報,我心中也很高興。
我去特別教室棟三樓的烹飪實習室取了大盤的炸雞,順便去了趟二樓的理科室。
理科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著窗外發呆。窗戶開著,微微能聽到吹奏樂部的演奏。
「聖誕聚會挺熱鬧的呢。」
察覺到我,理科柔柔一笑。
「是啊。」我點點頭。
「你要去嗎?今天你還幫了忙……難得穿了這樣的衣服。」
理科的衣服是白色為基調的晚禮服。
有一段時間熱衷於流行的理科,最近的著裝很隨意,這樣打扮華麗的理科很久沒見到了。
坦率說……我覺得非常漂亮。
「嗯——……理科只要在這裡體會下氣氛就好了。」
「我想和你、你一起去。」
這句話我不禁脫口而出。
理科像是出乎意料地瞪大了眼睛。
「……因為是朋友?」
「是、是的。……因為是朋友。和朋友一起過聖誕聚會,我一直很憧憬。」
「真拿你沒辦法。」
聽了我的話,理科笑著從椅子上站起來。
☺
我和理科一起進了體育館,補充上料理角的炸雞。
正好吹奏樂部的演奏結束,料理角再度盛況空前。
「有什麼要吃的?我去拿。」
我說道,理科卻搖搖頭。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
「沒問題嗎?這麼大群人。」
「當然還是不擅長,但不會像以前一樣覺得噁心了。」
為了我的形象改變而上街時也確實沒事,理科說不定克服了對人群的恐懼。
「那麼大型同人誌的節日不也能自己去了嗎?」
「嗯——……那個程度果然還是有點頭疼……聽說就算擅長人群的人也受不了。但是想有一天自己去,所以先在永夜車站附近訓練。」
「到時不用客氣,說一聲。」
「當然不會有半點客氣,會愉快地邀請你的哦。因為我們是朋友嘛。」
說著,理科微微一笑。
「那麼我就去拿料理了。」
「哦。順便說一句,炸雞和海鮮咖哩是我做的。」
「啊,小鷹的咖哩還是夏天合宿之後第一次呢。」
「比那時候的還要好吃,期待著吧。」
「呼呼,那就期待一下你的手藝了。」
理科為了排隊離開了。
此時——
「所以我不是說了我不知道嗎?」
傳來了壓抑了分貝,卻藏不住怒意,耳熟能詳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正是柏崎星奈。
在距我十多米的地方,星奈正被四個女生逼問。
「別裝了!」一個女生叫道。
「你拿的那個!我看見你是從砂川君那裡收的!」
她指著星奈手中的大紙袋。
紙袋中裝滿了男生們給的禮物。
「那個……哪個啊?」
星奈露出詫異的表情。
「哪個……!」
「對不起。有很多,哪個是誰給的我不記得了。」
「你……!」
對只有口吻禮貌的星奈的話語,三個女生浮現憤怒的神色,剩下一個卻哭了出來。
「嗚嗚……!真過分……!砂川君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
「秋子可是一直喜歡砂川君啊!」
「文化節的時候還很有感覺的,就算那樣……」
看來她們中的一人(秋子)喜歡一個叫什麼砂川君的,而那個砂川君卻喜歡星奈,還在今天這個聖誕聚會送了星奈禮物。她們對這件事感到憤怒。
「所以說這種事就算對我說也……」
星奈一副打心底厭煩的樣子。
「說謊!一定是你眉目傳情了!」
星奈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我又沒做過。再說,我連砂川這人都不認識。」
「好過分!砂川君又溫柔,人又好……」
「所以說我不認識……」
從一旁就能看出星奈很煩躁。
「啊,對了!那麼這個,給你吧。」
像是想出了好點子,星奈把紙袋遞了過去。
「哈?」星奈對困惑的女生們微笑著。
「這裡面不是有叫砂川的人的禮物嗎?那就給你吧。我又不知道是哪個,那就全拿去吧。」
星奈完全沒有惡意,真心認為這是安慰她們的好方法,然而——
「別……別開玩笑了!!」
果不其然,成了火上澆油的結果。
憤怒的其中一人,將遞來的紙袋甩開。不僅紙袋,連帶星奈的包也一起甩在地上。
裝在紙袋中的禮物散落在地板上,包中帶有緞帶的小包裹也飛了出來。
「啊!」
星奈發出慌張的聲音,毫不理會禮物,拾起小包裹,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瞪著那個女生。
