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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700317 發表於 2013-12-1 11:46 PM

丈月城 -【Campione 弒神者.十五】女神之子

本帖最後由 498700317 於 2013-12-3 10:42 PM 編輯

【封面圖】:

【內容簡介】:

    以古代高盧為舞台所展開的究極之神VS弒神者!不應覺醒的存在覺醒之時,不可能發生的戰鬥即將開始……。

    護堂,艾麗卡,惠那通過愛莎夫人所打開的'通廊'飛越到了古代的高盧。與這個地方所遇到的Campione,烏爾丁激鬥過後的護堂,為了阻止來到同一時代的劍之王·東尼而再次奔赴決戰。

    正當戰鬥進行到激烈的時候,護堂遇到了新的不從之女神·阿爾提奧。

    引導命運的邂逅,將帶給弒神者們史上最大的危機!

【原日文書名】: カンピオーネ!XV女神の息子

【原所屬文庫】: 集英社Super Dash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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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700317 發表於 2013-12-1 11:49 PM

古代高盧的弒神者們

    1

    “就是說,要再一次打開愛莎姐的通廊會很困難麼。依然還是那麼愛給別人惹麻煩的人呢……”

    感嘆地這麼說著的人是聖拉斐爾。

    因其藝術般的劍術而被比喻為文藝復興時期那位著名畫聖的女騎士凝視著手上一疊以英文書寫的文件。這是剛才格林尼治賢人議會以'投函'的魔術從英國送來的東西。

    上面記錄著愛莎夫人那可怕的權能。

    “我有種預感,視滿月的程度,也許能僅靠我們魔女和​​妖精博士的術式打開'通廊'。不過就算要做到如此也必須得聚集幾十位實力人士才行呢。”

    咂了咂舌之後,莉莉婭娜帶著一臉憂鬱的表情仰視夜空。

    隆冬的夜空之上近乎萬里無雲,新月的光輝閃爍奪目。

    這是草薙護堂,艾麗卡·布朗特里,清秋院惠那,以及薩爾瓦托雷·東尼被愛莎夫人的'通廊'吸入,行蹤不明的那天夜晚。

    “既然這樣,要做好準備必須得花費相當的時間呢。”

    日本的媛巫女·萬里谷祐理也由於憂慮而讓美麗的面容染上一層陰霾。

    她們正身處於意大利·托斯卡納州卡森蒂諾地區的古城旅館中的庭院裡。這裡是白天與恐爪龍神獸戰鬥過的地方。

    莉莉婭娜對同伴所說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嘆了口氣。

    “能夠成功的​​可能性也絕對不高吧。我想不太可能會有適合的對應策略。

    她們正坐在庭院前的木椅上,圍坐在圓桌邊。

    所有人手上都拿著從賢人議會送來的書物。聽聞事情的元兇是愛莎夫人的權能,於是莉莉婭娜就向格林尼治那邊作出聯絡。

    “既然是議會,那就應該會握有關於愛莎夫人某些非公開的情報,所以就試著提了請求……看來真是做對了呢。”

    莉莉婭娜邊喃喃地說著邊將目光落在文件上。

    能夠打開連接過去與異界之門的'妖精境之通廊'。帶來治愈或是死亡的‘生或死’。魅惑的權能‘女王之咒縛’。以及'幸運聖者的恩寵''不思議的國度之劍'……。

    單是賢人議會所掌握到的可怕權能就有著數個。

    “話說回來,那些頑劣的傢伙竟然會把珍視的研究報告提供出來。這是只有準一級會員以上的老爺子們才能閱覽的吧?”

    “這都是多虧於和那邊的原議長有所交情的緣故。”

    對感佩不已的聖拉斐爾回答完之後,莉莉婭娜注意到一件事。

    坐在自己身旁的祐理也在閱讀相同的文件,但不知為何她好像有些焦躁不安。

    是因為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嗎,她時不時會抬起頭來四下張望。

    “怎麼了萬里谷祐理。難道有什麼在意的事?”

    “啊,不。因為看了這些文件之後,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出聲搭話之後,祐理突然一驚,這麼回答道。

    “總感覺可能會以這些文件為契機,進而發生什麼意外之事。但是理由卻完全不清楚。”

    以異常強大的靈視能力為誇耀的媛巫女'總覺得'的事情,莉莉婭娜很清楚不能對此忽視。發生什麼事了嗎——就在擺起架勢的瞬間,她立刻明白了原因。

    聽到聲音傳來。似乎有兩位人物來到了庭院。

    “吶保羅。我怎麼覺得你對和我的​​再會完全不感到高興呢。希望這是我的錯覺就是了,難道說被我說中了嗎?”

    “怎麼會。完全沒這回事,公主。”

    對於稍帶些不滿的貴婦人之聲,充滿男子氣概的美聲恭敬地回答道。

    “與你的再會對於我……你的騎士保羅·布朗特里來說除了幸福就別無他物了。不過,我也會有這種想法。”

    邊以符合艾麗卡叔父身份的優雅措辭說著的同時,騎士中的騎士也稍帶些不快地表示出意見。

    “期待高貴的公主做出的行為舉止可以更慎重而且有所節制,這絕對算不上騎士所不應當的行為吧。”

    “嘛。說得我好像是個愛搗蛋的小孩子一樣呢,保羅你還真是的。”

    “那我就單刀直入了。公主,這種事情應該不需要您親自前來吧?”

    “這種說法才是莫名其妙哦。明明是這樣危險的狀況,每次熟人陷入世界危機之際,就這麼坐視不理什麼的,對於我來說是辦不到的。不問世事才是人世間最大的惡德,我得對你重新認識才行呢。”

    “無謂的好奇心也可說是擾亂世間的的元兇之一吧。”

    “保羅你真是的,腦袋還是那麼死板。”

    “請讓我對此理解為是對我的讚揚,愛麗絲·公主。”

    一頭美麗的白金色頭髮的公主,以及彷如大衛像般強壯的騎士到來。

    愛麗絲·公主一身淺灰色的皮毛大衣搭配黑色的緊身褲,腳上一雙青色的長筒靴,保羅·布朗特里則是一身深灰色的西裝。不過上衣脫了下來以左手拿著,領口上的領帶也稍微鬆脫著。

    在聽到聲音傳來的時候早就已經察覺到來訪者的高貴出身。

    不用說莉莉婭娜了,連祐理也馬上從椅子上起身,向對方行禮問候。

    “兩位都好久沒見了呢。聽聞莉莉婭娜向我們議會提出諮詢,真是嚇了一跳耶。而且還是關於愛莎夫人的!​​”

    這聲問候相當爽朗,而且充滿了貴婦人般的優美。

    莉莉婭娜此時領悟到了自己的大意。在聯絡了賢人議會的時點上,預測到她會登場也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正有三位Campione在過去的時代旅行,什麼時候會引發歷史的改變也並不可笑。可謂是相當嚴重的事態耶。”

    她以一副似乎確實在擔憂著世界的危機,高貴而且聰明的公主表情喃喃說道。

    話雖如此,僅是這樣也沒有絲毫需要愛麗絲·公主奔赴前線的理由。即便如此也要出來湊個熱鬧這點,可謂是這位公主的真個性。

    “雖然有所聽聞,不過還真是正如傳言那般八卦呢。”

    聖拉斐爾像是感到驚訝般嘀咕說道。

    正因為有著曾與最古老的Campione們並肩作戰,有時也會與其敵對所立下的戰功才會被允許作出此等行為。

    對於這樣的女豪傑所作出的反應,愛麗絲·公主微微一笑。

    “我也對聖拉斐爾大人的大名早有耳聞哦。剛才您說的那種傳言,說不定只是那邊那位騎士吹噓出來的。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是有著充分理由而前來的。”

    有著眾多的美質而且若干麻煩點的公主將目光轉向莉莉婭娜和祐理。

    “你們是說可以看到草薙大人所在時代的樣子來著?”

    “是、是的。姑且算是。”

    對於公主的詢問,祐理驚慌地回答道。

    “不過,只是可以看到通廊那邊是怎樣的狀況而已……連那是什麼時代裡的什麼國家都完全不清楚。”

    “我覺得那是比起中世紀還要往前的時代。”

    莉莉婭娜也插話道。那個時候草薙護堂在好像城寨一樣的地方戰鬥著。那恐怕是以中世紀以前的建築技術所建造出來的設施。

    “公主。我打算無論如也要趕去草薙同學他們那邊。”

    祐理繃起凜然的表情,對公主訴說道。

    “若是您知道如何打開愛莎夫人那個通廊的方法,務必希望能夠賜教。懇請您——”

    “嗯唔……第三者強行地打開那位大人的通廊的例子,雖然確實是有過的。”

    日本的媛巫女深深地低下了頭,對此愛麗絲露出為難的表情。

    “就算能夠以此前往過去,但不能去到想去的時間那就毫無意義了喔。比如說,通廊的前方連接著西曆1000年的倫敦好了,不過,會去到那一年的哪個月份似乎是全憑運氣的……”

    “是這樣的嗎!?”

    “而且這樣隨隨便便地不斷反復穿越時間,對那個時代不斷造成歷史改變的話……要修正過來似乎會相當困難。我認為最好還是不要嘗試。”

    “歷史的改變……以及修正嗎?”

    聽到莉莉婭娜這麼提問,公主哧微地微笑起來。

    “其實對於這些問題所知甚詳的那位大人似乎是想要和你們見一面呢。”

    突然被這麼一說,莉莉婭娜和祐理都露出難隱的困惑之色。

    公主接下來所說的話讓她們忘記了這些。

    “在那位大人所等待著的地方,應該也有著各種困難的事態。既然打算要救出草薙大人他們的話,這說不定會成為首選的近道呢。”

    莉莉婭娜立刻就下定了決意。她和祐理一起點了點頭。

    就連謹慎的日本媛巫女也能輕易地決定可知她毫無猶豫地下定了展開旅途的決心。

    2

    說起西曆410年左右,不就是五世紀的初頭嗎——。

    草薙護堂如今就是身處於大概這個時期。地點是西羅馬帝國領土的高盧管區,而且還是東邊的盡頭。

    “想來還真是來到遙遠的地方啊,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呢……”

    他感慨地喃喃說著的同時眺望著一條雄渾的大河。

    護堂正站在萊茵河的河邊。

    若是橫越200米寬度的河幅來到對岸繼續前進就去到達東方的蠻地日耳曼尼亞。那是彪悍的騎馬民族·匈人族的勢力範圍。

    在大河對岸可以看到廣闊延伸的草地上,以及遙遠前方的茂盛草木。

    “在二十一世紀,這一帶應該是德國和法國的國境附近吧……”

    護堂等人落腳的都市是奧古斯塔·勞里卡市。

    依艾麗卡所言,這裡在二十一世紀是瑞士的領土,名為巴塞爾這個都市的近郊。如果順著沿北向流淌的萊茵河前進,就會到達位處德法交界的著名都市斯特拉斯堡。而且繼續北上的話就是科隆……不對。

    那些是現代歐洲的都市名了。

    聽聞在五世紀的時候斯特拉斯堡叫做阿爾根托拉特,科隆則是阿格里皮娜。都是些羅馬式的饒舌名稱。

    “你在這裡呢,護堂!”

    “在找你喔,王!”

    兩個同伴從城寨那邊過來了。

    艾麗卡和清秋院惠那。兩人都乘坐著馬匹,而且都穿著這個時代的衣裝。

    上身是名為tunica的,類似於襯衣的簡樸衣服。下身穿的則是細長的褲子,並在腰部附近捲著一條短裙似的布條,女子風的打扮。

    “喲。”

    護堂揚起手,回應艾麗卡和惠那的叫喚。

    距離奧古斯塔·勞里卡市兩公里左右的位置上有著羅馬軍的城寨。

    現在護堂正身在兩者的中間點附近。而採用的移動手段和兩位女孩子同樣是在身旁河岸邊吃草的馬匹。古代高盧生活的時候可以一個人乘坐著它前往各處。

    “發生什麼事了嗎?難道是烏爾丁那傢伙又來了?”

    與匈人族的弒神者展開死鬥是四天前的事情。

    並且在兩人激戰完畢並言和之後緊接著,就接到了那個報告。據聞統率法蘭克族的戰士薩爾瓦托雷·東尼佔領了阿格里皮娜。

    “還是說有了東尼那傢伙的新消息?”

    “唔嗯……和這個也有所關係吧。”

    “這個事件必須得解決才行,愛莎夫人似乎是這麼說的。”

    惠那喃喃地說著,艾麗卡則聳了聳肩。

    護堂邊注視著乘坐著兩人的馬匹跑近邊嘆了口氣。

    愛莎夫人似乎充滿了乾勁的樣子。雖然對她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陰暗的未來預想不斷地浮現出來了。

    “看來必須得問問她想要做些什麼才行啊。她是在城寨裡嗎?”

    “不是。大概一小時之前就回去了。”

    “那些士兵大叔們拉出了馬車,把她送回家了喔。”

    這樣啊,護堂這麼說著點了點頭,走近自己的愛馬。

    若是和現代的英國良種馬比較起來,古代的馬匹大多都是身形細小。護堂把手搭在馬脖上,刷地跨坐在馬鞍上。

    就算是這種在開始的時候很不擅長的動作,現在都已經漸漸地適應了。

    “那,首先就去教會那邊看看吧。”

    如果是二十一世紀的話,用手機打個電話就能相互聯絡。

    不過,在古代的高盧就不能這麼做了。決定好要去造訪位於市內作為愛莎夫人住處的教會之後,護堂立刻就讓馬匹奔跑起來。

    艾麗卡和惠那也騎著馬跟在後面。按時速來看大概是七至八公里左右吧。

    就算是馬匹,一直讓其奔跑也會很快疲勞。實際上,作為移動手段來說自行車還要更加簡便且高速。

    本來,在古代世界裡就有著諸多文明的恩惠。

    護堂等人所乘坐之馬匹踩踏著的道路就是其代表。上面全部鋪蓋著小碎石,是一條被整備著相當好的街道。

    道路如同血管一樣在羅馬帝國境內組成一張張街道網。

    而且,奧古斯塔·勞里卡是典型的帝國殖民都市。上下水道,公共浴場,圓形鬥技場等等設備相當完善。數千家屋排列聳立的市街無比壯觀,對於'未開化之地'來說也未免發展得過多了些。

    護堂等人乘坐在馬匹上沿著這樣的市內大道緩緩前進著。

    “……嗯?”

    護堂感到奇怪。他感到了視線。而且是相當多的人數。

    在馬匹上向周圍看去,只見大道上的勞里卡市民吵吵嚷嚷的。

    當然若是與二十一世紀的都市中心相比起來的話,這頂多只是'商店街的人山人海'左右的程度罷了。不過儘管是這麼說,周圍還是有著100個人左右。

    而且他們無一例外地都是在註視著草薙護堂。那些人們的瞳孔裡寄宿著的不是好奇心,反而是'畏懼'才對。

    “…………”

    護堂邊感到奇怪邊繼續策馬前進。

    這個大道和現代的車道不同。是能讓馬匹·馬車·牛·人等等以和緩的步調前進的共同空間。雖然如此人們卻都默然地停下了腳步,並將畏懼的目光投向草薙護堂,靜待著這名二十一世紀的日本人通過。

    行進前方毫無阻擋之物。

    護堂帶領著艾麗卡和惠那,悠然地在大道上前進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這個嘛,因為王都已經以烏爾丁先生為對手那麼激烈地打了一場嘛。”

    “大家全都已經知道了喔。很清楚地知道比得上魔王烏爾丁那般強大的戰士身在這個城市​​裡,並且對方早晚會成為自己的統治者這件事。”

    “統治者!?”

    因為跟在後方的艾麗卡和惠那都分別這麼說道,讓騎在馬上的護堂大吃一驚。

    “我可一丁點兒都沒打算要成為那樣的人啊!”

    “最有力量的軍人掌握著力量,奪去國家。這才是這個時代的羅馬帝國。當然也有例外就是了,不過那樣的人可是會被充滿猜疑心的皇帝賜死的呢。”

    “名副其實地充滿亂世的感覺啊。”

    艾麗卡沒什麼幹勁地侃侃而談而談,惠那則嗯嗯地應付著不斷點頭。

    護堂因為這番讓人不太舒服的歷史話題而變得不太高興。不過也正多虧於這些麻煩的風評而得以讓馬匹的移動效率大增。身為日本人的護堂和惠那與東洋系的匈人族很相似,在只有白人的勞里卡市里相當顯眼。

    不久後就到達了基督教的教會前方。

    在這個時代,基督教由於作為異教而遭到鎮壓的'寒冬時代'已經終結,如今已經成了羅馬帝國的國教。所以像高盧這類所屬州的殖民市內也會有教會。

    三人在教會外面把馬匹綁好之後,進入了教堂。

    “嘛,草薙先生。還有艾麗卡小姐和惠那小姐也在一起呀。您們來得正好呢。”

    出來迎接的人是滿臉笑容的美少女。

    她有著細緻的褐色肌膚和充滿光澤的黑髮。身上穿著這個時代的白色連身裙。並且還把披掛在肩膀上的一條白色的布條纏繞在腰部上。

    看起來就只有十七歲左右的她正是愛莎夫人。

    這樣的她是個自十九世紀以來已經度過了許多歲月的女Campione。

    “要是知道您們要來的話,那我就會預先做好午飯等候各位到來了。”

    “不用那麼客氣啊。對了愛莎小姐。”

    這麼說來已經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注意到這點的護堂提問道。

    身為自己義姐的舊世代Campione·羅濠教主是個料理高手。難道說愛莎夫人也有著同樣的特技嗎。

    “您喜歡做料理嗎?”

    “呵呵,姑且還是會做的喔。不過偶爾會由於火力太猛而把菜燒焦,沒有把蔬菜切斷之類的,不過完全可以吃得進口的喔。對於做多人的大分量料理也蠻有自信的。以後有機會的話請務必讓我款待一下各位。”

    “……原來如此。”

    就是說有著不能說是'差勁'的手藝,單純只是多準備些食材的話誰都能做出很多料理吧,諸如此類的話護堂並沒說出口,他慎重地停下了點頭的動作。

    對於夫人的槽點之多已經習慣了。

    “吶愛莎小姐。這只是從軍團的大叔們口中打聽到的。”

    以熟絡的語氣搭話的人當然就是惠那了。該說她和直率的愛莎夫人相性很好嗎,已經完全是一副朋友間的態度了。

    “說是想要去和攻陷北方城市的王見面,這件事是真的嗎?這件事我必須得親自解決——好像你是說過這樣的話來著?”

    聽說這是惠那從駐紮在這個城市​​內的羅馬軍團兵那裡打探到了傳聞。

    他們的表情和話語都明顯地流露出對愛莎夫人的崇拜和讚美,心情興奮無比地相互談論著。他們被魅惑的權能變成了夫人的俘虜了吧。

    “啊,是的。我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呀。”

    “夫人。雖然有所冒犯還請容我進言……我認為這件事相當困難。”

    對於簡單地承認的夫人,艾麗卡恭敬地相告道。

    就算對方是再怎麼樣的'好人',與魔王Campione之間也要堅決地保持一條絕對不可跨越的界線。嘛,對於護堂奔放些也沒關係……。

    “薩爾瓦托雷·東尼乃視戰鬥為唯一生存意義的強者。而且,那位大人如今還是統率法蘭克族的'王'。”

    薩爾瓦托雷·東尼攻陷了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

    這是四天前接到的惡報。東尼在這個古代的高盧之地,成為了勇猛的日耳曼一派·法蘭克族的大族長。可是,他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想法才會突然去奪取羅馬帝國的殖民城市呢?

    現在東尼正在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聚集著崇拜於他的法蘭克族人士。

    “這點我已經做好充分的覺悟了。不過這是必須得有誰去做不可的事情。”

    愛莎夫人對艾麗卡的訴說決然地回答道。

    她繃起了凜然的表情,握緊了拳頭,然後宣言道。

    “我和他同樣,也是從未來來到這裡的Campione之一。我不能對擾亂這個時代的東尼先生那橫暴的行為坐視不管!”

    “““…………”””

    這時候艾麗卡和惠那都對愛莎夫人投以溫和的目光。

    而護堂大概也是抱著同樣的感想吧。就是對義憤填膺的愛莎夫人懷著'這個人到底為什麼要將飛鏢往自己身上丟呢? ’這樣的想法。

    護堂不由自主地出口說道。

    “關於擾亂過去時代這一點,愛莎小姐也是和他不相上下的同類喔?”

    “呃,這個……嘛,我也有承認這種看法是正確的自覺……”

    夫人突然變得慌張了起來。護堂感到吃驚。

    “您原來還有自覺!?”

    “那個嘛,畢竟還是……。所以說,那一點是很重要的。”

    “怎麼說?”

    “我嘛,您看,已經習慣在過去旅行了呀。雖說也曾有過稍不留意導致差點改變了歷史的時候,不過到最後結果還是完好無事。除了幫助別人之外,我會盡量不做出乾涉歷史的行為的!”

    “真到了有例外情況出現的時候,就已經不可挽回了啦……”

    “不會有這種事的。這個世界比起草薙先生想像中的更要和睦。而且尊重愛與和平的少女之心不管何時都是最強的武器。”

    對於愛莎夫人這番機會主義般的意見,護堂冷淡地隨聲說道。

    “是這樣的嗎?”

    “是的。我已經許多次面對過那樣的場面了哦。”

    “也就是說,還是有過不少改變過歷史的實績……”

    “您、您說些什麼呢。先不說這個了喔,如今這種像是我和草薙先生這樣的異分子闖入了過去的時代,還有像東尼先生那樣恣意妄為的人來到這邊的現狀,我覺得是不太好的事情。”

    理解到了愛莎夫人所說的意思,護堂點了點頭。

    把關於歷史的修正力告訴了自己的人就是愛莎夫人。可是,她不也暗示性地承認了這種力量存在限度嗎。所以她才會打算在修正力到達極限之前由自己親手去阻止東尼的暴行——。

    若是這麼一想的話,條理確實正確。護堂試著提問道。

    “可是,您是打算要怎樣阻止東尼那個笨蛋呢?”

    “誠心誠意,拿出真心去和對方交談。請交給我吧,呵呵。”

    護堂“………”地一語不發凝視著嘿嘿地微笑著的愛莎夫人。

    現在自己眼前的說不定是堅信著人類的愛與善意的笑顏。而且,若是眼前這個莫名地充滿幹勁的她,說不定能以超乎尋常的仁德闖過這種難關。

    可是這次的對手是個超重量級的笨蛋。

    本來的話,應該是護堂本人親自趕往現場才對的。並且還要按住那個大白痴的的脖子,'再怎麼笨蛋也給我適可而止一點,這個白痴! ’如此大聲怒罵對方。

    但是他也有無法立刻出發的理由。

    “可以先暫且等候一段時間嗎?因為我要去烏爾丁那邊一趟,和他談論一下關於這個城市的事。”

    四天前的決鬥過後,烏爾丁就回去了據點所在的森林裡了。

    而圍繞這個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的抗爭也暫時被擱置了起來。要是那個男人趁著護堂不在的時候襲擊而來的話——這並非不可能​​的。

    是講和還是再戰呢。這是上次就這麼含混不清地結束的事情。

    他想要在解決好這些問題之後再去面對東尼。

    “等到這邊的事情解決好之後,我們再一起去那個叫科洛尼亞甚麼的城市吧。”

    “嘛,既然草薙先生都這麼說了……”

    雖然愛莎夫人暫且接受了這個意見。

    “不過,我覺得也可以分別行動……。像是由我來對付東尼先生,草薙先生對付烏爾丁先生……”

    但她卻喃喃地說出了這些危險的話來。護堂偷偷地遞了個眼色。身旁的艾麗卡和惠那對此心領神會地輕輕點了點頭回應。

    總而言之擔心的事情就是愛莎夫人的暴走。

    必須得片刻不離地緊盯著夫人才行。艾麗卡,惠那兩人應該也有同樣的想法。另一方面,對於護堂這種想法毫不知情的問題女性卻突然改變了話題。

    “啊,對了對了。說起東尼先生,有件事情挺有趣的喔。”

    “關於那個笨蛋的事情?”

    “是的。聽說最近會有手持光輝之劍的勇者出現,並將打倒北方的魔王薩爾瓦托雷某某——是這樣的預言。”

    預言。護堂因這個意外的詞語而瞪目結舌。

    對此,愛莎夫人露出惡作劇般的微笑繼續補充說明道。

    “這是近幾天以來在城鎮裡流傳的謠言。雖然不清楚到底是誰說的,不過卻突然一下子傳遍了喔。您沒聽說嗎?”

    “初次聽說。”

    “沒辦法呢。自從四天前的戰鬥以來,我們不外乎就是呆在城寨裡,要不就是為了戰後處理而四處奔波。不過這傳言是挺有意思的呢。”

    在發表意見的護堂身旁的艾麗卡扑哧地微笑起來。

    “統率法蘭克族的迷之戰士什麼的只是聽說回來的吧,把薩爾瓦托雷卿說成是魔王倒是沒錯。看來傳言也不可忽視呢。”

    “啊,那麼說來。惠那剛才還聽到其他流言喔。”

    雖然惠那在城鎮裡被當做'匂人族的危險女戰士'而受到畏懼,但由於拜其直率的性格所賜,因而她還是能和羅馬軍團的士兵們親切地交談。

    看來她是從那邊獲得的情報吧。護堂詢問道。

    “是怎樣的事?”

    “纏在愛莎小姐身邊的惡蟲草薙護堂,趕快受到天誅而死吧,活該去死啦。還有'哥哥大人'什麼的。”

    “……這些話果然是軍團那些人們所說的吧?”

    “嗯。王和愛莎小姐關係那麼要好,似乎有許多人相當羨慕呢。”

    惠那邊苦笑著邊如此告知道。

    這也不無道理。由於魅惑權能的緣故,軍團的士兵們幾乎把愛莎夫人當做偶像一樣崇拜。

    不過護堂卻感到奇怪。

    “不過,最後那個怎麼回事?哥哥大人?”

    “啊。我想那是最近我說過的話被流傳了出去。”

    見護堂向惠那這麼問道,愛莎夫人插口說道。

    “被問到和草薙先生之間的關係,我就回答'他就像是我哥哥大人那樣的人'。”

    “……呃。請別說出那種像是想要隱瞞藝人醜聞的女子偶像那樣的話啊。”

    孤陋寡聞的護堂可不知道有什麼能以把人說成是哥哥那樣的人來平息的醜聞。

    應該還有更好的逃避問題方式吧,他邊這麼說著嘆了口氣,同時提起了另外的問題。

    “不管再怎麼說,我不是比起愛莎小姐年紀更大的話就不可能——”

    “沒這回事!我只要不說出來的話經常都會被誤會成只有十幾歲,即使是肌膚也是粉嫩光滑的!”

    “這可不是外表年齡的問題,而是內在和實際年齡的問題啊。”

    “再、再說,您之前不就是為了保護我而戰了嗎。如果不把那個稱為哥哥的愛妹之心的話,還能稱作什麼呢!”

    “不,那隻是在形式上碰巧變成了那樣而已……”

    新舊兩位Campione在初期的基督教教會裡爭論了起來。這是相較於弒神之魔王這個頭銜來說相當和睦的景象。

    只不過,護堂卻深刻地預感到這種平穩不會長久地持續下去。

    3

    據說從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現代的瑞士北部)前往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市(德國中西部),羅馬帝國軍的步兵部隊需要行軍二十天。

    把一天之中的六小時左右用作行軍之後,就築起野營地,進行休息。

    對於武裝的步兵部隊來說,這似乎就是最高的水平了。

    “不過,只要坐車——不是馬車而是汽車,花費半天左右應該就能到達呢。”

    “按照距離來看,大概就是四至五百公里左右吧?”

    艾麗卡和護堂邊在馬匹上搖晃著身體邊相互閒聊著。

    兩人所前進著的街道附近不遠處流淌著一條大河。是萊茵河。

    因為奧古斯塔·勞里卡和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都是建造在萊茵河河邊的羅馬殖民市,因此只需要一直順著下流方向前進就能自然而然地到達了。

    不過護堂和艾麗卡所乘馬匹的目的地卻是上流的方向。

    昨天在造訪了愛莎夫人的教會之後就馬上出發了。中途曾露營了一次,今天一大早就馬上再次展開旅途,現在大概是中午時分吧。

    “對於這樣的旅行也漸漸適應了啊……”

    “是嗎?到處都遇不到城鎮和村莊之類的,稍微有些無聊呢。”

    “你呀,之前不是曾經說過'反正是要去旅行了,那就去路途需要花費一整天時間的小離島上的別墅就好'之類的話嗎?”

    “因為嘛,那樣好像很可能會發生殺人事件什麼的,很讓人心情雀躍不是嗎。”

    再說,艾麗卡和惠那就算不騎馬也能以非同尋常的速度疾走。

    據說那是結合了魔術和武術的奔走方法。不過,好像說那是會劇烈地消耗體力,因此在連日的旅途中不應該使用。在古代的高盧裡生活經常都需要依賴馬匹。

    總而言之,兩人正隨著馬匹一起奔走在街道上。

    這條是沿著萊茵河鋪設的道路。基本上所到之處盡是廣闊的平原。經常可以看到森林,地形缺乏變化。

    護堂和艾麗卡乘坐的古代馬正在這條道路上穩妥地前進著。

    自從來到古代高盧以來,大概已經有半個月時間了吧。在這段時間內,由於經常接觸馬匹的緣故而熟絡起來的護堂也到達了算是能'乘坐馬匹'的程度。

    (當然,從陡坡上一口氣急速奔跑下來——像是這樣的高難度技能還是辦不到的。)

    與其說是具有騎馬的才能,倒不如說只不過是習慣了而已。

    所幸的是,護堂有著能讓此成為可能的體力,以及比起任何東西都要結實的肉體。因而直至如今都從沒有過騎馬初學者經常會說的'屁股和腰好痛''膝蓋和股下的皮都磨破了'這樣的痛苦。

    “得早點把這邊的事情解決掉,回去清秋院那裡才行啊。不盡快去處理東尼那個笨蛋是不行的吧……”

    護堂喃喃說道。

    '需要重要注意的問題人物'的監視任務交給了惠那。

    “吶護堂。趁著這個機會搶走功勞——像是這樣的想法對于淑女來說是不應有的衝動行為吧?不過我認為有些時候也必須得做好男女雙方一起墜入惡道的精神準備呢?”

    “我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的,所以給我乖乖地繼續旅行……”

    已經可以看到有所印象的森林了。

    這樣一來就是第三次造訪烏爾丁的森林,那些恐爪龍們的棲息之處了。

    進入森林里之後艾麗卡使用了'占卜前進方向'的魔術。朝以鎖鏈垂掛著的懷錶所表示出的前進方向行走之後,在途中好幾次遭遇上恐爪龍——雙足行走的敏捷肉食恐龍型神獸。

    不久之後就到達了位處河邊的羅馬軍駐紮地舊址,如今的烏爾丁城寨。

    “喲兄弟。沒想到竟然這麼早就再會吶​​。”

    似乎看守已經報告了護堂的到來。

    匂人族的弒神者嘴角浮現明快的微笑,在城寨的入口處等待著。

    “總之就先開個歡迎之宴吧。慢慢享受就行了。”

    “今天只是過來談話的。宴會就免了,趕快開始吧。”

    護堂對與自己臉容相似的弒神者說道。

    烏爾丁愉快地笑了起來,邁步朝以前羅馬軍司令部的館邸走去。護堂和艾麗卡也策馬在他的背後跟著前往。

    十幾分鐘之後,護堂和烏爾丁在司令部的大廳里相對著。

    自己這邊帶著的是艾麗卡,對方那邊則分別是露絲卡和克洛蒂德兩位妻子。

    “今天過來這邊是……”

    “等一下,草薙護堂。稍微打擾一下好嗎?”

    護堂剛一開口,露絲卡就插口說道。她與烏爾丁同樣是東洋系的匂人族出身,是個有著一頭柔順的齊肩黑髮的美女。

    “最近……不知為何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哈啊。”

    是因為不善於長篇大論嗎,露絲卡的說明稍微有些含混。

    隨聲地回了對方一句之後,護堂就擺起了架勢。露絲卡是優秀的靈視力持有者,是這個時代的魔女。這可能不是單純的閒聊——他這麼認為。

    遺憾的事情是這個預感正中了紅心。

    “大概……不,原因肯定是出自你們。草薙護堂,那個白色服裝的女人,以及薩爾瓦托雷·東尼——這些從遙遠的彼方到來的弒神者們。”

    “有那些傢伙存在會有什麼不妙的嗎?”

    烏爾丁饒有興趣地插口問道。露絲卡略微點了下頭。

    “很不妙……該怎麼說呢。感覺就是太多了。以及太早了。”

    護堂和身旁的艾麗卡相互對望了一眼。

    他明白露絲卡說的太多是什麼意思。包含烏爾丁在內的話,這片地域已經聚集四個Campione了。確實有些太多了吧。可是——

    “太早指的是什麼意思呢,露絲卡?”

    提問的人是克洛蒂德。這位高挑的女戰士是古代的盧恩魔術使。

    由於現在身在室內所以她把平時一直佩戴著的付羽毛裝飾的頭盔摘了下來。因而她那一頭漂亮的金發顯露了出來。

    “抱歉,我無法清楚地說明……。只不過,感覺就是如此齊備的狀況本來應該是好幾十年之後才會出現的。總覺得是這樣的而已。”

    對於傑出的靈視能力者的'總覺得'不能忽視。

    護堂和他的同伴們都很清楚這一點。他不由得看向身旁的意大利人少女,只見她正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

    “Campione太多了……本來應該是幾十年之後……”

    “總覺得呢。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的話,會變得相當不妙。像是不該發生的事情會發生之類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並沒理會艾麗卡剛才呢喃的話,露絲卡以不祥的天啟結束了話題。

    果然還是要迅速處理掉東尼的事情,全部人一起回去現代吧。護堂對此肯首,並深深地垂下頭。

    “非常感謝您,露絲卡小姐。就讓我以此作為參考好了。”

    “不需要道謝。因為這大概也是會降臨在我們身上的災難。”

    “我們也會嗎?”

    聽了妻子剛才那番話,烏爾丁愉快地一笑。

    “若是如此的話,那就讓我們兄弟兩人一起聯手去迎擊就行了吶。我們兩人結成同盟的話,也許會成為一支無敵的軍團。”

    “是那樣的話就好了呢……”

    烏爾丁似乎依然沒有放棄草薙護堂。

    你來代替我成為王吧。想起之前這個邀請,護堂“別擅自決定同盟啊”這麼出口說道。

    身旁的艾麗卡也中止了思考,馬上抬起了頭來。

    “既然如此烏爾丁王。不知您是否有積極地實現那個同盟,並與草薙護堂構築新關係的打算呢?”

    “呵喔。”

    對於艾麗卡這番伶俐的話,烏爾丁嘀咕地說道。

    “新的關係?”

    “您之前曾經提出,要草薙護堂進入禦身的旗下。不過,從前些天的戰鬥中您們雙方平分秋色這件事來看,可以很明顯地看出您們兩位弒神者是有著對等力量的。這時候不如就以對等的立場締結同盟,共同成為治理高盧之地的王——您認為如何?”

    真不愧是艾麗卡,她開始行雲流水地暢談起來了。

    在趕赴東尼那邊之前先與烏爾丁締結休戰協定,這樣一來就能保障奧古斯塔·勞里卡市周邊的安全。這個就是此趟前來這裡的目的。

    不是讓惠那而讓艾麗卡同行的理由之一就是為了這個談判。

    另一方面,聽了艾麗卡的提議,烏爾丁灑脫地一笑。

    “原來如此。在北方有煽動法蘭克戰士的薩爾瓦托雷某存在,而且還有露絲卡所說的不明危機。嘛,即便沒有成為我的王之代理,締結兄弟的友誼還是對我有利麼。”

    “正如您所說的那樣。”

    “不過吶,締結同盟需要獲得保障。”

    他說的沒錯。口頭約定什麼的是相當脆弱易破的。

    不安的因素就是護堂等人踏上前往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之後,身為同盟者的烏爾丁會趁機攻打奧古斯塔·勞里卡。

    這也是艾麗卡所擔憂的事。

    '讓我或者惠那小姐作為人質放置在烏爾丁的身邊,反過來露絲卡或是克洛蒂德則放置在護堂身邊——這樣做可能會有存在陷阱的危險呢。 ’

    這句話說的沒錯。

    說出了同樣問題的烏爾丁卻把目光投向護堂而並非艾麗卡。

    “這樣吧兄弟。讓我先問個問題。”

    “什麼啊?”

    “你有女兒嗎?”

    “怎、怎麼可能會有啊!”

    立馬作出回答之後,護堂注意到一點。

    在古代世界里以高一這種年齡·十六歲就算已經有個孩子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烏爾丁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沒有發覺到護堂所懷著的疑問,匈人族的弒神者飄然地繼續說道。

    “那,姐姐或者妹妹呢?”

    “妹妹的話倒是有一個吶。不過你說這些幹嘛啊?”

    “喂喂,真是遲鈍啊兄弟。當然是為了讓我迎娶為妾吧。”

    “妾!?”

    驚愕不已的護堂發覺到了。也就是說這是政治聯婚。說出要把十四歲的草薙靜花娶為妻妾的男人,滿臉愉快地笑了起來。

    “若果你的妹妹是那種美麗而且強勢,符合我所喜好的女人就最好不過了,不過更重要的是我們兄弟間的同盟吶。關於這件事上有許多話需要——”

    咳咳。話說到一半的途中乾咳了聲的人並非烏爾丁。而是站在他身後的克洛蒂德。

    她平時一直都是一本正經的,表情也缺乏變化。可是,如今她那伶俐的美貌上卻少有地浮露出如花般的笑容。

    不過是皮笑肉不笑。烏爾丁這位金髮妻子滿臉笑容開口說道。

    “烏爾丁大人的玩笑開得稍微大了點呢。這裡就讓身為妻子的我代為作答吧。草薙大人,艾麗卡殿,這邊請。”

    “嗯。烏爾丁你過來和我稍微談一談好嗎。”

    “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麼啊。你們這已經是越權了——”

    看到克洛蒂德往大廳的出口走去,露絲卡也向放蕩的丈夫冷漠地宣告道,話題的問題人物不滿地表示遺憾之意。

    露絲卡走到了大廳的深處,從牆壁上取下了一支長槍。

    趁著烏爾丁見此情景而住了口的機會,克洛蒂德馬上說道。

    “那麼草薙大人,請隨我到外面去吧。”

    “啊,好的……”

    接下來他們夫妻之間會出現怎樣的對話和爭吵呢。

    雖然對此非常在意,但護堂最後還是決定老實地跟在古代金髮美女的身後走去。

    與艾麗卡一起慌張地從大廳出來之後,就來到了中庭。走在並列著一根根圓柱的通廊上,克洛蒂德開口說道。

    “無需擔憂。畢竟草薙大人對於我們有恩,同盟這件事就請交給我吧。看起來今後還會有不少必須得向我們的丈夫施與懲罰的機會呢。”

    “哈、哈啊。”

    “我和露絲卡大人都認為與草薙大人之間的恩緣是相當重要的。”

    “那就太好了,克洛蒂德。既然如此,若以後有需要草薙護堂力量的時候,就請不要客氣儘管開口喔。”

    艾麗卡以貴婦人的口吻對走在前面的女性說道。

    “只要聯繫我或者惠那小姐,我們會最大限度地給予你們方便。”

    “很感謝你,艾麗卡殿。那麼,在需要烏爾丁力量的時候也請不用顧慮拜託我們就好了。我們都是境遇相同的女人,就請讓我儘自己的的綿薄之力。 ”

    “謝謝你,呵呵。讓我們今後也繼續保持友好吧。”

    “當然了。與你的相會對我來說是意想不到的幸運呢。”

    “…………”

    同盟的保障問題因女性們之間的連帶感而被簡單解決了。

    嘛,考慮到烏爾丁那傢伙的性情,會無視妻子們的憤怒而攻打'草薙護堂之都'的可能性應該很低吧。

    可是護堂的心情卻很複雜。

    別把喜歡女人到了病態地步的烏爾丁和我說成是同類人,雖然他很想如此大聲主張,不過他直覺到把這些話說出口之後,肯定會遭到女性陣容的強烈指責,所以一直保持著沉默。

    “比預料中要更早地把話談完,真是太好了呢。”

    “應該吧……”

    護堂和艾麗卡再次乘坐在馬背上。兩人剛剛離開了烏爾丁的城寨,穿過了有恐爪龍神獸出沒的森林。

    接下來預定要回到大路上,準備踏上歸途。

    太陽還高掛在天上。大概是正午時分吧。兩人在天色尚早的期間以不至於讓馬匹累垮的程度在道路上急速驅馳,心裡想著要儘早趕回奧古斯塔·勞里卡市。接下來就要緊盯著愛莎夫人的行動,同時前往東尼所在的北方之地。

    剛想開口說要加速趕路,護堂就注意到。

    騎乘在栗毛之馬上的艾麗卡正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

    “怎麼了嗎?”

    “剛才露絲卡這麼說了對吧。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將會發生什麼的。”

    “那個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簡單地想的話,應該是本來的歷史會發生改變……大概是這種感覺呢。”

    艾麗卡邊讓愛馬緩緩地奔跑著邊如此喃喃說道。

    “如果太多的是Campione的話,那太早又是什麼呢?難道說,再過幾十年之後才會有另外三個Campione誕生才是正確的歷史嗎?”

    “和我們是同類的三個人也會在這個時代——這個高盧誕生?”

    “嗯。”

    對於艾麗卡這種奇異的推測,護堂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終究是沒什麼可能的吧。”

    “不過護堂,之前我曾這麼說過吧。就像是葡萄的豐盛年一樣,也會有極少數Campione集中誕生的年代。”

    記得這好像是在撒丁島與韋勒斯拉納對決之前所說過的話吧。

    艾麗卡向想起這回事的護堂繼續說道。

    “即便是我們所在的二十一世紀,也已經齊聚了七位王了喔?”

    “被你這麼一說,確實是這樣呢……。說起來烏爾丁那傢伙,也說過以前曾經見過同族——同為弒神者的人啊。”

    “雖然不清楚正確數量,現在這個時代應該也存在著複數名Campione呢。”

    對此點了點頭之後,護堂再次浮現出疑問。

    “不過,Campione過多到底會引發怎樣的災難呢?”

    “不知道呢。嘛,有五、六個弒神者存在就已經把世界搞得一塌糊塗就是了。”

    就在閒聊變成了稍有些沉重的話題之時。

    護堂突然一驚。他感到右手突然變得沉重。這隻手上收納著神刀·天叢雲劍。昔日須佐之男的愛刀是想要說些什麼嗎。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有巫女傳來的通報……’

    提出詢問後,聽到從右手傳來倦怠的答話'聲'。

    天叢雲劍雖然是把具有意識的神刀,但除了戰鬥以外對其他事情是毫無關心的。少數的例外之一就是'太刀之媛巫女'清秋院惠那。

    她是昔日的天叢雲劍持有者。這把神刀如今也還庇護著她。

    正是由於有這層聯繫,惠那常常會代替護堂成為天叢雲劍的使用者,即便相隔遙遠的距離也能與神刀的意思想通——。

    “難道是緊急事態!?”

    ‘被監視的對象逃掉了……。所傳來的意念就是通報此事……’

    聽到神刀這番似乎不太情願的報告,護堂驚訝不已。

    這就是讓惠那留在奧古斯塔·勞里卡的理由之二。即便相隔遙遠的距離,她也能依靠天叢雲劍與護堂取得聯絡。

    可是,監視的對象——愛莎夫人竟然逃跑了。

    清秋院惠那的直覺敏銳並且身輕如燕。就連逃往山中的野獸只要惠那著實地追趕,應該也能夠將其捕獲。

    愛莎夫人到底是如何擺脫惠那的監視呢?

    在感到疑惑不解的護堂身邊的艾麗卡嘆了口氣。

    “看來我們太過輕視愛莎夫人了呢。接下來事情究竟會變成怎樣呢?”

    盤踞在北方之地的薩爾瓦托雷·東尼以及法蘭克族。愛莎夫人已經以那個地方為目標踏上旅途,唯獨草薙護堂被拖遲了出發時間。

    這是以萊茵河流域為舞台,聚集現代與古代Campione們的狂宴。

    宴會似乎終於迎來正式的開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3-12-1 11:52 PM

前往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的旅途

    1

    從二十一世紀來到這個時代的弒神者,愛莎夫人。

    她今天依然穿著自從來到古代高盧以來一直常穿的白色外套,以及像連衣裙一樣的長袍。

    天氣晴朗,春季的氣候讓人相當舒適,愛莎的心情也變得高漲起來。

    而且從水上吹來的風是和緩的順風。

    愛莎搭乘的商船迎著這股風往萊茵河流域——高盧所屬州的北方前進。這是平底的木造船,聽說上面堆積的貨物是小麥粉。

    船隻的大小以現代人的感覺來看是'大約帆船的兩倍'差不多。

    “這艘船的人相當親切而且樂於助人呢。”

    這艘船的船主啊,小麥商人們啊,大家都對愛莎很好。

    四天前,在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的碼頭,愛莎拜託他們讓自己搭'順風船',而對方也爽快地答應了。

    船隻白天順著沿河川吹拂的風往下游行駛。

    晚上則在沿岸的街道停船在船上住宿,裹上毛毯在船上睡覺。

    然後,在乘船旅行的第四天,白天的時候,到達了羅馬的殖民都市——莫根提亞肯。 (Mogontiacum,現德國的美因茨)。

    聽聞船隻會在這裡放下貨物,然後再回到上游的勞里卡市。

    離目的地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市還有很遠的路途,而且需要去到更北面的地方。

    愛莎夫人在船上商人歡笑的告別中下了船。

    大家都笑著用溫暖的話語和笑容送別了她。

    人世間充滿著善意,愛莎的心裡感受到了'溫暖。 ’

    (實際上,這是由於愛莎歡笑著拜託對方時稍微發動了一下'魅惑的權能'。他們的親切雖然也許不是純粹的善意,但是,愛莎夫人不打算成為厭世主義者否定他們的溫柔。她認為人類應該要靠相互支持活下去。)

    下船之後,愛莎首先去填飽肚子。

    無論在什麼場所都能香甜地熟睡,吃什麼食物都會感到美味是她的特技。無論在怎麼樣的土地上都能沒有壓力地過日子。大概可以說是受這兩種特技的恩惠吧。

    這次她選擇的是​​附近的便宜食堂。菜色是稍微有點硬的麵包和胡椒味的蔬菜湯,她充分地享受著這種微小的平凡幸福。

    “接下來該去尋找下班搭乘的船呢。”

    從食堂出來後,愛莎再次前往碼頭。利用萊茵河從事水運在古代相當盛行,莫根提亞肯都市的碼頭停靠著很多船隻。

    “去拜託誰好呢……?”

    她在在碼頭上東張西望,如此喃喃說道。她並不是要尋找看起來親切的船員,而是與之相反。因為不管拜託誰都可以,這種時候反而讓她感到困擾。實際上,這是因為附近沒有會拒絕愛莎請求的人——

    “那麼說來,不知道惠那小姐他們有沒有事呢?”

    是因為來到碼頭的緣故嗎,她想起了出發時候的事情。

    就算在奧古斯塔·勞里卡市那裡,她也是這樣在碼頭物色適當的船隻搭乘的。她趁著雖然親切但卻有點嘮叨的草薙護堂不在期間,獨自展開了旅途。

    那個時候,惠那似乎跟蹤著愛莎。

    乘上船離開勞里卡市不久,在後面前行的船突然船帆倒下,船底不幸地開了個洞。乘船的人馬上舀出船底的水,看上去很慌張。

    那個時候啞然的惠那的身影被愛莎清楚地看到了。

    “監視著我不讓我旅行,草薙先生也真是的。居然有這麼擔心我嗎?有點保護過度呢……”

    上次在勞里卡市與烏爾丁發生的戰鬥。

    那個時候的草薙護堂為了守護愛莎挺身而戰,以命相搏,展現了優秀的善意和勇氣,他一定是個好心腸的少年吧。

    但是,不管是監視這件事情還是親切都有點過度了。

    對於同樣是弒神者的草薙護堂,魅惑的力量不起作用。為了守護愛莎而顯現的俠氣和自我犧牲全都是那個少年憑自己意志做出的行動。

    這個時候愛莎突然大感驚訝。

    “難道說,那個人該不會是——愛上我了!?”

    愛莎邊在碼頭上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邊在內心思考著。

    像雷擊一樣的震驚使她的內心產生了動搖,身體搖搖晃晃的。依靠著河邊的柵欄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子。

    “保護我是隱瞞害羞的一種形式?還是說只是無法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應該就是這兩種之一吧……?”

    那樣一切就符合邏輯,愛莎似乎看到了真實之光。

    “可、可是,草薙先生已經有兩位愛人了。明明說出來的話很正經但卻是和烏爾丁先生是一丘之貉。相當不得了的負心漢……。用言語修飾說出來的話,就是有點傻的人渣……”

    愛莎對自己探尋出的真實感受到衝擊,她就像發燒一樣體溫上升,不斷地喃喃說著。

    “但是,他為了我以命相搏……還有,明明平常很認真,但背地裡卻不知道和多少女性流傳著醜聞。這也是一種魅力,有點壞男人的感覺——啊!不行不行! ”

    愛莎的頭腦陷入了各種各樣的思考。否定和肯定激烈衝突,光與暗戰鬥迸出火花。

    “不行喔,愛莎。要是因為這種感情而沖昏頭腦,接受了那個人的話,最後哭泣的人一定是我自己吧,而且我的歲數更大……。當然,就算說我是他的妹妹也說得通,非常活潑好動的妹妹……”

    “那個,愛莎小姐?”

    “啊,不行,心裡想著草薙先生,就會感覺像是在眼前看到他的臉一樣……要是不稍微冷靜點的話……”

    “不,雖然確實是本人來到你的面前就是了——您聽到了嗎?”

    “是的,聽到——哇!?”

    愛莎震驚地身子往後仰。

    眼前的是驚訝的草薙護堂和艾麗卡.布朗特里以及清秋院惠那,他們不知何時聚集到了這裡。

    “草,草薙先生,剛剛我說的話,您有聽到嗎!?”

    “只聽到了最後那句。好不容易才在河邊找到了自言自語的愛莎小姐,本來打算要捉起來的……您說什麼話了嗎?”

    “請不要在意!那隻不過是自言自語,是少女的隱私!”

    為了不被對方察覺到自己胸中的悸動,愛莎因而大聲地說道。

    “不、不過話說回來,草薙先生是怎麼追上來的?”

    “和愛莎小姐一樣,坐船過來的喔。”

    乘坐在順著萊茵河而下的船隻上,護堂對愛莎夫人回答道。

    這是唯一的一艘剛要起航的小型帆船。大小和外觀與帆船相似。帆受順風的話可以快速在水面前進。

    推測速度為二百節,法定速度保守估計與汽車同等。

    但是已經習慣徒步以及乘坐馬車的身體感覺起來速度相當快。乘坐在船上的人是護堂,愛莎夫人,艾麗卡以及惠那。

    “在烏爾丁那傢伙的森林附近聽到了跟丟愛莎小姐這件事,所以就向那傢伙借用了船隻。”

    “然後用盡了各種手段,總算是追上夫人了。”

    護堂說了後,艾麗卡也以鄭重的口氣報告道。

    不久之前也曾經向露絲卡和克洛蒂德那裡借過船往萊茵河下流行駛。

    和上次一樣,出航之際拜託克洛蒂德像上次一次授予水之加護。這樣與普通船相比速度格外地快。

    而且護堂和艾麗卡的夜視能力很好。

    晚上也輪番看守讓船前進,然後在勞里卡市接上惠那,追趕先走一步的愛莎夫人。由於為了以防萬一,艾麗卡取出愛莎夫人的毛髮使用了尋人的魔術,因此才能縮短不少距離以及免於對船隻逐一排查。

    “沒辦法呀……”

    愛莎夫人似乎放棄了。她嘆了口氣這麼說道。

    “本來想丟下稍微有些嘮叨的草薙先生,先一步與東尼先生交涉的。這次就放棄好了。那麼讓我們四個人一起加油吧!”

    “就這麼辦吧。不過,我不怎麼嘮叨啊。”

    稍微有些被對方牽引著步調,護堂淡然地說道。

    “我只是說了一些比較有常識的話而已。”

    “您又說這些討厭的話了……。我可是知道的喔。護堂先生在意我在意得無法自拔了呢……對吧?”

    “這個嘛。因為您和東尼那個笨蛋一樣是很需要注意的人物。”

    護堂一不小心對100歲以上的女性失言了。

    和同樣是弒神者的義姐羅翠蓮不同。愛莎夫人夫人無論是言行還是性格都很爽朗,,更糟的是,因這個性格的原因她的嘴巴很疏。

    另一方面,愛莎夫人不知為什麼說著“果然……”點了點頭。

    而且抬起頭,偷偷地盯著護堂的臉。

    “但是愛莎小姐,有一點我不怎麼明白。”

    對於採取可疑態度的愛莎夫人,惠那感到不可思議地說道。

    “為了追坐上船的愛莎小姐,惠那雖然也坐上剛出發的順風船。但是因為船底開了洞所以放棄了。”

    “啊,果然是這樣啊。”

    “坐下一班船的時候船突然擱淺了,然後再下一班船因為老爺爺肚子痛造成騷動,船沒有出航。說是偶然的話,我覺得稍微有點過頭了呢……”

    護堂以天叢雲劍為媒介,從惠那那裡取得聯繫。

    捎上在奧古斯塔·勞里卡市附近的河岸等待的黑髮媛巫女之後,馬上聽說了這件事。因為三次不可解的陷阱導致無法追蹤。

    如果是連續三次的不幸,那就會讓人懷疑是否有人為的因素介入。

    大概是愛莎夫人做了些什麼吧?例如以魔術動了什麼手腳之類的……。

    “的確不能說是偶然喔。真的很抱歉。”

    果然,愛莎夫人以謝罪的口吻說道。

    她雙手在胸前交合。做出了像虔誠的尼姑祈禱般的姿勢。

    “其實我在坐船前祈禱了——從今以後為了不讓更多人受到困擾前去拜訪東尼先生,向他指導善行之道,在這期間請保佑我。”

    “祈禱……夫人是信奉著什麼宗教的嗎?”

    感到意外的艾麗卡插嘴問道。大概是對弒神者口中說出'祈禱'這種話感到震驚。

    “還是說是信仰哪裡的神明?”

