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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部タケル -【我的腦內戀礙選項.二】
本帖最後由 498700317 於 2014-1-9 09:25 PM 編輯【封面圖】:
【內容簡介】:
一覺醒來,世界居然全變了樣。我的選擇讓城市化為火海、女性朋友慘遭妖魔蹂躪,使我陷入絕望。
這時,有個神祕少女出現在我面前,說:「現在能拯救地球的,只有哥哥你一個了喵!」
為了找回可愛的日常生活,我勢必一戰――
是很想寫這種東西啦,不過大概賣不出去,只好寫普通的戀愛喜劇了。
「五黑」VS「白名單」的對抗賽於焉爆發!
新角眾出、愛情成分激增(比起上集)的戀礙選項第二集開麥拉!
【原日文書名】: 俺の脳內選択肢が、學園ラブコメを全力で邪魔している 2
【原所屬文庫】: 角川スニーカー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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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一章 開后宮的預感?
1
“唉唉唉……”
怎麼會弄成這樣?
“唉唉唉……”
怎麼會弄成這樣?
一不小心就重複“兩次,可見我有多頭痛。
“奏先生、奏先生?”
一名嬌小的金發女孩鑽出班上同學的重重包圍,笑嘻嘻小跑步過來。 “……這果然不是夢。”
因為某些緣故,這位自稱“裘可拉”的少女當起了我家的食客,可是——
“奏先生我告訴你喔,班上同學給了我好多點心耶!”
不知是何原因,她今天早上忽然、突然、一毫無預警地轉到了我的班上。
喔不。正確來說,她的身分不是轉學生,而是我的“課輔寵物”……只是我完全不懂那是什麼鬼。
“啊姆啊姆……好~好粗喔!”
她鼓並被糖果餅乾塞得滿滿的腮幫子,笑開了嘴。
頭上那撮像尾巴的毛也跟著抖來抖去……每次看到她這樣,我都很想問那是什麼原理。
“裘可拉妹妹~這裡還有很多醣果,快點回來嘛~”
“真的嗎!”
裘可拉迅速吞下嘴裡的東西,帶著閃亮亮的眼睛回到了女生的小圈圈裡……根本是她們養的狗嘛。
在此起彼落的“好可愛~好可愛喔~”之中,裘可拉被女生們這裡摸那裡碰,成了她們的玩物。
男生們也不斷有所表示,對她問東問西,簡直像個校園明星。
其實這也沒什麼,這種現象本來就是轉學生(雖然不是)的特權,很快就會過去了。
“甘草同學,你有空嗎?”
略感無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使我轉過頭去。
“嗯?什麼事啊,雪平?”
雪平富良野。
這個女生有著一頭令人印象深刻的雪白頭髮,容貌也十分姣好;但她基本上沒有表情,很難看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其實,是關於你那隻'青春期衝動處理寵物'裘可拉同學的事。”
……什麼?她剛剛說了什麼?
“奇怪,你沒聽見嗎?就是關於你那隻'性衝動處理寵物'裘可拉同學的事。”
“你說的……是不是跟剛剛不一樣?”
“沒那種事,我打從一開始就是說洩慾——”
“夠了你!”
能夠眉毛也不跳一下地說出這些話,真是超現實到了極點的人。
“我說你啊……大白天的,說這種話不太好吧?”
“甘草同學,剛剛的吐槽點不是時間,而是我一個女孩子家不該玩那麼低級的哏吧?”
“知道不應該還講!”
“就算知道也停不下、煞不住,就是低級哏的可怕之處啊。”
“為什麼要說得像蝦餅廣告一樣啊!”
“那我明天以後就不說了,今天就讓我說個過癮吧。”
“怎麼變成減肥前先吃個粗飽的感覺了!拜託你現在就停下來好不好!”
“要是沒了低級哏,我豈不是只剩下夢想和希望了嗎?”
“你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啊!”
正因為雪平腦子裡是這副德性,有著頂級校園美女外表的她,才會被冠上“五黑”這麼一個不名譽的稱號。
五黑,指的就是像她這樣長相出眾,卻擁有某些令人極為遺憾的問題,而不被人視為戀愛對象的怪咖。
雖然我也因此被列入了男性的“五黑”,但我的特異行徑完全是“絕對選項”搞的鬼,希望各位不要把我和雪平這怪咖混為一談。
“啊,富良野小姐,你要吃糖果嗎!”
裘可拉又兩手抱著一堆零食過來。她到底拿了多少啊……
“謝謝。我吃這個好了。”
雪平從裘可拉擺得滿桌的零食中挑了一個,而且是個女性胸部形狀的巧克力。到底是誰帶來的啊……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將巧克力扔進嘴裡,在舌上翻動起來。
“你、你就不能正常點吃嗎……”
“哎呀?紅著臉害羞地吃這麼猥褻的食物,感覺不就更猥褻了嗎?既然要藏葉子就該藏在森林裡,要藏住猥褻當然就要用更猥褻的嘴巴呀。”
……這論點太過於創新,讓我一時無法消化。
吃完巧克力後,雪平轉向裘可拉說:
“對了,裘可拉同學,你有空嗎?”
話剛說完,雪平的兩隻手就抓在裘可拉的胸部上。
“啊咦?”
“餵,你做什麼啊!”
雪平的手開始恣意揉捏裘可拉那對與身高不成比例的豐滿胸部。
“我只是做你平常會做的事呀。你每天晚上都會這樣揉來揉去吧?”
“我根本沒揉過!”
“怎麼可能。和這麼讚的咪咪住在一起,竟然還沒揉過——啊!難道說……你年紀輕輕就已經失去男性機能了嗎?”
為什麼會跑出這麼極端的結論……還有,咪咪自重。
“選吧,甘草同學。你是沒事就會揉,還是已經失去男性機能了,到底是哪一邊!”“誰要選啊!”
【選吧:①“其實我沒事就會揉。” ②“其賓我真的失去男性機能了。”】
“就說我不要選了睜!”
出現了……害我被列入“五黑”的邪惡詛咒—〡絕對選項。
“甘草同學,你為什麼要連續吐兩次槽呢?”
“呃,我只是呃啊啊啊啊!”
劇烈的頭痛突然攻占了我的腦袋。
一旦抗拒絕對選項或是拖延太久,選項就會使我頭痛欲裂,逼我選擇。
考慮時間和強度每次都不一樣,這次是來得又快又猛。
“其、其實我……真的失去男性機能了。”
話一出口,頭痛就像不曾存在般消失了。
可惡的絕對選項……每次都拿這種沒營養的東西給我選。
我這一年來不知道已經被這鬼玩意兒陷害了多少次……光是回憶就想哭。
不過這一次,大家應該能當我只是在開玩笑吧。
“咦?怎麼啦,雪平?”
雪平突然掩住嘴肩膀一顫一顫地。
“想不到……想不到我隨便說說的事竟然是事實……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說得像真的一樣啦!我當然是開玩笑啊!”
“什麼時,所以你真的沒事就揉囉?”
剛剛還大叫著的她瞬間變回面無表情的樣子……那根本是種臉部特技嘛。
“呃,為什麼我就只有這兩種能選啊……裘可拉,我沒對你做什麼壞事吧?”
事到如今,還是用當事人的證言還我清白比較快。
“沒有!”
裘可拉想都沒想就回答了。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但下一秒—〡
“可是,他有揉過我其他地方。”
……啥?
“我昨天早上一醒來就看見奏先生人在旁邊,正妞妞妞揉著我呢。”
……不、是有啦。那是因為她睡得跟死豬一樣叫都叫不醒,我才會揉捏她的臉頰啊。不過啊,裘可拉小姐,你講得這樣沒頭沒尾地——
“唔……”
果不其然,教室整個靜了下來。
“不……那個……”
然後有隻手在亟欲解釋的我肩上輕輕一拍。轉頭一看,好友佐藤笑得一臉燦爛,並說:“甘草啊,我可以在你臉上揍一拳嗎?”
“是怎樣!”
不知不覺之中,男同學們已將我圍成一圈,其中有個叫高橋的走近一步說:
“甘草啊,我可以插瞎你的狗眼嗎?”
“現在是怎樣啦!”
接著伊藤也不知道在冷靜什麼地說:
“甘草啊,要不要去地下工地做苦工啊?”(《賭博默示錄》的情節。)
“那是另一個爛賭鬼伊藤吧!”
“甘草,你的形象應該是'長得帥可是很變態,所以完全沒女人緣'才對吧?”
“對呀對呀!你不就是一個'可惜的帥哥'嗎!”
“我這陣子還拿你當藍本,寫了篇叫'我很帥,可是沒有女生想接近我'的輕小說去投稿比賽了呢。”
“你們到底把我當什麼啊!”
“““帥哥啊(笑)。”””
……跟他們絕交好了。
算了,先不管這群沒良心的,來處理女生這邊比較要緊。已經有幾個對低級哏(雖然不是)特別反感的荳蔻大小姐將厭惡全寫在臉上。
“別這樣,那都是誤會啊。”
我鑽出男同學的包圍,走向離我最近的女生,但才踏出一步——
“咿!要被揉了!”
“想太多!”
“咿!要被揉爛了!”
“才不會咧!”
“要被妞妞妞了!”
“可以請你用人話表現害怕嗎!”
不行了……看來無論我說什麼都讓情況更加惡化。
“那個……各位女同學,我有一件事想問一下——你們討厭我嗎?”
“““嗯,雖然不是打從心裡討厭,也覺得你基本上是個好人,可是你發作起來跟平時差距實在太大,真的讓人覺得很噁心。”””
“為什麼你們可以一起說這麼長的話!是奇蹟降臨嗎!”
“奏先生,我很喜歡你喔!”
“你亂說話只會把我害得更慘,先閉嘴啦!”
“各位,可以暫時放他一馬嗎?”
雪平突然出聲了。
“久等了,甘草同學。我人就在這裡,已經沒事了。”
“為什麼一副起來救人的樣子啊!元兇明明就是你!”
我累了……和這傢伙說話實在很累人。
“甘草同學,你敢保證自己完全沒對裘可拉同學做過任何虧心事嗎?”
“對,我敢保證。”
“除了虧心事之外,有做過其他臭臭的事嗎?”
“你是大叔嗎!”
“大叔本來就臭臭的,剛好而已。”
“給我向全國的大叔逍歉!”
“你喜歡,臭臭大叔嗎?”
“不要說得像'你喜歡,漂○姊姊嗎?'的廣告一樣好不好!”
……不行了,我沒辦法跟她扯下去了。
“受不了……嗯?”
這時,有隻手在我肩上點了幾下。
回頭看見的是——
我自己。
“哇啊啊啊啊啊!”
我大叫著當場跌坐下來。
“為……為什麼?”
身穿女生製服的我就站在我面前。雖然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但對於自己看見的東西,我只能這麼說。
接著,那個我(?)突然爆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見笑聲我才回神。那頭又直又長的黑髮、露出襯衫一截的小蠻腰、明顯經過改造的超短裙——經過冷靜觀察,可以發現和我一樣的部分,只有臉而已。
“鏘~!”
那個人得意地大喊一聲,並將臉皮一口氣扯了下來。
“果然是你……”
那個女生——遊王子謳歌笑得像個小孩,並翹起大拇指說:
“哎呀~阿甘,你的反應很nice喔!”
我至今還不太敢相信,這傢伙的老爸居然是無人不知的大企業“UOG”社長。
而且她的性能還異常地高,不僅運動萬能,成績也是學年頂尖,簡直完美。
只可惜,她行為舉止過於奔放不羈,心智年齡低得像個小鬼頭,也被列入了“五黑”之中。
“我剛都在廁所弄這個,一不小心就來晚了。”
才想說怎麼沒看到她,原來是在幹這種無聊事啊……
“你看你看,很厲害吧!”
我接過那頂面具仔細觀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顏色和觸感都逼真得直逼好萊塢水準,非常高級。 UOG的技術力真是驚人。
“這、這真是劃時代的超級發明……想不到'奏×奏'竟然能真的實現,裘可拉現在好激動啊!”
“嗯,能請腦子腐掉的人暫時閉個嘴嗎?”
“啊,裘可拉。這只是實驗品,我那還有,想要就拿去吧。}
“真的嗎!”
“這個里面還有裝小型播音器,可以預錄阿甘的聲音來用喔。”
“這、這真是太棒了!奏先生,能請你說看看'夏彥……夏彥!'——”
“夏彥到底是誰啦!”
……慘了。之前應付雪平和遊王子就夠讓我吐血的了,現在還多了個裘可拉,麻煩度連跳三級啊。
還要和這三個人同班快一年啊……想到就胃痛。光是絕對選項就夠糟的——
“嗯?”
我腦中忽然跳出問號。對了,今天早上班會時出現的絕對選項,到現在都還沒生效。
雖然以前也不是沒有晚點才生效的經驗,但在生效前出現另一組選項倒還是第一次。
應該是沒事就揉跟失去男性機能的選項太過無聊,害我一時沒有發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奇怪的地方還不只這樣。我再度回想今早出現的絕對選項。
【選吧:①被白名單四人(在校生)告白,享受后宮生活。 ②遭遇非常舒服的事。 】
基本上,絕對選項是由一個很爛的選項,再加上另一個爛到極點的選項構成的;換言之,也只有一個好選。儘管偶爾會有兩邊差不多爛或是一邊感覺還不錯,像這樣兩邊都是好事的從沒發生過。
該不會是因為我達成了解除詛咒的任務吧——
“嗯?”
教室前方忽然吵鬧起來。
那裡稍微聚了點人,從這個角度看不到門後來了誰,只知道大家的視線都聚在那個人身上。
“嗚喔,真的假的……”“是白名單的……”“討厭,超可愛的!”
聽同學們的反應……難道是……來了?
沒錯,一定是那樣。我選擇①的結果終於來臨了。
想不到絕對選項也會有賞我甜頭的一天……真是作夢也想不到。我便抱著滿腔的期待走向教室前門。
穿過人群看到的,是在門外低著頭、雙腿扭來扭去的白名單第四名——西野葵。
……不會吧?
西野葵有著誘發保護欲的可愛外表,因而得到“葵公主”的外號,隨時散發著與我們這全學年四十五班的大校晴光學園Top 5相應的光輝。然而——
……不會吧?
西野幾乎在我腦裡浮現疑問的同時抬起了頭。
“那個……你是甘草奏同學吧?我有話想對你說……”
為什麼……這股難以名狀的不安是怎麼回事?
西野像是被什麼催促著開口說:
“那、那個啊,甘草同學,其實我——”
這瞬間,真相如一道雷光灌進我的腦裡。
“我喜嗚嗚!”
千鈞一發之際,我摀住了西野的嘴。
……我懂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我抓住西野的手,半拉半扯地遠離教室。
“啊,甘草同學,這樣會痛耶……”
西野泛著淚光抬起眼向我看來。唔……真有殺傷力。要是一個閃神,很可能就會下錯決定。冷靜點!
“不、不好意思。這件事滿重要的,我們可以到比較沒人的地方去說嗎?”
“啊……也、也對。”
西野說完便紅著臉乖乖跟來。帶到通往特別校舍的聯絡走廊,並確認附近沒人後,我問:
“那麼,找我是什麼事?”
即使不用問也知道,我還是姑且一問。
西野輕輕深呼吸後回答:
“那個……甘草同學,我喜歡你。”
同時還害羞地抬著眼。這表情真惹人憐惜,令人聯想到小動物。換個老套點的說法,就是超級可愛。
“那個……這個……可以請你……和我交往嗎?”
這無疑是所謂的“告白”。
身為男性,應該沒有什麼比被這麼可愛的人請求交往更幸福的事吧……除了一點以外。
“呃……那個,我拒絕。”
“為、為什麼?”
西野以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我。如果我是第三者,也不敢相信會有人在這種狀況下說不吧。
我自己也有點臉紅心跳……
“呃,為什麼嘛……這個——”
“我是哪裡不好?我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啊!”
……到了這步田地,大概只能直說了吧。
“可是,你是男的吧?”
“咦?”
西野突然僵住了。
然後有如擺脫某種東西的控制似的一臉錯愕。
“奇怪?奇怪?我怎麼會對你告白啊?”
“……嗯,我也想知道。”
“嗯?嗯?還有,我怎麼會到二樓來?”
“……既然你都忘了那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呃……嗯……是這樣的嗎?嗯……想不起來,回教室好了。”
西野就這麼一頭霧水地轉身,小跑步閃人了。是怎樣動作也太可愛了吧。
他會登上白名單第四名,好像就是拜他的中性外表和女孩子般秀氣的動作所賜(?),為他贏得了不少男性票。今天親眼一見,才總算明白這個男生為什麼被稱作“葵公主”。
但是,對於被絕對選項惡整的事,我就無法容忍了。
感覺就像是“我只說會被白名單四人(在校生)告白,沒有說是'女生'喔”一樣。
……簡直是小學生程度的狡辯。
不過話說回來,扣掉畢業的三年級生,剩下的白名單在校生是女五男四,仔細想想就能猜到有此結果吧……
可惡……到頭來我還是被絕對選項當猴子耍。
絕對選項的內容主要可分為三大類。
第一類是指定我個人的發言或行動,像之前的【①“其實我沒事就會揉。”】和【②“其實我真的失去男性機能了。”】就是,出現頻率非常高。
第二類是會影響到我以外的人。這次的【①被白名單四人(在校生)告白,享受后宮生活。 】就屬於這類。
第三類就是其他的特殊類型了,大多是選了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②遭遇非常舒服的事。 】便能歸類到這方面。
其中,第二類有個明顯的特徵。
對像人物在行動後,不會記得這段時間前後發生的事。
換言之,西野已經失去了對我告白的記憶。
從至今經驗推想,失落的記憶將在事後,由那個人自己“合理解釋”來補完。
這次我之所以選①,可說是為了這點。
如果絕對選項真能隨意讓人愛上他人,事情就大條了。無視本人意願擅自操縱他人感情,是非常要不得的。
不過,只要像這樣一告白就把整件事忘得乾乾淨淨,那就沒什麼大礙。只要沒其他人看見,就不會留下後遺症。
只是沒想到,用這種理由把自己正當化而選了①的結果竟然會是“啊——!”的路線。
但事情也沒有“選②就沒事了”那麼單純。對付絕對選項的鐵則之一,就是“不選內容抽象的選項”。
由於絕對選項的性質實在是太過於天馬行空,若選了能讓它自由發揮的事,它就可能自由發揮給你看。
在無法預測“非常舒服的事”和發生“非常舒服的事”後會怎麼樣的情況下,我不會冒那個風險。
最壞的情況,說不定會“舒服到一命嗚呼”。
其實我也不願意想得這麼誇張,但考慮到過去亂七八糟的絕對選項那麼多,實在不敢鐵齒。
打個比方,現在的我就像是抱著不知何時會爆炸、威力有多強的炸彈在過活一樣。
“唉唉唉唉唉……”
我再度體認到降臨在我身上的詛咒有多難搞,不禁深深嘆息。
“餵,你是甘草奏沒錯吧?”
突然有個人很不客氣地從背後喊我。
我怯怯地轉身,看見的是白名單第一名的老兄。
…………………………不會吧。
“我喜歡你,和我交往吧。”
2
“所以那四個有幾個肛過你啦?”
“一個都沒有!”
我悲痛的反駁在輔導室炸開。
“什麼嘛,真是無聊。”
我們班的導師道樂宴露出一臉賊笑,伸展她小學生似的嬌小身體整個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跩什麼。
不過,這個宴老師是唯一受過相同詛咒、能對我的特殊境遇有所掌握的人。
“自己的學生被男人告白,有那麼好玩嗎?”
“超好玩的好不好?”
“……”
我是接連遭受白名單第二、三名的示愛洗禮,精神傷害到達臨界點才跑來找宴老師訴苦的耶……真是太過分了。
“隨便啦。想要早點擺脫這檔子事,你也只能拚命做任務吧。”
“是這樣沒錯……可是新的任務還沒下來。老師啊,你就不能從過來人的角度給我一點建議嗎?”
宴老師對於詛咒似乎是採取保密主義,遇到關理問題就打馬虎眼,顧左右而言他。
受到我抗議的視線,宴老師才略有不甘地開口說:
“我跟你說,我不是想藏私才不告訴你,而是被限制住了。”
“限制?” :
“就是啊。你應該也不能把詛咒的事告訴別人吧?”
的確,我只要想說出絕對選項,就會被異常劇烈的頭痛阻止。能和我聊的,就只有有過相同經歷的宴老師而已。
“雖然我完成了很多任務解除了詛咒,相關的限制卻還是留著。對你,我還能說個一部分,對其他人就完全不行了。”
宴老師臭著臉用食指在自己頭上點了幾下。
“換作是你,也只能對我說一部分,太深入就會被頭痛阻止。”
“這樣啊……呃,其實我是覺得選項開始有點怪怪的,才想來問老師有沒有什麼想法。”
雖然這次只是選項看起來都不錯,實際上一樣是整人的,但我還是想問問。
“應該是因為你完成了兩個任務吧。我以前也是慢慢愈變愈好,之後……嘖!”
老師突然緊皺眉間,看來是被頭痛封了口。不過,至少到這邊能確定,完成任務會對選項造成變化。
“話說回來,你能問的不只我,還有那條狗吧?她不是為了幫你解除詛咒才跟著你的嗎?”
“是這樣沒錯啦……可是她有點失憶,記不得什麼有用的事。”
“……真沒用。我那時候不只問出了不少東西,在其他方面也很有用喔。麵包和啤酒叫他買就行了。”
……那隻是當跑腿用吧。
“那條狗在你家表現怎樣。”
“吃完飯就到處閒晃,有點心就吃而已。”
“啊?沒幫你做家事嗎?”
“我自己來比較快。”
“我的是五點就起床,還會幫忙打掃耶。”
“她會一直呼呼大睡到我叫醒她為止。”
“……那任務上有幫到忙嗎?”
“她是很想幫啦,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你為什麼會讓那種傢伙住下來啊?”
……為什麼呢?
3
“哼哼~可以跟奏先生一起回家耶~”
放學路上,裘可拉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還哼起了歌。
在家派不上用場就算了,到學校還要費神照顧她,真是……就在我要如此嘆氣時——
“小、小奏!”
背後冷不防射來一道淒厲的叫喊。
我嚇得回頭,發現住在附近的主婦權藤大子(49)臉色蒼白肩膀抖個不停。
“大、大子嬸,出了什麼事嗎?”
順道一提,她擁有體重輕鬆破百、非常具有威脅性的體格。
“那、那個女的到底是誰!”
大子嬸的視線盯在我背後有點嚇到的裘可拉身上。
“咦,你說裘可拉?她就是,怎麼說呢——”
“你、你不是已經有我了嗎!”
呃……這是什麼意思。
這位大子嬸用“我和她過世的丈夫年輕時長得一個樣”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沒事就對我獻媚,很讓人傷腦筋。
而且不是開玩笑是十分認真的。
“啊,她是你鄰居嗎?請多指教!”
裘可拉傻呼呼地打了招呼,但激動的大子嬸根本聽不見。
“只是比較年輕、長得可愛一點就這麼囂張……可惡的小丫頭!”
呃,大子嬸,你的臉變得有點像格鬥漫畫裡的壞蛋了耶?
“大子嬸,你先冷靜一點。裘可拉只是——”
【選吧:①“我要抱抱。” ②“抱緊我,把我的骨頭都抱碎吧!”】
……別鬧了……我說真的。
絕對選項的運作時機正常得可怕,可見只完成兩個任務不會造什麼顯著影響……
“……我要抱抱。”
“小奏……你終於……!”
搞啥啊!這樣的情境之前不就有過一次了!
“呃,你先等嘎啊啊啊啊啊啊!”
“喔喔,奏先生感覺突然變得好軟Q喔,像章魚一樣耶。”
“裘可拉你還在說什麼廢話,還不快來救嘎啊啊啊啊!”
結果,大子嬸緊抱了我大約三分鐘……才滿足地“唔呼呼”笑著離去。
“唔……唔唔……還以為會死在這裡……”
我虛脫地就地癱坐。
附帶一提,這個案例裡的大子嬸是因為我的話而自己發情(?),不是遭到絕對選項的控制,所以不會喪失記憶。
不過,真正該抹消這段記憶的人是我才對……
“奏先生真厲害,連這種大嬸也是你的俘虜啊。”
裘可拉不知道在佩服什麼。我也想和普通的女生談普通的戀愛啊,才不要什麼大嬸……可是在擺脫絕對選項之前,應該就只是個夢吧。
“我回來囉!”
裘可拉一打開家門就噠噠噠踏著碎花步跑進去,我則是勉強撐起被大子嬸熊抱蹂躪成爛抹布的身體和精神,跟著走進客廳。
“唉……”
這傢伙不只在我家完全白吃白喝,樣子還像是住了好幾年,臉皮實在厚如鋼板。
“奏先生,我的大腦好需要甜的東西喔!”
……居然還說這種話。
“好吧,我也想放鬆一下……把那個拿來好了。”
我從廚房櫃子翻出我秘藏的餅乾罐,在客廳桌上打開。
“喔哇~”
裘可拉看得眼睛都亮了。不愧是名店產品,光是看就知道很好吃。
介紹卡上說,餅乾有十種各五片,總共五十片。我一伸手——
“嗯?”
手機就響了。直接看看熒幕,來電顯示的名稱是“神”。
“……不會吧。”
前幾天的痛苦回憶在腦中甦醒
“……餵?”
'哈囉哈囉~奏小弟,今天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啊?有沒有發生比平常更刺激的事呀~? ’
整個火都上來了。
瞬間掛斷。
但“神”馬上又打回來了。雖然沒顯示號碼,但還是能加入拒絕接聽名單,我就那麼做了。
但“神”馬上又打回來了。
……這是怎樣。無計可施的我只好把手機關掉。
但“神”馬上又打回來了。
“你怎樣都行就對了啦!”
我將自動開機的手機緊貼在耳上,幾近怒罵地吐槽。
‘哈哈,因為我是神嘛~’
電話另一端的痞子,好像就如他所言,是貨真價實的神。
我一開始也認為他只是個痞子,但等到發生我變成女生的超自然現象,我才相信他的身分。
裘可拉會以課輔寵物的身分來到我班上,也是他在背後牽的線。
“你會突然打電話給我,是因為知道什麼新消息了嗎?”
‘沒有那種事~’
……竟然沒有。
沒錯,之前負責我這世界的神最近請了待產假(據說是懷了有婦之夫的孩子而大受打擊,絕讚隱居中)才由這個痞神臨時代班,對我這詛咒的了解趨近於零。
“那你到底是打來做什麼的?”
‘嗯,打發時間。 ’
……奇怪了,我應該是敦厚溫良的人啊,怎麼會這麼想揍人呢?
‘啊,你該不會生氣了吧?你看吧奏小弟,就算是神也有很多不知道或做不到的事喔~不過把你變成女生倒是很簡單啦。 ’
……吐槽點多到不行,不過我不想回想那件事。
‘把你變成蟯蟲之類的也很簡單喔。 ’
“太可怕了吧!”
我記得,蟯蟲就是會在肛門周圍產卵的那個吧。記得小學還要用貼紙黏屁股來檢查,後來好像就沒聽過這個詞了。
'啊,如果你變成蟯蟲,那本來在你肚子裡的蟯蟲要怎麼辦啊? ’
“關我屁事!”
我的器量還沒大到自己都變成蟯蟲了還去關心其他蟯蟲。
'我還可以把你電腦裡“重咸”資料夾的圖片裡的女人全都加重二十公斤喔。 ’
“你想製造地獄嗎!”
我先聲明,我電腦裡並沒有這個露骨地名叫“重咸”的資料夾,珍藏的影片都放在“哲學者之道”資料夾裡。
'對了,其實我知道你都是放在“哲學者之道”裡面喔。 ’
“你是神嗎!”
‘的確是啊。 ’
對喔!
'要把你們世界的男性都變成同性戀也行喔。 ’
“你想害人類滅亡嗎!”
也許規模有點誇張,但這痞神的語氣實在不像是唬人……慢著,既然他能做到這種事,要解除我一個人的詛咒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啊,我大概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就是希望神通廣大的我想辦法幫你弄掉詛咒吧? ’
唔……不知為何,雖然他是神,被這傢伙看透就是很嘔。
'可是啊,我剛才也稍微提示了一下,老實說那是不可能的。 ’
“不可能?”
‘嗯。每個世界都有它自己的法則,以你的世界來說,就是蘋果會從樹上落到地面、人飛不起來、狗不會說人話這些。 ’
那的確都是極為理所當然的事。只要是這世界上的人都知道的,鐵一般的事實。
'身為神的我,就能夠改變那些法則,讓蘋果浮在空中、讓人長出翅膀等等。 ’
這個……應該是真的可以吧。
'可是啊,我還是有無能為力的部分,那就是原本就不存在於那世界的法則。換句話說,就是負責那世界的神後來硬加上自己的條文而扭曲的法則。對,用你們這個世界的話來說,就是“詛咒”。 ’
後來硬加的……原來是這樣。不知不覺就習慣成自然了,但絕對選項本來是不存在的。
'而且啊,奏小弟,剛才我也說了;只要我想,就能改變原有的法則,但我是不會做的。插手人類的生存方式是我們的禁忌。要做神就必須屏除私心,以中立角度管理世界。 ’
難得聽這痞神說這麼正經的話。
的確,要是神沒事就變換我們的物理法則,相信誰也受不了。
“嗯?等等,那你之前把我變成女生和我現在這個詛咒,不就是觸犯禁忌嗎?”