「什、什麼啊……反正那也是男生那兒收到的禮物吧!」
對著膽怯又強詞奪理的女生們,星奈終於忍無可忍。
「……閉嘴,臭蟲。」
「什……!?」
對張口結舌的女生們,星奈發出猶如來自地獄深處的聲音。
「……真火大……我快忍不住了……為什麼我……!為什麼這個完美的我……要考慮你們這幫垃圾廢物的感受啊!!」
「怎、怎麼……你對男生眉目傳情……」
「所以我不是說了我不知道嗎,腦子要多不好使啊,白痴路人女!從剛才開始就在說些不知所謂的話,令人不愉快也有個限度啊!我耳朵都被弄髒了,至少給我記住別人說的話啊!不會腦子裡裝是屎吧!?在進化成人類前就靠四條腿生活吧!?」
「啊……」「什……」「哈……!?」「哎……」
經受一通怒濤般痛罵,四個女生都快哭出來了。
最近有所收斂,但是星奈嘴炮的可怕和夜空有的一拼。虧她能如此流利地蹦出如此無情的話,我在驚愕的同時亦感到佩服萬分。
「我一直煩躁不安……為什麼我非要配合你們不可?為什麼高級的要配合低級的!?為什麼我這個天才要配合你們這幫凡人,一般不應該反過來嗎?不是我放低了,而應該你們提高了來配合我!籃球的時候也是,為什麼強力的卻像是錯的一樣?小癟三崩潰了關我屁事!……啊,煩人!別光顧著哭,看著我,你這個垃圾路人女!原因不就是你的男人被我搶了反而來恨我嗎!……我對男生眉目傳情?根本不可能啊,完全沒必要啊,你連這個都不懂嗎!?為什麼我漂亮就像是我不對,你是白痴嗎!是你沒有魅力才不對吧,醜八怪!敵不過我沒辦法,那也別用玩笑一樣的怨恨來扯我後腿!別進入我的視線內!身為人類不如的臭蟲,就不要妨礙他人,而是像個臭蟲一樣悲慘地匍匐在地上!我慈悲為懷不會說給我去死,垃圾就像個垃圾一樣給我更加卑微地活著!」
星奈將鬱積地不滿滔滔不絕地吐出。
對星奈抱有如此大憤怒的事,我愕然不已。
硬逼星奈的元兇正是我。
人簡簡單單是不會改變的——所以逼迫是必要的——可是,逼迫卻以這樣最惡劣的形式爆發。
錯的……是我嗎?
星奈像是累了,喘著粗氣。
四個少女不僅秋子,連其他三個也哭了。
……如果這只是單純她們的吵架的話,可以算星奈勝了。雖然說得有點過分,但糾纏不休來找茬在先的是她們,也可以說是自作自受。
但是這裡除了星奈和她們,還有很多其他人。
而且這里大部分人——包括我——在星奈這樣的超人來看都歸類為小癟三、路人、凡人之類的人們。
強大正直美麗——柏崎星奈這樣的存在,正因為作為一個完美的生物,在人與人之間無法生活的人中絕望般地孤獨。
「慢、慢著,是不是說得太過了……」看著爭吵的一個女生用戰戰兢兢地口吻說道。是個戴著眼鏡看上去很柔弱的女生,就像是絞盡僅有的勇氣一般的感覺。
以她的話為開端,從周圍學生的口中不斷響起責備星奈的聲音。
「真的是說過頭了……」「太過分了……」「也不用把人弄哭吧。」「話說太沒口德了吧……」「真討厭……」「柏崎的本性是那樣的啊……」「性格太惡劣了……」「我們也被看扁了吧……?」「送她禮物的傢伙們真可憐……」「應該道歉吧……」「真讓人火大……」
不僅女生,連男生們也對星奈投去惡意。這其中,更有剛才為了送星奈禮物而排隊的男生。
星奈怒目圓瞪,臉上表情不自然地抽搐著,咬緊牙關,已經完全怒不可遏了。
就在星奈不僅僅對著四個少女,更準備將火山噴發般地怒罵朝向在場的全員時,不知誰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
「——那個人,不會是沒朋友吧?」
恐怕說話的本人都不覺得有什麼,完全沒想過會有什麼效果的一句話。
可是——那是完美超人柏崎星奈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弱點。
星奈的身體卻顫抖起來,瞬間面紅耳赤,連旁人都能看出她的動搖。
「哎,啊,啊,唔……」
從剛才的形式看欲發出的罵聲的嘴,卻只是開合間,吐不出一個有意義的詞。
「哎,哎?難道說……說中了?」
突然間哄笑傳來——嘲笑聲四起。
「哎,真的沒朋友嗎?」「嘛,那樣惡劣的性格。」「我和柏崎同班,她在體育課上一直是和老師組隊的。」「啊哈,那真是可悲。」「哼,也不知道是誰悲哀。」
星奈低下頭,緊握拳頭渾身顫抖。
我看不下去了……!