    “啊,不是。其實我以前曾經在中國那邊出於無奈地打倒了善良的民眾之守護神。”

    “““…………”””

    對於突如其來的自白,護堂、艾麗卡和惠那相互交換眼神。

    也就是說並不是'以魔術做小動作'這種半吊子的東西。

    “結果,我得到了幸運之加護的權能。那是只有在我發誓要做善行,為了將其完成的時候才會有效果的,相當微不足道的力量……”

    “幸,幸運的加護啊……”

    平時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惠那對此也只能'真是敗了'地嘀咕了一句。

    恐怕她是沒想到這居然會是弒神者權能的表現吧。

    “所以妨礙愛莎小姐的惠那就會遭遇到奇怪的事啊……”

    “是的。我不是對神,而是對自己的權能祈禱。——善果未熟之時即便善人也遭逢惡報,善果成熟之時則適逢善報,善人應有善報,惡人應有惡報……”

    就在這時候。聽到了傳來轟隆轟隆的雷鳴聲。

    “直到剛才為止都是晴天啊……”

    護堂抬頭望天。不知何時雷雲已擴散的很廣,天空完全昏暗了下來。

    “愛莎夫人,是因為這個權能的緣故嗎?”

    艾麗卡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向可怕的女Campione問道。

    “為了完成善行,在這期間靈驗——也就是說,在朝薩爾巴托雷卿那裡前行的現在,幸運之力依然守護者夫人嗎!?”

    “……啊,這麼一說,的確是呢。”

    “““!?”””

    夫人很爽快地回答道。護堂他們愕然了。

    在剛才一問一答期間,瓢潑的大雨開始傾降而下。如同叩打著萊茵河水面的雨粒打在身上讓人感到疼痛。用現代的說法就是游擊隊暴雨。

    最後刮起了傾斜的強風,天空之上接連不斷地落下閃電。

    只是過了四、五分鐘左右暴風雨就來臨了。當然,萊茵河遭遇了大暴雨,護堂他們那張帆船起航的小型船激烈地搖動起來。船隻搖動的激烈程度毋庸凌駕於遊樂園的遊樂設施。

    “快點上岸,必須得回到陸地上才行!”

    “這、這個暴風雨,和阻止惠那時的事故程度完全不同呀!”

    “果然,是因為草薙先生的緣故啊。果然弒神者追上來的話,普通的試煉和不幸是沒用的吧。”

    “那,就是因為我妨礙愛莎小姐,所以才會引發這個暴風雨嗎!?”

    “明明愛莎小姐也被捲入進來了耶?”

    “使用這個力量偶爾會變成這樣,某人的幸福會變成他人的不幸。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幸運與不幸會互相召喚。這也許就是這個世界所傳達的真理呢……”

    在起風浪的河面上,河水翻騰著。因為暴雨的緣故,大家全身都濕透了。

    只有愛莎夫人一個人冷靜地說明起來。

    作為使用幸運之權能的代價(?),她大概已經習慣了被捲進突然的不幸和災難之中了吧。

    相對的艾麗卡,惠那和護堂都表露出焦急。總之為了轉變這種絕境開始行動。

    但是時間已經趕不及了。

    強風引起的大波浪使船身橫向轉了半週——翻覆了。

    理所當然護堂他們四人都被拋進狂風巨浪的萊茵河之中。

    2

    莉莉婭娜.克蘭查爾是擁有傑出才能的魔女。

    由於畢竟只有十多歲,所以還沒達到最強的達人水平。

    但在這個時代,無疑是出眾的實力者,是個被眾人期待著總有一天能在這條道路上達到頂峰的逸才。

    然後,如今身在莉莉婭娜眼前的是能作為她模範的'最強達人'。

    愛麗絲公主——天之系統魔女術頂點的公主大人。

    作為歐洲最強的巫女、最上位魔女的她說“有個想要見的人。”,於是帶上了莉莉婭娜和萬里谷祐理一起去與那個人見面。和想像中的外出有所不同。

    她們所處的是中世紀意大利古城改裝而成的旅館。

    登上長長的螺旋階梯,愛麗絲帶領著莉莉婭娜她們來到最高層第五層的展望室。一面牆壁是玻璃做成,可以展望到'外面'的景色。

    這座古城所處的卡森蒂諾地區被指定為國立森林公園。

    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森林樹木,在數日前被剛降下的白皚雪花覆蓋,天上閃耀著光輝的新月之光照射著下界的綠意和白銀之雪。

    如此具有幻想風格的景色可以從這個展望室看到。

    “說起來,莉莉婭娜也是我的後輩呢。”

    “是的,雖然現在還是修行之身。”

    身在從窗外射入的月光照射下的公主如此問道,莉莉婭娜簡潔地作出回答。

    她並不是不善於與魔女夥伴交流。稱呼師父和前輩“奶奶”或是“姐姐”也不罕見。但是莉莉婭娜同時也是身為一名騎士,對高貴的公主不打算這麼親暱地稱呼對方。

    另一方面,愛麗絲對於她這種頑固落落大方地露出微笑接受了,然後說道。

    “太好了。那麼,對你們魔女的話直接以口語傳達也沒問題呢。莉莉婭娜和祐理可不能把在這裡聽到的事輕易地說出去喔?”

    愛麗絲用食指抵著嘴唇——做出表示禁言的動作。

    然後,身為日本媛巫女的祐理感到很抱歉似的彎下身子。

    “那個,公主大人……那樣的話不如讓我離席吧?”

    “不用顧慮的,所以請留下來吧,祐理。你可說是我們魔女的表姐妹,而且除了魔女之外也有另外極少部分的人知道這個秘密。”

    天之系統頂點的最高位魔女淘氣地微笑起來。

    “就算是賢人會議的第歐根尼·庫拉布也是極少數的知情者之一。還有北美首屈一指的妖精博士——輔助那位魔王陛下的老人家之類的。”

    果然是這樣,莉莉婭娜沉默地點了點頭。愛麗絲公主打算要說出即便是上位魔女之間也只會以口傳告知的秘密知識。

    現在愛麗絲使用出了召喚魔術,在右手上呼喚出一個香水小瓶。

    她將這個小瓶對著莉莉婭娜和祐理迅速地搖了搖,鼻腔聞到清爽的花香。

    曾經聞過這種芳香的莉莉婭娜和祐理都震驚了。記得之前聞到這種香味是關於日本至寶的某把神刀事件的時候。

    “雲雀啊,把我帶到雲之彼端,你的歌聲在空中和雲中響徹,帶領著我一起飛升——”

    在震驚的莉莉婭娜面前,公主愛麗絲詠唱著言靈。

    然後與此相呼應而散發的魔術氣息讓莉莉婭娜想起來了。

    不會有錯。公主在使用‘那個魔女術’。在確信的莉莉婭娜面前,展望室的玻璃因為投入月光而閃亮著光輝,然後下一瞬間,整個視野完全被白光覆蓋了起來……

    在白光消散之後,莉莉婭娜站立在懸崖上。而且就在海邊,望向懸崖底下,能看到擊打著岩石的怒濤。而且天空——是紫色的。萬里谷祐理和公主就在身旁。

    祐理吞了口氣,只要看著紫色的天空就知道這裡明顯不是普通的地方。

    “果然是幽世……。公主大人使用了渡往幽世的法術對吧?”

    “啊,雖然我們把這個世界稱為'幽界'就是了。”

    祐理向公主確認,公主眨著眼回答道。

    這個是非現世的領域,幽界。

    是比起物質而言精神和靈體更為重要的異空間。據說日本的咒術師們稱其為幽世,而中華系統的道士們稱其為幽界或是幽冥界。在波斯咒術裡則是稱之為靈魂世界,希臘神秘主義裡則是理想界等等。

    不從之神們似乎稱其為'生與不死的境界'。

    剛才公主噴的香水是為了讓人類的身體適應幽界的空氣而作的秘藥。在天叢雲劍事件的時候,為了把祐理送到幽世,莉莉婭娜也調配過這個秘藥。

    公主沒有對自己使用,恐怕是因為沒有這種必要吧。

    病弱的公主·愛麗絲在外出的時候似乎不是用身體而是將靈體送到'外面'。莉莉婭娜她們眼前的公主說到底只是個分身,是像幽靈一樣的東西。靈體對適應幽界不存在問題。

    “我們要見的人,果然是在幽世嗎……”

    “有點不對呢?實際用眼看會更快明白,我們快去會面的場所吧。”

    回答了祐理的問題後,公主閉上眼睛。周圍的環境馬上就改變了。

    洞窟的中間矗立著佛像,是個會讓人聯想到印度石窟寺院的地方。

    和地上有所不同,在幽界旅行不是靠腳而是靠精神移動。如果是習慣這個世界的魔術師,只要想像要去的場所就能做到瞬間移動。

    “很遺憾那裡不是能直接飛達的地方。由於是個如果不用指定規則轉移的話是到達不了的秘密場所。所以我們要在各個站停下來。”

    然後景色又再次發生變化。

    來到了建立在湖邊的白色宮殿前。一眼望去只有熱沙土地中唯一能夠休息的綠洲。在地面雕刻著巨大鳥圖的廣闊原野。各種有毒食蟲花盛開的密林。讓人想起1920年代,禁酒法時代的美國街道等等——

    最後來到的地方,是光禿山頭的山腳下。

    眼前是古希臘式的神殿。用大理石做的粗大圓柱以長方形狀矗立著,在其上方有著屋頂,是一棟小建築物。

    “明明約好在這裡見面,但對方卻不在呢。”

    周圍看不到任何人。對於皺起眉頭的引導人愛麗絲,祐理問道。

    “不是住在這裡的人嗎。”

    “嗯,哪位大人也真是的,連在這種時候也遲到……”

    “——公主,正如你所言,我也是'現在剛來'呢。也就遲了一兩分鐘的程度,應該不算是遲到吧。你怎麼看?”

    這是聽過的聲音。然後傳來卡茲卡茲的響聲。這是長筒皮靴的鐵釘敲打神殿周邊石地板的響聲。

    雖然這個晚上莉莉婭娜一直處於震驚狀態,但這次最為震驚。祐理也一樣。謹慎的大和撫子罕見地大聲說道。

    “和我們在這里約好見面的人原來是您嗎!?”

    “呼呼,和我見面能讓你如此感動真是我的光榮呢。”

    對方穿著格調高雅的青色禮服,披著黑色的斗篷,覆蓋著臉部的假面頭盔有著昆蟲的複眼設計。腳上穿著帶有鐵釘的長筒皮靴。

    約好在幽界的神殿前見面的人是約翰·普路托·史密斯本人。

    正是被譽為洛杉磯守護聖人的Campione。

    “草薙護堂和意大利的文雅男殿下在哪裡,做些什麼,並不是我來這個地方的理由。”

    透過假面發出的男高音,就像是舞台的表演者一樣有活力。

    “我聽說這次他們之所以失蹤是由於某位夫人使用了能代替'護照'的權能而造成的。所以我就被某一位老相識哭著哀求了呢,說無論如何都要我幫忙。”

    “貴為Campione的史密斯大人親自到來……”

    “那也很正常,能夠與弒神者對抗的只有同族的弒神者以及神明而已,這是世間的真理。”

    對于莉莉婭娜的嘟噥,史密斯聳了聳肩。

    “然後我和公主取得聯繫。希望她告訴我關於這件事的情報。而且,還聽說到有兩個巫女可以'看見'草薙護堂飛往的時代這件事。嘛,雖然還沒決定是否接受老相識的委託就是了。”

    昆蟲複眼似的頭盔看向祐理和莉莉婭娜這邊。

    “總之勞駕你們來一趟,希望你們能協助我呢。”

    “那個……如此請求史密斯大人的'老相識'是哪位大人呢?”

    對於祐理的詢問。史密斯快速地舉起右手

    以帶著手套的食指指著神殿的內部。

    “就是住在那裡面的人。嘛,對方不但難以取悅,而且很神經質又悲觀……總之是很麻煩的性格呢。然後,我的那個朋友也是因愛莎夫人引起的騷動而蒙受困擾的男人。”

    “蒙受困擾……?”

    因為不理解史密斯說的話,莉莉婭娜瞬間皺起眉頭。

    祐理突然變成茫然的表情。而且雙眼變成琉璃色、一個人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銘刻時間之人的聖域……記載著世上的一切,收藏虛空之記錄的書庫……”

    “已經看到了嗎,真是了不起呢。”

    聽到祐理因靈視靈視而說出天啟的史密斯點了點頭。另一方面,莉莉婭娜對於陷入催眠狀態的同伴感到擔心。而且疑問變得更多了。

    “這個場所不僅僅是有淵源的聖域這件事姑且理解了。可以的話請回答我的另一個疑問。——這裡住著的人和史密斯大人是什麼關係呢?”

    “真是穩妥的詢問呢,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

    由於黑衣的弒神者知道自己的名字,因此莉莉婭娜感到震驚。

    她一直以為史密斯對自己充其量只有是草薙護堂從者這種程度的認識。看著那樣的她的史密斯笑了笑,用左手推開斗篷。

    裡面依然是青色的衣裝。腰下則是裝在槍套裡的‘那把槍’。

    “我和幽界曾有過好幾次重要的因緣。其中之一就是這個了。”

    史密斯拔出腰下的手槍。

    “這是住在這個世界的暗精靈鍛造師為我鍛造的東西,對於我來說可謂是魔劍Excalibur呢。”

    六連發的大口徑左輪手槍,鈍鋼色的魔槍。

    作為約翰·普路托·史密斯的武器是相當有名的,傳說般的手槍。那是發射從女神阿爾忒彌斯身上篡奪的'魔彈權能'的道具。據說全威力解放的話,可以把廣大的加利福尼亞州全境燃燒殆盡……

    這把魔槍是在幽界鍛造出來的異界武器——

    賢人會議的報告上有提到。但是從擁有人本人口中聽說,讓莉莉婭娜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動。或許這是因為約翰·普路托·史密斯所帶有的'假面英雄的魅力'而造成的緣故。

    “話說回來,以前聽說過史密斯大人能以那個權能在地上和幽界之間自由往返。”

    “啊啊,那是我微不足道的特權之一。”

    史密斯向莉莉婭娜回答道。然後把魔槍放回槍套。

    “那是我在以前擊斃統治幽界的妖精王之一而篡奪到的力量。然後,我從他那裡繼承了王的責任和義務。”

    “責任和義務……?”

    “包含這個普魯塔克館在內的這個階層都是我支配的版圖喔。嘛,雖說是王,其實也不過是離身的裝飾罷了。像這次就是受到確實的請求,終究還是不能丟著不管呢。”

    妖精王,以及普魯塔克之館。

    聽到意想不到的話語讓莉莉婭娜瞠目結舌。

    “我會回來這裡是由於接到了希望我將草薙護堂,薩爾瓦托雷·東尼,愛莎夫人……將這三位抹殺的悲願請求,那麼,該怎麼辦才好呢?”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口中說出了衝擊性的發言。

    3

    草薙護堂是弒神者,魔王,Campione。

    雖然不是本意,卻有著多種普通人沒有的能力,不過其中並沒有在空中飛和在水中呼吸的能力。

    因此被拋進'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而快要氾濫的萊茵河'裡面,也會陷入窮途末路的絕境。

    為了脫離困境,護堂利用了他最大的武器。

    那就是體力。從船上拋出來後就在荒蕪渾濁的水中拼死地掙扎,游泳,再次尋找被翻轉的船體。

    尤為震驚的是與自己遭受同樣狀況的愛莎夫人。

    看上去並非以體力見長的她和護堂一樣,尋找翻轉的船體。另一方面,留下的伙伴——

    “繫住我,萊因哈特!”

    首先是艾麗卡.布朗特里,在掉進河的同時開始召喚獅子的魔劍。

    她手中顯現的細身的長劍馬上變形。變成了附著錨的鎖鏈。艾麗卡把這個錨投出後,錨向這萊茵河岸高速的飛去。

    這裡距離岸邊大概有30米,但是無論是錨的飛行狀況還是鎖鏈的長度,都可以毫不費勁輕鬆的到達岸邊。

    錨的鉤爪'哐'的一聲扣住了地面,形成了一條鏈接艾麗卡與陸地的救命稻草。

    這時另一個人,清秋院惠那則是——

    “南無八幡大菩薩,給予受到一切水難的我們以守護。”

    詠唱這排除水難的咒文,是在之前女神喀耳刻島上用過的法術。

    惠那一邊祈求加護,一邊拼命地伸出手。

    而艾麗卡和連接著陸地的魔劍的鎖鏈,剛好在附近。不對,說不定聰明的金發少女是考慮到媛巫女的位置才投出鎖的吧。惠那的右手緊緊地抓著萊因哈特的鎖鏈。

    看到這一幕的護堂安心了,對旁邊的女性說​​道。

    “沒事吧,愛莎小姐!?”

    “是,是的。總算沒事。”

    可就在這時,落下的雷電直擊護堂他們的船。

    “嗚哇哇哇哇!”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從天而降的雷擊把小型帆船徹底擊毀,總算爬上船的護堂和夫人都掉下海了。

    “護堂,愛莎夫人!”

    “沒事吧,活著的話回應一下!”

    艾麗卡和惠那拼命地叫著,但是護堂沒有回答她們的閒暇。

    再次喝下渾濁的水,護堂自覺有溺死的危險,但是沒有放棄是為了不讓人生留下污點,他拼命尋找突破口。

    在下著暴風雨的萊茵河上飄著的只有護堂和愛莎夫人,在這之前還是木船的木材,木屑也成了同伴。

    護堂馬上尋找大塊的木板,這些雖然無法保證能讓自己活下來,但至少可以浮在水上。

    “愛莎小姐,快來這裡!”

    “好的!”

    護堂向還在旁邊漂著的愛莎夫人伸出手,愛莎夫人也拼命抓向護堂伸出的手——總算夠著了。因為兩隻手抓在一起,護堂把纖細的女性肢體拉到身旁。

    然後兩人抓著木板漂流著。

    但是狀況依然很糟糕。

    暴雨依舊下個不停,狂風也呼嘯大作。

    原本就是大河的萊茵河,水量一口氣增加,什麼時候氾濫都不奇怪。

    水轟隆地流動,護堂和愛莎夫人多次溺於水中,之後又依靠木板的浮力浮起。一塊木板能保護他們多久,實在很難說。而且岩石、樹木以及連著不知哪個岸邊的船都被捲進了濁流,因此也有了與之相撞的危險。

    這樣看來終於是要臨近死期了吧——。

    這是比以前馬來西亞近海的'女神之島'即興漂流還要嚴酷的水難事故,護堂對此也稍微有所覺悟。

    大概數十分鐘後。

    “總算是意外的,活下來了……”

    “大概是幸運的力量守護我們的緣故!”

    因為沒有鐘錶,所以不知道正確經過多長時間。

    但是現在,萊茵河的水面已經完全恢復平靜。突然而來的暴風突然沉靜了。抱著木板飄著的護堂和愛莎夫人,兩人都沒有受傷。

    問題是,因為長期泡在水里身體變得很冷。

    木板不知何時飄到岸的附近,護堂用腳打水,將航道改為向著岸邊的方向,多虧愛莎夫人也幫忙打水,兩人很快就上到岸邊。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是這樣嗎……”

    “是的,因草薙先生的追趕而遇到的不幸,以及拯救我們的幸運,這次是幸運一方的勝利呢。”

    不知為何愛莎夫人悠閒地微笑著。

    大概是因為習慣了波瀾壯闊的事吧,真是有著恐怖的生命力。但是護堂沒有笑的從容,因為有了新的不安。

    “如果再出現類似剛才暴風雨的事件,恐怕就不行了,如果有什麼對策就好了……”

    “是呢,總之去除幸運的加護吧。”

    “……什麼,那東西能自由開關的嗎?”

    還以為是和通廊的權能一樣,是無法控制的能力呢。

    對於盯著看的護堂,夫人蒙混似地微笑著。

    “啊,姑且說明一下。一旦已經開始的幸運和不幸是停不了的,所以有必要先等暴風雨停下來!”

    “不,那樣倒是沒所謂……”

    那麼她在再會之後就關掉不就好了嗎,這種話事到如今說不出來。護堂看向自己的右手,呼喚出寄宿在那裡的神刀,天叢雲劍。

    “話說,清秋院和艾麗卡沒事吧!”

    ‘啊啊……。她們似乎比我們早離開水面……’

    神刀的意念嫌麻煩似的回答到。

    護堂點點頭,因為和愛莎夫人一起漂流,擔心同伴安危的護堂命令天叢雲劍給惠那互相聯繫確認狀況。

    不愧是太刀之媛巫女和艾麗卡.布朗特里。這次的絕境她們似乎也毫髮無損地脫困了。

    “給她們傳信說我​​們沒事,然後,雙方現在的位置都不知道,就在奧古斯塔·勞里卡會合吧。”

    ‘…………’

    天叢雲的回應,以人類來說是無言點頭的感覺。

    來到古代高盧後雖然知道了能代替手機使用,但天叢雲劍對戰鬥無關的聯絡行為明顯很不熱心,拜託這個不怎麼勤勞的通信機想辦法和夥伴匯合,效率相當差。

    想到稍微好一點對策的護堂終於垂下了肩膀。時間似乎意外的經過了不少,夕陽把西邊的天空染紅,今天的旅行就到此為止休息作準備吧。

    “總之,濕掉的衣服要想想辦法…….”

    護堂他們上到的岸邊是人煙稀少的草地。

    附近別說街道就連一戶人家都沒有。因為暴風雨的緣故,萊茵河沒有過往的船隻。護堂和愛莎夫人全身濕透了。旅行的行李和船一起沉到河底,當然替換的衣服也沒有,但總之撿回了一條命。

    護堂望向一副樂天感覺的旅行同伴——瞬間呆掉了。

    愛莎夫人那因濕透而變重的外套早就在水中脫下扔掉了,現在是只有連衣裙的白色衣服姿態。

    因為濕透了的緣故,衣服緊緊的貼在肌膚上,拜這所賜,一眼就能看出這位過於年長的女性有著一副完美的身材。

    明明全身很纖細但胸部卻像壓彎樹枝的果實一樣飽滿,腰間畫出一幅誘人的曲線。

    此外,因為古代還沒發明胸罩所以她也沒穿上。濕透的白布變得透明,隱約可以看出衣服裡的肌膚。

    然後由於她那長長的黑髮濕透了的緣故更是有說不出的香艷——

    瞬間視線盯在了那裡,護堂慌張地移開目光。然後愛莎夫人也注意到自己現在的姿態,馬上以雙手遮住胸部。

    “那那那,那個,我們生,生火吧!”

    “這,這是個很好的想法呢!”

    艾麗卡在的話可以用生火的魔術,但是會這個魔術的人不在。

    和護堂一樣,愛莎夫人似乎也不熱心學習魔法。

    但相對的,她有準備好打火石帶在身上。系在腰帶鼓鼓的小袋子上,和高額的貨幣裝在一起。

    “這種東西隨身攜帶,意外地能派上用場呢。”

    這是文雅的女性campione的說辭。

    對於糟糕的境遇習慣到了這種心得都能派上用場的程度,護堂感到佩服。不過,護堂自己也有把裝有羅馬帝國的銀幣和金幣的袋子好好帶在身上,和愛莎差不多。因此只是沒有了重的行李,不用擔心路費。

    愛莎夫人用打火石在護堂收集的枯草和枯枝上生火。啪滋啪滋的小火焰被點燃之後護堂說道。

    “我暫時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人來,濕掉的衣服以防萬一先烘乾吧。”

    “這是怎麼回事——呀呀!?”

    護堂在詢問的愛莎夫人面前脫下上衣,看到護堂露出的上半身,愛莎夫人眼睛瞪圓了。

    護堂毫不在意地在樹枝上掛著濕掉的上衣。

    “那麼等會見。”

    留下這些話後護堂離開了火堆,自己不在的話,愛莎夫人也會也會脫掉濕透的衣服在火旁邊烘乾吧。

    考慮到這點護堂做出上述行動。穿著濕透的衣服會著涼,這種方法比較快烘乾。雖然護堂的褲子也濕透了,但是這就沒辦法了。

    順帶一提,生好火後太陽已經落下變成了夜晚。

    肌膚變得寒冷,季節是春天算是幫了大忙,無視顫抖的身體,護堂忍耐著在河邊溜達。

    這附近雖然是草地,但長有很多長度過膝的花草。

    因此能見度不怎麼好,看來應該看不到火光照亮的地方。

    “咿呀呀呀!?”

    聽到了愛莎夫人的悲鳴。難道被什麼人做了什麼事——護堂慌張地走向生火的地方。然後對面的愛莎夫人也跑來這邊。

    “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我,我的背上有奇怪的觸感!?”

    跑到旁邊後,愛莎夫人撲向護堂的胸膛。

    背部?感到奇怪的護堂看向她的姿態——無語了。再次注視後,真是相當不得了的樣子。

    首先基本上愛莎夫人是全裸的,是一絲不掛的姿態。

    絕妙的鼓起的胸部,它的桃色尖端顯露了出來。然後下半身當然也只是有一塊薄薄的布披著,只穿著編織的草鞋。

    並且,這大概是馬上就穿上的吧。

    她把剛才護堂放在樹枝上烘乾的上衣披在肩上。

    就是這樣美麗煽情的樣子。而且由於飛奔撲過來的緣故,不僅柔軟還很有彈性的乳房觸感,褐色的光潔肌膚也緊緊地貼在護堂的上半身(護堂這邊也是裸著)。

    護堂自覺自己的喉嚨大大地吞口水,理性全體總動員。

    他抓著夫人光滑的雙肩,把褐色的裸體從自己身上拉開,盡量以平靜的聲音問道。

    “背後有什麼附在上面嗎?”

    “請快快快、快點幫我點取下來!”

    因為她淚汪汪地訴說著,所以護堂歪著頭看向夫人的背後。因為肩上披著護堂的上衣,那片白色遮住的部分看不到。

    “奇奇奇怪的觸感在蠕動著,太太太可怕了,請快快趕走它!”

    “就,就算你這麼拜託我……”

    臉紅的護堂雖然想拒絕,但是愛莎夫人淚汪汪地,而且抬頭看著護堂,實在是無法拒絕。

    沒辦法只好把披在夫人肩上的上衣撥開——發現了在肩胛骨上的壁虎。

    隨手抓起來扔掉後,這個愚蠢的事態總算結束了。

    “那個……沒事了。”

    “很、很感謝您。”

    結束後想想,壁虎這件事真是雷聲大雨點小。

    在護堂的眼前的是除了草鞋之外就是一絲不掛的愛莎夫人胴體,成了從正面凝視著她的形式。

    而且今晚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皓月當空。

    夫人不輸於女神的胴體沐浴在月光下。

    那個樣子如同幻想一般,而且,毫無雜染的褐色肌膚終於像是感到羞恥一樣,漸漸變紅了起來——

    “咿呀呀呀呀!”

    她終於發出了悲鳴。而且夫人還狼狽地叫了起來。

    “草草薙先生真是的,把平常裝出的認真丟在一旁,用男性的眼神這樣看著我……!果、果然是對我在意得無法自拔了嗎!?”

    “請不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了,快點穿上衣服吧!”

    4

    護堂和愛莎夫人輪流看火野營,然後迎來了早上。

    沒有用作毛布的多餘衣服,整個晚上全靠火支撐。兩人沒有感冒,應該是多虧了幸運或者弒神者的強壯身體吧。

    天亮後,兩人馬上沿著萊茵河回到街道。

    往下流的方向走了數個小時,到達了一個小村莊,在那裡購買了食糧和旅行道具之類的東西。向村里的人詢問後,得知這裡到奧古斯塔·勞里卡需要走兩天半的路程。

    “我們追尋愛莎小姐而來到的城市……是莫根提亞肯來著?記得那裡離奧古斯塔·勞里卡要一周時間吧?”

    “嘛,因為飄流著過來,反而是走了近道呢!”

    的確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愛莎夫人權能授予的幸運加護,在能得到利益這點上確實是相當有用的吧。只不過捲入不幸產生的禍害也很大就是了……

    夫人在這個村子重新買了新的外套後,兩人再次展開旅途。

    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騎乘用的馬都是高價的家畜。而且,這個村子沒有能買的馬。結果兩位Campione選擇徒步移動。

    護堂是對體力有自信的體育系,就算走路也不覺得有多辛苦。

    文靜的愛莎夫人也意外地能走遠路。兩人的旅行有點掃興地繼續進行著。而且還出現稍微有點糾紛的場面。

    夕陽西下的時候,愛莎夫人坐立不安地說道。

    “那,那個,男女七歲之後不能同床,我們今晚住宿的時候不如分開房間休息吧!”

    “的確說得沒錯呢,我知道了。”

    對於這個理所當然的訴求,護堂當然馬上回答。

    不知為何愛莎夫人感到吃驚,盯著護堂的臉看。

    “草、草薙先生覺得這樣沒所謂嗎!?”

    “當然,沒關係喔。”

    “那,那個。兩人一起旅行的時候趁機找個適當的藉口,變成和我同睡一間房……草薙先生難道沒有這種不軌的企圖嗎!?”

    “當然沒有啊,請您好好休息吧。”

    對於愛莎夫人微妙的擔心,護堂淡然地回答。難道是由於昨晚'被看見裸體'而使她抱有這種多餘的不安嗎?

    “那個,昨天那件事是我們雙方不注意造成的結果,按比率說的話我覺得有六成是愛莎小姐的責任呢……”

    “嗚嗚……那個嘛,雖然我不否認自己叫的很大聲……”

    但是,之後繼續走才明白,這附近似乎沒有能夠投宿的人家,於是兩人再次露營。

    不過,這次比昨天輕鬆多了。

    不僅有重新買的旅行道具,還有美味的攜帶食糧,當然也會擔心有盜賊。但是有愛莎夫人的權能的話人類的陷阱大部分都能擺脫。所以,那一夜——

    在遠離街道的空地上,兩人開始野營。面向火堆旁邊的護堂,愛莎夫人不安地嘟囔道。

    “那、那個草薙先生,我們雙方之間沒有牆壁,您不會有不檢點的舉止吧?”

    “當然沒有。”

    “因為我也是女孩子,如果草薙先生熱情地把我抱在懷裡,用平常習慣的方式在我耳邊細聲地說出甜言蜜語,並打算奪走我的嘴唇的話,雖然可能會有點小興奮,但是那麼做真的不行的喔!?”

    “本來我就沒有會做出那種行為的習慣啊。”

    “嘛,明明和艾麗卡小姐以及惠那小姐過著蜜月般的日子?”

    “那些傢伙和我的關係不是那樣的!”

    護堂感覺出這個話題對他很不利。馬上改變了話題。

    “再說,愛莎小姐不是比我還要年長一百五十多歲嗎,對這樣的人說甜言蜜語什麼的,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吧?”

    “這,這個時候應該要說'愛情是不分年齡的',草薙先生!”

    “不……我覺得會有代溝。”

    “真是的!把我說成是個老奶奶一樣,事先說清楚好了,別說是一百五十歲了,我連一百五十歲的一半都沒有!”

    愛莎夫人生氣地做出意外的反駁。

    “我從過去回到現代的時候,曾經有很多次飛躍了幾十年。”

    “……飛躍?”

    “曾經有過在過去的時代度過了三個月,然後使用通廊回到現代的時候,時間已經經過了三十年左右的事。”

    “!?”

    “而相反地,也有過儘管在過去已經度過了兩年,回到現代之後卻連兩天都沒經過的事。”

    浦島太郎、瑞普·凡·溫克爾、南柯一夢……

    愛莎夫的時間之旅,是像那些故事裡去到的地方一樣不可思議。然後護堂驚愕了,自己回到現代的時候嗎,萬一經過了一百年,就會體驗'浦島太郎'那種非現實的體驗——。

    熟人的壽命全都迎來終結,並且死去的話——。

    但是愛莎夫人對護堂簡單的說道。

    “嘛,回去的時候只要向通廊注入大量的咒力,'幾十年後'或者'幾天后'這種時間指定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可以做到的。”

    被這麼告知後,護堂鬆了口氣。

    “……能夠調節的話,為什麼會回到三十年後?”

    “因、因為,不這麼做的話,就會變成戶籍年齡明明是三十歲'內在卻像是老太太'一樣了!”

    “以自己的意願故意成為浦島太郎啊……”

    從一九九九年展​​開旅途的時間旅行者為了避免被別人說自己徐娘半老,故意飛到十年後的二零零九年'回來'。這是什麼壯大的科幻故事啊……。 (王爵·荒城的吐槽:永遠的美少女的秘密在於,夫人會等認識她的人死光了才會回來)

    而且愛莎夫人是Campione。

    那種脫離人類的體質,恐怕肉體真的很年輕。似乎比起男性魔術師,女性魔術師的肉體年齡更難增長。

    Campione就更是如此了。義姐·羅翠蓮就是很好的例子。

    “那樣的話,有件在意的事。”

    “什麼事呢?”

    “真要說的話,愛莎小姐是幾歲,不是戶籍年齡,而是實際度過的時間。”

    這是稍微有點失禮的詢問,護堂試著問道。

    “那個,我又沒有正式計算過……”

    “大概就可以了。四十歲左右還是五十歲左右。”

    “…………”

    “啊,不,當然也不會強迫您說。”

    “……十七歲。”

    “唉?”

    “我身心度過的歲數是十七年。”

    “請等一下,再怎麼說也是不可能的數字吧。”

    “對我的人生一無所知的草薙先生,沒有否定的資格。我說我是十七歲,那就是十七歲!”

    “那麼,就變成和我是同一時代……”

    “有,有什麼不滿嗎!?”

    不管怎麼說,對於兩人的旅行,這是除了說話之外沒有其他娛樂的狀況。兩人不知何時談得起勁。但是護堂和愛莎夫人同時停下口了。一股獨特的異臭隨著夜風飄了過來。比在動物園聞到的野獸的臭氣——比那個更加強烈。

    “附近有牧場嗎?養著豬或者牛。”

    愛莎夫人的回答很簡單。

    但是,實際上連護堂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設想,沒有根據,硬要說的話是感覺,這股異臭,是更加不吉利事態的先兆——不知怎麼的就是如此想到。

    護堂無言地站起身,向著上風處走去。

    愛莎夫人也安靜地跟在一起。

    兩人坐在的這一帶是擁有青草的平原。登上前方的小丘後,護堂和愛莎夫人語塞了。小丘對面一側有六十頭熊在移動。

    所有的熊朝著一個方向走著。

    就像被牧羊人率領的羊群一樣。熊群像乘風一樣來到護堂她們露營的地方。

    而且還有讓人吃驚的事,無論那一隻熊都是體長2米左右的大型個體,偶爾還有更巨大的熊,體長四到五米像小山一樣的熊。

    “愛莎小姐,那個,不是這個時代普通的熊吧?”

    “我想再怎麼說也不會有……”

    無論哪隻熊似乎都很興奮,目光凶狠。但是沒有一頭熊和附近的同族打架。

    簡直像是要去趕往打群架的小混混一樣。

    在熊前行的方向出現了人類的集團,數量大概八十名,全員都配備劍,槍,斧頭和盾牌之類的武裝,而且殺氣十足。

    “啊啦,這些人難道是?”

    “在我看來,像是在開始爭鬥前的小混混。”

    護堂如此嘟囔之後,明白了這個印像是正確的。

    武裝的人竟然突然拔出武器喊著“噢噢噢噢噢噢噢噢”朝著熊軍團開始突擊。

    “哎哎!?”

    太無謀了。護堂震驚了。

    人類側都是白人,身材高大的人居多。武裝鬆鬆散散的。頭髮都很明亮,而且幾乎都是奇怪的髮型。他們頭頂的頭髮紮起了‘髮髻’。

    “他們大概是法蘭克族呢。”

    “真的嗎!?”

    “是的,那個髮型應該是法蘭克族的風俗。”

    愛莎夫人指著丘上開始戰鬥的武裝集團。

    首先他們向附近的熊投手斧。然後野獸們閃避的時候,用槍和劍之類的武器開始攻擊。很多法蘭克戰士首先投擲手斧然後再轉為近戰。他們的習俗大概和他們奇怪的髮型一樣吧。

    法蘭克戰士總的來說比起無謀更像是勇敢。

    他們面對在體格和力量凌駕於他們的熊軍團,勇猛地殺敵。

    有些熊用後肢站立,以前肢毆打法蘭克族戰士。用銳利的爪撕裂敵人,其他熊則是把附近的法蘭克族戰士打飛,輕鬆地啃咬對方。

    受到猙獰的野獸攻​​擊,戰場上很快就出現了鮮血和慘叫聲。

    不過,也有不少勉強能夠躲開攻擊以及用盾牌防住了攻擊的法蘭克族戰士。生存者用戰斧和劍砍殺熊軍團,開始進行反擊了。而且也有用長槍在遠處刺熊和用弓箭射熊的人。

    戰鬥剛開始的時候,護堂還以為法蘭克族會慘敗的。

    但卻意外地進入勢均力敵的戰況。雖然他們之中沒有像惠那或者艾麗卡那樣擅長武藝的人,但是古代的戰士們卻驅使著古代的武器,出色地和猛獸們交戰。

    “這麼說起來,在羅馬競技場也有戰勝猛獸的劍鬥士……”

    護堂回想起從艾麗卡那裡聽說的話。

    格鬥家空手和熊挑戰大概是自殺行為吧。不過,只要有槍,盾,投網等等工具的話,人類就算以獅子為對手也有不錯的勝利機率。古代的劍鬥士證明了這點。

    但是這次,在熊軍團裡有超規格的龐然大物。

    那就是之前看到的體長四到五米,體型像小山一樣的熊。一共有六頭。果然以他們為對手法蘭克​​族無法保持勢均力敵,陷入了苦戰,不斷地有犧牲者出現。護堂皺起眉頭。救助人命還是愛護動物,無論哪一點都無法積極肯定。

    “草薙先生,我要去阻止這場戰鬥!”

    “那我也一起去——”

    對愛莎說的話點頭的瞬間,護堂看見了。

    法蘭克族中有數名沒有參加戰鬥,而是在後方守護著馬車的男子。其中一名男子邁著慢悠悠的步伐朝戰鬥進行得最激烈的地方走近。

    途中他好幾度受到巨熊們的襲擊。

    他把每次襲擊過來的巨熊的熊爪和牙齒削掉,繼續往前邁進。彷如花瓣輕輕飄落一樣,他以輕盈的身體動作簡單地就避過了猛獸們的身體。單純地看的話,那是擁有高深的武術造詣才能做出的動作。

    他所走向的地方有頭體型格外巨大的熊。

    在這裡奮戰著的法蘭克族戰士當察覺到他的登場之後就退到了後方。

    他們應該是打算不要妨礙'王'的戰鬥。

    他漫不經心地把掛在腰上的長劍拔了出來,往其中一頭大型熊走近。

    那是體長四至五米的巨熊。若是以後肢站立起來的話,高度有一層樓那麼高。他邁著悠閒的步伐朝著這樣的猛獸接近。

    沒錯,就像是前往熟人家那樣自然。

    然後,揮劍一閃。

    就算是護堂的動態視力以及弒神者的集中力都無法看清他的劍法。但是,剛剛那一劍把大型熊的巨大軀體斬開了兩半。

    從頭頂到股間直線切了下去,確實是一刀兩斷。

    順帶一提,大型熊的身體沒有流出一滴血,大概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是類似於神獸般的存在。接下來青年以同樣的技巧連續揮了五次劍。

    剩下來的大型熊們也全都被一刀兩斷,轉瞬之間就被全滅。兩斷了。剩下的也順利全滅。

    “——!?”

    護堂身旁的愛莎夫人吞了口氣。

    她是對剛剛這一幕感到震驚以及發覺到對方的真正身份了吧。

    “東尼那傢伙在那邊,首先由我去看看吧。”

    說完後護堂走下山丘。雖然他知道愛莎夫人也跟在自己的後面,不過他並沒把視線從那個男人身上移開。

    展示出那種劍技以及魔劍之精髓的人是個金發的青年。

    當然就是薩爾瓦托雷·東尼了。他在幾個月前就來到了這個古代,身上的衣服也是這個時代的。穿著類似T恤的衣服,在上面束著腰帶,下身穿著細長的褲子,並且身上披著茶褐色的外套這種簡樸的打扮。

    只有靴子還是現代喜歡穿的皮革鞋。

    果然這樣的打扮更便於活動吧。他的腰帶上掛著一把長劍。

    古代高盧的刀劍大多都是單手使用的,刀柄也很短。不過東尼的劍刀柄卻很長,看來不管是單手還是雙手都能夠使用。大概這也是他從現代帶過來的物品。

    察覺到護堂接近的東尼開朗地笑了起來。

    “呀,護堂。感覺很久不見呢。”

    “當然了,你來到這裡已經有三個月了吧?”

    嘆了口氣的護堂說道。

    再者,雖然大型熊都被全滅了,但是普通熊還剩下幾十頭。

    但是這些熊卻突然不再和法蘭克族戰鬥,變得老實起來了。看起來似乎是對人類喪失了敵意和興趣,如同解除了魔物附體一樣。

    熊們各自邁出了腳步,漫不經心地離開了。

    就像是事情辦完了回到森林的行動。看到敵人撤退後,存活下來的法蘭克戰士發出勝利的歡呼。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夜晚的平原上響徹著戰士們的雄叫聲。

    “你的傳聞我聽說了不少。成為了法蘭克族的老大什麼的。還有說要向匈奴族的烏爾丁發起戰鬥之類的。”

    “噢,你也見過這個時代的弒神者啊。”

    “不只是如此,連我們這個時代的人也見到呢……”

    愛莎夫人不在東尼和護堂旁邊。而是在受傷橫躺在地的法蘭克族之間轉來轉去。為了給他們療傷到處奔走。

    除了即死之外,無論多嚴重的傷都能很快痊癒,這是夫人權能的效果。

    見到這個情景,東尼“原來如此”地說著笑了起來。他對於這種事情相當敏銳。

    “真不愧是我的摯友,我的護堂呢。什麼時候找到愛莎夫人的呢,她果然也很強嗎?”

    “以你口中所說的意思來看完全不強,還有,別在我的名字上加上所有格。”

    因為要是燃起東尼的戰意就不妙了,因此護堂斬釘截鐵地這麼說道。

    不過他也不認為夫人‘弱’。愛莎夫人的恐怖,恐怕是是和揮劍戰鬥完全不同次元的東西。

    是被他洞察了這種想法嗎,東尼少有地以充滿興趣的視線看向這名女性。

    不過卻突然笑了笑,轉向護堂那邊。

    “對了護堂,雖然想說的話有很多,不過能先稍微陪我辦點雜事嗎?”

    然後他把視線轉到山丘那邊,剛剛護堂所處的地方。

    護堂也朝那邊看,然後吃驚了。山丘上不知何時集結了新對手。和剛剛東尼全滅的一樣,有一群如房子般巨大的熊軍團。

    但是這次是三十頭左右。

    這些傢伙在山丘上排成一列。正朝這邊——正確來說是以猙獰的眼神往下俯視著薩爾瓦托雷·東尼。

    不過,在大型熊後面還有更大的怪獸站著。

    全長大概有三十米,姿態像貓頭鷹——可是,卻生長著取代翅膀的粗大前肢。看上去像是貓頭鷹與熊混血的生物。

    看到這頭動物圖鑑上絕對不會有記載貓頭鷹熊,護堂嘀咕道。

    “感覺像從動畫出來的森林之主呢……”

    貓頭鷹熊以後肢站立著。長相像神明一樣充滿了威嚴。

    很明顯是神獸。護堂的背震了一下,感覺全身充滿了為戰鬥而湧現的力量。身旁的東尼見此也笑了一笑。

    另一方面,周圍的法蘭克族因看到巨大的神獸而產生了恐慌。

    戰士們感到恐怖發出了慘叫,哆嗦著身體以拔刀的狀態逃跑,出現大混亂。就算他們在戰場上能勇猛地戰鬥,卻也無法壓制對未知怪物的恐懼。

    愛莎夫人也以吃驚的表情看著神獸。

    “那個大怪物就交給護堂。我去收拾小的!”

    “別把麻煩的事推給別人啊!”

    護堂邊發著牢騷邊認真地看著巨大的貓頭鷹熊。

    雖然沒有陪東尼的情理。但是在這裡躊躇是否迎戰會使愛莎夫人和法蘭克族遭受危險。還有就是,剛才感覺到的氣息——

    “長腕的一擊喔!”

    東尼以極快的速度橫一文字地大大揮舞起長劍。

    然後,'撕裂一切的魔劍'從劍鋒處釋放銀色的光芒。

    這個光芒在夜晚的黑暗中描繪出一個華麗的橫一文字。山丘上排成一橫排的大型熊軍團被一劍解決。三十頭敵人全部被從腰部位置一刀兩斷。

    這裡距離山丘有五十米的距離,真是恐怖的神技。

    不過,東尼身旁的護堂也沒有怠慢。

    “敏銳至難以接近之人啊,給予打破契約之罪人以懲罰之鎚!”

    他也詠唱出言靈,召喚出‘豬’。

    目標當然是全長三十米的貓頭鷹熊。

    擁有漆黑的毛髮。長度大概是二十米的大豬,在體格上雖然大幅度輸了。但是這樣就害怕的話就不是護堂的分身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與往常一樣發出咆哮,'豬'開始全力奔跑。邊踩踏著地面發生震響聲邊在轉瞬間衝到了綠色的山丘上。並且以嘴邊的獠牙如長槍的槍鋒一樣往前突刺,發動衝撞!

    相對的,貓頭鷹熊則像是炫耀自己的巨大身體一樣屹立不動。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對方也邊發出咆哮聲,邊如同一張大網一樣從正面擋住了'豬'的突進。兩個巨大的神獸正面衝突起來。

    結果是——豬的氣勢和力量勝利了。

    大豬的獠牙深深地插入貓頭鷹熊的胸部,豪邁地壓倒了獵物。

    承受兩頭神獸重量的大地發出'轟轟轟轟轟! ’的厚重響聲以及產生激烈地震動。

    貓頭鷹熊就這樣被消滅了。 ‘豬’發出誇示勝利的咆哮。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但是護堂卻皺起眉頭。本來覺得就算更加苦戰都不奇怪。敵方的主人應該在附近才對,還以為對方會對下僕的神獸輸送神​​力。

    “對方受傷了喔。所以就變得慎重了。”

    被東尼遞了個眼光,讓護堂稍微有些心頭火起。

    他就像看透草薙護堂的內心一樣在這個時候說話,莫名地讓人覺得生氣。先不管這個,護堂再次望向山丘。

    '豬'依然沉醉在勝利的餘韻中,朝著月亮吼叫著。

    但是下一瞬間,從地面散發出綠色的煙,吸入氣體的'豬'突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綠色的煙就這樣包圍了黑色的巨大身體,'豬'的咳嗽變得更劇烈了。

    “草薙先生,那是毒霧!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的!”

    旁邊的愛莎夫人這麼說道。

    她真不愧是能使用治愈權能的人,馬上就看穿了。而且,敵人瞄準了因戰勝敵人而大意的'豬'的破綻,相當狡猾。

    “已經可以了,快點消失吧!”

    護堂向因咳嗽而開始窒息的'豬'命令道。

    漆黑的神獸馬上消去了身影。之所以那麼順從命令應該是因為已經擊破目標了吧。法蘭克族軍團也開始從戰場上撤退。

    巨大的怪獸一隻隻的出現,恐懼已經到達極限。

    還留在這裡的三個弒神者則是——

    “該是時候顯露身姿了吧?”

    護堂對躲藏起來的人隨意地地喊叫了一聲。

    其後,一位美女突然顯現了身姿。健壯的體格,眼光尖銳,散發出彷如女王般的自傲以及威嚴。身上穿著如襯衣般簡樸的衣服,上面還披掛著皮毛。

    那是一張似乎是從熊的頭部剝落下來的,濃烈的茶褐色的皮毛。而且她還將死去的猛獸的亡容代替皇冠佩戴在頭上。

    護堂確信了。如今身在眼前的是被稱為'獸之女王'的女神。

    Campione的身心因與神遭遇而進入了臨戰的態勢。

    由於稍早之前就充滿為了戰鬥而湧現的力量,所以早就預感到對方會出現了。

    “實話相告,妾身目前至今仍在困惑……”

    獸之女神低聲地喃喃說著。

    “讓人悔恨之事,乃世間仍存在好幾名弒神之人。其中之一人甚至能讓妾身身負此等重傷……若以此負傷之身,要完成複仇也並非容易之事…… ”

    因她身上除了皮毛之外就只是一身內衣般的打扮,所以馬上就看清楚了。

    女神的白皙腹部處有一條縱長的裂傷。那道傷口呈赤黑色的潰爛,光是看到就讓人覺得很痛。這是相當嚴重的傷勢吧。

    “可是,僅是因此,大地屬性的女神不能允許鍛造那把刀刃。​​並非是其他的任何人,而是妾身的自尊無法允許。故而感到困惑。為此而作的準備也尚未妥當吶…… ”

    這時候女神以尖銳的目光盯視著護堂等人。

    依序地看過了薩爾瓦托雷·東尼,草薙護堂,愛莎夫人一遍之後,苦惱地搖了搖頭,最後像是放棄般喃喃說道。

    “不過,事情變成如此也實屬無奈。既然弒神之人已經增加了兩名,妾身也必須做好被污水沾痛傷口的覺悟了吧。……留意吧,弒神之人,忌諱的羅剎之王們啊。”

    獸之女神靜靜地訴說著。突然露出溫和的微笑。

    “下次再會之時,妾身就將'兒子'帶到你們面前吧。他是為了將汝等討伐,抹殺而從天上派遣而來的存在。”

    明明是在向護堂他們這些Campione宣告死亡將至,但是女神的語氣卻相當平穩。

    如同確定強敵們必定會死去一樣向對方表示哀悼。

    “女神阿爾提奧的'兒子'總有一天會在汝等面前顯現,儘管在那個時候恐懼不已吧……”

    只留下這聲如歌謠般的呢喃,女神的的身姿忽然消失了。

    就這樣,草薙護堂在古代高盧遭遇上了'不從之神'。

    她的名字是女神阿爾提奧。這個邂逅拉開了新的——並且還是不應該發生之戰鬥的序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3-12-3 10:21 PM

高盧之地的女神

    1

    薩爾瓦托雷·東尼被流放到的地方是三個月前的古代高盧。

    在遇到這個時代的弒神者·烏爾丁之後,他就漫無目的地朝著北方前行。當時他只是把從現代帶過來的長劍隨意地立在地面上,倒下的劍鋒所指向的方向則碰巧是北邊。

    除了長劍之外就只有身上穿著的衣服,身無分文地展開古代旅行。

    語言和現代的也不同。一個相識都沒有。如果是普通的二十一世紀人類可能只消三日就會放棄了吧。不過東尼卻相當享受。

    滯留在烏爾丁城寨的幾天期間就已經學會了語言。

    雖然身上沒有錢,但他憑著天性的開朗和厚臉皮進入偶然遇到的商隊裡擔任保鏢,堂而皇之地開始免費的旅行。

    並且在受到盜賊襲擊的時候還把活捉下來的傢伙們身上的所有金錢沒收。而且還讓對方將自己帶到隱藏貴重品的地方,而那些物品他也是精明地將其據為己有……。

    悠然自得地展開旅途的東尼,不久後就來到了法蘭克族所居住的一帶。

    法蘭克族本來就是出沒於萊茵河沿岸地區,反復對帝國住民作出掠奪行為的蠻族。

    不過,自從被尤利安皇帝鎮壓之後就以同盟者的形式臣服於帝國,並移居到現代所說的荷蘭南部和比利時的北部。

    並且,東尼在偶然之間所造訪的村莊——。

    據說簡直就如同守靈之夜一般寂靜無聲。法蘭克族的村民們詛咒命運的殘酷,流淚,悲痛地嘆息。

    據村民們說,這個村莊不久後就會毀滅。原因是受到神的詛咒。

    “詛咒?”

    “對對。由於惹火了剛才那個女神,阿爾提奧,被她下達了'你們這些人在幾十天之後全部都會死掉'這樣的預言呢。那時候我就來了。”

    東尼向感到疑惑的護堂說明道。

    跟那些熊戰鬥完之後,護堂和愛莎夫人就跟隨著法蘭克族一起度過了一夜。

    然後到了翌日早晨,眾人就朝著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出發了。

    貨架上載著三名Campione的運貨馬車在街道上緩緩地前進著。由於為了讓徒步行走的東尼部下們也能夠跟上,所以並沒有用太快的速度。

    “所以你就和女神戰鬥了嗎……”

    “那真是場很棒的戰鬥啊。彼此給對方造成了重傷,最後打成平手。嘛,我倒是比起對方那邊恢復得要快就是了。”

    東尼的魔劍能夠切斷一切東西。不過並非只是如此。

    還能夠在斬中的對手身上引發爆炸,並能在對手身上造成難以痊癒的劍傷,以及多姿多彩的應用變化。護堂自己也品味過這一點。阿爾提奧的傷口就是因此才會恢復得那麼慢吧。

    另一方面,第三位人物正滿臉感動地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

    “那,東尼先生是為了保護法蘭克族的各位才拼命戰鬥的呢……。這是多麼高尚的自我犧牲精神啊!”

    不用說這當然就是愛莎夫人所說的話了。

    或許是由於其老實而且善良的人品所致,她把東尼的行動理解為出自滿滿的好意。

    而這也和護堂'這傢伙肯定是沒怎麼深入考慮過就隨心所欲地採取行動而已吧。只是因為遇到了神所以就戰鬥罷了'這種想像有很大的不同。

    “很、很對不起。我居然還把薩爾瓦托雷·東尼這個人誤會成是毫無在意對周圍的人們造成麻煩,作出橫暴行為的鬼畜外道!”

    “是這樣的嗎?那,誤會現在可以解開囉。”

    如此回答的東尼也如同理所當然般發出樂呵呵的傻笑。

    “哎呀,老實說嘛。因為我的朋友安德烈老是把我說成是人渣,毫無生存價值啦,跟無脊椎動物一樣毫無思想啦,出生就是為了給別人造成麻煩的野獸什麼的,搞得連我時常都會想自己可能真是就是這樣的吧。”

    “嘛,竟然不能理解東尼先生的高尚之心!那位肯定是個大笨蛋無疑了。”

    “…………”

    看到兩名Campione這麼意氣相投,護堂仰天嘆息。

    夫人看來是完全忘記了東尼那攻陷了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的'惡行'。

    嘛,這樣或許比起發生爭執來說要輕鬆得多。

    護堂決定先把這件事情放到一邊,轉換了話題。

    “那,你又是怎麼會成為法蘭克族的老大呢?”