‘這個時,因為整你很好玩呀。 ’
“完全是私心嘛!”
‘哎喲?神也是人生父母養的,當然也會有感情用事的時候。 ’
“生你的不是人吧!”
'遇到煩心的事,也會上居酒屋點個烤魷魚和燒酒,向老闆娘抱怨兩句呀。 ’
“根本只是普通的大叔嘛!”
那邊的世界觀到底是怎樣……
“算了算了……我可以問你一件比較重要的事嗎?”
‘咦~我沒那麼多時間耶? ’
……這傢伙不是打電話來殺時間的嗎?
“我知道你不能直接處理詛咒或任務了;對你上一任沒交接就躲起來,導致你什麼都不知道這部分雖然不怎麼滿意,但也是沒辦法的事,只好認了。”
也許用這種口氣對神說話很沒禮貌,我卻一點也不想對這傢伙表示敬意,態度差也是沒辦法的事。
“可是,既然你的上一任不見了,事情也不是你搞的,那現在給我絕對選項和任務的到底是誰啊?”
‘嗯,不知道。 ’
答得真是又快又乾脆。
'其實啊,那個躲起來的,對詛咒的詳情好像也不太清楚耶。 ’
“啊?”
'我聽說的啦,她好像也是幫人接管,或者說是幫人擦屁股的……啊,你等一下喔。什麼什麼?這下糟糕了……啊,奏小弟,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點急事。 ’
“急事?”
'聽說啊,第二十二世界有人快做出“宇宙破壞炸彈”了,非得介入一下不可。就這樣囉,掰比~’
“咦?先等一下——”
通話就這麼斷訊了。什麼?宇宙破壞炸彈?不知道是怎樣,大概是另一個世界出了天大的問題吧。
但是,那和我自己的問題毫不相干。
“結果什麼也沒打聽到嘛……”
在宴老師和裘可拉都靠不住的現在,這痞神就是關於絕對選項的唯一資訊源了說……在我喪氣時,裘可拉說話了。
“好了啦,奏先生。吃點甜的放鬆一下吧?”
並對我遞出餅乾罐。
“喔喔,說得也是——”
罐裡只剩下一片餅乾,沒別的了。
“你到底吃了多少啊!”
“四十九片。”
“廢話!我當然知道五十減一等於四十九啊!我才不是問你這種細節咧!”
“那就,很多片。”
“廢話!四十九片當然是很多片啊!”
“奏先生你好莫名其妙喔……”
“莫名其妙的是你的胃吧!你到底都吃到哪裡啦!”
“甜食是裝在另一個胃的。”
“你不是只吃甜食嗎!”
“才不是呢。我在你接電話的時候還吃了仙貝喔!”
“你做了什麼好事!”
……我好像已經氣不起來了。將最後一片餅乾塞進嘴後,我就坐到沙發上。
“啊,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裘可拉像條狗似的笑嘻嘻靠過來。
“……你到底都在開心什麼啊?”
“嗯。能夠幫上奏先生的忙,讓我覺得很~開心呀!”
……先不管是否有幫上忙,她對我表現的是純粹的好感。
我好歹也是個男人,知道有個可愛女生(至少外表上是)這麼喜歡我,當然不會反感。
但是,這傢伙並不明白“喜歡”含有什麼意義。
“聽好了,裘可拉。你現在這個態度,只能對真正喜歡的人表現出來,知道嗎?”
“咦?可是我是真的喜歡奏先生呀。”
“唔……”
她的眼神好真誠啊。
“等、等等。我的意思是,我說的喜歡和你說的喜歡不一樣,還要復雜很多……”
“喜歡還有分種類嗎?”
“唔……”
總覺得好像聽見了某種真理。
“我啊,還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喜歡奏先生喔!”
“唔……呃……”
慢著,慢著慢著慢著慢著,這傢伙是一條狗啊。狗、狗、狗。
“餵,狗!”
“什麼事!”
為什麼被當狗還那麼開心啊。
總之先冷靜下來,只要把持住理性就好了。
“你怎麼啦,奏先生?”
“不要貼這麼近!”
……我真的把持得住嗎?
4
翌日,二年一班的班會時間。
“那麼,想提供意見的人請舉手發言~”
班長(眼鏡美女)發號施令。
現在討論的,是我們班在五月底的迎新會上要舉行什麼節目。
就時期而言,這場迎新會是稍嫌晚了點;但據說定在這個時間,是因為新生之間已有一定程度的認識,這樣更能加深班上同學的情感。
在這個常有人說時下年輕人缺乏熱情的年代會對這類活動嫌麻煩的學生似乎很多——
“我我我,來跳舞吧!”“想不想演話劇呀?”“不如來個團體短劇吧。”“賣章魚燒!”“呃,迎新是要上台表演,不能擺攤吧……”
我們二年一班卻非常熱絡。
應該說,不只是我們班,整個晴光學園的學生都對這樣的節慶類活動頗為熱衷,年度的行事歷也相當豐富。
“嗯……雪平同學有什麼點子嗎?”
在眾人提議一輪之後,班長向雪平徵求意見。
雪平被點名後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面無表情淡淡說道:
“這個嘛,就來合掌吧。”
合唱嗎?難得雪平有這麼正常的提案。
“啊,大家一起唱歌呀?也不錯喔。”
“唱歌?你在說什麼?”
“咦,你不是說合唱嗎……”
“喔,大概是沒聽清楚吧。我說的是這個。”
雪平將兩手在眼前緊緊貼在一起。
“雪平同學,那是……?”
“合掌。”
唔……什麼意思?
“其實這是挑錯誤的遊戲。全班都在台上拚命合掌祈禱,但是有一個信仰不足的人用膠水黏住手混在裡面,要觀眾想辦法找出來,是種嶄新的遊戲。”
……這也太前衛了,只有你自己懂吧。
“我取名為‘誰是摸魚王’。”
“有夠無聊……”
“哎呀,摸魚王本人說這種話不太好吧?”
“是我嗎!”
“哈哈哈……那我先寫下去囉。”
即使猶豫了很久,班長的粉筆還是在黑板上舞動,寫下“誰是摸魚王”五個大字。這種無聊玩意兒講兩句話混過去就好了暸。班長人就是這樣,標準的好好小姐。
雖然她的鏡框造型有點過時,讓她止步於班級美女;但常有人在私底下說,一旦她改用隱形眼鏡,會是可能登上白名單的潛力股。
“我我我!”
遊王子在我背後高舉著手,不知在興奮個什麼勁。
“遊王子同學請說。”
“話說,只要用我現在在開發的這個,就會發生很好玩的事喔!”
她胸有成竹地舉起形似眼鏡的物體說:
“先讓我們班的人都穿上泳裝站在台上,然後請觀眾都戴上這個。”
“嗯,再來呢?”
“可以看到內臟。”
“不、不好意思,遊王子同學。我剛沒聽清楚,可以再說一次嗎?”
“就是說,戴上這個眼鏡就能看到人的內臟喔!”
……這次全都聽清楚了,但還是聽不懂。
“這個啊,是用前所未有的機密技術所開發,將皮膚塗上特殊凝膠就能透視那個部位喔。”
“太噁心了吧!”
我又忍不住吐槽了。
“我最推薦的部位,應該還是心臟吧。啊,其實肝臟也挺漂亮的喲~”
“沒人問你那個啦!”
“女生穿學校泳裝,皮膚露得比較少,所以就塗在額頭上,把大腦秀出來給人家看吧!”
“這已經不是誰會想看的問題啦!”
“班長,名稱就叫做'內臟博覽會~雅~'拜託囉!”
“加個‘雅’就會比較高尚嗎!”
“唔。好,我知道了。”
班長,真的不用寫啦……
“我!”
“啊,裘可拉同學請說。”
咦,真的嗎……你真的也想發表意見嗎?
“讓全班男生穿泳裝玩摔角,應該會很好玩喔!”
……屁啦,才不會咧。不要把你自己的腐興趣套到別人身上好嗎?
“各位同學,覺得怎麼樣啊!”
裘可拉搖著狗尾毛,等不及想聽男同學們的反應。別鬧了,少在那裡一廂情願,誰會想做那種事啊。
“怎、怎麼辦?既然是裘可拉的要求,那應該沒關係吧?”“誰能狠心拒絕裘可拉呢。”
“其實我原本就不排斥這種事。”
“你們都吃錯藥了嗎!最後一句是誰說的!”
裘可拉那傢伙……怎麼這麼受歡迎啊?
“裘可拉同學,謝謝你的意見喔!”
我說班長,拜託你打她槍好不好,別寫了啦……呃,為何她擅自下了個“唔呵!摔角”的標題?剛剛還一副被雪平和遊王子摧殘過的樣子,現在卻寫得這麼起勁……難道她也是同道中人?
比起跳舞和話劇,“誰是摸魚王”、“內臟博覽會~雅~”、“唔呵!摔角”這三個的異彩簡直放過了頭。
“那個,甘草同學,你要……提議嗎?”
班長,很感謝你也問我意見,可是為什麼只有問到我的時候戚覺有點害怕啊?
“這個嘛……”
只要大家玩得開心,我是都無所謂啦。好吧,隨便講個安全的好了——
“打擾一下。”
這時,教室前門突然滑開。
“喔,你們在討論迎新會啊,那剛好。”
那人手插口袋走進教室,看見黑板就稍微笑了笑。
“不會吧……”“他不是……” “想、想牙少爺!”
女生們紛紛發出表示難以置信的驚嘆。
沒錯,這位站到講桌邊、打分數般掃視我們全班的,就是獅子守想牙學長。
他不僅是學生會副會長,還是君臨男性白名單榜首的人物。用比較沒創意的說法,就是晴光第一帥哥。
眼神尖銳的他給人的印像不太像獅子,而是頭孤傲的狼。
“本、本人看起來超殺的耶。”“我也是第一次離他這麼近。”“腰比我還細!”
女生全都看得兩眼發直,還有些已經陷入想像世界似的紅了臉頰。老實說,就連我這個男性都覺得他很帥。他全身散發著狂野氣息,但不是桀驁不遜,而是有種獨特的魅力和風格。可說是野得很有型吧。
他襯衫的釦子大半沒扣,乍看之下很難與學生會副會長作聯想。不過這樣的反差也是他的魅力之一就是了。
只是這個人……昨天還對我告白過。
那完全是絕對選項的錯,問題不在獅子守學長身上……呃……還是別想下去的好。反正他也照慣例喪失記憶了,更何況那對我的精神也很不健康。
“嗯……我知道了。”
獅子守學長將整間教室掃視一遍後,轉向對迎新會似乎興致缺缺的宴老師。
“大姊頭,可以藉我一點時間嗎?”
宴老師聽了狠狠瞪了回去。
“餵,不准叫我大姊頭,要說幾次才會懂啊?小心我勒死你。”
……他們是什麼關係啊?
還有宴老師,希望身為班導的你可以不要當著全班的面說“勒死你”這類危險的詞語。
她曾說自己以前有個外號叫“絞殺之宴”。先不論是誰因何而取,至少那聽起來不像是唬爛,很是嚇人。
在想著這些事時,獅子守學長手還是插著口袋走到我面前來。
“你是甘草奏吧?”
“咦?啊,對,我就是……”
為什麼要那樣瞪我啊?
“你知道過去一年,我們學生會接到多少關於你的投訴嗎?”
……是為了這件事啊。
“……對不起。”
各種悲苦回憶一一複蘇……去年我還不習慣絕對選項,吃的苦頭和現在根本沒得比。
“還好啦。真正麻煩的,老師都幫你跟理事長那老頭打過招呼,全都搓掉了。”
我是很感激啦……可是宴老師,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還有,不要在這裡說出來啦。
“哼,還不快謝謝大姊頭。”
“叫你別那樣叫我聽不懂喔?”
在這兩位不好惹的人物隔空交火時,遊王子出聲了。
“啊,是帥氣的Lion學長耶!”
“Li 、Lion……”
無論是學長或老師,這傢伙的態度都是一樣地無拘無束。
才想制止她雪平先開了口。
“可以的話一次就好,真想看看老婆偷藏獅子的樣子。大家好,我是富良野。”
為什麼要用歌丸大師的哏啊……而且“獅子”的地方原本是“私房錢”吧,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完全只是為講而講。
“是遊王子謳歌和雪平富良野啊……”。
一次面對“五黑”之三,獅子守學長縮了一下。
“咦,不喜歡我那樣叫嗎?那叫帥on學長怎麼樣?”
帥on多半是帥氣加Lion的簡稱吧,真是一點格調也沒有,貧弱得跟小學生差不多。
“哎呀,感覺不錯嘛,如果寫成'帥on!'好像會大賣呢。學長,能請你邊拍響板邊說'untan'試試看嗎?”
“誰要說啊!”
我忍不住替學長吐槽了。就算他再怎麼帥,做那種事也會變成活生生的悲劇。
“……甘草,你的同夥到底是怎樣?”
為什麼又要瞪我……還有我跟她們絕不是同夥。
“她們兩個都是這樣子嗎?”
“呃,對。”
“你都要陪她們玩這種的喔?”
“對,幾乎每次。”
“……你還真命苦。”
出現了,終於有人能班解我了。
“就、就是啊學長。真正怪的只有她們兩個,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啊!”
我忍不住抓住獅子守學長的手泣訴。
“哎呀,我們是不是當電燈泡啦?”
“就是啊。我看就別再打擾他們了,遊王子同學。之後就交給年輕人自己發揮,我們先到其他地方走走吧。”
“為什麼要說得像相親一樣!”
“我、我要把這一幕記住一輩子!”
“你不要也來亂!”
“這、這幾個是怎樣……”
獅子守學長像是無法招架遊王子和雪平(加一隻)的攻勢,臉上出現不知是累了還是傻眼的表情。學長……我懂你的心情。
“學長,所以你是來這裡說什麼的呢?”
應該不會是專程來看我們幾個“五黑”吧?
“嘖,還不是你們幾個一直鬧我,害我沒機會說。算了,我特地來這裡,是要說——”
這時,教室的門彷彿是故意打斷他的話般打開了。
“關於這件事,就由我來說吧~”
門靜靜滑開,一名女性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
“——!”
不分男女,幾乎教室裡所有人都為之屏息、僵住不動。
她的微笑典雅高貴,五官輪廓端整得不像人間所有,身材曲線無可挑剔。
這位就是身兼學生會長、三度蟬聯白名單后冠的女帝——黑白院清羅。
“不好意思喔,獅子守同學。我來晚了~”
即使她說話的語調非常溫吞,卻有種奇妙的強烈魔力;任誰聽了心都會被她緊緊抓住。
“真是的。我問你,這種事叫迎新會的執行幹部來做就好了吧,為什麼要我們親自來講?”
“因為這樣好像很好玩時~”
“嘖……算了,快點說完吧。”
“好~”
黑白院會長還有個定要特別挑出來講的身體特徵,就是她那長得嚇人的頭髮。遊王子和裘可拉雖然也都長過了腰,但她的層級完全不同。
她的頭髮可是長到了瀕臨極限,只要稍微後仰就會碰地的程度。
“道樂老師~很抱歉,打擾你們了。”
就迎對宴老師道歉的儀態,也洗練得教人驚嘆。
“我們班學生本來就很吵,別在意。”
……是這樣的嗎?
“二年一班的各位同學,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喔~我們這一趟,是來請甘草奏同學、遊王子謳歌同學和雪平富良野同學這三位參加'對抗賽'的。”
“對抗賽?”
獅子守學長對疑惑的我說明道:
“去年的迎新會也辦過啦。就是從白名單和'五黑'男女混合各挑五個人出來,在台上一對一比賽的活動。”
……喔,那個啊。
還記得那時候比了“皮帶互鞭賽”和“泡熱水耐力賽”之類的,叫“五黑”的那一隊還非常亂來,讓我在觀眾席上忍不住想“那群怪人是怎樣”……當時的我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淪為他們的一分子。
所以,他們是來請我參加那種東西?
別開玩笑了,那隻是在全校師生面前出醜而已啊。
“我補充一下,白名單的參加成員已經用抽籤決定了。”
“我也來補充~我和獅子守同學都抽中了,會參賽喔~”
喧嚷在班上立即擴散。
白名單男女雙方的榜首都要參加這麼盛大的活動啊?這下子的確是很有看頭……但這樣的想法完全只屬於台下的世界。
“那個,我實在——”
“來,我們趕快來抽籤吧~”
不等我說話,會長就從口袋中取出像是算命師會用的小盒子和竹籤。
“好,都來抽吧。抽中的人就要出賽喲~”
會長巧笑倩兮地遞出簽盒。儘管我一百個不願意,這情況也由不得我……只好抽了。
“刷刷刷刷,嘿!” “我的字典裡沒有'抽不到'。”“……不要啊!”
我們三個都抽中了前端塗紅的竹籤。
“哎呀~都抽中了呢。”
怎麼會這樣!
扣除畢業生,在校的“五黑”是四男五女總共九人;其中同班的三人同時中籤的機率是——
“呵呵,好棒的巧合喔~”
“會、會長,這樣會不會有點奇怪啊!”
“哎呀~甘草同學,是男生就不該對已經講好的事情耍賴喲!”
會長對我輕輕眨了隻眼睛。男同學看了,全都不自覺地抽高嘴角。雖然這樣子很難看,但要因此說他們丟臉,也許不太厚道。
黑白院清羅這個人,擁有難以捉摸的女神氣質、無可挑剔的容貌和略為淘氣的可愛個性;就我看來,她稱霸白名單確實是當之無愧。
可是,不知為何……老實說,這位學姊對我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別誤會,我很清楚就客觀角度而言她有多完美,但問題不在那裡……呃,該怎麼說呢……這個人“不太對”。
“事情是這樣子的~其實其他的'五黑'都已經抽完的,可是除了一個人之外,抽到的都是白色,所以最後抽的你們幾個就一定會出賽了~”
“那、那我們抽的簽……”
“對,全都是紅色的~”
這是怎樣……玩這種類似先斬後奏的招式,要人怎麼服氣啊。這種事通常是要召集所有人一起抽吧……怎麼想都是故意的。
“怎麼啦,甘草同學?你的意願好像很低耶~你說什麼都想退出嗎?”
“咦?這是說,可以讓我退出嗎?”
“不可以~”
“那是問心酸的喔!”
“遊王子和雪平同學怎麼說呢~?”
“參加參加!好像很好玩的樣子,當然要參加!”
“看來,在全校學生面前展現我實力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能把你們鋼鐵般的意志分一點給我嗎?
“另外就是~五個參賽者之中包含一個特別名額,要由你們自己去選喔~啊,對了對了,另一個抽到紅籤的,是三年級的夢島烏同學,請多關照喔。”
會長的話又引起教室一陣騷動。說到這位夢島烏學長,可是“五黑”之中首屈一指的怪咖,非常有名。
有這樣的人加入,真是前途一片黑暗……不對,“五黑”之中本來就沒一個能讓人放心的。
“奏先生,事情好像會很有趣耶!”
會長和湊過來的裘可拉對上了眼。
“哎呀,你就是課輔寵物裘可拉嗎~?”
“對,我就是!”
連學生會都認同這個頭銜啊……
“會長,我可以問一下嗎?”
“好的,什麼問題~?”
“會長的頭髮有一種好香好甜的味道,我可以舔舔看嗎!”
“白痴啊你!”
我連忙摀住她的嘴。
“對、對不起喔,會長。”
會長優雅地微微笑,說“沒關係的~”。
“話說回來,裘可拉同學你真的好可愛喲~像洋娃娃一樣耶。”
“嘿嘿,謝謝你的誇獎!”
會長手摸起裘可拉的頭,眼睛卻不知為何看著我——
“沒錯,簡直——不像是人類呢。”
“這……”
我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說出這句話的那瞬間,會長的眼睛就像盯上獵物的猛禽一樣。
“呵呵,開玩笑的啦!”
才眨眨眼睛,眼前的會長又恢復以往輕飄飄的笑容。
“好了,差不多該告退了。二年一班的同學,請繼續討論吧~”
會長向宴老師鞠例躬,就帶著獅子守學長離開教室。
……怎麼回事?會長那種反應,該不會是對於裘可拉知道些什麼吧?抑或是跟遊王子上方樣,單純是直覺作祟?
當思緒在我腦中打轉時,手機突然震了幾下。
簡訊的傳訊人是“神”,主旨是“解除詛咒任務”。
“居然在這時候來……呃,這是怎樣!”
'被所有參加對抗賽的女生表示“喜歡” 期限五月三十一日(五)的對抗賽結束'
……拜託,這怎麼可能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幕間劇場 另一種可能性1
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
我前方出現一位黑髮姊系清純美女,右邊是可愛的美國金發女孩,左邊則是彷彿從動畫裡跳出來的粉發活潑美少女。
三人還同時對我告白。
而且……而且,她們全都穿著泳裝,還把她們超大的胸部不停往我身上擠,附帶燦爛無比的笑容。
不會吧……這麼……這麼爽的事竟然會出現在我的人生里……
太好了……天天對抗絕對選項努力過活的我,終於有所回報了。
剎那間,一行熱流意外迸出了我的眼眶。
“醫、醫師,請看這個。”
“怎麼了嗎……唔,這腦波是怎麼〣事?”
“是的,醫師,這樣的波形毫無前例可循。可以推測,他的大腦分泌了某種未知的物質。”
“未知物質嗎……?看他的表情,想必是能夠引起快樂反應的東西。”
“應該沒錯。沒有意識還能笑成那副德性……他到底是怎麼了呢?”
“不知道。根據患者的資料,他在日常生活中就常有突發性的奇言異行了。或許是腦機能本來就有異常吧。”
“據說他那些行為還讓女同學們都覺得噁心而排斥他呢。真想幫幫他。”
“就是啊……嗯,怎麼了?他突然哭了呢。”
“真是令人難以相信他真的失去了意識……哇,那是在奸笑嗎,嘴裡還念念有詞耶。”
“嗯,這個暸……”
“……好噁心的感覺。”
“……是滿噁心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章 妹妹現身?
隔天午休,我的聲音在一年級教室區間不耐地響起。
“餵,這樣根本找不到吧……”
我特地跟裘可拉、雪平和遊王子來到鮮少接觸的一樓,為了征求對抗賽的幫手。
沒錯,由於對抗賽到底還是迎新會的一環,所以白名單和“五黑”都要從一年級新生之中選出第五名成員,非常麻煩。
被白名單隊選上是種無上的榮譽,但一旦加入“五黑”隊,從此就會被貼上怪人一族的標籤,並可能在九月的投票時成為“五黑”之一……我實在不認為新生里會有這種傻子。
“四個人一起找沒什麼意思,我看就分頭找吧?”
我這提案一半是為了效率,一半是不想和這些人走在一起。
“好吧,那就二十分鐘後在這裡集合。希望可以找到能讓我笑死的人才。”
“OK?就是要找資質夠厲害的新生吧!”
雪平和遊王子說完就各自走向走廊彼端。她們是不是有點搞錯重點啊?不過也不是因為我們是“五黑”,就一定要找怪人當幫手啦……
“奏先生,我們一起努力找吧。”
相較於勢在必得的裘可拉,我怎麼也提不起勁。
……然而,對抗賽和任務的達成緊密相關,我不能就這麼裝死下去。
昨天任務下來後,我絕望了好一陣子才想起某件事。
那就是絕對選項和任務都很喜歡玩文字遊戲。說不定,任務字面上的“喜歡”不只是“ Love”,也包含了“Like”。
瞎猜不如一試,我立刻找了遊王子做實驗。
“遊王子啊,就一個人來說,你喜歡我這個人嗎?”
“嗯,喜歡呀!”
她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才剛想“結果會怎樣呢?”我就收到簡訊了。
‘遊王子謳歌 完成。 ’
喔喔……本來還以為機會不大,但事實證明我的假設是正確的。既然Like也行,難度就降了很多。
於是我想乘勝追擊,企圖用同樣戰術完成雪平的部分。
“雪平啊,就一個人來說,你喜歡我這個人嗎?”
“咦?你也算是個人嗎?”
……好大一把回馬槍。
吐槽只會沒完沒了,我便簡單帶過再硬找話回她。
“嗯,那就先不管我是不是人。我在你眼裡是屬於喜歡還是討厭啊?”
雪平聽了突然低下頭,開始忸怩起來。
“那、那種事……是要我怎麼說時。”
這是什麼反應……
“呃,事情應該沒有那麼嚴重吧……”
她似乎完全沒聽見我說的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我……我……我覺得你……”
她掙扎了好一陣子,才下定決心似的說:
“很討厭。”
“那你在害羞什麼啊!”
“說實在的,我才不會喜歡綽號摸魚王的人呢。”
“明明就是你硬給我取的!”
唔……不行,像平常那樣對話很難有進展。無論如何都要把話題拉回來。
“那你先別管那個綽號,你喜歡我嗎?”
“……甘草同學,你是不是想引誘我說些什麼呢?”
“唔……”
看來這樣子太硬了點。
“沒、沒有啦,我只是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這個人時……”
雪平板著臉對開始吞吞吐吐的我說:
“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把摸魚王當人看。”
“我生氣囉!”
到頭來,我還是沒辦法讓雪平對我說“喜歡”。
時間過了一晚,來到現在。
“所有參加對抗賽的女生”當然是包含白名單隊的成員在內吧,我們“五黑”隊的第五名成員也是。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選個會對“你喜歡我這個人嗎”乾脆地回答“喜歡”的女生。
只不過我很懷疑那樣的女生會甘願幫助“五黑”隊……啊,錯了。還不用考慮那種問題,只一要挑個男的就行了吧。
回頭想想,這任務實在很莫名其妙。讓我做這種事到底有何意義?
“裘可拉,你覺得這次任務——嗯?”
剛才還在身旁的人一轉眼就消失了。
在我左顧右盼找人時,旁邊的教室爆出一陣尖叫,
“好可愛喔~!”“哇,她皮膚超嫩的耶。”“天吶,她的吃相好像松鼠喔!”
我跟著來到窗邊一探究竟。
一年級女生將裘可拉圍在中間摸來摸去。裘可拉注意到我的視線後開心地說:
“啊,奏先生,這邊的同學也給了我好多點心耶!”
……這傢伙難道是有引誘人送食物的超能力嗎?
我走進教室,從人群中拉起裘可拉的手。
“不好意思,我們家裘可拉——”
一年級女生們突然一副“誰呀?”的臉,看了我領帶顏色後才發現我的學年。其中一人帶頭詢問:
“請問……你們是二年級嗎?”
裘可拉是也結上了紅色領帶啦……不過要人把她當學姊恐怕有難度。
周圍女生之中,有人交頭接耳地說著“哇,型男耶。”或“你看他帥不帥?”之類的話。
喔喔,從我國中畢業、也從正常生活畢業以後,就沒聽過這種話啦。久違的感覺使我有些激動,人果然是喜歡受人稱讚的動物。
“對啊,我是二年級的甘——”
“奏先生,這個棉花糖好好呼喔!”
裘可拉整個人擠過來,打斷了我的話。
“不、不要貼著我啦!”
大笨蛋,怎麼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亂來啊!我趕緊推開她,可是——
“呀——!”“好、好口愛喔!”“主人出現了!”
尖叫聲瞬時擴散。
“你們是男女朋友嗎!”
剛才還問得有點害怕的女學生突然兩眼發光地對著我看。
“這、這個,我們不是……”
我邊退邊答,但女生們仍不停逼上前來。
“一定沒錯,他剛還說'我家的'耶!” “我也想要裘可拉~!” “我也要帥哥男友~!”
假如我在自己教室被裘可拉這樣子黏,一定會被炮轟得體無完膚,不知我臭名(雖然我不想承認)的新生,反應相當新鮮又親切。
就是這個,我要的就是這個。我所追求的和平校園生活——
【選吧:①“咕哈哈,你們這群卑賤的小母狗都來當我的寵物吧!” ②“嘿嘿,別急別急,我會輪流公平好好疼愛你們的,我的小野貓們。” 】
和平的……校園……生活……
“咚麥啦,奏先生!”
“不管怎樣,我一定又會在九月被選進'五黑'裡面……繼續被全校女生憎恨……”
全身散發淤沉氣息的我在走廊上頹喪地走著。
同時回想起我咬緊牙關選了②之後,那群女生嚇得全都退開的樣子。
“這、這個人該不會就是那個叫甘草的吧?”“咦,他不就是之前在午休廣播說本來也想脫下半身的那個……”“就、就是他沒錯,就是這個聲音!” “他就是'五黑'的人?”“咦?原來真的有那種東西啊?”“對了,我們社團的學姊也說'五黑'都很危險……”
……不想了。再想下去,我大概就活不下去了。
“放~心啦,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我陪著你時!”
“裘可拉……”
“不哭不哭喔。”
裘可拉真是摸頭的高手。她的手好軟好舒服,感覺被她這麼一摸,心情也輕鬆了點。
“只要今天晚餐能吃牛伯伯的肉,再多我也摸。”
“趁火打劫啊你!”
全都幻滅了。
“真是的,你為什麼不——哇!”