「住——」
就在我準備去救出星奈時,手字我還沒喊出來。
「不准笑——————!!」
體育館中響起怒喝聲。
「不准笑!不准笑!不准笑!不准笑——!!」
一個少女撥開人群,為了保護星奈而站在她身前。
身穿黑色夾克,如同拯救公主的騎士一般的少女,她的名字是——三日月夜空。
「三、三日月……?」「三日月。」「三日月?」「為什麼三日月要?」
夜空的名字現在學校中已是人人皆知。
對著疑惑的人群,三日月夜空吼道。
拋掉身為學生會長代理的立場,捨棄剛剛到手的人望,只為柏崎星奈一人而憤怒吼道:
「你們這幫東西要多醜陋!!」
這一句話,使得不知所措的人群理解到,夜空不是他們的同伴。
「醜、醜陋……」「在說什麼啊……」「哎,我們嗎……?」「錯、錯的不是那個人嗎!」
人們理解到夜空不是發揮領導能力來製止騷亂——不是來責備柏崎星奈,而是作為「敵人」來指責自己的。
「夜、夜空……?」
不知所措的星奈睜開眼看著夜空。
夜空瞥了一眼星奈。
「……這傢伙確實是笨蛋。只有橫衝直撞的本事,自戀又任性,自說自話還不懂看氣氛,就算被煌討厭也看不出來的超級大笨蛋。還說自己是什麼完美超人,別說是完美了,連骨到髓到處都是洞的二百五蓮藕女……可以說是個人形的狗屎也不為過……」
「你、你……!」
夜空打斷星奈的牢騷。
「但是!」
夜空尖利地吼道:
「這傢伙是個被人扔石頭也無可奈何無藥可救的大蠢貨,和實際上一哄而上扔石頭的你們這幫人的醜陋相比,那就另當別論了!大肆宣揚自己的可悲,不知廉恥的豬玀們!以淺薄的正義聚眾的膚淺蝗蟲們!別搞錯了!你們根本不是什麼正義!沒有思想沒有信念,只為消遣而攻擊他人的你們,有何正義可言!」
比星奈更加尖銳的謾罵,由於星奈過於殘酷的話語,現在群眾的怒火完全由星奈轉移向了夜空。
為什麼夜空憤怒到這地步?
為什麼夜空為了星奈會做到這種程度?
想到這些疑問的我,腦中回憶起第一次和夜空相遇的情景。
我被大群同學圍在中間,單方面受到欺凌。
空像個英雄一樣救了我。
而且夜空幫助的不僅僅是我。
還幫助了小鳩、日向——就算知道會吃虧,在雙親離婚時跟隨了母親。
從本質上說,夜空是個無法放任眼前弱者,有著英雄氣質的人吧。即便未見過不相識的少年都會去幫助。不管自己本人有沒興趣,但她幫助了我的妹妹。甚至對疏遠了的姐姐都能伸出援助之手。
這樣的三日月夜空心中最巨大的存在——比起喜歡的男生更為重要的——「朋友」陷入困境,豈有不挺身而出之理?
「只會對難以理解的事物抱以憎惡,甚至對改變付出的努力投以惡意的庸人們!一副被害人嘴臉就不努力積極上進,只會扯人後腿的蛆蟲們!就憑你們也配弄哭柏崎星奈!」
那個時候扮演正義的伙伴,讓那些欺負人的孩子們所受的騎士飛踢和鐵拳的痛楚,鮮明地複蘇過來。
總之,這個世界對被認定為錯的人很嚴酷。群起攻擊錯的被認為是對的。
可是,跟他們一起去攻擊那些可以隨便打或是被世界認為是惡的人,夜空並不認為這是對的。
因為攻擊惡使其毀滅才是正義,所以夜空並不是正義。
所以——在這裡幫助被認定為惡的柏崎星奈是不對的。
但三日月夜空並非正義的伙伴,而是活得辛苦的人們的伙伴吧。
「……一直四處逃避,你們以為幸福就會自己滾進來嗎……!」
夜空的音調忽然降低了,就彷佛獨白一樣。
「總是對他人懷有偏見,懷恨現實,自己卻什麼也不做……」
那是理科曾經對夜空所說的話。
夜空的話是自虐,同時也是對人群的攻擊,亦是對包括她自身的整個世界的譴責。
「對用生命拯救他人的勇敢青年的新聞感到震撼、對生命無多的少女的書信流淚傷懷的頭腦和心臟,這次卻用來憎惡他人!把故事的主人公和自己重合,一邊願自己強大正直美麗,一邊用那雙手傷害他人!用那張訴說愛和友情美好的嘴,輕蔑他人,欺騙自己……!不思考、不想像、不成長,無可救藥的愚蠢禽獸——這就是我們啊!」
淚雨滂沱,夜空緊握雙拳,用顫抖的聲音喊道。
「憧憬英雄和魔法少女,期望正義,憎恨邪惡,以愛和友情為美德的同時,為什麼你們……為什麼我們,不能對他人溫柔啊!!」
