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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公司 -【DATE A LIVE 約會大作戰】短篇集Encore
本帖最後由 koeistation2 於 2014-8-18 02:37 PM 編輯【封面圖】:
【內容簡介】:
「玩...是嗎,士道想要跟我去約會嗎?」精靈們的約會,還要再一次嗎?」
十香、四糸乃、琴里、八舞。還有.......「--現在,不會去約會喔」狂三也登場
為了增加好感度遊戲中心、夏祭典、生日派對、購買麵包爭奪戰,高中生五河士道與精霊的約會!?
『約會』第一本短編集。
【作者介紹】:
橘公司
日本小說家,以《蒼穹的のカルマ》一作榮獲第二十屆Fantasia長篇小說大賞準入選作品,正式出道。
【原日文書名】:デート・ア・ライブ アンコール
【原日文所屬文庫】:富士見ファンタジア文庫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約會準備
約會準備 case.1 四糸乃
四糸乃面露難色地站在自己房間裡的穿衣鏡。
連衣裙上……沒有褶皺。頭髮……也沒有翹起來的地方。把所有的地方都仔細進行確認之後,把帽簷很寬的草帽戴在頭上——然後在鏡子前面轉了一圈。
自己非常喜歡的衣服,以及同樣非常中意的帽子。無論是身體還是頭髮都有好好洗過,原本是不應該有任何問題的。但是不知為何卻變得十分不安,來回檢查了好幾遍自己的著裝。
『我說—,四糸乃—。還沒好嗎?已經快到時間了啊—』
就在四糸乃來回重複同樣的動作後,套在左手上的兔型玩偶『四糸奈』不停地張嘴發出不滿的聲音。
「啊……對、對不起、四糸奈……。但是……我看起來、不會很奇怪吧……?」
『沒問題的啦—。反正只是過去吃頓晚飯而已嘛—。真是的、四糸乃每次去士道家的時候都會這樣呢—』
「……!才、才沒有……」
「這回事嗎?」
「嗚、嗚嗚……」
四糸乃低聲呻吟著把草帽使勁向下拉,想要把自己的面孔藏起來。
『四糸奈』也只能是無奈地聳了聳肩。
『既然那麼喜歡他,四糸乃你主動邀請他去約會什麼的不就好了嘛』
「!那、那種事情、我做不到……」
『誒—,但是你很想和士道君約會的吧? 』
「確、確實……很想和他一起約會……但是……」
就在四糸乃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四糸奈』的嘴角上揚。然後從自己肚子中找了一會兒東西,最終取出了一個小型機器。
「……!那、那是……」
『哼哼—,這是錄音機哦—。之前讓令音小姐把使用方法教給我了呢—。剛才的話全部都錄下來了哦—』
「……!」
四糸乃不禁屏住了呼吸,想要把錄音機搶過來。但是『四糸奈』輕巧地移動身體,躲避四糸乃的手。
「四、四糸奈……!」
『就全都交給我吧—。四糸奈我會用這個來邀請士道君去約會的—』
「不、不可以……!」
……在那之後,總算是從『四糸奈』那裡把錄音機搶了過來,但是頭髮卻變得亂七八糟,衣服上也全是褶皺。
雖然如此,士道看到這樣的四糸乃——在露出一瞬間驚訝的表情之後,卻對她說「很可愛呢」。
約會準備 case.2 五河琴裡
「……嗯—」
琴裡在<Ratatoskr>的辦公室中,一邊注視著擺放在桌子上的白色髮帶和黑色髮帶一邊發出為難的聲音。
不用說,因為兩種類型的髮帶都被擺放在桌子上,所以現在的琴裡並沒有把頭髮紮起來。長發越過肩膀直接覆蓋住後背,釀造出和平常不一樣的氣質。
就在琴裡抱著腦袋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琴裡,關於這個案件……嗯?」
令音一邊說著一邊走進房間之中。
「!」
琴裡不禁屏住了呼吸,從抓起桌子上的黑色髮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頭髮扎了起來。
「令、令音……你至少要先敲一下門啊」
「……嗯?啊啊,抱歉。我給忘記了。……話說回來,你在做什麼呢?」
「嗚咕……」
琴裡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但是對令音保密也沒什麼用。微微地聳了聳肩膀然後嘆了一口氣。
「……明天,要和士道一起出門購物,但是卻不知道戴上哪個髮帶好呢」
琴裡對自己設置有強力的人格形態。白色髮帶的時候是天真爛漫的妹妹,戴上黑色髮帶時就能夠變身為強勢的司令官。
但是,正是因為如此……在士道已經見到了兩種不同性格的自己後,再度出門的時候反而感到迷茫。要是戴著白的去了可能會被認為是在裝乖……但是,要是黑色的話又會被認為自己太在意他了。
在琴裡這麼說完後,令音為難地撓了撓臉頰。