我只顧著和身旁的裘可拉講話,完全沒看前面,不小心撞到人了。
“啊,對不——!”
腦里頓時一片空白。
“你……你……”
不應該出現的少女就在我面前。
“你你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沙沙沙沙沙沙,我嚇得全速後退。
怎麼會……這傢伙不可能跑到這裡來啊。對了,一定是我搞錯——
“奏哥哥?”
……看來不是。
“果然沒錯,是奏哥哥——!”
那傢伙如此大叫,並突然衝進我的懷裡。
“嗚喔!”
多年不問的香氣搔弄起我的鼻腔。這麼特別的味道……真的是她。
“不、不要這樣啦,搖木!”
我反射性地將整張臉埋進我胸口的少女——箱庭搖木推開。
“啊~奏哥哥是一年沒看到我了,在害羞對不對?”
不管前看後看,那都是她沒錯。在我眼前的,是我所熟知最可怕最難纏的人物。
“搖木……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為使混亂的腦袋盡快鎮靜,我逐字慢慢地問。
“什麼為什麼,因為我是這裡的學生呀?”
搖木似乎很得意的樣子。的確,那身艷紅外套和掛在脖子下的藍領帶,表示她是這所晴光學園的一年級生。
“你不是……全家搬去美國了嗎……”
是的,我和這位箱庭搖木的關係,就是所謂的兒時玩伴。
大約一年前,她家老爸被調去美國,要好幾年才回得來,就帶著妻女飛到美國去了。
“是這樣的啦,原本爸爸是要長期在美國工作,可是前一陣子公司說要拓展新事業,就突然把他調到非洲的……叫什麼去了?想不起來,反正就是跑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先是美國,然後又是非洲……這公司也太積極了吧。
“因為那個地方沒有高中,所以我就一個人回到奏哥哥身邊啦!”
搖木對著我的臉綻放滿面笑容。
“今天只是來辦手續的,從明天開始就會和哥哥一樣,要在這裡唸書囉!”
一般而言,和一年不見的兒時玩伴重逢,多半會想慶祝一下吧,但我絲毫沒有那種心情。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嗯,我們校風很自由,你就盡情享受這裡的校園生活吧,掰!”
“哥哥你等一下!”
原想就此消失,但她一把揪住我的襯衫袖子,想走也走不了。
……果然沒那麼容易。
“哎喲~奏哥哥,好不容易見到一年不見的妹妹,怎麼反應這麼冷淡呀?”
“……嗯,因為我不是你的哥哥吧。”
年紀小的女孩將較她年長、有好感的年輕男性鄰居稱為哥哥,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我跟她的關係可沒有那麼可愛。
這位箱庭搖木,是完全把我當“哥哥”看。
說得更精確點,她將自己定位成“某人的妹妹”,沒有更改的餘地。沒錯,現在我眼前的不是箱庭搖木,只是她所設定的“妹妹”。
“奏先生,她是哪位呀?”
裘可拉扯了我的衣角幾下問道。
“喔,該怎麼說呢,她是我的——”
“妹妹!”
“才不是!”
“?我可以當作是奏先生讓不是妹妹的女土稱呼自己'哥哥'嗎?”
“不可以!”
“這樣啊,我懂了。”
呃,你懂了什麼……
“幸會,我叫裘可拉。搖木小姐,以後請你多多照顧喔。”
裘可拉對搖木鞠了個標準的躬。
“啊,我是箱庭搖木,請多指教。不好意思,以後我可以叫你'裘可拉姊姊'嗎?”
對,這傢伙的“妹妹”範圍不只是我,對全人類都適用。
“裘可拉姊姊……”
裘可拉將這幾個字反覆念了幾次,然後大大地笑開。
“多麼美妙的稱呼啊,請你以後務必要這麼叫我!”
哇……她超高興的。
“哥、哥哥,這個生物好可愛喔!”
“嘿嘿嘿。”
裘可拉笑嘻嘻地讓搖木撫摸她的頭。這算哪門子姊姊根本是被她當寵物暸。
“啊,裘可拉姊姊,我這裡有一些點心,你要吃嗎?”
“我要!”
又來了……我是能理解她想餵狗的心情啦。
“對了哥哥,你們來一樓做什麼呀?”
對喔,差點被這場意外的重逢弄得忘記原先的目的。
“沒什麼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哼……我聞到說謊的味道喔。”
搖木轉向裘可拉嗲聲嗲氣地說:
“裘可拉姊姊~我的包包裡有一個我特地留下來吃的甜甜圈,如果你告訴我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我們是來找有點怪怪的一年級生,請他和我們一起參加活動!”
“太容易被收買了吧!”
“這個甜甜圈,怎毛桌毛好呼哇。”
“竟然已經開始吃了!”
我決定對這只滿嘴都是甜甜圈的笨狗,處以點心沒收一份之刑……不過事到如今,硬是甩開搖木只怕會弄得更棘手。我只好老實認栽,向她說明原委。
“欸~這間學校會辦這麼好玩的活動呀……咦,可是好奇怪喔?”
“奇怪?哪裡?”
“哥哥,你怎麼會是'五黑'那邊呀?你國中那麼受歡迎,算起來也是白名單那邊吧~”
啊,都忘記這傢伙不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麼過的了。
“就是,發生了很多事啦……”
我也只能這麼說。又不能告訴她絕對選項的事,只好編個理由混過去了……等等,這說不定是個機會。
只要將我這一年來的糟糕事蹟大肆加油添醋一番,讓她對我幻滅,也許就會收回對我那扭曲的好感。
問題就是要怎麼掰才會讓她對我幻滅——
【選吧:①扮演狠心的愛情騙子,冷冷地推開她。 ②臉上掛著冷冷的鼻水,當她的跟屁蟲。 】
……②只是單純的變態吧。
沒辦法……我踏出一步,用食指托起搖木的下巴。
“哼,你真天真……”
“奏、奏哥哥?”
“一年的時間,是能讓一個人改變很多的,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你所想的甘草奏了。以前的我只想掩藏本性拐你們這些傻子,但現在不同了,像你這樣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已經滿足不了我。快滾吧。”
搖木聽得目瞪口呆。很好,反應不錯,再加把勁。
“這間學校的女人全都是屬於我的。我會被選上'五黑',就是那些我吃膩甩掉的母豬懷恨在心,用選票報復我。要是你堅持,我倒是可以考慮玩玩像你這樣的小鬼;但如果不想被當成消耗品,還是趁早從我眼前——”
“好帥喔。”
“……啊?”
“溫柔的哥哥很不錯,可是重S的哥哥也很帥呢。”
這傢伙在臉紅什麼啊。
“這天終於來了……被告白還完全沒反應的木頭哥哥,終於在這個領域覺醒了!”
……對了,這傢伙本來就是這種人。
一年不見,這傢伙的變態度下限又更深了。如果說兩句狠話就能將她趕得遠遠地,一年前我早就做了。
現在,搖木演話劇似的高舉握拳的手,對著啥也沒有的空間高喊:
“既然哥哥變成重S,那我也能成為適合哥哥的重M!”
“裘可拉……我們走吧。”
“咦?可以嗎?”
“無論什麼哥哥都能配合,才是終極的妹妹之道!”
“……嗯,別理她。”
於是我倆留下沉浸在自個兒世界裡的搖木,快步離開現場。
2
“唉……”
我當然會想嘆氣。在一年級教室出了那種悲劇,又和我的災星重逢,真的爛透了。
“哎呀,甘草同學?”
雪平的聲音傳進了垂頭喪氣的我耳裡。
“喔,雪平啊?怎麼樣,有找到想幫忙的新生嗎?”
“這個嘛,我隨便找問教室進去說'我對普通的人類沒有興趣,你們當中如果有外星人、未來人、異世界人、超能力者或惡魔超人,就儘管來找我吧!以上。'他們就嚇得跟小雞一樣,誰也不敢出聲呢。”
“嗯……這也是當然的吧。”
“我一定是說錯話了……最後應該要改成正義超人才對。”
“呃……我想問題絕對不是在那裡。”
“喔,大家都來啦!”
遊王子也從走廊另一端趕來集合。
“嗯,那邊怎麼啦?”
遊王子的來處聚了一堆人,七嘴八舌不知在吵些什麼。
“啊~你說那個?就是啊,我發現有個長得很臭老的男生在走廊偷窺教室裡的女生,還一直不知道在喘什麼;所以我覺得這個人很有個性,就問他要不要加入我們。”
“別鬧了,打死我都不要和那種人一隊……”
“結果他的製服是從角色扮演店買來的,其實是個三十歲的無業遊民。”
“根本是非法入侵時!”
原來那邊是在吵這個……
“你們……就不能用比較正常的方式找人嗎?”
雖然我根本不期待,但我還是想這麼說。
“那麼說這種話的甘草同學自己,又找到了什麼樣的人才呢?”
“喔~我洗耳恭聽!”
“唔……抱歉,我也還沒找——”
“咦?咦咦咦咦咦?”
這、這聲音是……
“我找到哥哥了!”
麻煩大了……最麻煩的傢伙在最麻煩的時間出現了。
““哥哥? ””
遊王子和雪平異口同聲地問。
“呃,這是——”
“討厭啦,哥哥你好壞喔,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呢!”
搖木打斷我的話,稍微嘟起臉頰。
“咦,她們是誰呀?啊,難道就是你剛才說的,吃膩甩嗚嗚!”
我在千鈞一發之際摀住搖木的嘴,沒讓她說出不該說的話,並湊上臉小聲地說:
(“搖木……不要對她們兩個亂說話。”)
要她克制後,我鬆開了手。
(“為什麼?啊,她們是你下一個獵物嗎?”)
(“呃,不是那樣子啦……”)
唔……愈補只會愈大洞,還是老實招了吧。
(“剛剛我跟你說的全是我亂蓋的。就是……想裝個樣子而已。”)
(“想、想要耍帥給妹妹看的哥哥也好可愛喔!”)
……這傢伙果然沒救了。
雖想和剛才一樣丟下她就走……但看來現況並不允許。
迫於無奈,我只好向眼神突然變得詭異的雪平和一臉好奇的遊王子,說明我和搖木的關係。
“我懂了,原來甘草同學有戀妹情結呀。”
“你到底聽到哪兒去啦!”
“阿甘,青梅竹馬加妹妹,根本無敵耶!”
“呃,這樣是哪裡無敵啊?”
……和她們解釋真的是浪費口水。
“奏哥哥,跟我介紹一下她們嘛!”
搖木抓住我的襯衫袖口扯呀扯地說。噴……雖不想和她再親和下去,何現在由不得我。
“她們是雪平富良野和遊王子謳歌,都是我同班同學。”
搖木聽了笑咪咪握住她們伸來的手。
“不好意思,我可以叫你們富良野姊姊和謳歌姊姊嗎?”
又來了……這傢伙真是妹無止境。
“不可以。”
雪平斷然拒絕。也對,想也知道會有這種結果。剛認識就突然把人當姊姊,當然會覺得莫名其妙。
“要叫的話,就叫我姊姊大人吧。”
“問題是那邊啊!”
“那就,富良野姊姊大人!”
雪平一聽,迅速將手伸向搖木的脖子。
“箱庭學妹,你的領帶歪囉。”
“你只是想玩這個而已吧!”
“喂喂餵,搖木木,你可以一個字一個字再叫我一遍'姊姊'嗎?”
遊王子從口袋掏出某種小裝置說。
“姊、姊。”
“OK~現在換成哥哥再來一次!”
“哥、哥。”
“好,cut”
擺明在錄音嘛……她是想用在哪裡啊?
這時搖木忽然雙手一拍——
“啊,對了哥哥,剛剛你說的對抗賽應該還沒找到幫手吧?那就讓我——”
“我拒絕。”
“唔~好無情喔。奏哥哥,該不會,你很討厭我吧。”
“沒有該不會,就是討厭你。”
“這世界不需要男生的傲嬌喔?”
“我才不打算對你嬌,我是說真的。”
“唔~隨便你隨便你,我不問哥哥了!”
搖木嘟著嘴轉向女生那邊。
“富良野姊姊大人、謳歌姊姊、裘可拉姊姊,我好想參賽喔!”
這傢伙……竟然改從她們下手。
搖木很刻意地雙手合十,還從低角度抬起水汪汪的人眼睛注視她們。
“看她純真乖巧的樣子,應該沒關係吧。”
“我也覺得可以!”
“她給我的點心很好吃,所以我贊成!”
唔……好吧。考慮到任務內容,搖木的加入是有幫助的。畢竟無法保證能找到男性隊員,對我來說,要找到像她這麼輕易就肯說喜歡我的女生,恐怕也不太可能。
“……真拿你沒辦法。”
“謝謝哥哥!”
搖木想撞倒我似的整個人撲上來。
“不、不要抱我啦!”
“我偏要!人家好久沒有見到哥哥了嘛!”
這傢伙……當我想用蠻力扒開搖木時,雪平說話了。
“箱庭學妹,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會不會太不檢點啦?”
真難想像“不檢點”三個字也會從雪平的嘴裡冒出來。
“咦~這只是兄妹愛的表現呀,富良野姊姊大人。啊,該不會姊姊大人也想做這種事吧!”
雪平的眉毛忽然在沒有表情的臉上跳了一下。
“……我才沒興趣抱這個臭得像溝鼠的男人呢。”
“我最好有那麼臭啦……”
“對不起,我本來要說的是臭鼠男,一時搞錯了。”
“還不是一樣!”
“奏先生才不臭呢!”
“你怎麼也來抱我啊!”
裘可拉從左邊貼了過來。
“喔喔,這是什麼情況,好像我不也抱一下不行耶。嘿呀!”
“你都幾歲了,不要別人做什麼就跟著做什麼啦!”
遊王子從背後加入戰局。
“…………”
雪平從唯一空著的正面默默注視我,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可是……那是怎樣?似乎有種無形的壓力一波接一波地逼來。
“看這情況……我也必須有所行動呢。”
雪平踏出一步,然後在我眼前稍微蹲下……喂喂餵,不會吧?難道雪平也要抱——
“呃嗚!”
下個瞬間,雪平向上掄拳,準確命中我的心窩。
“咳咳……你、你幹麼啊!”
當場癱坐的我抬頭對雪平抗議。
“對不起,剛剛發生了局部性的磁極異常現象,讓我的手和你的肚子變成強力的S極和N極,才會撞在一起。”
“最好是啦!”
“或許是神的旨意呢。”
“完全是你的惡意吧!”
“遊王子同學、裘可拉同學、箱庭學妹,我們一定要保持團結,不能讓這個不知道在吵什麼的危險分子破壞我們的感情。”
“OK——!”“遵命,富良野姊姊大人!”“我知道了!”
“為什麼要把我說得像壞人一樣啊!”
這種隊伍……別鬧了。
3
將挑選搖木為第五名成員呈報學生會後的隔天,學生會進行了一次總召,要所有參賽成員在放學後到學生會室集合,事先認識一下。
所以,我帶著雪平和遊王子來到了特別校舍的學生會室。
“這、這根本是社長室吧……”
正如站在門前的我所言,整扇厚重木門拋光得極不自然,散發出其他教室完全沾不上邊的高級感。
“學生會的預算好像很豐厚嘛。有錢花在這種地方,怎麼不投資在擴充教室設備上呢?”
難得雪平會說句人話。
“再不然就全部給我嗨。”
這才像雪平。
“喔~喔!”
遊王子對這扇門似乎很有興趣,伸手敲了幾下。
“阿甘,這門好堅固喔,就算我用力飛踢下去也撐得住吧!”
“是啊,不過你的測試基準有點怪就是了……”
“啊,是哥哥他們!”
這時,背後傳來不祥的聲音。
“果然……”
我回過頭,看到搖木開心地靠過來。
“奇怪了哥哥,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高興耶,怎麼了嗎?”
不是好像,是很不高興。
總而言之,要參加對抗賽的“五黑”隊員,已有五分之四到齊了。
剩下的夢島烏學長還不見人影。看看四周,完全沒有他會出現的跡象,我就先敲門了。
“不好意思,我是二年級的甘草奏。”
“喔,進來吧。”
門後立刻傳來像是獅子守學長的聲音
“打擾了……唔喔!”
一踏進門,我就不禁驚嘆。整個學生會室都鋪了地毯,還有多數經過統一的深色擺設。出現在門後的,是個難以想像和走廊是建在同一塊土地的華美西式空間。
正前方,和獅子守學長比肩而立的黑白院會長對我微笑著說:
“不好意思,突然把各位都叫來這邊~白名單的成員已經恭候多時囉~”
一張能輕易容納二十人以上的巨大圓桌坐鎮在學生會室中央,有三個人坐在最遠端的位置。
其中輕靠在椅背上的女生我有見過。她是麗華堂絢女,和我一樣二年級,記得她是女性白名單的第五名。
她身旁面帶微笑的男生就完全沒印象了。可能是白名單請來幫忙的新生吧。
另一個,則是坐得像枯萎的豆苗一樣。
“啊,謳歌!”
那個女生一見到遊王子謳歌就開心地重拾光彩,站起來啪噠啪噠跑了過去。
“喔,是小凪凪耶,呀呵~”
“謳歌,我等你好久了喔~他們我都不認識,緊張死了。”
柔風小凪,是遊王子的好朋友,也是堂堂位居白名單第三名的女孩。
“甘草同學也要參加對抗賽呀?”
柔風看了過來。由於前幾天的任務,我和她接觸了很多次;儘管在絕對選項的強迫下對她說了很多畜生話,但她仍沒有討厭我的樣子,依然笑臉迎人。這麼純真的孩子,在這個年代實在太稀有了。
“是啊……只是我根本不想參加。”
“嗯,我能體會,我也對這種事不太拿手。不過認識的人不只謳歌一個,真是太好了呢。”
柔風兩手貼在一起笑開了臉,可愛得讓人看了就能舒緩心靈。
“好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四位都請入座吧。柔風同學也請回到自己座位上喔~”
在黑白院會長的催促下,我們在靠門口的位子就座,和白名單成員隔桌對望。
“那麼,我先謝謝各位犧牲寶貴時間來到這邊!今天召集各位的目的呢,是想讓大家在對抗賽之前,對對方是怎麼樣的人有點基本的認識~”
嗯,所謂“對抗”也不是打群架,比起一上場就和素不相識的人比賽而尷尬,事先對對方有個初步了解的確比較好。
“對了,夢島學長怎麼了?”
含我在內,整個房間裡只有九人。
“……我沒逮到那傢伙。”
獅子守學長不悅地蹙眉。說起來,我只聽過夢島學長的名字和傳言,還不知道他是圓是扁。
“別在意那種無聊小事,快點開始吧。”
心裡似乎還有點火的獅子守學長,和依然輕飄飄的黑白院會長也就座了。
“事不宜遲,我們開始自我介紹吧~那麼先從'五黑'這邊開始喔。甘草同學,請說。”
第一個就是我啊……也好,不知道氣氛會被那群怪人弄得多糟,說不定第一個才最輕鬆。
於是我輕搔著頭站了起來。
“我是二年一班的甘草奏,平常很少接觸這樣的活動,還請各位手下留情。”
在我簡要地說完想早點坐下時——
“甘草,你等一下。”
獅子守學長坐著雙手抱胸,刀一般的眼神向我刺來。
“我跟你說,現在可是讓雙方事先看看自己要和什麼角色對戰才集合的耶,只說名字班級有個屁用?”
“這樣啊……”
“是男人就應該有釘過一、兩次孤枝吧,就從那裡開始。”
……呃,我才沒有咧。而且釘孤枝……這個人國中一定是個小太保。
當我因價值觀差異而頭痛時,黑白院會長出手相助了。
“關於這個嘛~或許再多介紹點自己的興趣和特長會比較好喔。”
“興趣和特長啊……”
我接觸過的東西不少,但都不怎麼深入,沒什麼特定的興趣,也沒有值得一提的特長……
“甘草同學,你就大方說出來吧。”
“啥?”
坐在我身旁的雪平突然插嘴。
“你不是有個很厲害的特長叫做認暈眼嗎。”
“那是……什麼?”
“顧名思義,就是光看乳暈就能分辨那是誰的特長呀。”
“呃,我哪有那種狂人等級的特長啊……”
“問題是有效對像只限於豬呢。”
“那已經超越狂人了吧!”
“這只是一點plag笑話而已。”
“你為什麼就是故意要講得像black笑話啊!”
最近她怎麼這麼堅持這個○笑話系列啊……
“那麼,甘草同學的特長就是認豬暈眼囉,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依我看,稱這種特長“變態”還嫌客氣了點。
“我的興趣是看書,特長……就從缺吧。”
看書並不是我臨時瞎掰的。我沒有特別偏好哪種題材,書架上有一般小說、輕小說、真實事件改編小說等各式各樣的書,學術科普的書也有。
“就是說呀,哥哥從以前就很愛看書了嘛!”
……又有閒雜人等插嘴了。
“哥哥”這個字眼使白名單成員哥哥面露疑惑。
“……你在說什麼呀,'箱庭同學'?”
為避免麻煩上身,我裝作不認識她。
“討厭啦~哥哥你為什麼要一副和我沒關係的樣子啊!”
因為我真的和你沒關係嘛,怎樣。
“要是你再欺負人家,我就要把你專門收集妹妹題材的A書的事說出來喔。”
“……嗯,我可以在你臉上揍一拳嗎?”
“如果是你表現愛的方法,那就可以喔。”
“我只有無法言喻的憤怒啦!”
“明明愛妹妹愛到無法自拔,卻不敢表現出來,反而對她兇巴巴地。這就是搖木的哥哥,甘草奏。真是個不老實的男人。”
“為什麼要說得像櫻桃小○子的旁白啊!”
不好了。再讓這些人鬧下去,會離今天的主題愈來愈遠。
“會、會長,我已經說完了,請換下一個人吧。”
“哎呀是這樣的嗎~?那接下來,就請雪平同學說兩句吧。”
被點名的雪平一樣面無表情地站起。
“我是二年一班雪平富良野,興趣是義工活動,喜歡的格言是四海之內皆兄弟,尊敬的人物是德蕾莎修女;會跟布偶說話和很容易笑,是我常被人說可愛的地方。”
……竟然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這麼多可信度趨近於零的話……好吧,至少她被戳到笑點會狂笑不已是真的,可是見到她那副面具臉,恐怕沒人會相信吧。
“還有,特長是龜甲捆綁術。”
“慢著慢著慢著!”
這讓我實在無法忍住不插嘴。
“甘草同學,你不要誤會。我說的不是SM的龜甲捆綁術,而是擅長捆綁真的龜甲。”
“那種特長更奇怪吧。”
“這只是一點龜笑話而已。”
“你到底在堅持這系列什麼啦!”
“另外,我不說成turtle joke,是因為之前那樣說,結果被人聽成turtle neck了。”
“那個人是耳朵有洞嗎!”
“另外,我會特地挑選重M傾向的烏龜,所以不是虐待動物。”
“問題不是在那裡啦!”
我真的快受不了她了……你看,獅子守學長也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鬧了一段落後…雪平滿足地重新就座,會長接著點名遊王子。
“好的好的!我是二年一班的遊王子謳歌,喜歡吃咖哩和漢堡,喜歡看動畫和特攝討厭的作業是讀書心得!”
……你小學生啊?
黑白院會長對舉著手霹靂啪啦說話的遊王子說:
“遊王子同學,令尊平時待我不薄,請代我向他說聲謝謝喔~”
遊王子的老爸就是那個遊王子謳真吧?一介女高中生和UOG社長會有怎樣的關聯?
“嗯?會長,你認識我爸爸呀?”
“是的,我受了他‘很多’照顧喲~”
“是喔~會長你真厲害。我爸爸怪怪的,很少人能和他正常說話呢。”
……天下聞名的UOG社長這樣沒問題嗎?從一些關於他的故事來看,他是個非常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物;而且連遊王子都說他怪了,可見真的很怪。
“哪裡的話,令尊是個很風趣的人呢。我還聽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喔~”
“啊,該不會是我還在跟爸爸一起洗澡的事吧?”
“噗!”
我忍不住噴茶了。
“怎麼啦,阿甘?”
“什麼怎麼了……你是說真的嗎?”
“啊哈哈,當然沒有啊。就是之前跟爸爸說以後我要一個人洗,結果他好像打擊很大,含著眼淚求我至少讓他和別人炫耀說我們還在一起洗呢。”
“哪來的小鬼!”
受不了,遊王子究竟是在什麼環境長大的啊?還有,所謂的“之前”又是多久之前……太恐怖了不敢問。
“關於令尊的事,我們晚點再慢慢聊吧。遊王子同學,謝謝你的自我介紹~”
“不客氣~”
現在,出席集會的四名“五黑”之中已有三人介紹完畢,剩下搖木一個……沒問題吧?
被會良點名的搖木不知為何看著我站了起來。
“我是一年八班的箱庭搖木,也是奏哥哥的妹妹!”
嗚哇……
“嗯……這樣好像有點短,可以再多說一點嗎,'箱庭同學'?”
至少要讓她說出自己是裝作我妹妹,或是喜歡當別人的妹妹才行。
“各位,他只是害羞才假裝不認識,我真的是他親妹妹。”
“不要亂加‘親’字啊!”
“那就同父異母的妹妹。”
“什麼'那就'!父母都不一樣啊!”
“那我是他父母都不一樣的妹妹。”
“那不就是沒關係嗎!”
“那我是他沒關係的妹妹。”
“你怎樣都要當妹妹就是了啦?”
沒救了……這傢伙真的沒救了。
“甘草,她剛剛到底都在說什麼?你應該是獨生子吧?”
獅子守學長送來極為中肯的疑問。
“應該說,不只是奏哥哥的而已,我是全人類的妹妹喔。所以,我也是你的妹妹喲,想牙哥哥!”
“什……麼?”
獅子守學長的臉像是突然抽筋似的。
“嗯?怎麼啦,想牙哥哥?”
“……別說了。”
不知道怎麼了,獅子守學長的樣子有點古怪。
“奇怪,奇怪奇怪?”
當我從學長的怪異反應嗅到不自然的味道時,搖木突然轉向了我。
“奏哥哥,你該不會是看見我喊別人哥哥,所以在吃醋吧?”
“呃……完全沒有,我還希望你盡量去黏別人咧。”
“不用怕,我的生哥哥就只有奏哥哥一個,放心吧!”
“聽人說話啊你……”
還有“生哥哥”又是什麼鬼……
“夠了夠了……你們就介紹到這邊吧。”
獅子守學長一臉煩躁地強制結束了“五黑”的介紹。
“呵呵,‘五黑’果然有一套呢~”
比起來,黑白院會長根本不為所動。她“啪”地雙手一拍就看向身旁說:
“接下來要請白名單成員開始自我介紹囉~”
感覺已經過了很久很久,結果只到一半……幸好接下來都是白名單的人,相信事情不會太難搞。
“那麼,就從柔風同學開始吧。”
“好、好的。”
指名為首棒打者的柔風緊張地站了起來。
“嗯……那個,我是二年十五班的柔風小凪……請多指教。然後,還有就是……”
看見柔風怯場了似的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說下去,獅子守學長便說:
“柔風,我看得出來,你很不習慣這種場面。可是比賽就是比賽,既然你參加了我這隊,你就不能再畏畏縮縮地。可惡的敵人就在你的眼前,就算只能咬一口也要狠狠地給我咬下去。”
獅子守學長還是一樣不良思想全開,讓柔風像是更害怕地愈縮愈小。
“好、好的!那個……我會好好加油,不要輸給對方。可是,他們不是我的敵人,我希望,大家可以開開心心地比賽……好嗎,謳歌?”
遊王子接收了柔風求救般的視線,豎起大拇指滿面微笑地說:
“不好!”
完·全·拒·絕。
“呵呵,天真啊……小凪凪你太天真了!事到如今,我們就是敵人,可以請你那天完全不要跟我說話嗎!”
“怎、怎麼這樣……”
遊王子不知在開心什麼,兩手抱胸扯開喉嚨說:
“呼哈哈哈!等著看我怎麼把暗黑四天王之一的'小凪大帝'修理得體無完膚!”
呃,不管怎麼看,說這種話的你才是壞蛋吧……
“那天我一定要像超級英雄一樣五個人一起上,請小凪大帝吃頓粗飽!”
“咦咦!”
“為什麼要把我們設定成戰隊啊。”
“'五黑'聽起來不是很有那種感覺嗎?”
經她這麼一提,還真有點像。可是……“怪咖戰隊五黑連者!”……誰會想看這種東西。
附帶一提,我心目中的最佳戰隊是特蒐戰隊,不接受任何異議。再附帶一提,我心目中的最佳騎士是555,絕不接受任何異議。
“那、那我會把其他四天王找來,請他們幫我!”
柔風竟老實跟著設定走了。
“呵、呵、呵,你想太美了。小凪大帝太溫柔了,總是不忍心殺人,早就被其他殘忍的四天王排斥了呢。”
這個小凪大帝原來是個大好人。
“然後我們要開巨大機器人,把孤立無援的小凪大帝踩扁!”