這一定是,在場的大部分人,隨著年齡增加,不知何時自己心中已習慣於妥協的——幼稚的問題。
自己是自己。他人是他人。自己是個普通人。畫面對面的是特別的怪人。怎麼可能把故事當真。虛幻和現實要區分開。
然而這樣幼稚而拙劣,卻又切實的命題,對生活了十六年以上,仍舊認真自問的夜空——和對現實妥協的人們到底誰更可笑。
在夜空撕心裂肺般地喊聲後,周圍一瞬間寂靜了——
「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一個男生向前走出,他神色憤怒,一副好像要揍人的氣勢。繼他之後,不管男女,相繼有多個學生靠向夜空她們。
說實在的,再這樣下去,發展成鬥毆都不奇怪。即便夜空和星奈是女生也沒用。對在場的幾乎所有人來說——夜空和星奈在是個人類以前,她們是「邪惡」,是該打倒的「敵人」。
這次輪到我去救她們兩個了,就在我要踏出腳時——有人拉住了我衣服的下擺,有人在我身後阻止我。我沒有回頭。
「……真的可以嗎?」理科用只有我聽得到的聲音問道。
「我想你應該知道……黑髮和眼鏡只不過是'解決手段'罷了。」
為了解除我是不良少年的誤會,我一直默默地努力著。
我認真聽課,上圖書館學習、讀書。當然,在學校一次也沒用過暴力。
正因為當我是不良少年是誤解,我成了黑髮戴眼鏡後,學校的學生們才會接受,「雖然看上去是那樣,其實不是什麼不良」。
不僅僅是成為黑髮眼睛的一周——理科想詢問的是來這個學校後的默默努力全都會糟蹋是否值得。
說實話,捨棄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直以來渴望的立場,確實覺得可惜。正是品嚐到了安穩,才會對再次被人厭惡而感到恐懼、厭煩、痛苦。
所以,為了斬斷自己的迷惘,我要使用魔法。
在這裡,我要再次解放被封印的話語。
我回頭對著理科,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逞強笑容。
「哎?你說什麼?」
——那是為了讓扭曲故事發展的利矛。
——願那成為與這個強迫正直的世界對抗的堅盾。
那是讓不像小說或者漫畫中TUEEE系主人公般強大溫柔,不過只是卑微渺小的我,無所不能的魔法咒語。
理科微笑著鬆開手,輕柔地推了一把我的後背。
我有能夠在背後推我一把的朋友,理科在我身後看著,讓我感到就算和全世界為敵也無所畏懼。所以,我吼道: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從腹部盡我所能發出低沉恐怖的吼聲。
一臉驚容的人群看向我。
「啊!?」「羽、羽瀨川君!?」「怎麼羽瀨川!?」「羽瀨川!?」
這一周以來,不再恐懼我的學生,喊出我的名字。
我摘下平光眼鏡仍在地板上,更是摘下假髮用力拋上天。
再見了,黑髮眼鏡優等生。
現在我是不良少年羽瀨川小鷹。
「羽、羽瀨川變身了!?」「突然變金發了!?」「超級蔬菜人嗎!」「不對,露出本性了!」「他騙了我們啊!」「不良少年的傳聞是真的嗎!」
膽怯的學生們像是小蜘蛛一樣迅速從我面前逃離。
「小鷹!?」夜空和星奈同時喊道。
我從分開的人群中穿過,走向兩人。
「居然敢動老子的女人!!真是好膽!!」
口中喊著荒唐的話,我全力揍向到現在還想抓住夜空的男生的臉。
「啊!?」
男生被我一拳揍飛。雖然揍他人不是第一次,但也很久沒有過了。不管多少次都喜歡不了的討厭感覺。
但是現在只能這樣。要抵消學生們心中留下的星奈和夜空的驚人謾罵所帶來的衝擊——能做的具體就只有不良少年羽瀨川大鬧的地獄繪卷。不這樣的話,夜空和星奈就會成為學校中的過街老鼠。
羽瀨川小鷹是個無法無天的不良少年這一評價,在這瞬間不是誤解,而成了事實。
此事已無法挽回,也不可能挽回。即便如此亦無悔!
就算被幾百人所厭惡,只要能守護少數幾個重要的人就夠了!
