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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52 發表於 2013-11-15 05:45 PM

御我 -【GOD.四】寵物-星見賽米

本帖最後由 white52 於 2013-11-15 04:53 PM 編輯

【封面圖】:



【內容簡介】:

      這一集中的衰運(在流星的怨念之下?),似乎全都聚集在了離隊的亞藍身上,他不過是想通了,想回到流星等人的隊伍中,怎麼倒楣的事情接二連三的到來?
  難道是上天的指示叫他不要歸隊?
  這、這哪是什麼翼人村啊?分別就是個翼人國嘛!  「我是星見──賽西米里,是為了替末日引路人照亮未來的道路而存在的。」
  美麗的翼人國王這麼說。
  流星雙眼放光:管你什麼星見!反正你都當定我的寵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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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52 發表於 2013-11-15 05:45 PM

第一章 想太多的結果

「你不用遵守你的諾言了,因為我不要你陪我玩了啦!」

精靈猛然張開眼睛,刺眼的陽光穿透過了樹葉,直射到他的眼中,時間居然已經這麼晚了?

他自然而然的轉頭質疑一聲:「白薩亞,你怎麼沒有叫醒我呢?」

旁邊卻是空無一人,這不是座茂密的森林,樹也不挺高,更多的草叢和灌木,略顯空曠的森林草地上,只有一隻白兔聽到精靈的喊聲後,停下來用紅通的雙眼看了看他,然後快速的跳走了。

整座森林中,會說話的就只有精靈一個而已。

精靈這時才想起,對了!他已經離開了那兩人了,一個把自己當作寵物,另一個則跟自己同樣是寵物地位的人。

流星真的就這樣放自己走了?

沒有陰謀也沒有詭計嗎?亞藍有點難以置信的看向手腕上的鐲子,「無情的魔族」把這個鐲子給了自己。他很明白,沒有這隻鐲子讓他保持人類的偽裝的話,他永遠都無法回到精靈的故鄉去,只會再次被抓去拍賣而已。

另一個「善變的人類」則在離去前還給了自己路費……他們向來金錢拮據,亞藍也很明白,這些路費應該是白薩亞手頭上的所有金錢了。

「但是,你要去哪裡?」

他離去前,白薩亞曾經這麼問著自己,他以前就婉留過自己一次,也許這次他也想挽留他嗎?

「回家。」

「喔。」白薩亞聽了這回答後,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半句挽留的話,反而是說:「你回家也好。」

「難道你不想回家嗎?」亞藍忍不住這麼問,同時感到訝異,自己居然會問這樣沒有意義的問題,白薩亞允諾了流星,要陪他一起冒險,他當然不能回家。

白薩亞搖了搖頭:「我唯一的師傅死了,我的家只剩下空屋子……不,我並沒有想回家的念頭。」

「去任何地方都好過待在魔族的身邊,我親耳聽見了,你並不是流星的剋星,一旦遇到危險的話,他真的拋棄你不管的!」

白薩亞沉默了良久,苦笑著說:「難道人類就不會拋下我不管嗎?流星至少在有辦法救我的時候,都不會逃跑。如果他已經沒有辦法救我,留下來只有跟我一起死的話,我還寧願他逃跑的好呢。」

「而且以往,在我報仇的過程中,認識的人沒有人肯幫忙,流星他是唯一一個對我伸出援手的人,雖然流星是魔族,但對我來說,他比很多很多的人類更有感情。」

他有點激動的反駁:「他給你的幫助是用你的自由換來的!」

白薩亞用很坦然直率的眼神看著他,直問:「但是我不覺得我失去自由了。亞藍,你真的覺得你失去自由了嗎?」

我……

「你每天都拿閃電電流星。」他開始一邊數指頭一邊說。

這個是因為他太不乖了……

「一天至少罵他三次以上。」

那個是因為他老是欺負亞亞,還把她的臉頰都捏腫了……

「生氣到了極點的時候,還把他抓起來打屁股。」

誰叫他到處說我是他的媽媽,我分明就是個男精靈!

白薩亞笑了:「不過,我沒有資格說你就是了,他太過分的時候,我也會敲他的頭懲罰他。」

「所以我不覺得我失去了自由,說真的,我很高興和流星四處遊歷。」

精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兩人沉默了一會。

直到白薩亞突然想起,出聲說:「對了,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亞亞的。等過幾天,我身體恢復好了以後,就出發到翼人村去,我會想盡辦法把亞亞交給那裡的翼人扶養。沒有你幫忙照顧,我相信流星應該沒有那個耐性照顧亞亞這麼小的小孩子的。」

對了,還有亞亞……

「以後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去找你的。祝福你一路順風了。」白薩亞誠摯的祝福他。

但是,你們找不到我的,因為精靈森林不歡迎外人。

這一別,將是永別!

他已經在這森林中徘迴了好幾日了,但是,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全力趕路回家鄉,他果然還是有點擔心……當然是擔心亞亞那孩子了!

不知道白薩亞是不是真的有辦法把亞亞留在翼人村?不知道亞亞是不是能學會飛行?不知道上次的辮子頭會不會再來攻擊白薩亞他們?不知道牽扯上世界末日的原罪寶石會不會讓他們遭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危險?!

你回家也好。

如果留下來只是陪我一起死的話,我寧願他逃跑的好。

我會想盡辦法把亞亞留在翼人村的。

精靈猛然醒悟了!

白薩亞之所以對他沒有說半點挽留的話;在明白流星對寵物的堅持下,還打算把亞亞留在翼人村;還有他會繼續跟著絕對會拋下他逃跑的流星……

白薩亞他……知道自己有危險嗎?

對了!他在村子時,總是在睡夢中和憤怒寶石Wrath交談,一定是憤怒寶石告訴他這件事情有多危險!

他不想把同伴扯進危險之中,所以,他希望自己回家,所以,他要讓亞亞留在翼人村,不要跟著他,所以,流星是他唯一肯留在身邊的夥伴,就是因為流星在危急時會拋下他逃跑!

雖然,身為無情的魔族,但流星沒有拋棄白薩亞,真正拋棄了白薩亞的人是自己!

想到這,樹林間的優雅人影快速在枝幹上彈跳,但是他去的方向,卻和幾天前來時的方向一模一樣……

「一個醜八怪啦啦啦、兩個醜八怪,好多醜八怪……」

荒腔走板的歌聲迴盪在南方大陸的山林之間,與這首歌曲相較之下,獸人們用粗厚低沉的聲音吼出來的歌簡直堪稱是純樸野性的表現。

「流星……」

歌聲剎然停止,兩顆閃著金芒的眼睛在黑夜中危險得閃爍,伴隨一個小孩子氣的聲音:「幹嘛?」

「你一直唱歌,亞亞都不肯睡覺了。」白薩亞十分無奈的看著懷中的小傢伙說道。他覺得十分奇怪,這麼小的小孩不是應該害怕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嗎?而流星的歌聲絕對名列亂七八糟榜單中。

但是,看亞亞的樣子……兩隻小胖手不斷跟著聲音起伏亂揮,遇到重節拍的時候,還會用小翅膀拍他,然後,用她那軟綿綿的童音跟著哼「宜辜醜巴壞」之類的歌聲……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實在十分擔心亞亞的音感和語言都會留下不可抹滅的傷害。

到時候,亞藍一定會殺了流星!

為了避免未來可能會發生的謀殺案,白薩亞決定現在趕緊阻止的好:「等亞亞睡著以後你再繼續唱好不好?」

「不好!」流星馬上反駁:「我現在就是想唱歌啊!而且亞亞看起來也很開心啊!」

「呀呀……抽八壞、醜八壞。」亞亞不安分的在白薩亞懷中扭動,然後朝著流星揮手,粉紅色的小嘴嘟得老高,似乎非常不滿流星停下來不唱了。

「你看!」見狀,流星得意洋洋的說:「我唱的是最最好聽的小寶寶催眠曲喔!」

一般來說,所謂的催眠曲,不是唱來讓小孩子睡覺的嗎?但亞亞怎麼好像更興奮了?

「哼!我就是要唱歌,怎麼樣?一個醜八怪啦啦啦、兩個醜八怪囉囉囉~」流星甚至變本加厲的唱的更大聲了,而亞亞也跟著大聲「抽八壞」了起來。

白薩亞嘆了口氣,看來今天也是要等流星和亞亞都玩累睡著,自己才有辦法睡覺了。

這時,天上突然一道閃電打過,黑夜短暫變成了白晝,白薩亞急忙捂住了亞亞的耳朵,以免她被接下來的雷聲嚇到,雷聲果然瞬間轟隆了下來。

好大的平地一聲雷!白薩亞皺著眉頭,這該不會是什麼厄運的前兆吧?不過想想,他們交過好運嗎?似乎是惡運連連……到幾乎都習慣的地步了。

「啪滋、啪滋!呀呀─」

但是,只見亞亞攀在他的肩頭,還興奮的比著天空大叫,別說是嚇到了,看來她根本是更加的興奮了。

不知道聽到閃電後更加的興奮是不是小孩子的常態?白薩亞茫然的想。

唉!他實在是不擅長照顧小孩子,如果亞藍在這裡就好了。白薩亞才剛嘆了口氣,就聽見另一陣哭號聲,轉頭一看……

流星蹲在大樹下,抱著自己的頭大叫:「哇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教亞亞唱醜八怪的歌了!不要拿閃電劈我啊!」

白薩亞無言的轉頭看著流星,看來亞藍就算不在這裡,光是「餘威」,不!餘下一點點閃電的聲音就夠了……

「流星,亞藍不在這裡啦。」白薩亞苦笑著走到大樹下,拍了拍流星的肩頭。

流星蹲下抱頭的姿勢猛然停住良久,然後,突然像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大叫道:「我才沒有因為聽見閃電的聲音就以為亞藍還在所以怕得抱著頭躲在大樹底下那些全都是你亂猜的我只是以為雷神跑到這裡來了那可是連冰徹斯那樣的魔族打不贏的危險的神耶!」

一、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你都不用換氣的嗎?白薩亞流著冷汗心想,而且雷神也不會突然跑來這裡做什麼?

「反、反正這跟沒良心的精靈一點關係都沒有!」流星鼓著臉頰撇過頭去,惱羞成怒的說。

「知道了,知道了。」白薩亞有點好笑的回答,一看見流星脹紅著臉還想爭辯的樣子,他乾脆把亞亞一古腦兒塞到流星懷中,然後說:「時間很晚了,你抱著亞亞一起睡覺吧,我去給火堆加點木柴。」

流星鼓著臉頰,似乎還想抗辯,但是亞亞一到他懷中就猛扯他的頭髮,為了日後不變成禿頭流星,他只好抱著亞亞,縮進被窩裡頭,然後,唱出亞亞唯一接受的小寶寶催眠曲─亞藍常常唱給她的精靈歌頌自然之美的曲子。

只要一唱這首歌,皮得要命的亞亞馬上就會乖乖睡覺……這種時候,就連流星都不得不佩服「亞藍媽媽」把亞亞教得真好啊!

(流星狠瞪:誰!是誰偷偷說我聽到閃電就抱著頭躲樹下的行為,就跟亞亞聽催眠曲睡覺沒兩樣的啊!)

亞藍把亞亞和流星都教得真好啊……只要這首催眠曲一出,亞亞一定第一個乖下來,然後睡著,而流星則絕對是第二個打起哈欠的人。

就連現在,演唱者變成流星自己,這點習性也都沒改變過,唱過1/4首曲過後,亞亞可愛的粉紅大眼就緊緊閉著,睡得香甜可愛,1/2曲後,連演唱者自己都睡得癱成大字型,嘴裡早就不是歌曲,而是鼾聲了。

白薩亞見狀,笑著為兩人(嚴格來說,這兩個沒有一個是人,但是在此冒險隊伍種族萬分混亂的情況之下,勉強以「人」字代替全體)蓋好了睡袋,然後逕自走到火堆旁,加起柴火來了。

這時,細微的樹枝被踏斷的聲音傳來。白薩亞警覺的以手搭劍,然後站起來警戒著聲音來源處,但是他並沒有緊張太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就響起了。

「薩亞,是我。」伴隨著聲音,一個半魔族從黑暗踏進了營火照耀的範圍。

「是你啊,丹。」白薩亞放鬆了警戒,笑著再次在營火旁蹲了下來:「辛苦你到附近巡邏了。」

「沒什麼。」丹大步走了過來,也在營火旁坐了下來。

「不過你這樣好嗎?」白薩亞有點疑惑:「你不跟你的手下走,反而跟我們去翼人村,亞亞學飛行可能需要蠻長的時間……」

「是嗎?」丹卻反問道:「如果你沒有要等亞亞學會飛,而只是要把她放在那裡,那根本就不需要多少時間吧?」

「嗯?」白薩亞有點心虛的回答:「你知道我要把亞亞放在翼人村了?拜託!先不要告訴流星,好嗎?」

不然的話,他們恐怕是走不到翼人村了……

丹沉默了會:「我不告訴他,但是你也要跟我承諾,你會讓我一直跟著你。」

白薩亞愣了愣後說:「這樣不好吧?你不是要去找原罪寶石嗎?」

「不要找藉口讓我離開!」丹猛然站起,一向對白薩亞十分溫柔的他第一次大吼了起來。

「什麼?」白薩亞愣住了。

「你之所以不挽留亞藍,又要把亞亞留在翼人村,甚至是絲毫不在意流星是個會拋棄你的無情魔族……不,就是因為他會拋棄你這點才讓你願意留下他吧!」

「……」白薩亞張了張嘴,只是沒來得及開口。

吼完後,丹的神色沉了下去,眼神透露著悲哀的說:「而現在你連我也打算擺脫掉了嗎?你認為……我是一個不能和你同生共死的魔族?」

「丹……」

「你從來……都認為我對你的感情是兒戲吧?」苦澀開始在半魔族的嘴角泛開。

「丹!」白薩亞終於受不了了,站起來喝住了丹:「你在說什麼呀?我根本都聽不懂啊!」

這下換丹愣住了,奇怪的說:「聽不懂?你……」

在裝傻嗎?可是,薩亞並不是會裝傻的人,還是原罪寶石的危險性讓他寧願裝傻,也要讓夥伴離開他,以避開危險?丹皺著眉頭,不確定哪個才是真相。

「噗……哈哈哈!」

丹和白薩亞同時愣了愣,然後轉頭看向唯一一個會發出這麼詭異笑聲的人─流星!

「大笨蛋!」流星猛地從被窩裡跳了起來,得意洋洋的看著丹說:「你真的以為薩亞有那麼聰明吶?」

你的意思是……我是笨蛋嗎?白薩亞在心中苦笑。

流星就像一個詢問犯人的法官般……只是法官不會在手上抱著一個睡得東倒西歪的小女孩……然後,蹦跳到白薩亞跟前,然後指著人家的鼻子質問:「我問你,你為什麼讓亞藍走,不會挽留他一下喔?」

「那是因為亞藍他一直想回家,雖然我認為他是很好的同伴(尤其在管教孩子……管教其他的同伴上),但是他能如願得回家(還可以擺脫流星這個不良同伴),我怎麼可以阻止他呢?」

「哼!」流星對這點可不滿了,不過現在這可不是重點,繼續逼問:「那你為什麼要把亞亞留在翼人村啊?」

「啊……」還是被發現了啊,這下子肯定無法把亞亞留在翼人村了。

「快說啦!」看到白薩亞心虛不敢說話的表情,流星沒好氣的催促。

「那是因為龍讓我給亞亞找好的父母,本來亞藍還算是個好母親……好父母!但是現在他離開了,所以我想還是在翼人村給亞亞找對好父母吧。」白薩亞老實的交代,只希望現在的老實可以讓流星等等別想太多歪主意來報復自己。

聽到白薩亞居然暗中想把自己的寵物「放生」,流星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後,語氣更加惡劣的說:「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句話!你之前整天睡覺,說是在跟原罪寶石交流,到底是交流了什麼東西啊?它有告訴你,要擁有它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決心之類的話嗎?」

「瑞斯沒有說那些話,他只是在教我怎麼借用他的力量而已,不過……」白薩亞摸著後腦杓傻笑起來:「因為要借用他的力量需要憤怒,可是我根本生氣不起來啊,所以,我還是不知道要怎麼用他的力量呢。」

流星冷笑了聲,轉頭看向呆愣的丹,然後不客氣的說:「現在你懂了吧?你以為我家小白有多聰明啊?」聰明到會察覺自己的處境很危險,所以不著痕跡的擺脫同伴?哼!想太多!

「等一下,流星,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白薩亞滿頭霧水的喊。

「沒事啦!丹看你又讓亞藍走、又想拋棄亞亞,所以擔心你連他也不要了啦!」流星沒好氣的敷衍回答。

他可得小心點說話,要是真的讓小白明白他自己是個危險人物,而且很有可能會拖別人一起死的話,那別說是丹了,就是自己這個標榜「絕對逃跑」的無情魔族,小白也絕對會連他都一起趕走,就為了不想拖累其他人!

「原來如此。」白薩亞轉頭對丹囑咐:「丹,你別擔心,我只是怕你耽誤了工作而已,如果你認為不會耽誤工作的話,那我也不會趕你離開的。」

「……」聞言,丹無言地看著自己的剋星。薩亞!你未免也太遲鈍了點吧?

(此刻,某個精靈為了及時趕回「被自己拋棄的同伴」身邊,連夜晚都馬不停蹄的趕路中……)

「小白,我警告你,絕對不准把我的小天使送人!」流星惡狠狠的威脅。

白薩亞著急的說:「但、但是我們沒有人可以照顧亞亞的,即使流星你再喜歡亞亞,也不肯照顧她一整天吧?我也不擅長照顧小孩子的!」

流星揚了揚眉,篤定的說:「放心好了,我們的褓母不久就會回來啦。」

「我們的褓母?亞藍?他已經回家了,不會再回來了,流星……」白薩亞頓時心軟了下來,流星雖然老是被亞藍用閃電管教,但是他心底一定還是很希望亞藍回來吧?

「他一定會回來的。」流星哼了聲。

白薩亞搖搖頭說:「不可能的,他是那麼想回家。」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啊?」流星氣得大叫了起來。

「不是的,只是亞藍那麼想回家,我想他是不會再回來的……」

「你要跟我打賭嗎?」流星揚了揚眉。

「決不!」白薩亞瞬間堅決說不。

「那你又不相信我?」流星難以置信的瞪著頑固的寵物。

白薩亞搔了搔臉,坦承說:「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但是,打賭這種事情我從來就沒有贏過你呀。」

不相信他,卻又說打賭一定輸……流星頓時有種全身無力的感覺,小白的腦袋到底是用來裝什麼東西用的?

「總之,絕對不准把我的寵物送人就對了!」流星發表了最後通牒。

「唉。」

白薩亞只有嘆口氣,看來要完成龍的願望,只有自己努力當個好父母了,只是他實在覺得搞不好連流星都是個比他稱職的父母,至少他會唱精靈語的催眠曲,而自己卻不會。

「那我們之後要去哪裡呢?」他無奈的問。既然不打算把亞亞留在翼人村了,那就不用去了吧?

流星翻了翻白眼:「廢話,當然是翼人村啊!你忘記我的小天使還不會飛啦?」

「對了,還要讓亞亞學習飛行,差點忘記了呢。」白薩亞有點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杓。

「笨蛋!」流星沒好氣的邊罵,一邊縮回了溫暖的睡袋中,發出了滿足的嘆息後,咕噥著吩咐:「我睡覺了啦,記得不要太早叫醒我,走太快的話,等等亞藍追不上就放棄不追的話,那可就慘啦!」

「但是,亞藍不會回來的。」白薩亞也堅持己見,雖然他不敢打賭。

「會啦。」流星把3/4顆頭全埋進睡袋中,他迷濛的聲音從睡袋中含糊的傳出來:「因為亞藍就跟丹一樣聰明,他一定會想出和丹一樣的結論,然後就會拼命趕…回……來的……」說到最後,只剩下鼾聲從被窩中似有若無地傳出來。

(這時,某個精靈為了彌補自己拋棄同伴的過錯,還是持續的趕路……)

白薩亞不解的看向丹,什麼一樣的結論呢?