    “這個嘛,是在與女神戰鬥過後在法蘭克族的村莊里療養的時候被請求的。說是希望我成為統治這一帶法蘭克族的族長什麼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對於這麼吐槽的護堂,東尼吊兒郎當地談道。

    “要是有我在的話就連女神也能夠戰勝,所以嘛。然後,其他土地上的法蘭克族人也聽說了我的事情,都紛紛為了和我交朋友,或是測試我的力量而來……適當地應付了一下之後,不覺間我就成了大族長了。”

    “這算什麼啊,那大族長……”

    “就是把分成好幾個部族的法蘭克族歸結起來統治的大頭目那種感覺?嘛,和大家一起並肩作戰我覺得也挺不錯的。”

    “別隨隨便便就成為王啊……”

    法蘭克族是勇猛善戰的戰士部族吧。從他們和熊戰鬥的樣子就很明顯看得出來了。並且,由於受到單人匹馬和神勢均力敵戰鬥的東尼那強大所感動,才會把這個男人當做活神仙一樣去崇敬吧——。

    實際上,對於能把'豬'呼喚出來的護堂,他們也是以最高級別的敬意去接待。

    而愛莎夫人也早就被他們當做'奇蹟的治愈之手'去崇拜了。畢竟她已經向大家展示過能治愈受傷的法蘭克族戰士,並且連熊都能讓其蘇生過來的力量。

    “然後。那個女神經常命令手下的熊軍團襲擊法蘭克族的集落。為了從這些襲擊之下守護大家,城市也是需要的對吧?由於萊茵河那邊剛好有附有城壁的羅馬城市,所以我就想去拜託他們暫時藉用一下啦。”

    “就是叫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的城市麼。”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然後我們的對話談不來,就變成了那個城市的羅馬軍團和我對決的事態了。最後就成了他們被我以武力從城市趕了出去那種感覺囉。”

    “才不是變成,不是!”

    “那麼,聽說到我奪下了城市,法蘭克族的人們就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呢。現在正為與阿爾提奧的第二回合對決做準備。而我也因為太過無聊而帶著部隊出去偵察,於是就發生了昨天的戰鬥。”

    知道了情況之後,護堂嘆了口氣。

    “別隨便做出會讓歷史改變的事情啊。”

    “嘛嘛,那是順勢而為啦!”

    “不管你用再怎麼燦爛的笑容來說,蠢話依然還是蠢話……。話說回來,我有個疑問。叫阿爾提奧的女神為什麼要詛咒法蘭克族呢?”

    對快活地豎起大拇指的東尼責備過之後,護堂改變了話題。

    也許這是源自於自己必須得說些有建設性的話的義務感。

    “難道是對他們有什麼怨恨嗎?”

    “聽你這麼說來,到底是為什麼呢?”

    “這點才是最重要的吧,你這個白痴!”

    “呃我想想,之前決鬥​​的時候,阿爾提奧好像說過些什麼吶。記得好像是受到法蘭克族襲擊而死去的高盧之民的怨恨把她呼喚出來什麼的。”

    “高盧之民的——怨恨?”

    可是,法蘭克族人不也是高盧之民嗎?

    護堂不明白那代表什麼意思。東尼倒是對那句話的意思不感興趣。不過,第三位Campione則是和他們兩個不一樣。愛莎夫人看起​​來稍有些哀傷地喃喃說道。

    “名為阿爾提奧的女神……大概是凱爾特之神吧。”

    “這句話什麼意思呢?”

    “簡明扼要地說明的話,那就是儘管古代高盧是羅馬帝國的領土,但作為住民的高盧人卻大多是凱爾特系的部族。”

    古代歐洲的住民就是這樣的凱爾特人。

    護堂對這些事也略知一二。那是沒有固有文字,崇拜大自然,擅長使用鐵器的民族。可是,據說他們隨著古代邁入到中世紀時代就漸漸地衰退了。

    “我記得凱爾特人好像是在與日耳曼人的抗爭中落敗之後被趕出了土地,後來渡過了多佛爾海峽遷移到英國那邊對吧?”

    “確實是有這種說法呢。而且,凱爾特系的部族裡還有哥特族,隆巴多族、勃艮第族,以及後來建立起法國的法蘭克族等等。”

    “啊啊……”

    “法蘭克族在長年之間襲擊高盧各地,不斷做出殺戮和掠奪的行為。”

    “那,就是被殺害那方的人民發出的詛咒把那個女神呼喚出來的嗎……”

    “這可能是因為繼承凱爾特血脈的魔術師或是神官們施行了召喚'不從之神'的魔術儀式呢……”

    這確實是個諸行無常,繁榮興衰的故事。若是以現代人的價值觀來看的話,法蘭克族人受到襲擊的現狀只能說是因果報應。

    話雖然這麼說,人類世界的興亡也有不從之神的權能介入的因素存在。

    這果然並非由於血脈不同吧。

    就結果來看,護堂也不過是個過路的現代人罷了。無論是法蘭克族還是羅馬帝國都好,他都沒打算要給予協力。不過,他覺得自己首先身為一名人類,擊退那個女神的追殺至少是自己應該要做的事吧——。

    “嘛,就算要去做也唯獨不能採用東尼那種做法吶……”

    “喂喂,別把我說得好像在做些蠢事一樣啊。”

    “不是好像。你這傢伙是在以現在進行時的形式盡做些蠢事才對。那個女神我會想辦法對付的,所以你就暫時休息一下吧。”

    “不不,關於這件事我可是有個提議喔。”

    護堂說出了正確的主張,東尼卻輕浮地反駁道。

    “草薙護堂和薩爾瓦托雷·東尼,看我們兩個Campione到底那邊能先打倒女神——讓我們兩個競爭一番吧!”

    “還是那種喜歡胡說八道的傢伙吶……”

    護堂邊喃喃地說著邊試著想了一下。

    讓東尼放任自流是萬萬不能的。可是要把他監禁在什麼地方也挺有難度。倒不如就和他一起行動,充當一個阻止他繼續耍笨下去的監視人員吧?

    這裡就是疏忽的地方嗎。護堂隨著打從心底發出的一聲嘆息說道。

    “沒辦法了。如果我同意你這個主意的話,你可要片刻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喔?”

    “噢。就是說禁止搶先偷跑呢。不如乾脆就在與阿爾提奧開戰之前,我和你先來一場決定誰先挑戰女神的戰鬥如何?”

    “吵死了。那種累人的事誰會去做啊!”

    疲於應對著東尼的護堂偶然間發覺到。

    愛莎夫人一直以視線緊盯著自己這邊。而且就好像在表示著責備一樣。

    “怎麼了,愛莎小姐?”

    “啊,不是。草薙先生剛才說'你可要片刻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什麼的,聽起來簡直就像帶有求愛的意思一樣呢……”

    “請不要亂說啊。因為我也想對愛莎小姐提出同樣的要求。”

    “誒?”

    “一定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範圍——請您待在我的身邊。”

    因為被對方糊弄過去就不妙了,所以護堂盡量以最真摯的語氣訴說道。於是,愛莎夫人不知為何變得忸忸怩怩的,大力地點了點頭。

    “真、真是沒辦法呢。既然草薙先生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就盡可能試著那樣做看看……”

    在這之後也一直邊保護著法蘭克族邊繼續著旅途。

    翌天的下午,行走在萊茵河沿岸街道上的護堂等人已經可以看到前方有一個大城市了。

    這座也是建設在大河邊​​的羅馬殖民城市。城市的東側面對著萊茵河,剩下來的北·西·南三個方向則是被城壁包圍著。四方的防禦都是盤石。

    這就是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

    是在大約一周之前,被東尼收為囊中物的都市。

    2

    現代歐洲諸多都市的原型都是來自古代羅馬殖民市。

    除了護堂造訪過的幾個都市之外,還有邦納(波恩),魯特西亞(巴黎),波爾托斯·納穆尼多木(南特),盧格敦納姆(里昂) ,日內瓦(日內瓦),馬西利亞(馬賽),阿奎恩庫姆(布達佩斯)。

    都是些只要聽到現代名,連日本人也能“那麼說來”地想起來的都市。

    不過這也不無道理。上下水道,街道網,公共浴場,等等牽涉到生活的基礎設施。鬥技場,劇場等等娛樂設施。而且還受到常駐於此的羅馬軍團的庇護——。

    不管哪個殖民市都大概擁有著這些東西。

    理所當然,人們聚集在舒適而且有娛樂刺激的都市裡,其後的發展也會被後世所繼承。

    日後變成了圓錐形石堆的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市也完善地具備羅馬樣式都市的基礎設施,與之前所住過的奧古斯塔·勞里卡一樣生活得相當舒服。而且,和那個城市不同的是這個城市則是四周都被城壁防衛著的。

    昔日冒稱為羅馬皇帝的軍人們好像也有段時期把這裡定位帝都。

    “居然單人匹馬就攻陷了這個地方,到底是怎樣的武勇傳說啊……”

    護堂想起了東尼爽朗地談及過的話。

    這是在到達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的兩天之後。現在身處的地方是法蘭克族為'大族長的盟友'所準備的寬大住宅里的中庭。

    薩爾瓦托雷·東尼唯一拿手的武器是劍。

    不過,劍本來只是在'一對一'的戰局裡所揮舞的武器。

    這個古代的羅馬軍團,戰士們以長槍和盾牌作為基本武裝,並會在戰場上組成陣型進行集體行動。能與此作出對抗的武裝是弓箭以及騎馬。因為這樣的武裝和戰術在戰場上才是最有效果的。

    以一把劍在戰場上成為霸者可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薩爾瓦托雷·東尼卻能一派輕鬆地做到這種事。

    恐怕他在與那些熊的戰斗里展示出將其一刀殲滅的秘劍,把數十個乃至數百個的士兵一下擊飛,正如他本人所言的那樣是不覺間就獲勝了吧。真是荒唐至極。

    “失禮了,主人。”

    “……我昨天就已經說過了,可以別用這種稱呼方式嗎?”

    聽到對方的叫喚聲,護堂立刻如此回答道。

    一名女僕少女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的身旁。那是一位有著相當可愛的容貌,十六歲左右的法蘭克族人。

    這是昨天他被帶到'草薙護堂的官邸'的時候,連帶著屋子一起被推介過來的佣人——之中的一個。

    “聽起來很不自在,而且傭人之類的也不是必要的啊。”

    “您說些什麼呢。主人貴為大族長的盟友而且還是能夠與'提爾之劍'烏爾丁勢均力敵的人。即便是有三十​​個傭人左右也沒人會有意見的。倒不如說,甚至再增加一倍也沒關係。”

    “…………”

    包含這名少女在內,一共有三十個傭人在護堂的官邸裡。

    這反而給自己添了麻煩,這些都是法蘭克族所做的安排。

    原本作為羅馬軍將校別墅的這間官邸寬廣得驚人,即便有三十個傭人一起居住空間還是綽綽有餘。

    “那,這件事就先不管好了。”

    護堂自覺到自己的聲音裡多了一絲苦惱。

    “那三十個人裡面,全部人都是年輕女性是鬧咋樣!?盡是女性的房子裡只有我一個男性,會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也是無可奈何的啊!至少換成男、男人啊!”

    “呵呵。您又說這樣的話呢。”

    不管護堂再怎麼發自內心提出請求,女僕少女依然還是一直保持微笑。

    她先前說過自己是法蘭克貴族的女兒,已經'習慣'和有身份地位的人相處。或許是因為這種習慣的緣故吧,經常可以看到她做出'禮儀端莊'的舉止。

    護堂幾乎快要把我知道了這句話說出口來,這時候她說道。

    “我已經聽說過主人您在之前那個都城裡生活的樣子,被兩位寵姬圍繞著,築起愛之巢什麼的。而且,還與以好色而著名的烏爾丁殿下意氣相投,兩人甚至還因為'對女性的愛好一致'而結交了兄弟的盟約……”

    “這種蠢話是出自愛莎夫人口中的吧!?這些事幾乎都是假的啊!”

    如果單純是草薙護堂在奧古斯塔·勞里卡裡的傳聞,就算傳到這個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也並非什麼奇怪的事。

    但是那個人物和'大族長的盟友'結交的情報應該很少的才對。

    明明是這樣的,這個女僕少女居然會知道這件事。

    流出情報的人物除了和自己一起從勞里卡市來到這邊的愛莎夫人之外不作他想。

    另一方面,面對激動起來的護堂,女僕少女露出一副深知一切的表情。

    “除了準備了符合大人身份的官邸之外,侍奉人員方面我們也可以考慮安排。這是我們部族的一番心意,請您盡情享受。”

    “就是這樣才讓我覺得不好意思啊!真的讓我感覺很不自在!”

    護堂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館邸裡的中庭。

    三十名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女們(大多都是容貌端麗)正在館邸內的各處勤奮地做著家務。

    他就是因為呆在裡面冷靜不下來,所以才會像個去陽台吸煙的父親一樣來到中庭。

    “傳聞說得一點都沒錯,您就只會在嘴上說些一本正經的話呢。”

    “我沒有說謊,這是我老實的想法。話說回來,有些什麼事嗎?”

    “您說得對。其實是有客人來拜訪主人您。”

    因為再說下去也只會是兩條互不相交的平行線,所以護堂改變了話題,然後女僕少女就為了把客人帶進來而離去了。然後幾分鐘之後。

    “果然是你們兩人啊。總算是匯合了呢。”

    女僕少女帶進來的是自己的兩位同伴。

    當然就是艾麗卡·布朗特里和清秋院惠那了。

    雖然他透過天叢雲劍把自己平安無事以及遇到東尼的事傳達給了對方,不過果然還是無法像用電話那樣長談。

    護堂為終於與同伴再會而感到高興。

    真不愧是艾麗卡和惠那。她們一路來到這裡也沒發生什麼問題。

    可是金發的意大利人少女卻露出一副生氣的表情。黑髮的媛巫女則像是咬到什麼苦東西一樣的神色。

    “好久沒見了呢,護堂……。你依然還是和往常一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只是分別了幾天時間,就已經建起這種滿是女孩子在裡面的房子。王真是個不能放任自流的人呢。”

    似乎她們已經里里外外地把這間滿是女僕少女的館邸看了一遍。

    艾麗卡是露骨地作出諷刺,惠那則哀傷地嘆息。護堂驚慌地說道。

    “不是那樣的。這只是周圍那些傢伙自作主張給我準備的罷了!”

    “這樣的命運應該叫做草薙護堂得的病呢。身邊周圍沒有女人就會死翹翹的病。”

    “果然王肯定有對周圍這些女孩子做出些什麼事呢,絕對是的。”

    然後兩人都一起嘆了口氣。

    “不、不要再說這個了,先說說我們分別期間發生的事情吧。有必要交換一下情報對吧?”

    “你真是不擅長扯開話題呢,護堂。不過沒所謂了,這確實說的沒錯,這次就讓你過關好了。”

    “嘛,惠那我們從船上掉下去之後,很快就上到陸地去了。

    “確實沒受到什麼辛苦呢。等到暴風雨平息下來之後,我們就繼續展開旅途了。”

    儘管還在生氣艾麗卡卻還是能做出理智的舉止,心胸廣闊的惠那看起來也不打算作出必要以上的追究。

    護堂邊對同伴們的關心懷著感謝,邊說起了東尼和阿爾提奧的事情。

    “……然後,東尼那傢伙就和法蘭克族的戰士們呆在一起,在原羅馬軍駐紮地那裡生活了。”

    羅馬軍的駐紮地。是很多羅馬殖民市都會設置的軍事設施。

    東尼的部下正在盡力地從近鄰的各地把法蘭克族的戰士聚集到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最適合收容那些戰士們的地方果然還是那裡了。

    “那,愛莎小姐呢……也在這個城市​​裡對吧?”

    “啊啊,那個人就……”

    “要是需要的話,要不我去把她叫來?”

    對惠那這個理所當然會有的疑問回答了之後,女僕少女先一步如此提出。

    護堂嚇了一跳。仔細想想的話,他覺得這件事才是最容易被誤會的。不,自己又不是有什麼虧心的地方,應該沒關係的——

    在思考著的期間女僕少女為了去叫愛莎夫人過來了離開了中庭。

    然後,只用三分鐘的極快速度就來訪。

    “嘛!雖然已經聽說過兩位平安無事,但能夠這樣萬事順利地再會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我好高興喔!呵呵呵!”

    ““…………””

    來到這裡的愛莎夫人露出滿臉笑容說出了洋溢著喜悅的話語。

    不過,艾麗卡卻以可怕的目光瞪著護堂,惠那則好像快要說出“又是這樣啊”這句話般露出為難的表情,並對女Campione回答道。

    “嗯。惠那我們也很高興喔。不過,暫且不說這個。”

    “啊,好的。是什麼事呢?”

    “我覺得夫人來到這裡,好像用了相當短的時間呢。我還以為起碼要一個小時,沒想到竟然可以馬上就來到……”

    “啊,會那麼快是當然的啦。因為我現在正寄宿在草薙先生的房屋裡嘛。所以叫我的話,馬上就能來到喔。”

    愛莎夫人繼續說下去。

    “當然我對要藉住在有男性居住的地方是有所抗拒的,不過這裡是非常大的房屋,而草薙先生又'一定要待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以可怕的表情說著這種話來威迫我……。所以就沒辦法只好如此了。”

    雖然事實上昨天夫人是自己說要寄宿在這個館邸裡的,不過她為何要像是表示譴責一樣,而且還用稍微有些害羞的表情望著自己呢。

    而且就連艾麗卡和惠那都再次緊盯著護堂。

    “果然是這樣。”

    “雖然也考慮過王可能偶爾也會去玩樂,不過果然是這樣呢。”

    “啊啊,真是的。咱們的王就是這樣的人啦。”

    惠那的話語裡混合著焦躁和放棄的複雜念頭。而艾麗卡則是如同發現了重要物證的刑警般的語氣。

    她們兩個自從與烏爾丁的決戰過後就步調莫名地一致。

    護堂邊因這個意外的發現而感到驚訝,同時為了保護自己的名譽而發言。

    “呃,抱歉在你們聊得正興的時候打擾。我有些必須得處理的事,要暫時出門一下。”

    於是護堂騎乘著自己的愛馬,來到了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的市街上。

    不過還有三人陪同。就是之前那個女僕少女,艾麗卡,以及惠那。她們三個也分別乘坐在在護堂館邸的馬棚中拉出來的馬匹上。

    “護堂還真是個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人呢!”

    “沒想到竟然和那個人之間都變得奇怪起來呢……”

    “等、等一下。你們兩個應該也很清楚最需要盯住的人就是愛莎夫人啊!?”

    兩個同伴跟在護堂的馬匹後方,稍離一段距離的是女僕少女。

    除了她這位身為傭人而堅守著沉默的最後一位成員,其他人都是你一言我一語地邊閒聊著邊在羅馬殖民市內前進。

    市內一直維持著平穩,市民也一如往常地那樣過著生活。

    據說作為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固有兵力而常駐在市內的羅馬軍團被薩爾瓦托雷·東尼單人匹馬擊潰,現在已經撤退了。

    那時候東尼法蘭克族部下到來,因此變成了佔領的形式。

    按照正常來說,法蘭克族會就這麼開始掠奪,隨後會造成大量的市民流血,被作為奴隸而捕捉,城鎮被火焚燒——變成這樣的淒慘事件才對,但這種橫暴的行為沒想到也被東尼禁止了。

    “那個男人在這方面倒是挺明智的,真是幫大忙了啊……”

    邊乘著馬匹在市內各處巡視,護堂邊嘀咕道。

    東尼看到來到這個城市的法蘭克族戰士們那'心裡發癢'的神情,發覺到他們的意圖,所以似乎在最初就下達了掠奪禁止令。好不容易才籌備到與神明戰鬥所需要的據點,別把勞力用在無謂的事情上,東尼是這麼表示的。

    以前在現代的米蘭時,東尼也曾指使過《赤銅黑十字》。

    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已經習慣統率手下的男人。但與其說是將軍,倒不如該說是山賊的老大·蠻族的族長才比較正確。

    “對了王。你說那件'必須得處理的事',就是指巡視街道?”

    “啊啊。至於要說原因的話就是——”

    正要對惠那說出原因的時候,剛好那個'原因'就在眼前發生了。

    在經過酒館前方的時候,把頭髮紮成髮髻一樣的三個法蘭克族男人正在店內亂鬧。看樣子似乎是與店內的客人起了爭執。

    “可以幫我去製止他們嗎?”

    “我知道了,主人。”

    受到護堂的指示,在後方待命的女僕少女動作利落地從馬上下來。

    然後進入酒館,對鬧事的法蘭克族男人說了幾句話。於是,鬧事者們的動作突然停住,望向在店外等候著的草薙護堂,神色驚恐起來。

    “就是說,護堂要監守著法蘭克族們的行動囉?”

    “嘛,即便是有大族長的命令,身為佔領方的人也難免會變得囂張起來。由於那個笨蛋在某些細小的事情上會很隨便,所以姑且要是讓法蘭克族的傢伙知道我會巡視城鎮的話,我想這種事情應該會相對減少。”

    對艾麗卡這麼說道的護堂點了點頭。

    東尼和法蘭克族的戰士如今正身在原羅馬軍駐紮地。

    護堂等人所在的市街位於萊茵河的西岸,相對來說駐紮地則位處東岸的位置。

    只要渡橋就能夠往返。由於會不定期地變成隔離狀態,所以法蘭克族的戰士很少會來市街這邊。不過果然還是會有少數例外存在。

    “我回來了,主人。”

    “麻煩到你不好意思啊。幫大忙了。”

    “這種程度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倒是聽到了些奇妙的話。”

    從酒館裡回來的女僕少女露出稍帶不快的表情。

    “剛才那些男人鬧事的原因是由於酒館裡面的某些人說了些不敬的謠言……”

    “你說謠言?”

    “是的。……不久之後將會有手持光輝之劍的勇者到來,並將法蘭克族的魔王薩爾瓦托雷·東尼,那個黑髮的盟友,以及白衣的魔女討伐。他們是這麼說的。”

    “…………”

    護堂對兩名同伴少女遞了個眼色。兩人一起以點頭回應。

    “那個是在奧古斯塔·勞里卡市也聽過的謠言呢。”

    “那個城市裡的謠言都流傳到這邊來了嗎?王和愛莎小姐不知什麼時候也被歸入到一起呢。……咦,等一下。”

    艾麗卡喃喃地隨聲說完之後,惠那也露出思考的表情。

    “我覺得和這類似的話,以前在什麼地方也聽過呢。”

    “我想的也是關於這個謠言的事,對於那個叫阿爾提奧的女神有些感到在意的事。”

    艾麗卡也思慮深遠地喃喃說道。

    對於護堂來說只覺得是奇妙地偶然的事情,但對於她們來說卻似乎成了某種提示。金發的意大利人少女突然提出了很有建設性的想法。

    “總而言之,接下來就去薩爾瓦托雷卿那邊吧。護堂的巡視工作就交給其他人去做就好了。當然不是拜託卿,而且由我來指揮。”

    儘管來到這個城市後還沒經過半天時間,她馬上就有如此實務性的思考了。

    讓人見識到真不愧是艾麗卡·布朗特里的地方之後,她對女僕少女露出華麗的笑容。

    “我之後就回去館邸,重新和各位傭人小姐們交流一番吧。我和惠那小姐以後就成為你們的女主人了,不介意吧?”

    “這當然了,夫人。”

    女僕少女恭敬地低下了頭。

    在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的新生活,就這麼開始了。

    3

    與艾麗卡和惠那匯合的那天夜晚。

    眾人久違地在護堂的館邸裡同伴們齊聚一堂地吃起晚餐。

    菜色分別是加入了蠶豆和橄欖果實的色拉,無花果和葡萄等等果物類,烹煮的豬肉,野兔烤肉,香腸,穀物粥,不知道名字的油炸花球根等等,是相當豐盛的菜色。

    還有和終於再次重聚的兩位少女之間的閒話家常。

    雖然這理應是一段熱鬧的時光,不過現在還加上了在這裡'吃閒飯'的愛莎夫人,而且還是在三十名侍女的服侍之下所吃的飯局。

    吃完了晚餐,逃進宅邸主人專用事務室後,護堂打從心底開口說道。

    “這裡的女性實在是太多了,真想乾脆去東尼他們住的兵營那裡生活啊。那邊基本上就只有男人……”

    河對面有原羅馬軍駐紮地。現在則是東尼一黨在暫住。

    聚集在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法蘭克族人裡的女性侍從們也是在市街里生活。

    可以去戰鬥的男人們大多數都在駐紮地。那裡除了去做飯的女性之外就淨是男人,所以還是蠻邋遢的。可是護堂如今卻很羨慕那種沒有女人的環境。

    他隨意地在辦公用的桌子上坐下,邊盤起腿邊說道。

    “像是棒球部或是足球部的活動室之類的只有男人汗味的地方還輕鬆得多啊。”

    “我對此稍微有些不能理解呢。”

    “不管怎麼說也不該在惠那我們面前說這種話啦。”

    桌子旁邊的艾麗卡感到驚訝,惠那則露出苦笑。

    她們是和其他的女性陣容不同,即便呆在一起也不會讓人精神疲勞。嘛,愛莎夫人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可以'不用在意'地來往吧。

    “沒什麼關係吧。我反而能夠適應那樣的地方。不然的話,像之前那樣我們三個人生活也挺輕鬆自在的啊。”

    “啊啦,比起那麼氣派的后宮,就只有我和惠那小姐兩個反而更好?”

    “嘿誒……這麼說讓人怪不好意思的呢。”

    “啊,不。裡面沒有包含什麼奇怪的意思啊。”

    由於看到兩位女女生突然露出微笑,讓護堂因而驚慌起來的時候。

    事務市的門被敲響,從門外傳來了聲音。

    “各位在裡面嗎?為了祝賀我們平安無事地重聚,讓我們今晚一起愉快地暢談一番喔。這就是叫盡情暢飲的宴會呢,呵呵呵。”

    愛莎夫人來到了門外。就在想要回答的時候,艾麗卡先一步做出行動。她也在護堂所坐的桌子上坐下。然後艾麗卡挨近護堂,並把身體緊密地貼在他身上之後說道。

    “請進,夫人!”

    “啊,好的。打擾了。”

    看到因突然的親密接觸而渾身僵硬的護堂以及依偎在他身上的艾麗卡,樂呵呵地進入房間的夫人定住了。

    “艾、艾麗卡,別做些奇怪的事!”

    “誒誒,對呢護堂。夫人也過來了呢。——真是不好意思了,夫人。讓您見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方,敬請原諒。”

    回過神來之後發現艾麗卡只是稍微離開了護堂的身體,並優美地謝罪。並且她還若無其事地把自己的手重疊在護堂的手上,以有些熱情的口吻繼續謝罪。

    “我們想和這個人——護堂填補一下分開期間的寂寞,想要早點三人單獨相處。所以就忍不住躲在這種地方了。”

    “我、我什麼時候做這種事!?”

    護堂對陶醉地低下目光的金髮美女反駁道,見此愛莎夫人嘴巴“啊嗚啊嗚”地一張一合。她似乎說不出話來了。

    若無其事地將這些無視掉,艾麗卡以彷如戀人般的熱烈口吻喃喃說道。

    “真是的……護堂還真害羞呢。稍微忍耐一下啦。和愛莎夫人愉快地享受過聊天之夜後,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啦。——惠那小姐應該也明白的,對吧?”

    “啊,嗯。當然了,王。”

    被艾麗卡遞了個眼色,惠那也唐突地說道。

    然後她也在事務市的桌子上落座,佔據在護堂的隔壁——艾麗卡的對側位置上,語調生硬地低聲說道。

    “雖然惠那也想要早點被王寵愛,不過惠那我們和愛莎小姐也很要好,也有很多話想要聊呢。沒關係的,惠那可以慢慢等的……”

    媛巫女邊以濕潤的瞳孔挨近護堂,邊如此低聲細語說道。

    被惠那的可愛和艾麗卡的大膽奔放左右包夾,護堂嚇了一大跳。而另一邊,愛莎夫人那“啊嗚啊嗚”地一開一合的口中終於吐出了話語。

    “對對、對不起,我沒注意到。也、也是呢,您們三位肯定是有很多話要聊,除這以外還有這種那種事情要做今晚一定很忙的呢。我我、我就,先失陪了!”

    以極快的語速把話說完之後,愛莎夫人就從事務市出去了。

    她滿臉通紅,把頭壓得低低的……。

    “誒嘿嘿……做了些好像把人家趕出去一樣的壞事呢。”

    “不過,想要只有三個人一起度過快樂時光這件事倒是真的呢。就只是這種程度的惡作劇,應該不會有報應的吧。”

    護堂身旁的兩名女子分別說道。

    而且,艾麗卡忽然將嘴唇靠近護堂的耳朵,冷不防咬了下去。

    “好痛。你、你幹嗎啊艾麗卡!”

    “有什麼關係。因為我們都把本來想說要兩人單獨相處的話說成是三個人一起了。所以你應該要感謝我和惠那小姐的寬容喔,護堂。”

    “…………”

    “比方說,想要以親吻來相互分享再會的喜悅。”

    這次是艾麗卡的臉龐和嘴唇挨近護堂的嘴唇。

    雖然想過要避開但實際上卻沒有這麼做,他想這可能是由於已經習慣,以及也稍微能夠理解得到大膽的意大利人少女的言下之意吧。

    不過由於最後變成了雙方都用力地吸吮對方嘴唇的親吻,所以這未必能說是只有單方面被動的親密接觸。

    “不、不只是艾麗卡小姐喔,王……”

    離開艾麗卡的嘴唇之後,這次輪到惠那的臉龐靠了過來。可是,在這種時候偶爾會膽怯起來的大和撫子,儘管臉龐靠近到額頭和額頭幾乎貼到一起的距離,卻怎麼都沒把嘴唇壓過來。

    她在稍差一點的地方感到躊躇,依然無法下定決心。

    對這樣的她起了憐愛之心,護堂主動地輕輕吻了她一下。如啄食一樣的接觸。於是惠那露出滿臉幸福的微笑,以同樣的方式'嘖'地把嘴唇貼了上來,自己主動吻了護堂。

    就在熾熱的甘甜氣息在艾麗卡和惠那以及護堂三人之間產生出來的時候——

    坐在辦公桌上的三人突然驚了一下。

    “呃,那個。差不多是該聊些正事的時候了吧……?”

    “這也許說得沒錯呢。討、討論一下狀況果然還是必要的!”

    “那、那麼說來,艾麗卡小姐。你是有些在意的事情對吧!?”

    她們分別這麼說道,似乎想要改變一下氣氛。

    在與烏爾丁戰鬥之前,三人還是進行過那個儀式。

    這是自那以來初次的接吻。可是,不知為何如今卻好像比起以前更難仰止做那種事情的勢頭——。艾麗卡和惠那不也因為同樣是如此才回過神來了嗎。這和只有單獨兩人的時候有著不同的危險性。

    護堂的胸口狂跳不已。惠那也明顯流露出慌張。

    然後艾麗卡乾咳了一聲,總算能以毅然的聲音開口說道。

    “聽到那些話後,給我的印像是女神阿爾提奧應該是大地母神喔。熊是大地的圖騰,'帶著兒子'這句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是雅典娜的同族嗎?”

    “嗯。聯繫著地母神系譜的女神,身邊隨同著少年或是青年作為同伴的情況也挺常見的。而這個同伴有時會是戀人,也時候會是兄弟,從者。不過。在這類神話的古老形態中大多是'兒子'喔。

    所以才能特定為大地女神。護堂對艾麗卡的論點首肯。

    “如果要舉個例子,就是希臘神話的女神阿佛洛狄忒所愛的美青年阿多尼斯。護堂也知道名字的,讓神王巴力復活過來的女神阿娜特。大地女神勒托的兒子阿波羅……。追根溯源的話,這些都是和大地母神之間有著兒子這種關係”

    艾麗卡說到這裡突然降低了聲音。

    “並且地母神與兒子的關係,隨著時代的變遷進而產生出另外的變化形態。變成了具有魔力的女性,以及她所庇護的英雄這種形式——”

    “英雄?艾麗卡小姐,難道你說的是?”

    “真是敏銳呢,惠那小姐。所謂的英雄,其存在本身即是被暗喻為'劍'的戰士。持有不死的屬性,龍蛇的征服者。劍之諸神。不從之神。就是我們稱之為《鋼之軍神》的英雄喔。”

    說出了對Campione來說也是作為其宿敵的軍神名稱,艾麗卡繼續說道。

    “比如說,被妖精之母忒提斯授予了不死身的英雄阿基里斯。被湖之貴婦人養育的蘭斯洛特·杜·拉克也符合該列呢。”

    “蘭斯洛特嗎……”

    想起了懷念的宿敵之名,護堂不由得喃喃說道。

    “仔細想想的話,在這個時代裡也有這樣的傢伙存在啊。”

    “嗯。不過,這裡的問題是亞瑟王——蘭斯洛特和神祖格尼維亞所尋求的那位英雄。你知道嗎?亞瑟這個名字是由阿爾托斯這個名詞變化而來的。”

    “意思是什麼呢?”

    “勇者。還有另一個。就是熊喔。從歐洲森林裡最強的野獸'熊'轉變而來,因而成為了兼具著勇敢的強者'勇者'這個意思的吧。還有,阿爾提奧這個名字的語源也是來自阿爾托斯。”

    說到這裡艾麗卡聳了聳肩。

    “女神阿爾提奧這個名字裡面有著'熊'的意思。記得她確實是歐洲中部的凱爾特人所崇拜的女神喔。如果這個女神是有兒子的話,那麼名字果然是阿爾托斯吧。後來成為亞瑟王原型的英雄——”

    “咦,等下喔?”

    刺激起護堂記憶的是阿爾托斯=亞瑟這兩個詞語的交疊。

    “愛麗絲小姐不是這麼說過嗎?亞瑟王的神話是昔日的魔女們所捏造的虛偽神話。我記得加斯科因是在破解這個謎題吧。”

    “說的沒錯。並且,阿雷克王子也如此考察過——神祖們稱為'最後之王'的英雄在五世紀至六世紀的某段時期,曾經一度以阿爾托斯這個名字降臨… …”

    “…………”

    “其實,惠那也想起了一件事。”

    太刀之媛巫女以很不像她風格的奇妙口吻開始道來。

    “最近不是出現了即將會有手持光輝之劍的勇者將魔王打倒的謠言嗎?其實日本的房總半島也發生過類似的事。那個地方會突然出現散播關於英雄之神刀謠言的人…… ”

    後弟橘比賣,懷抱太刀而入海。其太刀流往非存海與陸地處,與浮島與共。

    惠那將這段在房​​總之地不斷出現的傳承說了出來。

    據說正史編篡委員會無論將這些謠言掩埋多少次都必定會繼續散播的人出現。

    護堂嚇了一跳。這些話以前沙耶宮馨也告訴過自己。而且,從另一個人物口中還得知到另一件事——

    ‘就是這樣。最後之王所沉眠的地方上,必定會有神刀和戰士的傳承出現。 ’

    ‘既然這樣。東京灣的某處存在真正的浮島,會這麼想也是自然的。 ’

    這是亞歷山大·加斯科因的推測。

    '最後之王'應該沉睡在東京灣的某處,房總半島附近的地方。

    “難道女神阿爾提奧的兒子就是亞瑟王的原型——'最後之王'嗎?”

    阿爾提奧——阿爾托斯——亞瑟之間的連鎖。

    神刀與戰士的傳承出現的地方與'最後之王'的關係。

    被這些東西刺激起想像力的護堂喃喃說道。據說那個男人是殲滅所有弒神者的勇者。雅典娜曾經警告過自己的存在。

    4

    女神阿爾提奧確實這麼說過。

    '下次再會之時,我會將兒子帶到你們面前'

    可是——護堂思考起來。畢竟由女神呼喚出來的從屬神或是同盟神應該不會具有特別強力的神格。然而,如果那是'最後之王'的話……?

    “和那傢伙戰鬥的話,我必死無疑。雅典娜曾經這麼說過呢。”

    “算了,在意也沒用的。只有按照平時那樣做就好了。”

    “平時那樣?啊啊,是說任其自然地去戰鬥呢。”

    “至少應該說是隨機應變啊,清秋院……”

    和艾麗卡以及惠那匯合的兩天后的早晨。

    護堂幾乎在破曉的同時就從屋子裡出來了。同行者只有惠那一個。兩人乘著馬匹渡過了架設在萊茵河上的橋樑,來到了對岸。

    沒錯,就是從市街所在的西岸去到東岸那邊——。

    在對岸那邊有著東尼和法蘭克族戰士們居住著的羅馬軍駐紮地。

    不過除這以外沒有其他比較大的建築物了。已經不在城市的範圍內。因為萊茵河的東側是日耳曼尼亞。那是羅馬帝國的支配延伸不到的土地。

    軍隊駐紮地位於東岸是為了迎擊從日耳曼尼亞過來的敵人。

    (順帶一提,現在好像是羅馬帝國在日耳曼尼亞的內地建築'長城',設置前線基地以阻擋凱爾特人侵占的時期。可是防衛線只能到達萊茵河的位置,直到如今。)

    與都市修建齊備的西安相較起來,東岸那邊仍未被開發的自然地帶相當多。

    只是策馬稍微奔走一下,就能看的茂盛的森林。這一帶基本上就是平原。平坦的草地連綿不斷,視野也相當良好。

    在這之中零星散佈著中小規模森林的景緻,在日本在很少能夠看到的。

    護堂和惠那要去的就是這些森林的其中之一。這是媛巫女的請求。

    “最近這段時間都一直住在城市裡。所以得稍微淨潔一下身心才行呢。”

    惠那快活地說道。兩人在茂盛的針葉樹,橡樹·櫟樹·山毛櫸等等闊葉樹下慢步行走著。他們把馬匹綁在森林外面,踏足走進森林之中。

    將神之氣呼入身體中的秘術·神靈附體——。

    使用這種術式的惠那會定期性地離開人煙之地,以深山的靈氣淨潔身心。

    “不過,即使是在這個時代也還是可以從須佐之男那老爺子那裡得到力量啊。”

    “惠那也只是抱著一線希望去試一試的。這個時代和惠那我們的現代,似乎有著微弱的聯繫……看來是可以的呢。”

    “微弱的聯繫?”

    對於不由得嘀咕出口的護堂,惠那給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

    “嗯。雖然愛莎小姐的通廊好像是每月只會顯現一次,但惠那認為在這期間也並不是消失了。只是以人類的眼睛看不見,傳送事物的力量減弱了而已。”

    “…………”

    “大概靈氣啦咒力之類的微弱之物,還是可以在這個時代和現代之間相互傳輸的喔。因此惠那才會認為能夠使用神靈附體。”

    “不過,我也在這裡沒關係嗎?既然是要淨潔身心的話,一個人來應該會更好吧。”

    “王說什麼呢。喏,之前去烏爾丁先生那邊的時候,王不是和艾麗卡小姐兩人一起去過旅行嗎?所以這也算是補償啦。”

    “原、原來是這樣啊?”

    “嗯。所以艾麗卡小姐才沒有一起來喔。真是關懷備至呢。……嘛,早上起不來也是原因之一啦。”

    “那傢伙早上早上會很沒精神啊……”

    兩人行走在森林之中,朝著更深處邁進。

    在林木間吹拂的春風帶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樹葉間灑落的陽光也閃亮奪目。與其說是來淨潔身心,倒不如說成了一種來郊遊的感覺。

    不久之後,護堂兩人來到了泉水邊。

    大小和學校泳池差不多,泉水清澈到讓人感動的程度。

    “真是漂亮得就算有一兩個妖精居住在這裡也並不奇怪呢。——來看看,好舒服喔!”

    對護堂所說的話笑了笑之​​後惠那脫掉了鞋子,把腳伸入了泉水里面。

    她因泉水的冰冷而感到爽快,進而發出舒心的笑聲——突然間卻'啊'地說了一聲​​。

    “說起水才想起來了。昨天和愛莎小姐聊天了對吧,艾麗卡小姐也在一起。就是在那個時候聽到的事情。”

    “和水有關的事情嗎?”

    “嗯。說是和王和河川里漂流之後,為了弄乾濕透的衣服而被王看到了裸體。向愛莎小姐打聽和王分別之後發生的事情時,她的樣子就變得很可疑呢。艾麗卡小姐倒是順利地打聽出來了。”

    “等一下!那個說明應該很多地方都是錯的!”

    那是讓人難以啟齒的事情。難道就不能以稍微穩妥一點的表達方式嗎。

    認為應該要守護自己名譽的護堂高聲地訴說道。

    “事情會變成那樣的原因是我們雙方的粗心大意,感覺就像是不幸的事故那樣!”

    “嘛,惠那也認為應該是這麼回事吧。”

    惠那以鬧彆扭的小孩子一樣的表情凝望著護堂。

    而且她突然取出一條緞帶,把一頭柔順的黑髮綁成了馬尾。然後走入附近的樹蔭裡,在護堂的視野範圍之外——發出嗦嗦的衣服摩擦聲。

    “!?清秋院,你到底是在幹嘛!?”

    “因、因為,來這裡是為了淨潔身心……”

    惠那以生硬的語氣從樹蔭之中作出回答。緊接之後傳來‘噗通’的水聲。脫光了全身衣服的惠那進入了泉水中。

    “清秋院,你在幹什麼啊!我可是就在旁邊的!”

    “對、對不起。惠那好像也粗心大意了……。不、不過王也有不對。竟然站在這樣的地方,這、這個也叫做粗心大意吧……?”

    “…………”

    “可、可以更加粗心大意一點,再多看一點也沒關係的喔……?這和愛莎小姐那時候同樣,只是發生了事故對吧?”

    惠那邊讓泉水浸泡到胸口一帶邊如此細聲說道。

    她與身在泉邊的護堂之間的距離頂多只有五、六米左右而已。而且這些泉水的透明度相當高。

    因此她那泡在水中的'胸部以下'也能清晰地一覽無遺。

    這是以前在中禪寺的溫泉里也目擊過的,惠那全身一絲不掛的姿態。

    儘管有著不輸給艾麗卡的,充滿量感以及起伏的身材,她卻縮起了身子,白色肌膚也染上紅潮。當然是由於羞恥心的緣故。

    太刀之媛巫女現在正坐在水中的岩石上。

    是由於很難下定決心嗎,她正用雙手遮擋著豐滿的胸部。

    而且像是在撒嬌一樣以仰視看著護堂的惠那,還是第一次把自己的一頭柔順黑髮紮成馬尾。這與她平時的快活有著不同的魅力。

    拜此所賜,讓護堂無法將視線從害羞著的她身上移開。

    “啊。還有最近很對不起喔,王。”

    “誒?我沒什麼需要被你道歉的事吧?”

    “不是的。最近的惠那,好像對王有些嘮叨了——因為又增加了女人,所以起了嫉妒心……。對不起喔,惠那本來應該冷靜一點才對的。”

    泡在泉水中的惠那詛喪地垂下了頭。

    而且由此影響她的雙手也放了下來,剛才被遮擋起來的乳房看得一清二楚。

    “胸口上稍微有點揪著的感覺。艾麗卡小姐,祐理,莉莉婭娜小姐的話就不打緊,但看到其他女人接近王的話就會覺得很討厭……”

    “清、清秋院。”

    這是與開朗快活的自然兒很不相符的,充滿了嫉妒了一面。

    聽到這番告白,讓護堂忍不住地想要抱住惠那而向前踏出了一步。

    雖然再向前走就必須要踩入泉水中了,但由於受對黑髮媛巫女的憐愛之情所推動,他對此並不介意而打算繼續接近——就在這瞬間。

    明明還是清晨時分,天空卻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儘管是身處森林裡面,但現在是在泉水邊,是十分開闊的地方。理應會有柔和的陽光投射下來,照亮清澈的泉水和森林的空氣才對。

    ““! ? ””

    護堂和惠那抬頭仰視天空,同時驚愕一起。

    “太陽——變暗了耶!”

    “日、日食嗎?”

    早晨的太陽不覺間已經變成了黑色,化作黑色圓形。

    圓邊包著一圈黑色的光輪。天空一片漆黑,簡直就是日全食的景象。明明就絲毫感覺不到有會引起大規模天體現象的氣息!

    並且,隨著轟隆的一聲雷鳴,白色的閃電從黑暗的天空降落到大地上。

    從護堂兩人所在的地方來看黑色的太陽所在的方向——是東方。那道閃電散發出極強的咒力。

    ‘——來了’

    突然發出一聲低語的是護堂右手上的天叢雲劍。

    '我的同類,自《鋼》之宿星而生的刀刃墜落而下。雖然不清楚來歷,但卻是可怕的利劍。王啊,巫女啊,當心點為好。 ’

    “天叢雲,知道墜落到哪裡嗎?”

    惠那邊暴露著絕美的裸體邊從水中站起了身。

    她帶著凜然的緊張表情來到護堂身旁,並對鋼之搭檔問道。

    ‘大概的位置是——’

    護堂和惠那相互對望了一眼,然後分別點了點頭。

    在依舊昏暗的天空和日全食的太陽之下——。

    護堂正與再次穿上了衣服的惠那一起策馬奔馳著。

    依照天叢雲劍的引導,朝著東北的方向前進。萊茵河東岸的日耳曼尼亞和高盧不同,是一片未開發地區。這附近一帶森林特別多。也是自中世紀以後經常被王侯貴族作為狩獵場的森林地帶。

    不過護堂兩人所奔走著的是視野良好的平地。

    因此還是騎馬初學者的護堂和惠那也總算是能夠穿越過去。不久後就聽到從身後傳來馬蹄的聲響。三騎人馬正從後方奔馳而來。

    “呀,護堂也來了嗎!”

    “你們果然也是要去雷電落下的地方嗎?”

    被終於追了上來的東尼搭話道,護堂如此回答。

    這位身為歐洲最強的劍士的Campione似乎也具備騎馬的技術,正展示出精湛的騎乘姿態。一起策馬奔馳的艾麗卡就不用說了,沒想到連愛莎夫人也精通騎馬。

    “嗯。天空都變成了這樣,很明顯是不同尋常的事吧?打算要查探一下剛才落下的強大咒力氣息而從城市裡出去之後,就和他們兩位一起來了喔。”

    她是以魔術占卜了應當前進的方向吧。艾麗卡回答道。旁觀者也很明顯看得出這三名從後方追來的人都是出色的騎手。

    “居然是在這種時候,阿爾提奧小姐難道乾了些什麼嗎……?”

    如此嘟噥地說著的愛莎夫人少見地穿著便於行動的服裝。她身上穿著的不是連身裙而是長及膝蓋的褲子,在上面則套著平時那件白色外套。

    是為了便於騎馬吧。恐怕她也已經習慣騎馬旅行了。

    “那麼說來,愛莎小姐之前說過曾經騎駱駝穿越沙漠來著?”

    “嗯。還曾經騎著馬在開拓西部時代的南達科他州各處奔走喔。”

    她開心地披露出以往的武勇傳說。真不愧是走遍古今東西的長途旅行達人。

    五人邊時而讓馬匹休息一下,邊以東北的方向為目標驅馳。旅行的路標是艾麗卡的魔術和天叢雲劍。不久後就看到在前方出現一個小山丘。

    有些白色的長方形石柱在那裡排列成圓狀。

    那是與英國的巨石陣種類相同的,被稱為環狀列石的遺跡。

    隨著越來越接近環狀列石,護堂的身心越發充滿了戰鬥的力量。果然,女神阿爾提奧從列石的深處出現。

    披著熊皮的美麗女神從山丘上俯視著下界。

    黑色的太陽在不覺之間已經到達了接近天空正中的位置。

    推測時間大概是中午。在距離山丘數百米前的地方落馬的護堂向艾麗卡和惠那遞了個眼色。接下來讓我們幾個過去就行了——。表示的就是這個意思。

    兩位同伴對此心領神會,她們把馬停了下來作出待機的態勢。

    反之東尼和愛莎夫人則落到地面上。

    三位Campione之中不知是誰先踏出了腳步,開始朝環狀列石山丘接近。

    “我可沒打算要三個人一起去戰鬥喔。只是這附近的狀況有些奇怪,所以三個人過來偵察一下而已……”

    從小山丘的山腳下對阿爾提奧說話的人當然就是東尼了。

    “誰去戰鬥好呢,在這裡來一場決定戰好像也不錯呢。”

    “您說些什麼呢,東尼先生。就算對方是招來災難的神明,二話不說就去斬殺也是不行的。首選應該要心平氣和地去和對方談一下,能夠退讓的地方就相互退讓一下才對。必須得徹底避免發生流血的事情。”

    “和這樣的想法相較起來,愛莎小姐倒是已經打倒了不少的神呢……”

    護堂禁不住對夫人吐槽道。或許這是出自老早就懷有的疑問吧。

    “老是在說自己不擅長戰鬥之類的話,相較起來打倒的神明已經有一、二……起碼都有四個以上呢。”

    “啊咧護堂,你不知道嗎?愛莎夫人那相當狡猾的戰斗方式。”

    “誒?雖然我也稍微有些預想到了,不過真有那麼厲害嗎?”

    “兩、兩位到底在說些什麼呢!?我從來沒自己希望過去戰鬥,勝利之後也總是會感到過意不去的喔!”

    在類似於日全食的異常狀況下,眼前還有個期望逆襲的女神。

    可是,三名Campione誰都沒說什麼沉重的話,只是以平常心去面對事態。

    不過,這和沒有緊張感不同。護堂和東尼都以尖銳的視線盯著山丘上方。與神對戰的Campione特有的集中力和力量感充滿著身心。

    愛莎夫人應該也是同樣的吧。她少有地露出嚴肅的表情。

    並且,站在迎擊三名Campione立場的女神則是——

    “果然來了麼,弒神之人啊。”

    她嚴肅地繃起了美麗的臉容,閉起了雙眼。

    “汝等三名,以及再加上身處距離這裡的遙遠之地上的四、五……合計六名弒神之人存在於當今之世上。這是何等讓人悲嘆之事。”

    依然緊閉著眼睛的阿爾提奧喃喃說道。

    看來她是看到了描繪在眼皮底下的世界形勢,以此數出了Campione的人數。是靠著怎樣的能力獲得千里眼的呢?

    “那麼,妾身如今還是負傷之身。要將六人全部悉數誅殺看來是件困難之事。即便將妾身的兒子呼喚而來,狀況也不會有所變化吧……”

    呼喚出兒子。是指要召喚從屬神的意思吧。

    阿爾提奧將召喚的意義否定掉之後,以高傲的目光俯視著護堂三人。

    “儘管如此,也並非萬策皆盡。若是妾身將兒子的代理之者——殲滅魔王之英雄顯現。讓其與汝等對峙的話……呵呵,勝負的走向就難以定論了吧?”

    也就是說,女神想要召喚的並不是自己真正的兒子嗎! ?

    在驚訝的護堂面前,站在山丘上的阿爾提奧露出婉然的微笑。

    “統率騎馬民族與龍的大王啊。善於陰暗魔道的妖術使之王啊。仇視人民的流浪之王啊。以及,以獨劍沉湎於遊樂的劍王啊。帶來暴風及災難的年輕之王啊。自妖魔洞穴而來的騷動之女王啊……”

    阿爾提奧的雙眼突然睜開,朝著天空高舉起雙手。

    她的左右手之間啪嚓啪嚓地爆散出電光。是白色的閃電。與數小時之前,在日全食的同時落到地面上的相同光芒。

    “有汝等六人聚集的地上,無疑是這個世界的終結。正可謂是末世吧。”

    昏暗的天空之下明亮地響徹著阿爾提奧的歌謠。

    她這個樣子很像是正義的女王感嘆地上的荒廢而作演說的姿態,充滿凜然的美麗。白色的電光在她的雙手之間不斷地增強光輝。

    並且,護堂還發覺到。

    阿爾提奧的腰上掛著一把劍。是把入鞘的長劍。

    “妾身為了切裂末世的黑暗,滅殺弒神之魔王們,向劍祈願新生。啊啊,最尊貴的劍中之劍啊,刃中之刃啊。汝乃殲滅魔王之刃。汝乃白色的救世之光。汝乃為將一切羅剎殺盡而生之者!”

    阿爾提奧終於放下了雙手。

    在她的頭上閃耀著的白色電光仍然在空中漂浮著。

    阿爾提奧揮動起右手,突然把腰上的長劍撥了出來。那把劍的劍身實際上長達100公分左右。雙刃的劍身粗大厚重,結構類似於柴刀。

    不過卻破爛不堪,滿佈了鐵鏽。

    “!?那把劍!”

    這把劍護堂以前曾經見過一次。

    亞歷山大·加斯科因在東京灣的浮島上準備的腐朽神刀。 ‘最後之王’所使用的佩刀遺骸。

    仇敵蘭斯洛特就是以這個遺骸作為素材的長槍與護堂展開死鬥的!

    “敏銳至難以接近之人啊,給違背契約的罪人以懲罰之鎚!”

    護堂呼喊出言靈。若是讓這個歌謠詠唱到最後的話就糟糕了。

    護堂聽任自己的本能,把'豬'呼喚了出來。發出將女神所在的山丘擊碎,順帶阻斷那個奇妙儀式的意念。不過,與此同時吹起了風。

    起初是一陣旋風。不過馬上就增大了勢頭,變成了猛烈的暴風。

    暴風如同描繪出圓形一樣在阿爾提奧所在的山丘四周狂暴吹刮,化作成了龍捲。

    打算要衝破猛烈的龍捲朝山丘突擊的'豬'全力地跳了過去。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不過,當'豬'生長在嘴邊的粗長獠牙撞入龍捲之中的瞬間,哢地響起了尖銳的聲響,火花爆散。

    緊接著,體長二十米的巨豬被龍捲龍捲彈飛了。

    然而,四腳的'豬'重心很低,巨大的軀體相當靈敏。即便被彈飛也還是若無其事地調整好平衡,再次朝著龍捲突擊而去——哢!

    當獠牙撞上龍捲之後再次響起了尖銳的聲響。這類似於鐵與鐵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然後'豬'又一次被吹飛,依然再次調整平衡……。

    自傲的豬突猛進被兩度阻止,這頭護堂的漆黑分身發出低鳴,以凶惡的目光瞪著女神之丘上的防壁龍捲。

    “……飄出了鐵的氣味?”

    護堂發覺到。大氣之中充滿著獨特的鐵鏽味。

    是在前方的龍捲那裡飄散而來的氣味。右手上的天叢雲劍‘唔? ’發出一聲低語。

    '當心點,王啊'那並非以權能呼喚的神風。而確鑿是一柱風神——而且還是聯繫《鋼》之系譜的雜種之神。 ’

    因為現在是戰鬥,所以他久違地又饒舌起來。護堂凝神細聽。身為風神卻也是鋼之軍神。這種毫無脈絡的混合體,到底是有著怎樣出身的神明呢。

    “嘿誒。不單只是我們,對方那邊也要湊齊人數嗎。”

    “確、確實如果加上阿爾提奧小姐所說的'兒子'之後,對方也集合了三柱,變成三對三了!”