「RAPE節啊啊啊!!學校的女人們,都要成為我羽瀨川小鷹的肉奴隸!!有意見的傢伙沖我來啊啊啊啊啊!!」
因為先前一拳打得太漂亮,男生們都嚇呆了,為了煽動他們,我自暴自棄地喊出了更不正經的話。
「呀——!」「不要——!」「開什麼玩笑!」「夕子退下!」「我來保護山崎!」「敦君……!啾。」「去死吧,羽瀨川!」
幾個男生對我露出敵意,一齊向我攻擊。
對不起啊……你們一個個絕不是什麼路人角色,各自都有自己的名字、人格,有自己的成長經歷,都有各自的朋友,有人際關係的煩惱,有戀愛,有追逐夢想,是各自故事的主人公——但是,現在都給我變成我故事的路人角色吧。
像野獸一樣咆哮的我,拋下一切躊躇,揮灑暴力。現在根本沒有考慮下手輕重的餘地。我打架基本就是虛張聲勢,讓對方害怕的短期決戰,這次只能無視了,唯有拼盡全力。和人數有限的不良集團不同,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是敵人。短時間決勝負不管怎樣都是不可能的。不過,終歸是些兩點一線的小少爺。根本不可能勝得過我這個從小就受盡無理暴力的人。
「你們這幫人有沒長屁眼!!」
我在被踢被打被拉扯中,不斷揍飛踢飛幾個男生,就在這時,我面前擋著一個小個子男生。
「很遺憾羽瀨川……這就是命運……你——由我來阻止!」
說完異常帥氣的台詞,他沖向我。這傢伙是誰來著——
「——啊。」
他是一起打籃球同為得分手的柔道部員松山君。就在我想起的瞬間,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我摔了出去,背上感受到強烈的衝擊,我仰面倒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 My Friend
後天給予正式處分,終於從職員室得以解放。
老師估計處分恐怕是反省文,以及寒假後一星期左右的停課,還有禁止參加滑雪進修。還有寒假中禁止上學。
被松山君摔出去之後,被幾個男生壓制住無法動彈,然後就在將被集體暴揍的時候,被趕來的日向制止,送往保健室包紮完之後,被教師在職員室一頓訓斥。
最初一拳的確是我打的,喊出rape、肉奴隸之類的腦子不正常的話已得到學生們的證詞,也就變成完全是我的錯了。
所幸,那場鬥毆貌似並沒有學生受重傷,反而是我傷的最重。我是一人對多人,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當被問及為何會這樣做時,我始終抱以「因為心煩」的回答,並沒有說夜空和星奈的事。
之後,日向聚攏學生們,繼續進行聖誕聚會。我真心覺得努力準備的活動沒有白費真的太好了。
☺
聽完說教後拿著專用紙出了職員室的我,走向鄰人部。
老師雖然命令不要亂逛直接回家,但是有點小事辦完再走,希望老師能睜一眼閉一眼吧。
彌撒已經結束,學生們都去了聖誕聚會,我一個人走在沒有人的漆黑院內。體育館方向微微能聽到熱鬧的音樂和人聲。
我從禮拜堂背後進入,走向談話室4。
房中透出光亮。
看向屋裡,三日月夜空和柏崎星奈在裡面。
「……對了夜空,這個給你。」
說著,星奈把帶有緞帶的小包裹給了夜空。
就是那個在聖誕聚會上被女生摔掉在地板上,使星奈大發雷霆的那個東西。
不是給小鳩,而是給夜空的禮物啊……這真是意外。
夜空也一臉詫異。
「……我沒有收你禮物的理由啊。你以為你是聖誕老人嗎?」
「不是!」
星奈臉頰通紅。
「……不是聖誕禮物,是生日禮物啊。你的生日不是今天嗎?」
「……!」
夜空驚訝地目瞪口呆。我也驚呆了,完全不知道這些。
「你為什麼知道我的生日?」
「我是理事長的女兒哦。想知道生日,立刻就能知道。」
「……是嗎。」稍顯局促不安的夜空小聲說道,臉頰微紅。
「……生、生日禮物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收下。」
「為什麼要這麼自以為是啊……」
夜空收下星奈的包裹。
「……可能沒事,因為掉地上了,要是碎了就對不起了。」
「……那我就打開了。」
夜空小心地打開包裹。
裡面放的是新月形的髮夾。
「……怎、怎麼樣?」
「……還算可以吧。」
夜空臉頰緋紅,接著又小聲說道:
「……謝謝。」
「嘿嘿。」星奈靦腆地說道,「難得的,我幫你帶上嗎?」
「……難得的,可以讓你幫我帶上。」
「所以說為什麼那麼拽啊。」
嘴上抱怨著,星奈接過夜空的髮夾,幫夜空帶上。
從遠處看,那個髮夾很適合夜空。
「嗯,真合適。不愧是我。」
星奈滿足地笑著,夜空害羞地說道:「是、是嗎。」
「……我其實從以前就很羨慕生日是聖誕節的人。」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生日和聖誕一起慶祝的人,只能收到一件禮物,這對聖誕是生日的人來說可是必然的共同經歷啊。」