到底哪邊才是壞人……
“我是真的不想和謳歌打起來……”
“咕呵呵。小凪大帝,就算你的表情再怎麼難過,你的同伴也不會來救你的。”
當遊王子說著如此充滿雜魚味和立旗關鍵字的話時——
“拜託一下好不好,你到底在做什麼?竟然被這種人耍著玩。”
有人幫柔風說話了。
靠著椅背坐著的那個女生倏地站了起來。
“我是二年十班的麗華堂絢女,興趣是繪畫鑑賞,特長是鋼琴彈奏。”
她眼角尖銳,眉毛修得有棱有角,表情有些高傲,給人難以接近的整體印象。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真的是個美女。
但坦白說,臉和氣質什麼的都是次要;說到麗華堂絢女這個人,就不得不提——她的胸部,那對無論再怎麼躲、再怎麼不願意都一定會看見的超常胸部,已經超越巨乳,到達爆乳的境界。
“柔風同學,你不用再說了,坐下吧。”
“啊……嗯。”
麗華堂一面撩起頭髮一面命令柔風。這樣小小的動作,也讓她的爆乳波波蕩漾。
先不說胸部了,看來她半路殺出並不是出於同儕意識;相反地,她的表情還很臭。
“真是的,怎麼這種村姑一樣的人會是第三名呀?”
“哈哈……對不起喔。”
麗華堂對一臉過意不去的柔風冷冷瞥了一眼。看得出來,第五名的她對柔風的名次相當不滿。該說是人如其相嗎,自尊心似乎相當地高。
話說回來,無論個性如何……她的胸部實在很大。
雖然我不是胸部愈大愈好的胸部星人,但那個尺寸確實很有看頭。有這樣的長相和胸圍,就算性格差了點,能夠入選白名單也是理所當然。
其實我們班上的男生,私底下給白名單起了些別名。例如“完美無缺的不敗第一(黑白院會長)”、“脫線萌第三(柔風)”“胸神第五”之類的。
而且,麗華堂不只是能吸收胸部愛好者的票。
她的尖銳個性戳中了部分重M男的死穴,獲得他們的狂熱支持。
話說回來……她的胸部真的好大。
“甘草同學,就算再怎麼愛咪咪,你也看得太超過了吧?”
“噗!”
雪平的指責將我拉了回來。
糟了……我真的看得那麼明顯嗎,完全沒感覺耶。
“看來……男生真的都喜歡大胸部呢。”
“嗯你說什麼?”
雪平喃喃地說了些話,但太小聲聽不見。
“……沒什麼。”
這時,麗華堂尖銳地說:
“餵,那個一臉寒酸的男生。”
“咦?寒酸是說我嗎?”
“就是。正確來說,應該是一臉衰樣的男生。”
嗚哇……這個人的個性真的很差。雖然我確實是很衰啦……
“我知道男性會注意我的胸部是無可厚非的事,平常我也就算了,可是你至少也要稍微掩飾一下吧?看得像眼睛都黏在上面一樣,真教人噁心。”
“……我真的看得那麼明顯嗎?”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
“啊哈哈,阿甘看得超直接的。”
“哥哥好低級……可是這種哥哥很讓人興奮呢。”
我方三人迅速回答。最後那個,你沒問題吧?
“……那個,真對不起。”
我老實低頭道歉。儘管自己完全沒感覺,但到達誰都看得出來我在註視她胸部的程度,就是不折不扣的性騷擾了。
麗華堂聽了我的道歉後輕輕“哼”了一聲,看向雪平。
“還有那個平胸女,請你不要做無謂的嫉妒。”
“平……胸?”
這一刻,雪平整個人都僵住了。
哇,這下慘了……胸部話題是雪平的地雷啊。之前學校廣播的主持人在節目上調侃她時,就被她整得慘兮兮。
“麗華堂同學,若是我聽錯了,那我道歉;你剛是用很不委婉的說法,來表示我的胸部不怎麼豐滿嗎?”
雪平還是面無表情,不過看這個樣子,她一定氣得要死。你看,她的太陽穴一直在抽動。
“啊?你拐彎抹角說一大堆是在說什麼啊?平胸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平胸……竟然說了兩次。”
雪平用阿姆羅被布萊特甩巴掌般的語調冷冷地說。
“哼哼,別說是兩次,再多我也敢說。少在那邊嫉妒我,你這個平胸。”
麗華堂愈說愈開心,還笑了起來。她就是那種貶人成性,藉此維持優越感的人吧。
“第三次……認定加殲滅對象。”
這……真的糟了。
“再說啊,我早就看你們很不順眼了。身上部貼了個難聽到不行的'五黑'標籤,還不乖乖躲一邊去,竟敢有臉跟我們在同一個——”
“給我閉嘴,你這個爛咪咪。”
“……啊?”
“你沒聽見嗎,我說你是爛咪咪。”
“你、你說那種話也太粗俗了吧!”
“粗俗?長了那種低劣咪咪的人也知道什麼叫粗俗哇?”
“我、我的胸部哪裡低劣啦!”
“膚色和黑色的部分。”
“那不就是全部嗎!”
“哎呀,所以你承認自己的咪暈是黑色囉?”
“才、才沒有……你、你給我閉嘴!”
麗華堂的臉愈漲愈紅。啊啊,像這種嘴巴很惡毒,換成自己被檢驗就很容易跳腳的人還滿常見的。
話說回來,這個“咪暈”嘛……感覺比直接說乳暈還要低級一點。
過了幾秒,麗華堂像是稍微鎮靜了下來,嘗試反擊。
“哼、哼!反正你說得再多,也不過是個平胸的偏見罷了。”
雪平像是早已預料到她會那麼回嘴,面無表情淡淡說道:
“或許是吧,偉大的大咪咪陛下。既然你對自己的胸部那麼有自信,要不要試著在語尾加上咪咪呀?”
“啊?你到底在說——”
“我是麗華堂絢女咪咪,胸部很大是我最自豪的地方咪咪!”
“呃,你這是……”
“啊,那個男生在看我的咪咪耶咪咪。呵呵,怎麼辦呢咪咪,露一點給他看好了咪咪~”
“你在說什麼啊,腦子有毛病是不是!”
“對了,甘草同學,我想到了一件很具革命性的事。”
雪平突然撇下胸部話題轉頭對我說話。
“你、你是怎樣……幹麼跟無關的人說話啊!”
“在動漫畫裡,出現糟糕的語詞時不是會用○或'嗶~'之類的聲音蓋過嗎?我覺得那太機械性了,有點無趣呢。”
“嗯……會嗎?”
“把那些部分全都換成咪咪,不知道會不會好玩一點呢。”
“嗯,你根本就搞錯前提了吧?咪咪這個詞本身就有可能被消音呢。”
“雪、雪平同學,我們不是還沒吵完——”
“這個嘛,凡事要試過才知道,我們就來實驗一下吧。”
“夠、夠了沒呀……不要忽視我暸!”
“太郎將他聳立的咪咪插進了花子濕濡的咪咪。”
“直接出局了吧!”
“是嗎?那就換個方向好了。”
“你、你到底是……再不停下來,我可要生氣囉!”
“我的咪咪哪有這麼咪咪!”
“這不是人家的書名嗎!”
“我的咪咪和咪咪都很咪咪。”
“有一半都是咪咪啊!”
“是嗎?那接下來——”
“算、算我求你了,不要不理我嘛!”
麗華堂悲切的喊叫響遍了學生會室。
“哎呀,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爛咪咪同學。”
“你、你給我閉嘴!”
你到底想怎樣?
“唔……唔唔……竟敢這麼瞧不起我……”
麗華堂像是被追趕到沒了退路,使盡力氣放聲大叫:
“你、你這個扁咪咪!”
“——!”
啊,雪平中招了。麗華堂的吶喊和先前酸溜溜的感覺不同,完全是被逼急了而發自內心,力道不強也難。
“扁咪咪扁咪咪扁咪咪扁咪咪!”
“……你希望我接下來用什麼樣的咪咪攻擊來宰你呢?”
不好了,再讓她們繼續下去一定會沒完沒了,還是阻止她們——
【選吧:①“好了好了,不要為那種小事吵架中。”※捏著自己的乳頭說②“好咪好咪,不要為那種小事吵架咪。”】
……沒辦法,我真的拿我腦內的絕對選項沒辦法。它根本是白痴吧?
“呃!”
選項似乎對我的理怨不太高興,頭痛比平時還強烈。可惡……只好選了。
“好咪好咪,不要為那種小事吵架咪。”
“你沒看到我們正很嚴肅地在討論咪咪嗎,少在那裡亂開玩笑。”“就是啊,局外人給我閉嘴!”
被罵了。
“呃,好吧……真對不起。”
我鵪鶉似的縮了回去。
在無人制止的情況下,這場胸部對罵就這麼持續下去了。結果就——
“嗚嗚……這、這個人是怎樣啊……”
麗華堂被轟得垂頭喪氣,眼裡還泛起淚光。好吧,先損人的是她,算是自作自受,不過雪平的防衛也嫌過剩了點。
“呵呵,你這樣子真可愛~”
那樣子也算可愛……這個人的神經真的有問題。
這時,黑白院會長轉向至今沒說過一句話的男學生。
“接下來,請吉原同學自我介紹囉!”
那個男生輕輕說了聲“好”就站了起來。
“我是一年十一班的吉原桃夜,興趣是女孩子,喜歡的東西是女孩子,而人生目的也是女孩子。”
……怎麼又來個怪人。
那個自稱吉原的一年級生臉上掛著柔和的微笑,對我們走來。
他一直走到雪平面前,並凝視她的眼睛。
“雪平富良野小姐,請恕我冒昧。”
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挽起雪平的手,在手背輕吻一下。
“……你這是什麼意思?”
雪平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普通的問候,只是問候。眼前有這樣的美女,怎教我忍著不獻上一吻呢。”
哇……好可怕的花言巧語,臉皮厚得可以當城牆了。被那麼做作的話稱讚,有哪個女生會開心啊?
“你、你很懂事嘛。”
她就會!
“雪平……你還真好收買。”
但雪平不僅不慚愧,還說:
“甘草同學,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只是因為我的極乾性皮膚被他的唾液滋潤而感到高興啊。”
“聽你在放屁!”
她絕對在暗爽……但這也難怪,之前被酸了那麼多次“平胸”,心裡一定受了點傷,現在被誇獎才讓她格外高興。
“總之,我還沒有輕薄到會被這小伙子的甜言蜜語迷惑。”
小伙子……你也隻大他一歲吧。
“好了啦,不需要這樣虛張聲勢嘛富良野小姐。”
“虛張聲勢?那又是什麼意思?”
“不知為什麼,從很久以前,女人我只要看個一眼,就能對她的本質了解個七、八成呢。”
“能請你解釋得更具體一點嗎?”
“又來了,你真是堅持。其實你只是裝怪,真正的你是個很羞澀的人吧;就連剛才說有點高興也是演戲,好掩飾你的真心吧?其實剛剛那個吻已經讓你害羞到想躲起來,但你還是強忍下來了,對不對?哎呀,這樣的反差真是太棒了。”
雪平會羞澀?裝怪?這傢伙突然在胡言亂語什麼,怎麼可能有這……嗯?慢著。
“反差?我好像……遇過類似的事。”
彷彿有種沉眠在腦海裡的記憶受到了刺激的感覺。是什麼啊,好像再想一下,能連結雪平和反差的關鍵字就會冒出來。
“對了,是屋頂!雪平,你是不是在屋頂——”
“!”
雪平這一刻錯愕得睜大雙眼。
“怎、怎麼啦雪——呃啊!”
我的頭被狠狠敲了一下。咦?拳頭?難道說,這個人剛剛對我的頭揮了一拳?
“對不起,我剛看見狼蛛、蝮蛇和河豚同時在你頭上,才想把它們捶爛。”
“那是什麼狀況啊!”
應該說,如果她真的在我頭上捶爛那三種東西,我才真的淒慘。
“……吉原同學,你一而再地說那種話,難道是為了得到什麼好處嗎?”
雪平轉了回去,直視吉原的臉。
“哈哈。我知道了,富良野小姐,我不會再說了。我可不喜歡惹女孩子生氣呢。”
吉原依然保持著那副微笑,將視線從雪平身上挪開。
話說回來,屋頂上到底有過什麼……之前任務要逗雪平笑時,好像還發生了其他事……不行,想不起來。
“遊王子謳歌小姐。”
吉原的聲音將我抽離思考。
“怎樣怎樣!”
吉原不知何時已來到舉手活潑回答的遊王子身旁,同樣吻了她另一隻手的手背。
“喔喔!親親耶,親親!”
遊王子樂得像個三歲小孩。
“太棒了,謳歌小姐。儘管整個人散發著天真爛漫的稚氣,卻擁有成熟女性的身體。這樣的不平衡所營造出的魅力,真教人難以抗拒。”
那麼羞人的話,虧他能說得那麼流暢。這就是天生的花花公子嗎?
“對了,謳歌小姐,你有和男性交往的經驗嗎?”
“沒有!”
“我想也是。就我看來,你的精神還沒到達能談戀愛的階段,可是——”
吉原在這裡稍候片刻,接著再說:
“我可以感覺到,你的女性意識萌芽了一點點。最近是不是遇過什麼事呀?”
“例如呢?”
“這個嘛,好比說和男同學相處時,發生過讓你心跳加速或害羞的事。”
遊王子的視線在空中飄了一會兒,接著兩手“啪”地一拍——
“啊,前一陣子,我的內褲被人——唔。”
話卻只說了一半。
“沒事沒事!我什麼都沒說!”
並且慌張地搖手否認。這還真是難得。
然後她飛快瞥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臉上有著若有似無的紅暈。
怎麼啦?該不會是差點把之前被我看見內褲的事說溜嘴,又一時害羞到不敢說下去了吧?剛才提到和爸爸一起洗澡的話題還那麼無所謂……遊王子的害羞標準真是模糊。
吉原笑盈盈地打量了遊王子一番,並說:
“嘿~看來那株嫩芽比我想得還茁壯呢。想不到甘草學長一臉處男樣,其實挺有一套嘛。”
“什麼叫一臉處男樣啊!”
“哥哥,就算你是處男,我也一樣喜歡喔!”
“你不要在這時候插嘴啦!”
……為什麼我們這邊的女生一個比一個還愛趁隙搗亂啊。
“嗯?”
口袋裡的手機震了幾下。
啊,對喔,剛剛搖木對我大聲說了“喜歡”。
好,即使她是難度最低的目標,我總歸是向完成任務又踏近一步了。光是這樣,就能說沒有白選搖木當幫手了。
接下來,吉原走向了搖木。我說啊,他不是在自我介紹嗎,幹麼一直找女生說話?
“箱庭搖木小姐?”
“什麼事呀,桃夜哥哥?”
搖木……你真的連同年級生都能認哥哥啊。意志真夠堅定。
吉原也吻了搖木的手背。雖然那動作很做作,但這男的做起來就是很有格調,真讓人不爽。
“不、不可以呀,哥哥。兄妹怎麼能做這種事……”
你在臉紅什麼?真的對自己設定的妹妹這麼入戲?你是笨蛋嗎?想死嗎?
“這你就錯了,搖木。在真愛面前,血緣是成不了阻礙的。”
竟然陪她演!
“既、既然哥哥這麼說……好吧。”
“好什麼好啊!進展也太快了吧!是哪本A書的劇情啊!”
突然進展成這樣,讓人看了就沒勁。對我而言,一定的故事性是很重要的……呃,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另外,請容我說件小事,我是二月底出生的,所以你算是我的姊姊才對。”
“那就是年紀比較小的哥哥囉!”
“太亂來了吧!”
“原來如此。考慮到那種情境的玩法,也是可以的呢。”
……不行了,完全跟不上變態的想法。
搖木笑嘻嘻地湊近,對一臉不耐的我說:
“啊,奏哥哥,你好像有點不高興耶?該不會是看見我和其他哥哥好就吃醋——”
“不要再來這一套啦!”
吉原微笑著注視我和搖木的對話,並說:
“搖木小姐,你的本質嘛……嗯……說來話長,我還是不說了。能夠一次和三位不同類型的女孩交談,我真的十分地開心。”
自己做個結尾後,吉原就滿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甫一坐下,黑白會長就以“補充說明”起頭說:
“根據我的調查~和吉原同學交往當中的女學生已經有十人以上。”
真的假的……才入學不到兩個月就拐了十個……
“值得特別一提的是,他的女友沒有一個因此不滿或起過紛爭,真是奇蹟般的後續管理呢!堪稱是眼下最可能登上下一屆白名單的人選喔~”
“畢竟讓所有和我有親密關係……不對,是和我有緣的女性幸福,是我的人生原則時。無論有多少人,我都會給予平等的愛。”
呃,話是說得很好聽,但內容真是爛透了……
這個吉原一副想勾引全場女生的樣子,該不會在我們來之前,他已經對白名單成員做過一樣的事了吧?
吉原像是從我的視線動向中察知了我的疑問,轉向柔風說:
“沒錯,我當然也向這邊的小姐們打過招呼了。小凪小姐的反應非常可愛喔。”
“咦?那、那那那那是因為……”
突然被點名的柔風像是想起了什麼,滿臉通紅低下頭去。
“連絢女小姐也完全被我攻陷了呢。”
“你、你在說什麼啊,誰、誰被你攻陷啦!”
麗華堂瞬即“砰!”地拍桌站起,看來經歷雪平嘴炮摧殘的她已經稍微平復了點。
“至今追求過各種女生的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容易為我傾心的對象呢。”
“就說沒有了嘛!”
“哈哈,我是開玩笑的。你真可愛。”
“你……可、可愛什麼啊,竟敢開學姊的玩笑……”
“我在稱讚女性時是絕不開玩笑的,你是真的很可愛喔。”
“唔……呃……”
……你要被攻陷囉,麗華堂同學。
“順道一提,清羅會長的防守非常嚴密,連手背都不讓我吻呢。”
“呵呵,就算是手背,我也只給我喜歡的男性親喔~”
“這是無所謂,可是清羅會長,能不能請你稍微放鬆心防呢?你的心一點縫隙也沒有,我什麼也看不見呢。”
“少女心是很複雜的嘛~”
黑白院會長和吉原笑咪咪地相互對視……呃,感覺有點可怕。
“好,接下來就換獅子守同學自我介紹吧!”
在會長拍個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獅子守學長時——
“奏先生!”
“啊?”
門猛然敞開,裘可拉跳舞似的溜轉進來。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我不是叫你在教室等我嗎?”
“我肚子餓了!”
……所以咧?
裘可拉的肚子還同時大聲“咕啾~~”出來,就像要證明她的話一樣。
“我肚子餓了!”
……呃,所以咧?
“……你今天不是帶了特大號的便當,還拿了不少點心嗎?”
“那早就被我的身體吸收光光了。我消化器官的等級和別人不太一樣喔。”
幹麼擺出那麼得意的表情啊……這裡已經是群仙鬥法的狀態,現在又多了個裘可拉,不知道事情會變得多混亂。應該要立刻轟她出——
“這……這是……”
喀磅!一聲巨響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往聲音看去。原來是吉原突然站起,不小心翻倒了椅子;奇怪的是,他整個人不停地打顫。
“你是怎樣,怎麼了嗎?”
吉原似乎沒聽見獅子守學長的問題,直線跑到裘可拉身邊緊握住她的雙手。
“請你嫁給我吧。”
“哈咦?”
……啥?
“請問芳名?”
“我叫裘可拉。”
“裘可拉小姐啊……幸會。在我的女性經歷中,從沒有像你這樣如此撼動我靈魂深處的女性。你真是太完美了!”
“啊~我很完美嗎?”
這傢伙……突然說什麼鬼話。
“我對你一見鍾情。談結婚也許還嫌太早,讓我們先從生小孩開始吧。”
“順序有問題吧!”
這進展也急得太誇張了。不過,吉原的樣子和先前明顯不同;語氣也不像是開玩笑。
“啊啊,真抱歉。我真是的,竟然一時過於興奮而忘了分寸。能藉我一點時間,和我到體育器材室一趟嗎?我想和你私下聊聊。”
吉原自然地想將手繞上裘可拉的肩。
“餵,你等一下!”
卻被我下意識地抓住。
“咦,甘草學長你這是做什麼,我正在和裘可拉小姐說話呢。”
呃,話是這樣說沒錯啦……
“總、總之不行去就是不行去!”
結果我只能做這種毫無道理可言的反駁。
“雖然不太清楚是怎樣,既然奏先生說不行,那我就不去了。”
聽裘可拉這麼說,吉原向後退了一步。
“裘可拉,你跟這位甘草學長是什麼關係?”
“我跟奏先生的關係嗎?我啊,是為了照顧奏先生而存在的!”
裘可拉抬起頭,對我展露滿面笑顏。
“……我懂了,看來你對他很信賴時。”
與其說信賴倒不如說是聽話。
這時,一邊傳來獅子守學長尖銳的聲音。
“你們幾個,也該鬧夠了吧。叫你們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們搞七捻三啊。”
“啊,真是抱歉。那麼裘可拉小姐,我們以後再聊吧。”
吉原乾脆地回到了自己座位,先前的微笑又回到臉上,但感覺更加詭異。會是我的錯覺嗎?
……算了,吉原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必須先處理裘可拉。
“裘可拉,你在這裡不是很方便,先出去——”
“既然人都來了,就請裘可拉同學陪我們聊聊好了。隨意找地方坐下吧~”
會長卻打斷我,說了句這麼多餘的話。
“謝謝會長!”
“啊,餵!”
還來不及阻止,裘可拉就坐下了。
“真是的……好啦,只剩兩個人了,只要她能安分——你幹麼坐我大腿啊!”
她就像將我的腿當專用座位般自然而然地輕輕坐下。
“因為人家說隨意找嘛。”
“我的腿不在'隨意'的範圍之內啦!”
“奏先生,你的吐槽好難懂喔。”
“少廢話啊啊啊啊!”
我抓住裘可拉的頸後根,強迫她離開我的腿。
“嗚嗚,裘可拉好遺憾喔……”
裘可拉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坐到我旁邊。令人遺憾的是你的思考迴路吧。
微笑著觀望這一切的會長,將視線轉向了獅子守學長。
“好~那我們重新請獅子守同學自我介紹吧~”
獅子守學長臭著臉站起,說:
“受不了,你們想浪費我多少時間啊……好吧,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我是三年五班的獅子守想牙,目前是學生會副會長,特長是運動全能。之前我也說了,就算這是為迎新而辦的活動,但比賽就是比賽,我一定會盡全力干掉你們,你們也儘管放馬過來吧。”
雖然他想也沒想就說出“運動全能”這麼驚人的話,不過事情就是那麼回事……他在去年的體育競賽上,和各社團的精英打得平分秋色,課業成績也是總是名列前茅。擁有如此驚人的優異性能,堪稱是遊王子男性版。
“不好意思,我有問題想問想牙哥哥!”
搖木突然舉手。
“我才不是你的哥哥。”
獅子守學長嫌惡地瞪了搖木一眼,她卻絲毫不在意。
“啊~就是這個,剛才也有過一次。我叫你哥哥的時候,你也是很不高興,對吧?”
我也有這種戚覺。應該說,被不認識的人隨便認哥哥,任誰都不會有好臉色吧。可是就算如此,獅子守學長的反應也太誇張了點。
“其實啊,獅子守同學有五個各差一歲的妹妹,從小學六年級到高一一應俱全喔~”
黑白院會長在一旁補充說明。一男五女啊……好厲害的比例。
“黑白院,你少在那邊多嘴。”
即使被學長的銳眼瞪了,黑白院會長也不為所動。
“那些妹妹呀~每個每個都好~喜歡獅子守同學,幾乎每天都和他親密接觸呢;問題是接觸方式有點太過火了,讓他對妹妹很頭痛。”
“為什麼你連這種事也知道啊!”
“因為很好玩嘛!”
……這完全算不上回答吧。
不過這是怎樣,被所有妹妹喜歡,根本是開后宮嘛,都已經是全校最強現充了說。快給我爆炸……不對,乾脆就直接蒸發吧。
“說到她們啊,不是只圍著一條浴巾就出浴室,就是硬拉我一起買內衣,或是半夜入侵我房間鑽進棉被裡,害我在家根本不能夠好好放鬆。”
……這個披著埋怨皮的超級炫耀是怎麼回事?雖然他很明顯地沒有非分之想,也真的厭惡那些事,但還是令人無名火起。
“總而言之,都是那幾隻整天纏著我不放,害我從小就沒辦法和喜歡我的女生在一起。”
曾聽說獅子守學長從不接受女生的告白,原來是有這樣的隱情啊。
“好厲害喔,想牙哥哥。竟然在現實中有六個妹妹,已經是哥哥之王了呢!”
搖木居然將自己偷加了進去。
“我說箱庭啊……你是沒聽見我說話嗎?我是在叫你不要再那樣了,會讓我想到她們。”
“啊,抱歉喔,我的角色和她們五個里的誰重複了嗎?”
“才不是那個意思!”
搖木毫不懼怕獅子守學長的怒吼,食指點著嘴唇說:
“嗯……既然這樣,我就換一個好了。”
換一個……她該不會是想“那樣”吧?
當一絲無法言喻的不安閃過我的心口時——
“老哥啊,你是不是搞錯什麼啦?”
搖木的眼神剎那間變的像刀鋒般尖銳。
……不安成真。
“你又是哪根筋不對?”
見到搖木的急遽變化,獅子守學長一臉的莫名。
“我哪有怎樣?你剛是抱怨每天在學校被人告白,回家又被其他五個妹妹圍著打轉很煩嗎?你白痴啊?你知道想和你一樣卻怎麼也做不到的人有多少個嗎?”
沒錯,搖本能扮演的妹妹不是只有一種類型。直至一年前,她就化身成各式各樣的妹妹死纏著我。附帶一提,現在的是“把對哥哥的感情藏在心裡的傲嬌妹妹”。
“聽好了,箱庭,我沒時間陪你一起發瘋。”
“哼。如果你以為只要稍微兇一點,就能把女人都嚇得一邊發抖,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還有老哥,拜託你不要說話像流氓一樣好不好?很老氣耶。”
搖木完全融入了自己設定的角色。
“媽的……你夠了沒啊!”
獅子守學長一拳砸在桌上,樣子十分火大。
“怎、怎樣啦……表情那麼兇是想做什麼啊……你不要過來喔!”
……呃,什麼不要過來,學長人在圓桌另一頭,一步也沒動過啊……又在自導自演了。
“呃、餵……幹麼啊,臭老哥!說不過人就想動粗,差勁透頂……餵,你在摸哪裡————愛死你了。”
“你這是什麼嬌法啊!”
“摸哪裡”到“愛死你了”的短短幾秒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當事人獅子守學長,則是目瞪口呆地站著……這種反應就是所謂的“見鬼”吧。
“搖木,你鬧夠了吧。這裡沒有人跟得上你的玩法啦。”
“咦~沒有這種事吧~”
轉眼間,搖木恢復標準(我必須說,這絕對不是“普通”)狀態,笑嘻嘻地轉向我。
“啊,奏哥哥,你是看我跟其他哥哥好所以吃醋——”
“就說不要來這套了啦!”
“甘草……你為什麼會找這種人幫忙啊?”
獅子守學長一手扶額,露出打從心裡厭煩的表情。
“……我也想知道。”
見到學長心神俱疲的模樣,感同身受的我不禁同情起他。
這時最後一人站了起來,以甜美的微笑對著我們說:
“你們兩個玩得很開心嘛~好,請容我打個岔,換我自我介紹囉~我是三年三班的黑白院清羅,現在是學生會長~”
會長的語氣還是一樣輕飄飄地,但聲音中有種讓人忘神的魔力。這就是她能征服全校一千八百人的魅力所在嗎?
“關於我的興趣嘛……應該是觀察人類吧~”
會長略歪著頭看向我,再對裘可拉投以令人費解的視線。
她果然……知道些什麼嗎?
“那麼,既然大家都介紹完了,如果沒其他事要說,大家就可以解散了。”
當會長逕自想結束這場集會時——
【選吧:①對所有女性說:“聽好了,我一定會議你們每一個都說喜歡我!” ②接受在場所有女性的愛(記憶不會消除)。 】
這是……怎樣? ②的(記憶不會消除)……從來沒有過。這表示,結果會永遠留存嗎?
……爛透了。
直至現在,我都是因為記憶會消除,才能無後顧之憂地選擇會操控他人行動的選項;但是,一旦沒了這個保險,我就只能選不會造成什麼危害的選項。
這樣的變化,也許是因為完成任務而造成;但變化頻率不一,內容也很模糊,看不出規律。不曉得再多完成些任務,會不會引起更明確的變化。
總之,這次非得選①不可……不過說了這種話,無疑會拉高完成這次任務的難度……
“哎呀~甘草同學,你好像有話想說呢?”
會長微笑著問道。她怎麼會發現我在猶豫不決,是我多心了嗎?
“沒有啦,我沒什麼事呃!”
可惡……說就行了吧,我說!
“會長……還是讓我說一下好了。”
“呵呵,請說請說!”
我強忍著在腦中暴跳的劇痛,掃視全場女性。
“聽好了,我一定會讓你們每一個都說喜歡我!”