「……」

聽見這『聰明』的評語,丹真的不覺得這兩個字是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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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52 發表於 2013-11-15 05:45 PM

第二章 翼人國度

雖然流星已經交代白薩亞不要太早叫他,但是,他懷中的亞亞可不會管現在是幾點。

當早上第一道陽光照到可愛小天使的粉嫩臉頰時,她馬上張開了粉紅色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來轉去,看到流星都不理她後,她馬上鼓著胖嘟嘟的臉頰,用兩隻小手猛扯著流星的紅色髮絲,可惜後者睡得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管自己的頭皮有多痛。

顯然禿頭的重要性排名遠遠落於睡覺之後。

努力好一陣都得不到回應,亞亞萬般的委屈,小嘴一扁,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粉紅色眼睛中掉出來,最後轉變成哇哇大哭……

這時,老早就起床,而且正在和丹練習對打的白薩亞一聽到哭聲,趕緊就衝了過來,然後把亞亞抱了起來……

「啊啊啊!我的頭啊啊!」

白薩亞張大了嘴。

這時,他才看見了,亞亞的兩隻小手還緊抓著流星的頭髮,因為白薩亞把亞亞抱起來,然後亞亞又抓住流星的頭髮不放,結果就把他整個人提起來,著力點自然是流星的頭皮了……

由於全體都清醒了,所以昨天決定晚出發的這一行人,吃早餐的時間反而比昨天還早了。

「小白,上次辮子頭說,有原罪寶石的人可以感應到其他人,你都已經用過了寶石的力量啦,應該知道其他人在哪裡了吧?」流星一邊吞著食物,一邊問。

白薩亞則是一邊忙著餵亞亞,一邊回答:「嗯?可以的,南大陸有另外兩個持有人,西北邊也有一個,很遙遠的北方也有一個。」

「南大陸有另外兩個持有人?一個應該是上次襲擊我們的好食寶石……」丹猛然站起來低喊:「難道,驕傲寶石也有了主人?」

「嗯?」白薩亞舉著餵亞亞的小湯匙愣了愣後,老實的說:「我不曉得另外兩名是哪顆寶石的持有人。」

「這麼說,辮子頭加上小白,還有那個不知名的傢伙,韶斯大陸等於有三個有寶石的人?大家都聚在這裡幹嘛?」流星偏了偏頭,用大事不妙的表情喊:「該不會,世界末日要從這裡開始吧?」

靠!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流星趕緊催促著:「喂喂!快點吃啦,趕快帶亞亞去學飛,然後我們就離開韶斯大陸去……去小白和亞藍的故鄉,伊斯特大陸!你剛剛說西一個北一個,只有伊斯特大陸沒有是吧?」

白薩亞點了點頭。

「快吃啊快點吃!」流星猛塞著食物,著急得不得了:「要是世界末日從這裡開始,那我不是少玩了好幾天了嗎?不行啊!趕快讓亞亞學飛,學完後我們趕快逃去伊斯特大陸。」

「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你就只想著玩?」白薩亞搖著頭,難以置信。

流星絲毫不覺得有錯的說:「廢話,不然要怎樣?大哭特哭到世界末日喔?」

白薩亞有點責怪的說:「那至少也不可以玩啊!」

「你管我……」

丹在一旁無言的心想。薩亞,你自己手上可是握著世界末日的關鍵寶石,可是,你還在這邊餵小孩以及和同伴吵嘴,完全沒有自覺到任何的危險,這樣的行為模式和流星只想著玩好像也相去不遠……

「好啦!吃飽了,朝翼人村出發!」吞下最後一塊肉,流星跳起來大喊。

「流星,你確定是這條路嗎?」白薩亞再度不確定的發問。

「確定啊!牛大伯還有畫地圖給我看耶,絕對不會走錯的啦!」流星信心滿滿的拍胸部保證。

可是……白薩亞滿懷疑惑的抬起頭看著他們正在走的這條路……

道路並不是難找的小路,相反地,它還很大條,大條到可以讓兩輛馬車並排都沒問題,雖然有點破舊,但是,卻是條鋪著石板的路,而且道路的兩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精美的石雕,絕大部分都是擁有翅膀的翼人雕像。

這麼明顯的路的確是很難走錯沒錯,不過……這怎麼也像是通往某個古蹟的大道,而不是某個小村子的路吧?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丹嚴肅的說。

「嗯!我也這麼覺得。」白薩亞完全同意。

流星猛然想起:「對了,牛大伯有說,翼人村不太歡迎獸人以外的種族喔!」

白薩亞和丹互看了一眼,分別看到一個人類和一個半魔族,然後轉頭齊齊瞪著另一個純魔族,默契十足的大聲問:「那你覺得我們之中,除了亞亞外,還有誰是獸人的嗎?」

流星悠哉的說:「我呀!」

「你是魔族。」丹皺起眉頭的否決。

「哼!那你現在看我的樣子像什麼族啊?」流星叉著腰,大剌剌的問。

「人類。」白薩亞老實的回答。

流星反問:「既然我都可以讓自己看起來像人類了,那變成獸人有有什麼好難的啊?」

「啊,對喔!」白薩亞恍然大悟的擊掌。

但是,丹卻皺起了眉頭,他的見識比白薩亞要多得多,他知道許多魔法道具都只能讓使用者變成單一模樣,如果說那手鐲可以進行多種變形,那麼就代表那隻手鐲……價值連城!甚至是有價無市!

流星,究竟是什麼身分?

「那你快點變成獸人的樣子吧。」白薩亞十分好奇的引頸盼望。

流星聳聳肩後,大剌剌的把食指朝丹一比:「你!走開!」

「你不想讓我看見你的魔紋?」丹馬上領會,明知答案的詢問。

「什麼是魔紋呢?」

流星都還來不及回答,白薩亞卻先好奇的問。

流星翻了翻白眼:「笨蛋!就是丹眼睛下的紋路啊,你都看這麼久了,難道都沒有發現嗎?你該不會以為那是刺青吧?」

「……」他還真的以為是刺青。白薩亞心虛的低下了頭。

「唉!」丹哭笑不得的解釋:「薩亞,魔族大部分在身上都有著紋路,觀察紋路的形狀和位置,很容易就可以判斷出那個魔族是屬於哪一分支的,若是對魔紋研究深刻,甚至可以靠魔紋判斷出是哪一個家族的成員。」

「還有如果是很有名的魔族啊!通常他的魔紋是什麼樣子的,大家都知道喔!像是魔族第一將軍皇彌,他的魔紋就很出名,是在脖子左邊有一個類似蝴蝶形狀的魔紋,再配起他那張臉,真是美麗到極點了!」流星激動的說。

見過第一將軍嗎……那可不是好見到的人,丹的眉頭皺著更深了。

白薩亞斬釘截鐵的問:「那你一定很想把他抓來當寵物……你是喜歡那個什麼將軍的哪一點?」

流星毫不遲疑的回答:「當然是魔紋啊!蝴蝶狀的魔紋耶!上哪裡找啊!」

果然……白薩亞哭笑不得的想。流星啊你就不能用臉、身材啊等等一般人會拿來做審美標準的特徵嗎?哪有人用眼睛、臉型、頭髮、翅膀,現在又是魔紋,來判斷美醜的?

「呀呀!」

這時,白薩亞懷中的亞亞卻突然不安分了起來,一邊扭動,一邊呀呀叫,而且圓潤的小手還拼命伸向前方,險些讓白薩亞都抓不住她了。

三個人看見亞亞這樣的反應,都不由自主的朝著前方看去……

鋪著石板的道路盡頭,出現一道非常非常巨大的石門,流星三人同時呆呆的順著石門往上看,脖子越抬越高……

「哇啊~」同時驚嘆。

石門的頂端竟然與兩旁的垂直聳然的山壁是一般的高,三個人直把脖子仰到快與身體平行,才看到門最頂端的那對翅膀石雕。

「這裡的村子都是這樣的嗎?」白薩亞最後感嘆的吐出了一句。

聞言,旁邊兩人一左一右的轉頭看著白薩亞,臉上各自帶著無奈和很想把他腦殼打開來看看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的神情。

「嗯?怎麼了嗎?」白薩亞回過神,看見兩人的古怪神情,百般不解的問。

「沒什麼啦!丹,你還不走,我要變獸人了啦!」流星不客氣的指使人家走開:「對啦!順便把亞亞帶走。」

丹看了他一眼後,沉默的從白薩亞懷中接過亞亞,然後抱著她走開。

「那我也要走開嗎?」白薩亞比著自己問。

「你不用啦!」流星無所謂的說:「你啊,就算我族的魔王親自降臨,然後把他的專屬徽飾、拿上他當初縱橫世界的恐怖魔劍,外加召喚他的座騎黑暗骨龍,來秀給你看,你也只會問他:『你是誰?』而已。」

白薩亞沉默了一會,忍不住又問:「魔王?他很強嗎?他用魔劍?那是戰士囉!黑暗骨龍?和龍有什麼差別嗎……」

「……」流星無言的看著沒有知識也缺乏常識的寵物,然後戳著他的胸膛,大喝兩聲:「閉‧嘴!」

白薩亞乖乖的閉上嘴巴,心想反正等等問丹就好了,丹一定會回答他的。

這時,流星把剩下的一只手鐲拔了下來,心下其實有點忐忑不安,畢竟他還是第一次在小白面前露出真面目……

「啊!」白薩亞張大了嘴。

流星心一驚,著急的喊:「怎麼樣?幹嘛那麼驚訝,差很多嗎?很難看嗎?」

「你……」白薩亞十分震驚的打住,然後呼出長長一口氣後,才有辦法再度開口說:「完全都沒有變耶!流星,你是不是脫錯手鐲了?」

「……你眼睛脫窗啦?有變啦!」流星氣紅了臉,握緊雙拳大吼。

白薩亞的眼神把流星從上掃到下,再從下掃到上,還是一樣火紅的頭髮、金色的眼睛,男孩的臉和身材……他不禁滿頭霧水的問:「到底是哪裡變了?」

流星撥開像野火般的頭髮,然後用力的比著自己的耳朵,出現的不是人類的圓潤耳廓,而是上尾端尖銳的耳型。

白薩亞恍然大悟的擊掌:「原來是耳朵變尖了,剛才被頭髮遮住了,我沒注意到,真是抱歉。」

說完,他不解的補充問:「可是精靈的耳朵也是尖的,那如果說你是精靈不是也可以嗎?」

流星的頭彷彿遭到一百公斤的重錘槌中,瞬間低垂下來無言以對。然後把比著耳朵的手指移到額頭。

「額頭?」白薩亞稍微低下身去看了看低著頭的流星的額頭,終於發現那裡有個小小的黑色倒五芒星的刺青……不,流星和丹剛剛說那是「魔紋」。

黑色倒五芒星這個形狀……白薩亞猛然想起,脫口而出:「啊!這和你的項鍊一模一樣呢。」

流星僵了僵身子,金色大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語氣帶著冷酷的問:「我的項鍊?你怎麼知道我有倒五芒星項鍊?」

「之前在船上的時候,我那時在找瑞斯,要還給丹,結果不小心就看見了項鍊,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白薩亞非常誠懇的道歉,雖然是骨頭把袋子裡的東西全倒出來的,但那也是因為自己要求它找東西,所以他不打算逃避責任。

流星抬起頭來,眼神深深的看進白薩亞的眼底,但是除了誠懇的歉意外,絲毫沒有其他的雜質,當然也沒有任何看穿了他的真實身分之類的眼神。

小白你……真是無知得徹頭徹尾了!肯定是從出生那天後,就跟師父過兩人生活,一直到師父被人幹掉為止。

「總之,不要跟丹說起黑色倒五芒星的事情,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是哪個家族的。」流星看到白薩亞點頭後,也就安心了,小白這個正義人士是不會騙人……不!是不管是什麼種族都不會去騙的。

「好啦,我現在就來變身吧!」流星看著手鐲,嘿嘿嘿,要變成什麼獸人好呢?

「你也要變成翼人族嗎?」白薩亞好奇的問。

「不行啦!」流星翻了翻白眼:「變出來的東西只能看不能用,到時候那些翼人要是叫我飛,我可飛不起來。」

「喔,那你要變什麼?」

「那還用說,當然是萬獸之王─獅子啊!」

流星大聲宣佈完,然後把手鐲戴上,他的身體馬上開始起了變化,魔族的尖耳朵變成了長在頭頂毛茸茸的獸耳,臉頰兩旁各長出了三根鬍鬚,手掌慢慢長出毛皮,掌心是軟綿綿的肉球,最後,變成長著可愛的絨毛的肉球掌。

「怎麼樣?是不是很威風啊?」流星轉過身來,擺出了攻擊的姿態,然後得意洋洋的問。

威風?白薩亞壓根子覺得流星現在的樣子和威風二個絕對沒有半點關係……但是,在流星興頭上的時候,他可不想打斷他,不然的話,流星肯定跟他沒完沒了。

「挺適合你的。」不說謊的他只好這麼說。

「好!去叫丹吧,我們要敲門啦!」

流星閃著金芒的大眼看著眼前這道「敲到手斷掉」也絕對不會有動靜的門,大聲嚷著要敲門。

在白薩亞堅決不肯浪費力氣「敲門」之下,流星只好用上了牛大伯告訴他的方法,走到門前,拉動那根足足有大腿粗的纜繩,敲響門上懸掛的大鐘,頓時,低沉的鐘聲迴盪不止。

「有沒有人呀……啊!錯啦,有沒有翼人啊~~快來開門喔!」流星的大嗓門也隨著鐘聲響個沒完沒了。

鐘聲停歇時,上頭終於有聲音傳來:「待在下面不許動,等待門開啟。」

聽到回應後,流星興奮無比的看著大門,這麼大的門開啟一定很壯觀啊!白薩亞則是帶著能夠增廣見聞的眼神看著巨大無比的石門,見過大風大浪的丹秉持著一貫的平靜等待……

說時遲那時快,「機拐」一聲後,巨大的石門……底下小小生鏽的鐵門打開來,走出了一個長相相當普通的翼人族,若不是他的背後各長著一對左右各一公尺多的翅膀,簡直就和人類農村裡頭的農夫沒什麼兩樣。

夢想中的天使居然和路邊的農夫沒兩樣!流星陷入恍惚狀態,幻想中如天堂的天使村落如同就像泡泡一樣「啵」的一聲,破滅!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貿易嗎?」翼人沒什麼警戒,甚至可以說有點敷衍的隨口問問。

「呀呀?」

沒人回答,只有亞亞呀呀叫的回答,然後疑惑的看著因為期待和現實落差過大而導致石化的三個人。

「哎呀,這個不是……我族的小孩子?」翼人有點訝異的看著亞亞。

這時,丹不愧為見過大風大浪的150歲魔族,他第一個回過神來,然後對翼人解釋著:「是的,我們受到她的父母囑託照顧她,但是因為無法教導她飛行,所以來到妳們的村……城市,希望可以得到你們的幫助。」

一直沒有什麼警戒的翼人一看到丹,皺了皺眉頭後問:「魔族嗎?」

「半魔族。」丹仍舊平靜的回答,他知道很多種族不能接受魔族,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自己也許必須在城外紮營的準備。

翼人嚴肅著神情說:「你要以魔王之名發誓,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

丹愣了愣後說:「以魔王狄弗‧伊弗之名,我,丹‧德芙,剛才所說的話都是真實的。」

翼人露出滿意的表情點點頭,然後把視線移向另外兩人,看到流星時,他十分訝異的說:「喔,好久沒看到這種族的獸人了。」

流星瞬間回神,眼神閃閃發亮,好像在說:對啊對啊!快點說我是個很威風的獅族獸人吧!

然後,翼人笑瞇瞇的摸著流星的頭,然後誇獎道:「好可愛的小貓咪,貓族人真的很少見耶!」

對啊!對啊!很少見到這麼威風的獅……貓族?!流星的下巴一下掉了下來,猛力揮開翼人的手,大吼著:「我才不是什麼貓族,我是獅子,很威猛的獅子!」

「哈哈哈,小貓發怒啦!好啦好啦,你是很威猛的小貓咪,可以了吧。」翼人似乎完全不相信流星,只是笑瞇瞇的應和他。

「你!」

流星氣得連獸耳的絨毛都豎了起來,看起來更像是一隻發飆的貓,眼見就要揮舞著他的肉球掌撲上去,然後把翼人抓出滿臉的紅痕來,這時,白薩亞總算也回過神,看事情不妙,他馬上就上前抱住了流星。

「流星,你冷靜點!」

不料,流星沒有怎麼掙扎,反倒是翼人突然從背後抽出了一隻茅,茅尖毫不留情的戳向白薩亞,幸好後者是個武者,反射性的閃過這一擊,翼人攻擊失敗後,對著白薩亞大吼:「邪惡的人類!你要對這小貓人做什麼?快放開他。」

「嗯?」白薩亞、流星和丹不約而同的發出疑惑的聲音。

「呀?」亞亞在一旁也有樣學樣的發聲。

「人類是個卑鄙的種族,他們幾乎可以違背任何諾言,包括他們對自己信仰的神明親自承諾的誓言。」

翼人邊解釋,邊不屑的看了眼白薩亞,後者因為是身為卑鄙的種族一員,因此被迫戴上手銬和腳鐐,雖然這對於白薩亞並沒有多少影響,翼人並不知道他的聖白之劍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所以沒要他交出武器來。

但是,生平第一次不被人信賴、還被迫戴上手銬腳鐐,加上被說是卑鄙的種族,白薩亞還是十分沮喪的。

「但是,魔族也不是個好人種族吧?」流星絲毫不在意的批評自己的種族。

「是這樣沒錯。」翼人點了點頭:「不過,他們幾乎不會違背對魔王狄弗‧伊弗的承諾,只有極少數的魔族敢違背以魔王之名許下的承諾。」

「喔,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要丹以魔王之名發誓,不過……」流星露出唯恐天下不亂的眼神,賊賊的說:「他只是半個魔族耶!另外半個可是人類喔!你難道不懷疑他會比較像人類,不像魔族嗎?」

丹冷冷的撇了流星一眼。

「即使如此,還是比人類可信多了。」翼人看來沒多在意。

其實,讓白薩亞戴上手銬腳鐐也只是形式大過於實際,畢竟這是個才僅僅四個人的隊伍而已,其中還有一個男孩和一個需要人抱的小娃娃,在這個翼人聚集的國度裡,這樣的隊伍根本做不出什麼大亂來。

也因此,翼人非常灑脫的讓這行人進到自己的國家裡來……

沒錯!一個國家,翼人的國度,白羽國。

雖然,比起其他大陸上的國家,白羽國小的不像話,但是在村落和部族遍布的南大陸上,這真的算得上僅有的長期保持存在的國度了。

一般來說,南方大陸上只有在戰爭時,部落和部落、村莊和村莊之間才會連結起來,組成一個暫時性的國家來抵禦共同的敵人,等到戰爭打完,臨時國家也就自然解體了。

但是,白羽國卻是一個例外,翼人們喜歡群居,性格又溫和,所以不像其他獸人那樣住在一起就會起衝突,因此,幾乎所有的翼人都聚集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幾乎由翼人組成的國家。

此外,翼人也是非常獨特的,擅長耕種和採集而非狩獵的獸人族,因此,常常會有其他種族的商人前來交易,大部分是以肉類交換農產品和一些採集而來的收穫物。

因此,若不是流星一行人中有一個不受歡迎的人類,恐怕翼人早在讓丹以魔王之名許下承諾後,就會直接放行了。

在讓白薩亞這個人類帶上手銬腳鐐後,翼人親自領著流星等人進了白羽國,打算先帶這些人去跟城裡的翼人戰士報備一下,他一邊領路,在流星層出不窮的問題下,他一邊也把白羽國的事情都交代個透徹。

沿路走來,不少翼人都停下來腳步來,對帶著手銬腳鐐的白薩亞指指點點,縱使他沒做錯什麼事情,但被這樣議論,白薩亞還是覺得很難為情,所以沿路都低垂著頭。

丹則體貼的站在他的身側,多少為他擋下一些外人的眼神。

「你說你們常和其他獸人做生意啊?」流星奇怪的東看西看,然後問:「不過,其他的獸人怎麼那麼少啊?都沒看見耶!」

「做生意的時節剛過了,現在正是淡季呢。」溫和的翼人十分有耐心地回答小貓人的問題。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有什麼好吃的特產嗎?」流星絕對沒忘記打聽好吃的東西。

看見流星的饞樣,翼人笑著說:「很多啊,不過我們最有名的還是果子酒喔,只是你還是個小孩子,還是喝果子汁的好。」

「果子酒……」流星猛然朝旁邊扭頭,毛茸茸的肉掌一伸:「小白我要喝果子酒,給我錢買果子酒。」

白薩亞聞言,低垂的頭瞬間抬起來,鄭重拒絕:「不行,你還是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三十歲啦!」流星大叫!

流星三十歲了?白薩亞愣了愣,那不是比自己大了整整十二歲……

丹這時附耳對他說:「魔族的壽命和人類不太一樣,純血統魔族的三十歲大概等同人類的十五歲上下而已。」

十五歲!白薩亞一聽,立刻就嚴詞厲色說:「小孩子絕對不可以喝酒!我去給你買果子汁。」說完,拖著手銬腳鐐,拿出小錢包就要去買果汁。

「不要,我要果子酒,不要果汁啦!」流星趕緊上前拉住他,拼命大吵大鬧。

「不行就是不行,再吵的話,等亞藍回來的時候,我要跟他說你偷喝酒喔!」白薩亞橫眉豎目的提出了威脅:「你不是說他一定會回來嗎?」

「嘖!」聽到這威脅,流星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手,然後惡狠狠的瞪著自家寵物:「我開始考慮要不要讓他回來了啦!」

「這裡到底在吵什麼?」

領路的翼人原本正出神地看著那名戴著手銬腳鐐,卻又非常不相襯的拿著個小錢包的人類,一聽到這聲熟悉的低喝,馬上轉身報告:「侍衛隊長!我正要帶這行旅客去找您報備呢。」

侍衛隊長?那一定很強!所謂很強的人就會長的很好看,長的很好看的天使!想到這,流星立刻猛力一百八十度的回頭……

「阿、阿基德?」流星張大了嘴。

只見來人有一雙比其他翼人都還粗壯的翅膀,強壯如小山的肌肉,連臉部都是由一塊塊的肌肉組合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塊塊的肌肉堆起來的筋肉人,手上還拿著又粗又長的茅,顯得殺傷力十足……不管是對身體或者對心理上的殺傷力都一樣強悍!