「那的確是很討厭呢……不過呢……這種特別的日子是生日,不覺得很棒嗎?特別的存在這樣的感覺。」
「呼……」夜空笑了出來,接著看著遠處說道:
「我以前也這麼想過。和基督同天生日的我,一定背負著特別的命運之類蛋疼的事。可實際上,聖誕節並不是基督的生日。」
「啊——我知道。基督的誕生不過是'紀念日',並不是生日。原本是其他宗教的節日,只是為了布教而利用罷了等等很多說法,總之不是誕生日就對了。」
「……對。」
稍顯懊惱的夜空點點頭道:
「一直以為是基督生日的我知道這些,是在我小學一年級的時候。那時,我才體會到,自己不是什麼被選中的特別的人……」
「啊哈哈,笨蛋笨蛋。」
現在該算是和與夜空自身有關的嚴肅的話題,然而星奈卻沒心沒肺地予以譏笑。
「哼……果然不應該和你認真說話……」夜空恨恨地輕聲道。
對著這樣的夜空,星奈卻冷不防露出認真的表情道:
「不用擔心,你是特別的……我會讓你成為特別的人。」
「什麼?」
夜空露出訝異的表情。
「……夜空。」
「……什麼。」
星奈深呼吸,像是一生一次的告白一般緊張的樣子宣佈道:
「你和我做朋友吧。」
相對的,夜空一臉呆愣。
「哎,你說什麼?」
我差點摔倒在地,真想讚揚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我。
「等、等等!別說好像小鷹一樣的話啊!」
面紅耳赤的的星奈抗議道:
「你在說什麼傻話,肉。」
夜空臉上浮現柔和的笑容。
「因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吧。」
那就好像是曾經我和理科在屋頂吵架後的對話。不是好像,完全就一樣。說起來,那個時候被夜空看到了啊……
不管是剽竊也好,模仿也罷,還是依樣畫葫蘆,我覺得都可以。
因為這就是三日月夜空。
模仿正義的英雄,模仿魔法少女,模仿男人,模仿柏崎星奈,模仿日高日向,模仿羽瀨川小鷹,模仿志熊理科——
為了成了帥氣的自己而不斷模仿,為了接近理想不斷掙扎的三日月夜空的身姿,非常滑稽非常遜非常遺憾,但也正因為如此比任何人都要帥氣。
夜空和星奈露出安心的笑容。
從初遇時相互對罵,不斷衝突,到了旁觀人看是「越吵感情越好」的程度,兩人終於互相認可對方是朋友。沒有比這更令人歡欣的。正合聖夜的奇蹟般的光景,使我心中一片滿足。
「……」
我不讓她們兩人注意,悄悄關上了門。
我不願給這樣美好的光景潑冷水。
沒辦法……上交這東西還是等明年吧……等停學來了再說吧。
我握著退部報告,輕輕離開了房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ANTASISTA
在禮拜堂入口處,我偶遇幸村。
「要回家嗎,大哥。」
「是、是的……」
幸村和朱音他們一起負責舞台背後諸多事宜,聚會開始後還是首次遇見。
準備聚會時,幸村穿的是學校指定的運動衫,但現在穿的是粉色的晚禮服,化了淡妝,塗了口紅,比平時看上去更成熟,讓人怦然心動。
「你換、換了衣服啊,幸村。話說,你也有這樣的裙子啊。」我為了掩飾自己動不動就盯著她看,於是就如此說道。
「前幾天和小遊一起去買的。因為聖誕節對女生來說是決勝負的日子。」
「是、是嗎。」
先撇開「什麼勝負」這樣的吐槽,我道:
「……那個……很適合你哦……非常適合,說真的。」
「多謝,大哥。」
這樣說著的幸村露出柔和的微笑,正所謂名副其實的可愛的美少女。
可是同時,完全忘記毫不猶豫說自己是「女孩」,要成為真正的男子漢,卻在提升「女性魅力」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的幸村來說——雖然說法有點奇怪,我覺得幸村真的很純粹……非常有男子漢氣概。就好像在大阪夏之陣衝入德川本陣的真田幸村一般。
「大哥剛才也很帥氣。」
看來幸村也在場看到了。現在想來老臉一紅。
「……我有點胡鬧了。渾身是傷很遜吧?」
「傷痕是男人的勳章。黑髮的大哥讓人心動,但果然還是現在這樣不良少年的大哥更好。」
這傢伙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毫不動搖地肯定我……不知不覺就會想對她撒嬌。
幸村敏銳地發現我手中的一張紙。
「大哥,那是什麼?」
「這個嗎……這個是……退部報告。」
猶豫了一下,我坦率地回答。
……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對鄰人部這一空間來說,羽瀨川小鷹這個「男人」的存在,正是一個瓶頸——為鄰人部帶來不和諧音的元兇。
更糟糕的是,我這一存在身為瓶頸的同時,也成了維繫部員們的扇軸。