“………………………………………………………………………………………………………………………………… ……………”
異樣的寂靜支配了整個空間。這是當然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唐突。在這種情況下突然說這種話,任誰都會賞我白眼吧。
打破道沉默的,是裘可拉傻呼呼的聲音。
“喔喔,想同時攻略六個人啊,真不愧是奏先生。”
“沒、沒有啦,也不是那樣……”
在我嘗試辯解時,其他女生也一起有所反應。
“喜、喜歡……啊嗚。”柔風摀住了發紅的臉。
“你、你這個差勁的人渣!”麗華堂有如某女騎士上身般大聲咒罵。
“不只愛我一個的哥哥也不錯喔!”搖木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喔喔~阿甘真敢說!……嗯?”遊王子一開始很興奮,後來不知歪著頭想些什麼。
“……”雪平沒表情也沒說話,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我的天吶!”黑白院會長依然笑容滿面。
“我、這個,各位,其實我只是……”
我想繼續解釋,但話就是說不出來。
‵ 這時裘可拉“咚”地敲了一下胸口,又說:
“奏先生不用怕,你房間的肉色書堆裡,有不少一個男人被很多女人愛來愛去的書!只要對這裡每個人做書上的事情就可以了!”
……你怎麼不去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幕間劇場 另一種可能性2
“我回來了——!”
一個年約十歲的男孩精神奕奕地跑進客廳。同時捏著乳頭。
“喔,你回來啦?”
男孩的父親微笑著迎接他。同時押著乳頭。
“爸爸爸爸,有件事我想問一下。”
“嗯,什麼事?”
“為什麼我們打招呼的時候,要捏著乳頭啊?”
“看不出來耶,你也會問這麼怪的問題。因為那是很早以前定下來的規矩呀。”
沒錯,在二十三世紀的日本,彼此問候時必須捏著乳頭是普通常識,極其自然。
“咦~為什麼為什麼?”
但父親這樣的回答,可滿足不了這年紀孩子的好奇心。
“哈哈,真拿你沒轍。那我們就上網搜尋一下吧。”
父親“噠!”地彈響手指,空中隨即出現一個半透明的球體。
“問候、乳頭、捏、由來。”
父親說出搜尋關鍵字,漂浮的球體就放出雷射,將最接近的搜尋結果直接投影在他的視網膜上。
“我看看……這個嘛,'這習慣是起源於至今兩百年前的二十一世紀。某學生在勸架時做的動作使碰巧在場的大企業社長千金受到極大啟發,將這動作加入社下產品廣告之中,獲得爆炸性的迴響;不僅紅極一時,更發展為普遍的社會現象。長年延續下來,就成了今日問候時的習慣動作。'……好像是這樣喔。”
“是喔……我是不太懂啦,不過照它這麼說,以前的人在問候時是不會捏乳頭的囉?”
“看來是這樣沒錯。”
“以前的人是笨蛋嗎?”
“哈哈,不要這樣說嘛。所謂的常識,是會隨著時代——喔?客人好像到了。來了來了,歡迎呀~”
對話途中響起的門鈴聲,讓父親三步並作兩步跑向玄關。
同時捏著乳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三章 你哪位?
“早安呀,六腿奏同學。”
翌日,我一進教室就捱了雪平的突襲。
“呃,能請你不要說那種容易招來誤會的話嗎……”
不過我昨天的宣言的確能如此解讀,也怪不得她……
“那我就換個比較文雅的說法好了,風一般的六腿三郎同學。”
“這樣聽起來更下流了吧!”
“啊哈哈,感覺挺瀟灑地,不錯帥呀~”
遊王子也加入對話。
“……可是那個到底是為什麼啊?”
“什麼那個?”
“啊……沒事,別在意。啊哈哈!”
遊王子用笑聲混了過去……昨天她反應也很奇怪,是怎麼了呢?
“你們先聽我說。昨天的事算是一種意外,所以不要放在心上,或者……隨便啦,總之我需要你們對我說'喜歡',否則我會很傷腦筋……”
話說得沒頭沒尾地,連我自己也聽不懂想表達什麼。
“意外……?也對。從甘草同學連女生的手也沒牽過來看,我不得不說,那樣的宣言確實不太自然。”
“……你說沒牽過就沒牽過喔?”
雖然真的沒牽過。
“就~是說啊~現在冷靜想想,阿甘也不像是認真的嘛~”
遊王子的視線直直地看進我的眼,使我不禁別過了頭。在擅長看透人心的遊王子麵前,說謊是沒用的。
“無論你圖的是什麼心,我都絕對不會說的。”
雪平祭出絕對宣言。
“啊哈哈,可是我已經說過了呢~”
“……說過了?”
雪平轉向遊王子。
“嗯,因為我喜歡阿甘嘛!”
“……這樣啊。”
遊王子,今天是我第一次認為你的小鬼腦袋這麼可愛。
“……甘草同學,其實只要條件談得攏,我倒是能考慮考慮。”
什麼?她不是才說過“絕對不會說”嗎,心裡到底起了什麼轉變啊?
“條件?”
“就是福澤渝吉。”
“要錢啊!”
“不然就野口英世。”
“還不是一樣!”
“其實我一直瞞著你們……我必須不斷吃錢才能維持生命。”
“你是超人○霸王的怪物嗎!”
我投降……雪平以後再處理。
遊王子和搖木的部分已經達成,再扣掉雪平,剩下的就是柔風、麗華堂和黑白院會長。
其中最可能對我說“喜歡”的……不管怎麼想都是柔風。
於是,到了午休——
“柔風柔風?”
我來到位在校舍另一頭的二年十五班教室,小聲喊了柔風。
“啊,怎麼啦,甘草同學?”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出來一下嗎?”
之前因絕對選項的迫害,我對十五班女生說了很糟糕的話,不太方便進去,所以在門外招手請她移駕。沒心機的柔風立刻乖乖跑來,可是——
“啊,嗚哇哇!”
……跌倒了。
“你、你還好吧?”
“啊、嗯,謝謝。”
柔風苦笑著起身。她的脫線功力依然高超得驚人。
“今天找我有事嗎,甘草同學?”
“是啊。就是,關於昨天的事——”
“昨、昨天的事……就是你向大家告白的、那件事嗎?”
柔風像是回想起當時狀況,臉紅了起來。唔……怎麼連我也跟著害羞了。
“啊,你有點誤會了。其實那不是告白,或是要同時跟六個人怎樣……”
解釋之餘,我試著改變話題方向。
“你懂的,雖然我自己講有點自打嘴巴啦,我不是常常做些奇怪的事嗎?”
“啊,嗯。”
點頭點得這麼快,我也真是可悲……算了,現在不該為這種事難過。
“因為這樣,班上女生都不把我當人看,讓我每天都過得很辛苦。”
“這、這樣啊……那一定很難受吧。”
即使有些猶豫,柔風還是真心向我表示同情。要對這麼純真的女孩說這些近似欺騙的話,實在是有點罪惡感……
“不過這樣的我……也希望受歡迎的女生能對我說聲'喜歡'。就算只是說說也好,我想那一定能幫助我建立一點自信的。”
“這、這樣啊。”
其實當時的女生當中,真正受歡迎的只有白名單那三位:既然柔風似乎沒想到那麼多,那就這樣吧。
“柔風會覺得我,很討厭嗎?”
“咦,完、完全不會呀!”
柔風慌張地左右甩手,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令人安心。我敢說,被這個女生討厭,人生就真的玩完了.
“如果要說喜歡還是討厭呢?”
我知道這擺明是誘導詰問,可是我實在沒有時間營造氣氛。
“啊,嗯。這樣講的話,當然是喜——”
“先等一下。”
“咦?”
有隻手伴著耳熟的聲音緊抓住我的頭。
我捏著冷汗轉頭,看見了並不陌生的一群人。
以藤堂櫻學長為首的柔風親衛隊,全都橫眉怒目地瞪著我。
“呃,那個……”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不是的,我不是要怎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毫無招架之力的我就這麼被拖走了。
接下來,是近乎標準流程的製裁時間。
“你想讓柔風說什麼該死的話啊!”“你之前就一直想接近小凪,老子早就不爽啦!”“憑你也敢對我等的小凪姑娘出手,簡直無禮至極!” “小心我挖爛你的屁眼!”
你們都沒發現最後一個口味怪怪的嗎!
“你給我聽好,柔風同學是屬於我們所有人的,一個人獨占這種念頭,連想都不可以!”
隊長藤堂學長俯視著被打趴在地的我粗聲吼道。
唔……他是哪來的臉這麼說啊,明明沒事就背著其他隊員送柔風禮物……
“我再說一次,不准你再接近柔風同學一步。”
藤堂學長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就帶著其他隊員走了。
“痛死我了……”
“啊,甘草同學,你沒事吧?”
我扶著牆想起身時,有人從背後喊了我。
“柔風……”
柔風跑到我身邊蹲下問:
“該不會是剛剛那些人欺負你吧?”
“嗯,是啊……” 哦
“真的好奇怪喔,那些人。我還在想和我說話的男生怎麼每次都會被他們帶走,原來都是做這種事……實在太過分了!”
很難得地,柔風露出像是生氣的表情。她嘟起臉頰的樣子一點也不恐怖,反而可愛到不行。
話說回來,那些親衛隊為柔風做了這樣的勾當,卻不被她所知,還惹來她的不滿,真是太悲哀了。
“柔風,關於那些人,你就不要太責怪他們了。”
“咦?可、可是甘草同學,他們對你做了這麼過分的事……”
“沒關係,其實我也有不對。”
知道自己喜歡的女孩被稱為變態的混蛋要求借內褲一看,甚至硬要她說喜歡他,不生氣才怪呢。
“嗯……既然甘草同學這麼說,那我就不怪他們了……”
柔風說到這裡停了一會兒,然後下定決心似的再度開口:
“那、那個啊,甘草同學。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啊?”
話來得太過突然,我甚至一時無法理解。
見到我錯愕的樣子,柔風滿臉漲紅猛搖著手解釋:
“那、那個,不是啦,不是男生女生那種喜歡,是說對一個人而言……那個,你不是說你每'天過得很辛苦嗎,剛剛還被人施暴,很讓人同情… …不對,說同情好像有點不好……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啦,總之我希望這樣可以幫你打起精神……”
……怎麼會有這麼惹人憐愛的生物啊。
“那、那個,我……再見!”
柔風就這麼兩手捧著臉頰跑走了。
“真的是國寶級的……”
當我感嘆她的純真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我立刻拿出來,檢視“神”送來的簡訊。
‘柔風小凪 完成。 ’
很好……任務下來沒過幾天就完成一半三個人,相當順利。
感到振奮的我才抬起腳準備回去,肩上突然多了股沉重的力道。
……於是我帶著某種確信,提心吊膽地轉頭。
“嗨,今天很有緣嘛,甘草同學。”
不知為何,藤堂學長臉上堆滿了笑容。
“自己等一下會變成怎樣……你知道嗎?”
“……嗯,非常清楚。”
2
“嗚嗚……可惡。”
我拖著腳穿過走廊。他們是來真的,這次的製裁是來真的。
看樣子,即使不合戀愛成分,柔風對我說“喜歡”的事還是給了他們極大打擊;對我動私刑的人中,有幾個眼裡閃著淚光。
好痛啊……老實說,我今天已經什麼都不想做了,但經過麗華堂所在的十班前,我還是不自覺地停下。
我剛剛還為了搞定三個人而高興,但冷靜想想,“遊王子、搖木、柔風”的難度和“雪平、麗華堂、黑白院會長”差了一大截。雖然人數上是完成了一半,實質而言只有兩、三成。
乾脆就順著突破柔風這關卡的勢繼續進攻吧。
我拉開十班的門,走向坐在窗邊的一麗華堂。
“哎呀,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昨天的衰臉人渣啊?”
麗華堂見我接近,一開口就是尖酸的人身攻擊。
……看來這個人平常就很習慣罵人。對我這M度不怎麼重的人而言,實在是不敢領教。
但這種事一點也不重要,因為她胸部真的很大……你看嘛,光是轉個身就搖得我快眼花了。
“我記得你叫甘草奏是吧,有何貴幹呀?”
麗華堂一面撥頭髮一面抬頭看來,動作令人聯想到昭和時代連續劇中的棘手大小姐。
“這個嘛,其實是關於昨天的事……”
“門兒都沒有。”
……瞬間就被打槍了。
“我先問問你,你做那種無恥宣言究竟是有何居心啊?”
我也想知道啊……看樣子,只能用搞定柔風那一招動之以情了。
“那個,其實我是因為常做些怪事,導致班上女生都很排斥我——”
然而上麗華堂聽了我的說詞,態度卻十分冷淡。
“你白痴啊?只要不做那些變態行為,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沒錯,所言甚是。
“算了,反正你一定是改不了吃屎才會被排進'五黑'的。”
“唔……”
真是令人火大的說法,不過她說的是事實,沒有我辯駁的餘地。麗華堂看見我懊惱咬牙,就像靈機一動似的浮出嗜虐的微笑。
“對了,你就向我下跪吧。”
“啊?”
“只要你當場向我下跪,要我對你那麼說也是可以。”
這傢伙……是打算出個無理難題,看人為難的表情吧。
……既然如此。
“算我求你了!”
我跪得毫不猶豫,整個額頭都貼在地上。
“餵……你、你這個人沒有自尊嗎!”
“沒有!”
“你……!”
呃,正確來說,是我知道人的骨氣和尊嚴是不會被這種小事打垮的。
比起“赤裸上半身大叫”和“躺在講桌上模仿被凌遲的豬”,下跪磕頭簡直不值一提。
謝謝你,絕對選項。多虧了你,我的心才能變得如此堅強! ……會這麼想的自己真是悲哀。
“好,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換你遵守承諾了!”
我重整心情,起身逼近一麗華堂。
“我、我才不要。”
麗華堂被我氣勢壓倒,不禁退縮。
“不要?……條件是你自己開的耶。”
“可、可是……我哪知道你真的會跪啊!”
“廢話少說,我跪都跪了,你也要說到做到。”
“……我收回,收回!”
“你以為我會准你耍賴嗎!”
“哼,跟你這個低俗人渣的口頭約定,沒有遵守的必要!”
這、這傢伙……竟敢大言不慚。
“餵,他們在做什麼?”“看起來像是麗華堂要'五黑'的甘草下跪反而讓他很興奮耶……”“真的喔?變態加重M,太噁心了吧~”“我懂的,甘草,我懂你的心情。被絢女陛下羞辱真的會上癮啊!”
即使團觀群眾的話中充滿了吐槽點,但現在的我管不了那麼多。
可是我又該怎麼做?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這個性格扭曲的人對我說喜——
【選吧:①用麗華堂的秘密(其實地胸部塞了矽膠)要脅她。 ②改名為甘草·A ·奏。 】
“有這種事!”
突然大叫的我讓麗華蹩嚇得抖了一下。
“做、做什麼啊你,幹麼這麼大聲!”
“怎麼可能……那居然……塞了矽膠?”
“!”
麗華堂的臉頓時血色全消。
(“你、你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
她盡可能地接近我耳邊,壓低聲音逼問。從這反應看來,應該是事實沒錯。
(“這、這要我怎麼說啊……”)
(“少廢話,快給我招就對了啦,死蛆!”)
到這時候,還真感謝麗華堂的壞性格。若換作普通女孩,我多半會有所躊躇,但對上道傢伙,罪惡感可就減輕了不少。
(“……如果不想我說出去,就快點履行承諾。”)
(“不、不要……就算只是說說,要我對你這種下賤的蛆蟲表示好感,簡直作夢。”)
……那好吧。既然你要堅持那種態度,我也只能用我該用的手段。
“二年十班的同學聽我說一下,其實麗華堂的胸部是矽——”
“呀啊啊啊啊!”
麗華堂用尖叫聲蓋過我的話,瞬時吸引了全班的視線。
“沒、沒什麼沒什麼……沒、沒錯,我的胸部是夕陽啦!”
麗華堂情急之下,居然隨口掰了個不知所云的藉口。
(“你看你害我說了什麼白痴話!”)
(“是你自己要說的吧!”)
(“唔……只要我照你的話做,你就真的不會把我胸部的事說出去?”)
(“對,我發誓絕對不說。”)
聽了我的宣誓,麗華堂咬著唇,久久低頭不語。最後——
(“………………………………………………………………………………我喜歡你。”)
她以小得不能再小的音量這麼說,口袋裡的手機緊接著震動起來。我立刻檢視“神”送來的簡訊。
麗華堂絢女 完成。
很好,這樣就四個了。麗華堂怨恨地瞪著握拳慶賀的我說:
“真是無聊透頂……你做這麼沒意義的事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呃,關於這個嘛,實在很難解釋……如果我問你為什麼要用那麼刻薄的態度對待別人,你也說不清楚吧?”
還以為我這樣轉很硬,麗華堂的臉卻不知為何微微泛紅,忸忸怩怩地說:
“我、我是因為隔壁從小一起長大的男生喜歡這種兇巴巴的個性才努力想變成他心目中的……餵,你看你害我說了什麼!”
“是你自己要說的啊!”
3
現在,只剩下雪平和黑白院會長了。
我在午後昏昏欲睡的氣氛中,努力思考此後該以何種方針對付那兩位強敵,然而——
“鼾~”
“呼嘎~”
在我背後睡死的遊王子和裘可拉,害我根本無法集中精神。
為了分散注意力,我朝坐在教室中央地帶的雪平看去。乍看之下,她很認真地看著黑板抄筆記,但其實不然。
她在筆記上墊了一張紙,像在寫些什麼,從這個位置看不清楚。
“鼾~”
“呼嘎~”
……有夠吵的。
雪平在上課時做什麼無關緊要,重點是該怎麼讓雪平對我說“喜歡”。雖然上次說“給錢就考慮”應該是開玩笑,不過正攻法也行不通……不行,一點頭緒也沒有。
“鼾鼾~”
“呼嘎嘎~”
“吵死啦啊啊啊!”
我忍不住罵人了。我在煩惱很重要的問題耶,你們吵什麼吵。
“甘草,安靜一點。”
老師冷冷地側眼瞪來。
“……對不起。因為,這兩個人睡到打鼾,實在很吵。”
“叫醒她們反而會弄得更吵,讓她們繼續睡。”
……當老師的說這種話行嗎?
不過那也沒錯。她們兩個醒著只會亂舉手亂回答,把課堂弄得像小學一樣……
“還有,裘可拉是你的課輔寵物,你自己要管好才對吧?”
……總覺得這話的出發點有很大的問題。
接下來的第六節課,小鬼頭和狗依然睡到翻過去,妨礙著我的思考。
最後,我還是想不出任何方案,就這麼過完班會放學,雪平也出了教室。雖然光是今天就搞定了兩個人,離五月三十一日的期限也還有兩個禮拜,但對手十分難纏,儘早擬出對策才保險。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在我下意識走近雪平的課桌時,有樣東西滑出了她的抽屜。
“嗯?那是啥?”
撿起一看,像是張活動傳單,中間印了個軟綿綿圓滾滾的卡通角色。
“喔~這不是‘小白豬’嗎?”
背後突然傳來游王子的聲音。
“小白豬?”
“咦?阿甘你不知道哇?這就是'UOG玩具'最近大推的人氣角色,現在是小朋友的最愛喔!”
聽她這麼說,我再多看了傳單兩眼。短腿圓胖的小白豬造型十分可愛,的確是會受小朋友歡迎的樣子,可是為什麼會挑白豬啊……
傳單上的文案是“找爸爸媽媽來和小白豬一起玩喔!”無論怎麼看,這都是為兒童設計的活動,為什麼會在雪平抽屜裡?
“咦,傳單後面好像還有字耶。”
我便跟著遊王子的提醒翻面。
“這是……什麼?”
從而看見的,是畫得非常差勁的圖案,旁邊還寫了“小白豬實在是太可愛嚕,我愛你”這樣像是小學生寫的話。看見這串字,我才意識到那個圖案是小白豬,畫功真是毀滅性地爛。
等等……該不會雪平之前上課就是在畫這個吧?
這時,有隻手拍在我肩上。
“嗯……呃,雪平?”
奇怪,她不是回家了嗎?
“甘草同學……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麼呢?”
雪平的語氣平平淡淡沒有起伏,身體卻細細顫抖著。
“?沒什麼啦,只是看它從你抽屜裡掉出來就撿惡耶耶耶耶!”
我的喉嚨!她竟然用手刀戳我喉嚨!
“惡耶咳咳咳!”
“嗚嗚……為什麼變成這樣啊啊啊啊!”
雪平將傳單抱在胸前飛快跑走,嘴裡好像小聲說著什麼,但全被咳嗽聲蓋過,根本聽不清。
“咳咳……她……她到底是怎樣啊……”
“奏先生,這戶好吸會啊!”
“嗚喔!”
裘可拉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嘴裡叼了個特大號的酥皮紅豆餅。這麼誇張的東西究竟是誰帶來的?
“好機會?”
“回後!富良野小姐非常喜歡小白豬,所以要去參加活動呢。”
“不會吧……她是雪平耶?”
“奏先生真是太不懂女人心了,這世上才沒有討厭可愛的事物和BL的女生呢!”
……如果女人心真是這樣,那我寧可不懂。
“隨便啦。假設雪平真的要去,那又哪裡算機會啊?”
“奏先生也去參加就好啦。富良野小姐看到可愛的小白豬而放鬆心情的時候,說不定就會答應你的請求喔。”
“呃……應該沒那麼簡單吧。”
“暫停暫停,我有問題!”
遊王子突然舉手插話。
“雖然我是不知道為什麼啦,總之阿甘,你是要昨天在學生會室裡的每個女生對你說'喜歡'吧?”
“這個嘛……是沒錯。”
“嗯嗯嗯,感覺跟之前小凪那時候很像呢。你不是希望她們'喜歡'你,只要她們對你說'喜歡'就OK了吧?”
不知是野性的直覺使然還是怎樣,她的嗅覺還是一樣敏銳……不過,現在我可不能隨便點頭。要是她再追問下去,我八成會遭到頭痛的洗禮。
可是遊王子看了我的表情,反而像是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樣啊……嗯,今天不會覺得怪怪的!”
遊王子俯著臉小聲說了點什麼,接著猛然抬頭。
“唔呼呼,我想到了一個好方法喔!”
“好方法?”
“我覺得剛剛裘可妹的提議方向很好,不過只是去參加有點弱乾脆就進到裡面吧?”
“啊?”
“嗯。我的意思是,阿甘只要去扮演小白豬,就一定能讓富良妹對你說喜歡喔!”
遊王子說得還真輕鬆。
“呃,你說裡面的人……那種不是都有專人負責嗎?”
“嗯~一般是這樣啦,可是小白豬的設定是因為心靈創傷而造成多重人格,所以里面的人每次都會換呢。”
為什麼要讓為小孩設計的角色背負那麼沉重的過去啊……
“為了不讓角色的形像被固定,裡面的人每次都是請打工的;聽說這次也會在前一天隨便從街上找人,所以只要我和活動負責人拜託一下,就可以讓阿甘當喔。”
“呃,可是我……”
“好,就這麼決定!”
“遊王子……你是不是等著看好戲啊?”
“就是那樣!”
……看她瞪大閃得嚇人的眼睛大方承認,讓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一天,禮拜日到了。
我從遊王子所說的車站,來到步行約兩、三分鐘距離的廣場。廣場上搭建了簡易的活動區域和類似表演舞台的場地,椅子少說也有兩百張。還以為佈置會更馬虎,想不到還挺講究的。
在我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而東張西望時,有個年近四十的男子找上了我。
“啊,你就是甘草奏吧?我是負責指揮這次活動的遠藤。事情我聽謳歌說過了,今天就多多指教囉。”
“啊,也請你多多指教。突然提出這種要求,真的很抱歉。”
“沒事沒事。小白豬就是要外行人來演才好,真的。”
這個自稱遠藤的人,感覺很好相處。
向主持人姊姊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後,我到後台試穿小白豬的布偶裝。
雖說小白豬原本就是沒腰身的體型,實際穿上之後,才發現寬鬆的程度遠出我預料。大概是為了無論誰來穿都能保持固定的外型吧。
不過重量也比想像中來得沉,就算說客套話,我也沒法說它容易活動;幸虧眼睛部位開了無數個小孔,視野相當地廣。
之後我脫下布偶裝,和主持人姊姊討論表演流程等事項。
這不像特攝英雄秀有整套故事或武打場面,只要依照司儀大姊的指示,和小朋友玩在一起就好。嗯,應該是難不倒我吧。
“對了,遊王子還沒來嗎?”
昨天還那麼期待,到現在卻仍不見人影,我便向遠藤先生問起她。
“啊,你說謳歌啊。她家裡來過電話,說她太過期待今天的活動,興奮得一整晚都睡不著,結果現在累趴在床上沒辦法來了。”
……你是遠足前的小學生嗎?另外,裘可拉今天本來也想來,可是早上叫她起床時,死性不改的她又夢到我被同志襲擊;我就用曬衣夾夾住她的鼻子,丟下她自己過來了。
假如連雪平也沒來,那我豈不是白跑一趟……
就這樣,活動在些許不安之中開幕了。
‘各位小朋友~大家午安~! ’
“““午安~!”””
孩子們的音量一點也不輸主持人姊姊透過麥克風放人的高分貝呼喊。一直待在後台的我不清楚台下的情況,聽起來應該是客滿了吧。
經過幾分鐘的開場白,司儀大姊喊我上台了。
'大家等不及了吧,讓我們歡迎小白豬出場! ’
我立刻搖搖晃晃地登上舞台。
“小白豬出來了!”
小朋友的眼睛全在這一刻亮了起來。真的假的,小白豬人氣這麼旺啊……
事實似乎就是如此,只要我隨主持人姊姊指揮做點小動作,都會引來孩子們的歡呼。如此持續一段時間後——
'好,現在小白豬要下台和大家一起玩囉! ’
我便跟著主持人姊姊走下舞台。
“哇啊啊!”“好可愛喔!”“好毛好毛喔!”
孩子們立即從四面八方湧上。
'別急別急,小白豬哪裡也不會去,大家慢慢來喔! ’
興奮發極的孩子們哪聽得進這些話。遭重重包圍的我不斷揮手或摸他們的頭,忙得團團轉。
過了一陣子,我抓到了要領,開始有餘裕觀察附近,看看今天的目標人物來了沒有。不用說,我找的就是雪平。
可是,就算她再怎麼喜歡這個角色,也不一定會來這種兒童活動吧。我繼續趁著陪小朋友打鬧的空檔,仔細掃祝四周。
……找到了。
比會場最遠端還要遠的位置,有個少女躲在牆角後,露出半截身體注視過來。
那銀光閃閃的短髮、略紅的眼睛、幾近完美的冰冷表情,怎麼看都是雪平本人。想不到她真的會來。
雪平一發現我(小白豬)在註視她,就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之後,我仍不時在應付小朋友之余觀察雪平的動靜。她雖面無表情,眼睛卻牢牢地盯著我,還不時拿數位相機拍照;一發現我在看她,就立刻停止動作,轉向一邊。
儘管她擺明對小白豬很有興趣,但無論怎麼等,她就是不靠過來。
‘大家再見囉~’
“““再~見~!”””
時間很快就在我左抱抱、右摸摸之中過去,活動宣告閉幕。孩子們都心滿意足地跟著爸媽紛紛散去。
我將布偶裝的臉轉向一邊,從眼睛的小孔偷窺雪平,不讓她注意到我的視線。她還是躲在牆角後動也不動,凝視這裡……那傢伙到底想怎樣啊?
當穿著這身裝扮而難以活動的我開始思考該怎麼辦時,雪平終於有了動作。
她像是猶豫了很久才踏出第一步,然後慢慢移動,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來到我面前。
“……你好,小白豬。”
雪平和我面對面,淡淡地這麼說。
扮演小白豬的我,立刻舉起一手回應。
這一刻,雪平的鼻頭抽動了一下。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原地轉一圈看看嗎?”
我跟著照辦,轉了一圈。
“……謝謝你。”
這麼說完,雪平就全身細細顫抖起來……是怎麼啦?
“……可以讓我摸摸看嗎?”
即使覺得雪平的樣子有點奇怪,我還是點頭同意了。
於是雪平伸出手,在小白豬身上怯怯地撫摸起來。
“我……我不行了。”
不行?什麼東西不行?
在我如此疑惑時,雪平緊張地看了看周圍。
“附近應該……沒有熟人吧。”
接著她咳了兩聲,下定決心似的再往旁邊看了兩眼,就面向我喃喃地說:
“我……我再也忍不住了。”
下個瞬間——
“哈嗚嗚……”
啊?
“小白豬……我終於……終於能和你在一起了!”
雪平的面具臉剎那間冰釋般軟化。
啥? ……啥?
我還弄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愣得像塊木頭。
然後雪平整個人抱了上來。
“你、你好可愛喔!”
………………………………………………………………………………………………你哪位?
4
“嗚嗚,你真的可愛死了……”
那個貌似雪平的生物就這麼擁抱著我,一步也不肯離開.
過了至少一分鐘,她才終於放手。
“可、可以跟我拍張照嗎?”
幾乎無法搖頭的我近似下意識地點頭。
“太好了!”
雪平(?)雙手握在胸前誇張地表示喜悅後,跑向正在附近收椅子的工作人員。
仍然消化不了現況的我,只能茫然看著這一切。
“那個……我……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話說得支支吾吾,身子扭來扭去,儼然是從平常的她完全想像不到的模樣。
“有什麼事嗎?”
雪平(?)稍微低著頭,小小聲地說:
“我想……和小白豬拍弧照。所以,可以請你……幫我這個忙嗎?”