白薩亞有點同情的看了看彷彿雙眼被什麼大槌子擊中,導致幾乎失明的流星。唉!這個翼人還真的很像阿基德在背後插一雙翅膀的樣子,連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都差點想連退幾十步,以免阿基德又使出「貼很近」絕招。

翼人版的阿基德低喝一聲:「人類!你居然讓人類進來!」

「我、我已經讓他戴上手銬腳鐐了……」帶流星等人進來的翼人顯然有點慌亂,他急忙跟侍衛隊長解釋。

「手銬和腳鐐根本無法阻止人類的邪惡!」翼人阿基德怒吼。

「請不要這麼說,我們人類之中也有很多好人存在的!」白薩亞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大聲對翼人版阿基德喝道。

翼人版阿基德也毫不留情的反駁:「人類都是無恥,為了私慾就亂捕捉其他人來當奴隸的傢伙!」

「唔!」白薩亞突然有點語塞,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因為之前連他自己都差點被抓去當奴隸。

丹見到白薩亞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心下一股怒火暗生,冷冷的說:「獸人不也一樣常常發動戰爭,然後把抓來的戰俘拿來當奴隸用。」

「我們翼人從不發動戰爭,也沒有任何的奴隸。」翼人版阿基德十分驕傲的說,然後瞪了眼丹,又對著帶流星等人進來的翼人吼:「又是人類又是魔族,你為什麼放這行危險人物進來?」

「什麼危險人物啊!」流星插著腰大喊:「你也太沒禮貌了吧,我們可是受到翼人的託付,幫他照顧他的小孩,又為了讓他的小孩學會飛,又特地跑過來的耶!」

其實是龍的託付,白薩亞暗暗的在心中糾正流星。

翼人版阿基德朝流星看去,一見到是個獸人,臉色馬上緩和了下:「喔,好久沒看到貓族人了。」

「我‧是‧獅‧子!」流星就像隻發怒的貓一般,連身上的毛都氣得豎了起來。

「你說的翼人小孩就是她嗎?」

翼人版阿基德顯然沒理會流星的獅子宣言,他把注意力轉到了亞亞,但是,當他一見到那雙粉紅色的大眼睛,肌肉分明的臉上露出了他所能辦到最驚駭的神色:「這!她、她是……」

「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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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52 發表於 2013-11-15 05:45 PM

第三章 賽西米里

「小白,你也太誇張了吧,被拆信刀割破手,就扯上了世界末日,路邊撿顆蛋回來,就撿到一個公主?你簡直比魔王還厲害吶,至少人家魔王還得去城堡裡頭搶,才搶得到一個公主啊!」

流星抱著亞亞,十分沒好氣的看著白薩亞,而白薩亞也只有苦笑加苦笑,而且事實上,蛋不是路邊撿的,是在龍穴中拿的。

雖然,亞亞拼命想扯流星的毛茸茸獸耳朵,弄得流星差點想把她胖嘟臉頰捏到變成蘋果的顏色,不過他再大膽,也不敢在人家侍衛隊長面前欺負他們家的公主,同時他也不能像以前一樣,玩膩就丟給白薩亞去抱,因為肌肉臉侍衛隊長堅決不肯讓他們家的公主被「卑鄙的人類」和「無情的魔族」碰到。

「真是不好意思呢,人家丹只是半個無情的魔族,我可是完整的一個呢!」流星忍不住偷偷咕噥著,然後趁機偷偷在亞亞的小屁股上一捏,警告她別再扭來扭去了。

「嗚……啪滋啪滋喔!」亞亞小屁股一痛,嘴一扁,倒是沒哭,反而啪滋威脅起流星來了。

「唔!」

聽到閃電的狀聲詞,流星的臉色馬上大變,想想亞藍差不多也快回來了吧?他可不想亞藍一回來,帶給他的見面禮就是「啪滋」一發,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亞亞摸他的獸耳,為此還故意大力踩著石板前進……

「喂,翼人阿基德!宮殿大廳到底還有多遠啦!」流星不客氣的問。

「我不叫做阿基德。」侍衛隊長顯然已經放棄N次告知流星他的真名了,直接解釋:「快到了,我族的國王陛下一定可以判斷出這位是不是王族,不過粉色眼睛一直都是王族的特徵,這位一定是我族的小公主沒錯!」

「公主……」流星用力抱了抱,心中有點不安,他的小天使該不會被搶走吧?

「到了。」

由於是要來見的人是翼人國王,侍衛隊長當然會多加小心,再度檢查了卑鄙的人類,除了手銬腳鐐,他已經在人類的身上又纏了好幾圈鐵鍊,至於無情的魔族則是讓他以魔王之名發了無數個連翼人國王的一根羽毛都不會碰的誓言。這樣,他才肯帶他們去見高貴的國王陛下。

生平第一次見國王這麼高地位的人,白薩亞是非常期待的,只是在身上纏著的鐵製品比一件全身鎧還多時,他真不知道去見國王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侍衛隊長對大門兩旁的衛兵點了點,在衛兵開啟大門時,他轉過身來,對流星一行人警告:「你們絕對……」

「不准傷害國王,哪怕是一根羽毛!」流星打斷然後順著接了下去,連帶給了侍衛隊長一個超級大白眼,沿路聽他說不知道多少次,連耳朵都快長繭了。

侍衛隊長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面對著緩緩開啟的大門。

「真是的,誰要去傷害一個老得掉毛的國……王……」

流星說到最後,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只有呆呆的看著大門後的景象。大廳並不大,比起其他大陸的國王宮殿大廳,這簡直樸素的不像話了。

但是,流星等人沿路走來,早就發現翼人們的那扇巨大石門和城裡的街道簡直不成正比,大門是如此的壯觀,但是,進了大門後,裡頭的城市卻和流星與白薩亞相遇的斯督拉那個小城差不多規模。

所以,小城擁有這樣樸素的宮殿大廳,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此刻流星等人卻看得目不轉睛,甚至連言語都忘了,原因只有一個,那坐在王位上的人別說是坐在樸素的大廳,就算是坐在雜草堆裡頭,都會讓人覺得那堆雜草就像珍貴的奇花異草。

一雙純白似雪的翅膀,配上閃爍如星點的金髮,秀美細緻的臉龐上帶著溫和的淺笑,連他那雙獨特的粉紅色眼睛都露出無比溫柔的眼神,他用十分輕鬆但優雅的姿態坐在王位上,溫柔的看著流星一行人。

「天使,我夢想中的天使啊!」流星猛然大叫,然後朝著他的夢想衝過去。

「你想對國王陛下做什麼!」

侍衛隊長馬上舉著茅,壯碩如小山的身體擋住了流星的去路,大有流星敢再前進一步,他就要誓死護衛國王的意味在。

「啊啊,看不到我的天使了啦!」流星不甘心的從肌肉山後頭探頭探腦,眼睛死都不離開自己夢寐以求的天使。

見到一個小貓人探頭探腦的逗趣模樣,國王也溫柔地低笑了起來,用他柔潤低沉的聲音說:「呵呵呵,不要緊的,你就讓他過來吧,我也想近些看看他帶來的小翼人。」

侍衛隊長一聽,抿緊了硬線條的嘴巴,側開了身體,讓流星通過,但是隊長的眼睛卻緊緊鎖定住流星,只要他敢有一點點不利於國王的舉動,包准會有一根茅立刻刺穿他的身體。

流星三步併做兩步地蹦跳過大廳,卻還不停下來,甚至踏上了通往王座的階梯……

「流星,你不可以……」白薩亞還想阻止流星亂來,但是手腳上的枷鎖實在累贅,而且侍衛隊長似乎對他比對流星還緊張,他實在不敢亂靠近國王,不然身上的金屬製品再繼續多下去,當真可以融掉重新作件全身鎧甲來用了。

流星這時已經跳到了王位前方,雖然不熟識的人靠得如此接近,但是,國王也並不緊張,只是溫和的看著他笑,甚至揮手制止了想衝上來阻止的侍衛隊長。

只見流星的速度快若閃電,瞬間已經爬完了階梯,來到王座前,然後在眾人臉色大變之下,大剌剌的撲上了國王陛下……

……的翅膀!

「流星,你太沒禮貌了!」白薩亞簡直要昏過去了,連國王都敢亂摸……亞藍!你快點回來吧,家可以晚點回去,但是,流星的管教問題已經一刻都不能拖了!

「小獅子,你可知道撫摸翼人的翅膀是告白或者求婚的意思嗎?」國王顯然有點無奈的笑著說。

「管他什麼意思啊!翅膀,好白好漂亮的翅膀啊!不知道我的亞亞的翅膀要多久才能長這麼大啊!」流星一邊激動的說,一邊撫摸著那雙雪白的翅膀。

他甚至連懷中的亞亞都不抱住了,亞亞撲通一聲,正好掉到了國王的腿上。

雖然被摔到外人腿上,不過,這名把閃電當玩具觀賞的小女孩顯然沒在怕這點小事的,她只是「呀呀」叫著,一看到流星在摸翅膀,就努力抓住國王的金色長髮站起來,然後伸長她的小胖手,也想摸摸大翅膀。

但,流星突然停下了手,剛剛國王好像說他是……:

「你知道我是獅子?」他轉頭十分興奮的問國王。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明明就是威猛的獅子,絕對不是什麼貓人!

這時,國王正看著亞亞的臉蛋,絕大部分的視線都投射在那雙顏色和他一模一樣的粉紅色眼睛,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流星的聲音,眼神十分的遙遠,聲音甚至帶著縹緲的意味:「始終還是剩下我……還有這孩子。」

侍衛隊長大驚:「國王陛下,您這麼說,難道親王殿下他已經……」

國王被這一喝,緩緩回過神來,苦笑了笑說:「若不是他和王妃都已經……他們又怎麼會把親生的孩子交給別人呢?」

「你怎麼知道亞亞他爸媽是死是活啊?搞不好他們只是不想養小孩,所以叫我們把小孩送來給你當現成的老爸啊!」流星不以為然的反駁,雖然事實就跟國王猜想的一樣。

翼人國王十分疼愛的摸著亞亞的頭,笑道:「我想,若不是我的弟弟已經不在人世,他是不會捨得遺棄這樣可愛的孩子。」

「原來亞亞的爸爸是你弟啊?」流星有點奇怪的繼續問:「弟弟死翹翹了,你怎麼好像不是很傷心啊?」

翼人國王停下了摸頭的動作,視線改看向流星,語氣帶著淡淡的悲哀:「很久以前,我就已經告誡過他了,如果他再繼續外出冒險,那麼死亡將十分接近他。但他天生就是個翼人中的異類,他不像我們一樣喜歡安居,卻是個天生的冒險家,而且還娶了同樣愛遊歷的王妃。終究,我還是攔不住他。」

流星等人都愣了愣,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弟弟會死?

國王笑了笑,正經的介紹自己:「我的名字是賽西米里,是這個白羽國的國王,同時也是個『星見』,也就是觀測星象預言未來的人。」

「歡迎你們的到來,決定未來的人。」

小山坡上,雖然因為黑夜而看不見草的翠綠,但這並不可惜,在滿天的星光照耀之下,地上的草葉也反射出了點點的星之銀火,彷彿天上腳下都是星空。

在兩片星空的中央,一對純白如雪的翅膀輕輕顫抖著,而擁有翅膀的人本身並不比翅膀遜色,他那金色的髮絲被夜風吹動飛揚,秀美的臉龐帶著溫柔令人心醉的笑容,修長蔥白的手指緩緩的數著天上的星星,這樣的翼人,這樣的美,即便說他就是天使,恐怕也無人會反駁。

賽西米里轉過身來,看著在草地上盤坐著的客人們,三人都呆滯的看著他,而亞亞則在草地上亂爬,一看見哪棵草反射出星光,就衝爬過去,然後一掌給他拍下去。

見到此種情景,他微微笑著:「身為星見,我常來宮殿後的山坡上觀察星星,這裡是不是很美麗?」

三人紛紛點著頭,白薩亞還特地把美麗破壞者─亞亞,抓回自己懷中,以免她繼續摧殘美麗的草兒們。

「呀呀!」亞亞不高興的揮舞兩隻小手,想繼續拍草兒。

賽西米里微笑的看著亞亞,但眼中卻透著淡淡的遺憾和嘆息:「亞亞是我弟弟的孩子,她擁有正統的王位繼承權,尤其是我自己也未成婚,我沒有子嗣。」

流星一聽,趕緊把亞亞從白薩亞懷中搶過來,然後死死抱住。就算是大天使也不准搶他的小天使!

「呵呵。」見狀,賽西米里笑了起來:「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搶走她的,她的命運已經緊緊和你纏繞在一起了,即便是我,也不會試圖斬斷命運的牽絆。」

他停了會,第一次臉上失去笑容,只是淡淡的說:「強行斬斷……往往是徒勞無功,甚至會將道路導向更加陰暗的一面。」

「那我可以留下亞亞囉!」流星歡天喜地。

「那你要讓流星留下亞亞?」白薩亞憂心忡忡。

「命運的牽絆是什麼?」丹實事求是。

賽西米里轉過身,仰頭看著繁星如斗的夜空,舉起手來指著天空:「那顆大紅色的星星就是你,流星。」

「我是大紅色的星星?」流星抬頭興奮的想看自己到底是哪顆星星。

紅色星星、紅色的星星……嗚!好多星星,滿天都是星星啊!到底哪一顆是我啊?

「末日引路人,那就是那顆星的名字。」

聽到末日二字,丹的臉色沉了下去,似乎思考著是否要繼續問下去。

「末日……」白薩亞一臉的嚴肅,趕忙轉頭問流星:「流星、流星,你快點注意聽,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因為有末日兩個字嗎……喂!你還真的點頭啊,笨小白!」流星沒好氣的對寵物翻了翻白眼,然後轉頭問賽西米里:「天使,說清楚點啊!什麼是末日引路人?不要跟我說我試圖毀滅世界啊!我可還沒玩夠,才不會想毀滅世界呢!」

「我的名字是賽西米里,我不是天使,只是個翼人。」國王無奈的苦笑。

「好啦,『賽米』,快點說什麼是末日引路人啦!」流星絲毫不客氣對著一位國王頤指氣使。

「喔,賽米倒是好念又好記呢。」白薩亞在一旁點點頭,暗自把賽米兩個字記下來。

「……」賽西米里決定忽略掉這兩人對他的稱呼,神情再次恢復幽遠的樣子,聲音神秘的說:「我並不知道末日引路人的確切意思,只是當我看著紅色的星星時,就能自然而然的唸出那顆星星的名字,這也是星見特有的能力之一。」

「在紅色星星的旁邊,有著一顆白色的燦爛之星,那就是你,白薩亞,你的名字是憤怒罪者。」

流星和丹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很明顯是指白薩亞擁有憤怒寶石Wrath的事情,賽西米里果真是個星見……或者是一個陰謀,他是知道憤怒寶石這個秘密的人?

交換眼神到一半,流星突然覺得有點不妙。等一下,小白這笨蛋該不會……

「你說的很準呢,我真的有顆憤怒寶石,它叫做瑞斯。」白薩亞十分坦承的說。

……把他有憤怒寶石的事情說出來。流星突然有種想解剖寵物的腦袋的衝動,而丹則在一旁無奈的嘆氣。

賽西米里只是笑了笑,將手指往旁邊一移:「那顆藍色的星星正往你們兩人的星星移動。」

「你看吧!」流星大力拍上白薩亞的背部,得意洋洋的說:「我就知道亞藍一定會回來啦。」

白薩亞苦笑著,藍色的星星也不一定是亞藍吧?

賽西米里頓了頓後,補充說明:「但是,似乎有點停滯了。」

「什麼?」流星和白薩亞異口同聲的問。

但是,星見並沒有停下來解釋,反而又將手移到另外一顆星星上:「這裡,有顆綠色星星的軌跡即將和你們交錯,它的名字是懶惰罪者。」

「那好食寶石呢?它在哪裡?」丹立刻接著問,如果能知道那個襲擊他們的辮子頭的行跡,自己就能派出手下去狙擊他。

賽西米里看了丹一眼後,眼神停在星空良久,才開口說:「好食罪者的軌跡很不明確,但在短期內,你們的軌跡和他沒有交錯的地方。」

「那麼,懶惰罪者是誰?」

丹再次擺出嚴肅的神情逼問,雖然他實在是很想嘆息的。才剛剛得知上次的敵人短期內不會過來,卻又跑出了一個新的懶惰罪者,薩亞的處境真的很危險……偏偏他本人完全沒有自己處於危險中的自覺,這讓他的處境更雪上加霜。

賽西米里帶著微笑搖了搖頭。

不知道嗎?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賽西米里深深的看著這行人,手指比著夜空的某一角說:「你們最應該注意的,是那邊的那顆黑色星星。」

靠……「黑色的星星」你也看得見?流星不客氣的上下打量著賽米,這星見是不是看星星看得頭殼有點壞去啊?

「流星,我還是找不到我自己的星星,你有看到你的星星嗎?」白薩亞這時十分挫折的說。

你安靜這麼久,難道就是在找星星嘛……「笨蛋!要有一百顆眼睛才找得到啦!」流星沒好氣的大喊。

「那顆黑色的星星就叫做『起始引路人』,起始與末日,沒錯,你們就是互相敵對的兩方……」賽西米里仍舊是遙遠縹緲的神情,神秘的態度,彷彿是看穿一切的先知一般。

「可是賽米只有兩顆眼睛,他是怎麼看見我們的星星?」白薩亞完全不相信的反駁。

「但是,末日的光芒遠遠比不上起始,因為,屬於起始引路人的星見早很久很久以前就伴隨著起始引路人……」賽西米里的神情飄邈,但是蔥白的手漸漸握成了拳狀。

「你怎麼知道他衣服底下沒有另外九十八顆?」流星叉著腰大喊。

「喔,原來是藏在衣服底下嗎?」

「是的,你們想的沒錯!我就是屬於末日的星見……」彷彿天使般秀美的翼人國王的額頭上開始浮現了青色的條狀物。

白薩亞突然覺得不對勁,驚呼:「流星,賽米說的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不要跟我說,你覺得很嚴重是因為你聽到『命運』兩個字!」流星猙獰著表情。

「雖然,命運指引出我將成為末日星見的道路,但是,同時也點亮了另一種可能性……」神秘的先知一邊說,一邊開始出現了人性化的表情,那種表情通常被稱為「火大」!

「可是,命運這個詞聽起來就很嚴重。」白薩亞老實的說。

「笨蛋,不是有說到命運就會很嚴重,好不好!」流星翻了翻白眼。

白薩亞正想繼續辯論,但是突然間,他眨了眨眼,一臉驚駭的看著流星後方,連一個字都不敢吭……

「喂!小白?你幹嘛一副見到鬼的樣子……」

流星十分奇怪的問,但是問到一半,他突然整個人被陰影壟罩住……怪了,是什麼東西罩住我了?他反射性的朝地上的影子一看。

地上、地上居然有一個黑忽忽的大黑色翅膀影子!翅膀還只是小事,但是翅膀的後頭卻狂亂飄揚著彷彿有生命的髮絲……明明地上的只是影子,不可能看見其他的細節,但是,流星敢發誓,他一定見看了那影子的雙眼位置發出令人肝膽俱裂的恐怖光芒!

「請~你~聽~我~~說~~話~好~~嗎?」

伴隨著字義很有禮貌但語調非常恐怖的一句話,一雙如惡魔般冷冽蒼白的手輕輕搭在流星的脖子側邊,頓時一股寒顫從流星的脖子蔓延到全身……

「好……我一定會乖乖的聽你說話!」流星愈哭無淚的拼命點頭,嗚嗚,天、天使變成惡魔了啦!

點完頭後,後方再也沒有動靜了,流星吞了吞口水,偷偷瞄了眼小白臉上的表情……他實在不敢直接回頭面對惡魔的臉……不過,小白的驚嚇表情已經變輕鬆了耶?!那是說賽米又變回天使了嗎?

流星用眼尾朝後方偷瞄了眼……賽西米里的金髮仍舊柔順的隨風飄揚,臉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也沒有什麼惡魔翅膀,還是那麼白那麼漂亮的天使翅膀,哪是什麼惡魔!

這時,賽西米里彷彿完全忘記自己剛才的惡魔型態,仍舊是一副先知的遙遠神色,有點哀傷的看著流星等人:「雖然,我並不願意對你們提出條件,星見的能力是不該用條件來交換……」

去!這意思是說……還是要提出條件就對啦!流星翻了翻白眼,下了一個結論,賽米囉嗦的程度和精靈亞藍有得拼!