以鄰人部創立者的夜空為首,星奈以外全員,都是以我為原因加入的。曾經我逃離鄰人部的時候,照常來參加社團活動的只有星奈和幸村。
不合群者保持自我的樂園一般的空間——對我理想中的鄰人部來說,最礙事的不是別人,正是我。
然而我離開鄰人部同時,也是意味著鄰人部崩潰。
——至今為止確是這樣。
看到體育館中夜空為星奈挺身而出,我確信已經沒問題了。鄰人部的中心不再是我,而是三日月夜空。
小鳩和瑪麗亞很親近夜空。幸村也對夜空刮目相看,理科原本就喜歡夜空,現在的夜空和理科也能建立良好的關係吧。
接下來只要我消失的話,鄰人部就完美了。
「你要離開鄰人部嗎?」
對著毫不動搖,淡然詢問的幸村,我點頭道:「是的。」
「……剛才星奈和夜空相互承認是朋友了。之後只要我離開的話,鄰人部就沒有什麼多餘的爭執了。」
「……多餘的爭執是指什麼?」直視我雙眼的幸村詢問道。
「什麼什麼……就是那個……男女的……男女關係……戀愛。」
「大哥是說戀愛是多餘的嗎?」
「……是的。鄰人部是交朋友的社團。滿是女生的那個空間裡,有男生是不對的。戀愛什麼的……是友情的障礙。」我痛苦地說道。
看到這兩個禮拜夜空的活躍表現,很顯然只要無關戀愛,夜空是個很有能力,很會照顧人,很會替朋友著想的最棒的部長。
「大哥……你是覺得友情是比愛情更崇高嗎?」
「是的!」
幸村略帶冷淡地詢問,我給予了強有力的肯定回答。
「交到朋友讓我明白了,友情真的很了不起。和朋友一起吃頓就讓人覺得幸福得要命,僅僅一起逛逛街就高興得很。一直聊天也不覺得膩歪,就算什麼也不說也不覺得無趣。想要一直在一起。只要有朋友,就感覺自己什麼都能辦到。就好像有無限的勇氣一樣。讓人覺得只要有這傢伙在,就算和全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
「那個『朋友』是指理科嗎?」
「是的!」
「嗚啊!?」
幸村的頭突然用力地頂撞了我的下顎。疼死了。
「你幹、幹什麼,幸村!」
對我含淚質問,幸村面無表情的冷淡說道:
「蠢貨。」
「啊!?什麼啊……?」
「大哥對理科抱有的感情,不是友情。」
「嗯……?」
對不明所謂皺起眉頭的我,幸村道:
「那是戀愛。」
……
「……哎……你說什麼……?」
我愕然地不經意重複了那句話:
「那是戀愛。」
幸村再一次,彷彿不容掩飾地再次重複:
「……我對大哥也是抱有同樣的感情。」
幸村說完這句話,臉頰染上緋紅。
我動搖不已,心跳怦怦不止。
然而我的頭腦不可思議地清晰,至今和理科的對話時,幾次感覺到的違和感,被幸村的話完全抹去了。
同時,我腦中浮現理科的話。
——我們一直做朋友吧。
那時,我對理科為何要說這種理所當然的話而感到不可思議。
這就是那句話的答案——那不是什麼理所當然的話。
理科說不定已經察覺到了……不,是已經察覺了吧。
我對理科的感情不僅僅是友情而已。
所以理科才會不斷強調,我們是「朋友」。
而理科這樣的言行也意味著——
「……我……失戀了嗎……」
全身的力氣瞬間抽空,踉蹌的我靠在了牆壁上。
「做朋友」是拒絕告白時的常用語,和一般的感覺不同,我明白,對理科來說,「朋友」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也沒必要悶悶不樂。
但事實上,我的戀慕之情被理科拒絕,這一事實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我受到沉重打擊。
「哈哈……真糟糕……」
我露出空虛的笑容,想起和理科在屋頂爭吵之後的事。
理科和我商量今後的事,我聽到她問起怎樣看待星奈,我回答說「喜歡」,之後我告訴她可能也喜歡幸村,還說了夜空「重要」。
——星奈學姐以外的人怎麼想?也就是說幸村和夜空學姐。
理科的問題有個致命的缺陷,那時我卻愚蠢地沒有註意到。
星奈學姐以外的人——除了幸村和夜空,明明還有一個人,一個最重要的傢伙就在眼前。
理科和我是朋友,在我們之間存在的是「友情」。
至少那時,我覺得理科是這麼認為的。
然而——「我怎麼看待理科」這件事,我從來沒有明確的用語言表達過。
……我真是個天生的大笨蛋。
外表正是我喜歡的類型,在一起感到愉快,談話也很投機,懂得努力,替同伴著想,比他人更敏感,容易害羞,同伴變得膽小懦弱,卻有著被討厭也在所不惜的覺悟揍他的勇氣——對這樣的傢伙,對這麼出色的女生,自己居然真的以為自己不會喜歡上,並且真的以為自己能夠不抱有任何戀愛感情和她交往。
——可是學長,雌和雄之間不成立普通的友情。
理科在剛加入鄰人部時對夜空這樣說過,她本人也沒覺得這話有多重要。
這句話現在就像巨大的隕石一般沉甸甸地壓在我心頭。
心臟就彷佛被鎖鏈勒緊般苦悶。
這真的……很痛啊。非常痛。
——我會忍住的,你也給我忍住! !