“啊,只是拍照啊?看你那麼緊張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想問什麼大事呢。”
工作人員爽快地答應了。
“啊,非常謝謝你!”
將數位相機交給工作人員後,雪平(?)急忙跑回我身旁。
“可、可以拍我摸你的樣子嗎?”
雪平(?)怯怯地這麼問,還不等我回應就主動抱住我,一手在後腦杓摸來摸去。
“來,笑一個。”
工作人員照完相就將相機交還雪平(?),回去做自己的事。
“嘿嘿嘿。”
雪平(?)將相機抱在胸前,臉上全是笑容……那到底是何方妖孽。
“竟然真的能和小白豬合照……我原本還很緊張呢。來這一趟真是太好了。”
雪平(?)再度笑開了嘴,然後溫度驟降,聲音微弱地說:
“幸好沒被認識的人遇到……要是大家知道真正的我是這樣的人,我就沒臉上學了。”
“真正的我”是什麼意思?難道……雪平私底下就是這樣?
騙誰騙誰騙誰,怎麼可能有這種事。你想想,她可是雪平耶?是那個一開口就滿嘴毒罵和低級哏的雪平耶?
平常那種亂七八糟的個性是演出來的嗎?若說我眼前是她雙胞胎的妹妹,還容易讓人接受個一百倍。我忍不住凝視起雪平的臉。
“啊~你真的真的好可愛喔!”
雪平(?)三度抱來,動作誇張得我不禁稍稍後退。
這反應似乎讓她回了點神,停下動作。
“啊,對、對不起!我一時得意忘形了,對不起!”
雪平(?)滿臉通紅,整個人急速萎縮。
“那個……我……我都已經是高中生了,當然知道這是人扮的,可是……我……我就是無法抵抗可愛的東西……平常的我不會這麼亂來,應該說根本就很不善於和人說話……因為小白豬真一的非常可愛,我一時無法自製,不小心失控了……”
她的樣子實在太惹人憐,使我反射性地搖搖手,要她別放在心上。
“謝、謝謝你的體諒……”
下一秒,她又本能作祟似的在我身上摸不停。你到底有多喜歡小白豬啊?
充分享受過絨毛觸感後,她又說:
“那個……我該回去了。大家好像都在收拾,待太久不太好。”
雪平(?)惋惜地這麼說完就轉身離去。
但是,她才走了幾步就突然停下,掉頭走了回來。
並一直走到我面前,抬起離情依依的眼睛問:
“那個……最後……一次就好……可以讓我再抱你一次嗎?”
……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拒絕得了這種請求呢?
我慢慢點頭之後,雪平(?)猛然撲了上來。
“我最喜歡你了!”
啊……
雪平(?)一這麼說,手機就震動了。
這時候來的簡訊,一定是完成通知吧,但現在不是檢查的時候。
“掰掰囉,小白豬!”
我望著雪平(?)笑著跑遠的背影,整個人都恍神了。
不得了啦……我看見非常不得了的畫面啦!
這五分鐘所發生的事,真叫人難以置信。不可能……再怎麼說,都不可能發生這種事吧?無論怎麼想,我認為自己作了白日夢。
“好啦,辛苦你了。”
有隻手拍在我的後腦杓上。
“哎呀,那個女生是高中生吧?雖然這年紀的愛好者不是沒有,不過像她那麼熱情的,我還沒見過呢。”
遠藤先生不知何時來到我身旁,臉上帶著苦笑。
目睹的不只我一個……果然那一切不是幻覺,而是現實中發生的事……
接著遠藤先生在恍惚的我身邊“啪!”地拍手,說:
“來,還有最後一個工作。請你趁我們收拾的時候到街上繞一圈,為小白豬宣傳一下吧。”
我連遠藤先生要我做什麼都沒聽清楚,就點頭答應了。
我穿著布偶裝,在街上一步一步地走。穿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布偶裝裡熱得像烤箱一樣,但一我沒心情管這種小事。
佔據我腦袋的,是雪平(看來我不得不承認她就是本尊)天大的秘密。
可是……就算退一百步,同意她在學校的形像是種偽裝好了,但原因呢?究竟會有什麼事讓她需要扮演那種怪人?
“奇怪……這是哪裡?”
回過神來的我看看附近,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進了無人小巷。跑來這種地方是要宣傳給誰看啊,我也真是的。既然領人薪水,就該好好做才行。
於是我轉過身,想回到大街上——
“哇!”
卻不知踩中什麼摔倒了。
“好痛……”
儘管布偶裝保留了足夠的視野,但球形的構造就是看不見腳邊。從感覺來推想,應該是踩中了飲料罐。
“唉……”
我嘆口氣,想重新站起,卻因此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
……我一個人站不起來。
小白豬的體型圓到不行,一倒下來就手腳騰空,構不著地。
擺手擺腳……擺手擺腳擺手擺腳……擺手擺腳擺手擺腳。
無論怎麼擺動手腳,在這仰躺狀態下就是一點用也沒有;由於是正對著巷子口倒下的,也無法側滾出去。
當我苦惱該怎麼辦而暫時歇歇時,突然聽見有人對我說話。
“你是……小白豬?”
嗯?這聲音該不會是……
“是小白豬沒錯吧?”
……果然沒錯,是雪平。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才想這麼問咧。你怎麼會偏偏在這種時候跑來這種地方啊……
超喜歡小白豬的雪平見到這種狀況,絕不會坐視不管。我很快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接近。
“那個……有人在嗎?”
雪平緊張地問……但我不能回答。
“難道說……裡面沒有人嗎?”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不要說出我是誰,請她幫我起身不就好了嗎?但被我立刻打消。
這套布偶裝意外地重,再加上我的體重,只靠雪平一個也不易翻動。
換言之,事情極容易發展成必須把我翻成背部朝上拉開拉鍊,才能讓我脫身……這樣就糗大了。所以這時候,我應該保持沉默。
“可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感覺得到她更靠近了。
“有人在嗎~?哇,就算不能動,也還是好可愛喔!”
雪平又對小白豬的毛一陣狂摸。好啦,我已經知道你很喜歡小白豬了,快點叫人來救我……
“仔細一看,你身上有好多黑黑的地方喔……再過去有一座垃圾場,你該不會是被人丟掉了吧?”
一般而言,應該不會有人將布偶裝扔到普通垃圾場吧;不過只要她當作裡面沒人,隨她怎麼想都好。
“對了,這裡好像不會有人經過……偶爾也在屋頂以外的地方開反省會好了,這裡還有小白豬。”
雪平稍微壓低聲音這麼說完,就有種她背靠著我蹲下的感覺。
喂喂餵,不要鬧了啦。我不管“反省會”是什麼玩意兒,要是你繼續留在這裡〡〡
“那個……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
“!”
突如其來的問題害我差點嚇出聲來……穿幫了嗎?
“就是啊……”
……看來是以小白豬為對象的自言自語。我悄悄地鬆了口氣。
對了,對抗賽成員集合時,她好像說過會對布偶說話是她的可愛之處。
還以為她完全在唬爛,想不到是真的……
“我這個人,從小個性就很內向怕羞,一和人說話就會非~常非常緊張,到國中都沒什麼朋友……去年因為爸爸調職的關係,我搬來現在這個鎮上……所以我想利用沒人認識我的機會好好努力一番,擺脫過去沒用的自己。”
原來如此,就是所謂的“高中出道”吧。
“可是啊……我還是失敗了。我想藏起真正的我積極說話,奇怪的是,我卻變得非常奇怪……我有好幾次好幾次都想矯正自己……但是不那樣做,我就沒辦法和別人說話。”
……果然學校裡的雪平是她刻意營造的嗎。
“其、其實我很想擺脫這種形象,可是我只要一開口就怎樣都停不下來,不是說些惡毒的話……就是很低級的事……每次回家以後都羞得想撞牆…… ”
也是啦,不由自主說了一堆咪咪或龜甲捆綁術之類的,也難怪會羞成那樣……我也常有那種體驗,頗有痛感。
“所以呀,我每個禮拜都會到學校屋頂開一次一人反省會。那裡很開闊,讓我有無拘無束的感覺,可以解放那些小小的煩惱……”
原來“反省會”是這個意思……奇怪,我應該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卻完全沒那種感覺……為什麼呢?
“可是……不管我再怎麼反省都沒有用,到二年級還變本加厲……有一個叫甘草奏的男生,無論聽我說了多少奇奇怪怪的話,都不會不理我,肯繼續跟我說話,我就愈來愈得意忘形……”
真相竟是如此驚人。原來雪平變成那樣,我也要負一部分責任啊……
之後,雪平的語調變得更沉了。
“……然後前天啊,今天活動的傳單被那個甘草同學發現了;結果我害羞到腦袋一片空白,戳了他喉嚨就跑掉了……啊啊,怎麼辦?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道歉,明天只好裝作沒發生過了……嗚嗚,對不起喔,甘草同學。”
原來那是在遮羞啊……
“這全部都是我太脆弱惹的禍對不對?都怪我沒有堅強到能和人正常說話。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表現真正的自己,用自己想說的話和朋友聊天……可是、可是現在的我還辦不到。要是現在被班上同學發現真正的我是這個樣子,我一定受不了……”
我又何嘗不是呢。知道了這個事實的我,明天該怎麼面對雪平啊?
儘管她不曉得這些話全被我聽見,以後見到她,腦裡一定會閃現今天的雪平,態度跟著變得不自然。
這時,我感到雪平突然站起。
“我……我真的好討厭這個脆弱的自己喔!”
雪平大聲一喊,整個人撲了上來。
她的臉貼上仰躺的小白豬的眼睛部位,竄入我的視線。
唔……
我不禁倒抽一口氣。
她頭髮散亂,眼中泛著薄薄的淚水。
那、那個雪平怎麼會有這麼讓人想保護她的表情啊……坦白說,這真的很犯規——
【選吧:①拜託她立刻放你出去。 ②從腦中刪除“真正的雪平富良野”的相關記憶※同時,電腦裡的“哲學者之道”資料夾也會刪除。 】
這是怎樣……兩樣都……兩樣都爛到了極點不是嗎?
先說①吧。倘若我在這時候出去……雖想像不了具體情況,後果一定非常嚴重,對我和雪平都是。
再來是②。前半段甚至能說我求之不得,但後半段實在太凶狠了。
居然……居然要我刪除花了好幾年心血處心積慮搜羅至今的肉色資料夾? ……那種事,你以為我會同意嗎? ……不,我絕不同意!
“唔……”
催促我的劇烈頭痛使我不禁呻吟。
幸好雪平似乎沒聽見,要是來個更痛的就慘了。
被她發現布偶裝裡有人,就等於自動選了①;若有選②的意思,就必須盡快抉擇。
怎麼辦……怎麼辦?
……………………好吧。
經過短時間的反覆思量,我得出了答案。
會下此決定,是因為我發現自己其實很喜歡和雪平拌嘴;雖然每次都吵得很累、希望她自製一點,但一想到此後將失去這樣的互動,我的心就像被剜去一塊肉似的。
雪平的願望也是促成這決定的推手。要認識真正的雪平,我情願等她自願主動公開,而不是因為這樣的突發意外。
就是這麼回事。
所以永別了……我的……肉色天國!
選下②的剎那,選項立刻從我腦中消失不見。
“呼……舒服一點了……偶爾在屋頂以外的地方開反省會也不錯時。”
雪平起身的同時,我腦裡有種起了霧的感覺,並逐漸擴散。
“可是,小白豬該怎麼辦呢?就算要丟,也不能丟在這裡吧。我一個人又搬不動,是不是要找人——”
雪平話說到一半,我就突然昏了過去。
“——嗎.……餵!”
一陣竭力的呼喊喚醒了我的意識。
“咦?”
“太好了……甘草同學,你沒事吧?”
誰啊? ……我怎麼會倒在這裡?
蹲著看我的男子臉上浮現安心的微笑,問:
“還記得我嗎?我是遠藤啊!”
遠藤? ……啊,對了,我來打穿布偶裝的工,然後發現雪平躲在遠處牆角後面……奇怪,之後怎麼啦?
“你大概是脫水昏過去了。抱歉,我忘了你沒經驗,應該要多給你時間休息補充水分的。”
遠藤先生過意不去地這麼說,並協助我站起。脫水?喉嚨不怎麼渴,也不覺得身體衰弱,不太像耶。失去記憶這方面,感覺也不是脫水所引起的……
“不過你沒事真的太好了……要不是那個女生跑來找我,說不定會更嚴重呢。”
“女生?”
“對啊,就是那個很熱愛小白豬的女生。她好像沒發現你還在裡面,以為是我們丟掉布偶裝了呢。”
聽他的形容,那指的應該是雪平……不行,完全想不起來。
爾後,遠藤先生想送我去醫院,但我真的沒有任何異狀,還讓他白操了這個心,就婉拒了。
“嗯?”
回家路上,手機突然震動。這次雖是廣告,但下面卻有個沒印象的簡訊。
“這是啥?”
我抱著疑惑開啟了傳訊人為“神”的簡訊。
‘雪平富良野 完成。 ’
……為什麼?
5
無論我怎麼想,就是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完成雪平這部分。既然我缺了一段活動中的記憶,表示她必定是在這段時間裡說出“喜歡”的。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也罷,反正一定跟絕對選項脫不了關係,想不出所以然的東西再想也沒有用。就當是好運賺到吧。
“啊,歡迎回家!”
一開家門,裘可拉就跑來迎接。
她也真是的。只不過是回個家,怎麼這麼開心啊,而且天天如此。
“奏先生,你一臉碰到好事的樣子,是怎麼啦?”
裘可拉晃著狗尾毛窺視起我的臉。
“啊……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啦……”
我將自己不知不覺完成雪平部分的經過照實說出。
“喔喔,那真是太好了呢!所以現在只剩會長了吧。呵呵呵,那麼那麼,你就儘管拿這個去研究吧!”
到現在我才發覺裘可拉一直背著雙手。這情況難道是……
“鏘,就是這個!”
《讓女生對你說“喜歡”的十大絕招~你也是明天的爆爽大王! ~》
……我就知道。
“裘可拉,這系列的書一直都沒幫上忙耶……話說回來,這系列到底有多少本?一點都不像有人會買的樣子……”
“咦,可是書店有幫牠寫一張'全美狂銷冠軍書'的POP耶?”
“騙誰啊!”
又不是電影……不只是內容,宣傳手法也爛到有剩……
“好啦好啦,幫不上忙也沒關係,你就拿去看時。”
“本末倒置了吧……”
我念念有詞地接下書。這書還是一樣厚得莫名其妙,於是我也同樣地從簡介頁面看起。
'①綁架她的家人,威脅她說“喜歡”。
一開始就那麼刺激是怎樣!
'解說:要是不做到這種程度,恐怕你這輩子都無法如願吧。 ’
一開始就討打啊!
'②用玩遊戲的感覺請她連說十次“喜歡”,途中用其他問題拐她說一次,然後逃走。 ’
你小學生啊!
‘解說:留下的只有空虛吧。 ’
我要退錢!雖然書不是我買的,還是要退錢! ’
'③問她“我和破抹布,你比較喜歡哪邊?”'
……人是有自尊的好嗎?
‘解說:我誠心希望她比較喜歡你。 ’
太瞧不起人了吧!
'④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討厭就是喜歡。”'
是啊,所以咧?
'解說:實情是“說討厭就是討厭啦,你這個臭○○!”這是親身經歷,絕對錯不了。 ’
為什麼你被甩的事也能寫一條啊!
‘⑤向神龍許願. ’
……這傢伙真的愛寫什麼就寫什麼。
'解說:對你來說,這個願望比打倒賽亞人還難,恐怕會被拒絕。 ’
夠了沒!你到底要把消費者瞧得多扁啊!
‘⑥花錢整形。 ’
這樣會不會太直接啦……
'解說:看你變帥就回心轉意的女人,多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
你真的想給建議嗎!
‘⑦投胎轉世。 ’
寫能夠實現的方法啦!
'解說:勸你這輩子還是找些追求女性以外的事來做。 ’
這已經超越討打的程度了吧!
'⑧請初音未來不斷對你說“我喜歡你”。 ’
……這也太悲哀了。
'解說:大概重複到一萬次左右,就會進入頓悟的領域。 ’
你試過了嗎!
'⑨把“喜歡”倒過來,改成“歡喜”。 ’
那又怎麼樣!
‘解說:那又怎麼樣(笑)。 ’
我好想揍人啊啊啊!
'⑩別再想些有的沒的,直接問她“喜不喜歡我”。 ’
不是吧,如果這樣也行,還需要這本書做啥?
'解說:失敗的話就綁架她的家人吧。 ’
這不是回到起點了嗎!
‘對了,你覺得這本書會賣嗎? ’
“會才怪!”
我忍不住將書砸在地上。
儘管一開始就不抱期待,爛成這樣還是很讓人火大。
“別氣別氣,吃點這個放鬆一下吧,奏先生。”
裘可拉從廚房抽屜取出一個經過包裝的盒子。
“你怎麼……”
見到盒子內容,我嚇了一大跳。那是最近上了電視而廣為人知的超高級巧克力組合。
裘可拉這個死家裡蹲手裡有大把鈔票。據說無論想買什麼,都能用必需經費的名義傳送過來;平時還不設防地把整疊鈔票塞在乳溝帶著走。
她雖說我也能拿一點當生活費,但也脫口說過“洗乾淨”之類的恐怖字眼,還是少碰為妙。
話說這巧克力是來自受過電視專題報導的市中心高檔店家,只接受現場排隊的超稀有貨,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
“我可是經過一段史詩級的迂迴曲折才拿到的呢。”
看她一副想講得不得了的樣子,我也只好洗耳恭聽了。
“一開始就是,我在商店街的和葉子店發現好像很好吃的豆沙包,一直盯著看,店裡的老婆婆就把它送給我了。”
裘可拉的魔爪終於伸進店鋪了……在平白獲得食物這方面,她真的很神。
“在我拿了一顆準備開心品嚐的時候,有個肚子很餓很餓的小朋友出現了。”
“嗯嗯嗯。”
“我就當著他的面,把豆沙包一口吃掉。”
“過分耶你!分給他吃啦!”
“?我是把盒子裡剩下的都給他啦?”
“人家整盒送你嗎!你臉皮是有多厚啊!”
和桌子店和老婆婆,應該是指銘練堂吧。一定要還點人情才行……
“小朋友吃完豆沙包飽餐一頓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亮晶晶的石頭,送給我當謝禮。”
……怎麼跟稻稈富翁一樣啊?
“那個他家的貓叼來給他的石頭,竟然是鑽石喔。”
“這也太扯了吧!”
相較於扯開喉嚨抗議的我,裘可拉仍不疾不徐地伐續說下去:
“我本來想交到派出所,可是不知道怎麼走,只好到處亂找,結果有個黑西裝黑墨鏡的男人拍了我的肩膀。”
喂喂餵,愈來愈像你自己亂扯的囉?
“他帶我到一條沒人的小巷,還拿手槍指著我的頭。”
“什麼超展開啊!”
別鬧了,這種事再怎樣都不會發生在日本吧。
“我看來者不善,就踢開手槍、把他整個人扔出去,再請他吃帕羅特攻。”
“你也太強了吧!”
雖然我知道她力量大得嚇人,想不到還有這種本事……可是她為什麼選帕羅特攻啊……
“聽他說明來意後,我才知道他是遊王子家的謳真。”
“那不就是遊王子她爸嗎!”
拜託,他是堂堂UOG的社長耶……違反槍刀法被抓到,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聽說他是因為一時衝動買的鑽石不見了,想說機會難得,就扮成情報員的樣子,找起來比較有氣氛。”
“太中二了吧!”
一問之下,才知道那把槍只是模型。早有耳聞他是個怪人,原來是這種類型的啊……一般人聽說日本頂尖大企業的社長干這種事,應該都會懷疑,但我卻不怎麼訝異……畢竟他女兒是那種人嗦。
話說回來,遊王子說過她母親響歌是真性重M……那到底是什麼鬼家庭。
“所以他為了道歉,就送我這盒巧克力了。”
原來如此,那間高檔店家也是UOG旗下的呀?
“好吧。不管中間經過了怎樣的事,既然是人家的心意,我就不客氣啦……嗯?”
我伸手探進盒子,卻什麼也沒摸到。
“……裘可拉小姐?”
抬頭一看,裘可拉嘴邊到處都是褐色的污漬。
“難道你……說著說著就全部吃完啦?”
“對!”
“……為什麼?”
“因為很好吃!”
“我不是那個意思!”
如此這般,我帶著失落的心情回到房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著爆出難以想像是來自自己喉嚨的慘叫。
“我的……我的'哲學者之道'……整個不見了……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啊!”
並暗自流下滿懷疑惑的男兒淚。
6
好了,該怎麼辦呢。
二年一班,午休。現在的我,手裡抓了張紙;那是白名單隊的對抗賽出賽次序,剛由學生會的二年級生專程送來。
聽說去年黑名單隊勝利所獲得的優勢,是要白名單隊先公開出賽次序。
我再度低頭看看手上的次序表。
前鋒 獅子守想牙
次鋒 柔風小凪
中鋒 麗華堂絢女
副將 吉原桃夜
主將 黑白院清羅
會長做主將是很順當,但獅子守學長當前鋒就有點意外了。
不,或許沒什麼好奇怪的。那個人很有特攻隊長的味道,可能是他自己提議第一個上的吧。
吉原才一年級就擔任副將重任,感覺有點詭異。
算了,自己想也沒意思。於是我抬起頭,徵詢大家的意見。
“現在我們怎麼選?”
“沒問題,小凪大帝由我來撂倒!”
“必須由我來徹底擊敗的咪咪,早在一萬兩千年前就決定了。”
遊王子和雪平不假思索地回答。
從見面會的氣氛看來,這樣的配對或許是應該的……但我總覺得不管誰上了台都準沒好事。
兩人接連在次鋒、中鋒欄位填入自己的名字。
接著,我也對為這張表而來到二年級教室的搖木詢問意見。
“搖木,你要對誰?”
“嗯,我好想當想牙哥哥的對手喔亡”
對喔,學長他成天被一大群妹妹圍繞,這樣剛好。
“啊,可是你不要誤會喔?我的生哥哥只有奏哥哥一個而已!”
“‘生’到底是什麼意思啦……”
先不管心裡浪潮般的不安,總之前半戰三個名額都確定了。
現在只剩我和夢島學長,可是到了這種時候,還是見不到學長的蹤跡。
既然無法聯絡上他,看來我只好自己處理了。無論學年還是能力,夢島學長都比較適合當主將,而我是副將。不過我想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想對上黑白院會長。
“那麼,我就當副將吧——嗯?”
我回頭看看是誰拍了我肩膀。
“哇喔!”
卻嚇得忍不住怪叫一聲。
在我眼前的……是臉上纏滿繃帶的男子。
繃帶錶面上,有個貌似毛筆寫上的“烏”字。集合到現在,我完全沒發現教室裡有這麼一個人物,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班上同學也跟著我的反應察覺他的存在,紛紛議論起來。
“難道說……你就是夢島學長?”
繃帶男雙手交抱,點了個頭,圍巾般的多餘繃帶跟著擺動。
“喔喔,好厲害,完全沒感覺耶!”“原來如此,說不定這也滿有哏的呢。”“這……是新類型的哥哥!”
三位女生反應各自不同。
“請問……學長臉上為什麼包繃帶啊?”
夢島學長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左右搖搖頭。這是怎樣,他該不會是不說話吧……不對,應該不是。我沒聽說過關於夢島學長不說話的傳言,就連臉上纏繃帶也是現在才知道。
另外還有個疑問,這個人為何要穿傳統黑色學生服?就算我們校風再怎麼自由,完全不穿學校規定的製服也太扯了。
不管了,沒必要一一計較。和班上那兩位女生相處下來,我已十足體認到,想理解怪人的腦袋根本是白費力氣。
“我們正在決定出賽次序。夢島學長,可以請你擔任主將嗎?”
聽我這麼說,夢島學長依舊不發一語,從外套內袋取出某樣東西。那是啥?像是本漫畫……
接著學長翻開某一頁,在我面前攤開。
‘我拒絕。 ’
感覺繃帶底下還有雙很得意的眼睛……這傢伙一定是個笨蛋。
學長跟著從另一邊內袋取出自來水筆,在副將欄填上“夢島烏”,字跡還挺有氣勢的。
“等一下,不要自己先寫——咦?”
霎時間,夢島學長突然從我眼前消失。
“呃,怎麼已經在門外啦!”
不覺間已身在走廊的夢島學長高高豎起大拇指,然後全速奔出眾人視線。
“那、那個人到底是怎樣啊……”
“喔喔,動作像忍者一樣,好帥喔~”“感覺跟友○黨的主席太過接近,這樣沒問題嗎?”“那樣子……可以算是繃帶哥哥嗎!”
在反應各異的女孩身邊,無可奈何的我只好將“甘草奏”寫進主將欄裡。
前鋒 獅子守想牙 Vs 箱庭搖木
次鋒 柔風小凪 Vs 遊王子謳歌
中鋒 麗華堂絢女 Vs 雪平富良野
副將 吉原桃夜 Vs 夢島烏
主將 黑白院清羅 Vs 甘草奏
儘管名單就這麼確定了,但我還是不想和黑白院會長對戰;再說,假如在二勝二負的最高潮來了個爛到極點的選項,可不是鬧著玩的。
坦白講,比賽輸贏根本不重要。我這次的目標,是盡量低調地讓對抗賽平安順利地結束。
所以最理想的狀況,是勝負在我出場前就已確定;換言之,最晚要在副將賽結束時獲得三勝,或是三敗。
不過呢,沒那個臉要求隊員棄賽的我,還是會請他們努力求勝的。
“各位,我有句話想說。”
若不事先鄭重叮囑,這些人一定會大鬧特鬧,將比賽弄得亂七八糟。
“這次大家要認真比賽,不要胡鬧,把心意完全放在打敗對手上,知道嗎?”
“真沒禮貌。我的人生可是無時無刻都為了贏得勝利而活的呢。”
這種話從雪平嘴裡說出來感覺特別假。
“若問我求勝心有多重,我今早和兩個上學路上的小學生比賽跑,還在全速超越他們以後用很驕傲的臉說'你們知道什麼叫不自量力嗎?'”
“太幼稚了吧!”
“騙你的。”
雪平瞬時恢復一號表情。
“其實我是完全追不上就放棄了。”
“太遜了吧!”
她竟然真的和小學生比賽跑……實在看不出這傢伙認真到什麼程度。
“放~心吧,阿甘。我原本就打算把小凪大帝啪喀啪喀嘎吱嘎吱咕嘰咕嘰了!”
……用那麼閃亮的眼神對朋友說那種話不太好吧。不過對十項全能的遊王子而言,無論比什麼都不必擔心才是。
“哥哥不用怕。為了生哥哥,我一定會打倒牙哥哥給你看,然後對觀眾裡各式各樣的哥哥展現自己的存在!”
……至於這傢伙,我已經完全搞不懂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了,只能隨她高興。
“你看你看,這裡還有隊名的格子耶。”
遊王子指著次序表的邊緣這麼說。對喔,學生會的人送來時,的確交代過要順便想隊名。
“哎呀,這下有趣了。”
“可以和哥哥姊姊一起想這個,感覺很好玩耶!”
雪平和搖木反應都不錯,但我不怎麼來勁。
“奇怪,阿甘你表情好微妙喔,怎麼啦?”
“沒什麼啦,只是已經預見到你們會瘋狂搗亂,講半天都沒個定論而已……”
吐槽吐久了也是會累的……雖說裝死就沒事,但是吐槽對我而言已經像條件反射一樣,不吐也難。
“哎呀,'雪平富良野與猥褻的伙伴們'哪裡搗亂了?”
“完全在搗亂吧!換個更清爽一點的!”
“我我我!那就取個比較青春的,'在走廊用偷來的腳踏車奔跑隊'怎麼樣?”
“你想上警局嗎!換個更安全一點的!”
“那‘和哥哥在一起’好不好?”
“這根本是幼教節目吧!認真一點想啦!”
“那'雪平富良野和妖嬌的人妖夥伴們'怎麼樣?”
“口味太重了吧!換個更有夢想的啦!”
“我我我!換成'在走廊和梅洛斯一起奔跑隊'咧?”
“太夢幻了吧!往更貼近自己生活的方向想啦!”
“那'和哥哥在一起……至死不渝'好不好?”
“只是改成病嬌版吧!貼近過頭了啦!”
“'雪平富良野和不知道哪來的幾個人們'。”
“那就是完全無關吧!這次拉太遠了啦!不知道中間怎麼寫嗎!”
“我我我!那就'走廊不從兩邊,只從中間奔跑隊'!”
“你是一休嗎!我說的不是那種中間,是適度!適度!”
“那麼'和哥哥一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殺地獄'呢?”
“這是非法因禁吧!”
“那就‘雪平富良野的——’”
“我聽夠了!”
“那就'雪平富良野和良莠不齊的小鸚鵡們'有沒有比較好呢?”
“你沒聽到我在打斷你嗎,怎麼又說一次啦!到底是多想搗亂啊!”
“因為最近有很多灰暗的社會議題,所以我認為我們至少要笑著活在當下。”
“搞錯重點了吧!”