「但是,命運讓我不得不對你們提出條件。」賽西米里悲傷的搖了搖頭:「條件是……」

「等耶!」流星突然大聲打斷賽米的話,懷疑的說:「我要一個星見幹嘛?我告訴你喔,我對星座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喔!」

聞言,賽西米里低下頭,陰影壟罩住他半張臉,臉後方的金髮也緩緩的飄起,他遙遠的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湧來:「事實上,星見和星座一點關係都沒有,對不起,我好像剛剛沒聽清楚你說的話,你說你不想要星見……?」

見狀,白薩亞驚駭地猛扯著流星的袖子,就怕後者說出更刺激性的話來。看到一次惡魔的恐怖景象已經夠刺激了,他可不想親眼看見天使蛻變成惡魔的過程啊!

「不‧要!」流星的眼睛金光閃閃起來,剛才還怕惡魔怕到發抖,現在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這麼熟悉的拒絕讓賽西米里愣了愣。他曾經事前遇想過上百次自己和末日引路人相見的情景……就是沒想過對方會這麼乾脆的不要自己這個星見!

這種眼睛的光芒怎麼好像……白薩亞的心中突然浮現了熟悉無比的不妙感覺!

「我不想要星見,不過如果是寵物的話,我就考慮考慮收下你!」

果然……白薩亞哭笑不得的想,剛剛那道眼中的光芒果然是流星的收寵物之光!

寵物?賽西米里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白薩亞嘆了口氣後問:「流星,你難道又喜歡上人家的翅膀啦?」

「才不呢!」流星大力反駁:「我已經有亞亞的翅膀了,而且啊!亞亞的小翅膀那麼可愛,長大以後一定會比賽米的還好看!」

「不是翅膀?那你到底是為了哪個部位要捉賽米當寵物?」白薩亞好奇的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手指啦!」流星激動的喊。

然後,他的眼睛貪婪地盯著賽米的蔥白手指,從剛剛賽米一直在比星星時,他就注意到那雙手啦!這麼好看這麼漂亮的手哪裏找啊!喔喔喔~他真的好要那雙手喔!

賽西米里如遭電擊的縮了縮手,然後,轉頭看了看丹,眼神彷彿在問:這兩個人真的是和世界末日這種事情有關的人?

「……別管他們,你繼續說下去,條件是什麼?身為星見,你可以提供什麼幫助?」丹十分無奈的對賽西米里說,顯然他是唯一一個認真在聽賽西米里說話的人。

「這個世界最終將走向什麼道路,將由引路人來決定,而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為引路人點亮道路的明燈,讓他能夠更加看清自己想要走上的道路。」賽西米里認真的看著丹,心中十分遺憾,為什麼他的引路人不是這人,卻是……

「喂!我就說我不要星見嘛,當我的寵物、寵物啦,頂多讓你拿著火把,這樣你還是可以照亮我的道路啊!」流星十分無賴的說。

你把我的星見能力拿來跟火把比……賽西米里突然有種理智快斷線的感覺。

「流星,人家可是國王,不能當你的寵物的。」白薩亞連忙阻止流星的寵物癖。

流星理直氣壯的說:「可是,是他自己說要當我的寵物啊!」

「是當你的『星見』,不要扭曲人家說的話,這是不好的習慣。」白薩亞糾正了他。

「那你跟我說說,星見和寵物到底有什麼差別啊?」流星哼了聲:「反正都是待在我身邊嘛!頂多就是他晚上比較喜歡看星星,剛好守夜就給他守啊!」

聞言,白薩亞不禁贊同的喃喃自語:「說的也是,這樣我和亞藍的負擔就可以減輕點了……」

「對吧!」流星理所當然的點頭。

「……總之,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要當星見還是當拿火把的寵物都行!」

聽到這兩人的對話,賽西米里完全放棄了先知高深莫測的形象,對這兩人談論到世界末日,一個會認為管教小孩還比較重要,另一個則是覺得寵物和下一餐還更值得探討的人來說,高深莫測的先知形象就像是放在博物館的名畫……還不如餐桌上的一盤炒牛肉實際點。

「什麼條件,你說吧!」

連談論到世界末日這麼嚴重的問題,流星都能和小白在旁邊閒扯蛋,但是,一說到抓寵物,他馬上就認真得不能再認真。

「我已經看出我白羽國即將有一場大難……」賽西米里轉過身去,看著遙遠的星空哀傷無比的說。

「大難耶!糟糕,小白,不知道會不會很難解決。」流星擰緊了眉毛,他最討厭麻煩了啦!

「流星,幫人家解決難題是劍客應該做的事情!」白薩亞十分激動的說。

「我又不是劍客,頂多算『鞭客』!」

要再繼續高深莫測下去,這兩個人肯定不會聽進半句話……賽西米里突然有了這種領悟。

最終只有放棄了先知的高深莫測形象,賽西米里面無表情的快速述說:「我算出白羽國即將有一場大難,根據我占星的結果應該是一場戰爭,如果你們願意幫白羽國打贏這場戰爭,我就當你拿火把的寵物。」

「一場戰爭?」流星的臉上露出難色:「可是一場戰爭很困難耶,如果只是一隻寵物的話,那根本就不值得嘛!」

賽西米里握緊拳頭,壓下臉上的青筋,繼續面無表情的說:「我是個星見,在走路遇到叉路的時候,可以看星星幫你占卜,告訴你走哪條路會碰上什麼東西。很有價值的,再考慮一下吧?」

一說完,白薩亞和流星馬上露出終於恍然大悟,一副終於明白星見是什麼東西的表情,流星還露出「原來是這樣,你早說嘛!」。

太好了……他們終於明白星見的價值了!賽西米里簡直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白薩亞卻大聲舉雙手贊成:「太好了!流星,有了賽米以後,我們就不會迷路了!」

……迷路?賽西米里的感動如同像泡泡一樣破滅。

「是這樣嗎?可是我覺得賽米看起來不像會認路耶?」流星半信半疑的看著賽米,他怎麼覺得一個堂堂的國王迷路的機率比認路的機率大啊?

指引道路的意思完全不是那個意思……賽西米里突然覺得這兩人是決定世界未來的傢伙,是不是因為GOD根本就放棄這個世界了?

說不定,直接放棄決定世界未來的權利,讓給敵對的「起始引路人」,應該會對這個世界好很多?

流星偏了偏頭想:「好!為了會認路的寵物賽米,我決定打這場戰爭了!」

「你打過仗嗎?」丹冷冷的問。

「有啊!」流星理直氣壯的回答。

丹卻用一雙非常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你懷疑我喔!?」流星非常不滿的回瞪丹,然後昂起下巴驕傲的說:「我小時候常常率領好多小孩子跟另一群小孩打架耶!」

「……」

賽西米里的臉終於完完全全垮了下來:「冒險都還沒開始,我已經想放棄了……為什麼我不是起始引路人的星見,卻是末日的星見?」

他真的好想跳槽啊……不知道起始引路人接不接受第二個星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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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52 發表於 2013-11-15 05:45 PM

第四章 參與戰爭

「我不認同參與戰爭。」丹直接了當的對流星和白薩亞說,完全不理會提出要求的賽西米里也在場的事情。

賽西米里卻完全沒有露出在意的神色,他身為星見,雖然無法得知確切的未來,但是,他卻明白哪些人才是真正影響著命運的人,而這個丹並不在主導命運的人選中。

「可是不打不行啊,因為我想要他的手!」流星大剌剌的比著人家的手。

丹皺了皺眉頭,對他來說,他在乎只有剋星薩亞,而白薩亞此刻似乎沒什麼意見,所以丹也就不怎麼客氣的對流星直說:「你根本就不會打仗,要對戰爭起到作用,最多就是加入戰場廝殺,就算我們三個都加入戰場,對於一場戰爭來說。就像是在一座湖中投下三顆石子,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誰說的,我可以當指揮官啊!」流星抬高下巴,一臉我才不要當小兵的表情。

丹反問:「你會守城?你知道對方有哪些攻城器具,多少兵力,哪些兵種,自己的這座城城牆的強度有多高?你就連也許剛剛進來的時候,都沒注意到這座城的外幕牆和內幕牆之間的城墎的寬度很不正常吧?」

「嗚!」流星被說得跌跌撞撞地連退了好幾步,好強的威力啊!他轉頭小小聲地問白薩亞:「小白,什麼叫做城墎?」

「不知道。」白薩亞也嚇呆了,「外木牆和內木牆」?這座城的城牆明明是石塊建的啊。

丹有點憤怒的比著白薩亞和流星,質問:「你認為這兩個人加入戰場,對你的戰爭有任何幫助?」

賽西米里帶著溫和的笑容回答:「當然,我可是以我自己來做交換的條件。」

「你沒看見他們只是根本沒見過戰爭的孩子,根本不能領兵打仗。」丹的臉色沉了下去。

賽西米里卻只是笑著看他,先知的笑容濃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流星這時也走了回來,看了看賽米直對著丹笑,他又轉頭看了看丹,然後偏著頭思考了會,一個擊掌地領悟了過來!

然後,流星也不懷好意的看著丹笑了起來。

丹有些驚疑的看著笑得詭異的兩人。

「既然我們都不了解戰爭,而丹你又這麼瞭解的樣子,就由你來做指揮官吧!」白薩亞十分高興的把指揮官的任務交給了丹。

綜合薩亞的話,先知和流星的笑容,丹終於明白過來了……原來,有幫助的意思是這樣,一旦流星和白薩亞參合到戰爭裡頭,自己就無法置身事外,而在不遠處,自己還有幾個同樣擅長戰爭的下屬。

不,不只如此,如果流星的猜測沒錯的話,亞藍也正往這裡趕來,那位理當愛好和平的精靈卻非常反常的擅長使用攻擊系的雷電魔法,對於守城方也十分的有幫助。

畢竟這裡是獸人大陸,獸人從來就不是擅長魔法的種族,一旦有個像亞藍這麼強大的魔法師出現,不但能帶來實際的攻擊,也能在心理上打擊對手。

「唉,即使我白羽國是南方大陸上僅有的國家,但卻從未發動過任何戰爭,甚至自古以來就禁止奴隸制度,可悲的是,雖然我們自己從不用奴隸,但是族人卻常常被抓去當作稀有的奴隸販售,每場戰爭攻打白羽國的戰爭都是為了捕捉我的族人,哪怕我們把城牆建得高聳入雲,也擋不住外人的。」

賽西米里露出了悲傷的神色:「唉……不知道有多少我可憐的人民會從此淪為他人的奴隸,再不能返回故鄉。」

白薩亞早就忍不住內心澎湃的熱血,一把抓住賽西米里的手,正義凜然的表明:「賽米!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幫你阻擋敵人,打贏這場戰爭,不讓他們把你的人民抓去當奴隸的!」

「謝謝你,善良且正義的憤怒罪者!」賽西米里也露出了感動以及感激的神情。

「不用客氣,這是身為一名劍客的責任,你毋須跟我道謝!」白薩亞十分激動的回答,他終於有機會說出每名劍客做完正義之事,必定說的話了!

看到熱血澎湃的一幕,流星搔了搔臉,馬上轉頭跟丹說:「這次真的不關我的事喔!」

丹無言以對。

接下來,流星就看著渾身閃耀正義之光的白薩亞把丹拖走,打算跟他來個討論,討論的名義為「互相商量一下戰爭該怎麼打」,實則是「逼迫人家去打仗」。

「唔~ 以前只有聽過因為遇上的剋星是大壞人,結果自己也只好跟著當拍郎的事情,不過想不到剋星太正義了,自己倒的楣好像更大,可憐的丹喔……」流星歎了口氣,極度缺乏同情心的跟被拖走的丹揮手再見。

「如此一來,我白羽國總算有個能打仗的人才了。」賽西米里的眼神露出了「好加在」的意思。

沒辦法,誰讓翼人們太過愛好和平,根本沒有人才可以打仗,以往都是靠著高大無比的城牆,而且還沒有城門,只有一道小小的鐵門讓商人來貿易,但是一到戰爭就馬上用鐵汁和石塊溶化在一起,再也打不開,這樣的方法來阻擋敵人。

因此,才會有那道高聳且堅固無比的城門……而且與其說它是城門,不如說是一道城牆還比較合適。

反正,翼人們有翅膀,不需要從門進出。

也因為翼人從以前就常被人覬覦,出城的話,很容易就被抓去當奴隸,所以,翼人從很久以前就習慣在城內自給自足,城內不但擁有大量的農田,連水源都同時擁有河流和眾多水井,以避免水源被下毒。

總之,擺明了就是和敵人說,你要來攻城就來攻啊!翼人傾全國之力,數百年來持續不斷補強的城牆可不是裝飾品;如果想要圍城就來圍啊!反正最後餓死或渴死的人一定不是我。

但是,也因此,仰賴城牆的翼人們更加不擅長打仗了。

即使防禦力如此強悍,賽西米里仍舊以自己為籌碼來尋找,因為他不只想阻擋敵人,更需要擊敗敵人,並且讓自己族人學習到戰爭的方法,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星見的責任比國王的責任更加重大。

他必須離開自小生活的白羽國,到自己不熟悉的異鄉,引導這些看起來不太可靠,很有可能會導致世界末日的同伴。

賽西米里哀傷的搖了搖頭。比誤入歧途更慘的事情,就是其實他並不想進入這個歧途,卻被人推進去,而比被人推入歧途更慘的事情,就是自己想爬出來,偏偏卻不能爬出來……

「喂!賽米,你怎麼知道丹絕對不會不管小白的事情?」

這時,流星的聲音拉回了自怨自艾的先知,他特意裝作好奇的問。但,內心卻是警戒的,賽西米里難道早就在監視他們?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我只是知道你們既然是主導命運之人,那就很難死掉,但是要在戰爭不死掉,那就得打贏。所以只要把你們兩個拉進白羽國的戰爭中,那我們白羽國自然就會勝利了。」

賽西米里收起了自怨自艾的神色,擺出了高深莫測的溫和笑容,但是,說出來的卻是十分不負責任的話。

「……你有沒想過,照你說的,就算我掛了,還有另一組起始引路人?」流星稍微提醒了先知一下。

「喔……」賽西米里的蔥白手指輕靠在下巴處,整個人看起來彷彿在思考宇宙起源之類的複雜問題,接著,他用聖人的犧牲表情說:「如果發展到那種情況,那就把命運交給另一組人吧!」

這樣對這個世界也好,而且他也可以繼續待在白羽國當他的國王。賽西米里突然覺得未來好像明亮了起來……

「去你的,我絕對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把你收來當我的寵物!」流星大吼。

……又黯淡了下去。

「薩亞,你真的想打這場戰爭?」

被白薩亞拉走後,丹有些無奈的說,雖然,他也開始對白薩亞的正義之光有所以領悟了。

「丹,你先老實回答我,賽米他說的是真的嗎?翼人真的常常被抓去當奴隸?你在商會裡頭工作,應該很了解才是吧?」白薩亞十分嚴肅的看著丹。

丹則有些驚訝,想不到薩亞竟然也開始學會先求證了。

他點點頭說:「翼人的確也是很稀有的奴隸,而且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在市場上見過翼人奴隸了。因此,賽西米里說的應該是真的,我前些日子就有聽說過,另一個商會似乎想煽動其他獸人攻打白羽國,好取得翼人戰俘,可以轉賣給他們。」

雖然,丹不想參加到這場戰爭中,但也知道不能欺騙白薩亞,畢竟還有個流星在,那個古靈精怪的魔族似乎也知道不少事情,若白薩亞去找他求證的話,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了,白薩亞一定會更生氣的。

「這麼說,賽米說的都是真的了。」白薩亞眼中散發的正義之光更加旺盛了。

「應該是真的。」丹不得不承認。

「太好了!」白薩亞握緊拳頭,神情激動無比。

你就這麼想幫助別人嗎……丹突然有種胃痛的感覺,彷彿在提醒他,這種事情未來發生的次數應該不會太少。

「薩亞,你殺過人嗎?」丹苦著笑容,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若是白薩亞連人都不敢殺,那他絕對不會讓他參與這場戰爭。

「嗯?」白薩亞自然而然的點點頭說:「殺過。」

「你殺過?」反倒是問問題的丹愣了愣,顯然沒有想過白薩亞會回答自己殺過人,而且還回答得如此理所當然。

「以後在東大陸的時候,師父常帶我去追殺江洋大盜,或是一些殘害婦女的採花賊,從我十五歲以後,師父就讓我親手殺一些惡人。」

那你為什麼還會這麼天真單純……丹完全不能理解。

「不過,也許是師父太早被人殺了吧,他還來不及教我,到底要怎麼分辨什麼人該殺,什麼人不該殺……」

白薩亞的眉頭淡淡的皺了起來,似乎是回想起不好的回憶:「離開故鄉後,我才發現,人心是這麼的複雜,有些人好像很該死,可是對他的妻子孩子來說,他卻是絕對不該死的……」

說到這,白薩亞沉默了,最後苦笑看著丹:「結果,我反而越來越無法下手殺人了,一要出劍殺人,我就會開始想,他也許有妻子,也許有孩子,也許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丹表示了解的點了點頭。

「不過,遇到流星以後,反而開始輕鬆起來了。」白薩亞一改憂鬱的神色,反而笑了起來:「反正殺不殺也不是我決定的,本來還必須想辦法阻止流星亂來,不過在亞藍加入了以後,連這點都不用想了呢!」

所以,你就放棄思考了嗎?丹心想,原來這就是白薩亞最近越來越……「天真」的真相,他只是恢復本性而已。

「對了!」白薩亞猛然想起,然後嚴肅的看著丹說:「丹,你不要以為把話題扯遠,我就會忘記戰爭的事情。」

「薩亞,戰爭很殘酷,會死很多人,你剛剛才說你無法下手殺人,戰爭是絕對得殺人的……」丹苦口婆心的勸著。

白薩亞卻毫不猶豫的打斷:「不戰爭就不殘酷嗎?讓這些翼人被抓去,過著生不如死的奴隸生活就不殘酷嗎?而且之前我下不了手,是因為我只有一個人,付出的代價最多就是我自己,但是,我不是一個人,我必須保護我背後重要的人的時候,我就會毫不猶豫的砍殺面前的敵人!」

丹愣住了,因為他竟然看見,白薩亞的溫潤琥珀色眼睛慢慢沉澱成了深棕紅色,有些像……半凝固的血!

「我想打仗不只是因為翼人們而已,賽米的話也讓我很擔心,他說流星是末日引路人,末日……」白薩亞皺緊了眉頭思考了會,抬起頭來堅決的對丹說:「就算不為翼人,為了流星……還有我自己,我也是憤怒罪者,不是嗎?我想,未來的旅程中,我們需要星見賽米。」

丹深深看著白薩亞,原來,薩亞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天真啊!但這倒是件好事,起碼自己不用再這麼擔憂他了。

他微一思考,就點點頭說:「知道了,我會準備戰爭,但我需要你和流星的全力幫忙,還有亞藍的幫忙,這樣我才有獲勝的把握。」

「謝謝你,丹,我會盡我所有力量幫助你,同時也會讓他們兩個也盡全力的。」白薩亞誠摯的感謝。

丹點了點頭,看著遠方想,現在就只能祈禱對手不是太過強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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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52 發表於 2013-11-15 05:45 PM

第五章 戰前準備

「喂,賽米,我說你也太悠閒了吧?」流星大剌剌的插著腰對王座上的人大喊。

實在是連他都快看不下去了,居然有人……偷懶偷得比他這個正宗偷懶大法傳人還要厲害的,這像話嗎這?

賽西米里優雅的坐在王座上,他面前的桌子上,什麼文件、地圖、兵力配置圖通通都沒有,只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這國王真是有夠不認真的,流星翻了翻白眼,他早上起床就看見這個不務正業的國王盯著水晶球看,現在都吃完午餐了,他還在看水晶球,完全都不把戰爭看在眼裡嘛!

不過,流星也真的很好奇這顆水晶球到底有什麼好讓人看上一上午的,他忍不住就把頭湊過去,也緊盯著水晶球看:「你到底在看什麼啊?」

但賽西米里對於另一顆頭湊過來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的精神正遊蕩在星見的世界,那景象就和漂流在宇宙之中,漫天漫地的銀河星帶,每顆星都代表著一個人,每一個星之軌跡則代表著這人的人生道路。

在星見的世界中,賽西米里自己也是一顆星星,所以他無法轉頭,無法移動不存在的眼球,因此,他的視野很有限,這代表著星見的能力也是有侷限性的。

即使如此,但他還是看見了,藍色星星已經行走到軌道的交叉處,而且是最重要的交叉點,這個交叉點將決定藍色星星之後的人生。

是時候點亮道路讓引路人去抉擇了……

賽西米里緩緩的將精神脫離自己的星星,回到一般的世界來,他心想沒時間了,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末日引路人才行,他猛然一抬頭……

「喝!」

一雙閃亮亮的金色大眼正用饕客看到熊掌的表情盯著他放在水晶球上的雙手……

「好美麗,真是好美麗的手啊!」流星感動的看著水晶球上蔥白修長的手,這才是真正好看的東西啊……比他看半天也看不出到一個汙點的透明玻璃珠要好看一百倍啊!