虧我對星奈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我連無法忍受的痛苦是何物都不知道。
我居然選擇了把這樣的痛苦不僅強加給自己,更是強加給了他人。
我為自己犯下的罪所愕然。
「明白了嗎,大哥?」對著垂頭喪氣的我,幸村淡然地——如同斷罪般詢問道。
「是……我明白了。」
假裝主人公的我,對人經驗值居然會如此之低。
我太過無知了。
這樣的我竟然想要當教師,拯救他人、教導他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剛才,我說了我也和大哥的感情相同。一直以來都是同樣的感情。」
……和我相同的感情?一直以來抱有的感情都和我對理科的感情相同——
「幸村,你是說……」
就在我想要確認她話語的意思時,幸村卻雙手抵住牆壁,堵住我的退路,就這樣貼上了我的嘴唇。
不符合「啾」這種可愛擬音的吻,該說是個充滿男子漢氣概的豪邁的吻。
順帶一提,對於連戀愛都不清楚的我來說,這是我的初吻。
思維停滯,腦中一片空白,只感覺嘴唇上溫暖柔軟的感觸。我只覺得自己快沉浸在第一次品嚐到的快感中無法自拔。
持續了將近10秒鐘,我的嘴唇任由幸村蹂躪。
雙唇離開後,我仍像醉酒般呆立當場。
另一邊,幸村臉頰緋紅,吐息如蘭,用濕潤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說:
「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
在其他鄰人部成員改變中,唯一一個一心一意地追求戀愛的少女,釋放了她的會心一擊。
如武士的一刀般乾脆利落,有男子漢氣概,即便如此,仍就充滿可愛少女的嫵媚,我仍然沉浸在滿是楠幸村風格的正面突破式的告白中。
「哎,啊,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後記
「……憧憬英雄和魔法少女,期望正義,憎恨邪惡,以愛和友情為美德……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就是這樣感覺的第11卷,如祈禱亦如呼籲。能傳達給看官就萬幸了。
出現很多女孩子的作品,經常會被問及「這部作品誰是女主角?」說起關於《友少》,從第一卷開始一貫的(先把是否和主人公有戀愛關係而在一起撇一邊不提)故事中心,象徵作品的女主角,絕對是三日月夜空。
這樣的三日月夜空這次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她並沒有以什麼為契機消除了消極因素而變成了「好孩子」,也沒有毫無變化被周圍人肯定,同時也沒有「變回」 (小鷹記憶中)曾經的那個小空一樣充滿正義感的少女,而是「帶著消極因素,突破到新的領域」,這是最初就已決定好的。走到這一步雖然長度遠超預期,但總算是描繪出了符合「殘念系青春戀愛喜劇」的女主角。
下一卷整個一卷結尾。
我要背對正統,一路走到黑。
2014年2月
平坂讀
追記(5月)
《オカルトメイデン(SE)》負責主要腳本。遊戲本身怎麼說呢,結果有點悲哀,但作為腳本我覺得自己能挺起胸膛說做的不錯。遲早想要再次挑戰。
《グランクレストリプレイライブファクトリー(富士見ドラゴンブックス)》中負責其中一個主人公「プロテア」。很工口。
《チェインクロニクル(SEGA)》負責合作角色「ヘロディア」的腳本。她是個美少女作家。我也想在小說中寫寫作家角色(伏筆)。
原負責人的岩淺先生恭賀新婚。一起跨越動畫相關的地獄時完全沒有跡象,不知何時居然自己一個人過上幸福生活,我很不甘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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