    東尼看起來充滿興趣地喃喃說道,愛莎則滿臉擔憂地叫喊道。

    '豬'為了再一次使出渾身突擊而壓低身子,擺好架勢,儲蓄著力量。並且,護堂凝視著被鐵風之軍神守護著的山丘之上。

    女神阿爾提奧把長劍刺入大地上。

    在她的頭上爆散著白色火花的閃電被這把劍吸收了進去。

    “為了討伐恐怖的魔王,身為地之女神的妾身應允古老之盟約。並將對吾之兒阿爾托斯所授予之加護及妾身的一部分生命託付於汝。”

    接著,女神的手腕自動裂開,大量的鮮血噴出。

    鮮血落在刺入大地的長劍之刃上,立即就被吸收。

    “這個世界最後顯現的聖王啊,如今到來吧!”

    一名細長身形的少年隨著最後一句言靈響起的同時出現。

    少年背對著護堂等人,面對著作為召喚者的女神。然後,他緩緩地回過頭來,從山丘上俯視著下面的三名Campione。

    是個一頭蒼白頭髮的少年。

    由於前額的頭髮很長,臉容看得不太清楚。

    不過他的鼻樑高挺,嘴型端正,下巴尖細。無疑是一張會讓人感覺美型的臉容。身上穿著簡樸的青色束腰衣和同色的褲子,上面披著一件類似於披肩的白色衣服。

    '豬'這次打算要動真格朝著少年和女神所在的山丘突進。

    不過護堂對它傳送了'稍微觀察一下狀況'的意念,黑色的神獸在喉嚨深處發生'咕嗚嗚嗚'低鳴聲,勉為其難地停了下來,回應了命令。

    “來了麼,'最後之王'。命運之禦子————啊。”

    阿爾提奧在少年的身後呼喚道。不過說話的途中響起了雷鳴,聽不清楚名字。

    “…………”

    “想要隱藏名字麼。果然正如傳言那般彆扭的男人吶。”

    “…………”

    “那好。既然如此,就以阿爾托斯來稱呼汝吧。此乃應當贈與吾之兒的聖之名。與汝的威風也十分相符吧。”

    阿爾提奧不斷地對無言且無表情的少年說話。

    是由於神明的不可思議力量嗎,他們之間似乎可以交流。真是奇妙的對談。

    “阿爾托斯啊。妾身的願望只有一個。將當代的弒神之人全部殲滅!”

    “…………”

    聽到召喚者提出的請求,'最後之王'伸出了手。

    所握住的東西,是剛才那把刺入大地上的長劍——其劍柄。然後馬上撥了起來。

    在這瞬間,天空之上的太陽再度恢復了光輝。

    日全食竟然在一瞬間被終結。璀璨的光輝灑落到劍上。

    劍身長達100公分左右,劍刃如同柴刀一樣粗厚。如今劍身上毫無鐵鏽,閃爍出白金色的光輝。

    這正是救世之神刀——。魔王殲滅之刃終於復蘇!

    蒼發之英雄就這麼將神刀朝上,劍鋒朝著天空高舉。接著,高空之上顯現出白金色的光球。彷如顯露出第二個太陽那般耀目。

    護堂曾經親身體驗過這把神刀的可怕之處。如果不馬上作出對應的話必死無疑。

    同時,身旁的兩位Campione已經展開了行動。

    “已經不用再忍耐了,盡情全力突擊吧!天叢雲也準備使用雅典娜之劍!”

    ‘應! ’

    “銀之手啊,以誓約轉化為無敵之刃!”

    “善果未熟之時即便善人也遭逢惡報,善果成熟之時則適逢善報……。給人們帶來災禍的女神。直至將其擊退為止請授予加護——!”

    護堂命令'豬'全力突擊,並對搭檔的神刀指示作攻擊準備。

    東尼的右手變​​成了銀色,向手持的長劍輸入咒力。

    愛莎夫人也詠唱起言靈,祈求加護。恐怕並非為了戰鬥,而是想要從這裡闖出重圍吧。

    然後在下個瞬間,白色的太陽從高空之上落下。

    無論護堂還是東尼還是愛莎夫人都驅使出所持的權能和咒力,打算把救世之神刀發出的一擊擋回去。不過——

    救世之神刀讓白金色的太陽落下之後不久。

    直至剛才為止三名Campione所站立著的一帶被砸穿出一個直徑幾十米的大洞。這個洞穴深深地挖入了大地,一直到達即便說是地底也並不可笑的深度。

    以全力全速朝山丘突擊的'豬'之巨軀也已經消失。

    這是救世之神刀貫穿大地所造成的結果。

    並且,已經沒有任何一個Campione還殘留在地上。三人都被神刀的白金色光芒吞噬了進去,空虛地消失了身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3-12-3 10:25 PM

軍神阿爾托斯與救世之神刀

    1

    據說魔王約翰·普路托·史密斯受到了請託。

    希望他將草薙護堂,薩爾瓦托雷·東尼,愛莎夫人三人全部抹殺掉。

    “然後,激進的請求者所住的地方大概就是這裡了。”

    黑衣的Campione邊在前方行走著邊這麼說道。

    這地方是古代希臘的神殿中。這裡就是靠著公主·愛麗絲的引導,莉莉婭娜和祐理終於到達的地方。不過身為帶路人的公主已經不在了。

    由於被史密斯命令在外面等候,所以她才勉為其難地聽從了。

    進入神殿之後,馬上就見到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

    “可以進行時間旅行的權能,並非愛莎夫人的專利。持有'旅行'權能的神明或是妖精也能夠做到。他們可以如同在地上行走般跨越時間,遊歷異界。”

    史密斯邊下著台階邊說道。

    莉莉婭娜也邊與祐理一起跟在他的身後走著邊點了點頭。擁有旅途權能的神明們。例如希臘神話裡的赫米斯,日本神話裡的百尺鳥以及猿田彥神等等。

    “由於被那樣的神明所戲弄,因而被流放到過去的人類——其實是存在的。不過他們卻絕對不會引發讓歷史改變的事態。”

    “是這樣……的啊。”

    不久之前才從催眠狀態中清醒過來的祐理隨聲說道。

    “時間的流逝具有殘忍而且冷酷的力量。即便是個人的偶然和奇蹟所產生的作用導致歷史改變,也是無法被允許的事情吧……”

    對於似乎是受到靈視的啟示而低聲地說出這些話的媛巫女,史密斯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不過即便時間的流逝是殘酷的,好像也有極少數的情況會出現無法被修正的變化。要是出現這個情況,就輪到'看守'出場了。”

    “那麼,假如出現無法進行'歷史修正'的情況。”

    莉莉婭娜因受不安和好奇心所驅使,試著這麼問道。

    “會變成怎樣的事態呢?”

    “因為這種事情不曾有過前例,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說不定會出現空想科學小說裡面那樣的平行世界呢。我們所居住的時代會大幅改變,有可能會造成和世界崩壞相差無幾的慘劇。不管怎麼說,這都不太想去試驗呢。”

    就在史密斯說到這裡的時候,階梯也終於走完了。神殿的地下是一條迴廊。路幅寬廣,寬度接近八米。

    “迷宮,嗎……?”

    莉莉婭娜感到奇怪。這個地下迴廊完全看不到終點。

    而且道路不止無限延伸,還有好幾個岔道。彷如迷宮一樣錯綜複雜。並且不知為何有大量的石板漂浮在空中。簡直就是一個無重力空間。

    無數的石板在在迴廊內輕輕浮動著,到處飄蕩。

    “這個難道是記憶之碑——?”

    祐理滿臉不安地眺望著石板。

    漂浮在空中的石板不止有長方形的也有正方形的。這附近一帶的石板大概四五十公分左右。所有的石板上都以古代的字母記錄著長篇的文字。文字密密麻麻地從一端寫到另一端,幾乎沒有多餘的空間剩下。

    以莉莉婭娜的第一眼印象來看,語言是古代拉丁語。

    “那麼,繼續前進吧。”

    因為史密斯開始繼續走起來,莉莉婭娜和祐理也慌張地跟了上去。

    假面的Campione面前漂浮著一團橙色的火焰。

    這團火焰如同以正確道路引領前進的妖精一樣緩緩地飛來飛去,史密斯跟在火焰的後方行走。

    漂浮在空中的石板輕輕地飄蕩起來,自動地避開了人類。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每前進一步,長筒鞋上的鐵釘就會規則性地敲響地板。邊追隨著這個聲音前進的莉莉婭娜邊感到困惑。

    頭腦裡面有許許多多的景像不斷地浮現出來——

    永不停歇的時之大河。歷史。人類的營生。飢餓的人。飽食的人。偷盜的人。被欺騙,被掠奪,被殺害的人。祈願,拯救,愛上的人。做出善行的人。為惡的人。中庸的人。野心與希望,夢想與挫折。有價值的生,無價值的死。

    ……這些大概就是關於人類的記憶所積累而成的東西。

    祐理也頻繁地朝左右兩方轉動視線,一副躊躇的模樣。

    “萬里谷祐理,你也——”

    “是、是的。我也是能看到許多的東西。”

    果然這些景像是靈視授予的啟示。而發信源是——憑著魔女的直覺,莉莉婭娜定眼凝視。

    凝視著這些漂浮在地下迴廊中的大量石板。

    “史密斯大人,這些到底是……?”

    “像你們這樣的魔女就是讀取了飄蕩於幽界裡的虛空之記憶,以此被授予靈視之啟示的。”

    假面的弒神者對終於提出了疑問的莉莉婭娜說道。

    “這個館內所收藏的石板……上面正是記錄了那些文章。”

    “!?”

    “生者的世界,不死之神的世界,生與不死的境界——將這三界過去發生之事,今後將會發生之事網羅下來的記錄,就是你們所說的《虛空之記憶》。既然你們來到了這個保管的場所,會被刺激起靈感也不無道理。”

    “果然,是這麼回事呢……”

    相對於啞口無言的莉莉婭娜,祐理則稍微有些理解的表情。

    “靈視力者能將其如同預見未來一樣來認識呢。正確來說是以靈感來讀取'現今所發生的事情',並且無意識地預測'今後即會發生的事情'那樣的能力——這是管理這個地方的男人所說的話。”

    “這個人物就是時之看守者,普魯塔克之館的主人對吧?”

    “他想要抹殺護堂同學他們……”

    “他也是挺為難的呢。實際上他的立場也是值得同情的。”

    對於祐理和莉莉婭娜這番評語,假面的英雄帶著苦笑搖了搖頭。

    “以人類的基準而言的話,他是個超越者。從壽命的限制中解放出來,有著凌駕一般魔術師的力量。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並非神明。也不是弒神者。總而言之,就是並非我以及同族們那樣規格之外的存在。”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邊在迴廊上前進著邊以名副其實的惡人之聲說道。

    “在這150年期間,有個一直給他帶來巨大麻煩的女性存在。她是Campione,同時也是跨越時間的旅人,並且也是能將無法輕易改變的歷史輕鬆地改變過來的超人……。嘛,等到你們見到他之後應該就會明白了吧。”

    前方可以看到一道金屬制的門。

    史密斯將其打開。門的後面不是道路而是房間。

    石板在這個房間並沒有浮到空中。而是散落在地板各處。因為有大量的石板雜亂地散落著,要找個立足之地也不是容易的事。

    在房間的中央處,有個白髮白鬍子的老人面對著一個三腳式的畫架。

    不過,放在畫架上的卻不是畫布,而是那些石板的其中一塊。老人身上穿著古代的羅馬長衣,手上拿著一支青銅筆。

    “這一年的除夕……蘇維匯族以及汪達爾族會協同艾蘭的騎兵通過莫根提亞肯的近郊……。勃艮第王及其部民已經進入萊茵河左岸,開始對高盧作出乾涉……。不久後哥特之民也將到來……”

    老人邊嘴裡低聲地念叨著邊凝視著石板。

    “可是,那個地方已經聚集了三位蠻王——。總之這次也是要修正,修正,修正修正不斷地修正!嗚呼!這是何等讓人悲嘆的工作!”

    老人終於​​忍不住激動地咆哮起來。

    而且還把怒火的矛頭轉向擅自進入房間的約翰·普路托·史密斯。

    “聽好了,王啊。老朽為這個工作煩透了。我等人類自古以來編織至如今的歷史又被改寫了。”

    老人儘管看到跟在史密斯後面進入房間內的祐理和莉莉婭娜也毫不在意。

    他只是瞄了她們一眼,視線就馬上回到了石板上。

    史密斯誇張地聳了聳肩,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儘管話是這樣說,你可是時間的看守者。肅清刻畫在歷史上的修正之軌跡並且留下記錄。有時候親自奔赴過去介入歷史。”

    奔赴過去。這番話讓莉莉婭娜和祐理嚇了一跳。

    “不如你就別帶著私情,勤奮地致力工作如何?這種東西叫勞動的義務嘛。”

    “這麼說確實是沒錯!可是,歷史修正是極少會發生的事情。更別說是需要老朽親自奔赴過去的事情在這千年間都不曾發生過三回。受命運的戲弄而飛越到過去的人讓歷史發生改變,這本應是極少發生的事情才是!”

    老人邊因憤怒而顫抖著肩膀邊喃喃地說道。

    “可是,那個女子卻單純地因一時的衝動不斷地改變歷史。完全都不去考慮自己的行動會給未來帶來多大的影響!哪怕是考慮一次!而且,這次竟然是三個弒神者一起飛越到過去!”

    “既然如此,那麼你也飛越到那個時代,親自阻止他們的行動就好了。”

    “你也知道的吧。以老朽的力量是不可能阻礙得了弒神者那種蠻人的!”

    “所以就拜託我嗎,將三名Campione一起抹殺?”

    “沒錯!亞歷山大的愛莎,錫耶納的薩爾瓦​​托雷·東尼,日本國的草薙護堂。得趕在他們讓歷史的流逝變得更加歪曲之前!”

    這是對當代三位弒神者指名道姓的暴言。

    特別是提出要殺掉草薙護堂的那段話讓莉莉婭娜很不愉快,不過她卻被大大地刺激了好奇心。

    這位老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就在這麼想著的瞬間,她的頭腦中浮現出好幾個景象。

    ——非神的不死者。從壽命的限制中解放出來的人。

    ——昔日偉大的歷史學者,精通神秘學的賢人。如今是銘刻虛空之記憶的石碑的管理者,正當歷史的編篡者。

    那麼,所謂正當的歷史是什麼?

    “當有從未來飛越到過去的人做出的行動導致歷史產生巨大歪曲的時候,將影響以最小限度加以修正而成的結果……”

    莉莉婭娜的嘴唇自主地動了起來呢喃道。那麼說來,草薙護堂以前曾經這麼告訴過自己。

    在幽世的須佐之男的神之庵里,他遇見過並非神明卻有著普通人以上靈力的存在。記得好像是一名包裹著黑衣的僧侶。這位長衣的老人和他應該也是同類的人吧。

    並且莉莉婭娜還注意到。

    聽說身處幽界中的出色靈視力者想要知道的知識可以當即得到靈視。原來是這麼回事。因為這個《虛空之記憶》的儲存所,是個比任何地方都要容易獲得靈視的場所,所以自己也有可能做得到。

    她看了看身旁的媛巫女之後,祐理以點頭回應。

    她應該已經以靈視得到與莉莉婭娜同樣的知識了吧。不對,不只是如此——

    “銘刻瞭如今這個地方時間的石碑,在這裡……”

    隨著祐理口中說出的這句言靈,散落在地板上的其中一塊石板漂浮到空中。

    在那上面刻畫著的大量古拉丁語之中,莉莉婭娜發現了某段文字。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隨同萬里谷祐理,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兩名人士,拜訪普魯塔克之館'

    這是在如今這個地方'發生之事'的記錄。這是祐理以靈視從某處呼喚出來的。而另一邊,約翰·普路托·史密斯開口說道。

    “可是御老人。你所請求殺掉的三名人士,到底要我怎麼殺呢?莫非是打開時間的通廊,把我送到他們所在的時代嗎?”

    老人對發出惡意笑聲的假面弒神者不悅地'哼'了一聲,皺起了眉頭。

    “老朽才不會做出把第四個人送到已經有三個麻煩者所在的時代這樣的蠢事。王啊,你也是厄庇墨透斯的私生子。無疑也會在過去徘徊的時候擾亂時間的流向,導致歷史被改寫。”

    “真是慧眼呢,禦老人。”

    面對這番失禮的指責,假面魔王只是微微一笑並搖了搖頭。

    “若是關於擾亂世間平穩的事情,我也有著不會輸給同族的自負。可是很難辦。這樣應該不可能殺得了他們。”

    “用你腰上的——阿爾忒彌斯之箭去射擊就行了。”

    “哦喔。”

    “以你所擁有的箭之權能,那就能夠穿越時之通廊擊穿目標吧。”

    莉莉婭娜吞了口氣。老人所言不假——以靈視可以得知這點。

    從狩獵之女神阿爾忒彌斯身上篡奪而來的魔彈權能。

    因為一個月只能擊出六發,在射擊回數這方面的製約比較大。相對地魔彈裡面寄宿著的力量卻是多彩而且強大的。在進行超遠距離狙擊的情況下,甚至能夠做到從北美狙擊身處歐洲的敵人。

    如果有這個老人的引導,將魔彈從幽界射入過去的時代也能夠做得到——。

    可是,史密斯卻誇張地聳了聳肩。

    “你認為能夠成功嗎……我不保證能夠殺掉,也沒有這種自信。你應該也知道Campione是多麼強壯的種族吧?賭一賭也無妨,不過他們無論如何都能避開從天而降的鐵彈吧?不然就是運氣很好地被子彈擦身而過。”

    “唔。”

    “倒不如說讓他們知道了有身份不明的狙擊者存在,因此而增強了警戒心的他們不就會引發出新的騷動嗎?結果會引發怎樣的大混亂……真是不太願意去想像呢。大概又會有一兩個歷史被改變了吧?”

    是因為無法否定吧。老人發出‘唔嗚’一聲呻吟。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對這樣的他以平靜的聲音說道。

    “比起這個,我有個想法。比如說,把這兩位巫女送到三名魔王所在的時代去如何?她們都是草薙護堂的重臣。”

    他以快速的動作揮起手來示意要推薦祐理和莉莉婭娜。

    史密斯的動作一如既往地如同舞台演員一樣誇張,華麗。

    “那三名問題人士裡面,那個男人是最正經的。嘛,讓他放任自流的話倒是和其他兩位沒什麼分別吧。不過如果有作為道標的協力者存在,那就能為收拾事態作出貢獻— —可以如此期望。”

    “雖然確實可能是這樣,不過果然還是不行!”

    莉莉婭娜和祐理的目光閃亮了起來。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原來是打算要把自己兩個送到過去的時代才帶路來這裡的。可是,長衣的老人卻激動地拒絕了。

    “那個人,有著在盛世引發騷亂而成為梟雄,趁著亂世的動亂而奪取玉座的才能。把協力者送到那樣的人身邊,實在是太可怕了!”

    “……被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呢……”

    “……不、不行喔莉莉婭娜同學。雖然確實對於護堂同學這個人來說,'亂'這個字是很適合套在他的身上……”

    因為自己比起誰都更要清楚草薙護堂的為人,莉莉婭娜不由得如此喃喃說道。而祐理責備的話裡也沒帶著怒意,這也是同樣的理由吧。

    不過既然這位老人具有打開通往過去之門的力量,那果然還是想要得到他的協助。

    就在和祐理相互點了點頭,莉莉婭娜打算要開始勸說對方的時候。

    “唔……?”

    老人手上的青銅筆自動地離開,飄到了空中。然後自主地動了起來,在搭在畫架上的石板上開始書寫起來。

    “勇者殿的降臨……竟然提早了五十二年?”

    看了一眼自動筆記書寫出來的內容,老人驚愕不已。

    “嗚呼,禦子啊,墜落於地上的聖之禦子啊。那是不可以發生……不可出現的改變。不然此後的歷史修正會變得相當困難……不,要是如今這個階段能夠收拾事態的話,或許——”

    然後是長長的沉默。過了幾十秒之後。

    老人終於​​抬起了頭,首次將視線轉向莉莉婭娜和祐理身上。

    “或許能夠成為王之道標的姑娘們​​。事情變成這樣也是無可奈何嗎……”

    是發生了相當危急的事態嗎,老人邊聳拉著肩膀邊如此發言道。

    “可是,這也得預先說好才行。老朽可以打開時間通廊,把你們送過去。不過,就只能幫到這里為止了。”

    “……在到達了過去之後,全部都得靠我們自己了?”

    莉莉婭娜提問道。比起打算開口發言的假面魔王早了一步。

    都讓他把自己帶來這個地方了。不過如果接下來繼續前進的只有自己兩人的話——為此需要做的準備,還是想要靠自己的才智去思考。不能永遠都靠著別人的背後,這關乎於騎士的尊嚴。

    “沒錯。把你們所送到地方上會有命運之禦子……殲滅魔王的勇者顯現。在你們所在的時代乃被稱為'最後之王'。”

    “——‘最後之王’!”

    在與魔女王格尼維亞以及軍神蘭斯洛特的戰鬥中曾經聽過好幾次的名稱。

    長衣老人對瞪目結舌的莉莉婭娜點了點頭。

    “那位禦子至今已經有好幾度降臨於地上,並與弒神者們展開戰鬥。也曾在以你們的日曆來說的公元四五八年在高盧之地顯現過。當時那位禦子在歐洲各地轉戰,而且還遠渡至不列顛,經歷漫長的戰鬥之後把當時的魔王全部殲滅了。”

    “…………”

    “可是如今歷史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最後之王'的降臨提早了五十二年。因此而成為契機導致產生出的歷史改變——是​​相當難以修正的。若是愛莎殿和草薙殿能讓其暫時沉眠下去的話……”

    “是要把這件事情傳達給草薙護堂對吧?”

    “唔。不過,讓那位禦子甦醒的人,是託付著無辜之民的怨恨與詛咒的女神阿爾提奧。應該會是個很困難的使命吧。”

    老人無力地聳拉著頭,這麼說道。

    “前往過去旅行本來就是會伴隨著苦難。去了之後能夠回來的人相當稀少。況且這還是背負如此艱難使命的旅途。要拒絕的話就趁現在。”

    “不——。我,和護堂同學已經約定好了的。”

    比莉莉婭娜先一步回答的人,當然就是祐理了。

    “當他沒回來的時候就換我來找他。這個任務,我無論如何都要接受!”

    草薙護堂如今身處只有黑暗無限延伸的空間裡。

    不過唯獨只有一個光源。白色的小光點在遙遠的頭頂上方如同最耀目的星星那般閃耀著。

    護堂抱起胳膊思考起來。

    “不久之前好像來過類似的地方吶……”

    就算突然被困在這樣的空間裡也還是能保持冷靜。

    雖說並非自己的本意,不過這也是自己身為Campione所積累起來的經驗吧。還有,身旁不遠處的同族男人正在朝四周東張西望。

    “吶東尼。我們剛才是在和'最後之王'戰鬥著……對吧?”

    “最後之……啊啊,是說剛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劍神嗎。嗯,我們那時候確實是打算要擋回那一擊喔。'最後之王'……這名字有聽說過啊。”

    身旁的金髮美男,薩爾瓦托雷·東尼點了點頭。

    與那時候的窮途末路相較起來,護堂和東尼身上都完全無傷。連丁點火傷都沒有。

    “記得那是阿雷克和格林尼治那公主小姐所尋找的神明呢。聽說強得過分。這下子正好了。等到在哪裡再遇到時候,就稍微和他決鬥一番好了。”

    “要是可以的話,我倒是永遠都不想再遇到啊……”

    意外地消息靈通的東尼似乎也聽說過'最後之王'的謠言。

    把與他正相反的想法說了出來,同時護堂開始尋找第三名同族。因為自己都平安無事了,那麼她也一定——果然在這裡。

    愛莎夫人在稍隔一段距離的地方躺臥著。

    “沒事嗎,愛莎小姐!?”

    “嗚……嗚唔,還好……”

    奔過去出聲叫喚她之後,夫人作出了像是在回答的動作。

    不過意識似乎還很混亂。她朝四周轉動起眼睛。

    “能夠活下來比起什麼都好……”

    照看著還無法好好說話的愛莎夫人護堂忽然發覺到。

    “這里和來到古代時通過的'通廊'很相似啊……”

    “啊啊,原來這樣啊。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見過的印象呢。”

    東尼也點頭同意。如果真是這樣,攤倒在眼前的女性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護堂打從心底地表示謝意。

    “是愛莎小姐救了我們呢。謝謝您。”

    “不、不用客氣。我只是將加護著自己的幸運,與維繫著古代高盧的歷史修正力結合在一起,以此打開了妖精的通廊……。因此才能讓我們三人撿回一命。”

    “那麼說來,妖精通廊是會自動打開來著。”

    “呃……通過那個出口出去,還是古代的高盧。我打算再過一會就回到那邊去。在那之前先休息一下吧。”

    愛莎夫人邊用手指著頭上邊說道。

    在她所指的地方有團白光彷如星星一樣閃爍著。護堂想著某件事。他想起了惠那說過的話。她說‘通廊只是看不到而已’。

    如果這說法是正確的話——護堂試著開口問道。

    “莫非這裡還存在著連接著我們所在的二十一世紀的出口嗎?只要通過那裡,就能回到本來的時代什麼的……?”

    “喂喂護堂,戰鬥接下來才要開始,可不能撤退喔。”

    “誰會把艾麗卡和清秋院留下來獨自回去啊。只是稍微想到了這回事而已。”

    “草薙先生,真是敏銳呢。老實說,確實是存在的。只不過——”

    在兩個男性的注視之下,愛莎夫人如同祈禱一樣在胸前組起了雙手。

    然後,周圍突然出現了無數的光點。這個景象與散佈在宇宙空間裡的無數星體相當相似。

    “因為這裡的每一道光都是一個通廊的出口,所以要出到想去的時代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有、有沒有什麼辦法辨別哪個是連接哪裡的出口嗎?”

    “如果是習慣時間旅行的幽界上位妖精或是旅行的守護神的話,應該就能做得到。不過很抱歉,以我和草薙先生的能力是做不到的……”

    “看來不能走捷徑呢。我明白了。”

    這本來就是一時興起而問的事。護堂以毫不沮喪的開朗語氣說完之後,遍布黑暗空間的星星一個接一個地從頭頂上方消失。

    而另一邊,另一個男人卻雙眼放光,脫口說出了不謹慎的話。

    “唔嗯。既然這樣,隨便找個出口出去似乎也蠻有趣的呢。無法得知前路如何的旅途很讓人興奮耶,對吧。”

    “剛剛說過戰鬥接下來才要開始的男人別給我胡說八道。”

    向薩爾瓦托雷·東尼警告了一句,護堂皺起了眉頭。

    不能再讓這個男人再進一步擾亂過去的世界了。可是現在最優先應付的應該是'最後之王'阿爾托斯。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是弒殺魔王的軍神,而且或許還真的是個能夠持續戰鬥到將全部Campione消滅為止的男人。

    比起任何東西更要重要的是那個難忘的警告……。護堂嘆了口氣。

    “吶薩爾瓦托雷·東尼。我有個萬分不情願的提議。”

    “什麼呢,我的摯友啊?”

    “我就暫且不對你那些讓人困擾的發言提怨言,不如和我聯手怎樣?直到和那個叫阿爾托斯的'最後之王'戰鬥結束為止。”

    “嘿誒。”

    東尼少見地露出不帶輕浮,充滿佩服的笑容。

    “與其說是少有,正確來說這還是第一次呢。竟然會向我請求與你一起共同合作!”

    “請把這說成是共鬥或者同盟,帶點緊張感的說法好嗎。以前雅典娜曾經這麼說過。她說如果和'最後之王'戰鬥,我必死無疑,七個Campione全部都會被那傢伙殺掉。”

    “雅典娜的忠告嗎……”

    “而且,雖然是負傷的,但對方還有那個叫阿爾提奧的女神在。還有不清楚底細的風神。就算我們兩個合作也還是二對三罷了。”

    “呵呵,真是相當嚴峻的狀況呢。”

    “如果你不想去打這場沒有勝算的戰鬥,那我也不會勉強你的喔。”

    “開什麼玩笑呢。與朋友肩並肩共同面對無謀的決鬥,這可是能夠加深友情的好東西耶。我和你是朋友對吧?”

    “…………”

    “我和你是朋友對吧?”

    “……算是吧。”

    “那就行,這樣盟約就成立囉!”

    相對於突然笑起來的東尼,護堂卻滿臉苦澀的表情。不過,這樣一來就做好了其中一項準備了。另一方面,愛莎夫人有慌張地說道。

    “那、那個,草薙先生。那我該做些什麼好呢!?”

    “當然要是愛莎小姐可以協力進行三對三的話就真是幫大忙了……不過你的身體沒關係嗎?又要和神明們戰鬥了啊。”

    由於剛才的緊急避難,可以看出愛莎夫人出現了很劇烈的消耗。

    而且還是個公然說過好幾次自己不善於戰鬥的女性。雖然似乎她還隱藏著好幾個'將治癒的權能反轉過來'之類的秘技,不過在這種狀況能否有用還是——。

    果不其然,夫人像是覺得抱歉般低下了頭。

    “很、很抱歉。因為治癒的權能對我自身是沒有效果的……所以應該無法馬上恢復過來……”

    “請不要在意。您剛才還救過我們的命啊。”

    護堂把手搭在夫人的肩膀上,對她點了點頭。

    “讓我和東尼盡力而為好了。如果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事情,到時候再伸出援手就足夠了。”

    “好、好的。”

    抬頭仰視,可以看到在遙遠的頭頂上方閃耀的光芒——位置比剛才低了一點。

    那就是再次引導護堂等人回到古代的出口。出口現在稍微落下了一些高度。自己必須得在其完全落下之前,完成好第二個準備才行。

    就在開始集中精神的時候。

    “吶護堂。我當然也尊重你所說的雅典娜的忠告啦。”

    薩爾瓦拖雷·東尼突然說道。

    “你自己又是怎麼想的呢……不,是有什麼感覺?”

    “…………”

    護堂沒有回答,他讓全身的咒力迸發而出。已經沒時間了。頭頂上的光點已經降落到小樓的樓頂左右的高度。即將要回到迷之英雄降臨的山丘上。

    第二回合終於要開始了。

    3

    “那些光芒與蘭斯洛特卿的槍所發出的光芒是相同的……”

    “大概就是救世之神刀吧……”

    如此喃喃低語的人是艾麗卡·布朗特里以及清秋院惠那。

    她們兩人視線凝視著的前方是先前三位Campione所面對的方向。

    受到女神阿爾提奧的儀式所召喚,蒼發的英雄降臨之處的山丘。剛才在粗厚的神刀劍鋒指向天空的瞬間,彷如太陽般的光球在天空顯現,深深地擊穿了地面——。

    被這些光芒吞噬進去的弒神者們全都消失了身影。

    “雖說他們都是沒那麼容易能殺死的人……不過萬一——”

    “也感覺不到天叢雲的氣息啊……。應該還沒從這個地上消失才是啊。”

    大地上被挖穿的洞穴直徑大約有六十米左右,即便是'豬'的一擊也敗北了。

    就連艾麗卡也難以仰止自己浮現陰森的想像。惠那也不見了平時的開朗,口中吐出了陰暗的話語。

    不過在下個瞬間,她們發現到了事情'並非如此'的兆頭。她們已經不再說不安的話了。雙方彼此的戰鬥接下來才是正式開始。

    在英雄所降臨的山丘上。如今在這個山丘的高空上忽然顯現一個'黑色的球體'。

    那就是呼喚重力風暴的暗黑星——草薙護堂的新武器。

    “曉之秘錄啊……”

    靠著女神雅典娜和喀耳刻的引導而獲得的'黑之刃'。

    開始為這個新力量做準備的時候,護堂還身處'妖精的通廊'裡面。

    “把女神的智慧借給我吧!”

    這是草薙護堂能夠使用得出的,最大最強的攻擊。

    不過要將威力提升到最高點所花費的時間太多。要以此進行集團殲滅比較容易,相對地要狙擊個別目標則比較困難,這是在烏爾丁的戰鬥中明白到的特徵。

    ——因此,使用時機是最重要的。

    在從異空間的通廊回到地上的瞬間。

    同時將提升到最大威力的暗黑星擊向英雄們所等待的山丘!

    “拜託了,天叢雲!”

    ‘應! ’

    右手所持的天叢雲劍高​​聲地回應護堂的號令之後。

    兩名Campione同時回到了地面上。這時候身處的背後地面上開了一個直徑六十米的火山口。深不見底。

    前方則是蒼發英雄和熊之女神等待著的山丘。

    回到了山丘上的護堂,東尼,以及愛莎夫人。而且三人的背後還顯現出一個比起背後的洞穴大了將近兩倍的巨大暗黑星。

    '千刃破之鋼啊,以狂暴的神風蹂躪敵人! ’

    天叢雲劍下令的瞬間,暗黑星開始急速下降。

    目標當然就是神明們所在的山丘。同時,發出轟隆聲的暴風開始狂亂吹刮起來。

    這個暗黑星是能夠吸收地上萬物的超重力具現物。沙土·草木·山丘上的環狀列石等等東西,都隨著風與大氣一起被黑色球體吞噬了進去。

    這正是‘黑之刃’的重力風暴。

    “哈哈哈!居然得到了這樣的權能嗎!真不愧是護堂!”

    “雖、雖然只是從遠方看到,不過竟然會有這麼厲害耶!”

    東尼愉快地大笑,愛莎夫人用手壓住隨風擺動的外套。

    三名Campione勉強沒被吸入進去的原因,是由於舉著天叢雲劍的護堂沒對暗黑星下達這個許可。

    從吸引力之中逃脫的人還有其他。就是女神阿爾提奧和‘最後之王’。

    “作為吾之分身的大地啊。化作母親之者啊!”

    身為地母神的阿爾提奧詠唱起言靈。

    她腹部上東尼所造成的刀傷至今仍刻畫著一條赤黑的血痕。

    “將妾身與妾身之兒竭力維繫於地上!”

    沒有翅膀者不允許離開大地。

    這是基於這個真理所使用出來的神力嗎。阿爾提奧與'最後之王'儘管受到重力暴風的牽引,兩腳依然還是沒從大地上浮起。

    不過這種抵抗應該要承受相當大的負擔吧。阿爾提奧一副拼命的表情。

    接著,護堂的暗黑星朝著虛偽的母子兩人急速下降。

    時速應該達到數百公里了吧。不過,就在此時。蒼發的英雄迅速地揮起救世之神刀,將白金色的劍鋒刺向急速接近的黑色球體。

    緊接著,巨大的白金色光球出現,阻擋在暗黑之星的面前!

    “…………!”

    蒼發的英雄雖然依然一語不發,卻正在向神刀注入龐大的咒力。

    救世之神刀所產生的光芒猶如太陽般耀目,體積與天叢雲劍操縱的暗黑星同樣巨大。

    就這樣,白金色的太陽與黑暗色的巨星在空中激烈衝突。

    這對於護堂來說是自從與蘭斯洛特戰鬥以來,久違地再次看到的光景。白金色的太陽里面射出了幾百道電光。重力風暴在暗黑星的周邊狂暴洶湧。

    確實是勢均力敵的衝突。這也與蘭斯洛特那時候同樣——!

    “……嘛,果然沒錯呢。”

    不過護堂還是將自身大半的咒力注入朝天空高舉的天叢雲劍,同時淡然地說道。

    護堂低聲地嘟噥了一聲。然後朝身旁的東尼遞了個眼色。

    “確實如此,可能稍微有些不同吧。”

    “你果然也是相同的看法嗎。不愧是我的摯友。”

    “應該有些我們還沒搞明白的事情吧。話雖如此,對方那邊的實力本來就比我們強大得多啊。”

    護堂邊把東尼的友情發言當做耳邊風邊靜靜地說道。

    “我覺得可以乘著那個破綻。”

    “同感。那麼,我就去了喔!”

    東尼嘿嘿地笑著奔了出去。

    他從山腳朝著山頂奔去,邊把長劍從劍鞘拔出邊往上攀登。

    目送著他的背影,護堂禁不住砸了砸嘴。沒想到自己竟然和東尼這麼步調一致。

    明明還是初次和這個男人吳越同舟!

    對護堂的怒意毫不知情的劍之弒神者輕鬆地奔上了山丘。

    去路前方有個細長的人影阻擋在面前。對方全身上下纏繞著白布,而且還是個身上穿著皮革盔甲的戰士。臉上帶著一張面具。

    那是個將整個面容完全覆蓋的紅色面具。相對於雙眼的部分被塗上了黑色。

    由於纏繞在身上的白布和麵具的緣故,完全無法看到他本來的肌膚。正體不明的人影以單手架起一把長度與自己身高相差無幾的巨刀。

    “嘿誒。意思是不讓我繼續前進麼?”

    “————”

    露齒一笑的同時東尼將長劍從上段斬落下來,面具戰士不慌不忙地擋住了這記斬擊。他以極快的速度舉起大刀接住了長劍。

    不過,擋住東尼長劍的大刀被——切斷。

    對,薩爾瓦拖雷·東尼的魔劍是能將所有東西一刀兩斷的權能。別說是對手的肉體了,就連鎧甲和盾牌和武器都能輕鬆斬斷。

    東尼的劍沒有停下攻擊的勢頭,如閃電一樣朝敵人的面具斬去。

    不過就在還差三厘米就能將敵人的顏面斬開的時候,讓人感到驚訝的事情是面具戰士居然輕鬆地就避開了劍。並極快地向橫測跳去。

    這個速度彷如疾風,'嗦'地響起了一聲鳳鳴聲。

    然後面具戰士開始做進一步的行動。動作讓人聯想到輕快的拳擊。現在地上明明還在吹刮著黑之刃引發的重力風暴,但他居然能夠輕鬆地無視掉。

    每當他以極快的速度踏出一步,腳下就會捲起一陣旋風。他或者她應該是不會受到重力的牢籠囚禁的疾風之軍神吧。

    “好像是剛才出現的風之神呢。”

    “————”

    “是要和主人一起當啞巴麼。呵呵呵,這種興趣我倒是不討厭啦。”

    紅色面具的軍神。被天叢雲劍道破其為劍身以及風神的存在。

    莫非是'最後之王'的從屬神嗎——不對。護堂搖了搖頭。以前有過蘭斯洛特這個例子。說不定是在地上流浪期間遇上了'最後之王',進而成為了盟友。決不能武斷地猜測。

    另一方面,面對於微笑著的東尼,正體不明的軍神再次召喚出大刀。

    “————!”

    他手持著長度與自己身高相當的大長刀,從正前方朝東尼突進。

    這個速度可不是疾風的程度。而是電光。具有與韋勒斯拉納的化身'鳳',亞歷山大·加斯科因的'電光石火'同等的速度——神速!

    面具軍神依靠著神速,不斷地發出可怕的攻擊。

    至今為止他一直都以單手揮舞大刀。這時卻突然增加了十二隻手臂和十二把大刀,並從四面八方朝東尼的身體襲來。

    這是因為神速的緣故,在同一時間看到全部的十二記攻擊而造成的結果吧。

    不過這些攻擊東尼全部都看穿了。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十二把大刀全都把金發的Campione身體斬裂,但東尼的身體卻只是彷如陽炎一樣晃動了一下而已。完全無傷。

    薩爾瓦拖雷·東尼是個即便是神速也能夠看穿的心眼使用者。

    最後東尼相當隨意地將長劍突刺過去,打算要貫穿軍神的面具。

    那是讓人不覺得是在戰鬥中那般悠然,低速的突刺。對此神速的使用者不知為何竟然只能勉強地避開東尼的劍——不對。

    要看穿東尼的劍法是件異常困難的事情。

    所以才對應遲了。就在劍刃即將迫近鼻尖的地方之時,軍神才勉強能夠側身躲避,成功迴避了過去。這是昔日護堂也曾體驗過的,東尼的神技。

    “————”

    “明白了吧。只靠快速可不是我的對手。”

    相較於可能正在面具之下露出可怕表情的軍神,東尼卻一如既往地輕浮。而且甚至還說出了這種話。

    “難道說,你平時用慣的武器不是刀嗎?這不能說是有什麼不對,但你用真正擅長的武器戰鬥也沒關係喔。”

    在短暫的攻防之間就已經稍微看出了敵人的武藝。

    在展示出足以稱為武學天才的慧眼之後,東尼無畏地笑了起來。

    “如果只是這樣的決鬥的話,我大概要比你想像中要強得多。”

    “————”

    面具的軍神似乎故意封鎖了自己最擅長的武器。

    難道說如果暴露出身姿和武器就等同於顯露出真正身份嗎。護堂受好奇心的驅使而注視著軍神。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繼續高舉著天叢雲劍,並將大量的咒力輸送過去。

    這麼做當然是為了維持'黑之刃'和重力風暴。頭頂上方的白色救世之太陽正與暗黑星相互撞擊,彼此都想要將對方消滅那般對抗著。

    並且,在山丘上的'最後之王'也做著與護堂同樣的行為——才不是。

    蒼白髮的英雄從山丘上奔了下來。手持著救世之神刀,朝護堂身上斬去。

    “呃……對方沒有我這麼辛苦嗎!”

    護堂為了維持暗黑星而停下了腳步,集中著精神。

    相對地'最後之王'卻輕快地奔馳而來,終於到達了護堂的眼前。上空的白色恆星依然保持著璀璨的光輝。果然他身上的潛在能力足以凌駕草薙護堂等人!

    然後,殲滅魔王的勇者揮動起自己的愛刀。

    以袈裟斬向魔王·草薙護堂斬去。

    那是不辱軍神之名的凌厲劍技。以護堂的動態視力和集中力連時速100英里的剛速球都能夠看穿,但卻依然避不開救世之神刀的斬擊。

    左肩到右腰的部位被狠狠地斬了進去。

    鮮血四濺。並非痛楚反而是熾熱的感覺在護堂的身體中游走著。

    這是很重的傷勢。不過儘管如此只要還沒到致命傷的程度的話——即使躲避不過也還是以野獸般的反射神經立馬朝後方跳去。

    並且,Campione那比鋼鐵還要堅硬的骨骼和強韌肉體的價值正是體現在這裡。

    '最後之王'依然一語不發冷淡地與被斬傷的弒神者對峙著,並重新架起了神刀。

    那是將劍柄舉到和肩膀差不多高度的上段架式。

    “草薙先生!我現在就來治療您的傷勢!”

    “別過來!愛莎小姐就撤退到安全地方——艾麗卡和清秋院所在的地方去吧!”

    從身後傳來了奇蹟的治愈之手充滿擔憂的叫喚。

    不過護堂卻以粗暴​​的語氣向她下達了指示。老實說自己可沒有能夠擋住這個強敵的自信。

    大概是察覺到護堂的意圖了吧,愛莎夫人意外地馬上點了點頭,快速地離去了。在這些方面真是了不起。求生的嗅覺相當敏銳。

    護堂狠狠地瞪視著‘最後之王’。

    對此蒼發英雄依然是徹底的一幅冰冷的無表情——毫無觸動。

    就是這個原因。就是因此才從這傢伙身上感覺不到威脅!鬥爭的激情和找出勝機而產生的興奮讓護堂的嘴唇露出猙獰的微笑。

    “所有邪惡之人啊,畏懼於吾吧……。賜予吾強壯身軀的是兇猛的駱駝之印!”

    他使​​用出韋勒斯拉納的第四化身'駱駝'。使用條件就是身負重傷。依靠這個化身,草薙護堂能夠得到超人般的格鬥能力和踢力,以及韌性!

    劇痛也由於'駱駝'的恩惠而得以緩和。護堂立馬呼喊道。

    “天叢雲!那邊可以暫時交給你嗎!?”

    ‘應! ’

    護堂邊聽著這聲充滿氣勢的承諾邊把神刀刺入地面上。

    如果只是短時間的話以天叢雲劍的咒力應該可以維持'黑之刃'吧。在扔下武器的同時護堂也行動了起來。

    他以極快的速度向'最後之王'的腳下滑行過去。

    順便推出腳跟,想要踢碎英雄的膝蓋。在自己倒下身子的同時朝著敵人的腳下發起奇襲,人類世界裡也存在著這樣的武藝·格鬥技。不過,手持神刀的英雄只是稍微向後方退了一步,輕易地就從踢擊的範圍內逃脫了出來。

    由於這只是最小限度的退步,所以對方連一瞬間的遲滯也沒有,馬上就轉移到反擊上。

    身在光輝的劍刃之下的是由於滑行踢擊失敗而倒地的護堂。

    以普通的格鬥技動作是無法避開救世之神刀的。護堂不成樣子地在地面翻滾起來,從光輝的神刀之下逃脫了出來。

    然後他立刻依靠'駱駝'的腳力站立起來。

    這時候對方的追擊到來。 '最後之王'將神刀的刀鋒一直線地突刺過來。而且並非單發,而是一、二、三——四段突刺。

    這是在短暫的瞬間對著護堂的眉間,喉嚨,心臟,胸口發出四突刺的神技。

    護堂不斷轉動頭部,身體也向左右擺動,以此才勉強地避開了四段突擊。不過和'最後之王'不同的是他沒有轉移到反擊上。敵人展示出神技之後再度擺出了上段的架式,重整好迎擊的態勢。

    沒有任何一個動作是多餘的,身體的軸心毫不偏移。

    也正因如此才能毫不間斷地展開攻防。並且立刻可以轉移到下一個動作上。

    即便是身為一名劍士'最後之王'也是相當傑出的。

    不愧是最強的軍神。恐怕即便是面對薩爾瓦托雷·東尼或者義姐·羅翠蓮,他也能夠輕鬆地與之互斬吧。甚至還有可能單以劍術就獲得勝利。

    而且,他架起神刀的姿態充滿了威風——。

    總是端然地運劍,就連小小的身體動作,一點點的步法都達到了洗練的極致。

    那裡有著與手持救世之劍的勇者相符的'位置'。名副其實的王者之劍,邊在高處的位置俯視著敵人邊把對方斬殺。那是英勇而且堂堂正正的戰鬥姿態。

    相對於護堂那如野獸般的動作來說確實是個相反的極端。

    “吶……你為什麼不肯認真出手?”

    不過,依然從'最後之王'身上看不出威脅的護堂說道。

    “你是要把全部Camp……弒神者擊殺的勇者吧?誕生於那樣的宿星之下,為了完成這個使命的時候可以使出非常驚人的力量。是這樣的對吧?”

    “…………”

    “以前叫齊天大聖的神也曾經效仿過你,使出了討伐魔王的力量喔。那個時候的他比起現在的你要厲害得多了。你為什麼不肯發揮全力,認真地來消滅我們呢?”

    沒錯。齊天大聖·孫悟空與三名Campione進行決戰的時候。

    鋼之猿王曾經向'劍神的宿星'祈願,呼喚出殲滅魔王的力量,以此壓制著草薙護堂,羅翠蓮,約翰·普路托·史密斯。

    雖然'最後之王'確實是很強壯,但卻無法與那個時候的齊天大聖相比……。

    將這個直率的疑問說了出口之後,護堂微微地聳了聳肩。

    敵人仍然還是一語不發。看來似乎沒有要和自己交流的意思。

    但是。可是。

    “……若是如此讓我作出反問,你為何對我有如此程度的期望?”

    護堂終於聽到了。聽到了‘最後之王’所發出的聲音。

    “我此身確實被託付著殲滅魔王的宿命。這次則是湊巧受到虛偽之母的悲願請求而顯現。不過,也正因如此我與你才會在如今相會。”

    這個聲音不僅清爽而且凜然,可是卻不可思議地帶有甘甜的感覺。

    “無論是順緣還是逆緣。都是在人與人,人與神的來往之中所編織出來的,不可思議的緣分之線。而且,我與你們之間——應該還沒有多少因緣。就如這樣在機緣巧合之下得以刀劍相交,我們之間就只有如此程度的細微緣分……”

    護堂重新望向‘最後之王’。

    遮住他雙眼的額發之影不覺間已經消失。是因為他開始有意要和護堂溝通了嗎。總而言之,那是一張正如預想那樣的秀麗臉容。

    與聲音同樣,無論是臉容和站立的姿態都清爽而且凜然。

    貴種。貴公子。高貴的殿上人。他的相貌只能以這些詞語來形容。

    不過,他那秀麗的臉容上染上了歷戰的精悍色彩,這些中和了美男子的甜膩。那張美貌上充滿著與戰場的大將軍相適合的高貴與威嚴。

    然後,現在這位精悍的貴公子麵露憂慮地說道。

    “古老的盟約之大法並非可以輕率使用的秘儀,我是這麼認為的。我會猶豫是否要對至今緣分尚淺的你們行使這種力量的理由,你明白嗎?”

    “可以想得到大概的地方……”

    護堂也邊帶著困惑邊作出回答。

    有著軍神之名的傢伙們,大多都有著過剩的好戰性。不過,'最後之王'的發言和那些傢伙有著微妙的不同——更重要的是,意外地是相當流暢的話語交流。而且充滿了知性。倒不如可以說他比起薩爾瓦托雷·東尼等人更像是一個正常人不是嗎?

    話雖如此,在有很多吐槽點的方面倒真不愧是神明。

    “不過啊。因為我都被你斬得這麼慘了,所以對'只是細微的緣分'這句話可完全無法同意喔。”

    “是這樣啊。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有可能是這樣。”

    對於換做平常人肯定會當場死亡的傷勢,也只是稱其為'刀劍相交的程度'。這終究還是說不過去吧,護堂按照人類世界的常識指責起對方。

    而'最後之王'竟然坦率地點了點頭。

    “是我失禮了。對於我的無知望請見諒。……不,你們弒神之人不論在任何時代都是不死身的豪傑。像這樣的刀傷,我自認為對於你們來說根本算不上是傷勢。”

    英雄口中說出的謝罪充滿了真摯,誠實。

    “事實上,你也是把這些當做理所當然般繼續戰鬥著吶。”

    “所、所以我就說不可能不會痛吧。”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的想法確實是膚淺了。為表歉意,我把先前沒有談及的一個秘密告訴你吧。”

    蒼發的貴公子筆直地盯視著護堂說道。

    “古老的盟約之大法……如今我仍無法使用。”

    “你說什麼?”

    “不只是如此。如今我還沒達到可將其他武具自在使用的境界吶……。讓身為劍神的我成為至高之刃的東西,如今我仍有所欠缺。”

    如此坦白完之後,'最後之王'以雙手揮動起神刀。

    這次還是上段。是體現出正統而且正道的劍術架勢。

    “如果你是在警戒盟約之大法,那麼是沒必要的。你——是在尋找分出勝負的時機吧?任何時候都沒關係。儘管放馬過來好了。”

    “……為什麼這麼想?”

    “因為你們弒神之人總是如此。不管是被迫入劣勢時候,在達到勝利頂峰的時候,交談的時候,訴說愛之語的時候,都會毫不鬆懈地對我——不,對敵人做好咬斷對方喉嚨的準備。你們就是這樣的存在。”

    '最後之王'的目光仍是那麼筆直,話語還是那麼真摯。

    護堂無法說出反駁的話。清爽的貴公子所指出的事情大概是沒錯的。因為自己在與他剛才為止的交談中都一直在頭腦的一偶處虎視著時機。

    即使如此也是很不可思議。居然能夠和殲滅了那麼多魔王的勇者成功對話。

    所以正因如此吧。護堂因這個意外而開口說道。

    “你剛才說過自己和我們之間還沒多少因緣吧?既然這樣你應該可以主動停止戰鬥吧?那個叫阿爾提奧的女神,你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面的吧?”

    “很遺憾,這辦不到。”

    這時候'最後之王'臉上浮現出來是——疲倦。

    或許他已經厭倦了漫長的戰鬥,對此感到疲憊不堪了。可是,那個疲倦的表情上卻清晰地浮現出如鐵鏽般精悍的面影。

    “我是為了與你們戰鬥而誕生的劍。這次也是為此而來。唯獨停止這場戰鬥的選擇——是不被允許的。抱歉了。”

    '最後之王'以因疲憊而精悍的美貌宣告道。

    護堂嚇了一跳。這個表情總覺得好像在什麼時候的夢境中見到過……腦中浮現出了這種愚蠢的想法。

    “儘管我這個身體並非萬全狀態,但與你們的戰鬥是我的命運。希望你可以在短暫的時間內陪我享受一場勝負。雖然我如今可沒自信能讓你們弒神之人滿足地戰鬥——”

    “可以避免的戰鬥還是應該要盡量避免才對啊……”

    護堂深深地嘆了口氣。

    不知不覺間重力暴風已經變弱了。

    白色的太陽和暗黑星在上空所展開的激突,暗黑星已經處於了劣勢。由於拜託了天叢雲劍維持的緣故而力量變弱,黑暗星的體積已經縮小到最大威力時候的一半左右。

    視線看去,能見到面具軍神依然在與薩爾瓦拖雷·東尼相互斬擊。

    由於已經不需要再那麼竭力壓制重力風暴,女神阿爾提奧也從山丘之上俯視著'兒子'的後背。是打算要出手援助吧。

    要動手的話只能趁現在了。恐怕再這麼下去也只會越來越被逼入困境罷了。

    對自己的勝負直覺點了點頭,護堂叫喊道。

    “天叢雲,雅典娜之劍可以停止了!”

    “!?”

    由於暗黑星從天空上消失,'最後之王'這次才真正表現出驚訝。

    天空中剩下來的就只有如太陽般的巨大光球。不過,這樣就可以了。只要數十秒之內能夠取得勝利的話,之後怎樣都好了。

    護堂向著手持白金神刀的英雄全力疾走。

    就連身為卓越劍士的軍神臉上也還殘留著驚訝的餘韻,但他還是架起神刀擺出上段架勢。並把尖銳的視線投向護堂。做好了萬全的迎擊態勢。

    還差十幾秒就會踏入'最後之王'的神刀攻擊範圍了吧——。

    因此護堂簡單地命令道。

    “救世之神刀……讓我也來用用吧!”

    “什麼!?”