賽西米里有點狼狽的喘著大氣。真、真是的,下次一定要找沒人的地方冥想,差點沒被嚇死……

「喂!這顆水晶球裡面根本就沒有東西嘛,你看這麼久,該不會是睜著眼睛在打瞌睡吧?」流星極度懷疑的問。

有人能睜著眼睛睡覺的嗎……賽西米里翻了翻白眼,隨即想起了正事,趕緊咳了兩聲,站起身來,雙手捧高了水晶球,臉上閃耀著揹負重任的光芒,聲音就像是空谷中迴盪:「想不到,我身為星見的第一個任務這麼就到來了……」

卡茲卡茲……流星啃著翼人國的特產,野生香菇餅乾。

「末日引路人,你挑選同伴的時間已經到來了,藍色星星的軌跡出現了分叉,一條是通往成為你的同伴之路,另一條越是背道而馳,永不相見。」

咕嚕咕嚕……流星灌了一大口小白給他買的果子汁。

賽西米里努力的忽略那些吃東西的狀聲詞,艱難地保持先知的神祕形象:「說吧!末日引路人,你是否要選擇這顆藍色的星星,成為你今後道路上的同伴?」

「藍色的星星?可是我又不喜歡藍色。」流星理所當然的說。

不喜歡藍色……賽西米里滑了滑身子,唉,好吧!用顏色決定至少也比他丟金幣用正反面決定來得好。

「那就是不要了?」賽西米里恢復面無表情,他突然覺得在這種傢伙面前,再高深的先知形象都還比不上一塊不知道口味的餅乾來得神秘!

「當然……」

賽西米里緩緩的將水晶球放下,那就不需要引發契機了……

「等一下!」流星突然大喊。

賽西米里的動作暫停住,然後面無表情的抬頭看著流星。

「我記得你昨晚好像說藍色星星是亞藍吧?」流星有點疑惑的問。

原來你昨天有在聽我說話嗎……賽西米里突然有一點點的感動:「我無法告知你確切的名字,星見只能知道星星的故事。」

流星交叉雙手抱胸,露出了凝重的思考表情。那顆星星到底是不是亞藍呢?如果是的話,那他當然要亞藍回來囉,可是,如果不是亞藍怎麼辦啊?更重要的是,要是他一點都不美麗,還是個醜八怪的話,那就大大糟糕了!

「你還有十秒鐘可以決定,九、八、七……要還是不要?你還不快說!三…二…」

啊!不管啦,如果那顆藍色星星不是亞藍,又長的不美麗的話,到時候再把他丟掉就好了啦!流星打定主意後,大聲叫出:「要!」

一,契機‧發動!

水晶球突然爆出了一陣藍色光芒,瞬間光芒又消失了。

流星自始自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頂著一臉茫然的表情轉頭問賽米:「成功了嗎?」雖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成功或者失敗了。

先知卻露出了和他同樣茫然的表情,回答:「不知道,時間太接近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什麼!」流星大驚:「要是那顆藍色星星是亞藍的話,你說你要怎麼賠我?!」

「明明就是你自己太慢決定了!」賽西米里簡直不敢相信有這種把責任完全推給別人的人,更可悲的是,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引路人,未來有1/2的機率會決定世界的未來。

「唔!」流星皺緊了眉頭,他的美麗金髮寵物不會真的不回來了吧?

最後,他固執的瞪著塞西米里吼:「不管啦,你要陪我去找亞藍,反正你留在這裡也沒用,國王陛下!」

賽西米里無言的想,難道你不覺得國王乖乖留在自己的國家裡,本身就是一種用途嗎?

雖然最後打算回去,但是,亞藍並不知道流星他們要去的翼人村究竟在哪裡,只有先回到他們一開始寄宿的獸人村莊打聽看看,當他從原本所在的森林趕回村莊時,已經是隔天晚上了,而今晚的星空特別的璀璨,身為熱愛在星空下起舞的月精靈,亞藍若不是急著回到同伴身邊,早就找個美麗的草原翩翩起舞了。

一走到村莊附近,他卻發現不對勁了,原本平靜安詳的村莊現在卻好像壟罩上了一層肅殺之氣,精靈只有躲在村莊旁邊的森林之中,心下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出去問。

「軍隊?」

亞藍的瞳孔猛然縮小,然後把身影藏得更深。通往村莊的小小道路上,全副武裝的獸人軍隊排成兩列,隊伍拖得長長的,甚至以亞藍的精靈眼力都看不見尾端在哪哩,這列軍隊慢慢進駐到村莊附近的草原上,僅有少數進入到村莊之中。

亞藍的心中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隱藏在森林之中跟著軍隊前進,不知怎麼著,他有種預感,流星他們似乎會跟這群軍隊扯上關係……

亞藍強壓下心頭的不安。應該是他太多疑了,流星再怎麼愛惹禍,應該也不會跟軍隊扯上關係的。

亞藍卻忘記了,當某人的正義之光開始散發的時候,他惹禍的功力絕對不低於流星。

精靈輕巧的腳步跳上了最鄰近村莊的大樹上,巧妙的將自己融合在樹影之間,同時從樹葉縫隙之間窺伺著村莊中的一切,雖然這棵樹距離村莊中央的廣場有些距離,幸好以精靈的卓越眼力仍舊可以勉強看清。

村莊的廣場正有幾行人在交談,亞藍認出,其中就有這個村莊的村長和一些認識的牛人,同時似乎還有其他不屬於這個村莊的獸人種族,應當就是軍隊帶來的了,但同時,那行人中卻還有……

亞藍瞇起了眼看:「人類?」

廣場正中央有人類並不奇怪,畢竟這個村莊中,本來就有人類居住,但是讓亞藍奇怪的是,那些人類看起來並不是農夫之流,卻是穿著精美盔甲的戰士,而最領頭的人甚至穿著精美的禮服。

「是這群軍隊的主使者嗎?」亞藍這麼猜測著,就他想來,人類發動戰爭是一點都不奇怪的事情。而他的猜測事實上也八九不離十。

但是這樣,就沒有辦法進去問翼人村在哪裡了。亞藍有些煩惱,流星已經先走了好幾日,如果亞亞很快就學會飛行了,而他們離開翼人村的話,那要尋找他們就更加困難了。

這時,亞藍卻看見了老是拿餅來給他們吃的牛大媽漸漸朝村莊邊緣,也就是自己的方向走來,看她提著水桶的模樣,應該是要來樹底下的水井取水,亞藍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跳下了大樹。

牛大媽取水到一半,突然從樹上竄下的人影嚇了她好大一跳,險些叫了出來,幸好她及時發現那是亞藍,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牛大媽……」亞藍有點猶豫的開口叫。

「亞藍吶!」牛大媽緊張兮兮的左右看了看:「你怎麼這個時候跑回來?現在很危險。」

「我知道,但我和流星他們分散了,我想知道翼人村在哪裡。」亞藍急急的說明。

「翼人村現在很危險呀,不能過去……」牛大媽說到一半,突然尖叫起來:「流星他們該不會已經過去了吧?」

亞藍點了點頭。

牛大媽緊張的吩咐:「天啊!那你快點過去,把他們帶離翼人村,越遠越好。戰爭就快要開始啦!我馬上就告訴你該怎麼走……」

亞藍的心頭也揪了起來,戰爭是愛好生命的精靈最痛恨的東西。

就在牛大媽指示亞藍該怎麼走時,一個聲音懷疑的喊:「你們在那裡做什麼?」

「快、快走!」牛大媽急急的推著亞藍。

亞藍急忙後退逃離,離開前,他朝那走過來的人匆匆撇過一眼,那是一個穿著輕便盔甲的金髮騎士,他覺得那人看起來十分眼熟,但是情況卻不容他細想,他的腳步仍舊沒有停下。

那金髮男子看見亞藍後,也愣了愣說:「你是……」

但僅僅來得及說出這兩字,精靈迅捷的身手早已遁入森林之中,金髮男子正想跟上去時……

「斐洛隊長,怎麼了嗎?」後方有幾名同樣打扮的騎士關心的走了過來。

金髮男子停下腳步,沉默了下,回頭對幾名騎士笑著說:「沒什麼,這水井的水很甜,你們要不要喝喝看?」

亞藍一邊朝牛大媽跟他說的方向衝去,另一邊也細細想著那名金髮騎士究竟是誰,不過想來想去,卻也沒個結論,只是讓他越加肯定自己看過他。

唔!看來流星說他的記憶力混亂成一團,這話還真中肯地讓誠實的精靈無法反駁。

不過不管如何,當務之急是趕到流星那邊去,綜合牛大媽說的話,這些軍隊應該是要去攻打翼人村……雖然說,一支正統軍隊去攻打一個村落,實在有點奇怪。

亞藍心中的不安預感越來越濃厚,只有連連趕路,等離開村子夠遠後,他就直接施展了飛行術,一直飛到白天,魔力和身體都有點撐不住了,才落到地面來休息,才休息沒多久,又急急的出發,只是魔力卻不是快就能復元的,所以他只有用腳來行進。

幸好,森林本就是精靈的天下,在樹木上面跳躍,把本是阻礙的樹枝當作,在彈跳之間前進,這是每個精靈從小就開始學習的「走路」方法。

這就是為什麼即使職業是體力不佳的魔法師,精靈仍舊擁有靈巧的身手……要是身手不好也早就摔死了,哪裡有機會走出森林給人類去看到?

亞藍就這樣趕了兩天路,飛飛走走、走走飛飛,算算也差不多要到牛大媽說的地方了,他先停了下來,坐在樹幹上冥想,稍微恢復一下魔力,他無法確定流星他們現在是什麼狀況,貿然在魔力用盡的狀況下過去,也只會變成他們的負擔而已。

坐著專心冥想了三小時後,亞藍站了起來,在手中試了試魔力,頓時掌心雷光閃閃。

很好!如果流星他們有麻煩的話,這魔法可以幫上他們的忙,如果他們沒有麻煩……也可以拿來管教流星,反正他肯定會闖禍!

心念之間,亞藍深深感覺到再不離開此處,肯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腳步剛抬起正要離開腳下的樹幹,他卻沒注意到樹幹處有一道細微的藍色光芒一閃,然後,樹幹應聲而斷。

亞藍低頭一看,他居然沒注意到自己正坐在深谷之上,那根樹幹要是再早點斷裂,那自己恐怕就跟著掉落深谷了,他不禁鬆了口氣,幸好自己的腳已經離開了樹幹好幾公分……

為了穩住身體,亞藍伸出手,緊急握住了另一根較細的樹幹……

啪!樹幹再次斷折。

「啊!」他呆呆的喊了一聲。

一定是這些日子跟著流星亂吃,結果變胖了……亞藍十分的懊悔,懊悔完後,更懊悔自己不趕快念飛行術咒語,在那邊懊悔變胖做什麼?

「追求速度的元素,暴風的孩子……哎呀!」

亞藍愣愣地躺著,雙眼無神地看頭頂的藍天,腦中開始思考這一切是不是上天在給他什麼暗示?

不然的話,為什麼好端端的,樹幹會連斷兩次?

(賽西米里眺望著遠方,深深的說:第一次是先知引發的契機,第二次……大概是流星的怨念吧,你就認了吧!)

為什麼……山谷明明就很深,卻有一個凹進去的平台,而自己就這麼剛好摔在這平台上,連飛行術都來不及念?

亞藍緩緩坐起身來,一坐起來,背部猛然一陣抽痛……唔!閃到腰了。

閃到腰的精靈此刻像個摳摟的老人,一手扶著腰,彎曲著背部,無比艱難地站了起來。

不行,快點念飛行術飛上去,然後去找流星和白薩亞。亞藍正想唸咒語,腰部自然而然的就挺直起來……啪!

「……」精靈無言的跪回地上,動彈不得了好一陣子。

他終於明白自己如果不先讓閃到的腰部休息一會,是別想做任何事情了。

滴滴答答……

……居然還下雨了。精靈更加的無言了,自己怎麼好像自從加入流星這個冒險隊後,就沒有交過一點半點的好運呢?

他無奈的抬起頭來,觀望了一下週圍有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這才發現這不只是一個平台而已,眼前居然有個山洞,只是因為藤蔓叢生,所以無法一眼發現而已。

精靈勉力地彎曲著腰部站了起來,拖著蹣跚的步伐,雙手扶著受創的腰,緩慢的走進了山洞之中。

也走上了他曾經有機會逃避開的命運,也注定他離回家之路還有一段很長很長的距離……

亞藍幾乎是一走進這個山洞,就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呼喚聲,聲音是那麼的急迫和孤單,善良的精靈實在無法置之不理,只有跟著聲音的引導越走越深入,無光的通道讓人寸步難行,幸好,走在裡頭的亞藍也不是人,精靈的眼力讓他即使在黑暗之中,也能隱約地看見東西。

他就這麼彎著腰,艱難無比的走了一陣子,發現最裡端的小洞窟中竟然散發著些微的光芒,他懷著疑惑的心情進到小洞窟中。

然後,他對裡頭的物體露出了訝異的神色:「這、這個是……」

「走吧,帶著我飛去找亞藍。」流星毫不留情的指使著一位國王,反正這傢伙是自己的星見嘛,那當然要聽自己的吩咐啦!

「不行,你絕對不能去找他,他必須自己領會自己的道路!」賽西米里露出認真嚴肅的表情解釋。

流星偏著頭打量了賽米一會,然後危險的瞇起了雙眼:「你騙我!」

「……我沒有!」賽西米里心頭一驚,但還是嘴硬的說。

「就是有!」流星萬分堅決的大喊:「你每次說預言的時候,都是擺出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只有這次是認真的表情,所以你一定是騙我的!你只是懶得去找亞藍,對吧?」

唔!居然被發現了!果真不愧是末日引路人,看來他不像自己想的那麼好騙……賽西米里有點苦惱,為什麼末日他就不會把這種洞察力用在聽真正預言的時候呢?

流星揚了揚眉,威脅性十足的說:「你別忘記了,戰爭是誰要幫你打的?」

是丹!

「還有,將來你要和我們一起旅行的話,是誰要照顧你這個無路用的先知啊?」

大概是白薩亞吧。

「所以你現在乖乖照我的話去做,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吧!」流星理所當然的說。

不,一點也不合理……

「對了,要不要去順便帶上亞亞,要是亞藍不肯跟我回來的話,還可以用亞亞年紀小需要人照顧之類的理由來打動他……不過沿路照顧亞亞也很麻煩,算了,最多亞藍不肯回來的話,打昏他帶回來就是了。」

你就不能把你的聰明才智用在更重要一點的地方嗎?譬如說拿來拯救世界之類的?

「快啦!」流星不耐煩的催促:「你真的很囉唆耶,就帶我飛去找亞藍而已,我保證在附近找找,不會跑遠啦,今天找不到的話,馬上就回來,可以了吧?」

「不行,我不能帶你飛。」賽西米里狼狽的拒絕。

「為什麼?我很輕的,你們成年翼人應該可以帶一個人飛吧?」流星可把事情都打聽得清清楚楚了。

「是可以帶一個人飛,可、可是因為我的問題不是那個,我、我有懼高症……」翼人國王紅著臉低下了頭,小小聲的說。

……流星沉默了會,有點不確定的問:「你剛剛說了什麼,再說一遍,我剛剛好像恍神了。」

先知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重述:「我、我有懼高症。」

現場沉默良久,國王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般扭著自己的衣角,流星就像是即將開罵前的父親一樣,臉上充滿鬱卒的表情。

最後,憤怒的父親流星一把桌子掀起,發瘋的大吼:「你是翼人耶!會飛的翼人!你憑什麼有懼高症?你有懼高症就跟魔族跑去開育幼院、人類從一而終、精靈會始亂終棄一樣的不可能啊!」

「反正,我就是有懼高症嘛……」國王就像是一個被要求考一百分卻做不到的小孩子一樣,用雪白的翅膀把自己包圍起來,然後賭氣的抱著雙膝坐到角落去。

看著賽西米里縮角落的樣子,流星突然有種自己在看小孩子鬧彆扭的感覺……有沒有搞錯啊?我才是小孩子好不好!

「好啦!好啦!不飛了行吧?反正你就跟我去就好了,我們『走去』總可以了吧?」流星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拉起賭氣的先知國王,然後拖著他去找亞藍……

半路上,兩人卻遇上了白薩亞,雖然白薩亞忙得不可開交,手上捧著一大堆丹讓他去清點的物資單子,但是看到流星拉著臭臉的賽米,這副詭異的景象還是讓他停下來問了句:「你們要去哪裡?」

「去找亞藍。」流星惡人先告狀的比著賽米:「剛剛這傢伙不知道對亞藍施了什麼法,而且重點是還失敗了!」

「我……」賽西米里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流星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居然把過錯推到他身上來了?更何況,契機要是引發失敗了,那顆藍色星星就無法成為末日真正的同伴,這樣的話,對那顆藍色星星來說,根本就是種幸運嘛!

白薩亞點了點頭:「戰爭之前記得回來。」然後,他又抱著一大堆物資清單匆匆離開。

離開流星兩人的視線之前,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喊:「賽米,記得幫我照顧流星喔!流星,不要欺負賽米喔,不然小心亞藍電你!」

流星鼓起臉頰,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知道了啦!」

白薩亞點點頭後,恰好侍衛隊長,也就是翼人阿基德經過,他招呼了隊長一聲,兩個人就一邊討論戰前準備,一邊大步的離開。

等、等一下!賽西米里欲哭無淚的在心中吶喊,徒勞無功的朝白薩亞伸手,但是卻沒有人理會他,連侍衛隊長都沒回頭看自家的國王一眼。

「你這個國王真的是不知道幹嘛用的耶,連你家侍衛隊長都不甩你呢。」流星幸災樂禍的看著賽米。

賽西米里理直氣壯的說:「國王本來就是裝飾品了,更何況,當國王只是我的興趣而已,我真正的工作是星見!」

喂!你是不是說反了呀?流星有些無奈的心想。賽米還敢嚷嚷說要跳槽,你這種有翅膀不會飛還會躲在角落鬧彆扭的不良星見,我就不相信另一組引路人會要你。

「去找亞藍了啦。」

流星扯上了裝飾品國王,然後,在戰爭的前夕,不良末日引路人和不良星見一起離開國土,踏上尋找翹隊同伴之旅,為期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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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52 發表於 2013-11-15 05:45 PM

第六章 驕傲寶石Pride

喀!

流星一聽到這個聲音,馬上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回頭一看,果然沒錯,那位高貴的國王、神秘的先知、天使般的翼人因為自己的翅膀第N次撞上樹幹,所以也第N次陷入了鬧彆扭的狀況……用翅膀把自己包起來,然後縮在某個陰暗的樹底下。

小白……你真的委託錯人看好我了。流星破天荒第一次不是別人照顧他,卻是他在照顧別人,對象卻是一名成年翼人,而且還是照亮自己道路的「星見」……流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喃喃抱怨:「還星見咧!我看除了『見到鬼』以外,這種傢伙還能讓我看見什麼?」

流星第N次拉起比自己高出整整一顆頭的賽米,然後拖著他前進,如果不是可以趁機光明正大地拉賽米那美麗的手,恐怕他早就不耐煩到把這個麻煩的傢伙丟在某個樹下了。

「為什麼不走道路?要走森林裡頭?」賽西米里很不滿,不但他的翅膀一直撞到樹幹,而且他美麗白色衣服也全弄髒了,更別提腳下那雙製作精巧的靴子了。

「亞藍是精靈,他應該會走森林才對。」流星仔細的感覺森林中的魔力,只希望亞藍有聚集過雷電元素,那種元素不常出現在森林中,所以一旦出現,十之八九是亞藍聚集的。

賽西米里還是很不滿,賭氣地蹭著腳底的污泥。

流星沒好氣的補充說明:「而且現在是戰爭前耶!城外可危險的很,難道你想頂著那對翅膀和一身華貴的衣服告訴全天下,你就是白羽國的重要人物喔?」

賽西米里驚呼:「你還真是讓人驚奇,明明平常就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但是總會一下突然變得足智多謀,你的體內難道有兩個人格嗎?」

「你哪有資格說我!愛鬧彆扭的先知。」流星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出嘴頂回去。

「我……」

賽西米里還打算反駁,但是,流星卻突然制止了他,還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至於躲……那就不必了,反正絕對沒有東西可以擋得住賽米的那對雪白翅膀。

樹叢動了幾下,三個全副武裝的獸人走了出來,完全沒有預期會遇上人的他們先是愣了愣,然後又被賽西米里的高貴容顏吸引過去,愣愣的看著他。

居然已經來到這麼近的地方了……流星的眼神一緊,得趕緊回去警告丹才是。

不過現在,還是先讓這些獸人閉嘴!流星瞬間抽出了鞭子,在心底呼喚了骨頭,打算自己應付兩人,然後剩下的那個交給骨頭去對付。

血紅的鞭子瞬間捲上了其中一個獸人的脖子,然後流星一個拉緊,想直接勒斷這個獸人的脖子,但那名獸人雖然被勒得眼睛大睜,但卻沒有照流星想的斷頸死亡,獸人的脖子遠比流星想像的要強建許多。

糟糕了!本想瞬間解決一個,就馬上對付另一個的。但此刻,流星也只能伸出指爪,先解決被自己勒住的這個獸人再說。

流星動作的同時,骨頭也用它小卻致命的手骨緊緊勒住另一個獸人的脖子,但顯然無法像以前那樣瞬間解決,那名獸人掙扎了好幾秒,才終於被骨頭勒斷了頸骨。

流星和骨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解決對手後,一起朝第三名獸人撲上,流星很清楚知道,這附近絕對不只這三名獸人,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出聲示警。

但這時,最後一個獸人卻已經邊跑開邊喊出:「有翼……」

糟了!流星心頭一緊,看來只能用不穩定的瞬間移動逃……

啪答!