“對了,甘草同學。你自己有什麼好提議嗎?”
“這個嘛,我自己是沒什麼特別想……”
這時教室前門突然滑開,裘可拉進來了。
“後哼哼,偶後蛤號好囉臉哼喔。”
“呃,我一個字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嘴裡塞著巧克力螺旋麵包,手裡抱著幾乎要滿出來的棒棒糖、小甜甜圈和棉花糖等零食。
感覺我愈來愈習慣這種畫面了……
“啊,大家也一起吃吧!”
說完,裘可拉就將滿手零食堆到我桌上。
雪平、遊王子和搖木都立刻伸手去搶。女生就是女生,無論再怎麼怪,還是抵擋不了甜食的一誘惑。
“啊,就用這個當隊名怎麼樣!”
遊王子拿了個大得很好笑的漩渦棒棒糖舔呀舔地——這動作還真適合她——並這麼說。
“‘這個’是指?”
“Sweets。”
……那隻是把眼前的東西直接說出來嘹。她的思考迴路還是像小學生一樣。
“你看嘛,那和主將阿甘的姓有關連,而且很多團隊都是什麼什麼S的呀。”
“謳歌姊姊,在前面加個'the'會不會更像隊名呀?”
“喔~不錯不錯!”
“The Sweets”是吧……雖然實在算不上神來一筆,但就這些個傢伙能想出的東西而言,也算是不差了。至少和剛剛的○○夥伴們、奔跑隊、哥哥系列相比,已經正經太多。
與其讓她們又冒出沒營養的念頭,還不如就此定案來得省事。
“那就這樣吧。”
我在隊名欄上填入了“The Sweets”,可是——
“剛才我也說了,我認為笑是很重要的。”
雪平淡淡地這麼說,逕自在隊名加了字。
‘The Sweets(笑) ’
“意思是不是變得有點怪啊!”
她是用油性簽字筆寫的,已經抹不掉了。
雖說只要整個塗黑就好……但見到雪平的表情后,我就打消了念頭。她露出一副你敢塗我就再寫的臉。
“……不管了,我要交出去囉。”
“先等一下。甘草同學,像這種時候,可以將水果歸類為sweets嗎?”
怎麼突然來個這麼怪的問題。
“呃,這個嘛……應該可以吧(我無所謂)。”
“這樣啊。那我就在隊名下面再加個'~可是番茄,你可別跟來~'吧。”
“才不要咧!”
“至於特甜番茄算不算水果,則需要再行商討一番。”
“誰管你那麼多!”
7
對抗賽開打前,還有件非處理不可的事。
想當然爾,那就是讓最後一個任務目標——黑白院會長對我說“喜歡”。
我拿著填妥的次序表,隻身前往三年三班交差。
一探頭尋找黑白院會長的身影,就有幾個學長姊發現了我。
“你看,那不是二年級的甘草嗎?” “是啊,就是'五黑'的那個。” “明明長得挺帥的,竟然是那種變態……”
我的事蹟果然也在三年級傳開了。就算不意外,但好歹也躲起來說時,很傷人耶……
在我低頭懊喪時,黑白院會長搖著她嘆為觀止的長發走來。
“哎呀~這不是甘草同學嗎?有什麼事嗎?”
“會長,我們的次序表剛剛寫好,所以我就來交給你了。”
“哎呀呀,這怎麼好意思呢,讓你跑這一趟~”
會長一手捧起臉頰,並看了看次序表。
“哎呀~好棒喔,我要和甘草同學對戰耶。”
會長對我投來甜美的微笑,然而我無心欣賞。
“……黑白院會長,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
“好的,什麼事呢~”
“就一個人而言,你喜歡我嗎?”
會長像是不疑有他,點點頭說:
“嗯,我並不討厭你喔~”
“那……反過來說,是喜歡嗎?”
這次她搖了頭。
“不~是。我認為,那兩個字是只能對特別的男性說的。哎呀,說出來了~”
我完全無法從表情看出她的想法。她說得像是真心話,然而又彷佛帶有“我這樣讓你很頭痛吧?”的意思。
“會長……難道你知道些什麼嗎?”
“‘什麼’是什麼呀~?”
她食指點著下巴,歪著頭這麼說。
“沒事……請別在意。”
糟了,我根本探不出她的心思。會長稍微打量了我困惑的表情,接著開心地微笑。
“甘草同學,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拿這場對抗賽打個賭吧。”
“打賭?”
“是的。假如'五黑'贏了,我就對你說你想聽的'那兩個字'。”
這種強調語氣的方式……果然會長真的知道絕對選項或任務的事嗎?
“相對地,假如你們輸了——”
會長停了一會兒,突然睜開眼睛說:
“你就要再背負另一條詛咒,可以嗎?”
“!”
我整條背脊都涼了。
詛咒……都說出這種字眼了,肯定不會錯。
會長對整件事有著全面性的了解。
我下意識地對此提問:
“黑白院會長……你是人類嗎?”
說完,會長臉上浮出至今最燦爛的笑容。
“那種事,只有神才知道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幕間劇場 另一種可能性3
“受不了,現代的年輕父母都在想什麼啊……”
人事部長等學性離開房間後,重重嘆了口氣。
中田悲戀,剛面試的學生就叫這名字。
我從事人事管理二十餘載,可說是親眼見證了學生個性和態度是如何隨時代改變;近幾年來,這樣的改變還蔓延到了名字上。
舉今年碰上的例子,就有飯鬥飯、加藤加糖、石川豚木(注:惡搞詩人石川啄木)等,一大堆讓人懷疑到底是不是取給自己兒女的名字。
儘管心裡明白名字和人格好壞毫無關聯,但“讓這種人進公司真的好嗎?”的想法還是不斷作祟。
坦白說,我已經煩到連拿起手邊文件、看看下個學生姓啥名啥的心情都沒有。
“不行不行。”
沒錯,重點是“人”,我的工作就是看人,不該以名取人。
於是我拍抽臉頰,轉換一下心情。
“下一位請進。”
“您好,請多指教。”
伴著爽朗問候進門的,是個長相英俊的青年。步伐穩健輕快,第一印像還不錯。
“你好,請問尊姓大名?”
“我是甘草·A·奏。”
“……不好意思,請你再說一次。”
“甘草·A·奏。”
“……那是本名嗎?”
“是的。我的名字是甘草·A·奏。”
“……抱歉,能請你再說一次嗎?再一次就好。”
“甘草·A·奏。”
“請回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章 開后宮的預感? ?
1
晴光學園中,有兩棟能收容全校學生的建築。
一個是大禮堂。如名所示,這座禮堂非常寬廣,專門用來進行開學、結業、入學、畢業等正式典禮。簡單地說,就是很大的體育館。
與塞不下全校學生的普通體育館相比,堪稱是大學校特有的設施。
另一個,則是活動中心。
中央有個平台、四周由觀眾席圍繞的構造,令人聯想到相撲或拳擊賽場。
這裡多是做為迎新會、需要舞台的社團校慶表演等較為休閒的活動場地,音響照明等設備都相當完善,看得出來下了不少心思。
而我現在的位置,就在這活動中心的舞台上。
正方形舞台一側擺了五張椅子,我們“五黑”隊一行就列坐其上。白名單隊應該就坐在對面,但為了表演效果,舞檯燈光全部熄滅,看不見對方的樣子。
這時,聚光燈打在設於舞台出入口前的播報席上。
'各位同學大家好,今年迎新會的高潮活動,黑白對抗賽又如期舉行了!我是主持人兼實況播報的廣播社社長宮澄太一,很高興為各位服務! ’
主持人口齒伶俐的開場立刻引來熱烈掌聲。這裡的學生很有反應,主持起來應該很快活吧。
'今天很榮幸請到二年一班導師道樂宴老師,為我們擔任解說! ’
宴老師興致缺缺地斜坐在亢奮的主持人身邊的椅子上。
‘早啊。 ’
'道樂老師,參賽者之中有三位是您班上的學生,您一定很希望他們好好表現表現吧? ’
'雖然一次來了三個,不過他們都是老天開的玩笑呢。我說啊,這裡會不會擠了太多人啊,熱死我了。怎麼幾乎全都來啦,這種活動不都應該能躲就躲嗎? ’
……哪裡有這種解說員啊?你說啊?
'事、事不宜遲,我們立刻來介紹今天的十位參賽者! ’
主持人看來是放棄繼續和宴老師牽扯下去。非常明智的選擇。
'第一位是白名單前鋒,現任學生會副會長,堂堂的男性排行冠軍——獅子守想牙! ’
於此同時,獅子守學長站了起來。聚光燈一落下——
“呀啊啊啊啊!”“想牙少爺——!”“嗚呀啊啊啊啊!”
女生們堪稱狂熱的尖叫立刻從四面八方射來,但籠罩在刺耳聲響中的獅子守學長一臉不屑,對著胸口的別針麥克風沉鬱地說:
‘你們是鳥啊,嘰嘰歪歪地煩不煩。 ’
或許態度有點中二,但是他說起來就是特別地帥氣;而且不知為何,這一罵反而讓女生更興奮了。
這樣的反應讓獅子守學長臭著臉坐了回去。
'接下來,“五黑”的前鋒是剛轉學進來的一年級生,完全看不懂她個人資料裡“全人類的妹妹”是什麼意思的箱庭搖木! ’
搖木隨之起身,聚光燈跟著打下。轉學過來才沒幾天,幾乎沒多少人認識她吧……但事實並非如此。
“搖、搖搖搖搖木——!”“我才是你唯一的哥哥!”“噗咿咿咿咿咿!”
……她已經俘虜了好幾個哥哥。
臉上堆滿笑容的搖木打開別針麥克風的電源,擺出V字橫貼在自己額頭上說: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心靈妹妹,箱庭搖木!請多指教! ’
“她是怎樣啊?” “好像只要跟她說話,她就會自動變成你的妹妹耶。”“糟糕,我好像踏進新的領域了……”“拜託,那種的不太好吧?” “畢竟是'五黑'找來的嘛……”
褒貶參半的議論在會場中擴散開來。
'再來是白名單次鋒,想娶進門排行榜遙不可及的No.1,人人皆喊犯規的超級脫線妹——柔風小凪! ’
“““小·凪!小·凪!”””
這次和之前雜亂無章的呼聲不同,在柔風親衛隊指揮下顯得整齊劃一。女生也大多投以溫和眼光,可見柔風平時做人有多成功。
'那、那個那個,我,對這種事情不太拿手,不過還是會好好澆油——! ’
嚴重地吃螺絲引來場中一陣輕笑,男生們都一個樣地笑傻了嘴。
'接著,“五黑”次鋒是眾所皆知的UOG社長千金,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自由暴走少女——遊王子謳歌!
‘呀呵——! ’
聚光燈一打在身上,她就急速奔向舞台中央。
燈光還來不及追,遊王子已一個轉身,連續做了三個後手翻。
‘再來一下! ’
最後補了個後空翻,並於完美落地的同時比出V字,剎那間全場掌聲雷動。
'然後是白名單中鋒,這個人我相信不需要多做說明,各位男性同胞擦亮眼睛吧!麗華堂絢女! ’
當麗華堂的身影一出現在燈光之中,幾乎所有男性的視線都被同一處吸走。不用說,那就是胸部。
對於如此聚焦的視線,麗華堂絲毫不感到不自在,反而自豪地撩起頭髮。
'哼哼,愛看就盡量看吧,你們這群低級的人渣。 ’
“重S言論出現啦!” “絢女陛下——!” “再多罵我一點吧!”
部分變態因此興奮異常。
“雖然口氣很讓人不爽,不過她胸部那麼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嗯,對呀,誰教她胸部那麼大……”
就連麗華堂信徒之外的男性,也以莫名其妙的理由認同了她,胸部真是太可怕了……雖然那有一部分是矽膠就是了。
'現在介紹繞過中點,來到後半戰的“五黑”中鋒,面無表情的惡毒言論和低級笑話,吸引了一部分的支持者……不知道是真是假——雪平富良野! ’
雪平跟著播報聲一聲不響地站起。
“那個人好酷喔。”“冰山美人的戚覺呢。”“難道之前學校廣播的那個人就是她嗎?不會吧?”
一無所知的一年級女生,對雪平投以欣羨的眼神。只要她不說話,給人的印象就是那樣吧。
'大家好,我是咪和咪的傳教士,雪平富良野。簡稱“咪咪富良野”。 ’
……但是一開口就毀了。
新生們全是一臉錯愕。正常啦,幻想這玩意兒本來就是為了破滅而存在的時。坐在我右手邊的人每次都乾這種事,一定不會錯。
‘讓、讓我們繼續介紹下去。現在的是白名單副將,入學還不到兩個月就桃色傳間接連不斷,有望進入下屆白名單的得力助手——吉原桃夜! ’
“呀啊啊!”“桃夜同學——!”“桃夜公子——!”
吉原都還沒說話,就有一堆女生忍不住尖叫了。現充到這種程度……怎麼還不爆炸啊。
起身之後,吉原對為他聲援的女生們微笑著揮手回應。
‘我是來者不拒的。二、三年級的姊姊們,我的心門也隨時為你們而開喔。 ’
這樣一句話和一個眨眼,就讓許多原本不認識他的二、三年級女生暈紅了臉……怎麼還不化為煙塵
'再來再來,輪到“五黑”副將,即使念到了三年級也完全挖不到半點資訊的神秘男子,夢島烏! ’
聚光燈射下的瞬間,他滿臉繃帶的造型立即引起一陣驚呼。這也難怪,那實在太詭異了。
集全場注目於一身後,夢島學長打彎雙腿,做起了伸展操;才覺得奇怪,他就猛然奔向舞台中央。他該不會是也想來個後空翻之類的,和遊王子一較高下吧?
到達極速的夢島學長翻身後全力躍起,接著……
‘呃啊! ’
結果你不會啊!
整個背狠狠摔在地上。
笑聲立即淹沒會場。
夢島學長揉著背蹣跚走來,坐回我身旁的位子。這個人果然遜到沒話說。
'接下來的,是大家企盼已久的學生會長,女性白名單第一名,在晴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魅力無法擋的白名單主將——黑白院清羅! ’
‘各位同學,大家好~’
會長站起來這麼說的同時——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會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喔喔喔喔喔喔喔! ”“清羅陛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迎接她的是和之前截然不同,彷彿要將屋頂都掀掉的可怕歡呼。我知道她是校園明星啦,但沒想到有這麼誇張……
‘謝謝各位喔! ’
會長笑咪咪地搖手坐下。
'現在,終於輪到了我們的壓軸巨星,有過數不盡的突發奇行,經歷過的女生慘叫洗禮是全校第一,卻擁有一張多數男性想交換的驚人帥臉。讓我們一起歡迎顏面詐欺師,“五黑”主將甘草奏! ’
……總覺得只有我的介紹裡充滿了惡意,是錯覺嗎?
“加油啊,甘草(笑)!”“加油啊,帥哥(笑)!”“加油啊,二年一班之星(笑)!”
班上男同學送來的溫情聲援讓我感動得都快流淚了……絕交,我一定要和他們絕交。
雖然精神受到重挫的我很想就這麼坐回去,但是看情況,我勢必得說些什麼才好交代。
‘呃,我是甘草奏。那個,好像有很多人對我有點誤解,所以我想澄清一下——'
【選吧:①說個很不通暢的冷笑話。 ②成為非常通暢、人人稱讚的排水溝。 】
……這個嘛,“你也看一下時機好不好”或是“不要再來脫離人類系列了啦”之類的吐槽點是很多啦,但我最想說的是——這個選項本身就是很不通暢的冷笑話啊!
……可是無論再怎麼抱怨,我也非選不可。
‘……和鱷魚說話要用俄語才會通。 ’
全場陷入寂靜。
……呃,是選項指定要講冷笑話的時。只要我認真起來,一定能引起大爆笑的啦,大爆笑喔。哎喲,真的啦,我不是在硬撐啦,說好笑的就是不行嘛。我其實是幽默大師耶,真的。要說這麼無聊的,我也很傷腦筋啊……………………………………不想管了,隨便啦。
當我的糾結終於告一段落,司儀才猛然回神似的拿起麥可風。
'道、道樂老師,剛才那無聊到爆的冷笑話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
‘這個嘛,甘草他平常就是那樣啦。 ’
'原、原來如此,該說不愧是“五黑”嗎? ’
'剛剛那還算可愛的,要是他今天捅了什麼漏子,那可是想搓也搓不掉了。甘草會不會就此退學,也是看頭之一呢。 ’
……老師真的可以這樣當嗎?
'那麼,參賽者到此全部介紹完畢,現在開始講解規則。各位,請看向這塊板子! ’
聚光燈立刻照在立於播報席旁、大得誇張的面板。
'如各位所見,板子分成了二十五片,每一片背後都寫了不同的比賽方式。今天我們十位參賽者,就是要按照翻出來的結果來比賽!
'有沒有搞錯,還是電動翻面的耶,到底花了多少錢啊?有錢浪費在這裡還不如給我。 ’
這已經不是解說,而是單純的慾望了,而且思想還跟雪平同個水準。
'呃,這個,第一場比賽的內容,就由道樂老師來挑選。老師,您想選幾號? ’
‘那就……絞殺的九號吧。 ’
……宴老師,你有點太隨興囉? 〡
‘好、好的,那麼九號翻開! ’
主持人按下手邊按鈕,被閃爍燈泡圍繞的板子就翻面了。真的是花了不少錢的樣子啊。
板子背後寫的是“演技對決”。
‘好,結果出來了!從現在起,獅子守和箱庭兩位選手,必須依照主題即興扮演自己的角色,演一段小短劇。 ’
‘輸贏怎麼算? ’
'其實,我們已經隨機抽選了一百名同學作為評審,每位評審手上都有投票按鈕;結果會顯示在板子邊的電子看板上,票數高的人贏。 ’
'學校還真的是有錢沒地方花耶,不會給我們這些辛苦的職員一人一包煙啊? ’
……回去啦你。
'那、那麼主題呢,就請道樂老師幫我們決定。請盡量以公平公正為原則,想個和學生本人不會相差太多的主題。 ’
'這個時……那就設定成最近常常晚回家的不良哥哥讓妹妹很擔心,結果吵架了吧。 ’
這也太接近他們本身了吧。
‘好,請兩位參賽者來到舞台中央。 ’
雙方前鋒立刻隨指示走向對方,停在中央面對面站著。感覺上,獅子守學長並不喜歡這樣的比賽,然而他仍氣焰高漲,臉上滿是“看我照樣幹掉你”的表情。不愧是前不良學生,不對比賽內容多做批評,專注在輸贏本身上。
但說到對勝利的渴望,我可不會輸給這之中任何一人。畢竟“五黑”的勝利和完成任務有著直接關聯。
拜託你了……我以熱切眼神注視搖木,冀望她奪下一勝。
‘那麼,前鋒戰現在開始! ’
主持人宣告一出,搖木就逼到獅子守學長面前說:
‘哥哥,你都到哪裡鬼混啦?要十二點了耶! ’
……很行嘛她。應該說,那和平常的搖木一模一樣。
'吵死了,去哪裡做什麼是我的自由吧? ’
唔……這邊也很融入。應該說,獅子守學長本來就是那樣吧。
‘啊~說這種話很不可愛耶! ’
‘少囉唆,關你屁事啊? ’
‘當然有關啊,人家很擔心哥哥嘛! ’
雙方對話極其自然。若這樣的演技繼續保持,恐怕不容易評分。
‘煩耶你,走開。 ’
獅子守學長想就此離去,卻被面帶得意笑容的搖木擋住。
‘呵呵,我都知道喔。哥哥,雖然你說話是這麼的冷淡,但是知道我在擔心你,心裡其實很高興——'
話還沒說完,搖木突然整個人僵住。
氣氛為之一變。
‘——上有——道。 ’
‘啥? ’
‘你身上有我不認識的味道。 ’
‘你在發什麼瘋啊?
‘是女人吧? ’
‘你現在是怎——’
‘就是女人吧,哥哥? ’
搖木打斷獅子守學長的話,逼近一步。
'先等一下……你眼睛是怎樣,沒問題吧? ’
‘啊哈哈,有什麼好奇怪的。有哪個妹妹聽到哥哥被害蟲搔擾,瞳孔還不會放大的呢? ’
‘餵,你現在……是在演戲吧? ’
獅子守學長不禁後退。
'不是又怎麼樣,那種事早就不重要了,哥哥。 ’
搖木跟著逼近。
'假如……假如哥哥變成別人的東西,那我就——'
搖木的手倏地伸向獅子守學長的咽喉。
‘不要了! ’
‘呃啊……啊! ’
‘暫、暫停,暫停暫停! ’
主持人忍不住離開播報席,衝進兩人中間。
‘奇怪,幹麼喊停啊? ’
搖木瞬時恢復原樣。
‘你不是,那個,要掐他脖子……’
主持人看向獅子守學長,但他連個咳嗽都沒有,表情像是見了幻覺般茫然。
‘呃,我也以為她真的要掐我……’
'我才沒有真的掐呢,那隻是要讓哥哥真的有那種感覺才演出來的呀? ’
有夠……有夠浪費天分的演技。
播報席上,一臉失望的宴老師說話了。
‘怎麼在正精彩的時候喊停啊?是真掐還是假掐,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嗎? ’
……只有你才知道。
'真、真是抱歉,請兩位繼續——咦?到此結束?
主持人按著耳機這麼說。看來是接到了後台的通知。
'呃……經過執行幹部討論後,認為再繼續下去可能造成觀眾不適,所以要請各位評審依當前內容給分。 ’
這處置挺妥當的。演得那麼逼真,真的會嚇到不少人……
主持人跟著請評審按鈕計分。
果不其然,搖木以八十多分壓勝。
“她、她是很厲害啦,可是有點恐怖……” “問你喔,'五黑'都是這種人嗎?” “竟然對我的想牙少爺做這種事……” “病、病嬌神降臨啦——!”
會興奮的只有少部分性癖特殊的人,正常的大多都難掩疑懼之情。
無所謂,贏了就是贏了。不錯不錯,又往完成任務跨近了一大步。
‘讓、讓我們繼續看下去。現在來到次鋒戰,遊王子選手和柔風選手請上前! ’
回到播報席的主持人,彷彿想一掃搖木造成的淤滯氣氛般高聲宣告。
‘來囉來囉! ’
遊王子來勢洶洶地跳了出來,柔風則是緊張地小小步走向中央。
上帝保佑……如果遊王子在這裡贏了,我們就有壓倒性的優勢。
'呵、呵、呵,我終於等到了……打倒小凪大帝的時刻終於來了! ’
'謳、謳歌,不要說那種話,我們開開心心——'
遊王子無視柔風的話,向觀眾席刺出拳頭說:
'各位,你們都很想看小凪凪含著眼淚扭來扭去吧!
經過幾秒沉默——
“ “ “想——!” ” ”
空氣都為之震顫的答覆淹了回來。
‘姆呼呼,聽見可嗎,小凪大帝。全體國民都想看你掙扎的樣子耶。
‘怎、怎麼這樣……’
柔風都快嚇哭了。
'現在,我要講解大家最關注的比賽方法。從次鋒戰開始,都是由前一場戰敗的隊伍來選擇。所以柔風同學,請挑一個號碼! ’
‘咦?我嗎……那麼,我選二十五號。 ’
‘沒問題,二十五號翻開!喔~這下可是中大獎了! “抹油摔角”! ’
‘喔~好玩的來囉! ’
‘我、我完全沒有摔角經驗耶……’
很好!雖然“抹油”很令人在意,可是運動類的比賽,遊王子是壓倒性地有利。
'呃,由於這場比賽需要使用特製的場地,請給我們一點時間準備,麻煩各位執行幹部。然後,請兩位選手利用這個時間,換上我們準備的體育服。 ’
隨著主持人有條不紊的指示,遊王子和柔風都下台換裝
幾分鐘後,舞台中央多了個底下塗滿油的擂台。擂台繩索只拉了兩條意思一下,說成巨大的家庭充氣泳池還比較好懂些。
‘耶——! ’
‘嗚……嗚嗚。 ’
換上體育服的兩人回到了舞台上。柔風滿臉通紅,畏畏縮縮地舉手間:
‘那個……為什麼要穿體育短褲啊? ’
由於我們平時體育課穿的是及膝的短褲,這問題相當順當。
‘因為規則是這樣訂的。 ’
‘那個,不能換穿平常的體育褲嗎?
‘不能。 ’
主持人以前所未有的強硬口吻駁回了柔風的要求。
場邊立刻投來“贊啦!”“帥喔,神主持!”之類的聲援。
‘好了好了,要開始囉~! ’
‘咦?咦? ’
遊王子像是等得不耐煩了,直接將柔風以公主抱法抱到擂台邊,整個人扔進去。
‘嗚呀啊啊啊啊啊!
滿身是油的柔風立刻滑向擂台彼端。
‘呀呵——! ’
遊王子也跳進擂台追了過去。
接下來的,是一面倒的戰況。
‘喝呀!連續德式橋背摔! ’
‘咿啊啊啊啊啊! ’
‘眼鏡帷纏身鎖! ’
‘好痛好痛好痛啦!
‘必殺騎士踢! ’
‘謳歌不要鬧了啦啊啊啊! ’
遊王子樂呵呵地接連發招,柔風只有被玩弄的份。
看見兩名體育短褲少女渾身油亮地纏在一起,怎麼說呢……真是大飽眼福啊。觀眾席上的男性們全都嘴巴開開、兩眼發直地註視場中央。
然而,儘管柔風吃了那麼多招,好像很痛的樣子,但身上似乎一點傷也沒有。看來游王子也有在控制力道吧。
經過一段單方面的施虐後——
'姆呼呼,最後就用特級金臂勾了結你吧! ’
遊王子雀躍地滑向擂台另一頭。
‘嗚……嗚嗚。 ’
背對著我的柔風搖搖晃晃地站起。好,雖有點對不起她,不過遊王子是贏定了。
'小凪大帝,這招只是看起來痛而已,不要亂動啊。我這可是為你好呢。 ’
遊王子一面說著十足反派意味的話,一面將體育服袖子卷過了肩。
‘呀呵————! ’
並且帶著燦爛笑臉滑向這裡。
‘咿! ’
柔風看見遊王子飛快滑來而縮起身子準備領死時——
‘嗚呀啊啊! ’
她滑倒了,一屁股摔在地上。
‘喔喲? ’
結果,遊王子的金臂勾撲了個大空。
‘喔?喔?哇啊啊啊啊啊! ’
遊王子就這麼衝過了頭,穿過只拉了兩條的擂台繩索之間,跌出擂台。
全身是油的她著地之後速度依然不減,直線溜過舞台朝我撲來……咦? ……朝我?
“不、不會吧!”
‘阿、阿甘危險,快躲開——! ’
我下意識跳了起來,但為時已晚。
“嗚喔喔喔喔喔!”
遊王子將我連人帶椅整個狠狠撞翻。
“好痛啊……”
“哎呀~我竟然犯了這種失誤。對不起喔,阿甘,你還好吧?”
遊王子先站了起來,關上麥克風對我伸手。
“嗯,沒受傷就——呃,你那個……!”
我的視線不禁盯住某一點之上。
“阿甘,不就是運動短褲,你幹麼看得…………咦?”
被油浸濕的運動短褲因為剛剛撞上了我,完全溜了下來。
換言之……
內褲小姐,你好哇。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幾乎要將我耳膜震破的尖叫掠過整個會場。
‘發、發生了什麼事?燈光!燈光快跟上! ’
狀況外的主持人聽見尖叫,趕緊下達指示。
“危險啊啊啊!”
在聚光燈掃來前一刻,我急忙將游王子的短褲拉回原位。
接著,燈光有驚無險地照出渾身顫抖的遊王子。
‘遊、遊王子選手到底是怎麼了呢? ’
“太好了,遊王子。幸好沒被大家看——”
“又被……又被看見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遊王子子彈似的跑了出去。
“餵!等等啊,遊王呃啊!”
我想拉住她,卻被抹得滿地的油滑了一跤。
'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先把遊王子選手攔下來再說! ’
當幾個執行幹部隨主持人的指示開始動作,以驚人高速度疾奔的遊王子已經衝出活動中心。
數分後,主持人透過耳機接到消息,宣佈道:
'遊、遊王子選手蹲坐在操場正中央,已經被我們平安帶回來了;但奇怪的是,她的臉燙得很不尋常。經過討論,我們認為她有繼續比賽的困難。因此,這場次鋒戰視為遊王子選手中途棄權由柔風選手獲勝! ’
……也太戲劇化了吧?