    護堂的右手上顯現出來的是天叢雲劍。

    劍身長度為三尺三寸五分。是一把有著緩緩彎曲的漆黑之刃的剛刀。不過,理應是漆黑色的刀身如今卻閃耀著白金色的光輝。草薙護堂的搭檔有著'複製敵人權能的能力'。之前在與烏爾丁戰鬥的時候也起到了作用。

    不用說這次的目標當然就是救世之神刀所秘藏的破壞力。

    '不服於夷狄的神刀,可不只有你,英雄! ’

    護堂將說出豪言壯語的天叢雲劍當作金屬球棒一樣以雙手揮動起來——

    向著‘最後之王’投了過去。

    天叢雲劍的劍身上寄宿著救世之光和雷電。

    不過當然無法像救世之神刀那樣產生出宛如太陽般的光球,但是卻有著能讓貴公子感受到些許危險的威力。

    投放出去的閃耀天叢雲劍被'最後之王'以白金神刀格擋住了。

    在兩個光輝的刀刃猛烈衝撞在一起的瞬間,從碰觸點處迸發出雷光。

    天叢雲劍和救世之神刀都因為雷光的衝擊而彈飛。 '最後之王'只在一瞬之間“!?”地瞪大了眼,注意力稍微被分散到那邊。

    護堂猛烈地跳躍起來,從空中發出一記右直踢!

    踢擊挖入了‘最後之王’的胸口。在這剎那,護堂向右腳輸入咒力,將踢擊的威力提升到最高點。這是初次的嘗試——不過起到效果了。

    '最後之王'被踢飛了十幾米,後背貼地倒臥在山丘的中腹附近。

    “真了不起,弒神之人……”

    '最後之王'邊因痛苦而皺起眉頭邊撐起身體,想要站起來。

    被護堂的蹴擊挖入的心臟正上位置微微閃耀出紅色的光輝。

    “剛才——是我輸了啊。可以將你的名字告訴我嗎?”

    “……草薙護堂。”

    “我先記住了。為了終有一天到來的再會。”

    護堂雖然因為對手的奇妙發言而稍有猶豫,最後還是報上了名字,'最後之王'帶著滿足的表情對他點了點頭。然後過了幾秒鐘。

    在心臟上方閃耀著的紅色光輝突然增加了亮度——爆發。

    護堂以腳踢刻劃在對手身上的光輝爆發,引發了火焰旋渦,把'最後之王'吞沒了進去。在猛烈地燃燒著的爆炎之中,貴公子的身影漸漸地消失。

    在空中閃耀著璀璨光輝的救世之太陽也在主人退場的同時忽然消失。

    “這算是我贏了嗎……?”

    並且,護堂對於這個過於簡單的終結感到疑惑。

    4

    薩爾瓦托雷·東尼與軍神的相互斬擊。

    面具軍神以神速無影的太刀術發起猛烈的攻勢,東尼不斷地以精妙的劍仙武藝躲避對手神速的攻擊,同時轉動起長劍作出反擊。

    軍神以神速的動作在險要的關頭避開了這一劍——。

    戰況成了不斷重複著這樣的模式,相當枯燥無味的發展。

    打破這種單調狀況的東西是'最後之王'的爆散。

    神刀之英雄在稍離這邊一段距離的地方被爆炎吞沒,消失了身影……。

    在視野的一角目睹了這個衝擊性的情景,東尼哼笑了一聲。草薙護堂正如自己期待那樣,作為戰士已經有了相當大的成長。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讓他高興的了。

    另一方面,軍神只在一瞬之間因主人的敗北而被轉移了注意,因此暴露出些微的破綻。

    在這瞬間,東尼的身體自動地動了起來。

    如水流往低處那般自然地往前踏步,以橫一文字的架式揮動起右手上的長劍,打算將軍神的頸部斬斷。

    身體和手腕比起思考更快一步作出行動——。

    天然自然地揮劍的無想之劍。這就是其真正的價值所在。

    即便是疾風之軍神也無法避開這個攻擊。相對地則是以左手的前腕擋住頸部,以此接住了東尼的劍。不過,東尼的劍是一刀兩斷的魔刃。

    本應是會連同軍神的左手以及頸子一起切斷,由此而讓東尼獲得勝利才對。

    哢!鐵與鐵相互碰撞的特異聲響。

    “嘿誒……和我是一樣的啊。”

    “————”

    軍神的上臂纏繞著一層一層的白布。隱藏在白布下的手腕有著鋼鐵的硬度和觸感,就是這個擋住了東尼的劍。

    一刀兩斷的魔劍斬入了軍神左前腕三分之二的深度,然後就停了下來。這可不是普通的鐵腕能夠做到的技藝。若不是全身轉變為不死身的鋼鐵之肉體是絕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的。

    這種權能的擁有者很有限。齊天大聖·孫悟空,弒龍英雄西格弗里德,薩爾瓦拖雷·東尼等等……。

    “擁有鋼鐵身體的風神大人嗎。挺難猜測是怎樣的神明呢。說起來,聽說護堂所打倒的韋勒斯拉納也是個有著風之神格的《鋼》,難道你是他的親戚之類的?”

    疾風之軍神沒有回答,變化成了風。

    然後就這麼化作一陣吹拂而過的風,從山丘上飛走了。

    就好像表示既然身為主人的英雄已經退場,自己的出場也隨之結束了。東尼聳了聳肩,目送對方離去。

    剩下的敵人就只有阿爾提奧。向她所在的地方望去,護堂“誒?”地一聲瞪大了眼。

    因凱爾特人的複仇心而顯現的女神,還沒放棄這場戰鬥的勝負。

    4

    稍早之前彈飛的兩把神刀。

    天叢雲劍已經回到了護堂的右手上。而另一方,救世之神刀則是——被女神阿爾提奧撿了起來。

    看見那個刀刃的護堂嚇了一跳。神刀至今仍然閃耀著白金色的光芒。

    完全沒有腐朽,也完全沒有鐵鏽。之前被稱為'最後之王之骸'的時候,救世之神刀一直都是破爛不堪的。

    “沉眠的阿爾托斯……不,殲滅魔王之戰士啊。”

    阿爾提奧對光輝的神刀呼喚道。

    “只是給予生命的一部分,仍遠未能達至真正的覺醒……。若是如此那就沒辦法了。將負傷的妾身全都——奉獻於汝吧。以此代替開戰的狼煙。”

    女神反手握著神刀的刀柄,邊把刀尖壓在自己的胸前邊低聲呢喃道。

    然後護堂看到了。光輝的救世之神刀刺入女神胸口的光景。

    阿爾提奧親手把自己的心臟貫穿。從傷口上流出的大量血液都被救世之神刀吸收了進去。

    “讓最強之鋼成為最強的鑰匙——就是女神的生命!救世之劍啊,直至汝的主人甦醒之前,好好協助於妾身吧!”

    叫喚完之後,阿爾提奧的身體化作沙子風化而去。

    並且相對地,救世之神刀的光輝逐漸增強。一會過後,在女神的身體完全崩塌的瞬間,神刀的刀鋒向下方掉落。

    神刀就這麼刺入了大地之上。緊接之後。

    巨大的白色光球再次於空中顯現。救世之光復活了過來。

    “剛才那個閃光又復活了嗎!”

    “我已經不能再用那個黑色球體了!只能靠自己想辦法應付了!”

    因為東尼跑了過來,所以護堂對他這麼說道。

    無論是天叢雲劍還是護堂自己都已經使用咒力過度了。 ‘黑之刃’已經消失。在這期間救世之神刀開始展開攻擊。

    說得上是小型太陽的光球從高空同時釋放出幾百道雷光。

    而且並不是一次的。大量的雷光放射一次接一次,毫不間斷地釋放,化作成了傾注於地上的雷光豪雨。

    為了避開這些雷光,護堂使用出'鳳'的化身。

    發動起即便雷光也能避開的神速。而東尼是'鋼之肉體',他全身被鋼鐵的堅牢性守護著,即使受到雷光的直擊也紋風不動。

    記得在與蘭斯洛特的戰斗里,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狀況發生……。

    想起了這件事,護堂發覺到一點。

    這次的雷光和槍之軍神所放出的不同。落下的雷光前端可以看到‘武具’。數量最多的是箭矢。不過也能看到其他各類的物品。

    長槍,薙刀,斧頭,劍,刀,矛,鐵環,鐵製的盾,鋼棒,鐵板,鐵球——。

    連鐵塊以及仿頭蓋骨的鐵製品等等,這些無法說是武器的物品都有。

    共通點就是全部都是鐵製的。簡直就像是把聚集於王之圓桌上的騎士們所愛用的武器和鐵製品全都拿了出來一樣,無比混亂的狀況。

    雷光之中隱藏著大量箭矢和各類鐵製品——。

    這些東西猛烈地撞擊在地面和東尼的身體上,雷光的炸裂也在同時消失。

    “難道是由於比之前的速度要慢所以才能看到嗎……?”

    吃驚的護堂喃喃地說道。

    他邊以'鳳'的神速不斷地向左右移動邊躲避著雷光與鋼鐵之雨。

    儘管是同樣的攻擊卻比起蘭斯洛特所放出雷光要慢。可以輕鬆地迴避。作為大地母神的阿爾提奧果然無法像《鋼之軍神》那麼善​​於使用神刀。

    ‘再這麼下去也只是沒完沒了……。只有想辦法把本體解決掉才行了! ’

    在發動神速期間,外界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不過這確實是東尼的聲音沒錯。金發的Campione正奔跑著。他邊以'鋼之肉體'把雷光與武器彈開,邊向著救世之神刀奔去。

    稍過一陣之後,東尼終於到達了光輝的神刀面前。

    他以銀之手揮動起魔劍。在救世之神刀上斬出了小小的龜裂。

    再這麼不斷斬擊下去的話,殲滅魔王之刃會不會被粉碎呢——就在護堂這麼思考著的瞬間,救世之神刀釋放出耀目的閃光。

    光芒是伴隨著超高熱釋放的極強攻擊。

    為了將周圍一百八十度範圍內的東西全都燒盡呈半圓形擴散!

    “!?”

    是因為在控制不安定的時候受到攻擊的緣故而導致神刀暴走了嗎。

    護堂戰栗了。與此同時以神速奔馳起來,為了盡快從閃熱的爆發範圍內逃脫,隨意選了個方向全力疾走。

    當然,身處超近距離的東尼被光芒吞沒了進去。

    沒有去救他的閒暇了。護堂奔跑著。閃熱的光芒從身後追趕而來。以救世之神刀為中心釋放出的閃光與灼熱的半圓半徑超過了四公里。

    只要利用神速的腳步,一瞬間就能奔出範圍之外。

    可是為此而全力疾走反而招來了惡果。

    幾百道雷光現在仍然不斷傾注而下。奔跑的途中被雷光的其中之一擊中了胸口。擊中護堂的那道雷光前端有著鐵製的箭頭。

    全身麻痺了起來。體溫被急速地奪去。

    雖然即便如此他還是繼續奔跑了一會——但終於還是停住了腳步。

    接著就這麼倒了下來。意識漸漸變得淡薄。

    再這麼下​​去就離死亡不遠了,他這麼想著。可是,高空之上仍然不斷地降下混雜著鐵器的雷光。飛到這一帶的雷光雖然不多,但不是完全沒有。

    然後,護堂目擊到青色的光芒正迫近而來。

    要是這次再被擊中就必死無疑了吧——。在下個瞬間,護堂失去了意識。

    直到不久之前,視野良好的平原上聳立著綠色的山丘。

    山丘上排列著環狀列石,女神和英雄在此等候著。三位Campione朝著那里為目標展開著激鬥。

    不過,如今這附近一帶都被吹飛了。

    完全變成了荒地。草木和山丘都已經消失,一片只有土與沙的平地無限延伸。唯獨留下來的就只有被救世之神刀挖出的巨大洞穴。

    是白色的閃光和爆發把所有東西全部吹飛的緣故。

    艾麗卡和惠那在這一帶奔走著。

    她們的目的地是大概為爆發中心地的方向。

    在途中看到了口中發出“唔嗚嗚”的呻吟聲視線游移著的愛莎夫人,看來她勉強還有意識,而且身上也沒有傷。聽她說,剛才因為從戰鬥的中心脫離,所以沒有被剛才的閃光和爆發捲入進去。

    視線會游移是因為先前進行了'緊急避難'而造成的。

    “不過,他們兩位應該在那邊戰鬥著。希望他們可以平安無事……”

    愛莎夫人失落地說道。不過她真不愧是Campione。

    那是即使身處必死無疑的狀況下,也能撿回一條命的種族。艾麗卡和惠那反而受到她的鼓勵,她們拜託夫人在這裡待機,繼續向爆發中心地奔走。

    然後,在終於到達了的地方一角處——。

    救世之神刀刺在荒蕪的地面上,釋放著璀璨的光輝。

    還有,在附近還有一名舊識青年俯身倒臥著。

    “卿!”

    “薩爾瓦托雷王!”

    兩位少女跑到劍之Campione身邊。

    薩爾瓦托雷·東尼全身上下不知為何變成了灰色。無論是金發,白皙的肌膚,展露無拘無束笑顏的臉容,甚至是身上穿著的衣物都全部是灰色的。

    “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想……這大概是假死狀態吧。”

    與感到疑惑的惠那一起檢查了東尼的身體,艾麗卡點了點頭。

    還有相當微弱的脈搏。不過呼吸已經停止。無論是觸摸身體還是叫喚都毫無反應。這不是正常的生命活動狀態。

    不過即便如此薩爾瓦托雷·東尼卻依然生存著。身上也沒有外傷。

    “卿以前也曾經變成假死狀態承受住'白馬'的攻擊喔。這次肯定也是以同樣的方法從那個爆發中生還下來的。只不過——”

    從英雄齊格弗里德身上篡奪而來的權能'鋼之肉體'。

    假死狀態就是這個權能的應用之一。不過現在艾麗卡發覺到一件事。變成灰色的東尼肉體比起平時要柔軟,與鋼的硬度相差甚遠。

    “居然毫無防備地睡著這裡,果真就連薩爾瓦托雷卿也是性命垂危呢。我想這應該和護堂的'雄羊'同樣,生還下來之後需要別人好好照顧。”

    “發現他的人是惠那我們還真是大幸呢。”

    惠那也稍微露出苦笑回應道。

    聽說在以前承受'白馬'攻擊的時候,東尼曾經在水中度過了一個晚上。就是因此而沒有人能夠接近,所以不死身的Campione才能保持安全的吧。

    對於東尼的好運感到佩服之後,艾麗卡再次緊繃起表情。

    “我們的護堂也因為好運還沒用盡而生還的可能性……我認為還是很高的。既然是他的話,應該是在什麼地方打發時間吧?”

    “還真希望他快點出來啊——艾麗卡小姐,危險!”

    突然發出警告的惠那向後方跳去,艾麗卡也跟著她同樣這麼做。

    緊接之後,一道雷光向著她們與躺臥著的薩爾瓦托雷·東尼飛來。釋放出這個攻擊的竟然是救世之神刀。

    雖然艾麗卡和惠那都安全地躲避開了​​——但是東尼的身體卻被雷光擊中。

    “薩爾瓦托雷卿!?”

    “呵呵呵,竟然可以得到弒神之人的身體,確是最好不過了。”

    是女神阿爾提奧的聲音。

    發出這些聲音的也是救世之神刀——不對。是不知何時纏繞在神刀周圍的一團黑色薄霧。吃驚的惠那嘟噥說道。

    “失去了肉體,唯獨靈魂還遺留在地上……”

    '儘管只是個應死之人,但能知道這個也可算是慧眼了。值得讚賞。 ”

    黑色霧氣再次發出阿爾提奧的聲音低聲說道。

    被雷光擊中的薩爾瓦托雷·東尼上身突然彈了起來。全身的灰色也恢復到平時的顏色。

    然後,東尼以生硬的動作伸出了手。伸向救世之神刀和黑色霧氣。

    緊接著,救世之神刀和黑色霧氣都朝著Campione的手飛去。

    '劍之弒神者啊,就這麼沉睡下去即可。汝的身體妾身接收了。為了填補妾身兒子的缺失,成為神刀的使用者吧! ’

    在愕然的艾麗卡和惠那面前,東尼用手握住了救世之神刀。

    黑色霧氣從Campione的口部進入了體內。過後,金發的青年剛才一直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緩緩地站了起來。

    “呼唔……。現在還無法順暢地活動嗎……”

    東尼的嘴唇發出了女神阿爾提奧的聲音。

    雖然美型平時卻總是相當輕浮的金發Campione,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地尖銳。看上去就是個名副其實,無可挑剔的美青年。

    東尼=阿爾提奧動作笨拙地揮起救世之神刀。

    相當遲緩。這是與以神技為誇耀的劍之魔王相差甚遠的動作。東尼=阿爾提奧搖了搖頭,不滿地呢喃道。

    “似乎暫時還無法自由活動。直到習慣這副身軀之前必須要忍耐麼……。算了,前路仍相當漫長。”

    東尼=阿爾提奧向著遠方的森林緩緩地邁出腳步。

    “已經擊斃兩名弒神之人,其中一名已經掌握在手中。可是,只要弒神之人們仍在地上徘徊,那就必須得對地上之民施予神罰……”

    女神留下了啞口無言的艾麗卡和惠獨自離去,同時這麼開口說道。

    “再見了,侍奉魔王的婢女們啊。去告知民眾吧,救世之英雄所施予的神罰終將會降臨。直至那個時刻到來之前儘管不斷懺悔及悔恨吧。”

    目視著遠去的東尼=阿爾提奧的背影,惠那猶豫起來。

    就這樣讓女神離去真的好嗎——。

    艾麗卡搖了搖頭,沉默地告戒了自己的同伴。強壯的女神對於人類不抱一絲關心。魯莽地行動很可能反而引起她的怒火,為自己招來生命危險。

    因為即使對方並不是正常的狀態,也是不可能反抗得了神的力量。

    保持沉默目送她離去才是良策。

    儘管如此——艾麗卡抬頭仰視著天空,無言地感嘆道。

    草薙護堂到底消失到哪裡了呢?莫非真的正如東尼.阿爾提奧所宣言的那樣,被淒慘地殺害了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3-12-3 10:29 PM

跨越千年之時

    1

    至今為止已經好幾次從死亡之中生還過來的草薙護堂。

    說是'這次也是'有些不妥,說'久違地'也不太對,不過護堂這次也是在沉睡之中,並且久違地再次處於復活中的狀態。

    這是韋勒斯拉納第八化身'雄羊'的恩惠。

    雖然並非自己的本意,但這也是作為Campione力量增強所帶來的影響,所以這幾個月以來都沒有使用過這個複活的化身。只要不是當場死亡,那就能夠從死亡的深淵蘇生過來。

    不過,也有不安的地方。

    在救世之雷如豪雨般傾注下來期間一直睡眠幾個小時。直到復活過來之前自己可以平安無事嗎。

    因此當他知道自己在不知何處的小屋裡面甦醒過來的時候大大地安心了。

    他鞭打起自己沉重不已的身體,勉強地撐起了上身。

    “睡醒了嗎,草薙護堂?”

    “護堂同學,您總算恢復過來了呢。”

    而且,還在小屋裡面看到兩個讓人懷念的同伴……。

    護堂感到奇怪。失去意識之前自己是在古代高盧之地戰鬥著(不過,那個地方位於萊茵河的東岸,按照羅馬帝國的區域劃分,嚴格來說那裡是屬於日耳曼尼亞。)可是,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居然是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以及萬里谷祐理——。

    “你們兩個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本應是感動的再會場合,護堂卻說出了平淡的發言。

    是因為這麼問很奇怪嗎,祐理和莉莉婭娜都略微露出苦笑。

    “難道說,我在不知不覺間回到現代了?”

    “不是。現在是西曆406年的春天。草薙護堂,你還身處於仍然被稱為高盧,日耳曼尼亞時候的歐洲。以現代的地名來說這裡是波鴻的近郊。 ”

    “我們是藉用了沒人居住的空屋喔。”

    莉莉婭娜利落地說明了狀況,而祐理也邊微笑著邊補充說道。

    護堂現在身處的地方是鋪著幾張厚布的睡床。

    蓋在身上的毛毯也是出自兩位女生的關懷吧。這間小屋是搭起粗圓木建起來的。床是在木屋牆邊。

    護堂從沒有安裝玻璃的窗戶眺望外面。

    似乎生長著許多橡樹之類的闊葉樹。看來是個充滿著綠意的地方……。

    莉莉婭娜對感到困惑的護堂露出微笑。

    “其實是格林尼治的愛麗絲公主,還有洛杉磯那位高貴的大人竭盡全力把我們送到這裡來的。”

    “愛麗絲小姐和那個男人!?”

    兩個同伴輪流地說起了事情的經緯。

    直到向時之彼方展開旅途為止的事情始末。聽說在幽界遇到的老人要求祐理和莉莉婭娜暫時把眼睛閉上。

    當睜開眼之後,她們就已經來到'最後之王'顯現的戰場附近。

    在救世之神刀的閃光爆發的時候,莉莉婭娜立馬使用飛翔術帶著祐理一起飛來,並把暈倒的護堂撿了起來。

    “最後見到的青光原來是莉莉婭娜你們啊……”

    “只不過,因為還沒決定要降臨在哪裡就使用了飛翔術,所以控制得不太好。最後落得飛到了這種地方的困境,無法與艾麗卡她們匯合……很抱歉。”

    祐理在低下頭來的莉莉婭娜身旁開口說道。

    “不過,後來莉莉婭娜同學四處巡視了一下之後,發現了這裡是現代的德國西部。”

    “這些事情完全不用介意啊。因為託你們的福我才撿回了一命。”

    莉莉婭娜在使用魔女術的時候必須得先決定目的地。

    如果沒有那麼做就直接起飛的話,就會變成一種暴走性質的飛行了吧。

    護堂點了點頭之後,把自己幾個的事情也大概說了一下。然後,無意間想要站起身——卻嚇了一跳。身體沉重得可怕。儘管如此他還是竭力穩住腳步,勉強站了起來。不過卻腳步不穩。

    莉莉婭娜馬上靠了過來,將護堂搖晃的身體撐了起來。祐理也慌張地來到身旁,在銀髮騎士的對側撐起護堂的身體。

    “你在剛才起來的時候也很辛苦……明明使用了'雄羊'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對於連瀕死的重傷也能痊癒過來的化身使用過後的效果來說可算是個異例的情況。使力穩住雙腳站立也明顯沒什麼效果。

    於是,莉莉婭娜定眼凝視著護堂說道。

    “你說自己被救世之神刀擊中了對吧?草薙護堂,你的胸膛似乎曾經被弓箭刺中……我看到了。”

    “誒?”

    失去控制的救世之神刀傾落下來的,混雜著鐵器的雷光。

    護堂沒把擊中自己的雷光裡有著弓箭的這件事告訴過她。儘管如此,莉莉婭娜還是淡然地嘀咕說道。

    “救世之神刀……將眾多勇士的武具集束成一體的武器。救世之力的象徵。榮光的最後希望。雖然只是一把劍,但裡面卻隱藏著一切武器的特性……”

    在說話的途中護堂發覺到。這是來自靈視的天啟。

    不過,他還覺得這樣的靈視應該會是媛巫女先告訴自己的才對。畢竟萬里谷祐理才是最高等級的靈視力者。

    是因為發覺到護堂瞪大眼睛的理由吧。莉莉婭娜感到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

    “自從三天前造訪普魯塔克之館以來,靈視能力不可思議地提高了……。該說是比起以往要更敏銳了吧。”

    “啊,是的。莉莉婭娜同學確實是比起以前更敏銳了。”

    因有著同樣眼睛的同伴得以成長而感到高興,祐理開心地說道。

    “因為踏入那個聖域而刺激了靈視的感覺,就好像是力量增強了一個層次一樣。”

    “嘿誒……這還真厲害啊。不過你說是三天前?”

    雖然感到佩服,但同時護堂也感到疑惑。

    “以前用'雄羊'復活的時候,好像總是半天左右的時間就會醒來了啊……”

    “這個……你這次是一直睡了三天時間。”

    “我想這是因為運氣不好。襲擊護堂同學的雷光,恐怕是連魔王的強韌生命也能侵蝕的毒箭之化身……”

    莉莉婭娜帶著凝重的神色如此告知,祐理也嚴肅地呢喃道。這次看來是媛巫女那邊得到了靈視。她以如同透視了護堂體內一樣的目光道出了天啟。

    “即便是痊癒之王的羊之權能也無法將其完全治愈。那就是如此強烈的劇毒。我認為護堂同學暫時還需要繼續療養……”

    “居然碰巧被那麼危險的弓箭射中喔。真是敗了啊。”

    護堂邊如此喃喃說著邊覺得有希望了。思考過也搞不明白的謎團要是她們兩個的話或許有可能可以解明。這個事實再次得到了確認。

    之後,護堂從小屋出去外面。

    嘗試了一下,發現完全無法走路。

    結果是莉莉婭娜和祐理分別支撐著護堂身體的左右兩邊陪著他外出。

    正如從窗口看到的那樣,小屋周圍的樹木非常多。以橡樹為主的眾多樹木生長得非常繁茂。

    “那裡原本是森林裡的一間小木屋。”

    “是莉莉婭娜同學跟附近村莊的人打了招呼,讓他們藉給我們用的喔。”

    “還可以準備得到飯菜,晚點就去村莊那邊去買吧。”

    “不過,錢的問題怎麼辦?可以的話由我來出就行了。”

    幸運地成為貴族食客。保鏢,傭兵,盜取盜賊金錢之類的非法活動。

    無論哪一個看來都和莉莉婭娜和祐理扯不上關係。對於這些提議,一本正經少女們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要緊。莉莉婭娜同學只要到附近的村莊販賣魔女之藥,就能得到金錢了。”

    “因為考慮到要是古代或中世紀的話應該會有需要'魔女'的地方,看來果然沒錯呢。”

    她們意外地構築了堅實的生活基礎。

    護堂感到佩服。在掙錢這方面她們比起先一步在古代生活的自己幾個要強得多。

    那麼說來,她們兩個也已經換上了古代的服飾。

    祐理穿著下擺長及腳踝的白色連衣裙模樣的衣服,腰上綁著一條帶子。上身披著麻布披肩,似乎是一身女性的服裝。

    莉莉婭娜則是穿著以前見過的那種類似於襯衣的短衣搭配一條長褲,以及看似是男性衣裝的外套。

    而且她兩隻手上帶著皮製的護具,腰上掛著一把入鞘的佩刀。從劍柄的構造看來,很明顯就是魔劍IL Maestro。

    “反而問題是……您們三位Campione呢。要等待到夫人的'通廊'打開的時刻,現在無法馬上就回到現代去喔。”

    “不過,我們被拜託要在此之前先解決好'最後之王'的問題。”

    身旁的兩位少女分別出口說道。

    莉莉婭娜身在右邊,祐理身在左邊。護堂毫無來由地緊繃起身體。

    “'最後之王'姑且算是消失了啊……”

    護堂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快而低語道。

    可是,蒼發的貴公子曾說過'為了終有一天的再會'。這番話讓人無法不在意……。

    祐理和莉莉婭娜邊挨近護堂——也就是說緊貼過來,邊開口說道。

    “可惜的是,幽界的那位禦老人這麼說過。只要救世之神刀還在女神的手上,這場騷亂就仍然沒被平息。為了收拾這個事態,可以讓光輝的神刀再度化作腐朽的遺骸封印起來嗎……就是這麼說的。”

    “打倒女神嗎。我們是被拜託兩邊都要完成呢。”

    “那個……。話說回來,護堂同學會不會覺得疲勞了呢?”

    “說的也對。差不多該回去家裡比較好呢。”

    “還有,今晚必須要吃些可以恢復精神的東西。”

    “是呀。之後就早點睡覺,好好地休息一下。如果有我們兩個照顧你的話,傷勢也可能會更快恢復一點。”

    “……呃,打擾一下好嗎。”

    護堂維持著被莉莉婭娜在右邊,祐理在左邊緊貼著身體的狀態插口說道。

    “我、我已經不要緊了,所以你們還是稍微離開一點比較……”

    她們兩個都代替拐杖支撐著草薙護堂。這實在是讓人感激的事。可是,被她們這樣緊密地貼著,會讓自己有種奇妙的心情也是正常的。

    一位是有著似乎很容易折斷般的纖細,但卻充滿著女人味的柔軟以及起伏的身體。另一位則看上去與艾麗卡和惠那相比起來比較靦腆,但實際上卻毫無疑問地已經達到充分的成熟。

    她們兩個就是分別有著以上這樣的肢體的人。

    看到結巴起來的護堂,她們看來都已經發現了現狀的問題所在。

    祐理和莉莉婭娜都猛然一驚,驚慌地離開了護堂的身體。護堂呼了一口安心的吐息,打算沿著來​​時的道路一個人回去。

    結果絆倒了。於是兩位女孩子馬上過來攙扶,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就、就說不用了,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

    “別說傻話了。你的身體狀態不管怎麼看都有需要別人來幫忙。”

    “嗯。所以請您別逞強,不用顧慮依靠我們就好了。”

    莉莉婭娜以好像稍微有些放棄似的,而祐理則像是稍微有些生氣般地各自說道。

    不過,與說話的口吻正相反,她們都小心注意地在兩側撐著護堂沉重的身體,幫助他慢慢行走。護堂邊因兩位少女緊貼過來的身體所感受到的觸感而覺得不好意思,邊發自內心地對她們表示感謝。

    話雖如此,他也發覺到了另一個問題。

    “總而言之,從明天開始就會有很多操心的事情需要處理了吧。”

    “是的。我還想要詳細地聽護堂同學說說您們在這邊是怎麼生活的。”

    “今晚就請你慢慢地靜養,再與我們把積累下來的話好好聊一聊。”

    “呃……雖然我也想要和你們好好聊一聊……不過我們晚上還是各自睡在不同的地方比較好吧。再不然我露宿也沒關係。來到這邊之後,我已經很習慣這樣了。”

    ““…………””

    這次他盡可能地以穩妥的說法向對自己說出關懷話的兩個女孩子訴說道。

    對此祐理和莉莉婭娜都對護堂回以像是想要說些什麼的視線。

    “那、那間小屋,很狹窄對吧!?而且在住著兩個女生的家裡照顧一個男生,在很多方面都讓人覺得很不妥——!”

    “護堂同學,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覺得這是相當馬後砲的意見。”

    “還有,聽了你之前那番大概的說明,我有些感到在意的事情。在古代高盧的半個月期間,你和艾麗卡,清秋院惠那一起在同一個屋頂下和睦地生活——我感受到這樣的印象。當然,這不過是我隨意的想像罷了。”

    “啊。其實我也有同樣的感覺,莉莉婭娜同學!”

    “你也是嗎……。那麼說來,之前看到了你們在古代的戰鬥。記得那個時候草薙護堂確實是使用出了'劍'之言靈呢。”

    “果、果然護堂同學是和誰做過那個儀式了吧……”

    “儀式的對像是誰我也有些在意……。看來今晚果然有很多必須追問不可的事情呢。”

    “是的。所以護堂同學請您老老實實地陪我們聊一聊。”

    從左右兩邊被兩名少女撐著身體的草薙護堂。

    以往每次都會被她們這樣幫助,而且受到她們的引導。只不過,這次由於浮現在頭腦上的'帶走'兩個字確實是個事實,因而使得護堂相當注意地避免提出反駁。

    2

    就這樣,護堂和兩個女孩子一起度過了一晚。

    特別是香豔的事件受到了她們相當深入的追究,並被要求對說明不清楚的地方作補充解釋,最後只能帶著一聲嘆息請求她們寬恕,狀況相當驚慌。

    只不過,兩人也以追究問題相同級別的熱心來照料護堂的身體。

    於是護堂邊對祐理和莉莉婭娜的寬容心懷著感謝邊進入了夢鄉。而對於'在與烏爾丁戰鬥之前,實際上是三人一起……'這個秘密能夠成功守住也感到了放心。

    並且,一夜過後到了翌朝。

    “我去視察一下'最後之王'顯現的地方以及科隆……不,科洛尼亞·阿爾里皮娜的狀況。總之,我打算在天黑之前就會回來。”

    早上的時候,莉莉婭娜獨自一人出門了。

    身為東洋人的祐理因為與匈人族的相貌相似所以還是會引來人們厭惡的目光。而護堂的身體狀況還是不太理想。所以她一個人反而比較方便行動吧。她是能夠使用飛翔術的人。能以比馬匹要快得多的速度從遙遠的地方往返。

    所以,即使時間已經過了中午,護堂也沒特別覺得擔心,依然在小屋的睡床上休息身體。擔憂的事情反而是——

    “她們那邊現在怎樣了呢……”

    護堂邊凝視著自己的右手邊喃喃說道。

    這隻手上寄宿著‘搭檔’天叢雲劍。不過現在是處於休眠狀態。是因為受到護堂身體不適的連帶影響吧。神刀在這個狀態下無法與惠那通訊。

    艾麗卡·惠那·東尼·愛莎夫人,還有英雄和女神到底怎樣了呢?

    什麼都不知道。護堂在睡床上感到焦急。不過他並不是用被子把頭蒙上呼呼大睡,而是盤腿坐了起來。

    “不可以喔,護堂同學。不躺下來的話會影響身體康復的。”

    “臥床不起不符合我的性格啊,萬里谷。”

    “真是的……。這次護堂同學和以往不同,治愈速度比較慢。必須得更加註重一點。”

    缺乏負傷自覺的行動受到祐理的責備。然後,心地善良的大和撫子突然露出微笑,說出了這些話。

    “無論是莉莉婭娜同學還是我,至今都還沒接收到不吉利的啟示……。所以我認為各位應該不會有事的。”

    “說得也是……。我也不覺得艾麗卡和清秋院會去打沒有勝算的戰鬥,而另外兩個也不是那麼簡單就會被殺死的。”

    為了回應對方特意說出樂觀看法好讓自己安心下來的關懷,護堂放鬆了肩膀躺了下來。

    話雖如此,居然會在狹窄的小木屋裡與祐理兩個單獨相處。

    護堂想起了之前在孤島的小屋里和祐理度過了幾天時間。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午飯吃的那些用穀物熬煮而成的粥,當然也是祐理做的。連這種地方都和在島上生活的時候一樣。而且在註意到的時候,護堂確實也放鬆了心情。

    “我覺得比起整天都窩在被褥裡,稍微活動一下身體會比較好。稍微出去外面一下可以嗎?”

    “您又說這種亂來的話……”

    護堂對祐理提出請求之後,等待著她那一本正經的答復。

    “您的傷勢還沒有康復,不好好休息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不,因為嘛,我很少會像這樣臥床不起的,所以不太清楚休息的方法啊。倒不如說,稍微走動一下對於我的身體反而更好不是嗎?”

    “真是的……。真是個讓人沒撤的人呢,護堂同學。”

    嘆了口氣之後,祐理像是答應撒嬌的孩子提出的要求一樣點了點頭。

    “不過,請讓我也一起陪同。真的只會去附近不遠的地方喔?”

    “誒?”

    護堂得以和祐理兩人一起外出。

    他與昨天一樣邊被優雅的大和撫子攙扶著邊以剛才撿起的橡樹樹枝當拐杖,踉蹌地行走著。雖然對於和祐理緊密相貼還是感到不好意思,不過因為是自己說要出來的,所以總不能回去。

    祐理帶著稍微有些臉紅的護堂來到了附近的一條小溪處。

    小木屋所在的森林位於海拔並不高的山頭中腹位置。沿著這片​​地方流淌的小溪果然是一股清流,流水清澈透明。

    “水源就在這麼近的地方,真是太好了呢。做料理和洗衣服都不能缺少水。”

    “這樣啊……。在這樣的山頭里面,不會有水道和大浴場呢。”

    護堂感慨地對祐理所說的話附和道。

    當然,普通的村莊和城鎮都絕對沒有那一類的設施。這就證明了羅馬殖民市在古代是多麼破格的文明地域。

    祐理她們難道就是用這條小溪的流水清洗身體的嗎?

    受到這個推測所觸發,護堂在一瞬間想起了自己以前曾經目睹過的少女們那柔嫩的肌膚,不過他還是以堅定的意志將這些記憶埋葬在黑暗中,取而代之地這麼說道。

    “由於我的緣故而讓你們來到這樣的地方——”

    “護堂同學,不必說這種話了。”

    “這樣啊?”

    “嗯,是的。”

    與靠在身旁的祐理之間的對話。簡短的話語交流。

    儘管只是如此,卻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地心靈相通。祐理應該也有相同的感覺吧。彼此視線對上之後,她露出溫柔的微笑。

    “啊。還有,昨天也已經說過了。護堂同學說和我們睡在同一個地方會覺得困擾,我認為這種想法有些冥頑不靈。”

    “是、是這樣嗎?”

    “是的,真的很馬後砲。特別是我和護堂同學……以前都已經一起生活過好幾天了。”

    祐理似乎是想起了以前那趟馬來西亞​​的旅行。

    這次是沉默橫隔在兩人之間。不過卻並不會尷尬。倒不如可以說是反而比起剛剛更讓人覺得彼此間心意相通。稍過一會後,祐理慢慢地張開了口。

    “在那之後很不得了呢。被大家質問得很厲害……”

    “明明我們都沒做過什麼奇怪的事啊……”

    “當、當然為了與女神的戰鬥做準備,我們兩個一起進行了儀式,不過那確實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而且那也是已經做慣了的事……”

    “啊,啊啊。”

    “果然,是因為只有我和護堂同學兩人獨處的原因,是嗎……”

    “應該是吧……。被她們追究到那種程度,讓人覺得好像乾脆真的做出了些什麼就好了一樣。”

    把抱怨的事情喃喃地說了出口,護堂猛然一驚。剛才自己好像乘著甜蜜的氣氛說出了多餘的話。要是莉莉婭娜也在的時候自己是不可能這麼輕率的。

    而且,祐理還害羞地垂下頭。同時輕輕地拉了拉護堂的衣袖,低聲細語道。

    “現、現在也只有我們兩個——剛好只有我們兩個呢。”

    “是啊。”

    “而、而且也沒什麼特別緊迫的事態……”

    “如果之後被懷疑些什麼的話……”

    因為兩人本來就已經緊貼著身體,所以只要稍微轉動一下肩膀就能輕易把她抱進懷裡。

    護堂不知不覺間凝視著祐理害羞的臉蛋。祐理也像是回應他一樣輕輕地抬起頭,並把嘴唇向上慢慢地靠了過來。

    之後只要護堂也把自己的嘴唇挨近過去——就在這時候。

    “草薙護堂!萬里谷祐理!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現在歸來了!你們到哪裡去了呢!?”

    聽到莉莉婭娜凜然的聲音傳來。護堂和祐理不由得相互對望了一眼。

    “也是會有這樣的時候呢。”

    “看來還是快點回去莉莉婭娜那邊為好啊。”

    兩人都一起邊體味著從愧疚之中解放出來的安心感邊略微露出苦笑。

    然後,兩人一起回到了小木屋那邊。

    在下午稍晚的時分莉莉婭娜歸來之後過了不久。

    太陽正在西落。西方的天空染上了茜色,已經來到黃昏時刻了。在夕陽之下,護堂與偵察歸來的騎士正面相對著。

    這裡的小屋所在的山位於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西北偏北的位置。

    從萊茵河往西大約二十幾公里的距離。也就是說,這裡是屬於日耳曼尼亞的地區。這裡沒有鋪設萊茵河河畔那樣街道。和現代不同,電車和汽車都不存在。

    能夠用半日時間往返是正因為是莉莉婭娜才辦得到。

    “我首先是以'魔女之眼'讓視覺飛到了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地區,視察了附近的狀況之後,我就親身飛到了那邊,得到了許許多多的見聞。”

    莉莉婭娜在小木屋外面如此報告道。

    聽著她說這番話的護堂依然還在靜養中。他在樹墩子上坐了下來。還有,祐理則是在小屋裡面準備著晚飯。

    要使用古代的爐灶做料理應該會很不方便才是,不過祐理竟然沒覺得辛苦。

    聽她說在進行媛巫女修行期間,要在沒有煤氣也沒有自來水的山中小庵里過著自給自足,遠離俗世的生活。她似乎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了爐灶等等東西的使用方法的。

    “果然能夠在天空上飛真是方便啊。”

    被莉莉婭娜帶著'飛行'過的護堂感慨地嘀咕道。雖然已經習慣沒有汽車和電話的不便了,不過果然還是有文明利器的話是最好的了。

    “那麼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稍微有些麻煩呢。詳細的情況等上萬里谷祐理一起,在吃晚飯的時候再說好了。不過,等到準備好晚飯之前應該還有不少時間——在這期間,來做一下診療吧。”

    “診療?”

    “是的。請讓我看一下被救世之神刀擊中的傷口。”

    莉莉婭娜用手指著對此感到不解的護堂的胸口。

    “Campione的肉體強韌得超乎想像的,不過傷勢的恢復居然慢到這種程度還是初次見到呢。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確認一下吧。可以把衣服脫下來嗎?”

    “誒?”

    “要檢查一下傷口的狀況,這麼做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麼說也對,護堂這麼說著點了點頭,把上衣脫了下來。

    只是赤裸上半身。幾乎沒有贅肉,一眼看上去就是儘管纖細但卻很有肌肉的身型。這都是拜其日常生活中經常過度使用身體所賜吧。看來離在健康檢查中被判定為代謝綜合症的未來不遠了。

    身體的外側可算是完全無傷。那個雷光大概是傷害到體內深處的吧。

    因為護堂正好是坐在樹墩子上,讓他感覺好像是來到醫院的時候一樣。

    而且擔任醫生的莉莉婭娜不知為何臉紅起來,將視線從護堂身上移開了——。

    “怎麼了?不是要診斷我的傷勢嗎?”

    “啊,是的。很抱歉。再次從這麼近的距離一看,突然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還出現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

    “明明以前海水浴的時候也是在一起的,還真是奇怪的傢伙啊。”

    護堂輕輕一笑。明明一直以來的那種正經性格也很不錯的,突然變得奇怪起來的莉莉婭娜挺可疑的。對於小說和詩詞有著深厚造詣的文學系少女,她的行為舉止也會有超乎體育系男子想像的時候。

    而另一邊,莉莉婭娜依然不正視護堂的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以白皙的手指在胸膛一帶遊走。

    然後,在古代世界代替醫生的魔女瞇細了眼睛。

    “果然……從昨天以來傷勢完全都沒有恢復。”

    “誒!?”

    “照這個情況來看,可無法期望像以往那樣以非常識的速度自然恢復。要麼是就這樣靜養一、兩個月時間,要不就是以魔術進行治療……”

    “不過,現在可沒有能夠慢慢休息的時間啊。”

    “既然如此,那就有必要進行治療呢。明白了。我馬上轉換治療方式。”

    “……誒?”

    “是你自己說沒有時間的,草薙護堂。”

    “雖、雖然確實是這樣。”

    被恢復了正經表情的莉莉婭娜迫近,護堂慌張了起來。

    以魔術進行治療。除了慣例的那個方法以外應該別無選擇了。嘛,因為每次都是這樣,事到如今才退縮的話或許也是件愚蠢的事。

    不過,護堂卻畏縮不前。

    想起白天的時候和祐理說過的話,心臟就像被針扎到了一樣。

    “我、我覺得也不用今天馬上就治療。等到明天之後也……”

    “今天能夠完成的事情不需要留到明天再做。我認為還是應該要儘早治理。”

    理性地提出反駁之後,莉莉婭娜很沒信心地垂下了目光。

    “還、還是說……你想要讓除我以外的人來給你治療嗎?既、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我身為你的騎士,會遵從主人的意見——”

    “說什麼傻話啊。這種事情讓莉莉婭娜來做就行了吧。”

    護堂在中途打斷了銀髮騎士心情低落地提出的內容。

    如果讓那句話說到最後,以後自己就一直無法再面對莉莉婭娜了。那就是會讓人有這種想法的話。並且,他馬上就領悟到自己的愚蠢。

    不知不覺間,莉莉婭娜已經直直地凝視著護堂。

    不是她平時那種凜然的騎士目光。而是相互知道對方的謊言,同為共犯一樣的眼神。

    “既然……這個才是你的本願。那麼我身為你的騎士……”

    “啊,啊啊。”

    “我們分別是王以及騎士。為了終有一天會到來的戰鬥,必須要竭盡全力做好準備。”

    “或許是這樣沒錯……”

    “既然是為了這個目的,我認為有必要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剛才為止莉莉婭娜一直都是站著說話。

    然而她現在卻突然坐了下來。坐在了護堂的膝蓋上。

    這樣很明顯並不符合王與騎士的​​位置關係,而是適合形容為在公園的長椅上調情的情侶那般毫無節操。不過,兩人就這麼相互凝視著彼此。

    銀髮的騎士慢慢地閉起眼睛的時候,護堂內心裡的猶豫完全消失了。

    “莉莉婭娜……!”

    “是……!”

    護堂把坐在膝蓋上的她抱了起來,對著她的嘴唇熱烈地吻了下去。

    莉莉婭娜也張開自己的嘴唇作回應,於是護堂立刻把舌頭伸了進去。盡情地品味著她嘴唇的味道,舌頭相互交纏。護堂慢慢地變得無法控制自己了。

    他將親吻的部位從嘴唇轉移到脖子,用力地吸吮了一口後用舌頭舔著脖子在上面游移。

    “嗚……嗚嗚嗚嗚嗚!”

    莉莉婭娜突然縮了縮身子。其實還是最近才發覺到她對於這個部位很沒抵抗力。忠心的女騎士邊雙眼含淚忍耐著,邊開口對護堂訴​​說道。

    “這、這個先等一下……。先施加術式……”

    沒錯。護堂再次想起做這個行為的目的。

    他再次吻上了莉莉婭娜的嘴唇。接著,如妖精般生於東歐的少女流露出陶醉的目光,像是感到奇怪似地呢喃說著。不過嘴唇還是沒有離開。

    “不、不行。施加不了治愈之術……”

    “這樣啊……。救世之神刀是滅殺魔王的武器。因為我是中了那東西里面內藏的毒,所以沒那麼簡單就能解毒的嗎……”

    與莉莉婭娜反復輕吻了幾下,護堂點了點頭。

    仔細地想了一下,這確實是很有可能的。而另一邊,身為魔女兼騎士的銀髮少女邊呼啊呼啊地喘著氣,邊堅強地開口說道。

    “無、無論如​​何我都會想個辦法的。因為這是為了你……”

    “拜託了。”

    簡短地說完之後,護堂再次用力地吸住莉莉婭娜的嘴唇。莉莉婭娜也回應著他將舌頭伸入護堂的口中。

    就在兩人的行為正在逐步升級的時候,響起了'哢嚓'的聲音。木造的房門突然被打開。

    “各位,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喔。您們去哪裡了呢?”

    打開了小木屋門扉的祐理呼喚道。

    幸運的是護堂兩人身處的位置是從門口看不到的死角。他依然和莉莉婭娜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停止了親吻,然後以毅然的聲音叫喊道。

    “馬上就來!稍微等一下!”

    “好的,我等您們,”

    哢嚓。門被關上的聲音。祐理回到了木屋裡。

    呼嗚嗚嗚。坐在護堂膝蓋上的莉莉婭娜吐了一口安心的氣息。

    雖然看上去像是淡然地掩飾了過去,但其實內心已經涼了一大截。然後,她突然又抬起了頭。接著再次吻了過來。

    嘖——她大力地吸吮著護堂的嘴唇,依依不捨地讓舌頭相互糾纏。

    “差不多該回去了。不然萬里谷祐理可能會覺得可疑……”

    總算把嘴唇離開之後,最後還補上了一個輕吻。

    做完了這些事之後,莉莉婭娜邊露出惡作劇般的微笑邊如此進言道。

    3

    這天的晚餐是以豆子和蔬菜以及蘑菇熬煮而成的湯,奶酪,硬麵包。

    而莉莉婭娜從附近村子上買回來的鹿肉則是為這樸素的菜單增添了一份色彩。

    眾人圍坐在木桌上吃著這些料理。

    儘管對做出了這些食物的祐理心懷感激,但護堂卻心情沉重。原因是剛才與莉莉婭娜之間做出的行為。明明白天的時候才和祐理差點做出類似的事——。

    “結果最後晚飯都是讓你一個人來做呢。很抱歉。”

    “不要緊的。莉莉婭娜同學才是,要您一個人飛去許多地方,辛苦您了。請您今晚好好休息喔。”

    對護堂的愧疚想法毫不知情,祐理和莉莉婭娜和睦地談笑著。

    她們兩個本來就有著同樣是家庭型女生這種共通點。是因為行動的步調相適應嗎,平時她們很多時候也會在一起。而今天晚上也是一團和睦的氣氛。

    可是,她們之間這種和睦的樣子卻給護堂造成了輕微的壓力。

    雖說從以前就已經有所自覺了,不過我果然真的是個混賬麼……這樣的自責念頭漸漸地浮現了起來。

    “然後這就是偵察的成果。”

    聽到莉莉婭娜開始進行報告,護堂慌張地挺直了背。

    “無法得知女神和'最後之王'去了何處。不過倒是看到在科洛尼亞·阿爾里皮娜附近發生的一場小爭鬥。”

    “小爭鬥?”

    “是的。其中一方給人的感覺像是法蘭克族的戰士們,而另一方則是被某種魔力操縱著的巨熊群。巨熊軍團似乎是從萊茵河東岸——日耳曼尼亞那邊過來的。”

    “阿爾提奧還活著啊……”

    “還有就是由於薩爾瓦拖雷卿行蹤不明的緣故,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市內變得相當混亂。畢竟是處於失去領導者的狀況嘛。”

    “那個笨蛋嗎!?”

    “還有就是你讓我去拜訪的地方。草薙護堂——你的宅邸也看過了,不過艾麗卡和清秋院惠那都不在裡面。屋子裡只有傭人們。”

    “連她們都……”

    護堂嘆了口氣。然後立刻說道。

    “果然還是得盡快回去啊。明天我們全部人一起過去那邊吧。”

    這是作為領導者所下的決定。祐理和莉莉婭娜都肯首表示了同意。

    然後晚飯也吃完了,接下來把東西收拾整齊之後,三人就早早就寢了。

    簡樸的小木屋裡沒有分隔的空間,眾人把桌子搬到一邊,在地板上鋪上三張毛毯。然後三人排成一個'川'字形躺了下來,簡樸的睡床就這麼完成了。

    並且,莉莉婭娜說要在睡覺之前洗個臉,然後就出去了。

    “那個,護堂同學……。花您一點時間好嗎?”

    祐理來到在正中間的床鋪上盤腿坐著的護堂身旁。

    “有什麼事嗎,萬里谷?”

    “是的。今天一整天我一直有這種感覺。救世之神刀帶來的毒箭之傷,痊癒的速度似乎是非常慢的。”

    護堂嚇了一跳。難道說——

    “從明天開始,應該又會是一趟充滿危險的旅途。所以還是應該儘早把傷勢治好才行。讓我們一起來……”

    “確、確實說得沒錯。”

    “是的。我就覺得護堂也是會這麼想的。”

    與護堂同樣坐在被鋪上的祐理像是理所當然地一樣擺出了正坐的姿勢。

    並且,純正的大和撫子由於害羞而低下了頭,靜靜地閉上了眼睛,並以她那櫻色的嘴唇細聲說道。

    “不、不快一點的話,莉莉婭娜同學就會回來了。”

    從她只是等待護堂主動做出行動來看,很有性格保守的祐理的風格。

    受到她這種可愛的地方所驅動,護堂也“萬里谷……!”地說著把臉挨近,激烈地奪去了她那柔軟的嘴唇。

    “啊……護堂同學——現在就把治療……”

    媛巫女邊接受著護堂那稍微有些粗暴的親吻邊低聲私語道。

    護堂感覺得到呼出的氣息和唾液,以及咒力正通過她的嘴唇傳送了過來。大概因為是第二次了吧。所以他比起剛才能夠更精確地把握術式的動向。

    祐理所使用的術式通過了護堂的喉嚨,確實遍及到了身體內的每個部位。

    但卻什麼變化都沒有。不對,嚴格來說,是在接收到治愈之術的瞬間,護堂的體內稍微變得熾熱,就只是如此罷了。

    就好像在乾旱的沙漠上倒下一杯水,只在一瞬間得到滋潤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祐理把嘴唇離開,邊凝視著護堂的胸口邊小聲說道。

    看來她剛才是以靈視看到了護堂體內發生的情況。她溫柔地撫摸著護堂的胸口,然後這麼說道。

    “我試著想一下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幫不上忙非常抱歉。”

    “別、別這麼說啊。倒是我才是沒面子了。明明萬里谷都特意為了我做到這種地步了。”

    “我不介意。因為這都是為了您。”

    婉然地微微一笑之後祐理就低下了頭,回到自己的床鋪上了。

    時間剛剛好,莉莉婭娜就是在這之後馬上就回來了。而且她也不知道護堂的內心正砰砰地狂跳,

    “讓你們久等了。那麼,我們就休息吧。”

    銀髮騎士熄掉了照明。

    他們是在小碟子裡倒入橄欖油點上火,以此作為照明器具的。

    不過因為有月光從窗口上照射進來,所以並非完全的黑暗。

    身為唯一一名男生的護堂身處正中,祐理在左,莉莉婭娜在右,就是以這樣的位置就寢的。

    可是,護堂由於剛才和祐理做過的行為,所以胸口還在狂跳不已而無法入眠。

    過了一會之後,就聽到祐理髮出安睡的呼吸聲。

    我也得早點入睡才行——就在緊緊地閉起眼睛的瞬間。

    (草薙護堂,你還醒著嗎……?)

    聽到身旁傳來低語聲。莉莉婭娜正躺在睡床上,把身體轉了過來。她並沒有坐起身,只是把半邊身子轉向護堂那邊。

    因為吵醒祐理的話就不好了,所以護堂也用細小的音量回答。

    (啊啊。怎麼了?)

    (其實剛才在給你治療的時候,我有些在意的事情。)

    (誒,嗯。)

    (我打算要確認一下。可以花你一點時間嗎?)

    (!?)