逃跑的獸人軟綿綿地倒了下來,雙眼大睜的看著眼前的人,彷彿不敢相信這人竟然能有置自己於死地的力量,而且還是瞬間扭斷自己的脖子。

賽西米里拿出雪白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後厭惡的把手帕上的獸毛捻掉,最後看著手帕皺了皺眉頭,索性把整條手帕都丟掉了。

流星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的死獸人,獸人的脖子呈現怪異的扭曲狀態,很清楚的是被扭斷脖子而亡的,但,賽米怎麼可能……而且還是瞬間扭斷的,這連他自己和骨頭都做不到。

大概是看見了流星不敢置信的表情,賽西米里揚了揚眉後解釋:「我們翼人為了用背後的翅膀飛行,所以,整個上半身的肌肉都很強健,尤其是上背肌到手臂最為強壯,所以,扭斷脖子這點小事還不算什麼喔。」

聞言,流星忍不住摸著自己的脖子吞了吞口水。還是小白說的對,不要欺負賽米比較好……

「我們快走吧,這附近一定不只三個獸人。」流星有些懊惱的說:「沒想到他們已經來到這麼近的地方了,這下子不能繼續找亞藍了,先回去警告丹再說。」

賽西米里點了點頭,兩人馬上朝原路折返,森林之中,只留下三具瞪大了眼的獸人屍體,彷彿在宣告戰爭的開鑼……

流星和賽西米里剛走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一隻手突然從旁邊的草堆中伸了出來,左探右探的尋找可以抓住了東西,最後摸上了其中的一具獸人屍體,拉了拉扯了扯,感覺還挺牢固的,那隻手便緊緊抓住了獸人的一部分,然後慢慢爬了出來。

先是前肢、上臂、肩膀……

「呼!總算上來了。」

亞藍氣喘吁吁的爬了出來,他回頭看了眼自己爬出來的地方,喃喃念著:「這麼多雜草和荊棘遮住……難怪當初我在樹上冥想的時候,沒有發現底下其實是個深谷。」

他把頭轉回地面上,從剛剛就一直懷疑自己到底拉到了什麼東西,怎麼觸感這麼奇怪……

「啊!」

一具眼睛幾乎爆凸出來的獸人屍體就這麼躺在那裡,嚇得亞藍差點再次跌回谷裡,幸好只是『差點』而已。

亞藍站了起來,愣愣的看著現場的三具屍體,這些屍體顯然是剛剛才被殺的。熱愛生命的精靈不由想到,如果他早些上來,這些獸人會不會就不會死了?

但這想法沒存在多久,他就發現這些人就是之前在村莊中看到的軍人,精靈的憐憫表情瞬間消失,精靈熱愛生命,所以厭惡戰爭的一切,他知道這些軍人就算不死在這裡,也有可能死在戰場上,如果他們不死在戰場上,那就是他們已經砍殺了對手。

對於無論如何都會有生命消逝的戰場,精靈不願去憐憫任何一個人,對精靈來說,他們全都是導致自己死亡的罪魁禍首。

你就像我想的一樣驕傲……

亞藍愣了愣,然後想起自己是拿了東西上來的,他回頭朝背後看去。

一根魔法杖被藤蔓緊緊纏在他的背後,魔法杖的樣子相當單純,木頭的杖身顏色就像是活生生的樹木一般,然後延伸到頂端時,雕出栩栩如生的樹枝伸展出去,這些樹枝撐住了一顆巨大的寶石,幾乎有半顆人頭大的渾圓寶石,顏色就像是初生的嫩芽,寶石流轉的光芒彷彿是少女的含情眼眸。

「真不知道我拿你上來是對的,還是錯誤的。」亞藍喃喃的念,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是無法將這隻孤獨的魔法杖繼續留在不見天日的洞窟裡頭。

接下來,真的該去找流星他們了,自己才擔擱了一會,沒想到軍隊就已經來到這種地方了。

亞藍把魔法杖解了下來,拿在手上,畢竟接下來不知道會有什麼遭遇,根據自己連日來的厄運,再多的警慎也不夠用……

沙…沙……

草叢被人撥開的聲音讓他抬起頭來,卻看見一個金髮的騎士正呆愣的看著自己,亞藍愣了愣,這麼巧合?他不正是之前在村子裡,讓自己很眼熟的那名騎士?

對面騎士的視線微微往下移,亞藍也跟著把自己的視線往下移動,然後地上的三具屍體就這麼無言的回看著兩人。

騎士再度把視線往上移動,直盯著亞藍,亞藍也面無表情的回看著騎士,套句人類的諺語,這種情況好像叫做「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亞藍把手中的魔法杖握緊了點,雖然他連這根魔杖的屬性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了勝於無,就算真的不能用,至少也可以拿來擋劍。

騎士看到他握緊魔杖的舉動後,皺了皺眉頭,走了幾步,想張口解釋……

見狀,亞藍卻緊張地把魔杖舉起來,只要騎士再前進一步,他隨時都可以發動魔法攻擊。

只是單純的精靈沒想到,他把魔法杖對著騎士,地上還躺著三具屍體,這情景看在外人眼裡,簡直像是剛殺完三個人的魔法師狂人,正要繼續攻擊第四個騎士。

「斐洛,小心!」一個盜賊模樣的瘦小男子竄了出來,一邊用尖銳的聲音警告騎士,一邊朝著「正在攻擊」自己同伴的魔法師射出了兩把飛刀。

「等等,皮斯……」

第一把飛刀打落了亞藍手上的魔法杖,第二把則劃破了他的手,魔法杖落下的同時,亞藍手上的鮮血也滴下,在半空中,鮮紅的血液和新芽綠的寶石終於相遇了,紅與綠的顏色看來格外搶眼,這時,寶石突然流轉過詭異的光芒。

隨後,亞藍只覺得眼前一黑,只來得及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早知道回去找流星等人的路是這麼的辛苦,當初他絕對不會離開……

「皮斯,你怎麼這麼莽撞,你忘記他是誰了嗎?他是白薩亞的弟弟,白藍。」斐洛著急的上前查看白藍的狀況。

皮斯怪聲叫了起來:「我莽撞?難道這滿地的屍體不是他幹的嗎?」

斐洛瞪了他一眼:「也許是獸人先攻擊他的,你不也好幾次差點和獸人打起來?」

皮斯搔了搔臉,有些知錯的說:「那倒真是,那些軍隊裡頭的獸人一天到晚就想找人幹架。」

「奇怪,只有傷到手而已,為什麼會昏過去呢?」斐洛這時已經檢查完傷勢,怎麼找也只有找到手上的割傷,應該不至於會昏迷的。

「也許是剛才和獸人打得太厲害,魔力用太多所以昏倒啦?」皮斯理所當然,還不忘嘲諷一下:「這些魔法師總是身體虛弱,就是風吹都要昏倒吶。」

斐洛思考了一下,認為這真是有可能的,畢竟三個獸人也不是好對付的,尤其是對一個沒有戰士當屏障的魔法師而言。

「不過白藍在這裡,白薩亞肯定也在這啦,這下你可高興了吧,斐洛!」皮斯笑得十分淫蕩的說。

斐洛紅了紅臉,輕斥道:「你胡說什麼,我一點也不希望她在這裏,這裡就快打仗了,很危險。」

皮斯曖昧的擠眉弄眼:「喔~這裡就快要打仗啦,好危險啊,不過沒關係,咱們的斐洛哥哥會保護你的,薩亞妹妹。」

「皮斯!」斐洛漲紅著臉大喊。

「噓!噓!」皮斯誇張的做出禁聲手勢:「小聲點,要是引來了其他獸人,被他們看見地上的這些屍體,你的小舅子可就糟糕啦!」

聞言,斐洛搖了搖頭,前面說的還像話,後面卻又開始胡鬧起來,這皮斯真是……

不過此地不該久留倒是真的,否則真讓其他獸人看見了,事情就很麻煩了。斐洛扛起了亞藍,然後示意皮斯撿起人家的魔法杖,然後兩人外加昏迷中的亞藍,趕緊離開這個命案現場。

另一方面,完全不知道自己和亞藍就這麼擦身而過的流星和賽西米里,兩人正匆匆地趕回白羽國,但在這時,賽西米里卻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遠方。

流星連忙煞車,停下來瞪著賽西米里,打算要是這傢伙敢再說他要休息之類的話,他就一掌打昏他,然後拖著他的手回去,反正這傢伙也就那雙手重要,其他部位就放在地上拖著走好啦。

「驕傲罪者……誕生了。」賽西米里神色悠遠的看著遠方。

「唔!」流星仔細觀察著賽西米里的表情,表情很「先知」,聲音也很矇矓,難道,這次是真的?

驕傲寶石也出現啦,驕傲……流星的神色突然變得有點古怪:「等一下!你說的驕傲罪者該不會是在說亞藍吧?」

「是那顆藍色的星星。」賽西米里轉過神來。

「那就是亞藍啦!喔喔喔!慘了啦!」流星大聲哀嚎:「那傢伙的閃電就已經夠強了耶,還讓他拿到強得不像話的原罪寶石,嗚嗚嗚,我一定會被他管得慘兮兮的……不行!」

流星扯住賽西米里的領子,努力裝出兇狠的表情:「喂!賽米,寶石有七個,引路人卻只有兩個,那照「物以稀為貴的原理」來說,引路人應該比較強吧?我有沒有什麼寶物可以用的啊?」

賽西米里哭笑不得的回答:「你的寶物就是星見和罪者們啊,星見是替引路人照亮道路的人,罪者則是保護引路人的人。」

「什麼保護我,他會欺負我啦!」流星大叫特叫起來。

賽西米里試圖提出解決方案:「呃,那你可以叫其他的罪者保護你?」

流星氣呼呼鼓著臉頰:「我之前不乖的時候,亞藍要用閃電管教我,白薩亞還會露出『幸好有你電他』的表情,你說他會幫我嗎?」

那你就乖一點嘛……賽西米里可不敢把這話說出來。

流星的臉色猛然變了,他一把推開賽西米里,然後自己也往旁邊跳開,著地的同時,血紅的鞭子也拿到手上來了。

他倆站的原地正插著一枝箭矢。

「賽米,到我後頭。」他低吼了一聲。

賽西米里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跑到流星後頭去,有點畏懼的看著前方。

地面緩慢而有規律的震動了起來,間隔和一個人踏步的時間差不多,只是這規模可要差很多了。

「流、流星,這好像是一支軍隊啊?」賽西米里慌張的問。

「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是一支軍隊。」流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賽米,如果不要飛太高的話,你辦的到嗎?」

這時,兩人已經可以看到因為步伐而掀起的煙塵,一眼望過去,竟然看不見煙塵兩端的盡頭……

「可、可是我、我好久沒飛了。」賽西米里哭喪著臉。

在看清第一個士兵的臉時,流星的腎上腺素瞬間大量分泌,一把抄起了比他整整高了一顆頭的賽西米里,然後用新娘式橫抱把他抱起來,彷彿後頭有新娘的父親在追似的,流星開始沒命的狂奔……

「啊啊啊!」流星一邊大喊,一邊使出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拼命到臉上的青筋都爆出來,兩條腿前後交叉擺動到只看見一片扇形的腿影。這速度快到連後頭以速度著稱的豹族獸人都差點想給他立正鼓掌。

「啊啊啊!」被抱著跑的賽西米里一邊尖叫,一邊亂揮著流星的血紅鞭子,把三三兩兩射過來的箭矢打掉。

幸好,後頭的軍隊也不知道眼前這兩人中,竟然有一個就是白羽國國王,畢竟國王在戰爭前夕還在外頭亂逛的事情可真不太多,若是他們知道那名再軍隊前方的翼人居然就是國王,恐怕早也卯起來,一邊大叫一邊狂追了。

現在他們只是在玩貓抓老鼠,一路把這兩人趕到城牆下,頗有想在翼人面前立威的意思在。

兩人就這麼沿路尖叫到白羽國高聳的城牆前,簡直像是給白羽國沿路示警來著。

整團獸人軍隊在指揮官的示意之下,齊齊立正站好,不再朝前追趕,以免中了什麼埋伏,然後在指揮官的故意縱容之下,所有的獸人都開始大笑特笑了起來,簡直把前面在逃亡的兩人當成笑柄一般。

這時,白羽國的城牆上也開始騷動了起來,許多人已經認出了底下的兩個人之中,竟然有他們的國王陛下。

等到流星和賽西米里撲到城牆的鐵門前,用力拍打著鐵門,還拼命尖叫著救命啊!快開門啊!

兩名翼人飛了下來,恭敬的說:「國王陛下,這門已經融死了,請讓我們帶您飛上去吧!」

賽西米里的臉扭曲了一下,他有懼高症……

「您可以閉著眼睛,國王陛下。」顯然翼人都知道自家國王的「不治之症」。

「閉著眼睛也還是很可怕。」賽西米里哭喪著臉,讓其中一個翼人把自己抱起來,然後他緊緊閉著雙眼,還死抱著人家不放。

見到其中一名翼人居然還得另一名翼人抱著飛上去,獸人軍隊笑得更是厲害了,連指揮官都不禁莞爾,只是,若他知道自己竟然讓敵人的國王在離自己的軍隊不到五百公尺的距離逃回城內,恐怕就不是這副表情了。

「來的好快,比我預期的要快太多了。」丹站在城牆上,他的表情十分凝重:「看來,菲席商會給這些獸人的協助比我想像的還要多很多。如果只是要翼人奴隸的話,這樣付出的成本不會太高嗎?」最後幾句的聲調幾乎是只有他自己才聽得見的自言自語。

「菲席商會?」白薩亞轉頭過來,疑惑的問。

「嗯,是西大陸上排名前二的商會,比我們金格商會的規模更大。」

這時,兩名翼人帶著流星和賽西米里飛到了城牆之上,兩個人的樣子都很狼狽,一個是剛才腎上腺素分泌過多,導致現在完全脫力,另一個則是懼高症發作,連帶著他飛的翼人連說了好幾次「已經到達了」,他還是不肯放開人家。

「流星,你沒有找到亞藍嗎?」白薩亞有點訝異居然只有兩個人。

一從翼人身上下來,流星乾脆就盤坐在地上,聽到白薩亞的問話,他只是氣喘吁吁的搖了搖頭,隨後,又想起什麼,所以開口提醒一聲。

「丹,他們的指揮官是人類。」

丹的身體震了震,懷疑的問:「是不是從小居住在南大陸,和獸人混居的人類?」

流星用力的搖了搖頭:「正規軍人,而且看起來像是個騎士,騎馬的姿勢筆直,表情也很高傲,很有貴族的樣子。」

聞言,丹的臉色沉了下去。

「怎麼了,是人類有什麼不對嗎?」白薩亞無法理解的問。

「商會終究只是商人。」丹看著底下那規模龐大的獸人軍隊,心想,恐怕這只是團先鋒,後頭應該有更多的軍隊會到達。

「商人常常會靠戰爭來賺錢,為了利益,有時候推波助瀾,讓戰爭提早發生或者規模擴大都是難免的,但是這次……」丹皺起了眉頭,眾多的疑雲浮上他的心頭。

流星勉力站了起來,接下去說明:「這種規模的獸人軍隊肯定不只是推波助欄而已,一定有人類在背後統籌規劃,那個像是騎士的指揮官就可以證明,這個獸人軍團根本就是人類組建起來的。」

這時,流星和丹交換了一眼,知道對方有著同樣的想法和疑惑。

所以,這場戰爭中,獸人和僱傭兵沒什麼兩樣,而真正發起戰爭的幕後主使就是菲席商會!

而他們發起戰爭的目的真的僅僅只是為了抓翼人當奴隸?

恐怕未必!流星和丹也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這個答案。

這時,遠遠的看,軍隊似乎有什麼小動作,最後在大旗一揮號令下,整個獸人軍隊齊聲大吼:「翼人國聽著,交出五千名奴隸,此戰可休!」

「什麼?」賽西米里十分憤怒的說:「我翼人國總共也不過一萬三千多人,居然要我交出五千子民,除非我死!」

「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的條件,他根本就不希望你答應。」丹淡淡的解釋。

「他們會從今天就開始攻城嗎?」流星好奇的朝城下張望。

丹點了點頭:「會,不過只是佯攻。」

「佯攻?」白薩亞有些不解:「為什麼不真的攻打過來呢?」

丹搖了搖頭:「這麼高大堅固的城牆,又沒有城門,別說弓箭了,就是投石器都投不進東西來。也無法使用攻城塔,畢竟要建和這座城牆一樣高的攻城塔,本身就有很大的難度,更何況,他們攻打的是能在天空飛翔的翼人之國,攻城塔只要翼人飛高點,從高處灑油,再點火燃燒,就可以輕易的摧毀。」

「天空是翼人的天下,他們不可能從天空佔到什麼優勢。」丹細細思量著,他本以為對手如果是比較單純的獸人,那可能還得費些心思防範天空,但是現在,對方的指揮官卻是擅打詭戰的人類,應該不可能犯那種錯誤才是。

「他們唯一能攻進城裡的方法,只有破壞城牆和挖地道。」

「要破壞城牆的話……除非他們有足夠的魔法師,不然幾乎沒有可能正面摧毀這道城牆,攻城鎚對這個城牆根本就沒多大用處。」

丹倒真是佩服翼人多年的用心,這道城牆的厚度之厚,用料之紮實堅固,簡直是聞所未聞,難怪就算翼人是高價的奴隸,卻也沒有半個獸人部族敢來攻打全是翼人的白羽國。

「所以就是挖地道了?」流星領悟過來:「所以,他們表面上攻打我們,為的是掩飾偷挖地道的舉動了。」

丹點了點頭。

「那我們該怎麼辦?」賽西米里著急的問,這可是他的國家、他的子民啊!

「阻擾他們建地道,然後跟他們拖時間!」丹毫不猶豫的說:「這麼龐大的軍隊需要大量的糧食,獸人又大多不擅長農耕,就算有菲席商會提供金錢,他們也無法在南大陸買到足夠的食物,只能從西大陸運來,長久下去,絕對連菲席商會都無法支撐這麼龐大的食物消耗量。」

「而翼人們卻完全能夠自給自足,而且可以在高空進行監視,找出哪裡在挖地道,也可以偷襲軍隊。」

「拖啊?聽起來好像很無聊耶!」流星嘖了聲,還以為會看到超大的戰爭場面咧。

無聊?丹心中苦笑了笑,他只希望這場戰爭從頭到尾都可以這麼無聊就好了,但是,有可能這麼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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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52 發表於 2013-11-15 05:45 PM

第七章 無聊與殘酷

「啊啊!好無聊,真的好無聊喔!」流星整個人貼在桌子上,一副快要無聊死的樣子,不滿的咕噥著:「什麼戰爭嘛!哪有戰爭這麼無聊的……」

「誰讓你不會用弓箭,也不會攻擊魔法,不然至少可以跟著出去偷襲。」賽西米里好整以暇的在一旁削蘋果。

賽西米里說完後,流星趴在桌上靜止了一會,猛然跳起來,大吼著把桌子翻了:「喂!你會不會覺得你自己太閒啊?白羽國的國王陛下!你的國家正在打仗耶!你居然還在這裡削蘋果!」

賽西米里聳了聳肩:「我又不懂戰爭,根本幫不上忙,只有在這裡削蘋果了。」

流星翻了翻白眼:「真搞不懂你是哪門子的國王!居然把所有打仗的事情都交給外人,你就不怕丹乾脆篡位啊?」

賽西米里這時把蘋果削好,咬了一口,發出清脆的響聲,含糊的說:「有什麼好怕的?他又不是我們翼人,怎麼可能統治翼人的國度。」

「那你就不怕他奪權?把你架空?」開始覺得無聊的流星拼命想幫太無聊的戰爭加點變數進去,不是常常聽到說什麼功高震主啦、國王懷疑將軍叛變啦。

賽西米里卻露出一臉的期盼說:「真的?他真的會奪權嗎?那就太好了,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擅長處理國家的事情。」

「……」流星沒好氣的回:「還敢說我是不良末日引路人,我看你這個星見也是GOD不小心失手做出來的瑕疵品吧!」

「胡說,我可是最優良的星見呢!」賽西米里鄭重否認自己是個瑕疵品。

「是呀,你在星見裡頭絕對穩排第二名!」流星認真的回答。

「沒錯,你終於了解我的好……」賽西米里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對勁地停了下來,等等!話說星見好像也只有兩個?