再過幾分鐘。
待執行幹部撤下擂台,主持人便嘹亮地說:
'儘管出了一點神秘的小意外,比數卻也來到了令人緊張的一比一!接下來是中鋒戰,請雪平選手和麗華堂選手上前! ’
受主持人點名的兩人來到場中央相視而立。
一勝一敗啊……一旦輸了這場,之後就沒有退路了。對戰開始前,我特別誠心誠意地叮嚀雪平一定要認真取勝……但我還是怎麼也放心不下。
'雪平富良野……今天我絕對要一雪前恥! ’
'雪平和雪恥啊,你一定覺得自己說得很好,但不要這樣就得意忘形啊。 ’
‘誰有那種老頭子想法啊! ’
雪平和麗華堂互瞪起來。
‘喔?看來這兩位還有點因緣呢!那麼雪平選手,請選一個號碼! ’
'這個嘛,我就選最像咪咪的八號好了。 ’
‘好、好的,八號是吧。 ’
主持人有點尷尬地按了鈕,面板跟著翻面,背後寫的是“綽號對決”。
‘我先講解一下。這場對決是請參賽者輪流替對方取綽號,在限制時間內想出與對手最貼切的人就算獲勝!判定方式和先前一樣,請會場各處的評審按鈕計分。 ’
總覺得一定會發生些悲慘的鳥事,壞預感揮之不去……
'那麼事不宜遲,限制時間十分鐘,由雪平選手先攻!計時開始! ’
雪平凝視了麗華堂的胸部一會兒,面無表情地說:
‘“好像很硬。”’
‘你、你那是什麼意思啊! ’
‘那隻是你咪咪的綽號啊? ’
‘我才不硬呢! ’
‘那就,“鬆垮垮”。 ’
‘才沒有!而且比賽是要輪流吧,你憑什麼連續說兩次啊! ’
'對不起,那我改成“看起來硬梆梆,摸起來鬆垮垮”。 ’
‘這不是更爛了嗎! ’
雪平一開始就猛催油門。她愛怎麼亂,我是已經管不著了,但看她在精神上佔了優勢,這種開局並不壞。
不過這也會拖延比賽的進行,主持人看不下去了,插嘴說:
'那個……因為時間有限,麗華堂選手,請你講個綽號吧。 ’
‘唔……知、知道了啦。那……“沒表情女”! ’
‘“老了好像會下垂”。 ’
‘絕對不會垂啦! ’
'你這樣渺小的人類竟敢用“絕對”這種字眼來局限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真是太不知輕重了。 ’
‘你在裝什麼酷啊! ’
不要隨她起舞不就好了……好吧,忍不住吐槽這方面,我也沒資格說人就是了。
‘冷、“冷血女”! ’
‘“好像非常無腦”。 ’
‘現在哪有人還有那種偏見啊! ’
‘那你實際成績又是如何? ’
'從、從下面數回來是比較快……餵!不要害我亂說啦! ’
……就這樣經過了幾回合的唇槍舌戰,會場瀰漫一股“夠了吧”的氣氛時,雪平無心的一句話造成了莫大改變。
‘“內含矽膠”。 ’
'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才才沒塞那種東西呢,當、噹噹噹噹然沒有! ’
即使完全出於偶然,被雪平擊中要害的麗華堂還是亂了方寸。
‘哎呀?還以為你會像之前一樣說“不要說得像內含英○爾一樣好不好!”……看來事有蹊蹺呢。 ’
雪平眼中迸出懷疑的光芒。
'雖然可能不大……但有試咪的必要。 ’
雪平一面創造未知的詞語,一面走到麗華堂眼前。
'你、你想做什麼啊……餵,不要亂……啊……啊啊! ’
雪平突然以淫邪的動作,恣意搓揉起麗華堂幾乎撐爆制服的胸部。
這……好煽情啊。
在場所有男性(包含教師)都吞口口水,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
'原來如此……現在唯一明白真相的,就只有我的手了。 ’
幾秒後,雪平像是檢查完畢,將右手高高舉起。
‘不……不要……’
麗華堂被揉得眼中噙淚,有話不敢言。在這裡求她“不要說”,就等於承認自己真的塞了矽膠吧。
雖覺得那樣做太絕了點,雪平還是無情地開了口:
‘很遺憾——那是純天然的咪咪。 ’
……咦?
我的表情和麗華堂一樣錯愕。
怎麼了?是沒摸出來嗎?抑或是……雪平放了她一馬?
這樣的裁定,讓全場男性安心籲氣,部分女性含恨咂嘴。
‘想不到,摸起來還挺舒服的暸。 ’
雪平這句話,讓麗華堂的臉愈漲愈紅,雙手按著胸部大叫:
'你、你這個“襲胸變態”————! ’
叭————————!
‘喔!時間到,比賽結束! ’
不、不會吧……怎麼在這時候結束啊
現在,觀眾腦海裡只剩下雪平揉胸的樣子。
'請一百員評審以跑馬燈上的綽號編號進行投票! ’
主持人話聲一斷,之前出現的綽號就以①“看起來硬梆梆,摸起來鬆垮垮”②“沒表情女”的形式依序出現在電子看板上。
投票的結果是——
'得票最高的綽號……是麗華堂選手所提出的“襲胸變態”——!
……這也是當然的吧。
然而,雪平卻帶著贏家般的態度回到座位上。
“實際上,這場比賽算是我贏了。”
“實際上?”
“她欠了我很大的人情呢。”
人情?所以雪平真的是發現麗華堂是矽膠奶,只是故意隱瞞囉?
“……因為,人家也非常了解她想讓胸部變大的心情時。”
什麼?她好像說了些什麼,太小聲聽不見。
不管不管,現在不是想這些小事的時候!雪平這一敗讓戰況變成一勝二負……這也太糟糕了吧!完全沒有退路了。到了這地步只能請夢島學長全力以赴。
'各位觀眾,現在白名單隊獲得第二勝,已經是聽牌的局面了!再來是副將戰,請夢島選手和吉原選手上前! ’
吉原迅速起身,在尖叫聲圍繞下走向舞台中央。
可是,坐在我身旁的夢島學長卻沒有一點動靜。
“學長?”
覺得奇怪的我伸手推了推身旁人影的肩。
“嗯?”
觸感卻異常地軟。
“這、這是……”
那是個用文字寫成五官的稻草人。
他、他剛才明明還坐在我旁邊啊……到底是什麼時候換的?
稻草人身體上有張字條。
——剛剛後空翻失敗讓我的腰背跟心都痛得不得了,先回去了——
你搞我啊!
這時,主持人也發現夢島學長不在場上。
‘喔?想不到夢島選手會在這種時候開溜了! ’
喂喂餵,先等一下。在一勝二負的情況下,副將又臨陣脫逃……我可禁不起這種玩笑啊!
'現在,如果夢島選手不回來,就算是“五黑”隊不戰而敗……'
那可不行!在我準備喊住主持人,想爭取時間找人時,舞台中央的吉原說話了。
'啊,既然這樣,不如聽聽看我的提議吧,可以嗎? ’
‘吉原選手有什麼提議? ’
'就這樣不戰而勝實在太掃興了,所以我想指定一位參賽者來代替夢島學長,讓比賽繼續下去。你說怎麼樣呢? ’
真是特別的提議。主持人也不敢妄自定奪,向宴老師徵詢意見。
'請人代打嗎,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道樂老師,您怎麼看? ’
‘嗯,也可以吧?
……有夠隨便。好吧,比起搜尋說不定早就溜出學校的夢島學長,他主動這樣提議,我還得謝謝他呢。
'既然老師同意了,吉原選手,請指名你的對手吧! ’
‘謝謝兩位。那麼,我選二年一班的裘可拉小姐。 ’
……啥?
我一時無法理解吉原所說的話。
‘裘可拉小姐……是嗎?我們學校裡有這樣的留學生——’
主持人突然收到通知似的再度按住耳機。
‘呃……有消息進來了。吉原選手指名的裘可拉小姐是在二年一班沒錯,但正確來說不是學生,而是“五黑”隊主將甘草奏同學的課輔寵物……道樂老師,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
‘不知道。 ’
'……那個,老師,您不是他們的導師嗎? ’
‘導師只是個虛名罷了。 ’
‘……好見地。 ’
……雖然非常想吐槽,現在非忍住不可。不管吉原指名裘可拉圖的是什麼心,在全校師生面前公佈她的存在……實在太危險了。
'那、那麼,二年一班的裘可拉小姐,請到台上來。
“好——!”
裘可拉從觀眾席中躍然起立,小跑步到了台上,執行幹部也跑來為她別上麥克風。
'裘可拉小姐,你願意接受吉原同學的指名,參加這場對抗賽嗎? ’
‘願意!我會為了奏先生好好加油的! ’
唔……若是平常,我絕對會阻止她,但在不戰而敗的威脅下,我沒有別的選擇。
“那女生是誰啊,超可愛的耶?”“感覺像小狗狗一樣,真的好可愛喔!” “啊,她就是上次來我們教室的那一個吧?看到她就好想請她吃點心喔~”
滿面笑容、散發可愛力量的裘可拉,很快就博得眾人的好感。
“不過,甘草的課輔寵物到底是什麼意思?”“聽說他們住在一起耶。”“把女生當寵物……下流。”
相反地,射在我身上的全都是非難的眼神……躺著也中槍。
‘裘可拉小姐,請多多指教喔。 ’
‘請多多指教! ’
裘可拉笑嘻嘻地和吉原握手……我卻擔心到了極點。
'那麼,我們趕快來決定比賽方式吧。裘可拉選手,請選一個號碼。 ’
‘這個嘛,我要七號! ’
‘好,七號翻開! ’
面板跟著主持人的聲音翻轉。
‘結果是,“對罵對決”! ’
……那是啥鬼。
'和名稱一樣,比賽方法就是輪流痛罵對方三分鐘,先把對方罵到撐不下去的就算贏! ’
呃,綜藝節目也就算了,這不是學生活動該有的內容吧……話說回來,剛剛雪平和麗華堂的比賽好像也能算是對罵對決。
'比賽由上一場敗退的“五黑”隊先行攻擊。裘可拉小姐,請開始!
‘好——! ’
裘可拉精神飽滿地舉手回答,但她卻轉向主持人,歪歪頭問:
'請問,你剛才說的對罵,是要怎麼做呀? ’
……真的假的。
場上觀眾不知道我心裡的壓力,紛紛議論起來。
“她、她是怎樣,怎麼有這麼可愛的生物啊……”“裘可拉簡直是天使下凡時。”“啊、啊唔唔?好、好想帶回家喔!”
被裘可拉外表矇騙的人類,多到不行。愚蠢的東西,我就不信你們知道她有多沒用後還能說這種話。
'這個嘛,說一些不希望別人對你說的話,應該就行了吧。 ’
‘原來如此,我懂了! ’
得到主持人的建議後,裘可拉轉向吉原,一臉難過地說:
‘你聽好,今天不准你吃晚餐! ’
……別鬧了,這是我對她說過的話吧。
'要是你吃了這顆大福,我就把你掃地出門! ’
這應該是她把我準備大快朵頤的十顆大福吃到只剩一顆時,我對她說的話。
‘你就給我餓一輩子吧! ’
這是,我在她把冰箱庫存全部吃光還喊餓時所說的話。
被罵(?)的吉原直視著裘可拉,彷彿甘之如飴,一點傷害也沒有。
那是當然的。沒頭沒腦地被人這樣說,只會覺得莫名其妙吧。
這時主持人插了手,試圖修正方向。
'裘、裘可拉小姐,那其實不太算是罵喔? ’
‘?奏先生之前對我說這些話,就讓我很傷心耶,這樣也不算是罵嗎? ’
別把我供出來啊!
“餵,甘草那傢伙不給裘可拉東西吃啊?”“那麼嬌小的女生根本吃不多吧,他心腸到底有多壞啊?” “與其待在那種人家裡,不如讓我帶回去算了~”
裘可拉像是發現自己害我遭殃,對觀眾席大聲說道:
'啊,不是不是的,大家誤會了~奏先生一直都很疼愛我,我很幸福喔! ’
“疼、疼愛……是什麼意思?”“裘可拉好像是真的很開心……該不會已經被'調教'成那樣了吧?”“甘草……我要打死你。”
……裘可拉小姐,你這樣愈描愈黑,我的處境也愈來愈淒慘了耶?
'停,裘可拉選手的第一次進攻到這裡結束! ’
主持人看著手錶宣布回合結束……糟糕,照這樣下去,無論有幾回合都贏不了。慘了……我這下真的慘了!
‘接下來,請吉原同學進攻! ’
主持人如此宣告後,吉原對裘可拉柔柔地微笑,開口說:
‘我投降。 ’
……啊?
'我這個人,就算死也不願意對女性惡言相向。所以從決定這項比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輸了。 ’
……喂喂餵,那是怎樣。耍帥耍過頭了吧?
'各位為我加油的honey……我對不起你們。 ’
嗚喔,我都起雞皮疙瘩了。就算再怎麼擁戴你,聽了肉麻成這樣的話也不會——
“怎麼這麼帥啊啊啊!”“桃夜同學超紳士的!” “儘管罵我吧啊啊啊!”
……我錯了。
‘喔喔!想不到吉原選手自動棄權,副將賽由“五黑”隊勝出! ’
雖然我對吉原的女性人氣很不是滋味,但總算撿回了一命……真的幫了我個大忙。
'各位觀眾,現在雙方各是二勝二負,比賽結果就看主將戰了! ’
雖然中間有過不少驚險時刻,但總算是走到這一步了……總算走到這一步了。
‘那麼,壓軸的兩選手,請上前! ’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我等好久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清羅陛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和介紹選手時同樣震天價響的驚人呼聲再度淹向會長。
對我的則是——
“上啊,甘草(笑)!”“不要輸啊(笑)!”“我們的甘草(笑)!”
……如此深厚的友情讓我眼眶都紅了。
不行,現在還不是頹喪的時候,快專注在眼前的比賽上!
'黑白院選手,請挑一個號碼決定比賽方式! ’
主持人這麼說完,會長就笑咪咪地說:
‘好的~請幫我翻一號! ’
‘好,一號翻開! ’
隨主持人喊聲翻過來的面板寫的是——
‘猜、猜拳對決? ’
真是老套到不行的對決法,也難怪主持人會懷疑自己的眼睛。不知道面板是誰準備的,怎麼會把這種東西列進去啊?
‘哎呀呀。好,那我們就開始吧。剪~刀~石~頭~’
會長不等主持人說話,逕自開始了比賽。
‘咦?慢、慢著,等一下,這樣太突——’
我急忙喊停,會長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布! ’
糟、糟糕!事情太過突然,我竟然緊張得先出了。儘管只有一眨眼的功夫,會長還是有足夠時間看清我出的拳。這下該怎麼辦啊!
但是——
我先出了石頭,稍晚半拍、在合適時機出拳的會長,手的形狀卻是……剪刀。
‘咦?我、我贏了? ’
‘哎呀呀,我輸掉了耶~’
‘甘、甘草選手……獲勝。 ’
連主持人都是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決定完對決方式才過了幾秒鐘,比賽就毫無餘韻可言地結束了。
觀眾席上也到處傳來“真的假的……” “拜託,這也太無聊了吧。”“這樣就沒了?”等失望的言語。
不過,現在的我完全不在乎那些事。
重要的是贏了會長這個事實。我關上別針麥克風,對會長說;
“會、會長,既然我贏了,那你——”
雖覺得會長可能是故意放水,但興奮過頭的我沒有心情去猜測她真正的企圖。
“嗯,我會遵守約定的~現在就說。”
“咦?”
還來不及明白她為何如此強調,會長已在我眼角余光中笑盈盈地打開了麥克風。
'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各位宣布~'
一聽見會長的話,原本還在抱怨的學生們瞬即靜了下來。
'說補償好像不太好,總之由於最後那場稍嫌沒看頭的對決讓大家那麼失落,我想在這裡做個告白,刺激一下大家的精神~'
告白?不知為何,有種很恐怖的預感……
‘其實啊~我黑白院清羅~’
餵……不會吧……
'“喜歡”的人是這邊這位甘草奏同學喔。 ’
全場都凍結了。
'黑、黑白院選手……你剛剛說什麼? ’
主持人也以嚇得喉嚨緊縮的聲音回問。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可是現在不是檢查的時候。
‘哎呀~沒聽清楚嗎?既然這樣,我就再大聲說一次喔~我黑白院清羅,是以異性角度愛慕這位甘草奏同學的喔。 ’
“…………………………”
在場所有人全都啞口無言,接在下一秒的——
“““““不、不會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令人以為活動中心會就此震垮的狂吼。
然而……然而,惡夢沒有這樣就結束。
‘嘿~’
“你!”
這個人是怎樣,為什麼要抱住我啊?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我的清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在對清羅陛下做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末日啊!世界末日要到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甘草我宰了你————!”
怒罵與哀號頓時漫天縱橫。所謂的狂亂指的正是這種景象。
這、這樣的心情,我懂,我真的很懂……因為最想大哭大叫的就是我啊!
“會、會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放開我啦!”
“我不要~”
她到底……她到底在想什麼啊!力道還大得怎麼推也推不開!
‘各、各位觀眾請保持冷靜!比賽很快就結束,請稍安勿躁! ’
當主持人見場面失控而打算匆匆收場時,緊抱著我的會長對我耳語:
“甘草同學,這樣沒關係嗎~?對抗賽要結束囉?”
“結、結束?我現在沒心情管那麼多啦!再說任務都完成了,要結束就讓……?”
剎那間,我有種很壞的頂感。
我急忙掏出手機,檢查“神”送來的簡訊。
‘黑白院清羅 完成。 ’
怪了……都讓最後一個的黑白院會長說“喜歡”了,為什麼還是只有個別的通知?
像之前那兩次的“任務完成”簡訊怎麼還沒來?
照順序再算一次。遊王子、搖木、柔風、麗華堂、雪平,還有剛剛的黑白院會長。沒錯,她們都對我說“喜歡”了。
雖然對雪平那部分沒有記憶,但“神”送來了完成通知,毋庸置疑。
我再次回想任務內容。是“被所有參加對抗賽的女生表示'喜歡'”沒錯啊……
“啊……”
“呵呵,你終於發現了嗎~?”
那傢伙……之前她是說過多次“喜歡”,接到任務簡訊後卻一次也沒直接說過的樣子。
在我前思後想的這段時間,主持人全力安撫跟看就要暴動的觀眾,並試著將比賽收尾。
‘請、請各位冷靜下來!比賽馬上就要結束——’
‘給、給我等一下啊啊啊啊! ’
我急得不禁喊住主持人,全場的騷亂也因突來的巨響戛然而上。
唔……本來想趁亂搞定的說。
會長仍舊用她難以想像的怪力緊抱著我不肯放手……只好直接問了。
‘裘、裘可拉! ’
我盡力將頭轉向代替夢島學長坐在副將席的裘可拉。
……沒想到臨時參賽的也算在任務目標裡面。
‘什麼事呀,奏先生~? ’
‘你過來一呃啊啊啊! ’
一想喊裘可拉過來,會長雙手猛然使力,簡直要把我的脊梁骨攔腰折斷。
“這樣怎麼行呢~男生要告白就得大聲說呀~”
在我耳邊細語的聲音依然是那麼地柔緩,卻讓人絲毫不敢違抗。
沒辦法……只好說了。
‘裘可拉…………………………
'……………………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
我猶豫到最後一刻,才說出不會有其他答案的問題。
裘可拉一聽,立刻笑容滿面毫不猶豫地說:
‘我最喜歡你了! ’
………………好,來對我現在身處的情況整理一下吧。
全校人氣最高的女生對我告白,還整個人貼上來環抱著我,而我卻在這種狀態下,和今天爆紅的女生說話,讓她說“最喜歡我”這種話。
這種混帳東西的下場是——
“嗯,做得很好喔~”
黑白院會長輕輕退開,霎時間——
“““““““去、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是說啊啊啊啊啊!
‘請、請不要丟東西到台上來!這樣很危險,請克制一下!快、快點把燈關了!甘草選手你趕快離——啊。 ’
‘呃啊! ’
不知是誰用力扔來的室內鞋不偏不倚地命中了我的太陽穴。
意識逐漸淡去的我最後所清楚感受到的,是口袋中手機的震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幕間劇場 另一種可能性4
——咦,秘訣?哪有的事,事情沒那麼複雜啦。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想藏私。我只是經常保持平常心、放鬆全身,沒做什麼特別的事。
——不過……真要說的話,就是多了一份“愛”吧。
——就是,常聽到別人抱怨說毛髮很難處理或廚餘很臭之類的,完全感覺不到“愛”。無論衝來什麼,只要想“辛苦囉”“你盡力了吧”,用“愛”去包容他們,他們就會乖乖地全部流走,沒有什麼積油或阻塞的問題。
——其實我曾經因為這樣的心態,和別人吵了很大一架。事到如今,我們之間還是有一條很深的鴻溝……因為我們是排水溝嘛。
——對呀,我在說冷笑話。不行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尾聲
週末假期後的禮拜一。
我還是有生以來頭一次這麼躡手躡腳。
儘管明知上學時間再怎麼避人耳目也是白費功夫,但我實在沒有經歷過那種事還敢抬頭挺胸上樓的膽。
“呼……”
好不容易到了教室前,我大大地喘了口氣。一打開門——
“““嗨,我們親愛的甘草同學。”””
等著我的,是笑容滿面的一眾好友。
“你、你們幾個,表情有點恐怖耶?”
“什麼話,我們不是笑得很甜美嗎?”
佐藤手搭上我肩膀這麼說,力道卻非比尋常。
“就是說啊,你今天怪怪的喔,甘草。”
高橋一步靠來,完全踩在我腳上。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破壞我們的友情啦。”
伊藤的眼中閃爍著從未見過的凶光。
“那個……你們是不是……在生氣呀?”
我戰戰兢兢地問,緊接著——
“那還用得著你說嗎!” “你和會長到底是什麼關係!” “有裘可拉就夠讓人眼紅了,你怎麼不去死啊!”
“呃,你們先冷靜一呃啊啊啊!”
心窩!有人掄了我心窩一拳!糟糕,他們的口氣和態度都像中邪一樣,這下真的慘了!比遇上柔風親衛隊還慘啊!
“唔唔……那些混帳……”
幾十秒後,被打得像條爛抹布的我被棄置在教室一角。
有個人影緩緩走近。
“雪平……”
我強忍全身苦痛站了起來。
“早安呀,○×▼口●。”
是我聽錯了嗎,雪平嘴裡好像跑出了非常不得了的字眼。
“雪平,你……剛說什麼?”
“只是○×▼口●而已。”
“出局出局出局!”
完全是禁播字詞。
“剛才那是我對甘草同學最真誠的感受,不知你喜不喜歡。”
“最好是會啦!”
“開個玩笑罷了。”
“呃,那算是哪門子的玩笑啊……”
雪平依然面無表情地對差點沒吐血的我說:
“你說,黑白院會長的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唔……”
呃,從客觀角度來看,我知道任誰都會有這樣的疑惑,但沒想到雪平真的會問出口……
“甘草同學,會長的那個到底是被你怎麼了呢?”
“怎麼有種猥褻的感覺啊!”
“現在不是亂扯的時候,我可是很認真的。”
“亂扯的擺明是你吧!”
“因為不這樣子……人家就不敢問了嘛。”
“……雪平?”
她似乎說了些什麼,小聲得完全聽不見。
“……還是算了。”
“餵、餵,雪平!”
雪平就這麼轉身掉頭,走回自己的座位……感覺她人不太對勁。
這時候,背後有個人喊了我。
“阿、阿甘……”
“遊王子……”
禮拜五遊王子在比賽上露內褲之後就早退回家,到現在都沒見過面。
即使是意外一場,但總歸不是好事。不過,當我想道歉時,遊王子先一步說話了:
“那、那個啊,我現在有穿安全褲,所以沒關係了。就、就是這樣,我真的沒事了喔!”
雖不知是什麼沒事,至少游王子絕不是沒事的樣子。
整張臉紅通通地,不敢看我的眼睛,雙腳還扭來扭去。
這傢伙……為什麼她的羞恥感應器只對內褲這麼敏感啊。羞成這樣子,不是連我也——這時,突然有個人拍我的肩。
“誰,我在忙——嗚咦咦咦咦咦咦?”
轉頭一看,拍我的正是黑白院清羅本人。
“你、你是什麼時候……”
集全教室視線於一身的會長笑咪咪地說:
“因為我想看看你,就不小心過來了嘛!'奏'。”
“你……”
教室一片嘩然。
“等、等一下啊,會長,你那是什麼意思?”
“哎呀~不要裝得那麼絕情,像'平常'一樣叫我清羅嘛。”
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
“人太多讓你害羞了嗎~?那我們就到沒人的地方——”
“啊啊啊啊!暫停暫停!你過來一下!”
我下意識地拉起會長的手衝出教室。
“你、你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將會長拉到沒人的地方對她大吼,當然已顧不得語氣。
“呵呵,我想的很多很多呀~”
她說話還是一樣慢條斯理。
唔……不行。這樣下去只會沒完沒了。
“會長,不用再瞞了吧?做到這種地步,就算我再笨也看得出來你和'神'有關;請你別再故弄玄虛,有什麼目的就直說好嗎?”
會長依舊態度飄然地說聲“這個嘛”,食指在嘴唇上點了點。
“甘草同學,你曾經喜歡過任何人嗎~?”
從她口中說出的,卻是毫無關聯的話。
“會長,請認真回答我的——”
“你曾經,喜歡過任何人嗎~?”
會長這句話裡,有種不容反駁的怪異威嚇感。
儘管有所不滿,我也只好老實回答。
“喜歡人這種事……我當然有過啊。現在是被絕對選項害得女生都躲我,可是我國中很有女人緣,不曉得被人告白過幾次——”
……………………………………奇怪?
會長看見我這樣子,竟露出滿足的笑容。
“呵呵,你稱為絕對選項的詛咒啊,就是專門施加在'像你這種'人身上的。”
“像我這種……什麼意思?”
“呵呵,事情就跟你剛剛想到的一樣呀~”
會長的眼神告訴我,她不會再多說了。
“……好吧,這部分就算了。那你至少該告訴我,為什麼要假裝對我有好感吧?”
“因為我等不及了嘛~”
“啊?”
會長答得很直接。
“這本來是'那孩子'該負責的工作,但我看她一直沒發揮應有的功能,我就等不及直接插手了!”
那孩子……難道是指裘可拉?
“不過,我想現在這樣就已經夠了吧。”
“啊,等一下啊,會長……”
“失陪囉~”
黑白院會長說完她的話,就以輕飄飄的步伐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這、這到底是怎樣啊?”
我帶著霧濛濛的心情回到教室前時,在走廊發現了裘可拉的身影。
“啊……奏先生。”
“喔,你趕到啦?”
看她死人似的怎麼搖都搖不醒,我就丟下她先去上學,看來她總算是自己起床了。
“嗯?”
可是,裘可拉的樣子有點奇怪。她收起了平時那副無憂無慮的笑臉,狗尾毛也如同枯草似的塌在一邊。
“裘可拉?”
“奏先生……我肚子不會餓。”
“啥?”
我一時沒聽懂她說了什麼。
不會餓?全世界就屬這只食慾怪獸最不可能……嗯?仔細一看,她的臉好紅喔,該不會發燒了吧?
“我們先進教室吧,坐下再慢慢——唔……”
我牽著裘可拉的手拉開門,全班視線瞬時集中到我身上。
糟糕……都忘了我剛是在那種鬼狀況下逃出去的。
怎麼辦?該怎麼突破這——
【選吧:①抱住裘可拉。 ②抱住雪平宮良野。 ③抱住遊王子謳歌。 】
不會吧……三個選項?
【①待續 ②To Be Continued】...<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後記
大家好,我是春日部タケル。
玩著玩著,一不小心就浪費了不少頁數;請讓我在此打住,開始道歉和本集感言吧。
道歉①:本作第一集中,有角色“遊王子謳歌”名字誤植為“遊王寺謳歌”的情形發生。
而且不是一、兩處,有好幾十處,情節重大。
她的名字,是“遊王子謳歌”。
對於這樣的混淆,本人在此向全體讀者,以及在善後處理上耗費寶貴資源的所有相關人士,致上我最深的歉意。
※此情形只限初版,二版後皆已修正。
道歉②:第一集的下集預告上,有“明年春天一定會出”的敘述出現,但本書卻在六月一日上市……人家以為春天真的會出時。
第三集一定會在秋天
接下來是感言的部分。
責編Y女士,請原諒我這缺乏頁數調整能力的無能作家。
本書初稿中,佔了整整十頁的“蟯蟲”哏被連根剷除。我相信這會是段愈陳愈香的回憶之後經過數度修稿,這篇後記膨脹到了十頁……奇怪,剛好跟蟯蟲哏的頁數一樣耶?
為本作繪製插畫的二午,老師,下一集是泳裝篇喔。不管誰怎麼說,第三集就是泳裝篇,因為我想看ユキヲ老師畫的泳裝美少女。
和我同屆受獎的《超自然異象研究社》作者耳目口司先生,由於成為了社會新鮮人,要暫時歇筆。
對我個人而言,這就像少了個夥伴一樣,但我仍祝你在新的跑道上順利發展。
不過,他在《超自然異象研究社》第四集後記中插了個有緣再見的旗。我會期盼再與你一起出書的那一天。
接下來,我要向為本書的出版、運送等過程勞心勞力的所有相關人士,獻上我由衷的感謝。
最後,各位不吝翻閱本書的讀者們,請收下我最誠摯的謝意。各位經由各種管道所提供的讀後感,是我寫作的原動力。
雖說“各種”,但要向作者對話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就屬網路了吧。
第一集問市後,我就以春日部タケル的名義在某鳥叫網站開設了個人頁面。看到讀者們將感想直接送來給我,我總是非常地雀躍,也請各位日後多多關照。
這次後記就寫到這邊,我們第三集再見。
二O一二年四月 春日部タケ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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