    雖然向對方請求允許,不過莉莉婭娜卻沒有等待回答就馬上來到了身旁。

    她保持躺臥的姿勢將身體移了過來,變成了和護堂躺在同一個床鋪上的狀態。兩人以能夠感受到彼此間呼出的氣息的極近距離面對面。

    這是即便被別人認作是同床共枕也無法提出反駁的狀況。

    (這種行為……讓人相當緊張呢。)

    相當清楚地認識到自己行動存在的問題點,銀髮少女如此細聲說道。

    不過莉莉婭娜卻靜靜地將臉靠近護堂,勇敢地實行了寢睡的親吻。儘管祐理還睡在距離兩米不到的地方。

    護堂和莉莉婭娜就這麼動也不動地繼續接吻下去。

    不怎麼激烈的親吻。相對地則是將舌頭和嘴唇相互交疊在一起,不斷地反復糾纏。

    嘖、嘖、親吻的聲音在寂靜的小木屋裡迴響。享受過並沒有激烈的動作但卻充分濃厚的親吻之後,兩人都依然沒有放開嘴唇。

    (你的身體在接受了治愈魔術之後,效果確實只能在一瞬間活性化呢……。看來有必要思考一下其中的理由。)

    (這、這樣啊。)

    聽到莉莉婭娜這聲私語,護堂對她點了點頭。

    其實剛才就寢前接受祐理治療的時候也有同樣的感覺。對著這樣的護堂展露出一個沉穩的微笑之後,銀髮少女就回到自己的床鋪上了。

    這次真的可以睡了吧——。

    聽著莉莉婭娜安靜的寢息聲,護堂再次緩緩地閉起了眼睛。

    艾麗卡·布朗特里與清秋院惠那。

    這兩位少女早在共同生活之前就已經締結了'休戰協定'。正因為她們於公於私都把對方視為競爭對手,所以她們才會判斷應該要避免因競爭激烈化而浪費時間和勞力。

    不過,祐理和莉莉婭娜之間卻沒有這種競爭心。

    就算包含護堂在內三人在一起相處的時候,氣氛也是和睦,安定的。

    她們不會因哪個女孩子呆在護堂身邊而起爭執,雙方都彼此尊重,相互幫助。確實是種讓人心安的關係。

    可能是正因為如此,她們才不會想到有去訂立淑女協定的必要吧?

    而且,護堂自己也在面對那種儀式的時候,似乎變得比起以前更沒有那麼抗拒了……。

    再者,正如此考量著的護堂如今身處的地方並非那間小木屋。

    今天早上,利用莉莉婭娜的飛翔術出發之後,現在已經過了兩小時了。從小木屋向南飛了將近六十公里,來到了日耳曼尼亞的廣闊原野上。

    這裡除了零星散佈的森林之外,就只有一大片完全平坦的草地。

    現在身處的地方好像離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也很近。擔任旅途嚮導的莉莉婭娜已經閉著眼睛30分鐘左右了。

    她以擅長的魔術'魔女之眼'讓視覺飛越到遠方,正在偵察著有沒有什麼不安定的動向。

    “這種時候有莉莉婭娜同學在,真是能幫到很大的忙呢。”

    “是啊。”

    護堂對微笑著作出讚賞的祐理大力點了點頭。

    有善於魔女術的莉莉婭娜在場的話移動·探索的效率都會大幅提升。之前在南海的女神之島上徘徊的時候,要是也有她的力量相助的話行程應該就會輕鬆多了。

    “發現了有些……不,是相當麻煩的東西。”

    莉莉婭娜慢慢地睜開眼睛,如此報告道。

    “那地方離這裡並不太遠。我打算到附近去看一下。”

    “明白了,拜託你了。”

    得到了護堂的應許之後,銀髮魔女使用出飛翔術。

    青色的飛翔之光把三人包了起來,向著天空起飛。經過30分鐘不到的飛翔時間之後,降臨到的地方是個微高的岩石山。高度大約有幾十米左右。

    由於還沒有越過萊茵河,因此這裡依然是日耳曼尼亞的境內。

    四周都是視野廣闊的原野。由於降下的地方是岩石山頂附近的高台,所以馬上就可以發現到莉莉婭娜口中所說的那個'麻煩的東西'。

    眼下的廣闊原野上聚集了將近五十頭熊。全部都是身長四、五米左右的巨熊,那巨大的身軀一眼看去就像是一間屋子一樣。

    那是與護堂和法蘭克族戰鬥過的,女神阿爾提奧的眷屬。而且,這群巨熊集體圍成了一個圓圈。巨熊們環繞著一個人類,注視著他的站姿。

    而且,站在圓圈中心的人是——

    “薩、薩爾瓦拖雷卿!?”

    感到驚愕的祐理低聲說道。

    巨熊集團包圍著的人正是薩爾瓦托雷·東尼。

    可是,如今的東尼臉容上充滿了凜然的氣勢,由內至外散發出的聰敏閃耀著光輝。像是與'只有臉能看的美男子'這句評語相違背一樣,他平時那種輕浮的笨蛋氣質消失得一干二淨了。

    “說得是啊。我好幾次都認為搞錯了人,懷疑自己的眼睛有問題……”

    “那位大人的臉上不可能會有這種凜然的表情,是碰巧有相似的人嗎。”

    “我、我覺得還是再稍微說得婉轉一點比較好……”

    那是讓意大利的魔術關係者們煩惱不已的弒神之魔王。

    仔細一看,他身上的服裝不同了。披在簡樸的白色束腰長衣上的,是一件同是白色的斗篷。是一身給人清爽印象的全白色裝束。

    而且,他的背後馱著一把粗長的大刀。那是刀刃長達一米的剛刀。

    “吾之眷屬們啊。”

    聽到從東尼的嘴巴發出的聲音,護堂大感驚訝。

    是女性的聲音。而且那還是女神阿爾提奧的聲音!

    “聚集到充足的兵力之後,吾等即攻入人類的都市,向蠻夷之民降下神罰。以及那些愚昧之人所崇拜的,忌諱的弒神之人!”

    東尼發出阿爾提奧的聲音高聲地說完了之後,將背後的大刀撥了出來。

    該說真不愧是劍術高手,他的拔刀的姿勢相當熟練。

    那把剛刀有著白金色的刀刃,沐浴在陽光之下閃爍出璀璨的光輝。毫無疑問確實是救世之神刀。

    “妾身向此劍起誓。必會將地上一切弒神之人討伐,完成救世之大業。眷屬們啊,為此而獻上生命吧!”

    回應女神之聲的巨熊軍團開始從嘴巴發出咆哮聲。

    Aaaaa——。 Rrrrr——。 Toooo——。 Sssss——。

    將近五十頭巨熊一起發出咆哮。總覺得是類似於合唱的聲響。再仔細挺清楚的話,感覺好像是在呼叫著某個名字一樣。

    Artos。有著‘勇者’這個意思的名字。

    “在卿的背後可以看到一個黑色的女性之影。那就是阿爾提奧嗎……?”

    “失去了肉體的女神憑依在薩爾瓦托雷卿的御體上,並操縱著意志……。我有種像是這樣的感覺……”

    她似乎是獲得了靈視的啟示。莉莉婭娜和祐理互相點了點頭。

    他們三人現在正在岩石山上俯視著下界的騷動。要是再靠近一點距離觀察的話,神和Campione就會相互察覺到對方的氣息,並且進入戰斗狀態了吧。

    被決定降落在這裡的莉莉婭娜那英明的判斷幫了一把。

    接下來也該尋找艾麗卡和惠那了吧。護堂對兩個同伴點了點頭。

    4

    眾人再度被青色的光芒包圍,向著天空飛翔而上。

    對如今的護堂來說,飛翔術的存在是比起其他任何東西都要讓人覺得感激的。策馬移動會太過疲勞,對負傷的身體會造成很大的負擔。

    從目擊到東尼=阿爾提奧的土地離開,飛翔了約莫三十分鐘。

    這是與奔走在幹線道路上的汽車差不多的速度。當可以看到位於萊茵河畔的羅馬殖民市,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的時候,莉莉婭娜就降低了飛翔的高度。

    市街位於萊茵河西岸,東岸則是有著原羅馬軍駐紮地。

    護堂等人在這個駐紮地外面降落。

    大族長失蹤之後,聚集在這裡的法蘭克族戰士到底怎樣了,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幾天前集合在這裡的時候,好像大約有3000人左右。

    “根據從市內聽到的謠言來看,薩爾瓦托雷卿失蹤之後,法蘭克族之間就出現了意見分歧。像是就這麼繼續和女神戰鬥,還是應該回去故鄉

    這樣之類的爭論。 ”

    “對於那些戰士們來說,不如乾脆完全撤兵或許會比較好呢。”

    “嘛,就算他們去和神明戰鬥,也只會平白出現人命犧牲啊。不過應該是不會出現這種發展吧。”

    聽了莉莉婭娜的報告以及祐理的感想之後,護堂嘀咕地說道。

    眾人是邊承受著寒冷刺骨的春風邊說出這番帶有預言性質的發言的。其實之前在來這個地方的途中,就已經隱約有這種不好的預感了。

    偷偷地將視線投向發生問題的駐紮地。

    外觀看起來與之前和烏爾丁戰鬥的地方,奧古斯塔·勞里卡的城寨有些相似。

    北·東·南側以城壁來守護,西側則是受到萊茵河的保護。而且從駐紮地內部可以聽到傳出雜亂的歡呼聲。

    對此兩位女生“?”地感到奇怪,不過還是讓她們親眼看到才會比較容易理解吧。所以護堂沒作任何說明,帶著她們一起穿過了城門。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駐紮地中央廣場上的群眾們都在高聲吶喊著。他們當然就是那三千名法蘭克族戰士了。

    他們的視線全都固定在某一名女性身上。那就是站在高台上,身穿白色外套的優雅美少女。

    “各位!這次,由於得到各位之中許多人的推薦,因此我決定就任新族長了。如各位所見,小女子還什麼都不懂,拜託各位多多關照!”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只有在她發言的時候,吶喊聲才會暫時中斷。

    她停下說話的話就會再次響起。似乎就只是這樣反復循環。

    “我和身為前族長的東尼先生不一樣,沒有能夠守護大家的力量。不過,我會給在戰鬥中受傷的人治療的。”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而且如果只是些許的話,我也可以使用出讓神明們也懼怕的力量。所以女神阿爾提奧應該也不能無視我吧。——如果她攻打而來的話,我打算去和她進行會談。請求她放過法蘭克族的各位戰士們。”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不會有事的。如果進行過商談,我們肯定可以相互理解的。如果不行的話,我也會想其他的辦法解決的。”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為了守護我而且也為了死去的草薙先生,讓我們來努力加油吧。草薙先生他也一定化作成為星星,從空中守望著我們的——我相信會是這樣的!”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那個。護堂同學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

    (……確實沒錯。草薙護堂在什麼時候被殺死了呢?)

    (基本上她就是個有乾勁過頭的人啊。還和東尼那傢伙很合得來。而且感覺還是個冒失鬼,還很容易鬧出誤會啊。)

    以可愛的聲音作出的演說。吵雜而且驚人的歡呼以及怒號。

    而護堂等人則在人群的最後方相互低聲交談著。祐理和莉莉婭娜都露出一副啞口無言的表情,凝望著正在高台上演講的愛莎夫人。

    “啊,族長就任演說就是這樣了,不過好像應該再多說一點比較好吧?”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那,我想想喔……。我的名字叫愛莎。興趣是讀書和旅行,刺繡和料理。年齡——年齡是剛好十七歲!”

    (……喂喂。總覺得她好像開始暴走起來啊。)

    護堂邊把這番虛報歷經的發言當做耳邊風邊思考起來。

    聽說艾麗卡和惠那都不在市內——總之就是不在附近的地方。在監視人員不在的期間,愛莎夫人又在'不知不覺間成了群眾的崇拜對象'。

    ……不對,或許不能說是‘又’。

    在身處混亂以及戰亂的世間之時,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的吧?

    人們不由自主地被散發出魔性魅力的魔王愛莎所吸引,將其作為領袖人物來崇拜,向她尋求救贖。

    她由於受到親切心的驅使而輕易答應人們的請求,然後暴走……。

    這確實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那個人果然也是Campione啊……”

    護堂把手搭在附近的法蘭克族戰士肩膀上,讓對方回過頭來。目的是為了指示他去叫一下愛莎夫人。

    “嘛!您還活著呢,草薙先生!”

    “因為這事關重要所以我再說一次,請不要隨便就把我給殺了啊。”

    護堂對愛莎夫人見面後說的第一句話立刻反駁道。

    這是族長就任演說過後,在羅馬軍司令部的建築物裡面的再會。

    “很、很抱歉。由於戰鬥結束之後,您就下落不明了,所以不知不覺就……。對、對了。東尼先生被女神的亡靈依附了,大件事了呀。”

    “我已經知道了。說來,艾麗卡和清秋院她們怎樣了?”

    護堂向打算以親切的笑容掩飾失態的夫人詢問道。

    由於天叢雲劍現在依然還沒從休眠狀態中甦醒,所以還是無法與惠那取得聯絡。這是最想要確認的事情。

    在正擔心著可能會發生萬一事態的護堂面前,愛莎夫人嫣然地微微一笑。

    “啊,是的。她們兩位都平安無事喔。我在之前那場戰鬥之後又精神迷糊起來,然後就受到她們兩位的幫助了。”

    “那,她們現在在哪裡呢?”

    “在大約兩、三天之前就沒看到她們了。我想她們兩位可能是去尋找下落不明的草薙先生吧。”

    夫人的猜測可能八九不離十了。可是,要去哪裡都不告知一聲,像是這樣的行為她們兩個——特別是艾麗卡會這麼做嗎?

    愛莎夫人突然將目光轉向正如此思考著的護堂身後。

    “話說回來,那邊的兩位是?”

    “啊啊。因為出於各種情況而從現代追著我們來到這裡的同伴……”

    “初次見面。我是萬里谷祐理。”

    “我是草薙護堂的騎士,叫做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有幸能夠認識您。”

    被夫人將話題移到了身上,兩人初次發言道。

    祐理穩重地垂下了頭,而莉莉婭娜也帶著凜然的禮貌視線作出了問候。無論對方性格多麼隨和,她也打算要堅守對於王者Campione的禮儀吧。

    對此,站在被稱為女王立場的人物則是——

    “我這邊才是要請兩位多多關照。……對、對了。兩位果然也是草薙先生的愛愛愛、愛人……是這麼回事對吧?”

    在打招呼的途中聲音突然變小了。

    對於夫人這番無比意外的話語,祐理和莉莉婭娜都同時““誒? ””地低語了一聲。

    “愛莎小姐。希望您不要誤會了,不管是艾麗卡,清秋院,還是她們兩個,全都是我的朋友,可不是那種奇怪的關係——”

    “您、您又說這樣的話了!我、我什麼都知道的!”

    夫人對從中插嘴的護堂叫喊道。

    “因為草薙先生是萬人迷王國的代表。您不僅輪流地和兩位女孩子享受戀愛的冒險,只是如此還不滿足,還在市內築起了和后宮相差無幾的宅邸,打算要享受淫穢的生活什麼的。”

    “請、請不要亂說啊。”

    “那,您現在不就是進行著戀愛的冒險嗎?難道沒有和她們同居嗎?”

    “…………”

    “……果然沒錯。那個宅邸裡又要增加女孩子了呢……”

    “等、等一下喔。愛莎小姐您也是那裡的食客,那不就是女性率高的理由之一嗎?”

    在旁邊聽著兩人說話的莉莉婭娜和祐理都皺起了眉。

    護堂感受到她們散發出的壓力,同時如此提出反駁之後,夫人啪地拍了下手。

    “啊,對了。關於那件事又有些話要說。因為我已經決定就任新族長了,所以要到那邊去了。”

    在女神的威脅退去之前都會居住在駐紮地附近,夫人如此說道。

    這裡是法蘭克族戰士和領導者級別的人聚集的重要據點。讓族長轉移到附近的地方居住也是自然的考量吧。不過護堂卻這麼說道。

    “關於族長這件事,我認為還是現在馬上辭退比較好……”

    “您說些什麼呢。為了從神明的手中保護法蘭克族的各位戰士,是必須要有人擔任這個工作的。”

    “不,戰鬥就由我去吧。還有請您把權能的反轉也停下來。”

    剛才利用莉莉婭娜的飛翔術逐漸接近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的時候——。

    護堂就發覺到了。空氣漸漸地變得冰冷起來。明明現在還是春天,空氣卻像是深秋一樣。而且他之前也體驗過同樣的現象。

    就是在與烏爾丁戰鬥之前,夫人將治癒的權能反轉過來的時候。

    據說只要將從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身上篡奪而來的力量反轉過來,就能變成'冬之權能'——對周邊廣大地域帶來凍災的力量。

    絕不可以讓她使用出這種力量。所以護堂才如此說道。

    “不,我不能夠總是依賴草薙先生的關心,接下來就是我的戰鬥了!”

    愛莎夫人充滿氣勢地宣言道。而且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拳頭,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這是她鬥志的展現。

    “而且為了保護我而戰鬥,草薙先生的身體都搞成這樣了!為了報答您這份心意,我會竭盡全力加油的!”

    “以這樣的身體——”

    “好歹我也是個治愈技能的使用者。即便外表和平時沒什麼分別,我也能依稀感覺得到那個人有沒有負傷。”

    夫人以虔誠的口吻低聲說道。

    而且她還像是在進行透視一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護堂的胸口。本來還以為只要裝作精力充沛的話,她就不會知道自己有受傷——看來是大大地估算錯誤了。

    “您在上次的戰鬥中受了內傷呢……。我的權能對於同為弒神者的人沒有效用。因此無法給草薙先生進行治療,不過相對地我會代替您去會見女神的。這個事件關乎著我的名譽,我必定會解決的!”

    愛莎夫人所說的話語裡充滿了真摯和決意。

    而且也是與女王這個稱呼相符合的,充滿了威嚴的話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3-12-3 10:33 PM

騷亂之女王

    1

    艾麗卡·布朗特里和清秋院惠那。

    兩名從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失去消息的人。當然她們也不是毫無理由就離去的。她們有著必須得這樣做的確切理由。

    那場'最後之王'降臨的戰鬥過後——。

    讓處於失神狀態的愛莎夫人坐上馬,艾麗卡和惠那帶著她一起回到了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市。不過東尼的肉體卻被女神阿爾提奧奪去了。

    更嚴重的是,她們的王·草薙護堂下落不明……。

    “不過,可以感應得到護堂所在的方向喔。”

    在勇者降臨後的翌日,艾麗卡在'草薙護堂的宅邸'裡如此說道。

    她手上拿著常用的那個附帶著鏈條的懷錶。只要有想要尋找之人的頭髮,就能探索出該人的所在位置——。她就是使用了這種魔術。

    “那不就是從這裡往北……東北50公里左右的地方的地方嘛。”

    “去到了距離這里相當遠的地方呢。”

    聽到搜索結果的惠那感慨地說道。

    “不過,還真不愧是王呢。居然那麼成功地奇蹟生還了耶!”

    “雖然很想快點去問清楚是什麼種類的奇蹟,不過這距離稍微有些遠呢。”

    如果是現代的話,這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距離。

    可是,若是以徒步和騎馬來跑這段距離的話得要花費好幾天時間。而且護堂所身處的那一帶似乎已經越過了羅馬帝國的街道網。

    如果要沿著沒有鋪設道路的路線邊前進邊搜索的話,那就更加耗費時間了。

    “我們現在當務之急的問題,果然還是法蘭克族那邊呢。”

    “那些大叔們都意見分歧,而且又是些血氣方剛的人。真是麻煩了呀。”

    艾麗卡皺起眉頭髮言道,惠那也露出苦澀的表情點了點頭。

    儘管是奇蹟般地生還了,但草薙護堂也很有可能受了傷。

    更重要的是,想要盡快見到自己所愛的他。可是現在必須要壓仰住這種衝動。經艾麗卡的口將'薩爾瓦托雷·東尼在戰鬥中失去了下落,如今生死不明'這個消息傳達給了法蘭克族。

    結果,他們將其認知為東尼已經戰死,陷入了大大的混亂。

    並且到了勇者降臨後的翌日,艾麗卡和惠那再次舉行會議。

    “將薩爾瓦托雷卿推崇為大族長的法蘭克族裡面呢,除了卿之外還有另外四個族長喔。”

    “啊啊,就是侍奉於將軍家旗下的權力大名那種感覺嘛。”

    “這個好像就是近世日本的支配體制?嘛,就是侍奉封建國家君主的貴族那樣啦。而且,法蘭克族的四個族長在薩爾瓦托雷卿陣亡之後,各自的方針出現了分歧。”

    方針一。繼承東尼的遺志,繼續與女神軍團戰鬥。

    方針二。迅速從卡洛尼亞·阿格里皮娜離去,回去家鄉。

    方針三。繼續維持對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的佔領。但是不去與女神戰鬥。

    方針四。以這里為據點,短期內對緊鄰的地方作出掠奪行為,之後再撤退。

    “最好就是不去掠奪,什麼都不做,趕快回去就好了呀!”

    “這是可以將犧牲和混亂減少到最低的選擇了吧。不過,他們就算回去故鄉也依然無法解決問題,只能每天過著恐懼女神詛咒的日子。”

    “不過,法蘭克族的人一直滯留在這個城市​​,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很奇怪了耶。”

    “對呀。用不上的臨時演員就已經要退場嘛。一旦與阿爾提奧和薩爾瓦托雷卿對決起來情況都不知會變成怎樣,這附近一帶還是不要有普通人為好吧。”

    若是有必要,不惜耍弄計策也沒所謂。而且,在這種時候能起到作用的——不對,是有個能夠絕對製造出效果的人。

    於是就這樣,艾麗卡和惠那就去尋找愛莎夫人了。

    “我打算要與法蘭克族的各位戰士們一起面對女神!”

    聚集了法蘭克族三千名戰士的,原羅馬軍駐紮地。

    身在這種地方的愛莎夫人一和兩人見面就如此宣言道。

    “我是被希望繼承東尼先生遺志的人們拜託的。說是希望我能夠幫助他們。而且法蘭克族的各位由於大族長不在而處於混亂狀態……。而他們想要對市內的人民做出橫暴行為的這種氣氛也太不好了。”

    愛莎夫人緊握起雙拳,展現出鬥志。

    “而且草薙先生也不在,我得努力才行。我打算先帶著法蘭克族的各位一起去會見奪取了東尼身體的阿爾提奧小姐。”

    “不過愛莎小姐。法蘭克族的大叔們已經意見分裂了吧?”

    “沒關係。我會到處拜訪各位,分別拜託他們的。”

    夫人對惠那提出的意見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女Campione以絕對性的魅惑權能提出的'拜託'。恐怕那將會把所有反對意見全部顛覆,並讓法蘭克族都變成了她的忠實信奉者吧。

    愛莎夫人是個心地善良,溫柔的女性。

    可是,她卻明顯對自己擁有魔性魅力毫無自覺……。

    “不過夫人。一旦變成在這個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裡與女神對決的狀況,市內的人民很可能出現嚴重的傷亡。而法蘭克族因女神的詛咒而受苦,在某種意義上也可說是因果報應,而且也會連累到這個城市內的法蘭克族以外的住民吧。”

    以優美的語調進言的人正是艾麗卡。

    為了要激起夫人的寬厚仁慈,她特意說出了'民眾'的事情。這等同於在向魔王Campione進諫,不過如今的狀況必須得這麼做。

    “我認為不能讓他們平白遭受痛苦。懇請您再多作考——”

    “呵呵,沒事的。因為已經做好某種程度的準備了,我打算要帶上法蘭克族的各位離開這個城市。踏上尋找阿爾提奧小姐的旅途。”

    ““…………””

    這樣的方針很可能會導致引發另一種騷亂吧。

    艾麗卡和惠那交換了一個眼色,打算再次提出反對意見的時候。

    “話說回來,艾麗卡小姐,惠那小姐。我希望也還以得到您們兩位的協助。讓我們來一起努力吧?”

    之後,兩人和愛莎夫人一起渡過了大約半天時間。

    她們陪著夫人一起與駐紮地裡的法蘭克族戰士以及小女孩們談話說笑,與某族長的面談也是一起同行。而艾麗卡她們也從法蘭克族的人們口中打聽到,他們大多都抱持著'愛莎夫人正是適合成為新大族長的人'這種意見。

    這天晚上,兩人與留在駐紮地的愛莎夫人分別之後。

    回到了主人失蹤的'草薙護堂宅邸',艾麗卡在玄關前面猛然一驚,而惠那也突然啞口無言,像是自我反省地思考起來。

    “……難道說,惠那我們也中了愛莎小姐的權能?”

    惠那如此嘀咕了一句。

    當兩人回顧起自己這幾小時內的行動後都愕然不已。

    “明明惠那完全就沒打算要配合她的計劃耶?”

    “我也是呢。絲毫沒有自覺到受到魅惑,還很自然地就協助起夫人來了……”

    “不過,為什麼現在又突然恢復清醒呢?”

    “大概是因為我們兩個對於魔術具有適應性,而且咒力也比起普通人要強的緣故吧……。所以才能夠這樣恢復自我。”

    讓聰明絕頂的艾麗卡·布朗特里蒙上了一層陰影——。

    艾麗卡邊感受著這前所未有的事態造成的衝擊,邊拼命地動起腦筋。

    “能夠恢復是因為在物理上與夫人隔開了距離,對吧。不過如果再次見到夫人的話,也許我們會再次被魅惑……”

    “聽你這麼說,總覺得會無緣無故地想見愛莎小姐呢?”

    “嘛,惠那小姐也是這樣?”

    艾麗卡和惠那相互談論著魅惑權能的可怕之處。

    可是,在這期間卻會自然而然地回想起愛莎夫人那'溫柔'的笑顏,並對這位心地善良的Campione有種奇妙的仰慕感——。

    在察覺到這種心態的時候,兩人各自開口說道。

    “不好了!必須要躲著愛莎小姐……不對,一定要逃跑才行啦!?”

    “而且還是越遠越好呢。直至這種仰慕她的心情平息下來之前,要去個無法輕易遇上她的地方才行。”

    能夠緩解愛莎夫人咒縛的東西應該​​就是距離和時間吧。

    這是基於這種預測而得出的主意。並且,艾麗卡·布朗特里以及清秋院惠那這對組合在這時候當即下定了決意。

    兩人馬上回到屋子裡收拾好行李,從馬棚裡牽出了馬,立刻出發了。

    儘管時間已經是晚上,兩人還是穿過了市門,離開了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暫且先沿著萊茵河的街道往南前進。

    “愛莎小姐之前這麼說過對吧?帶上法蘭克族一起去尋找女神阿爾提奧。不過,對方那邊應該也會帶上那些熊軍團吧?”

    “要是兩個軍團碰頭的話,感覺很可能會直接就開戰呢……”

    愛莎夫人和三千名法蘭克族戰士。

    以及女神所帶領的熊軍團。

    如果兩軍在某處的廣大原野上遭遇,會不會就這麼展開戰鬥呢?兩人邊恐懼著這種可能性邊策馬奔走著。

    “啊,真是的。如果天叢雲可以醒過來的話,那就能和王取得聯絡了。”

    “必須得預想好會發生最壞的情況才行呢。為了能阻止愛莎夫人和女神阿爾提奧雙方,得做好準備……!”

    惠那邊駕馭著自己的愛馬邊為失去神刀的協力而感嘆,艾麗卡則以下定決意的表情呢喃道。

    艾麗卡這時候觸碰了一下掛在腰帶上的小皮袋。裡面裝著銅製的筆墨以及莎草紙……。

    兩人離開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是在'最後之王'降臨兩天后的夜晚。

    這時間的三天之後,護堂和莉莉婭娜以及祐理一行人也到達了同樣的城市。

    2

    回到了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並與愛莎夫人會談完之後。

    回到位於市內的宅邸裡的護堂,受到三十名女性傭人陣容的出迎。

    “““““歡迎回來,主人!””””””

    三十名女僕少女異口同聲地作出問候。

    因為這間是有著廣大庭園的豪華宅邸,所以玄關前足以聚集三十個人。女僕少女們不知什麼時候訂製了整套的製服,場面相當壯觀。

    讓人不由得回想起義甥·陸鷹化所經營的女僕咖啡館。

    這樣子感覺也挺新鮮的,護堂不由得佩服起​​來。

    “原來如此。這就是夫人口中所說的后宮實態呢。”

    “護堂同學還真的是……多麼不可救藥的人……”

    另一邊,莉莉婭娜語帶諷刺地碎碎念,祐理也唉聲嘆氣地小聲說道。

    護堂“…………”地忍受著這種尷尬,向女僕少女走近。就是之前在市內幫忙偵察的那個法蘭克貴族的女兒。

    “主人,有艾麗卡夫人留給您的口信。”

    “艾麗卡留的!?”

    “回來之後就算我不在家也不用擔心,之後一定會回來的——夫人是這麼說的。”

    據說艾麗卡和惠那是在三天前的夜晚突然從宅邸離開的。樣子相當匆忙,話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留下一個口信就離去了。

    那個晚上——。

    “明明是這樣的狀況卻連要去哪裡都不說就離開,真不像那傢伙會做的事啊。”

    “可以考慮的可能性是……”

    莉莉婭娜對在宅邸主人專用事務室內感到疑惑的護堂說道。

    “擔心會有追殺者出現。或者說是儘管還沒決定目的地,但是艾麗卡她們卻有必須出發的必要。說不定就是這兩個的其中之一。”

    “如果是這樣的話,艾麗卡同學和惠那同學都很驚慌呢……”

    祐理擔憂的表情上染上暗雲。

    現在這個事務室內只有護堂他們三人。正在舉行著會議。

    “嘛,看來她們沒什麼事,既然是艾麗卡那傢伙,那就總會有辦法把事情處理妥當的吧。”

    “嗯。這樣的判斷很適用在那兩個人身上。特別艾麗卡還是個如同雌狐狸一樣狡猾的女人,不用擔心她也沒所謂吧。”

    莉莉婭娜以讓人感覺到她與艾麗卡之間的信賴以及孽緣的措辭總結了狀況。

    “如今最大的懸案果然還是愛莎夫人的出陣問題。”

    據聞愛莎夫人明天就要離開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了。為了帶領數千名法蘭克族戰士去和女神阿爾提奧會談。

    白天的時候,護堂等人目擊到女神與巨熊軍團的集會——。恐怕法蘭克族的偵察兵也發現到這個事情,並將其報告給了愛莎夫人。

    可是,有著數千戰士的軍團都打從心底地崇拜著夫人。

    “他們肯定會為了守護愛莎夫人而捨命戰鬥吧。如果那些巨熊們什麼話都不聽就襲擊過來的話……”

    “基於兩軍遭遇時所身處的地形,變成野戰的可能性也很大呢。”

    “女神那邊應該不會考慮戰鬥以外的選擇——讓人不得不擔心。”

    腦中只能浮想出這些陰暗未來的三人都嘆起氣來。

    “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我也緊跟著愛莎小姐吧。必須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啊。盡可能減少法蘭克族的犧牲者數量,解決救世之神刀和阿爾提奧的事件,把東尼抓回來……真不知道以現在這個身體能做到什麼​​程度。”

    皺起眉頭的護堂如此嘀咕道。

    “至少如果身體沒問題的話,那就可以強行阻止愛是小姐了,把她監禁在什麼地方也是個辦法呢。不過她大概也挺強的,現在的我是做不到的吧。”

    ““誒? ””

    因為看到兩個女孩子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因此以認真的表情說道。

    “不,其實我也沒有看過她戰鬥,只是憑直覺才這麼覺得。我認為愛莎小姐相較於外表和性格來說應該有著相當強大的實力。……啊啊,也許與其說是'強大'不如說是'麻煩'才比較對。”

    這時候想起來的人是亞歷山大·加斯科因。

    那個男人也與其他Campione以及強大的神明們劃分出一條界線,有著獨特的難以應付之處。

    “關於戰鬥的事情上,護堂同學所說的也許是沒錯呢……”

    祐理點了點頭。果然,她自身也是個有著靈妙的超感覺的媛巫女。似乎她是想起了Campione在關於戰鬥的事情上所展現出的異常直覺。

    對此,莉莉婭娜馬上說道。

    “既然如此的話……。為了能夠應付救世之神刀以及獲得了薩爾瓦托雷卿的女神,還有愛莎夫人,草薙護堂有必要儘早痊癒才行。”

    這時候護堂向事務市的桌子走去,坐到了椅子上。

    但不知為何莉莉婭娜也迅速來到護堂身旁。因為是相當自然的行動,讓人不會特別感到有什麼不可思議。

    “關於你的身體不良的原因,今天我思考了一整天,感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過會我就去調配魔女祕藥吧。要是能以此治好的話就好了。”

    邊以嚴肅的口吻如此說著,同時莉莉婭娜也迅速地動起手來。

    她把一張莎草紙的筆記紙放到坐在椅上的護堂膝蓋上。上面寫著‘今晚會來找你’。因為剛好被桌子遮擋著,所以身在同一個房間裡的祐理看不到她的動作。

    看來她真的不打算要使用藥物,而是想要直接施加魔術……。

    護堂因此被嚇了一跳,望向身旁的騎士。莉莉婭娜仍然保持著凜然的表情,只是稍微以眼光會意。

    這一瞬間的目光有著讓人驚嘆的妖艷感,這使得護堂的胸口發出高鳴。

    不過,同時也有覺得'這種行為很不好'的想法湧現而出。

    乘著這股衝動的護堂正打算要開口的時候,祐理突然間一驚。

    “那、那個。其實關於護堂同學的傷這件事,我也看到了些東西!”

    生硬的,略顯唐突的主張。

    也許是祐理憑著非凡的靈感比莉莉婭娜先一步得到了靈視。護堂馬上把筆記紙捏碎。

    “要是莉莉婭娜同學的——那些藥可行的話,那就不需要使用我的辦法了。不過,如果是護堂同學希望的話,我、我也……”

    “可、可是。自古以來醫療行為也是魔女的職務。”

    被理應相當保守的大和撫子跟隨,莉莉婭娜退縮了起來。

    “我想果然還是我比較適任這個工作……”

    “雖、雖然這麼說或許沒錯,不過說不定也會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兩人邊選擇著穩妥的態度和說話方式邊相互競爭著。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艾麗卡和惠那締結了協定。既然事情變成這樣,應該要介入祐理和莉莉婭娜之間的人——果然還是草薙護堂吧。

    做好了覺悟之後,護堂插嘴說道。

    “總之,關於我的傷勢的診察結果,可以向你們兩個問一下嗎?”

    “啊,好的。這是無意識間的感覺……護堂同學如今的身體,如其說是治愈術沒有效果,不如說是失去了恢復力才對。”

    看到祐理膽怯地回答道,莉莉婭娜也停止了爭奪。

    “我也有同感。你有發覺到嗎?你的身體如今儲存著的咒力——恐怕只有負傷前的七分之一以下。所謂咒力就是接近於東洋醫學和中國武術中所說的'氣'的概念,即是精神與肉體的能源本身。”

    她為了讓對魔術一竅不通的日本人也能夠理解,故意使用了'氣'這個詞語。

    邊展示出這種細緻入微的關照,莉莉婭娜繼續說了下去。

    “救世之神刀擊入的毒素從Campione的肉體上奪取了咒力,因此才導致恢復的速度變慢的吧。”

    “那,你認為怎樣才能夠恢復呢?”

    被護堂如此詢問,魔女和媛巫女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後回答道。

    “比如說,像是清秋院惠那那樣到遠離人煙的靈山上淨潔身心,讓身體慢慢地吸收那塊土地上的靈氣。只不過,這種方法太花時間了。”

    “我打算要使用魔術,將自己身體內的咒力傳送給護堂同學。”

    “我也打算以同樣的魔術——不,不對,是調合出具有同樣效果的秘藥。不過,身為Campione的草薙護堂肉體裡,儲蓄著我們完全無法相比的龐大咒力。”

    “以我們這種程度的咒力,分與過去能有效果嗎……。其實我對這點很不安。”

    祐理說出了這種不安要素,莉莉婭娜也點了點頭。

    看來她們兩個的診斷結果和處理方法幾乎相同的樣子。而且,聽到剛才這番話的護堂——心情變輕鬆了。他對兩人展露出笑容。

    “謝謝你們。我很明白了。既然只是這種程度的傷,那我就放心了。”

    “護、護堂同學?”

    “請你別說傻話了!讓Campione的身體負傷到這種程度,至今為止都不曾有過一次吧!?”

    “哎呀,不過嘛。反正我們的身體本來就不普通。”

    到完全恢復為止要幾個月呢,如此憂慮著的護堂以開朗的心情開口說道。

    “我覺得只要遇上命懸一線的戰鬥,身體深處好像就會自動地湧出力量和咒力這種東西啊。”

    ““…………””

    這是在每次的戰斗里都體驗過好幾次的事情。

    只不過,一旦自己親口說出來,就感覺相當有說服力。身為弒神之獸的Campione身心對自己這番不靠譜的發言全盤肯定,並且也感受到一種像是武者震一樣的興奮感。

    祐理和莉莉婭娜難道這是這麼覺得的嗎,她們沉默了起來。

    “總之呢,我覺得只要不是拼上性命的戰鬥我也不會有那麼大的干勁,所以就暫時阻止不了愛莎小姐了。不過放心吧,我會跟著她的。”

    “不過草薙護堂,果然還是先嘗試一下治療比較……”

    “大概也不會有效吧?既然如此,還是算了吧。”

    護堂稍微加強了些許語氣對似乎有些不滿的兩個女生說道。

    “我不太喜歡去拜託你們兩個之中的誰去做這種事。這次也和以前不一樣。喏,畢竟總也不能同時向你們提這種要求吧。”

    “請——請你不要說這種讓人害羞的事情!”

    “說、說得對喔,護堂同學。雖、雖然不能說至今為止不曾有過那樣的事,但竟然是由護堂同學提出這種建議……!”

    她們果然顯露出羞恥和憤怒地表示了抗議。

    護堂對著這樣的她們如同在說'開玩笑的啦'一樣笑了一笑,結束了這個話題。

    “嘛,我覺得這樣就好了。那就多多關照囉。”

    ““…………””

    兩位少女像是感到不滿地望著笑了起來的護堂,然後好像相互探索彼此的心情那樣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她們都低下了頭。

    就只有護堂一個人對能把這種爭論控制住而感到安心。

    然後到了翌日。

    愛莎夫人率領著法蘭克族的集團離開了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開始朝著萊茵河東部——日耳曼尼亞內部移動。

    大約三千名的戰士裡面,有一千名留在原來的都市裡。

    為了跟非戰鬥要員的女性僕從一起守衛著作為據點的都市。

    儘管如此也還是有大約兩千名戰士與夫人同行,他們各自手持著長劍·長槍·斧子弓箭等等各類武器,整體散發出一種暴戾集團的氛圍。

    以實際狀況來看與其說他們是在移動,倒不如說是'進軍'才比較正確。

    愛莎夫人也加入到先頭集團裡面,颯爽地跨坐在馬匹上。

    而另一邊,被作為傷者對待的護堂則是混雜在集中了運貨馬車的最末尾集團裡面,與祐理,莉莉婭娜兩人一起乘坐在供人類使用的四輪馬車上。

    “在之前那個城市的羅馬軍城寨裡也看到過訓練之類的情景呢。”

    在馬車之中臨時製作出來的特製床鋪上。

    正盤腿坐在上面的護堂想起了在奧古斯塔·勞里卡市逗留時的事情。

    “相比起羅馬軍所進行的行軍以及野營訓練來看,這些法蘭克族戰士則是非常……隨便了事呢。他們似乎沒有什麼精細的規定。”

    羅馬軍的步兵部隊在平日就會不斷進行嚴格的訓練。

    就是因此得到的成果吧。在模擬戰裡能夠有條不紊地組成陣型,展露出整齊劃一的行動。行軍的時候也能以規定的隊列迅速地移動,並且能很有效率地休息。還能手腳熟練地建設野營地。

    而另一方,法蘭克族的暴戾者集團則是——

    勉強算得上是集中在一起,以鬆散的步調跟著走在前方的人行進。

    可是,由於他們的武裝都是七零八落的,所以也無法很好地組成陣型,而且本來他們就沒打算要積極地組合起來。

    “之​​前艾麗卡好像說過'一萬羅馬軍戰勝了三萬日耳曼尼亞人'之類的話來著,不過這也確實並不怎麼出乎意料啊。”

    “儘管是有著三倍的差距嗎!?”

    “那個大概就是指斯特拉斯堡之戰吧。”

    護堂感慨地喃喃說著,在驚訝的祐理身旁的莉莉婭娜也露出了苦笑。

    “依我看來,聚合在這裡的法蘭克族戰士已經相當習慣戰鬥,如果是十對十的戰鬥,我想應該會是法蘭克族戰士壓勝羅馬軍步兵。不過,要是五十對五十的話那就會是羅馬軍步兵能夠壓勝了。”

    “嘿誒。”

    “以長槍·盾·金屬制的鎧甲作為統一的武裝,並且能夠迅速地組成陣型的步兵部隊,這些就是在古代的戰場上能產生出相對優勢的要素。更重要的是,羅馬軍的軍紀也相當嚴格,指揮系統也非常精煉,因此從戰場轉移到另一個戰場的集團移動會相當迅速。”

    集結在斯特拉斯堡近郊的日耳曼尼亞係阿勒曼尼人部族聯合軍,總軍力為三萬。

    一萬羅馬軍面對他們散亂的攻勢以分裂出複數戰列的戰術進行迎擊。在第一戰列頑強地抵抗著蠻族以數量壓制的攻勢期間,尤里安皇帝所率領的羅馬軍在適宜的時候將預備部隊投入了戰局,並且慢慢地挽回了劣勢。結果最後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護堂向談論著反敗為勝事蹟的莉莉婭娜說道。

    “儘管是有著那麼強大的軍隊,最後滅亡的還是羅馬軍啊。”

    “西羅馬的國力急速地衰退,反之蠻族那方卻不斷地在各地增強了力量。這果然可謂是應得的滅亡呢。”

    “這就叫世事無常啊。”

    承載著感嘆盛者必衰之理的護堂,馬車喀噠喀噠地搖晃著。

    侍奉愛莎夫人的法蘭克族以偵察兵發現的女神阿爾提奧的所在之處為目標,在日耳曼尼亞的廣闊原野上行進著。與羅馬軍的規律和迅速完全無緣,這是相當散亂的進軍。

    搖晃的馬匹產生的顫動對於負傷的身體絕對無法說是友善。

    可是,總不能讓柔弱的女孩子看到自己沒用的地方吧,護堂尋找著下一個話題。

    “儘管是事到如今才有這種疑問,不過'最後之王'這種像是外號一樣的稱呼是怎麼回事?他真正的名字究竟是什麼呢?”

    “那是阿雷克王子長年以來一直在研究的主題呢。”

    “以前和公主·愛麗絲一起前往保加利亞旅行的時候也曾經聽說過。”

    祐理說出了護堂那個非友好的同族,以及相較起高貴性格卻相當輕浮的公主名字。

    說出了白色巫女姬的名字之後,祐理思考深遠地嘟噥道。

    “儘管已經追尋'最後之王'八年時間了,卻從來都沒獲得過關於那名英雄來歷的靈視。關於這個理由,公主是這麼斷言的。”

    “斷言?”

    “是的。'從靈視之源的《虛空之記憶》裡無法讀取得到他的名字,是因為受到了特別的處理'——。公主大概是造訪幽世的'普魯塔克之館'的時候確認了這件事……”

    “那麼說來,那個館裡的老人也是直到最後都沒說過'最後之王'的真名啊。”

    莉莉婭娜點了點頭。護堂也想起了一件事。

    蒼發的英雄顯現的時候,女神阿爾提奧確實是叫過他的名字。不過那個時候卻響起了雷鳴,將她的聲音完全消除了。原先'最後之王'的臉容上罩著一層陰影,難以看清楚本來的面貌。

    這些不自然的現像以及無法靈視到他真名的神秘之力。

    說不定這就是受到他那'不想暴露來歷'這種意誌所引發的。

    “不愧是神明大人,真是荒謬頭頂啊……”

    邊談論著這樣的話題邊與祐理以及莉莉婭娜一起在馬車上晃動著,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也是和第一天差不多的狀況。

    然後到了第三天的午後,狀況終於發生了變化。愛莎夫人所率領的法蘭克族集團的去路前方,正有150頭大型熊軍團在那等待著。

    3

    與一千人以上的同伴一起渡過了萊茵河,向著日耳曼尼亞內地邁進——。

    雖然愛莎夫人以習慣旅行這件事為驕傲,不過她也已經習慣這種​​民族移動性質的集團旅行。當在各個地方旅行過之後,會不知不覺間被眾多的人圍繞著……。這是經常會出現的現象。

    “不過,這次必須要小心一點。”

    緊緊地握著小小的拳頭,愛莎夫人如此嘀咕道。

    “要去見的是打算要將法蘭克族的各位全部殺掉的女神。我要是不也稍微展現出一點可怕的地方,就會被小看我的對方欺負的。”

    為了以防萬一而將'治癒的權能'反轉過來的準備也已經做好了。

    如今吹拂在愛莎等人周圍的風異常地冰冷。

    明明還是春天,卻是如同隆冬那般的冷風。氣溫也在不斷下降,寒冷得就算下起雪來也並不奇怪。

    要是寒冷到這種程度的話,隨時都能夠將權能反轉過來。

    愛莎點了點頭。 '治癒的權能'是從春之女神珀爾塞福涅處篡奪而來的。這位女神其實也是個司掌冬之季節以及死亡的冥府之女王。

    當迫不得已必須要使用力量的時候,就會是出乎意料地有用的權能。

    “雖然草薙先生總是把我當成一個放心不下的妹妹來對待,​​不過我也必須得向他展示其實我才是'姐姐'才行!”

    乘坐著充滿氣勢的愛莎,小型的愛馬格拉格拉地前進著。

    順帶一提,圍繞在她四周的是四名法蘭克族族長,其直屬的200名部下也騎著馬匹與她一起同行。

    而徒步行走的戰士們也在這個先頭集團的左右以及後方穩步地前進著。

    還有,就是堆積著食糧等物資,行走在最末尾的一群運貨馬車。

    法蘭克族兩千名戰士的行進相當散亂,缺乏規律性。

    只不過,也有不少即便是蠻族出身但也從羅馬帝國處學到了合理的軍隊運營,以及以自己的方式掌握了這類知識的人。活躍於這個時代的霸王阿提拉就是匈人族的,而西哥特王亞拉里克也是出身於日耳曼尼亞系的哥特族。

    不過,聚集在這裡的人們似乎都不具有這種合理性的知識。

    話說回來,現在混雜在運貨馬車隊伍裡的草薙護堂看著這種狀況,

    '果然是會和東尼意氣相投的傢伙啊……'

    也感慨地表達出這種感想。

    然後,自從這個散亂的移動開始之後到了第三天就收到了報告。是擔任偵察兵而先行的小部隊發現了巨熊們聚集的地方而發來的報告。

    這裡是幾乎沒有任何遮蔽物的廣闊原野。

    些許的小山丘和岩山以某種程度的數量散佈在這片廣闊草地的四方數公里之內。愛莎夫人所帶領的法蘭克族兩千名戰士也毫無阻礙地往前突進著。

    不過,在這個地方的一偶已經有野獸集團先行佔據著。

    那些野獸全都是熊,而且體長足有四、五米。而且還有著將近150頭的數量。

    大型熊軍團理所當然也發覺到法蘭克族戰士們的接近。

    150頭巨熊全都發出低沉的吼聲,又或是露出險惡的臉容髮出威嚇。

    嘛,法蘭克族兩千名戰士也撥出了武器,大聲吶喊以示威嚇,雙方都展現出粗暴的態度。

    150頭大型熊與法蘭克族戰士們之間相隔著幾百米的距離。

    不過,兩個陣營間的戰鬥是一觸即發的。只要有個什麼契機的話,就能馬上進入戰斗狀態了吧。

    這個時候愛莎正身處法蘭克族軍團的最前方。

    “那、那個……各位,可以稍微冷靜一點嗎?”

    她在馬背上往後方回過頭,微傾著頭如此訴說道。

    明明這無論如何都沒達到能夠傳達給全部兩千名戰士的音量,然而後方的法蘭克族戰士們卻突然沉默了下來,展示出禮儀端正的待機態勢。

    見到戰士們如此聽話,愛莎不由得微笑起來。

    儘管他們稍微有些粗暴而且喜歡戰鬥,但其實真的是些心地善良的人們。

    “呵呵呵呵。熊先生們也要安靜一點喔。”

    她對對面數百米處的巨獸們如此'請求'。

    不過這也有效。儘管三位數的大型熊群全都滿臉不服地發出'咕嚕嚕嚕'的低沉喊聲,但卻比起剛才要沉穩得多。

    雖然巨熊們依然沒有喪失猙獰,但都向愛莎投來好奇的視線。

    “果然真心是能夠傳達的……!”

    雖然是兇暴的神之眷屬,但本質果然還是蓬鬆而且笨重的森林熊先生。

    與這些孩子們也是能友好相處的,愛莎點了點頭。這當然也是由於受到'魅惑權能'的幫助吧。

    愛莎獨自一人策馬前進,向著巨熊群接近。

    這是乘著心情而為之的。她以手勢阻止了想要跟隨過去的法蘭克族戰士。接著,有一名青年從大型熊之間走到了前方——。

    身上穿著清爽的白色裝束,背上搭著粗大的神刀。

    他是與薩爾瓦托雷·東尼有著相同面容的人。

    法蘭克族之間傳出了“大族長!”的激動呼喚聲。

    “各位,安靜一點!東尼先生的身體被女神奪取了!我會將其奪回來的,所以請不用擔心!”

    她向出現了動搖的後方戰士們訴說道。

    於是他們馬上就沉默了下來。感受到法蘭克族戰士們對自己的信賴,愛莎的胸口變得熾熱了起來。這個時候東尼開口了。

    “以前也曾經見過面吶,第三名弒神之人啊。竟然馴服了妾身的眷屬們。”

    果然是女神阿爾提奧的聲音。

    “真是做出怪誕的行為吶。是打算以這個技能讓眷屬們攻擊妾身,以此獲得勝利嗎?”

    “不是的。”

    雖然天性的兇暴被削弱,但大型熊群仍然怒目瞪視著兩千名法蘭克族戰士。

    現在變成了在他們之間與東尼=阿爾提奧對峙著的形式,愛莎叫喊道。

    要清除託付在不從之女神身上的怨恨,如今就是為此實在秘策的時候了。

    “我是要來和您交朋友的!”

    “呵喔。”

    “我知道我們有很多不幸的誤解。不過我覺得只要我們能夠跨越這些進行商談,那就應該可以相互理解彼此心意的。”

    “呼唔。”

    “我知道這很困難。我是人類而您是神明,我們兩人的出生和成長也完全不同。不過即便如此,也無法成為不能產生心靈聯繫的理由。因為,愛情和善良難道不是人類和神明都同樣擁有的東西嗎!?”

    “原來如此,妾身完全明白了。”

    “嘛,阿爾提奧小姐!”

    “就是說汝不但打算要與妾身刀劍相交,而且也希望相互理解。在勇士與勇士相互拼盡全力的戰鬥中,會對敵人產生敬意確實是必然之事。不只是任憑著對敵人的憎惡展開死鬥,並也要在戰場上尋求交際麼……”

    “嗯。”

    “那好。妾身也是個有著'熊'之名的女神。汝之氣概,妾身確實接受到了。那就以讓地上之民傳頌至末代般的熾熱,盡情地刀劍相碰吧!”

    “啊,不是。這不是那種以拳頭和拳頭進行的交流喔!”

    愛莎驚慌地想要否定。

    不過,阿爾提奧也以東尼的臉容邊露著微笑邊將救世之神刀取了出來。同時讓全身湧現出兇猛的鬥爭心!

    “弒神之女啊,儘管出手吧!”

    “請、請聽人家說話啊!”

    東尼=阿爾提奧手持的救世之神刀釋放出光芒。

    那是與之前在空中顯現的光球同樣璀璨的白金色光輝。

    不過這次就只有刀身閃耀出光輝。與引發了暴走的上次不同,由於已經習慣使用神刀,因此能夠做到控制力量了吧。這究竟是好還是壞姑且不論。

    在這瞬間,愛莎突然詠唱起來。

    “那個……美麗的少女啊,打開可怕的秘教之門吧……”

    是言靈。是為了實行權能的反轉。

    一半是無意識間發出的呢喃。要是不這麼做的話自己就會死了。生存本能發出的警告讓愛莎的嘴唇自主地動了起來。並且迅速地從馬背上躍下。

    “快點遠離這裡!”

    剛剛說出聲,體格細小的愛馬就奔跑了出去。或許這也是拜'魅惑的權能'所賜吧,愛莎的意思馬上就能傳達到了。

    而愛莎自己也轉身背向東尼=阿爾提奧奔跑起來。

    “救世之劍啊,釋放閃電吧!”

    “咦咦咦咦咦咦咦!”

    東尼的口發出女神的聲音之後,右手上的神刀就迸發出電光。承受了光與熱的衝擊,愛莎被大大地吹飛了。

    她如同一根圓木一樣在地面上翻滾起來。

    “誒、誒誒誒誒誒誒。”

    不過完全無傷。這是修正力的恩惠。

    她那能夠打開'妖精之通廊'的權能也能在某種程度上操縱歷史的修正力。

    比如說,沒承受多大的傷勢才能將愛莎維繫在如今所處的時代。之前被匈人族的弒神者烏爾丁以箭射中的時候,以及這次也是受到修正力的守護。

    在地面翻滾著的愛莎目光游移地思考著。

    (果、果然,只有這種程度是無法產生威力的呢……)

    阿爾提奧並非《鋼》。只是大地之母神。

    她打算以救世之神刀來代替失去的肉體戰鬥。不過這本來就不是她能控制的力量,因此是不可能操縱自如的。反而像是上次那樣暴走起來的話造成的威脅更大。

    不過,東尼=阿爾提奧打算要節省神刀的力量,只是隨意地操控神刀。因此而威力被減弱,反而成了反效果。力量變弱也沒關係,只要可以將敵人斬殺就行了。

    “如果東尼先生和草薙先生在場的話,絕對會乘著這個破綻進行大反擊的……”

    如此喃喃地說完之後,愛莎突然身體一震。

    迴轉終於停了下來。她馬上站起身來,呼喊道。

    “啊,阿爾提奧小姐!很危險,快逃吧!”

    “什麼?”

    北風吹刮而起。如冰結般寒冷,混雜著雪片的寒風。

    “冰雪——冬之女神的力量!?”

    狂亂吹刮的北風將驚訝的東尼=阿爾提奧的身體凍結了起來。寒風發出轟隆的聲響,正在不斷地增強氣勢。

    這是將冬之冷氣帶到日耳曼尼亞廣闊原野上的神聖之北風。而且天空變得暗淡無光,開始降下白皙的細小雪花。

    “啊啊……又用出來了……”

    愛莎突然失落地垂下了肩膀。

    身為春之女神的珀耳塞福涅是一名心地善良的少女。她被冥府神哈迪斯以力量強硬地抓走,成為他的妻子被帶到了冥界。

    不過,當冬天到來之時她就會突變成為冥界的殘酷女王,將冰冷的凍氣帶到世間。

    並且,當將治愈之力反轉過來的時候,'冬之權能'經常會將愛莎突然想到的戰略毫無猶豫並且殘酷地執行出來。

    簡直就像是將愛莎自身的信條和氣質都反轉了過來一樣。

    “甚至宣言要妾身逃跑的一擊……若是不接下的話,可有損妾身的女神之名!”