「喂!」

賽西米里正打算大力抗議,但是,爆炸聲以及一陣劇烈的天搖地動打斷了他的話,兩人沉默的互看了一眼後,確認這爆炸絕對和對方無關後,他們馬上拔腿往城牆的方向衝去。

「完了、完了,都是你一直都說無聊啦,現在真的打進來了!」一邊跑,賽西米里一邊擔心的語無倫次。

「去你的!難不成對方的指揮官還是替我找樂子來的喔?廢話少說,快點跑啦!」流星沒好氣的回答。

兩個人一路衝到了城牆處,這才發現,一向在外幕牆,也就是最外面的那道城牆上觀看戰局的丹和白薩亞,這時都已經退到了內幕牆上,也就是第二道防禦城牆,而由於兩道城牆的中間有著一小段被稱為「外墎」的空間,所以即使流星爬上了第二道城牆,也已經無法看見敵人的全貌。

這時,恰巧又是幾個爆炸聲響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賽西米里雖然在政務上一竅不通,但卻是個真心關心自己國家的國王。

「魔法師……」白薩亞轉過頭來對兩人解釋。他從未看過這樣破壞力強大的魔法,也因此顯得臉色蒼白,有些驚魂未定。

「是多人合作的大型魔法嗎?」流星對魔法可熟悉多了,對於攻擊魔法他知道的也不少,只是用不出來而已。

丹只是點了點頭。

「你打算怎麼應付?」流星撇了眼丹的表情,雖然這傢伙的反應還挺鎮靜的,但是臉色卻鐵青的很。

沒有魔法師,一開始就是己方最大的弱點。只是原本以為對方也沒有,那問題還不大,但是現在對方卻出現了足夠使用合作魔法的魔法師,這就很要命了。

身體虛弱的魔法師雖然無法直接衝上戰場造成傷害,但是對於破壞不會動也不會攻擊的城牆,倒真是個相當適任的職業。

丹開口回答:「我派出了幾個翼人隊伍去襲擊魔法師群,雖然有層層護衛在保護魔法師,不過,我讓他們從高空丟下石頭,這種攻擊雖然命中率低,但是也很難防範,同時進行攻擊的翼人被敵人打下來的可能性也很低。」

流星偏著頭想了想,嘿!他怎麼可以錯過這麼有趣的畫面呢?他賊笑了笑後,一邊蹦跳下了內幕牆,然後遠遠的傳來了一句話:「我去外幕牆上看看。」

「流星,很危險……」白薩亞擔心的喊,但是興起的流星早就跑遠了,他只好拔腿跟了上去。

見狀,丹愣了愣,本想開口阻止薩亞過去,但是他轉念一想,從派出了翼人小隊後,魔法發動的次數已經大減了,以那道城牆的堅固度來說,離毀壞的程度還很遠,應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而且兩人到外幕牆上去,可以把戰況看得更仔細些,所以,丹只遲疑了一會,就不打算阻止兩人過去。

流星「登登登」的快速爬著外幕牆的階梯,一到樓頂,就看見外幕牆頂已經排上了好幾列的翼人,靠外側城牆的部份是手持弓箭的翼人,他們正專注的盯著城牆下方,只要有敵人膽敢靠近城牆一步,他們手上的箭矢立刻會無情的射出。

但是,現在正是魔法師在攻擊城牆的時刻,即使是對方的指揮官,也不會把獸人派上來讓亂石砸死,所以弓箭隊暫時無用武之處。

而在城牆靠內側的地方,則排著一整列的翼人,手上都捧著人頭大到軀幹大的石頭,正嚴肅的看著前方天空,等待侍衛隊長一下令,就要飛出去,接替已經把石頭丟下而飛回來的同伴……或者是連同身軀都一同墜下,不會再回來的同伴。

流星撲到一個城牆上的空位子,然後雙手撐在牆上,把頭朝外伸出去,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實際的戰爭是不是和他幻想中的一樣壯闊……

只見到城牆的不遠處,有幾百個翼人正在天空盤旋,場面甚是壯觀,流星忍不住驚呼:「哇塞!終於有戰爭的樣子啦!」

雖然乍看之下,翼人一齊丟下幾十顆到幾百顆的石塊的場面十分壯觀,但是,由於他們飛行的高度太高,準確度也就相對的降低很多。而且,往往在石頭落下時,那些魔法師就會被護衛的獸人拉開來,躲過那可能把他從頭頂砸穿到腳底的石塊。

雖然這石頭攻擊,在干擾施法方面非常成功,但是卻沒有魔法師犧牲在這石塊攻擊之下,最多砸破了幾個沒注意到石頭的獸人腦袋。

空中的翼人們似乎有些氣餒,有點不服氣的越飛越低、越飛越低……

「快飛上去,太低了!」

內幕牆上的丹臉色大變,然後趕緊對身邊的翼人下命令,讓他飛去警告那些正在攻擊的翼人。

在那名翼人在聽到命令後馬上點頭,然後展翅飛過去警告自己的同胞。

這時,在外幕牆上,流星興奮的拉過白薩亞,比著天空中的翼人,大叫:「你看你看,那群翼人好像想要飛低一點發動攻擊耶!」

白薩亞原本還想訓斥流星幾句,但一聽到這話,馬上緊張的朝天空一看,果真如此,幾十名翼人彷彿說好了,一齊朝著魔法師所在的地方滑翔過去,照他們飛行的曲線看來,等他們飛到魔法師群的上空,高度就會低於六十公尺。

怎麼會呢?丹明明命令他們至少保持在一百公尺上空。白薩亞的臉色大變,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群翼人排成了「人」字型,快速的滑翔到魔法師,手上的石塊紛紛砸了下去,這時的高度幾乎只有五十公尺,幾十塊石頭快速的砸下,底下的獸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紛紛走避,有的連自己保護的魔法師都拋下不管,先把盾牌舉在自己頭上再說。

一時之間,魔法師隊伍裡頭人仰馬翻,雖然沒有魔法師被石頭直接砸中,但是被橫衝直撞閃躲石頭的獸人撞倒在地上的卻是不少,甚至有魔法師被撞得連魔杖脫手而出,然後掉到地上的魔杖當場就被踩得連木屑都找不到半片。

「哇塞!太厲害啦!」流星興奮的比著不遠處的戰場,轉頭連問:「小白、小白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還好沒出事。」白薩亞鬆了口氣。

「喔喔,他們打算再來一次耶!」流星看到了另一個隊伍也排成了「人」字型,打算效法前一個隊伍,給底下的軍隊來個迎頭痛擊。

這時,丹派出去示警的翼人卻還沒有飛到目的地。

排成人字型的翼人群開始以向下彎曲的曲線滑翔。

流星原本還在喊著加油加油,但是,眼尾卻瞄見了敵方魔法師群中有著魔法的光芒,他驚呼:「不好啦,魔法師好像準備了魔法反擊……」

可惜,他的聲音完全無法傳遞到已經展開攻擊的翼人耳裡,翼人們在上次攻擊成功的鼓舞之下,飛行的高度更低了,幾乎飛到了只有四十公尺高而已,他們手上一鬆,正打算把石塊丟下的那時……

巨大的火燄柱子沖天而起,立刻把正上方的翼人吞沒了十幾人,這十幾人連哀號聲都沒有發出,瞬間化為灰燼,而後頭跟著飛行的翼人根本來不及避開,比較接近的翼人跟著衝進了火焰之中,再度從火燄中衝出來時,渾身都著了火,痛苦的在天空中翻滾幾圈,然後化為一團火燄墜落。

比較後方的翼人即使來得及偏了偏方向,只燒著一部份的翅膀,卻也只能無力的空中落下,然後,馬上就被獸人團團圍住,開戰幾天來都沒見到敵人血的好戰獸人們早就忘記自己是來抓奴隸的,一見到掉下來的翼人,馬上二話不說,舉起手上的武器就砍下。

最後,當獸人散開去追逐下一個落下的翼人後,原地就只剩下一團見不清形狀的血肉,以及滿地的染血羽毛。

見到這般情況,白薩亞蒼白了臉,還反射性地用手捂住流星的雙眼。

然而,更奇怪的是,一直嚷嚷著要見識戰爭的流星也靜靜的讓白薩亞捂住他的雙眼,而沒有開口抱怨,或者掙扎。

雖然,白薩亞用手捂住了流星的雙眼,但是,他自己卻直直地看著正在上演最醜陋場面的戰爭。雖然,一開始是他堅持要參與這場戰爭的,但是最主要出力的人卻是丹,自己所能幫上忙的也不過就是完成他下達的吩咐而已。

所以,白薩亞認為自己至少也得把這場戰爭從頭到尾都看進去,不管是成功或者失敗,醜陋的或者血腥的,通通都深深印進腦海,因為參與戰爭是自己下的決定,所以,最算再醜陋的場面,他也得看下去,為自己所下的決定負責。

突然間,一個奇異的感受竄進他的心裡,在那軍隊的後方駐紮處,有一個……東西?不,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他是那麼的清楚那裏有東西,就好像它們會發光似的一樣清楚,但是實際上,白薩亞知道,那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光芒,至少他的眼睛看不見實際的光芒,那股光是從……心底得知的。

是另外兩顆寶石,已經有主人的寶石。瑞斯提醒著自己的主人。

「流星!對方的軍隊裡,有另外兩顆原罪寶石!」白薩亞驚呼。

聞言,流星震了震,雖然眼睛被白薩亞遮住,但他卻有種豁然明朗的感覺,想起了之前他和丹的懷疑,菲席商會究竟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來組建獸人,攻打白羽國呢?僅僅只是為了翼人奴隸嗎?

現在,寶石的持有人「罪者」出現在獸人軍隊中,讓流星終於知道答案了。

他們真正想要的不是奴隸,白羽國除了有翼人之外,還有一樣更重要的東西,翼人們的國王,賽西米里,同時也是末日引路人的星見!

「賽米,我要問你,末日引路人和起始引路人會起衝突嗎?」流星十分嚴肅的問。

賽西米里臉色蒼白的轉過頭來,他臉上的表情是一片空白。

剛剛在城牆上,看到幾十個自己的子民當場變成火團和肉醬,他非常乾脆的雙眼一翻,然後和城牆來個全身性接觸,接著就被丹派人送回了王宮的王床上,並且被勒令不准再來添麻煩。

「什麼?」賽西米里傻傻的問,他還無法從慘烈的戰爭以及子民的慘死中反應過來。

流星雙手重重的拍上國王的肩膀,在他耳邊大喊:「末日和起始會不會起衝突啦,你快點回答我,這真的很重要啦!」

賽西米里被這麼重拍了一下,當場痛得呲牙裂嘴,不過這也讓他的神智清醒了點:「末日和起始……本來就是衝突的啊!」

「為什麼?」流星十分不解的問。

「因為你們代表了世界不同的未來,誰是勝利的那方,就決定了世界會朝著哪方向前進。」

「你不是說我可以選擇世界的未來?」流星揪起了眉頭,嘗試著問:「說不定我和起始選擇的會是一樣的?」

「唔!」賽西米里猶豫了會,吞吞吐吐的說:「不,不會一樣的,雖然說是讓你們選擇,但是其實,你們早就選擇過了。」

「你騙我的吧?我哪有選啊!」

流星非常不甘心的高喊,如果說爭贏了,最後還可以掌握「世界未來」這麼有趣的事情,那他還有點意思去爭呢!結果,居然已經決定好了……那就太無聊了吧!他才不要玩已經決定好的遊戲咧!

「那我要退出!」流星鬧起了彆扭。

「退去哪裡?」賽西米里苦笑起來:「這個遊戲的創始人是創世的GOD,而遊戲的舞臺可是『全世界』喔!」

「有沒有搞錯啊?居然還強迫人家玩遊戲的,GOD也太任性了吧!」流星難以置信的高呼。

賽西米里聳了聳肩:「他是GOD嘛,又沒人可以管他,任性點也是正常的。」

流星無言了一會,沒好氣的說:「喂!你應該是要回答我幾句,GOD把最後的選擇留給了這個世界,什麼我不能輸,輸了的話世界就會毀滅啦、變成地獄啦,然後,最後補上一句神愛世人,叫我好好奮鬥之類的話嗎?」

「我又不知道你的選擇是什麼。」賽西米里極度不負責任的回答:「說不定你贏了才會世界末日呢!」

喂……那我到底是要贏還是不要贏啊?流星無言了一會,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末日引路人……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詞,我可以改遊戲名稱嗎?改成幸福快樂引路人之類的?」

「你說呢?」賽西米里反問。

「不行。」流星垮下了臉。

賽西米里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算啦!」流星用力一拍,十分有氣魄的站起來大喊:「不管這個爛遊戲啦,反正我玩我的抓寵物遊戲,讓GOD去玩他的世界末日遊戲,我才不要照著他的劇本去演咧!」

賽西米里的臉色大變……因為流星這傢伙拿來用力拍的東西竟然是他的大腿!

流星用嚴肅的神情認真的說:「賽米,我懷疑,獸人軍隊很有可能是起始引路人……這麼長真難唸,簡稱『始人』好啦!很有可能是始人故意組建來抓你或者是殺你的!」

始人……賽西米里無言了一會,但一聽到流星口中說的話,臉色馬上沉了下來,悶悶的說:「原來是這樣,是我的緣故……卻害了我的子民。」

「白薩亞感覺到對方軍隊裡有兩個罪者,而且南大陸上已經沒有別的罪者了。」流星遲疑了會,問:「你之前說驕傲罪者誕生了,應該是指亞藍吧?」

「我想是的。」賽西米里總算不再堅持他的星星說法了。

果真如他猜的!亞藍到現在都沒回來,真的是在那個軍隊裡頭。流星揪起了眉頭的想,亞藍該不會是被對方的罪者抓住了吧?

他有點懷疑的問:「罪者會殺罪者嗎?」

賽西米里現在也想出了亞藍就在軍隊中的結論,他臉色大變的喊:「當然!只要是屬於不同陣營的罪者,他們的任務就是要保護自己的引路人,殺死敵對的引路人和罪者!糟糕了,流星!藍色的星星有危險了!」

流星的大眼中閃著金色光芒,口氣沉穩的回答:「幸好,對方判斷不出亞藍是不是有陣營的吧?而且,亞藍也根本就不知道末日引路人的事情。」他知道罪者無法判斷彼此的陣營,因為他已經問過白薩亞了,後者就分不出來那兩個罪者有什麼差別。

賽西米里擔憂的說:「但是,他知道白薩亞擁有憤怒寶石,有兩個罪者聚集在一起是很反常的,對方可能很容易就可以推論出你的存在。」

「嗯。」流星神色嚴肅的點點頭。

然後,他仿彿世界末日到來的抱著頭瘋狂大喊:「所以,我得趕快把我的金髮寵物帶回來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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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52 發表於 2013-11-15 05:45 PM

第八章 冰徹斯的剋星

要救出亞藍,就得要混進獸人軍隊,要混進獸人軍隊……嘿嘿!這有什麼困難的呀,想他流星現在是什麼模樣啊?威猛的獅子族人啊,會出現在獸人軍隊裡頭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了!

所以,根本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嘛,只要大大方方的走進去不就得了?

秉持著「我是獅人我怕誰?」的信念,流星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人家軍營裡頭。

「小鬼,你哪裡來的?」

一走到門口,流星就被門口的守衛給攔住了,一個豬頭獸人就攔住了他,語氣十分惡劣的大吼,幸好,流星的態度實在太正大光明了,反倒讓人很難起什麼疑心。

流星理直氣壯的說:「我是這軍隊的軍人啊,只是不小心沒跟上隊伍而已!」

「哈哈,這小傢伙居然說他是軍人吶。」聽到這話,豬頭人哈哈大笑的拍了拍旁邊的夥伴。

旁邊的狗頭人也笑鬧的嘲弄:「小貓咪呀,你是迷路了吧?」

「我是獅子,不是貓咪啦!」流星爆走了,為什麼他明明就是獅子,大家卻都說他是貓咪!簡直是氣死他啦!

「獅子,哈哈哈,這隻小貓居然說他是獅子,笑死我啦!」豬頭人和狗頭人笑成了一團。

流星氣鼓了臉頰,差點想抽出鞭子來海扁兩人,只是想起自己還得混起軍營救亞藍,他就努力壓下了想把這兩人打成豬頭的衝動。

「不管我是什麼族,反正,讓我進去就對了。」流星固執的說。

聞言,豬頭人和狗頭人都停下了笑聲,豬頭人還用他那張豬臉皺了皺眉:「小貓咪,這裡可不是你能來玩的地方,快走開!」

流星聽到這話,真的想抽出鞭子把他打成豬頭……不,他已經是豬頭了,打成、打成更大一號的豬頭!

不過,忍耐!想想亞藍的美麗金髮,他一定要忍耐啊!

流星的嘴一癟,閃亮亮的金色大眼中開始水汪汪了起來,然後大顆大顆的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他用閃亮亮的淚眼看著豬頭和狗頭:「嗚嗚,豬頭大哥、狗頭大哥,拜託你們啦,因為我爸爸被拉來當軍人,結果我爸爸的仇人就找上門來,還把我的媽媽姊姊妹妹全都殺得乾乾淨淨了,我如果不進去找我爸爸,我就要被我爸爸的仇人殺掉了啦!」

流星的閃亮亮淚眼,配上小貓毛茸茸的耳朵和肉掌,整體可愛可憐到就連豬頭人和狗頭人都承受不住,一直沒什麼好態度的豬頭人軟化了下來,好聲好氣的說:「小貓咪,你會不會找錯地方啦?軍隊裡頭沒有貓族人。」

就跟你說我是獅子是聽不懂唷?流星在心底恨的牙癢癢的,但是表面上還是努力擠出眼淚:「不是啦,我媽媽是貓族人,我爸爸是……是豬人!豬大哥你不會不棄同族的小孩不顧吧?」

豬頭人驚呼:「原來你爸爸是豬!」

你爸才是豬咧……流星翻了翻白眼。

「喂!同族的就幫一下吧,他也怪可憐的。」狗頭人推了推豬頭人,有點不忍的說。

豬頭人有點勉為其難的看著流星,為難的說:「可是也不能就這麼放他進去。」

「你帶他進去啊,他爸爸是你的族人,你帶他找肯定一下子就找到啦,我就幫你站會崗,你去去快回。」狗頭人催促著。

「好吧。」豬頭人點了點頭,招呼了流星一聲:「小貓咪你跟我進來。」

流星連忙跟了上去,雖然他的眼睛裡還充滿著裝可憐的淚水,但是,嘴角卻偷偷揚起了一抹奸詐的微笑。

這時,在翼人國的王宮大廳,正是用晚餐的時間,由於是戰間,即使是國王的餐桌上也只擺著簡單的麵包和濃湯料理。

餐桌上擺了五人份的料理,賽西米里、丹、白薩亞和侍衛隊長都已經就座了,卻還剩下一個位子沒有人坐。

「流星呢?」白薩亞頓時緊張兮兮起來,流星在晚餐時間居然會不在?這肯定是和世界末日差不多等級的危機!

賽西米里趕緊照流星跟他說的那樣開口掩飾說:「他說沒食慾……所以就不吃晚餐了。」

流星……沒食慾?!白薩亞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詭異神色,而丹則完全的面無表情。

「呃……有什麼不對嗎?」賽西米里有點心虛的問。

「說吧,他到底幹什麼去了?」丹淡淡的說,同時也知道不用等流星吃飯了,所以動手拿起麵包吃食起來,身為實質上的指揮官,他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在吃飯上。

「就……沒食慾啊……反正,他不讓我告訴你們,他要去哪裡啦!」賽西米里越說越小聲,說到後來乾脆改口了,他已經看到白薩亞臉上的表情更加詭異了,而丹的眼神則是「你可以繼續說謊,反正我完全不相信」。

「他騙你的。」丹一口否決:「如果他真的不想讓我們知道,就不會叫你跟我們說這種沒人會相信的藉口。」

「是呀!流星他啊,就算是世界末日,我想他也會先吃飽再死吧。」白薩亞跟著連連點頭,對賽西米里露出了憐憫的表情,說道:「流星大概只是想看你出糗吧……他之後一定會問我,賽米知道自己被耍的時候是什麼表情?是嘴角抽搐,還是面無表情之類的問題。」

聞言,賽西米里面無表情的快速說:「他知道亞藍被起始引路人的罪者帶到獸人軍隊了,所以打算偷偷潛進軍隊救他出來,以免對方罪者發現亞藍是末日陣營的罪者後,會下手殺他。」

是面無表情和說話速度變快啊……白薩亞偷偷記了下來,以免流星問他的時候,他回答不出來,換自己被流星整。

「什麼?他要去怎麼沒有找我呢?」白薩亞猛然的站了起來,擔心得簡直想現在就衝過去幫流星。

賽西米里好心的提醒:「你一過去的話,對方馬上就會發覺的,罪者彼此可以感覺到對方。」

白薩亞跌坐在椅子上。對啊,他差點都忘記這件事情了,如果他跟過去,那就不叫偷偷潛入了,反而會讓流星曝露行蹤。

「不要擔心,流星他鬼靈精怪,加上他現在偽裝成獸人的模樣,應該不會出事的。」丹安慰著他。

白薩亞聽了,想想也對,說到打仗,流星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不過要是偷偷摸進某個地方,那就是丹也沒流星那麼厲害。

「只是,我好像都幫不上忙。」白薩亞有點氣餒,上次和辮子頭打鬥也是,若是他強一點,就不會讓流星和亞藍傷成那樣重了。

「如果你真想幫流星的話,就快點掌握憤怒罪者的力量吧。」賽西米里語重心長的說:「起始已經率先對末日宣戰了,恐怕他手頭上的籌碼比我方要多很多,請記得……」

先知垂下了眼簾,說了句半預言半敘述的話:「引路人之間的戰爭,是以世界為賭注的,戰況將會比你想像的更加慘烈,這還只是最開端而已。」

碰、咚、蹦……

流星從軍營的角落走了出來,一邊用不屑的眼神瞄了眼角落,然後一邊慢斯條理的拍了拍手,雖然說手上沒半點灰塵,不過打完人不做這個動作,就不夠爽快了嘛!

「哼!敢說我是貓人,死豬頭人……不!現在你也只算是「球頭人」啦,哈哈!」

剛剛扁完人,所以心情特別愉快的流星就這麼踩著輕快的步伐,在軍營中穿梭著,而由於獸人們白天剛得了個小勝利,心情正興奮的很,軍隊的興奮十分熱烈,不時見到各種族的獸人到處穿梭來去,因此,流星倒也不顯得太特殊。

即使有人對他的年紀和打扮感到疑惑,也很難懷疑這個正大光明,而且腳步輕快,只差沒哼起小曲的小獸人是間諜之流。最多是疑惑哪個獸人把自家孩子都帶進軍隊了。

「唔!雖然說沒帶小白來就不會被對方發現,不過這樣也很難找到亞藍耶!」流星煩惱的看著諾大的軍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如果亞藍發出一點點閃電魔法就好了,那自己就可以靠著感覺魔法元素而找到他……

啪滋……轟隆!

雷柱像是要把天空一分兩半似的沖天而起,霎時,黑夜被照亮成了白晝,同時也把滿軍營的獸人全都照成石像……只知道呆呆的看著電柱發呆而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

這也太大了一點點……流星也是石像之一,只有愣愣的看著那發魔法。

當魔法消失的時候,眾人的眼睛才看見,原來這發魔法是從某個帳篷中發出了……當然,現在帳篷已經完全灰飛煙滅了,只剩下在眾人眼中,看起來異常恐怖的金髮魔法師,以及旁邊跌坐的兩名灰頭土臉的男人,但以那魔法的聲勢看來,這兩人居然只是灰頭土臉而不是變成灰塵一堆,這也讓旁邊的獸人暗暗佩服。

恐怖的金髮魔法師低著頭,臉上壟罩著半片陰影,他微微偏過頭,一看見地上的兩個人沒什麼事的樣子,他的手上居然又閃起了辟啪作響的電光。

「等、等一下,你別激動啊,白藍!」坐在地上的男子見狀,馬上著急的站了起來,他連忙大喊:「我是斐洛,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姊姊的朋友,斐洛,我在拍賣會的包廂中見過面的。」

金髮魔法師卻沒有什麼反應,他甚至把右手掌朝著斐洛的方向張開,電光眼見就要從他的掌心竄出,狠狠撲向後者了……

「亞藍!快住手。」流星這時也故不上叫偽名了,雖然不知道情況到底是怎樣,但是在軍營中,和極有可能是對方高層人士的斐洛槓上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他喊出聲的時候,亞藍愣了愣,轉頭朝他看過來,流星這時也急忙跑到亞藍的面前來。

「你的耳朵是怎麼回事?」亞藍停下了手上的閃電,納悶地看著流星頭上的毛茸茸貓耳朵,感覺……真是適合流星的種族啊!絕對比魔族的形象更適合他!

「別管我的耳朵啦,你為什麼和斐洛打起來了?」流星著急的問。

「誰是斐洛?」亞藍更奇怪了。

「你剛剛用雷柱轟的人……」流星看了眼地上灰頭土臉的兩人,補充說:「之一,難不成你連對象都沒搞清楚,就用雷柱攻擊人家?」

喂!你還是不是愛好生命的精靈啊?怎麼有種越來越殘暴的傾向……

「我醒過來的時候,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感覺到某個人存在,而且非常的近。」亞藍皺緊了眉頭:「結果我一張開眼睛,那個存在就離我只有十公分,我嚇到了,所以……」

所以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拿大絕招轟人家?流星開始有點懷疑自己來救亞藍的舉動,也許會變成自作孽不可活的舉動,亞藍用閃電轟他的機率可比轟別人要高多了……

亞藍直到現在,才真正清醒過來,自己居然用雷柱這種可以置人於死地的魔法轟人!他有些慌亂的朝著被轟的人看去,見到兩人都安然無恙後,他放下心來。

但是,那種怪異的感覺又浮上了心頭,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男子的「存在」,就好像他在發光似的,但是實際上,那人的身體並沒有發出任何光芒。

「流星?」斐洛目瞪口呆的看著流星,他、他怎麼變成獸人了?

流星見到斐洛好像沒什麼惡意的感覺,馬上就衝過去,拉上人家說:「斐洛,在這裡談話,不太方便吧?你看是不是找個地方,我們好好聊聊天,你知道的,我很擔心小白……白薩亞的安危耶!」

「什麼?薩亞有危險嗎?」斐洛的神情一下子變了。

流星連忙點著頭,當然有危險,小白有會被晚餐噎死、下樓梯摔死,或者是睡覺時被天花板壓死等等的危險!

斐洛點了點頭,對周圍的獸人沉下臉色命令:「散開,別再聚集在這裡了,還有給我找個新帳篷。」

周圍的獸人似乎都對斐洛十分忌憚,一聽到這個命令,馬上就散去了,還有幾個僕役打扮的獸人走上前來,跟斐洛講了幾句話後,斐洛招呼上了流星、亞藍以及嚇得到現在都說不出話來的盜賊皮斯,然後跟著領路的獸人,到空的帳篷去。

一進到帳篷裡頭,斐洛就揮手示意領路的獸人離開,獸人一走,斐洛立刻就回頭,開門見山的問:「你們為什麼再次不告而別?你明明說要跟我們走,轉過身卻又偷偷離開,貝兒因為你們的離去,而非常的難過。」

流星沒料到他這麼單刀直入,一時之間竟然也想不出好藉口。

「何止貝兒公主難過呀。」皮斯這時似乎從驚嚇中恢復了,調侃著說:「我們的斐洛隊長更是想著意中人想到茶飯不思了呢。」

「皮斯。」斐洛低喝了一聲:「別鬧了,我有正事要問他們。」

皮斯見到隊長是認真的,也不敢像平常那樣沒大沒小,頓時消了音,安靜的坐了下來。

但是,雖然皮斯打斷斐洛的問話不過短短幾秒鐘,但是這對說謊說的面不改色,裝無辜裝的出神入化的流星來說,幾秒鐘就夠讓他想出一大堆的藉口和謊言來了。

雖然腦袋裡有上百種謊言可以用,但是流星還是打算洩露一部份真相,讓之後的謊言看起來更加真實。

「對不起啦,斐洛大哥,其實我騙了你們。」流星的表情垮了下來,彷彿一個說謊被拆穿的孩子那樣不安的偷瞄著斐洛。

「你騙了我們什麼?」斐洛見到流星主動承認欺騙,語氣也就軟化了些,更何況,流星現在的小貓樣簡直可愛到至少讓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無法開口責怪他。

「其實……我是個男生啦!」流星做出總算說出口的如釋重負表情來。

斐洛愣了愣,他從未想過所謂的謊言是指這個。

「因為當初你們以為我和薩亞姐姐一樣都是女生,所以我覺得很好玩,就乾脆假裝成女孩子……可是後來貝兒一直要跟我洗澡,我、我怎麼可能跟她一起洗澡啊!我可是男孩子耶!」流星垮下了臉,不過這倒不完全是裝出來的。

看到流星的苦哈哈表情,斐洛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原來是因此貝兒一直找人家洗澡,才把其實是男孩子的流星給嚇跑了呀……茅塞頓開後,斐洛馬上想起流星說白薩亞有危險的事情來,急忙問:「你剛才說白薩亞有危險是怎麼回事?」

流星簡單的吐出了一句:「薩亞姐姐在白羽國裡頭……」

「什麼?」斐洛愣了愣。

「而且她一聽說有人要抓溫和的翼人們去當奴隸,馬上就加入了守城的行列,我怎麼勸她離開,她都不肯聽。」流星用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看著斐洛,雖然他不知道斐洛的地位到底有沒有高到足夠停止戰爭,不過能夠混亂敵人的高層人物總是件有利自己的事情,所以就先做了再說啦!

斐洛皺緊了眉頭,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先放在一旁,反正獸人們一時半刻也打不進白羽國,薩亞的安危應該還不成問題。

「流星……我有些話想跟亞藍說,你可以先出去先吃點東西嗎?」斐洛嘗試著婉轉的請流星離開。

流星都還在想該用什麼理由留下來時,亞藍卻率先說了:「流星不能聽的東西,我也不想聽。」

斐洛愣了愣,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途中又看了流星好幾眼,現在的流星實在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他也就不由自主軟化下來。而更讓他沒有懷疑的是,亞藍是在他眼前把血滴上驕傲寶石,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亞藍才剛成為罪者,所以自然還沒有選擇引路人。

但他完全忽略了另一種可能性,亞藍早在成為罪者之前,就已經遇上了引路人。

「那就一起聽吧,白藍,你剛剛說感覺到我的存在對不對?」

亞藍點了點頭,

「這都是因為這顆寶石。」斐洛從自己的脖子上拉出一條鍊子,鍊墜的部分卻是一顆鴿蛋大小的黃色寶石。

這時,流星終於確定了,另一個罪者就是斐洛。

「我的原罪寶石是Sloth懶惰寶石,你的呢?」

由於對方已經說出他的寶石了,所以,亞藍也回答:「驕傲寶石Pride。」

「原來是驕傲寶石,果然是韶斯大陸的寶石之一。」斐洛點了點頭,心想,此行的目的總算是達成其中之一了,接下來就是說服白藍跟自己回去。

「那你知道原罪寶石的傳說嗎?」

「聽過詩歌。」亞藍的回答不多也不少。

流星十分慶幸現在在這的人是亞藍,如果是白薩亞那傢伙啊!八成在斐洛說他有Sloth的時候,就自己招供他也有一顆憤怒寶石,然後順便說出末日引路人就是流星拉、賽西米里就是末日的星見啦……總之,可以保證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比從白薩亞的口中挖情報更簡單的事情了。

「還有一些事情是詩歌中沒有提到的。」斐洛點了點頭,聽過詩歌那就好辦點了,為了達到帶回白藍的目的,他繼續解釋:「我們這些持有原罪寶石的人,統稱為罪者,像你持有的是驕傲寶石,你就會被稱為驕傲罪者。」

「罪者是做什麼的?」亞藍開始覺得有點奇怪了。白薩亞的手上也有一顆寶石,那麼他就是憤怒罪者了?

斐洛毫不猶豫的說:「保護自己的引路人,摧毀另一個引路人。」

「引路人又是做什麼的?」亞藍更加一頭霧水了,他為什麼要去保護某個不知名的引路人?

「引路人將會決定世界的未來。」斐洛十分慶幸的說:「幸好是我先找到了你,如果你先被末日引路人找到的話,事情就不堪設想了。」

「末日引路人?」亞藍繼續問道,然後眼尾朝流星丟過去一眼,眼中大有警告的神色,彷彿在說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跟這個危險名詞有關,不然的話,準備吃幾發閃電先。

流星開始思考起,自己是不是趁機把亞藍推給起始引路人會比較好?

「是的,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引路人,起始引路人和末日引路人,這兩者最終是哪一方獲得勝利,勝利的那方就會決定世界的未來……」

「所以,你是屬於起始引路人的那方?」

斐洛點了點頭:「沒錯,我加入了起始引路人,那是一位偉大的人物,值得我跟隨,更何況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加入末日引路人,末日絕對不是我所要的未來,我也根本無法想像到底是如何邪惡的人才會想要世界走向末日一途。」

真沒禮貌,誰邪惡了呀!而且我自己也不想要世界末日的好不好!流星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末日」引路人這個遊戲名稱不好,你看!多麼容易讓人聯想到世界末日呀。

雖然說,他自己也不確定,如果自己贏了是不是真的會世界末日……

「如果說,末日指的是世界末日,那麼起始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指世界會重新再來?」亞藍不以為然的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對「現在的世界」來說,不管是起始還是末日勝利,現今的世界都將不復存在,那麼誰贏又有什麼差別呢?」

「不是這樣的。」斐洛著急了起來,他真擔心因為自己的口拙而失去一個珍貴的罪者,他急忙說:「菲洛斯特王子親口對我說過,他是希望人心恢復到最原始的純淨善良,這才是起始的意思。」

菲洛斯特王子?流星的眼神閃過了一絲金芒,看來起始引路人的身分已經出來了。

「看來我已經先將起始引路人的身分說出來了……」斐洛苦笑了起來,不過反正早晚也得告訴他,所以他索性說個清楚:「起始引路人就是貝兒公主的哥哥,飛馬國的菲洛斯特王子。」

亞藍仍舊沒什麼反應,反正不管是誰,身為長年居住在森林的精靈,他都不太可能認識。

反倒是流星變了臉色,起始引路人居然是貝兒的哥哥。

嗚!那個美麗的心型臉孔……本來還以為連國王賽米都不小心抓來當寵物了,區區一個公主算什麼?乾脆回去西大陸一起抓過來好啦。結果,那個跟他敵對的起始引路人居然是貝兒的哥哥……

他是真的好想要那張美麗的心型臉蛋啊!

「你是說,流星認為獸人軍隊是起始引路人組建起來,為的不是翼人奴隸,而是你這個星見?」

白薩亞驚訝的聽賽西米里說著他和丹在指揮戰爭時,錯過的對話。

聽到賽西米里說的話,丹也緊緊皺著眉頭思考,如果說流星是末日引路人,菲席商會那方則是起始引路人,那麼自己所屬的金格商會又為什麼要找尋原罪寶石呢?

畢竟,賽西米里也證實了,引路人只有兩名,那麼金格商會中就不可能有引路人存在,既然沒有引路人,那麼是為了什麼而尋找原罪寶石?

丹正想把自己的問題提出來問問賽西米里的意見,但是在他開口之前,一雙潔白纖細的手從背後搭上了他的脖子,稍嫌冰冷的觸感從脖子上蔓延開來……

丹的臉色猛然一變,但他沒有跳開,在他的印象之中,能夠這樣無聲無息的到達自己背後的,就只有那個人!

「丹寶貝,你從到達韶斯大陸以後,就一點消息都沒捎來,讓我真的好擔心呢!」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賽西米里驚訝的站了起來,這時,一旁吃飯的侍衛隊長也跳了起來,牢牢的擋在自己國王身前。

「冰徹斯?」白薩亞驚訝的叫出了不速之客的名字。

冰徹斯把視線轉往白薩亞,一雙紫眸中露出了玩味的神色,他一邊用手指捲著自己的銀色髮絲,一邊故作無辜的解釋:「我是名魔法師嘛,總得會點瞬間移動這樣的小把戲。」

「瞬間移動?」不懂魔法的賽西米里和白薩亞聽了這解釋以後,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丹在心中苦笑,這兩人果真對魔法一竅不通,如果流星在這裡,肯定馬上臉色大變,要用瞬間移動,準確的移動到分毫不差,世界上辦得到的人了了無幾,而要這麼半點聲響都沒有的移動,那真是只有冰徹斯才辦得到的能力了。

「抱歉,遇上太多事情了,來不及回報。」丹簡短解說,事實當然不是如此,而是事情都扯上了白薩亞,讓他根本無法回報。

不過,他也知道冰徹斯肯定不會相信這話,神通廣大的千年魔族自然有他的情報網,他相信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冰徹斯八成已經打聽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也毋須編造什麼高明理由,給個讓冰徹斯能夠向上回報的藉口就夠了。

聽到這話,冰徹斯的眉一揚:「嘖!我真是太縱容你了,丹。之前做的事情就算了,現在你馬上得跟我回去,事情已經變得太嚴重,不是你該涉及的層面了。」

「我現在不能走。」丹皺了皺眉頭說。

戰爭剛打到一半,若他現在丟下戰事不管,可以肯定的是,翼人國絕不會有好下場,雖然他也並不在乎翼人國的下場,但是,白薩亞在這裡,他就不得不留下打贏這場戰爭。

「沒錯,丹決不能走。」白薩亞緊張了起來,現在流星不在城裡,如果連丹都走了,難道讓他一個人來指揮戰爭?老實說,那還不如交給侍衛隊長算了。

冰徹斯的紫眸一寒,冷冷的說:「你住口!當初若不是你偷了精靈,負責護衛精靈的丹又怎麼派到這種邊境來,現在你又捲進了這麼危險的事情,我不早點把丹帶走,他遲早會被你害死。」

白薩亞一聽,馬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冰徹斯說的沒有錯,從一開始遇見丹後,他就不斷的給丹帶來麻煩,現在更是把他捲入了危險的戰爭之中,而將來,他的罪者身分也必定是種大麻煩,也許讓冰徹斯把丹帶走才是正確的。

「你不要感到愧疚,薩亞。魔族從來就是為了自己的剋星而活的。」丹安慰著白薩亞,然後抬起眼看著冰徹斯,問道:「你不也是嗎?」

冰徹斯恨恨地說:「打從我哥哥把襁褓中的你交在我手上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他繼續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剋星!」

聞言,丹揚起了笑容,說道:「從小到大都麻煩你了,冰徹斯叔叔。」

「閉嘴!不准把我叫得那麼老,最多准你叫我哥哥。」冰徹斯翻了翻白眼,用沒得妥協的語氣說:「這次你一定要跟我回去……」

但看見丹平靜卻毫無轉圜餘地的神色,他再次恨恨的補充:「我跟你保證,你跟我走的話,這場戰爭馬上就會平息,可以了吧?」

「還有薩亞呢?」丹轉頭看著白薩亞,不聽到冰徹斯親口保證他的安全,他就無法安心離開。

「我也跟你保證,你的寶貝如果死掉了,一定是那個起始引路人幹的好事,和我們金格商會絕對沒有關係!可以了吧?」冰徹斯口氣越來越不爽的說。

丹點了點頭。能夠做到讓金格商會不去動白薩亞,相信冰徹斯已經花費了不少力氣,至於起始引路人那方,已經遠遠超出了冰徹斯的勢力範圍,他也知道不可能在要求他在這方面也保護白薩亞。

「薩亞,請你小心一點。」丹十分誠摯的請求。

白薩亞點了點頭:「我會的。」

「等、等一下,戰爭怎麼可能停止呢?」賽西米里十分著急的站起來阻止丹被帶走,畢竟這是他的國家,他可不放心聽信陌生人的片面之詞,然後眼睜睜地看著指揮官被人帶走。

冰徹斯拉上了丹,轉頭對賽西米里扯開一個陰媚的笑容,彷彿在預告不祥之音的說:「戰爭,總也得有軍隊才打得起來吧?」

說完的同時,他和丹的身影皆化為一道白色的光芒,從王宮的窗戶竄走。

「什麼意思?」賽西米里呆呆的轉頭問白薩亞。

白薩亞也只有呆呆的搖了搖頭,他也不能理解冰徹斯的意思。

「你打算怎麼做?」

就連丹都不知道,冰徹斯要怎麼把這場戰爭消彌於無形之中。

「你得感謝我想出這一石二鳥之計。」冰徹斯神秘的笑了笑,然後把白光前進的方向調往自己早就佈置好的地點。

當白光落下時,丹朝前方踏出了一步,眼前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而現場不僅僅只有他和冰徹斯而已,還有十來位魔法師,每一個都是金格商會中的頂尖魔法師,而就丹所知的,沒有任何一個組織的魔法師的素質有金格商會來的高,因為他們幾乎大半都是魔族,擁有長遠的時間來專研魔法。

丹雖然對魔法的知識可能比不上流星,但是仍是認出了眼前這個魔法陣,死亡蔓延,這是種會視召喚者的指示方向前進,然後如煙霧般散開的魔法,只要進入了煙霧的範圍,就會無聲無息的死亡。

這是禁咒級別的合作魔法,需要十幾名實力高深的魔法師,尤其是主導的那一位魔法師更是得擁有恐怖的魔法實力才有辦法發動這個魔法。

丹知道,冰徹斯就是那個主導的魔法師。

「為了幫你永除後患,我可是一直等待這個機會出現,又召集了我底下最強大的魔法師,來出面幫你的喔!」

冰徹斯飛上了天空,看著下方的丹說:「雖然你應該猜到我想做什麼了,但是,為了怕你怨我,在我動手之前,我還是解釋一次好了。」

「我打算把那些獸人軍隊,連同那個末日引路人都一次性的除掉。」說完,他帶著邪魅的笑容看著丹。

丹在沉默中點了點頭。如果,沒有了末日引路人,就沒有引路人之爭,不管世界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都無所謂。

這就是魔族的無情。

總之,只要薩亞未來可以逃過這些風風雨雨就好。

這也是魔族的有情。

而冰徹斯……應該說是每一個魔族都會知道丹的選擇是什麼,因為每一個魔族的天性就是如此,傾所有感情於一人之上,然後將無情留給全世界。

而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分明知道那個流星的身分是……冰徹斯笑了笑。

罷了!每個魔族都知道,遇上剋星的時候,除了覺悟,別想有別的念頭了。

「死亡蔓延,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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