    “才、才不是那種意思啦!”

    現在東尼=阿爾提奧在冰冷的北風之中架起神刀,並動用起Campione肉體內的咒力抵抗這個權能。

    不過,手持神刀的Campione腳下的地面突然崩裂。

    宛如大地震一樣——地面上出現了幾十米長的裂縫。

    “咕……”

    神刀的使用者就這麼墜落了地底。

    女王珀耳塞福涅所支配的冥界存在於地底深處。既然如此那就並不只是極寒的冷氣,將敵人拖入地底的力量也是女王的權能。

    “這麼一來暫時這附近一帶就會變成隆冬的世界……”

    將東尼=阿爾提奧吞噬的裂縫處湧出了強烈的冷氣。

    雖然愛莎自己並不會因此感到不適,不過若是普通人類長時間身在這一帶的話連骨髓都會被凍結。最壞的情況下會就這麼被凍死。

    不過這次從大地裂縫處湧出的並不只有冷氣。

    ‘弒神之女啊,實在是乾得漂亮。 ’

    聽到從地底傳出的女神之聲,愛莎的身體一震。

    '即便是神明,被困於冥界之牢的話也無法輕易逃脫。大多神明會就這麼迎來死亡吧。然而,妾身還是司掌大地的女王……'

    阿爾提奧的聲音既沒憤怒也沒憎惡,反而帶有憐愛之情。

    ‘暫且等候一會。妾身馬上就會將這個無預期的回歸終結,再度返回地上。在此之前就以吾之眷屬為對手排解無聊吧! ’

    “嗚嗚嗚嗚……果然是這樣!”

    將敵人拖入地底的秘術極為強力。

    因應狀況來使用可以發揮出一擊必殺的威力。可是,像阿爾提奧這樣的大地母神大多都同時有著冥界女神的身份,因此無法對其造成特別有效的打擊。還有,對於有著'曾經一度死亡但卻奇蹟地複活過來'這種故事的神格也效果不大。

    而且,隨著阿爾提奧所發出的一聲——

    直到剛才位置都保持安分的巨熊群突然變得騷動起來。

    大約150頭巨熊都發出猙獰的呻吟聲,對著愛莎和法蘭克族露出險峻的目光和表情,並緩緩地開始朝著這邊走來。

    “大家都冷靜下來!拜託了!”

    愛莎合起雙手對巨熊們祈禱。

    可是沒有效果。恢復了兇暴的野獸群沒有停下腳步,依然朝著數百米距離處的愛莎以及法蘭克族兩千名戰士接近。

    巨熊們本來就是女神的眷屬,而且今天還是初次見面。

    因此即便是魅惑的權能也無法發揮'拜託'以上的影響力。

    “咦咦咦咦咦咦咦!”

    ‘呵呵呵呵。可別以為回禮就只有這樣! ’

    女神伴隨著大笑作出追擊。

    在下個瞬間,愛莎的腳下閃耀出白金色的光輝。不對,不只是腳下,就連身邊周圍的地面也全都釋放出光輝。那是從地底深處放出的救世之雷。

    這與剛才被消除的雷光威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這次女神並沒有精密地控制,而是懷著即便暴走也沒所謂的打算而擊出的吧。

    被在腳下炸裂的的閃光吞沒了進去,愛莎的身體消失了。

    4

    女神阿爾提奧所帶領的熊軍團以及法蘭克族的兩千名戰士。

    這兩個軍團終於遭遇了。不過卻並沒有突然展開戰鬥,而是相隔數百米的距離對峙著。兩個陣營的領導者在中間點的位置上進行了會談。

    愛莎夫人的權能將東尼=阿爾提奧拖入了地底。

    “雖然稍微有些預想到了,不過那果然還是難以控制的力量嗎……”

    護堂碎碎念道。他混雜在法蘭克族裡面觀望了剛才的會談。

    為了以防萬一而站到到最前列附近。而把護堂帶到這裡的兩名女生,祐理和莉莉婭娜也因太過突然的狀況發展而啞然。

    “盡、儘管本人並沒有戰鬥的打算,權能也會自動地施放出來呢。”

    “愛莎夫人的權能裡面,或許必定會存在著某些本人的意思也無法控制的地方呢……”

    “明明看不出有絲毫要戰鬥的意思,但卻突然地就發動襲擊啊。”

    在某種意義上,她平時的行動和其存在本身就會在戰鬥時成為佯攻。將愛莎夫人的恐怖之處看在眼裡,護堂皺起了眉頭。

    “東尼說得沒錯,確實是很卑鄙啊……”

    不過,戰鬥並沒有在這裡就結束。

    從地下傳出的女神阿爾提奧之聲將熊軍團兇暴化,愛莎夫人被從地下放出的雷光擊中——消失不見了。

    “愛莎小姐!?”

    護堂懷疑起自己的眼睛。怎麼可能,那個人居然……

    而且,150頭大型熊開始前進。

    巨熊們有著若是以後肢站立起來的話看上去就宛如一間房子般,體長為四、五米左右的巨大身軀。而且,全部巨熊都被兇暴化,張開獠牙顯露出鬥志。

    這個軍團邊誇示著巨大的軀體邊朝著法蘭克族洶湧而來。

    噶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噶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噶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巨熊們不斷發出的咆哮聲讓天地震動了起來。

    法蘭克族兩千名戰士正面臨著如海嘯般洶湧而來的巨神群。他們因目擊到愛莎夫人的消失而明顯地出現了動搖。

    他們每個人口中都叫著“大族長!”,並且哭喊了起來。

    不過,其中不知是誰這麼喊叫起來。

    “你們!難道就不去為大族長報仇嗎!?”

    這聲叫喊的效果相當顯著。男人們都突然改變了神色。

    呼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呼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呼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人類陣營也邊發出吶喊邊開始進行突擊。

    當然是向著由150頭巨熊形成的大海嘯了。他們各自手持著劍·槍·斧頭·弓箭等武器,並以鬥志以及復仇心讓身心都燃燒起來。

    兩軍就這樣在毫無遮蔽物的日耳曼尼亞平原上展開激烈的搏鬥——。

    亂戰開始了。

    當然,以一頭大型熊和一名法蘭克戰士相對起來,巨熊們那邊是壓倒性的強大。

    不過,巨熊的數量是150頭。人類那邊則是兩千名。單純以計算來看,就算以十個人挑戰一頭巨熊也還有富餘。

    大型熊揮動起粗大的前肢。法蘭克族的戰士倒下。

    巨熊們以凶惡的嘴巴和牙齒啃咬敵人。戰場上開始出現慘叫和流血的法蘭克族犧牲者。

    這種淒慘的景像在戰場上隨處可見。

    不過,法蘭克族裡面也有不少能以敏捷的動作和盾牌阻擋巨熊們猛烈攻勢的強者存在。並且,還有更多能以自身的武器刺入如野獸般猙獰地攻來而露出破綻的大型熊身上的猛者。

    結果,日耳曼尼亞的廣闊原野上躺滿了大量的野獸以及人類屍體。

    “戰鬥還只是進行了五分鐘,就已經有如此大量的死傷者出現了啊!”

    “至、至少要是有治愈權能的愛莎夫人也在一起的話就——”

    分別如此出口說著的護堂等人身處遠離戰場的位置上。

    他們是在剛才法蘭克族戰士們發起突擊的時候被留在原地的。這是出於避免被戰場的狂暴捲入進去的判斷。

    這時候莉莉婭娜取下背上的弓搭在左手上。

    那是騎馬民族所使用的樣式複合弓——使用的素材不是木頭而是動物的的腱骨,是一把儘管體積細小但卻射程距離相當遠的弓箭。她以右手將腰上箭筒裡的弓箭抽出,搭在弓弦上。

    迅速射出。狙擊的目標是數十米前方處的大型熊。

    此時巨熊正好在與法蘭克族戰士狂暴地搏鬥著。莉莉婭娜射出的弓箭分離不差地刺入巨熊的右眼上。接著她馬上射出第二箭。這次弓箭扎進了巨熊的左眼。

    這兩支弓箭不僅貫穿了眼球,甚至還刺進了大腦裡了吧。

    大型熊被兩箭斃命,癱倒了下來。身邊周圍的法蘭克族都因莉莉婭娜的弓技而“嗚噢噢噢噢噢噢!”地興奮了起來。

    可是,剛剛展現出絕技的銀髮騎士卻搖了搖頭。

    “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就我一個人是無法將所有敵人殲滅的……”

    “我的身體現在也無法去戰鬥……”

    至少要是能夠使用韋勒斯拉納的什麼化身的話——

    護堂惱悔地緊咬著牙齒。現在全身不單只沉重得要命,咒力也完全沒高漲。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吧,明明戰鬥已經開始了,他卻想不到該使用什麼化身才好。

    祐理像是為這樣的護堂感到擔憂一樣,身體輕輕地挨了過來。

    護堂邊對她這樣的關懷心懷感謝邊動起腦袋思考起來。正如莉莉婭娜所說,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只有冒險一搏——!

    然後,就在他打算要開始進行這個大賭博的時候。

    “……龍?”

    莉莉婭娜突然抬起頭來,遠望著南方的天空。

    護堂也凝目細看。最開始只能判別到是個黑點,稍過一會之後就馬上能看出從南方飛來的東西是什麼了。

    體長四米左右。酷似敏捷的獸腳類恐龍姿態。只不過,取代短小的前肢而生長在兩肩的翅膀乘著風在天空上飛翔。

    強壯的後肢腳尖上有著粗大的爪子。那是應當稱之為'恐怖之爪'的,飛翔的魔獸天生就帶有的銳利武器。

    不會有錯。那是弒神者烏爾丁所操縱的翼龍。

    並且,乘坐在翼龍背部上的騎手是個華麗的金髮美少女——。

    “艾麗卡!”

    護堂禁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怎麼了,惠那小姐?”

    “聽錯了嗎?感覺好像有誰在叫艾麗卡小姐的名字呢。”

    因為看到黑髮媛巫女一臉驚訝的表情,因此艾麗卡向她問道。

    體型異常巨大的熊在下方與法蘭克族戰士正展開著混戰。

    翼龍輕鬆地飛翔在距離地面十幾米高的天空上。手握韁繩跨坐在馬鞍上的人是艾麗卡·布朗特里。而坐在她身後的人則是清秋院惠那。

    “說不定王就在下面!?他是發現到惠那我們了嗎!”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最好了呢。既然是他的話,會在最大的騷動發生的時候歸來也完全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王還真是和戰鬥以及糾紛之類的事情很有緣分呢。”

    向烏爾丁所借來的翼龍即便承受著兩人的體重也還是能輕鬆地飛翔。艾麗卡的脖子上掛著一件用繩子穿過龍牙做成的垂飾。這個也是烏爾丁所授予的物品。

    似乎只要有這個東西的話,就能在幾天之內馴服他的翼龍。

    而惠那沒有去借用翼龍是因為騎乘技術的問題。這些翼龍基本上可以用騎乘馬匹的感覺去駕御。不過,對於在這方面是初學者的媛巫女則比較困難。

    “我們能夠趕上真是太好了呢。只不過好像看不到愛莎夫人和憑依在薩爾瓦托雷卿身上的女神。”

    “嘛,不過,已經可以開始動手了呢。”

    太刀之媛巫女邊開心地笑著邊伸出了手。她從掛在馬鞍上的箭筒裡抽出了一支箭遞給艾麗卡。

    “要把那些熊收拾掉是毫無置疑的事實。”

    “說得也是呢。那麼,我們就立刻動手吧!”

    艾麗卡從馬鞍上取下一把鋼鐵製的弓。

    為了能讓箭矢擁有超常的射程與威力所以才使用了鐵弓。即便是身體強壯的大漢,要拉起這把弓也是件極為困難的事情。不過艾麗卡已經用魔術增強了臂力。

    她從惠那手上接下了遞來的弓箭,輕鬆地拉動弓弦。

    這是跨坐在翼龍上作出的騎射。掛在馬鞍兩旁的腳蹬支撐著艾麗卡的雙腳。

    艾麗卡依靠著這些東西的助力,首先射出第一箭——。

    嗦!

    弓箭邊發出豪快的風鳴聲邊向著眼下的戰場飛去。

    艾麗卡已經在所有的弓箭上施加了煉鐵術。這是增強貫通力的術式。以此加強鐵弓威力而得到的結果,就是弓箭將體型如房屋般的巨熊身體輕鬆貫穿。

    射穿敵人的弓箭依然沒有停下勢頭,就這麼刺入了地面上。

    被作為目標擊中的巨熊噗咚一聲倒了下來,接著就一動不動了。當場死亡。

    能將活動的野獸眼球射穿的精妙箭術也很出色。不過,要是想要達到一擊必殺的威力,那就要瞄準運動幅度不大的身軀——而且還是心臟的位置去狙擊最有效率。

    這種豪快的狙擊正從上空,而且還是重複了十次不斷地射來。

    十支弓箭接連不斷地將附近的大型熊貫穿,產生出了十​​具屍體。

    在巨熊們的四周拼盡全力地戰鬥著的法蘭克族戰士們都一臉呆然地望著來自空中的援護者。不過,現在沒有在意他們的空閒了。

    “去熊多的地方。讓惠那下去!”

    “我明白了!”

    由於這一帶是片廣闊的平原,所以有人和熊相當密集的地方,但也有空曠的地方。

    兩人有效利用起翼龍的機動力,迅速地移動至新的激戰區上空。惠那立刻跳了下來。對,就是從翼龍背上跳下!

    身體敏捷的媛巫女像是貓或者猿一樣輕輕地著地,落到了戰場上。

    她平時通常都是手持神刀·天叢雲劍。不過,現在她拿在手上的是帶有劍鞘的寬幅長劍——。並非日本刀,而是西洋式的雙刃劍。

    “Cuore di Leone!立刻去幫助惠那小姐!”

    在清秋院惠那手上的魔劍回應了主人的請求,銀色的劍刃閃耀著淡淡的光輝。

    平時艾麗卡都是讓Cuore di Leone變形為細身的劍。今天則是讓其恢復成本來的長劍形態,作為神刀的代替品借給了惠那使用。

    “咦呀呀呀呀呀呀呀!”

    惠那將獅子的魔劍擺出八相的架式奔走起來。

    為了能讓雙手大力揮動,Cuore di Leone的劍柄也相當長。故此也能以手持日本刀相同的方式來使用。

    手持著這把魔劍的惠那所奔向的目標當然就是其中一頭巨熊了。

    雖然巨熊正被六名法蘭克族戰士包圍著,不過惠那以疾風般的速度在戰士們之間穿過,以猿猴般的輕盈動作跳躍了起來。

    以後肢站立起來的大型熊頭部距離地面有著五米左右的高度。

    惠那高高地跳躍了起來,以八相架勢的斬擊朝著巨熊的短小頸部砍過去。對方也揮舞起粗大前肢,企圖想要將媛巫女纖細的身體撕裂。

    不過,惠那和Cuore di Leone並沒有停下動作。

    獅子魔劍首先將巨熊前肢的肘部一帶斬飛,接著如流水般將巨熊的頭部切斷。

    這與揮動天叢雲劍的時候相比有著不分上下的銳利以及威力。

    “下一個!”

    屠殺了一頭巨熊的惠那馬上翻轉起身體,奔向附近不遠處的第二頭巨熊。

    第二頭巨熊果然還是被法蘭克族戰士們包圍著,不過惠那依然從戰士們之間擠了進去,以魔劍斬向大型熊的身軀。 Cuore di Leone的劍鋒刺入了肋骨下方一帶,以此盡情地在腹部上橫砍下去。劍刃深深地挖入了肝臟,第二頭巨熊也被輕鬆擊斃。

    “實在是相當華麗呢。”

    在稱讚競爭對手的同時艾麗卡也沒有停下手。

    因為看到箭筒上已經空了,所以艾麗卡揮了揮手,使用了召喚魔術。於是十幾支箭矢在轉瞬間顯現,可以再次射擊了。

    艾麗卡邊驅使著翼龍邊繼續在空中朝著地面展開狙擊。

    每射出一箭就伴隨著產出一具大型熊的屍體,如此不斷量產。她就這樣與惠那一起持續對大型熊展開掃蕩,等到附近的敵人都被消滅了之後,艾麗卡就讓翼龍降低了高度。

    正好有數名法蘭克族戰士身在下方。

    他們看到從自己頭頂上方降下的翼龍之後都驚慌失措了起來。

    奔到了翼龍降下之處的惠那輕盈地跳了起來。利落地躍到了艾麗卡的身後。再次乘坐上兩人的翼龍猛烈地拍動雙翼提升了高度。

    艾麗卡和惠那兩人已經打倒了將近二十頭大型熊了。

    不過敵人的數量依然還有很多。艾麗卡讓翼龍飛翔起來,尋找下一個獵物。

    “這麼利落的手法,果然有夠荒唐啊……”

    從遠處眺望到艾麗卡和惠那兩人的活躍,護堂如此喃喃說道。

    因為和她們相隔著四、五百的距離,所以當然看不清楚細微的動作了。不過由於看到她們驅使著翼龍在戰場各處飛來飛去,所以可以知道她們正不斷地在各處取得勝利。

    對她們來說,首先最重要的一點是有著'個人的強大實力'。

    並且,為了活用這種強大的實力而最大限度地利用翼龍的機動力,充滿幹勁地​​在各處轉戰。

    這是只有兼具著實力和明晰頭腦的她們才能做到的活躍。

    另一邊,草薙護堂的身旁也站在莉莉婭娜以及祐理。銀髮騎士就不用說了,就連媛巫女也是個有著超常能力的人。以前她也曾經驅使精神感應的靈力從女神喀耳刻手中保護過自己。

    她們兩人正為了守護護堂而待在他的身旁。

    儘管這里遠離著亂戰的中心地,不過還是偶爾會有尋找獵物的大型熊接近。每次這種時候莉莉婭娜就會以弓箭將其射殺。

    “拜託你們了。”

    又有一頭大型熊正緩緩地朝著這邊接近。護堂立刻如此低聲說道。

    “不用保護我了。丟著我不管也沒關係。”

    在這麼說著的同時他開始向著大型熊走近。

    祐理“護堂同學……”這麼說著並打算要追上去,不過莉莉婭娜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並搖了搖頭。於是媛巫女大概是想起自己'應該要做的事'了吧,她馬上停下了腳步,以一臉擔憂的表情目送著護堂離去。

    “草薙護堂……”

    莉莉婭娜儘管也由於擔憂而使得凜然的美貌緊繃了起來,但還是默默地註視著他。

    在這期間護堂還在繼續走著。他至今還是負傷之身,連腳步都搖晃不定。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勉強繼續前進,到最後終於與大型熊一對一地對峙著。

    噶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體長四米左右的巨熊高聲喊叫起來,以後肢立地而起。這是以展示巨大身軀所作出的威嚇。

    接著揮動起左前肢,打算以巨大的手掌以及爪子猛擊護堂。

    對此護堂拼命地活動起搖擺的身體,往後方跳去。驚險地成功迴避。可是卻被熊爪的前端略微擦過了胸膛。熾熱的痛楚遊走在胸膛上,鮮血飛濺而出。

    “咕——!?”

    護堂邊忍受著痛楚邊集中起精神。

    現在的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有咒力。接著要提升起鬥志,將戰鬥的力量從身體的深處喚醒——。

    可是,卻完全感覺不到有力量即將洶湧而出的兆頭。護堂大吃一驚。

    這時候大型熊猛撲而來。對方打算要撲到護堂的身體上,以凶惡的下顎和牙齒咬碎敵人。光是被如此巨大的身軀撲到身上也會簡單地被壓死。

    再加上,相較起巨大的身形大型熊的動作卻相當迅速。

    無論是要避到右,左,後方哪一個方向都是來不及的吧。於是護堂迅速地向‘前方’躲避。他以前滾的方式在地面上翻滾起來,滑到到猛撲而來的大型熊正下方。

    咕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大型熊由於兩度失敗而發出像是感到不快的低吟,並以險惡的目光瞪著護堂。

    而另一方,護堂焦急了起來。明明都已經這樣戰鬥——而且還是挑戰以如今的身體狀態絕對無法戰勝的對手,可是卻完全沒有湧現力量。

    咒力也依然沒有恢復。那麼說來,莉莉婭娜將咒力稱為'氣'。

    難道是需要什麼氣功法的竅門嗎?像是特別的呼吸或是冥想之類的……不,這種事情至今為止自己都從沒做過。

    也就是說,現在草薙護堂所需要做的行動是——

    “就像平常那樣去做嗎。”

    如此呢喃著,停下腳步。作出屹立的姿勢。

    大型熊理所當然是充滿氣勢地襲來了。再次打算以前肢作出毆打。不過這次護堂沒有避開。取而代之地則是——緊握拳頭。

    “呀啊啊啊啊啊啊!”

    他反過來向著正往自己迫近的大型熊突進,隨著吶喊聲一起以拳頭毆向對方。

    歸根到底,只是一味地逃跑是稱不上是戰鬥的。只有彼此相互攻擊戰鬥才能成立。更重要的是,草薙護堂——不論是再怎麼防守,也從來不曾捨棄過攻擊的意志!

    話雖如此,但這無疑是愚蠢的行為。

    因為這是要以任何權能都無法使用的身體,去毆打比自己的身體巨大一倍以上的巨熊。

    不過,也正因如此才充滿了緊張感,喉嚨變得乾涸。受興奮和腎上激素的影響使得疲倦消失,無比沉重的身體時隔數日再次展現出了敏捷的動作。並且,在直面死亡之恐懼的同時也湧現出了'必定要粉碎眼前的敵人! ’這種所謂的殺傷本能。

    本來護堂的動態視力就相當出色。

    再加上Campione在戰鬥力所發揮的集中力。

    即便是敵人以野性的速度作出的攻擊,也能夠異常清晰地將其看破。護堂勉強地避過巨熊如錘子般砸下來的拳頭,與此同時躍到了巨獸的胸前。然後,竭盡全力毆打下去。

    ——噶呀呀呀呀呀呀呀哎呀呀呀! ?

    大型熊發出了淒慘的鳴叫聲。

    以雙手抓住對方的巨大身軀,高高地舉到了頭頂上。被身高只有180公分左右的人類如槓鈴一樣玩弄,大型熊臉上浮現出困惑的表情。

    護堂對此沒有在意,以單手將巨熊當做投球一樣扔了出去。

    巨熊的身體描畫著拋物線飛出了100米以上的距離,剛好落在了沒有任何東西的平地上。

    大型熊就這麼動也不動了。這種驚人的絕技當然不是平時的護堂能夠做得到的。只要敵人是有著凌駕於人類的剛力就能夠使用——使用出'雄牛'而得到的結果。

    呼——————。大大地深呼吸。

    在攻擊之下被磨練出來的意志以及龐大的咒力在護堂的身體之中湧出。

    儘管如此,雖然正如自己預想那樣恢復過來了,但將這種預想實行出來還真是個讓人驚險不已的賭博……。不過已經沒有可以喘息的閒暇了。

    距離這邊兩公里左右的地方有條巨大的裂縫。

    那是將東尼=阿爾提奧吞噬進去的,通往地底的入口。巨大的野獸正從這條裂縫裡緩緩地爬出來。

    全長三十米左右。猶如貓頭鷹與熊結合而成的形態。

    那是護堂之前曾經遭遇過的神獸。是墜落地底的阿爾提奧之魂將其派遣至地面上的吧。而且,這次竟然有三頭!

    “敏銳至難以接近之人啊,給予打破契約之罪人以懲罰之鎚!”

    護堂立刻詠唱起言靈。

    “那是神獸!?女神阿爾提奧的眷屬!”

    驅使著翼龍,華麗地在飛翔於天空之上的艾麗卡。

    她也理所當然地可以比起任何人都要更清楚地縱覽大地。如同在平原上挖出一道傷痕般的裂縫處,正有巨大的貓頭鷹熊爬上地面。而且,還是連續三頭——。

    神獸突然在戰場上顯現。

    而且,地面上的大型熊還剩下五十多頭。

    身處明顯的劣勢讓艾麗卡皺起了眉頭,地上的法蘭克族戰士們也終於失去了鬥爭心。由於巨大貓頭鷹熊的出現,戰士們都騷動著開始了逃跑。

    不過,接下來顯現的是漆黑的大豬——。

    見此,驅使著翼龍飛翔的艾麗卡露出無畏的微笑。

    而在地上揮舞著Cuore di Leone的惠那也察覺到了。無論身在戰場上的任何地方都不可能看不到這頭巨大的'豬'。

    並且,太刀之媛巫女也發覺到'搭檔'恢復的氣息。

    “天叢雲……!自背君之腕到來吾之手!”

    由於右手上正拿著Cuore di Leone,所以漆黑的神刀在左手上顯現。惠那更進一步地將天叢雲劍的神氣呼入自己的身體中,同時對著高空叫喊道。

    “艾麗卡小姐!”

    “嗯。回來吧,Cuore di Leone!”

    魔劍從惠那的手上消失,在艾麗卡的右手上顯現。這是召喚的魔術。

    “須左之男命,於此處起兵取國,以千劍立於大地為城郭而守敵!”

    太刀之媛巫女為了控制神刀而立刻從口中詠唱出言靈。

    “一千之劍,即失而成小蛇。然而命,自大蛇之尾而得一劍。是所謂,天從雲劍也。即成破千刃之鋼!”

    太刀之媛巫女將剛拿回來的天叢雲劍拋上了高空。

    寄宿著奇蹟之力的神刀如同迴旋鏢一樣迴轉飛翔,到達了比艾麗卡騎乘的翼龍更高處的上空。並在這瞬間粉碎破散。

    天叢雲劍的碎片彷如流星雨一樣向著地面傾降而下。

    神刀的碎片全部都落在了地上的大型熊身上。散落在面積有200平方公里的戰場各處的五十頭巨熊上。

    巨熊們同時啪嗒啪嗒地倒斃。

    不過,敗走的法蘭克族戰士們卻沒有出現任何一個犧牲者。

    只挑選出敵人,將其一擊貫穿——。這就是惠那與天叢雲展示出的絕技。

    “七位祭司,各自吹響角笛,身穿鎧甲的將領往前進軍!”

    另一方面,艾麗卡詠唱起聖絕的言靈。

    Cuore di Leone從長劍變化成突擊槍的形態。

    那是騎兵用的逆棘狀長槍。並且,就在天翔的龍騎士被紅色的光芒——'神聖殲滅的特權'包圍著的瞬間,艾麗卡以腳輕踢翼龍的側腹。

    “約書亞宣告道,主將這個城鎮賞賜與汝等。活著的人,不分男女老幼皆全部宰殺,包括牛羊驢馬!”

    她把長槍的槍鋒往前刺出,讓翼龍以全速飛翔起來。

    攻擊的目標就是剛剛從地底爬出地面的貓頭鷹熊。翼龍與艾麗卡向著如同大樓一樣的巨大神獸其中一頭的喉嚨突擊而去。

    貓頭鷹熊從巨大的口部噴出綠色的火焰作迎擊。

    然而,這些火焰被'神聖的殲滅特權'擋開,龍騎士衝入到敵人的喉嚨處,將突擊槍的槍鋒深深地刺了進去。

    咕噢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

    顫動著大氣的重低音慘叫。這就是艾麗卡給予第一頭神獸造成劇烈打擊的瞬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3-12-3 10:39 PM

不可能發生的戰鬥

    1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戰場上響徹著‘豬’的咆哮。

    艾麗卡以聖絕之言靈強化了自己以及騎龍,神聖的龍騎士正開始展開突擊。而惠那也呼喚出了天叢雲劍,作為神刀的使用者復活了過來。

    敵人是三頭貓頭鷹熊神獸——。不過,身為主人的阿爾提奧不在它們身邊。

    戰況對自己有利。護堂大力地點了點頭。

    “護堂同學,您終於恢復過來了嗎!?”

    “那我們也過去那邊吧。必須得援助艾麗卡和清秋院她們才行!”

    正奔跑過來的人當然就是祐理和莉莉婭娜了。

    護堂發覺到銀髮騎士手上拿著一個細長的布包。尺寸大小是橫三十公分,縱二十公分,看上去沉甸甸的。

    “那個是?”

    “得到允許只能夠使用一次的——王牌。就算是與神獸或是神明們戰鬥也必定能起到作用的吧。”

    雖然護堂被莉莉婭娜這番回答刺激起好奇心,不過話聊太久的也不好。

    這並非必須追究不可的事情,取而代之地護堂這麼說道。

    “那,阿爾提奧那傢伙還被封閉著。而那邊就算只有她們兩個也可以輕鬆取勝了。我們就先去做其他事情吧。”

    “當然,我也會幫忙的……那麼,該做些什麼呢?”

    “我想要拜託你們,將阿爾提奧的事情告訴我。因為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所以還是有這個必要的。然後還有另一件事。”

    被祐理那麼問道,護堂平靜地回答。

    “我的身體還很沉重,所以想要以魔法來治愈。就像平時那樣。”

    ““…………””

    “我也覺得總是要麻煩到萬里谷和莉莉婭娜會很不好。這次也是我自己獨斷地拜託你們,真的很抱歉。不過,現在很快就必須要開始戰鬥了。”

    不久之後就要與東尼=阿爾提奧展開戰鬥了吧。

    沒有任何事情比這更重要的了。必須得迅速地做好戰鬥準備。護堂懷著這個想法說出真誠的話語,並低下了頭。

    “情況就是這樣,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嗎?”

    “草、草薙護堂。去幫助你這件事本身雖然是完全沒問題的。”

    “這、這種事情對我們——'拜託我們兩個',這、這到底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難道是我表達得不好嗎?就是指讓你們兩個一起對我施加法術啦魔法之類的事喔。”

    護堂筆直地凝視著大感驚訝的兩位少女。

    “我不喜歡只是選擇你們之中的任何一方。既然你們兩個都同時在場,要拜託這種事情的話……那我想要一起拜託你們。”

    “以、以一臉認真的表情說出這麼不得了的話嗎!?”

    “對、對喔護堂同學。太下流了!”

    “但是,至今為止這種事情不是已經有過好幾次了嗎?”

    與齊天大聖,以及蘭斯洛特戰鬥之前。加上艾麗卡和惠那一起進行的那個'慣例的儀式',當然還記得相當清楚。

    祐理和莉莉婭娜也是這樣的吧。她們都突然臉紅了起來。

    “說、說得沒錯。難道說現在還——受到胡亂地讓身體恢復的影響,連內心都變得奇怪起來了嗎!?”

    少女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不過護堂卻搖了搖頭。

    “不,倒不如應該說是相反。”

    ““相反! ? ””

    “現在的我該說是感到有種恢復本意的心情呢,還是說是回到了原點呢,又或者該說是我明白到自我的重要……總而言之,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這大概是在與大型熊的戰斗里,故意地讓自己強烈地意識到'按照平時那樣'而受到的影響吧。

    並且,如今大量的咒力正在護堂的身體內到處翻騰。終於取回了力量的泉源。這是心與身體——以及被活性化的思考得到最大限度的磨練。

    要說這是高昂的話稍微有些不對。

    “沒有了多餘雜質的'本源自我'被磨練至超出往常的程度——。我覺得現在的我就是這樣的狀態吧。實際上你們看,我還是平時的樣子對吧?”

    “確、確實如此,看起來不像是失去平常心的樣子……”

    相較起因蘭斯洛特的咒縛而暴走的時候,現在的自己更接近於因少年的化身而消除了一切迷茫達至明鏡止水的時候。

    在畏縮起來的莉莉婭娜身旁,祐理大大地嘆了口氣。

    “……當然我也很明白這一點,但是如果那就是護堂同學毫無虛偽的本性……那真的是個無可救藥的人呢。我認為那​​是等同於鬼畜生的內心。”

    “抱歉。關於這一點萬里谷確實說得沒錯。完全無法反駁。”

    “明明心知肚明還這樣子,這就是護堂同學無可救藥的地方。”

    祐理邊凜然地低聲說著邊來到護堂的身旁。

    然後滿臉害羞地垂著頭,以小的幾乎聽不見的音量喃喃說道。

    “不、不過,我已經和那種人約定過會永遠追隨著他了……”

    儘管會強烈地責備草薙護堂錯誤的部分,但卻也會全盤接受他的一切。

    這就是名為萬里谷祐理的少女。

    護堂忍不住把她抱入了懷裡。柔弱的大和撫子儘管接受了他這有些粗暴的行為,但卻像是要抵抗身體完全緊貼一樣,在手臂上稍微用了點力反抗。

    “不、不行喔,護堂同學。您……您不是說要拜託我們兩個的嗎?”

    “萬里谷祐理!難道你是打算要接受草薙護堂的提議嗎!?”

    “因、因為,這也沒辦法呀……”

    在護堂手臂中的媛巫女悄悄嘆了口氣。

    “莉莉婭娜同學也應該知道的吧。護堂同學就是那種一旦決定好的事情就會做到底,甚至會固執己見地去與神明戰鬥。”

    “對不起啊,萬里谷,要你跟著這樣的男人。”

    “這、這還差得遠。護堂同學,還、還沒——”

    護堂憐愛地挨近祐理的臉,堵住了她的嘴唇。

    為了抵​​抗這個擁抱,她再一次往手臂上註入力量,想要推開護堂。可是,她的嘴唇卻輕輕地接受了粗暴者的口。

    祐理的舌頭'嘖'地吸吮起護堂伸進來的舌頭。

    護堂對於這樣的她“萬里谷……”低語了一聲。祐理以一臉陶醉的表情點了點頭。

    “到已經是這種時候了,您還這樣叫我……。我以前不是說過了嗎。”

    “萬里——祐理……”

    “在……”

    叫出了她的名字之後,祐理以充滿幸福般的低語聲和陶醉的吐息回應。

    接著,護堂和祐理一起將目光轉向銀髮的騎士。

    平時總是一本正經的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臉露困惑的表情承受著兩人的視線,然後回了一個別有用意的目光。

    “不、不單只是萬里谷祐理,我也是你需要的人是嗎?為了與女神戰鬥。”

    “這是當然的啊。你也是我需要的人。”

    “就只有我一個人幫助護堂同學,果然還是有些困難的吧……”

    三人之間產生出一種共有的氣氛。

    莉莉婭娜也邁著搖搖晃晃的腳步來到了兩人的身旁。然後突然熱烈地吻了過來。她是緊緊地抱住護堂的頭,就這麼直接吻下去的。

    她那如妖精般美麗的嘴唇嘖嘖地吸吮著護堂的嘴唇。並且莉莉婭娜在舔舐了護堂的嘴唇一陣子之後,將自己的舌頭伸了進去,尋找護堂的舌頭。當摸索到目標之後,就大膽地糾纏起來。

    就像是要取回幾十秒的落後一樣,氣勢相當強烈。

    “我、我會永遠伴隨在您的身旁。作為你的騎士……作為你的女人,無論是再怎麼無理的要求都會給予回應。所以,讓我也——”

    “莉莉婭娜……”

    “我、我也會伴隨在您的身旁的。所以就讓我們三個人——”

    由於看到祐理也悄悄地把臉挨了過來,所以護堂暫時停下了與莉莉婭娜的親吻,吸住了媛巫女的嘴唇。就這麼長時間地一直親吻著。彼此的唾液混合在一起,粘膜與粘膜和睦地相互接觸。

    到了必須要換氣的時候護堂送開了口,這次是莉莉婭娜吻了過來。

    騎士的嘴唇吸吮著主人的嘴唇,像是在享受這種觸感一樣蠕動著。

    “雖然我也知道這種發言會很不適合……我的心在砰砰直跳。”

    莉莉婭娜以小聲嘀咕道。

    接著她以騎士般的氣勢猛烈地貪求著護堂的嘴唇,然後鬆開了口。

    看到莉莉婭娜呼哈呼哈滿足地漏出吐息,這次輪到祐理把臉靠近過來,專心致志地接住了護堂吻過來的嘴唇。

    然後,莉莉婭娜如同啄食一樣在護堂的耳垂上落下一吻。

    於是護堂也因而起了惡作劇的意思,把臉伏在祐理的脖子上,讓嘴唇和舌頭在媛巫女白皙的脖頸上滑動。

    “唔……唔嗚。”

    祐理的身體酥軟地顫抖了一下,漏出了一絲喘息。

    然後三人重新面對著彼此,莉莉婭娜和祐理輪替著奉上自己的嘴唇。非但如此,兩人還一起吸吮護堂的嘴唇,憐惜地舔舐起來。

    等發覺到的時候,這幾天以來一直纏繞在護堂身上的無力感已經消失了。

    她們兩個已經對自己施加了治愈之術。

    身體終於完全恢復了。銀髮的騎手伴隨著親吻的同時對點了點頭的護堂說道。

    “關於名為阿爾提奧這位女神的傳承,在現代幾乎已經遺失……”

    “即使是這樣,如果是你們的話還是能夠看到些什麼的吧?”

    “嘛。這可不行,護堂同學。居然這樣依賴靈視的力量。”

    這邊則是伴隨著親吻的同時發出的責備,是祐理所說的話。

    “因為並不是經常都能那麼順利地看到的。這次是由於運氣好,得以看到憑依在薩爾瓦托雷卿身上的女神,因此而有了若干的感覺。”

    “我也勉強看到了些東西。請你使用……”

    兩人交替著,又或是同時啄食護堂的嘴唇。

    伴隨著這種行為的同時,龐大量的情報也流入了護堂的身體裡。關於有著熊之名的女神,以及她的兒子。

    感覺到劍之言靈已經完成,護堂用力地握緊了拳頭。

    緊接著,響起了神獸的猛烈咆哮聲。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是漆黑巨豬的喊叫。轉過視線看去,只見三頭貓頭鷹熊神獸全都躺臥在地上,身體崩塌成粉狀漸漸化成沙子。

    果然面對於'豬'與艾麗卡·惠那的話神獸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得到輝煌的勝利,完成了任務的'豬'邊發出咆哮邊消失。

    然後,烏爾丁的翼龍也從天而降。乘坐在翼龍背上的艾麗卡手握著韁繩,惠那坐在她的身後。

    “果然來了呢,護堂!”

    “王!一直都很想見你呢!”

    從著陸的翼龍背上下來之後,艾麗卡和惠那馬上就跑了過來——然後被驚呆了。

    本應還留在現代的祐理和莉莉婭娜卻身在草薙護堂的身邊,而且她們兩個人還散發出非比尋常的氣氛和護​​堂緊貼在一起。

    然後,惠那終於以困惑的語氣開口說道。

    “呃,為什麼祐理和莉莉婭娜小姐會在這裡?話說回來,你們三個人在做些什麼……。啊,嗯,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才好呢?”

    “惠、惠那同學!?這這這、這個當然就是那個慣例的儀式!”

    “艾麗卡……那個,我們是為了幫助草薙護堂而來的,所以只是在做著理所應當的事情而已——”

    身邊周圍的三名少女都在驚慌失措著,就只有身在中心的護堂顯得從容不迫的。

    艾麗卡深深地嘆了口氣,大刺刺地往這邊走了過來。

    “護堂。你還真是不管任何時候都是個超乎我預想的人呢,這次可說是徹底明白了。居然還把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莉莉和祐理叫了過來,一起享受著快樂什麼的。”

    “嘛,我們這邊也有很多情況。”

    “而且,你這不是相當從容嘛?難道又中了什麼詛咒而變奇怪了……不對,是突然改變了態度,坦率地面對自己的內心了麼。”

    “看得出來嗎?”

    “看得出。我可是一直伴隨於你右側的女人喔。居然沒得到我的允許就做出這種事——真是不可原諒!只不過……”

    充滿氣勢地斷言之後,艾麗卡突然語塞了。

    被祐理和莉莉婭娜環抱著的護堂伸出了手。對此金髮美少女儘管皺了皺眉,不過還是牽起了那隻手,走了過來。

    最後,與護堂正面相對著的艾麗卡看似很不高興地喃喃說道。

    “畢竟我和惠那小姐這半個月來也一直與護堂在一起。所以沒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呢。”

    “這樣啊。”

    “難道說,關於這方面也是你的計算之中?”

    “怎麼可能。我可沒精明到能做到這種事啊。”

    “看來是這樣呢。不僅做事總是隨心所欲,而且還很會使喚我們,這樣的人才是草薙護堂呢。還真是個無法原諒的人。所以,你是需要怎麼的魔術?果然還是阿爾提奧的知識對吧?”

    “也包含這個在內,而且身體的狀態也不太好啊。”

    “嘛。”

    不知不覺間艾麗卡已經接近到比祐理和莉莉婭娜還要近的距離。

    她在剛才的交談期間就一點點地拉近了距離,現在甚至已經到達了護堂的眼睛和鼻子前面了。艾麗卡溫柔地撫摸著護堂的臉龐,夾雜著嘆息開口說道。

    “既然已經聽說了情況,那我也應該會幫忙……你是這麼想的吧。”

    “你如果能夠這麼做的話,那我就放心了啊……好痛。”

    艾麗卡輕輕地捏著護堂的臉龐,並且帶著誘惑般的目光低聲說道。

    “請你就忍一忍,就這種程度的責難,你應該要心甘情願地接受嘛。而且護堂,這樣的事情也應該要告訴除我之外的女孩子對吧?”

    “這個嘛,當然了。”

    因為艾麗卡以略微一瞥的視線表示了些什麼,所以護堂馬上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於是,來晚一步的惠那突然嚇了一跳,往這邊跑了過來。

    “惠、惠那也是,只要能幫到王的忙,無論什麼事情都會做的!”

    太刀之媛巫女也馬上來到艾麗卡的身旁,並抬起頭來仰視著護堂。

    因為有著180公分身高的護堂比較高大,所以無論如何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對並排站在正前方的她們點了點頭之後,艾麗卡和惠那都一起蹺起了腳,想要把臉靠近過來。而護堂也彎下了腰回應她們。

    “必須得讓你能夠毫無顧慮地戰鬥才行呢……”

    “而這也是惠那我們的任務……”

    護堂與艾麗卡接吻完之後馬上就吻上了惠那。

    然後交互地與她們兩人的嘴唇相互吸吮,舔舐,品味。艾麗卡和惠那也接受了護堂的嘴唇,還以吸吮,以大膽的舌頭動作回應。偶爾三人的嘴唇會濃密地相互交纏在一起,誰是誰的唾液都分不清楚也一點都不奇怪。

    之前三人在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再會的那天夜晚。

    那個時候三人也做過與現在差不多的行為,不過卻由於途中回過神來而中斷了。

    可是,如今三人在那個時候被仰止著的內心再度被點燃了火焰,護堂和艾麗卡以及惠那都沉迷其中。

    在這期間,兩人也細緻地對護堂施加了治癒的魔術。

    老實說護堂的身體不適其實早在剛才就恢復了——。

    並且,對於這個突唐突的事情發展,祐理和莉莉婭娜都呆然地啞口無言。銀髮的騎士突然驚訝了一下回過了神,冷不防地說道。

    “草、草薙護堂的第一騎士是我。要做的工作不能都交給你們……!萬里谷祐理,這對於你來說還太早了,這裡就由我來——”

    “您說些什麼呢!?就、就算是我,也是可以幫到護堂同學的!”

    莉莉婭娜和祐理分別抱住了護堂的左手和右手。

    於是護堂也輪流交換著與她們所伸出的嘴唇親吻,儀式最後變成了和她們四個人一起進行。

    2

    就這樣,儀式在暴走和倒錯的最後終於迎來結束。

    恢復清醒的五個人都忍受著前所未有的尷尬。身在中心的護堂,身旁的艾麗卡,以及祐理,莉莉婭娜,惠那都看起來很不舒坦的樣子。

    明明是久違地能夠五個人齊聚一堂,但卻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畢竟他們都有自覺到自己實在是做過頭了,而且也很清楚無法以'因魔術或是權能的緣故而導致精神錯亂'來解釋自己的行為。

    不過,莉莉婭娜最終還是喃喃開口說道。

    “這件事對我來說是何等的失態……。不過這都是因為艾麗卡。再怎麼樣也不應該這樣子插入進來。既然是你的話,那就應該很清楚已經不需要再施加魔術了吧?”

    “說、說些什麼呢,莉莉。那隻不過是藉口罷了!”

    “那麼說來,剛才就已經覺得在意了。艾麗卡同學和惠那同學感覺上比起以前相處得好很多……”

    “這個嘛,喏,因為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以來,我們就一直同甘共苦嘛。可不是由於有什麼特別的契機喔,嗯,真的沒有!”

    “總、總之,現在的問題是東尼和阿爾提奧呢!”

    雖然護堂才是首號的戰犯,不過他卻硬是要把這件事擱置在一旁地說道。

    如果說剛才為止一直都是'高速駕駛',那麼現在就是'常速駕駛'了。要一直保持著在各種意義上的'被磨練過的狀態'到底還是辦不到的。

    “對了艾麗卡。虧你居然能夠借到烏爾丁的龍呢。”

    艾麗卡和惠那是在一周前踏上旅途。不過,要去到匈人族弒神者所居住的森林,就算使用馬匹也要花費將近一個月時間。

    就算坐船也不行。這和從上流駛往下流的路線不同,由於要在萊茵河裡逆流而上,所以應該也要花費相當的日數。

    “是用魔術將書信送到露絲卡和克洛蒂德那裡,讓她們從那邊過來的喔。如果是烏爾丁的翼龍,不用半日就能飛到這附近一帶了。”

    艾麗卡說道。由於擔心會被愛莎夫人的權能魅惑而從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逃離,之後適當找​​了個城市安頓下來後就寫了書信。而利用'投函'魔術將書信送到的地方就是烏爾丁的城寨了。

    “……啊啊。的確是有那種魔法!”

    那是能將書信之類重量相當輕的東西瞬間移動至特定場所的魔術。

    護堂想起來了。記得艾麗卡曾經使用過很多次。

    “嘛,雖然有露絲卡和克洛蒂德幫忙遊說,不過為了讓烏爾丁出動還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最後將我們這邊的情報提供了出來。”

    “嗯。若是順利的話,就能毫不費力地攻陷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還有,能夠輕鬆將三位弒神者殲滅的勇者——滅殺魔王之神顯現了。我就是向他提議到這邊附近去確認這兩件事是否屬實。”

    不只是因為同盟的緣故而提這種請求,而且還要刺激烏爾丁的慾望以及好奇心。

    確實很像是艾麗卡會做的事。據說匈人族弒神者如今正和兩名妻子在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近郊靜觀著狀況。

    有可能他現在正在某處觀望著戰場的狀況也說不定。

    “要是護堂在這裡戰死,只有愛莎夫人一個人能回來的話,烏爾丁就會高興不已地攻打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了吧。那麼夫人現在又怎樣了呢?”

    這次輪到護堂說明自己這邊的情況。

    就在把事情大概說明了一遍之後,聽到傳來了'嗚噢噢噢噢噢噢! ’的歡呼聲。

    由於顯現了三頭貓頭鷹與熊的融合體神獸,以及護堂的'豬'暴動起來的緣故,連法蘭克族的戰士們也全都恐懼起來了。

    而且還出現了驅使翼龍的女騎士,以及揮舞黑色妖刀的女劍士。

    剛開始的時候,法蘭克族都紛紛從這些身份不明的人士身邊逃走,不過隨著巨獸們的戰鬥逐漸激烈化而聚集在一個地方。

    巨獸——特別是'豬'的咆哮甚至震動著天空,空氣由於超音波的餘波而鳴動。

    '豬'再次疾走起來地面就會劇烈地搖晃,如同大地震一樣。

    這樣的狀況不僅給戰士們帶來了恐懼,而且還刺激了他們樸實的信仰心。嗚呼,這無疑就是會給世界帶來終結的諸神之戰吧,他們如此認為……。

    參與戰鬥的法蘭克族戰士大概有兩千人。

    那在之中已經有一成左右的人死傷,無法戰鬥了。雖然還能動的人會對想要逃跑的同伴說些什麼,不過被扔在戰場上的人也有不少。

    法蘭克族的戰士們不知不覺間都被恐怖和痛苦擊垮而停止了逃跑。

    不過,貓頭鷹熊神獸卻在他們的面前被全部擊倒。

    '豬'與驅龍者以及妖刀劍士都離去了。法蘭克族的戰士們都因大難不死而滿心歡喜——體味到名為解放感的東西。

    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因為有一個男子正從戰場上的龜裂處漂浮而上。

    他與昔日被推崇為大族長的戰士有著相同的臉容,不過他已經死了。他的亡骸被仇視法蘭克族的女神奪去,被其操縱著身體。

    “呵呵呵呵。那麼,來繼續決勝負吧。”

    事實上,從他口中發出的是年輕女性的聲音。

    然後,戰士撥出了粗厚的劍刃,朝天高舉。高空之上顯現出無數的火花。這副景象與在夜空之上璀璨閃爍的煙花很相似。

    只不過,這個煙花卻不會消散,停留在法蘭克族戰士們頭頂上方的晴空上——。

    “那麼,鄙俗的蠻夷之民啊……。守護汝等的弒神之人所在何處?若不現身的話也是無奈​​之事。那麼就先對汝等降下神罰吧。”

    從地底生還而歸的戰士朝著法蘭克族戰士們接近。

    無數的火花依然在高空上璀璨閃耀著。只要這些光輝的一部分掉落下來,就能輕易地將法蘭克族戰士們全部消滅。

    就在這時候,戰士們之中不知是誰“愛莎大人!”地呼喚了一聲。

    於是因此而成為了開端。所有戰士們都開始齊聲呼喚起來。愛莎大人,聖女大人,請給與我等救贖,向我等伸出慈悲之手,聖女愛莎,聖女愛莎,聖女愛莎,聖女愛莎,聖女愛莎,聖女愛莎,聖女愛莎,聖女愛莎,聖女愛莎,聖女愛莎,聖女愛莎,聖女愛莎——。

    “懇請您給予吾等以救贖吧,聖女!”

    這是被死亡深淵逼至窮途末路,以及受魅惑權能的咒縛而產生出的狂亂。

    並且,在這之後緊接著。

    從高空之上——有著人類形態的虹色閃光從雲層之間飄降而下。

    這道光芒輕輕地飄降到大地之上,在著地的瞬間變化成為身穿白色外套的美少女。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激昂的怒號以及吶喊聲響徹於日耳曼尼亞的平​​原上。

    嘛,雖然愛莎夫人本應是被救世之雷吞沒進去的。

    直截了當地說的話,她其實並沒有死掉。正所謂有二就有三——正如這句格言所說的那樣,幸運之加護又再一次打開了'妖精通廊'。

    這與最初承受救世之神刀攻擊的時候完全相同的避難方法。

    不過,使用了這種能力的話愛莎會變得相當疲勞。肚子也餓扁了。

    而且在她回歸的戰場之上,東尼=阿爾提奧也伴隨著神刀一起復活,彷如救世之雷的火花也正從高空之上散落。並且,還有歡呼著聖女之名的法蘭克族之民——。

    “啊啦。”

    愛莎剛好降落在東尼=阿爾提奧和法蘭克族戰士們之間。

    身處於兩者中間的她咳咳地干咳了一聲。她盡可能把自己的臉容整理得端莊一些之後,把臉轉向法蘭克族戰士們的方向。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戰士們對她還以驚喜的歡呼聲。愛莎因此而變得高興起來,朝著戰士們揮了揮手。

    她自覺到自己快要抑制不住內心的愉快之感。

    因為手持神刀的東尼=阿爾提奧正向著自己走近,所以這次她把臉轉向對方所在的地方。

    “汝也復活過來了麼,弒神之女啊。既然如此,這次就真正地將那邊的蠻族與汝一起埋葬吧。呵呵,接下來汝又打算以怎樣的奇招來迎擊妾身呢? ”

    “怎麼這樣……明明戰鬥就只會產生憎惡和悲哀的連鎖……”

    以直面的決鬥緊迫而來的東尼=阿爾提奧。

    她那勇猛的話語給愛莎愉快的心帶來了一絲哀傷。

    阿爾提奧是遺忘了愛的悲哀之女神。要是可以的話自己也很想救她。可是,如今窮途末路的絕境正迫近自己以及法蘭克族的人民。該怎麼做才好?

    “聖女大人!”“請您拯救我們吧,愛莎大人!”“請給與我等以慈悲,聖女啊!”“請您賜予我等以救濟之手!”“聖女大人!” “聖女啊!”“聖女大人!”“聖女!”“聖女大人!”“聖女!”“聖女大人!”“聖女!”

    愛莎的背後不斷地傳來民眾的聲音。

    大家全都在祈願著,希望可以得到保護。眾人都在期望著能有敢於面對神明的救世主出現。而且,現在可以守護他們的人就只有自己一個了!

    呼。她深呼吸了一下。受到狀況以及氣勢的推動,愛莎下定了決心。

    “現在的我,已經幾乎沒有多少力量留下了……”

    由於進入通廊進行緊急避難的緣故,她已經疲憊不堪了。

    冬之女王的權能由於已經使用出王牌'冥府墜落'的緣故而終結了。現在正轉回治癒的權能。不過,反轉回來之後暫時之間治愈能力會下降。

    如今愛莎的身體裡已經沒剩下多少能夠稱之為力量的東西了。

    “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守護大家!不,我會守護給您們看的!”

    吸收了民眾的歡呼之聲,愛莎身體中的權能覺醒過來。

    無論身體的狀態多麼良好,沒有民眾的支持是無法使用的。反之若是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要是有尋求庇護之聲的話,不管身體有多大的消耗,這個權能也會授予愛莎'守護民眾的力量'!

    “覺醒吧,鋼之魂!向世間展示劍之無情!”

    “唔——!?”

    這是以前出於無奈地從弒龍英雄身上篡奪而來的神力。

    面對於這個格林尼治賢人議會將其命名為'不思議之國之劍'的權能即將發動,東尼=阿爾提奧瞪目結舌。

    救世之神刀在高空之上呼喚出的火花,以及頌揚聖女的大歡聲。

    得知東尼.阿爾提奧以及愛莎夫人復活了過來,護堂一行人來到了法蘭克族戰士們聚集的地方附近。剛才請求莉莉婭娜使用了飛翔術。

    然後,當看到新的怪物顯現,護堂驚愕不已。

    “又有新的怪物出現啊!”

    “難道是阿爾提奧又呼喚出新的眷屬了嗎!?”

    “不、不對……”

    在護堂和艾麗卡旁邊的祐理以顫抖的聲音低語道。

    媛巫女的視線所見之處有一名身穿白色外套的褐色美少女。似乎是得到了靈視的恩惠,祐理以莊嚴的聲音道出了天啟。

    “將那個東西呼喚出來的,應該就是愛莎夫人……!”

    “將、將那個危險的傢伙呼喚出來的是愛莎小姐嗎!?”

    “那麼說來,賢人議會的報告書上也有記載呢。夫人似乎有著能將正體不明的武器呼喚出來的權能……”

    惠那對此不禁啞言。莉莉婭娜因回想起這回事而喃喃說著。

    護堂等五人奔到了騷亂發生的中心地。東尼=阿爾提奧和愛莎夫人正在前方對峙著。無數的火花在高空之上閃耀著光輝。

    並且,還有一個鋼鐵造的怪物漂浮在空中。

    那是一名上半身是鎧甲的戰士。只不過,戰士的身形肥胖,看起來相當風趣。全身上下被鋼鐵的鎧甲守護著,完全看不到一絲肌膚。

    從頭部到腰部有著10米以上的身高。

    而下半身竟然是‘煙霧’。

    黑色的煙霧從腰部的位置瀰漫而出。

    還有,鎧甲各個部位的接縫處持續不斷地噴出如同石炭一樣的黑色岩石。這些岩石成為了黑色的子彈向著地面傾降而下。這些岩石的大小從人類頭部差不多的大小,乃至似乎能把整個屋子砸爛的巨岩不等,有著各種各樣的尺寸。

    不過,不管是被哪種大小的岩石砸中,普通的人類都會重傷乃至死亡吧。

    巨岩之雨也掉落到法蘭克族戰士們所在的地方一帶,戰士們都拼命地四處逃竄。可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想要守望者大族長的戰鬥——。

    “各位!”

    愛莎夫人以大聲呼喊道。

    “留在這裡會很危險的,請各位竭盡全力逃跑吧!如果只是受傷的話,之後我替各位治療的!”

    聽到了危險的避難勸告,法蘭克族戰士們都同時開始逃走。大約兩千名不到的戰士紛紛朝著不同的方向四散而去。

    逃散的戰士們口中都發出唔啊啊啊啊啊,嗚哇啊啊啊啊啊的大聲喊叫。

    在這期間黑色岩石的噴散終於結束,鎧甲魔神如今就只吐出黑煙。

    “救世之雷啊,將弒神之人的顯身擊潰!”

    東尼=阿爾提奧下令道,高空之上的火花隨即發生變化。

    啪嚓啪嚓地忽明忽滅的無數火花變化成了長長的大蛇形狀,化作'雷光之蛇'襲擊而來。目標當然就是噴出煙霧的鎧甲魔神。

    大蛇的下顎被與魔神同等程度大小的左手護具擋住了。

    承受了攻擊的魔神張開了右手,手上顯現出一把鋼鐵的長劍。不過,在這瞬間,咬住左手的'蛇'從全身上下釋放出電擊。

    理所當然,緊貼著大蛇的魔神遭受到猛烈的打擊。

    鎧甲的接縫處猛烈地噴出了大量的蒸汽和無數的火球。

    說是火球,正確來說的話是燃燒著火焰的石塊。石塊掉落在地面上之後使得火焰蔓延到平原的草木上,熊熊地燃燒了起來。最壞的情況下這很可能會引發出大火災。

    魔神在受傷的時候會噴出火球——。

    按照人類來說的話就是出血吧。不過,魔神忍耐住了這記痛擊,將召喚出來的長劍刺進了大蛇身上。於是大蛇的形態崩塌,化作成為火花飄散了。

    魔神的長劍將電光集合體造成的傷害返回給了對方。

    可是,四散的火花經過十幾秒之後,又再度化作成為了大蛇。

    這次大蛇以自己長長的蛇體纏繞在魔神的鎧甲上。然後放電——。全身承受了以雷電發出的第二擊,魔神的動作停了下來。

    蒸汽和火球再次從鎧甲上的所有接縫處猛烈地噴出。

    這時候掉落到地面上的火球說不定已經有200個以上了。不過,魔神沒有持劍左手——這隻手的五根手指頭處嗦地彈出了尖銳的刀刃。

    魔神將這隻手伸向大蛇,捏住了大蛇的喉嚨,將五把刀刃刺入進去!

    於是大蛇化作無數的火花飛散,再度崩塌了。不過卻馬上就恢復了大蛇的形態,並稍微拉開一段距離與鎧甲魔神正面對峙著。

    然後,兩者再次分別以劍以及雷光展開攻擊。

    彼此都遭受了傷害。結果,魔神再次噴散出大量的火球,大蛇也出現十幾秒的形態崩壞。這種景像不斷地反復出現。

    這是一進一退的攻防戰,同時也是毫無成果的打​​擊戰。

    “愛莎小姐,那個到底是什麼啊!?”

    “嘛,草薙先生,您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呢。太好了!”

    與四位少女一起跑了過去之後,夫人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迎接。

    居然一眼就能看出護堂已經完全恢復,愛莎夫人的眼力果然了不起。

    不過,在這期間鎧甲魔神依然在不斷地展開攻防,每次受到傷害的時候就向地面噴散出相當於流血的火球……。

    這些火球散射到相當遠的地方。距離從數百米乃至數千米。

    儘管四處逃散的法蘭克族已經遠離了戰場,不過這些火球還是足以到達他們所身處的地方。

    當然他們也不會傻站著被擊中。戰士們都加快了逃亡的腳步。

    所有火球基本上都是描畫出拋物線散射到遠方去的。

    因此身處魔神正下方的護堂幾人以及愛莎夫人相當安全。嘛,雖說如此,也有火球掉落在附近,而且也很有可能會被捲入到在附近進行著的激烈戰鬥中。

    “那個鎧甲怪物,真的是愛莎小姐弄出來的!?”

    “是的,是為了守護各位——法蘭克族的戰士們而召喚出來的,是我的顯身。”

    “先不說守護不守護的,這不是危險得不行嗎。”

    “這也是無可奈何。所謂守護大家的力量終究還是武力,是戰鬥的道具……。不管是手持武器的人,還是依靠武器守護的人,結果都會因武器而自取毀滅吧。魔神的權能一直都在對我訴說這個道理……”

    “不,就算您說得多麼高尚,畢竟還是呼喚出了那種東西。”

    愛莎夫人像是祈禱一樣在胸前合起了雙手,閉上了眼睛。

    即使是有著'守護人民'這種大義名分,武力終究還是武力。

    這可真是句想給少年少女向的漫畫裡邊充滿悲壯感地大叫著'我不需要會傷害到任何人的力量,我想要的是能夠守護重要之人的力量',但同時又濫用大殺傷力武器·必殺技的主人公們好好聽聽的金言。

    儘管如此,高唱著這種口號的人物也正為了守護大家而行駛著武力……。

    這樣子似乎會變成毫無意義的吐槽,因此護堂轉換了一下心情。

    “總而言之,愛莎小姐為了維持那個鎧甲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吧?”

    “啊,是的。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我明白了。接下來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護堂向幾位同伴少女遞了個眼色。有必要的時候就來援護我吧,就是表示這種意思。

    然後護堂開始邁步前進。為了迎擊敵人。那就是正邁著悠然的腳步朝這邊走近的薩爾瓦托雷·東尼的肉體,以及女神阿爾提奧的靈魂。

    儘管對方踏著輕鬆的腳步,但卻並非餘裕的表現。

    為了控制東尼右手上所持的救世之神刀,阿爾提奧的靈魂必須得把大部分的集中力都分配到那邊。

    雷鳴轟響,火球接連不斷地落下的戰場之上。

    在這個戰場上的一隅,護堂終於要與東尼.阿爾提奧展開一對一的戰鬥了。

    3

    “吾乃最強之人,緊握所有勝利者——”

    護堂詠唱出言靈,開始使用出新的化身。

    那就是將女神阿爾提奧的神性切裂之刃的使用者'戰士'。

    “除非你還留有一手,不然就是必輸無疑的……那我就全力以赴了喔。”

    100個左右的光球在護堂的身邊周圍顯現,彷如銀河星雲一樣釋放著光輝。

    這當然就是劍之言靈了。對此東尼=阿爾提奧將手上的神刀筆直地刺出,將劍鋒指向護堂。

    “妾身已經說過了吧。妾身可是手持著滅殺魔王之劍喔?”

    “那把劍終究不是讓你使用的武器。而且你之前因為與東尼戰鬥而差點死掉,還把大部分的生命奉獻給了那個叫'最後之王'的傢伙。所以你早就已經殘破不堪了。”

    能夠深刻地理解對戰之敵的狀態也是'戰士'的能力。

    護堂可以看得出阿爾提奧已經不止是遍體鱗傷那麼簡單,如今她的狀態就算隨時會消失也並不奇怪。

    “真希望你可以儘早從地上離去,在大靈界之類的地方隱居啊……”

    “汝以為妾身會聽這種勸告嗎,弒神之人!”

    東尼=阿爾提奧以精妙的刀法發出斬擊。

    看來對方還有揮劍的餘力。實在是漂亮的劍法。不過護堂相當從容地就躲避了過去。這都是多虧於戰士的洞察力將斬擊的時刻告訴了自己。

    既然事情已經變成這樣,那就沒有辦法了。自己只好全力作出迎擊的。

    要是可以的話他不想把女神消滅,打算以稍微穩妥一點的辦法讓對方無力反抗。不過,前提是首先要取得勝利!

    “阿爾提奧!你的名字裡帶有'熊'的意思,這在凱爾特文化里是戰士的象徵。”

    護堂為了操縱'劍'之言靈而喃喃說道。

    “崇拜於你的凱爾特之民是Helvetica族。他們是在我們以瑞士這個名稱來認知的土地上生活的部族。女神阿爾提奧是他們所崇拜的大地之女王。而且還受到戰士階級的人們信奉為勇猛的戰鬥女神……”

    在護堂的身邊周圍漂浮的光球群——劍之言靈。

    這些光球隨著詠唱之聲同時朝著東尼=阿爾提奧飛去。這是無論怎樣的戰士也無法將其防禦,類似於機關槍連射的斬擊。

    “邪龍法夫納之血啊,授予吾不死之命運吧……”

    薩爾瓦托雷·東尼的嘴唇編織出了言靈。是男性的聲音。

    在這瞬間,100個以上的北歐盧恩文字包圍著東尼的身體。衝進那裡的劍之言靈全部都被彈飛,接著就這麼消失了。

    這是昔日曾經以護堂苦惱過的權能——能讓使用者成為半不死狀態的'鋼鐵加護'。

    “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啊,薩爾瓦托雷·東尼?”

    “哎呀,因為女神的力量已經變得相當虛弱了嘛。”

    果然是男人的聲音對因意想不到的干涉而皺起眉頭的護堂作出了回答。東尼=阿爾提奧的臉容上浮現出以往的輕浮笑容。

    “想著應該可以稍微取回一下身體的吧,所以就試了一下。”

    “所以說你到底為什麼要妨礙我啊!?”

    就在護堂如此怒罵的瞬間,東尼那笨蛋似的臉容恢復了氣度和知性。

    “居然賣弄些小聰明掙脫妾身的支配呢,弒神之人。不過,現在就暫時讓妾身作為手腳而使用吧。”

    “嘛,看來要把身體完全奪回來還有些困難呢。”

    這兩句話都是從薩爾瓦托雷·東尼口中說出來的。

    不過,剛開始是女神阿爾提奧的聲音。接下來的才是東尼本來的聲音。而且還要在同一個臉容上呈現出知性和傻氣,這還真夠忙的。

    在護堂因這奇妙的雙簧戲而瞪目結舌期間,兩者依然繼續交談著。

    “我有個提議。因為是可以像剛才那樣協力的,所以我的身體就由我自己操縱吧。這樣一來你就能專心控制那把什麼神刀,而我也能夠和護堂決鬥了。 ”

    “什麼!?”

    “彼此雙方都能得到利益,我覺得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呢。”

    “仍舊是個盡說些瘋言狂語的男人吶……”

    “不不,我可是很認真的喔。我和草薙護堂既是宿命的對手同時也是摯友,關係相當複雜啦。要是沒有這種機會,就無法認真去決勝負了。因為護堂是個悶騷的男人嘛,所以會想要一個特別的理由。”

    “嗚唔……儘管奇特,卻是個不壞的提議……”

    一個飾演兩角的對話竟然正朝著通力合作的反向發展。

    會讓你們得逞嗎,護堂這麼說著再次呼喚出100個左右的劍之言靈。在這瞬間,東尼=阿爾提奧的背後散發出黑色的霧氣,迅速地竄入了地面之中。

    而且,直至剛才為止一直被女神依附著身體的男人露出輕浮的笑容。

    那是會讓人聯想到地中海上的太陽般的傻氣笑容,這無疑正是他本來的表情。

    “來吧!要是想要消滅阿爾提奧的話,那就先打倒我!”

    東尼=阿爾提奧的手上依然拿著救世之神刀。

    不過,擺出的架勢卻與剛才不同。他只是聳拉著右手握著神刀。那是無論攻擊的意思還是防禦的意思都完全感覺不到的,懶散的站立姿勢。

    這個姿勢才是誕生出東尼之無想劍的根基。護堂吞了口氣。

    “阿爾提奧的靈魂已經跑出來了吧!耍白癡也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女神的靈魂還稍微有些殘留在我身體裡呢。對方要是有那個意思的話馬上就能回來。真不愧是幽靈呢!”

    “所以我才說,你就是想要妨礙我嗎!”

    護堂對嘿嘿地傻笑著的東尼怒罵道。

    在這期間同伴們也聚集到這邊來了。是艾麗卡,祐理,莉莉婭娜,惠那。她們沒說多餘的話也沒有出手,只是默默地註視著戰鬥一觸即發的護堂以及東尼。這大概是出於認為不該隨便介入Campione之間決鬥的顧慮吧。

    而在高空之上,魔神與'蛇'仍然在戰鬥著。

    不過,不知不覺地鎧甲魔神已經佔了優勢。大蛇單方面地承受著猛烈的攻擊,而且還遭受了魔神之劍好幾度的攻擊。隨著魔神每一次的攻擊,大蛇的體型也在漸漸地變小。

    護堂皺起了眉頭。

    難道阿爾提奧的靈魂不是為了能夠專心地與魔神對決才和東尼結盟的嗎?

    “呵呵呵,想些無謂的事可是會很危險的喔。希望你可以好好地註視著我一個啊。”

    “吵死了。這是我的頭,要想些什麼是我的自由吧。”

    如此發完牢騷之後,護堂將無法理解的謎題擱置了起來。

    他再次瞪視著東尼。雖然極為不情願,但這個男人說得沒錯。

    “混賬。會使得歷史改變的麻煩事又變得更加複雜起來了!”

    “好啦好啦。這個也是我們的命運啊。在古代的世界里相互對立,展開賭上世界命運的決鬥——”

    “誰會接受這種荒謬的命運啊。這全部都是因你而造成的人禍!”

    “哎呀,我可覺得有三成左右是出於你的原因啊。”

    “果然你還是有所自覺的嗎。還有,我頂多就只有兩成而已。”

    護堂邊不小心將一丘之貉般的失言說漏嘴邊如此宣告道。

    “沒辦法了。我就答應和你決一勝負,所以和我做個約定吧。如果我贏了的話,在回到現代之前你就要聽從我說的話,給我老實地呆著!”

    “這當然沒問題。不過前提是贏得過我就是了!”

    “還真敢說。馬上就讓你自討苦吃。”

    乍一看的話,兩位Campione就像是在相互輕鬆交談著。

    不過護堂可是發覺到了。東尼已經讓眼睛和耳朵敏銳到最大限度,以此尋找發動進攻的機會。

    以眼睛觀察著草薙護堂的動作·表情·眼神·步法·筋肉的拉伸·重心。

    以耳朵細聽著草薙護堂發出的聲音·心跳·血管脈絡的跳動·腳步聲·呼吸。

    薩爾瓦托雷·東尼如今正竭盡全力地想要掌握住草薙護堂的一切行動。並且'嚓'地邁出半步——不,是悄悄地以一個腳趾的距離拉近。

    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頂多只有五、六米。

    只要他往前大踏步揮動起劍來,劍刃一瞬間就能到達護堂的身體。

    儘管如此,歐洲最強的劍士卻沒有這麼做。他最大限度地利用起眼睛和耳朵探索著護堂的一舉手一投足,同時逐步地縮短距離。

    護堂吸氣。東尼靜靜地以腳擦著地面邁步。

    護堂吐​​氣。東尼靜靜地以腳擦著地面邁步。

    原來如此——。護堂點了點頭。 '戰士'的化身俱有能夠深刻理解對峙之敵的洞察力。這個力量如此告訴了他。

    東尼正等待著。等待著護堂露出‘破綻’的那瞬間。

    話雖如此,那也並非普通戰鬥中所說的那種'破綻'。

    比如說要是護堂先一步耐不住性子,打算毆向東尼而踏出一步——不,是想要踏出一步的那瞬間,東尼就應該會立馬加速。

    他會如同水往低處流動那樣接近護堂,並揮出一劍。而在那種情況下,被對方乘了不能稱之為破綻之破綻的護堂,只能看到東尼像是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樣——。沒錯。東尼隨時能夠以這種玄妙的步法,如同進入朋友的家裡一樣縮短與護堂之間的距離,並揮出毫不留情的劍招。

    “以我這種門外漢為對手根本就不需要用那種奇妙的動作啊……”

    “我倒覺得在你作出這種反應的時點,就已經沒有自稱為門外漢的資格了喔。”

    嘟噥地說出的話被對方還以苦笑,護堂以鼻子哼了一聲。

    東尼的這種以前完全無法理解的動作現在已經可以理解了。這是由於自己已經更進一步地掌握'戰士'的力量,以及闖過了諸多慘烈戰鬥而得到的經驗吧。

    雖然確實並非自己的本意,但這的確是草薙護堂作為Campione已經得到成長的證明。

    這次東尼比起之前那次決鬥的時候要謹慎得多。名副其實的,正如文字所言那樣想要將對方一刀兩斷。他完全就沒考慮過還要發出第二劍,第三劍。而他沒有隨便就拉近距離的理由無疑也正是因此。

    最初揮出的第一劍就要將草薙護堂一刀兩斷——。

    東尼的目標就只有這個。這是因為他很清楚要是只對護堂造成半吊子的傷害,就會受到'駱駝'化身的反擊了吧。

    而反過來看,護堂也無法突然使用'豬'發動奇襲。

    “以前在錫耶納的時候我也說過了,我們彼此都很清楚對方的底細呢。呵呵呵呵,雖然很不好應付,但卻相當有趣……”

    東尼的微笑裡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那種輕浮。

    那是戰士的表情。是打從心底地享受鬥爭之愉快的人所會露出的表情——。

    而與之相對地,護堂卻沒有這樣的一面。他目前仍然沒有受到東尼任何一發的攻擊,他自己也完全沒有向對方發動攻擊。儘管如此,兩人之間卻捲起了鬥氣和殺氣的猛烈漩渦,雙方一直都在伺機而動。

    這與至今為止經歷過的激鬥相比起來是完全異類的狀況發展。

    或許這就是所謂'武藝高手'之間的戰鬥。比起揮劍來說要更先一步地讀取對手的想法,瞄準對手的破綻。以玄妙的步法縮短距離,在機會到來之前巧妙地運用著策略。

    這是劍與劍,拳頭與拳頭相互碰撞的真正最終局面——。

    在發出最初一擊的時候,就是成功將對手一擊必殺的瞬間——。

    東尼以聳拉著的右手握著神刀。他再次以這種無想的架勢緩緩地拉近了一點距離。明明他與自己之間還相隔著四米以上的距離,但卻為何會感到相當接近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

    視界的一角看到了莉莉婭娜。

    她不知在什麼時候繞到了東尼的身後。她的手上正拿著之前見到過的那個細長的布包——看起來相當沉重的'王牌'。

    不過,銀髮騎士快速地揮了揮手,以魔術讓那個布包消失了。

    嘛,即便是繞到了背後,東尼還是能以那開玩笑般的奧義·心眼掌握住她的行動。因此被他察覺到的可能性相當高。認為無法發動襲擊的這種判斷實在是相當穩妥。

    不過,莉莉婭娜所做出的的行為讓護堂的鬥志被點燃了起來。

    也就是說,這位忠實的騎士表達的是這個意思——無論如何都要以一對一獲得勝利。

    他對於這個信息當即點了點頭。並且這也表示要她無需擔心,護堂猙獰地歪曲了嘴唇,露出了微笑。

    草薙護堂在與薩爾瓦托雷·東尼的一對一決斗里敗北——。

    這是絕對不能容許的事情。不是其他的任何人,而是自己無法容許!

    “上吧,天叢雲……”

    雖然他沒有要和對方相互斬擊的想法,不過還是將身為搭檔的漆黑神刀呼喚到右手上。

    見此,東尼“嘿誒”地低喃了一聲。

    “真沒想到你竟然會那麼配合地把劍撥出來呢。”

    “這都是為了獲得勝利吶。不過,我並沒打算要陪你擊劍。反正這樣肯定是贏不了的。”

    “嗯嗯。會說得出這種話才是我的護堂喔。啊啊,那麼說來之前那個可以引發出暴風的東西真是有些難搞呢。這樣就會感覺並非以劍決勝負吧。”

    “誇你還敢這麼說啊。在我引發出暴風之前就會先被你斬死了吧。”

    不過,護堂也是因同樣的理由而並不擔心東尼的第四權能。

    那是從司掌狂氣與酒的神明狄俄倪索斯身上篡奪而來的,能讓咒術和神力暴走的權能。在這個權能發動之前要稍微花費一點時間。

    想到這裡的護堂發出了苦笑。

    彼此都知道對方底細的對手確實是相當難對付——真是有意思!

    “呵呵呵,明知這一點還把劍呼喚出來的你真是可愛呢。”

    “吵死了。少給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喂喂,之前我們結成同盟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喔。”

    “那種協定早就已經廢棄了吧。”

    與這毫無成果的舌戰呈正相反,最終局面已經迫在眼前。

    護堂與東尼的身邊周圍已經開始捲起猛烈的漩渦。

    這是雅典娜託付給自己的秘法'黑之刃'發動前的預兆。薩爾瓦托雷·東尼是個真正的用劍高手,而護堂卻完全沒這回事。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以適合自己的方式去決出勝負——。護堂所做出的行動也包含著這個意思。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我無法斬斷的東西。當然你也不會是例外!”

    “認為做得到的話就來試試啊!”

    東尼'嚓'地踏出了腳步,從下段發出逆袈裟的斬擊。

    與此同時護堂也揮動起天叢雲劍。以這昔日之時每天都會揮動球棒的雙手,與那時候同樣的握棒方式緊握著神刀。

    瞄準的目標是東尼所揮舞的至高之秘劍——救世之神刀。

    韋勒斯拉納的化身'戰士'的能力讓護堂理解到了東尼的劍法。那是以聳拉著的右手所持的劍從左斜方向上揮出的逆袈裟斬。

    對此護堂以擊打外角略低球的要領揮起神刀作出迎擊。

    與生俱來的動態視力,Campione的集中力,'戰士'的洞察力,原打者的揮擊。

    這些東西相乘起來的結果使得護堂初次成功了。成功地在中途阻擋了薩爾瓦托雷·東尼的斬擊。

    ———哢哢哢哢哢哢哢!

    救世之神刀與天叢雲劍猛烈地碰撞在一起,響起了渾厚的金屬音。

    不過,東尼的右手在這個時候閃耀出銀色的光輝。他正在使出魔劍的權能'撕裂的銀之手'。不管輕浮的Campione所揮舞的武器是棒子還是鈍劍,都能將其化作斬斷世間一切的刀刃……!

    天叢雲劍的刀身是三尺三寸五分。也等同於長度一米以上的竹竿。

    這個劍鋒往下二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正與東尼的魔劍猛烈地碰撞在一起,然後天叢雲劍被從這個位置斬斷。

    並且東尼的魔劍在這之後也沒有停下斬擊的勢頭,將護堂的身體一刀兩斷——本應是這樣。

    “什麼!?”

    不過,感到驚愕的人反而是東尼。

    疊合了多重精妙劍技的一發斬擊在這之後居然完全沒有再繼續前進。救世之神刀貼附在天叢雲劍上。就像是鐵被磁石吸住了一樣。這是由於'黑之刃'上寄宿的超重力所造成的。

    在引起重力風暴,並發動出將所有的存在吸收進去的威力之前要耗費相當的時間。

    不過,要是只需要吸取一把劍的程度,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在護堂的策略起效的瞬間,東尼也詠唱起言靈。

    “酒神之巫女啊,沉醉於神之酒!”

    能讓咒力·神力失去控制的暴走權能。

    東尼在轉瞬之間做出了和護堂同樣的事。就算是使用出來要花費相當時間的能力,也可以讓其只產生些許效果而在短時間內發動——。

    所造成的結果就是超重力的吸收在一瞬之間解除,救世之神刀得以在天叢雲劍上脫落下來。

    東尼揮動起這把神刀筆直地刺向護堂的喉嚨。

    這是必殺的突刺。護堂瞬間向右方移動,驚險地避過了攻擊。不過,左肩卻被深深地刺入了進去。肩膀與左手失去了感覺。

    造成了很深的傷口。大量的鮮血飛濺而出。

    “呀啊啊啊啊啊!”

    護堂以負傷作為代價使用出了'駱駝'。然後從上段發出一記迴旋踢!

    右腳一閃。這記高踢漂亮地命中了東尼的太陽穴。不過,腳背上傳來的觸感卻像是踢中了鋼鐵一樣——。東尼也在千鈞一發之際變成了鋼鐵的肉體。

    既然這樣的話,護堂往腳尖傳送出咒力。

    太陽穴與腳的接觸點產生出爆炸。東尼的頭部與身體因衝擊而晃動了起來。

    這是稍早之前與'最後之王'的戰鬥中所學到的一招。

    而且爆發的衝擊應該浸透進鋼鐵肉體的內部了吧。似乎是被沖擊顫動到腦袋,東尼儘管還是無傷身體卻倒了下來。衝擊引起了腦震盪。

    在這瞬間,護堂和東尼的視線交匯。

    兩人彼此再次確認到對方的強大,護堂繃起了臉,東尼則愉快地露出無畏的笑容——然後就這麼倒了下來。這就是兩人第二戰的勝負。

    戰鬥結束之後再想想,兩人都只是作出兩次攻擊而已。

    可是,雖然只不過是兩次的攻防,內含的密度卻是多麼地濃厚!

    護堂大大地吐著氣息,為自己能平安無事而感到安心。而且自己終於從宿敵手上獲得了勝利。護堂禁不住將右拳與天叢雲劍高​​舉了起來,以此表示歡喜之情。

    4

    草薙護堂戰勝了薩爾瓦托雷·東尼。

    與此同時,高空之上的鎧甲魔劍也以長劍貫穿了'雷之蛇'。雷光的集合體因此而被完全消滅。愛莎夫人的眷屬又或是分身取得了勝利。

    “總算是勉強解決了……”

    虛脫無力的愛莎夫人彎下了腰,屁股摔到地面上。

    於是漂浮在空中的魔神姿態漸漸地變得稀薄,接著就消失了。

    “肚子也餓得不行,暫時動不了啦——”

    “終於贏了呢,護堂!”

    “薩爾瓦托雷王好像沒有再被依附的樣子呢。”

    對面那邊就只有愛莎夫人一個人筋疲力盡地癱倒在地上。

    而另一邊,護堂的身邊周圍卻熱鬧非凡。艾麗卡和惠那帶著滿臉的笑容跑了過來。祐理和莉莉婭娜也在稍隔一點距離的地方露著微笑。

    護堂對幾位同伴女孩子點了點頭。然後,艾麗卡像是故意捉弄般開口說道。

    “話說回來,剛才的勝利確實是相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過我還是覺得稍微控制一下歡喜的情緒比較好喔。因為你姑且還是自稱和平主義者的嘛。”

    “姑、姑且和自稱是多餘的!”

    護堂的右手上仍然握著剛才往天高舉的天叢雲劍。神刀的刀鋒往下二十公分的部分被斬斷了。再加上護堂剛才被東尼所刺傷的右肩,這些應該可以稱之為名譽的負傷吧。

    不過——戰鬥還沒結束。

    “救世之神刀!?”

    莉莉婭娜突然叫喊起來。同時望著躺臥在旁邊的東尼。

    救世之神刀已經從露出一副嬰兒般的睡臉沉睡著的Campione手上消失。不知何時刺立在前方十幾米處的地面上。

    而且,神刀的周圍纏繞著一團黑色的霧氣。

    “女神阿爾提奧……不,是阿爾提奧的神靈!”

    祐理如此道破了出來。她是以靈視之力看出來的吧。

    緊接著,護堂等人的身邊周圍開始閃耀出光輝。成為了戰場的平原——這裡的周圍一帶突然之間釋放出黃金色的光芒。

    “這個是……大地的精氣嗎?”

    縱覽著釋放出光輝的大地,莉莉婭娜顯露出懼意喃喃地說道。

    並且,纏繞在救世之神刀上的黑霧飛散而出。

    ‘對汝表示謝意吧,劍之弒神之人。利用了汝所爭取到的時間,漸漸地就把大地之精氣聚集了起來……'

    果然是女神阿爾提奧的聲音。

    ‘呵呵。這片土地在百年之間都會枯竭,化作成為不毛的荒野吧……這也是無奈之事。就讓以這精氣以及妾身之魂,代替作為複活之血吧……'

    護堂震驚了。那麼說來,讓救世之神刀和'最後之王'甦醒過來的不就​​是女神阿爾提奧的生命嗎。

    '怠惰的勇者啊,再度於此降臨吧——'

    說完了這番話之後,作為女神靈魂的霧氣消散了。這次是完全消滅了。

    並且,從地面上釋放出的黃金色光輝也收束了起來。不過護堂卻感到毛骨悚然。因為光輝消散之後,附近周圍的景色也隨之一變。

    若是簡潔地說的話,這裡成為了死亡的大地。

    覆蓋在視野良好的平原之上的草木在剛才的一瞬之間就枯萎了。

    縱覽四周的地面皆是一片白色。乾涸的土地裸露了出來。土地已經幾乎沒有剩下水分,白色的沙子隨風飄散。

    昔日給旅人帶來恩惠的樹蔭,稀拉生長在各處的樹木。

    這些東西也都全部枯竭了。所以的枝葉,所有的果實全都已經消亡。樹乾和枝葉如同被吸收了所有養分一樣變得乾枯凋零。

    而且,吹拂在這片土地上的風異常寒冷。

    是受到愛莎夫人使用的冬之權能所影響吧。寒風帶著彷如隆冬同樣的溫度。也正由於這個緣故,更是讓這片土地增強了荒廢的印象。

    “總、總覺得發生了很不得了的事呢……”

    可能是由於自責的心情吧,愛莎夫人縮了縮身子。不過現在可沒有去在意她的閒暇了。護堂立刻叫喊起來。

    “大家,快點從這裡離開!帶上愛莎小姐和東尼那笨蛋一起,盡可能逃到遠一點的地方去!”

    即將會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幾位同伴少女已經可以預測得到了吧。

    臂力最大的艾麗卡將東尼那纖細但卻強壯的身體扛到肩膀上,惠那也在催促著愛莎夫人盡快離開。

    祐理和莉莉婭娜也在離去之際微微點了點頭,對護堂作出簡潔的激勵。

    接著,護堂以尖銳的目光瞪視著前​​方十幾米處的地方。

    救世之神刀旁邊屹立著一名貴公子。

    他那秀麗的美貌上,透露著如鐵鏽一般精悍的色彩。臉上帶著疲憊似的憂鬱之影。儘管如此卻是一張散發出爽朗之感的端正臉容——。

    當然正是‘最後之王’。然而卻沒有色彩。

    應當是蒼白的頭髮,白皙的美貌,身上的衣服,全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色。例外的就只有刺立在他身旁的神刀而已。

    灰色的貴公子利落地將閃耀著白金色光輝的愛刀撥了起來。

    “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早就再會吶​​……我們又見面了,草薙護堂。”

    “啊啊。只是,你看上去似乎依然不是萬全的狀態就是了。”

    手持神刀的勇者的站立姿態仍舊還是那麼地威風,神聖。

    不過,以護堂的——Campione的眼睛不管怎麼看對方都是不安定的狀態。給人的感覺是只要輕輕地一踢,就會簡單地消散。

    “這也沒辦法……應該是要這麼說吧。”

    灰色的英雄以很有氣度的聲音表示了承認。

    “我虛偽的母親以命盡之前的生命聚集起了大地的精氣,將其奉獻於我。不過,這種程度的精氣遠遠不夠。我能遺留在地上的時間應該就只有揮動一劍的程度吧。儘管如此——”

    坦白承認了自己的​​不利之後,'最後之王'淡然地繼續說道。

    “要將你們三個弒神之人全部殲滅,我想這些時間已經十分充足。因為現在的我——將要使出盟約之大法……”

    “你說什麼!?”

    “我的義母已經批准魔王殲滅之盟約。當聯名於盟約之上的神在魔王的暴虐之下喪失生命之時,我就必須要發出報復的一擊。作為遠古盟約的執行者……”

    如此呢喃地說完之後,'最後之王'將神刀往天高舉起來。

    他以帶著如鐵鏽般疲憊之色的瞳孔凝視著護堂,同時開口說道。

    “草薙護堂。為了將你以及離去的兩名弒神之人殲滅,我接下來就會擊出一刀。要是能夠承受得住的話,這場決戰就是你們的勝利了。”

    向天高舉的神刀刀鋒——。

    在那高空之上出現了一個白金色的光球。直徑有一百幾十米。這個彷如小型太陽般的光球正啪啦啪啦地釋放著白色的電光。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這次會是我的勝利。”

    至今已經直面過好幾次的救世之光發動。

    然而,這次'最後之王'全身都充滿著驚人的咒力。

    這和與兩名從屬神融合的齊天大聖——那位猿王身上寄宿的咒力不相上下。要是以這種程度的咒力釋放出救世的一擊,即便是'黑之刃'也無法抗衡!

    在如此確信的瞬間,護堂低聲地開口。

    “還能上嗎,天叢雲……!?”

    ‘應! ’

    前端被斬斷的搭檔充滿氣勢地回答道。

    雖然護堂自己也被東尼的劍刺傷了左肩,身負著重傷——不過即便如此也還是當機立斷,單手握著天叢雲劍朝著'最後之王'奔馳而去。

    就算和對方相互碰擊也沒有勝利的機會。畢竟對方可是神刀的使用者!

    他瞬間作出決定,開始疾走起來。 '最後之王'平靜地凝望著那樣的護堂。已經和弒神者戰鬥過許多次的他,應該已經預測得到這種行動了吧。

    “果然是要這麼做麼。”

    在他點了點頭的瞬間,無數的雷光開始從高空的光球上降下。

    簡直就像是突然而來的豪雨一樣。只不過卻是雷擊之雨。只不過是經過了數十秒,幾百,幾千道雷光就朝著化作成為死亡荒野的大地傾降而下。

    要邊迴避著這些雷擊邊接近最後之王的話,除了使用'鳳'之外別無他法了!

    護堂使用出韋勒斯拉納第七化身,進入了神速的領域。

    因此能夠如同慢鏡頭一樣清楚地目睹這附近一帶被蹂躪的悲慘命運。救世之雷毫不間斷地落下,熱浪和衝擊以及爆裂不斷地挖穿大地。而且,這些蹂躪向著四方數公里外延伸,成瞭如同轟炸一樣的狀況。

    護堂邊向左向右地避開雷電之雨,邊朝著'最後之王'奔去。

    多虧於剛才使用著的,對於痛苦有很強耐性的'駱駝',左肩的痛楚並不是那麼明顯。不過現在由於切換成'鳳'的緣故,每奔走一步就會讓身體帶來劇烈的痛苦。左手由於被斬傷而拖拉著,所以已經沒有感覺了。

    然而即便如此護堂還是緊咬起牙關,打算要對'最後之王'施以一擊。

    這時候有個人出現在護堂和勇者之間。

    那是全身纏繞著白布,以紅色面具影藏著臉容的軍神。手上拿著粗厚的大刀。而更重要的是對方與護堂同樣都是神速的使用者。

    他或她也在邊躲避著雷擊之雨,邊以神速朝這邊疾馳而來。

    居然要在這樣的局面上二對一!就在護堂緊咬牙關的瞬間。

    ‘王啊——’

    右手所持的天叢雲劍低喃道。

    護堂做好了覺悟。他打算要在阻擋於面前的面具軍神橫側穿過,直到來到'最後之王'身旁為止都將神速全開。

    闖進了這條前進路線的假面軍神也再次使用出神速。

    身份不明的神正打算將草薙護堂斬殺而揮動起手上的大刀!

    剛才被草薙護堂‘離開這裡! ’地命令了——。

    侍奉於他的少女們馬上遵從這句話行動起來。莉莉婭娜使用出飛翔術帶上了兩位Campione。在距離騷亂中心三、四公里左右的地方降落了下來。

    這裡正好變成了分隔出化作死亡荒野的地域以及普通平原地域的分界線。

    一千人以上的法蘭克族戰士正在這個地方休息著。他們都是剛才從魔神的火球之下逃避而來的人們。

    看到他們之後,愛莎夫人的眼睛突然閃耀出光芒。

    不過她馬上就發覺到'某種現象',以手指著那個方向。

    “各、各位!大事不好了,看那個!”

    愛莎夫人所指著的是在日耳曼尼亞平原上突進的龍捲風。

    龍捲進入了死亡荒野上。而那邊方向的高空上正顯現出​​一個巨大的光球,無疑正是救世之神刀即將覺醒。

    龍捲風的前進目標是白色光球的那個方向。

    “迅猛如疾風……弒殺惡魔的英雄之一……護堂同學!?”

    獲得了靈視的祐理莊嚴地低語說完之後,突然滿臉擔任地呼喊出來。

    一聽到她剛才那番話而驚訝起來的果然還是聰敏的艾麗卡。

    “那是'最後之王'的同伴!之前曾阻擋在護堂和薩爾瓦托雷卿的面前!”

    “那麼就是二對一了,這對於王非常不利呀!”

    “莉莉婭娜同學!”

    惠那感到愕然,而祐理則凝望著銀髮的騎士。

    受到媛巫女的視線所催促,莉莉婭娜馬上開始做準備。她把剛才草薙護堂看到過的'王牌'呼喚了出來。

    一個細長的布包。解開了之後,裡面顯露出一把鋼色的武器。

    '我只有一件餞別之物要交給即將踏上時之旅途的你們。 ’

    '話雖如此,依照用法的不同也能使其成為輕易地將一支軍隊殲滅的武器。所以我只允許你們使用一次。慎重決定使用的時機吧。 ’

    ‘那麼,再見了。願幸運伴隨於你們身邊。 ’

    這是離別之際假面英雄所授予的,驚人的餞別之禮。

    看到這個東西的艾麗卡大瞪著眼睛。

    “莉莉,這是!?”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大人的魔槍……為了跨越時之通廊,將這位大人的魔彈權能託付在上面的道具!”

    在如此呼喊起來的同時,莉莉婭娜扣動起大口徑左輪手槍的扳機。

    如今身在時之彼方的史密斯在做些什麼,莉莉婭娜並不知道。說不定還在普魯​​塔克之館裡待機,也可能已經回去作為據點的洛杉磯。

    不過,確實傳達到了。

    拉開了槍栓,扣動起扳機之後,莉莉婭娜就感受到寄宿於手槍上的強大神力。

    她把槍口指向正被雷光肆虐著的死亡荒野。從槍口上釋放出的蒼白色閃光,宛如一條光之龍一樣猛烈地飛翔而出。

    並沒有瞄準什麼目標。銀色的魔槍根本就不需要做這種事。

    銀色的閃光自動地朝著莉莉婭娜心裡描繪出的目標——風之軍神飛翔而去。而且還超越了通常的速度達到了神速的境界。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即便是神速的領域也可以到達!

    “天叢雲,向王傳話!就說風之軍神莉莉婭娜小姐會想辦法應付的!”

    惠那拼命地對身在遙遠之處的搭檔呼喚道。

    風之軍神突然間出現,阻擋在護堂的面前。

    不過,經由天叢雲劍而得知惠那所傳來的信息,決定相信同伴的護堂繼續以'鳳'的神速奔走著——。

    然後他目擊到了。突然飛翔而來的蒼白色閃光。

    那與假面的弒神者常用的魔彈很相似,上面寄宿著能夠自動追蹤以及達到神速領域這種普通子彈不可能具有的神力。

    魔彈精確無比地射入了面具軍神的側腹。

    身為不死身之鋼的軍神完全無傷。不過卻被魔彈造成的衝擊大大地彈飛。

    已經沒有障礙物了。果然正如惠那經由天叢雲劍所告知的那樣。莉莉婭娜手持的王牌的真面目原來就是這個!

    對於同伴的協力心懷著感謝,護堂終於來到了'最後之王'的面前。

    灰色的英雄正將龐大的咒力注入朝天高舉的愛刀裡面。而從高空的白色光球上釋放下來的雷光勢頭變得越發猛烈。

    以神速奔到了這裡的護堂揮動天叢雲劍斬了下去。

    所瞄準的目標並非'最後之王'的肉體,而是他舉向天空的救世之神刀。

    兩把神聖之鋼激烈碰撞起來的瞬間,護堂詠唱起言靈。

    “不死的太陽啊,請賜予閃耀的駿馬!”

    韋勒斯拉納第三化身‘白馬’。對法蘭克族造成了巨大苦難的英雄很諷刺地也成為了'民眾之敵',足以被光之鐵鎚認定為攻擊目標。

    這個時候,護堂讓天叢雲劍吸收了'白馬'的威力。

    黑色的倭國之神刀寄宿上黃金色的光輝,成為了有著劍之形態的'太陽破片'。完全承受了這股絕大的威力,救世之神刀也迸發出耀目的光輝。

    白色的秘刀與黑色之劍的劍鋒相互碰撞在一起大約十幾秒。

    然後,護堂頭頂上方的白色太陽忽然消失了。雷光豪雨也停了下來。受到太陽之破片的攻擊,救世之神刀果然受到極大的損傷了吧。

    ‘最後之王’也隨之再次消失。剛才擊出的一刀已經耗盡了力量。

    失去了主人的救世之神刀掉落了下來,劍尖朝下刺入了地面上。

    不過護堂這邊也是殘破不堪,左手垂直地聳拉著。而且由於同時使用出'鳳'和'白馬'造成的負擔,導致頭腦感受到如同被切割開的痛楚。而隨著使用完'鳳'而出現的身體硬直這次不但無法消除,而且還馬上發作了……。

    終於在最後獲得了勝利。

    不過,護堂卻瞪視著刺立在地面上的救世之神刀。

    英雄之劍依然寄宿著白金之光​​,閃爍著耀目的光輝。護堂心懷著確信開口說道。

    “你應該還活著的吧?”

    ‘嘛,正如你所言。然而即便如此,你的勝利也不會改變。實在是乾得漂亮。 ’

    救世之神刀發出貴公子的清爽聲音回答道。

    果然沒錯——。護堂點了點頭。即便肉體被毀滅,只要這把劍仍存在於世上'最後之王'就不會滅亡。肯定會無數次地甦醒過來把。

    “鋼之英雄大多都是有著不死身的傢伙嗎?這個就是你的不死身啊…​​…”

    ‘沒錯。只要救世之神刀仍然存在,我就能不斷地在地上復活。縱然刀刃滿佈鐵鏽,腐朽不堪,只要執行正確的次序便能再度降臨。正如這次我的虛偽之母所執行的手段那樣——'

    這就是‘最後之王’不死性的表現。護堂低喃說道。

    “這是何等麻煩的力量啊……”

    ‘抱歉了。我與你再度相會之時必將到來。祈望那時你我之間能產生出什麼逆縁就好了。 ’

    “為什麼?”

    '與既沒憤怒也沒憎恨的對手相會殘殺……不是太悲哀了嗎。 ’

    救世之神刀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消失了。

    恐怕是出發前往世界上的某個地方。為了在這個五世紀初頭的世界某處沉眠,靜待下次復活之時的來臨。

    思考著流浪英雄的將來去向,護堂嘆了口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3-12-3 10:41 PM

終章

    護堂等人的決戰結束,世界再次迎來了平穩——是不可能的。

    五世紀初頭的歐洲本來就是戰亂的時代。騷亂和戰爭的火種會在各處被點燃。又或是已經以猛烈的勢頭燃燒了起來。

    現代的Campione若是繼續逗留在這個時代明顯會很危險。

    “他們都是能以一人就毀滅一支軍隊,獨自建立起一個國家的人呢。”

    “而且護堂,薩爾瓦托雷卿,愛莎夫人——這三個人一起去隱居之類的,是絕對做不到的吧。”

    “果然還是有必要儘早離去呢。”

    “那、那個,大家。那麼大聲地說這種話好像有些……”

    決戰之後,惠那,艾麗卡,莉莉婭娜都相互點著頭。再者,儘管祐理謹慎地對她們提出了意見,不過也並非特意去為誰作辯護。

    雖說如此,但也不可能馬上就回去現代。

    愛莎夫人的'通廊'只有在滿月之夜才會打開。而且,'最後之王'消失了那天夜晚是新月。必須得等待半個月時間才能成為滿月。

    聽聞了情況之後,某個男人輕浮地笑了起來。

    “用來到這裡的時候同樣的方法也可以的喔。只要我讓那個通廊暴走起來,入口就會自動地打開,然後就會把我們吸收進去了吧?”

    “很難說會不會變成和那個時候同樣的發展,所以絕對不要!”

    “哎呀,不過嘛。等待半個月時間也太無聊耶。”

    “這是就算無聊也要堅決地實行的情況!”

    護堂理所當然馬上駁回了他的意見,選擇了老實'等待'的路線。

    不過,在這期間也有需要處理的事情。那就是回去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將東尼和愛莎夫人擔任大族長的法蘭克族聯合軍解體。

    這件事意外地相當難搞。

    護堂本來還以為只要利用愛莎夫人的魅惑權能,就能輕鬆地收拾事態的。

    “我、我雖然已經一度表示要引退了,但是受到各位的熱情所推動,結果又回去了!”

    如此地說出複歸宣言的女性以及打算讓她作為'薩爾瓦托雷·東尼二世'復職大族長的某些人士就是元兇了。

    在忙於收拾這些事態的期間,將草薙護堂作為市內實力者來崇拜的人又增加了。

    他們都將護堂看作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市的實質統治者,而在護堂宅邸里工作的佣人(女性)數量不知為何竟然倍增了。

    近鄰地區的權力人士都會帶著美麗的女性一起頻繁地前來宅邸'問候',變成瞭如此奇妙的事態。

    在這期間,雖然艾麗卡·祐理·莉莉婭娜·惠那四人之間有稍微發生過些許爭執,不過還算是平穩地度過了這段日子——。

    不知不覺間已經快要迎來滿月之夜了。

    通廊所在的地方是讓人懷念的烏爾丁森林。

    當天夜晚,護堂等人將'出發'的事情傳達給了匈人族的弒神者。

    只要有莉莉婭娜在,要去到那邊並不需要化多少時間。當天的白晝時分,從現代到來的旅行者們全都去造訪了烏爾丁的城寨,而豪快的烏爾丁則預先準備好了宴席等待著眾人的到來。

    “嘛,各處地方都散發著戰爭的火藥味吶。如今我正考慮著該怎麼處理那些下游的城市。”

    烏爾丁邊與飲著清水的護堂相互碰杯邊這麼說道。

    匈人族魔王作為據點的森林也位於萊茵河河畔,而奧古斯塔·勞里卡以及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等等多數羅馬殖民市都位在這條河的下游位置。

    烏爾丁可謂是名副其實的萊茵河流域範圍內最強的實力者。

    “既然兄弟要離開這個地方也沒辦法了。不如乾脆就讓同族之人到各地遊歷,以此尋找適合成為我代理的男人也不錯吶。說不定養育一個有前途的孩子也不壞。”

    該不會是——邊聽著烏爾丁說話的護堂邊想像了起來。

    被如此養育的人物說不定終有一天會成為'匈人族的大王阿提拉',並在魔王烏爾丁的庇護之下,在歷史上留下名字。

    “對了。我看到了拿著奇妙刀劍的軍神和兄弟的戰鬥了噢。”

    “果然是這樣嗎。”

    聽說在那場戰鬥進行期間,烏爾丁也來到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附近。

    既然如此,只要他派出那些翼龍,能夠偵察到要將法蘭克族和'殲滅所有弒神者的英雄'也並不奇怪。護堂點了點頭。

    “確實是不清楚對方會有多強吶。不過……相較於那個名號來說卻那麼簡單就退場倒是挺奇怪的。”

    “那傢伙即便化作為刀劍,看來也還會再次甦醒過來啊。”

    總有一天會與'最後之王'戰鬥的是這個時代的弒神者們。並非草薙護堂。

    護堂將這番忠告代替作為對烏爾丁的餞別。

    “所以說,你以後也有可能會遇上那傢伙的。”

    “明白了。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萬分注意的。一起看到了那個軍神的露絲卡也說出了奇妙的天啟吶。”

    烏爾丁的妻子露絲卡是個極為強大的靈視力者。她的忠告和祐理的預言同樣都是不能無視的。

    “露絲卡是這麼說的。那位軍神會隨著不斷地流浪而變得更加強大。那是持續進行魔王殲滅之旅的英雄。”

    為了打倒魔王而展開旅途,在流浪期間變得更加強大,最終完成使命。

    這簡直就像是角色扮演遊戲一樣,護堂這麼想到。然後重新再想想。這大概是相反的吧。成為這種'傳說的勇者故事'原型的神話,才是'最後之王'的故事吧——。

    不意之間抬頭仰望天空。剛才為止都是一片紅色的晚霞之空。

    不過如今太陽已經西落,天色變得昏暗下來了。

    從東方的天空高掛而起是清澈明亮的白色滿月。出發的時刻即將到來了。話說如此,總是無法輕鬆地享受的旅遊可謂是自己的煩惱之源。

    “這次在這個地方都逗留了快兩個月時間啊。”

    護堂感慨地嘀咕道。

    這就像是先一步度過了長長的暑假一樣,讓人感覺相當不可思議。

    然後,時間回到現代。

    海拔為1912米的山頂上屹立著一名少女。她身處穿著一件會讓人聯想到古代希臘的白色衣裳。一頭垂落至肩膀位置的銀髮,如同融進月亮的水滴那般散發出淡淡的光輝。

    而讓她那儘管年幼卻美麗的容貌更增添一份姿色的是一雙暗色的瞳孔——。

    現在山頂上的時分是夜晚。少女身上帶有與漆黑的暗夜非常相稱的靜謐之美。

    不過,吹刮在山頂周邊的風卻相當喧囂。在南方地中海吹拂而過的強風正發出轟隆的鳳鳴聲。

    這裡是聳立於人類稱之為普羅旺斯之地上的孤峰,勃朗峰的山頂。

    這片土地面對著地中海,正吹著寒冷的山風。而且現在的季節是冬天。山頂附近的地方會吹來寒冷無比的強風。

    再者,勃朗峰的山名里面還帶有'風'的意思……。

    然而,縱然是寒冷刺骨的冷風也無法擾亂少女的靜謐。白色的衣裳以及銀色的頭髮都隨風飄蕩起來,她正悠然地屹立在一片雪白的山頂上。

    當然,少女並非普通的登山家,而是超自然的存在。

    “來了嗎,風之王啊。”

    少女愉快地一笑,開口低喃道。

    在山頂的上空閃爍的星星之間吹來了一陣旋風。

    從星之狹間吹來的風在她的面前變化了姿態。變成了全身纏繞著白布,以紅色面具隱藏著臉容的軍神。

    “呵呵。既然前代的魔女王讓槍之軍神作為騎士,那麼妾身應當也需要同等的僕從吧。風之王啊,回應妾身的招聘吧。”

    少女應當侍奉的英雄‘最後之王’。

    風之王則應當稱之為身為他左右手的軍神。而並非從屬神之類的。與昔日之時的蘭斯洛特·杜·拉克同樣,也是作為一柱神明協助於他的戰友。其武勇程度與那位白之軍神不相上下。是最上級的戰士,並且也是英雄。

    用了一個月時間完成了風之王招聘儀式的少女,臉上帶著女王的威嚴展露出微笑。

    “既然如此,接下來應當追尋的是怠惰的英雄麼……”

    少女邊凝視著東方的天空邊喃喃地說著。

    “又或是,那個仍沒會面的逆縁對手嗎。呵呵呵,確實讓人苦惱呢。”

    少女並不知道,三個小時之後即將會有三名弒神者從古代高盧歸來。而在三人之中有一名叫做草薙護堂的少年。

    並且她也不知道銘刻於自己眼皮底下逆縁對手,與這名少年有著相同的臉容——。

    即將到來的終末之起始。那個時刻已經慢慢地地接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3-12-3 10:42 PM

後記

    各位,好久不見。

    這個系列終於來到十五卷。已經達到完結也沒問題的捲數了。

    儘管已經到達了這個卷數,而且動畫的播放也早已經結束,本作的銷售量別說下降了,反而還呈反方向地不斷增長,展現出了違反業界常識的動向。

    這全都是多虧了各位讀者們的愛戴。

    於此再次表示隆重的謝意。

    那麼,來到了十五卷之後,某個人物終於能夠初次登場了。

    至今為止一直都是名字先行的他,在本卷裡會以不完全的形態初次登場,而故事也隨之邁入了下一個階段。

    等到他的真實身份被判明的捲數出來的時候,乾脆學著新城カズマ老師那樣弄個'Twitter上募集各位讀者的正確解答! '似乎也挺有趣的,但同時也想到要是參與者數量為零的話那就太悲哀了,由於有著這樣的不安所以最後還是決定放棄了(苦笑)。

    由於自從十二卷以來情報就增加了不少,所以說不定已經有發覺到他真正身份的人了吧……。

    還有,漫畫版的第三卷也隨著十五卷同時發售了。

    而在那邊作為贈品附送的,就是關於'七位Campione'的附錄記事。

    那是把終於全員登場的七位弒神者的數據歸納起來的資料。特別是關於權能方面的'可能這還是第一次寫得這麼詳細'這樣的內容會有不少。

    若是有喜歡這方面內容的讀者請務必去拜讀一下。

    (關於愛莎夫人的描述由於會強烈地劇透到十四和十五卷,因此她的部分會被簡單帶過……)

    好了好了。關於下一卷內容,現在還在思考著。

    像是要不就寫一下十五卷末尾談及到了某段小故事,又或是關於情人節的內容,再不然就乾脆弄個外傳'安妮·查爾頓事件薄'之類等等,考慮著這些各種各樣的事情。久違地讓侯爵大人和姐姐大人再次登場似乎也挺有趣的樣子。

    二零一三年九月 丈月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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