「……其實哪一個都無所謂啊。無論怎麼樣都選不出來的話,就閉上眼睛挑一個好了」
「你說的雖然沒錯……但是……」
「……你的兄長是個因為妹妹所戴的髮帶顏色而會變得討厭她的男人嗎?」
「……!」
在聽到令音的話後,琴裡不禁把眼睛睜圓……很快就輕輕地晃了一下肩膀。
「說的也是,是我想的太多了呢」
說著,琴裡把頭上的黑色髮帶解開放在白色髮帶的旁邊,在閉上眼睛後用手把它們弄混。
「選擇哪一個……呢!」
用手抓住髮帶後,把眼睛睜開。
「……啊」
在她手上……正好各抓了一條黑色髮帶和白色髮帶。
「……這種情況下,會變成什麼樣呢?」
令音有些感到奇妙地歪了歪頭。
約會準備 case.3 鳶一摺紙
在基地進行模擬戰後。在使用隨意領域後的倦怠感消失之後,摺紙緩緩地站了起來。
為了把身上的戰鬥服換下來,緩慢地走向自己的櫃子。
要是使用緊急換衣裝置的話,換衣服什麼的只要一瞬間就能完成,但是那個裝置也只是在緊急時才會使用,因為它對大腦會產生巨大的負擔。說實話平常是不怎麼會使用它的。
就在摺紙到達自己的櫃子時,發現在那裡已經有好幾個隊員已經在那裡了。大家都是剛剛一起進行模擬戰的隊員們。
摺紙輕輕地把手舉了起來向她們打招呼,然後把自己的衣櫃打開,取出了自己的衣服和包。然後兩邊有隊員分別看向了她的衣物。
「誒?鳶一一曹,感覺你今天的衣服比平常更用心呢?」
「啊,真的呢。你的包也好可愛」
摺紙不慌不忙地點了點頭。
「今天在這之後要進行約會」
摺紙在這麼說完後,年輕的隊員們發出了尖叫聲。
「哇啊,真的嗎?誒—、等一下啊、我還以為只有一曹她是絕對不會被男人攻陷的呢—」
「分隊長!我提議要檢查一下鳶一一曹所帶的隨身物品!」
「嗯,准許了!」
說著隊員們全都圍了過來。雖說如此摺紙也沒想隱瞞自己和士道之間的關係。摺紙也完全沒有拒絕,把包遞了出來。
但是在幾秒鐘後。原本滿懷期待眼睛閃閃發光的隊員們全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那、那個……鳶一一曹。這個小瓶是……」
「用來混入他的食物中的東西。是要加一滴精力就能夠增加100倍」
「那這邊這個散發出刺激性氣味的液體是……」
「萬不得已的時候,把這個弄進布里然後覆蓋住他的鼻子和嘴」
「這、這個手銬和寬膠帶是……」
「到時或許會用得到」
「……那個,我再確認一下,你是要去——」
「約會」
『…………』
隊員們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摺紙完全不知她們的意圖,歪著頭繼續換起了衣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摺紙Impossible
「我,其實是個蘿莉控呢」
在某個週末的白天,在街道正中。
五河士道靜靜地說出了這句話。
「我每天都要到小學那邊觀察蘿莉們上體育課的風景呢。看到純真無垢平坦光滑的身體,我身上的<鏖殺公>都不禁要暴走了呢。真是的,小學生真是太讚了!」
「這樣」
面對士道的性癖大爆料,鳶一摺紙並沒有露出任何厭惡的表情反倒輕輕點了點頭。
直到雙肩的頭髮,苗條的身軀。如同人偶般端莊的面容上,如同人偶般完全看不到任何表情。
她把自己的視線投向下面,撫摸著自己微微起伏的胸部,再度看向士道。
「看來沒問題」
「是指什麼啊!?」
不禁大喊道。 ……但自己不能就這樣退卻呢。士道清了清嗓子之後,繼續說道。
「其實不只是那樣。我還是個重度母控。每天早上都要親吻母親的照片之後才會去上學呢」
「這樣」
「……其、其實我同時還是個妹控。每天都和妹妹琴裡一起睡覺呢」
「這樣」
「咕……!此、此外我還是個花花公子!現在我也在腳踩十條船呢!?」
「…………」
有些自暴自棄地大喊道,摺紙第一次抽動了自己的眉毛。
看來有效果……! ?就在這麼想的瞬間,摺紙張開了嘴。
「只要把她們全部消滅了就沒問題了」
「你要做什麼!?我說你打算做什麼啊!?」
士道發出如同悲鳴般的喊聲,不禁抱住了腦袋。
接著,從戴在右耳上的耳機中傳來無奈的聲音。
『……哇啊,她這份接受能力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世紀末霸者? 』
這是士道的妹妹?琴裡的聲音。雖然只能聽到她的聲音,但也能夠猜到她現在肯定是一副苦瓜臉。
「我、我該怎麼辦啊,這個人也太……」
『別在那兒說喪氣話。繼續下一步、下一步』
說著,又發出了新的指示。
這是多麼奇妙的約會場景。
而這一切的發端則是發生在昨天。
◇
某一天的中午午休時刻。
在來禪高中的教室中,夜刀神十香高興地撫摸著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機。
「呵呵、怎麼樣士道。這是琴裡給我的呢!據說只要有了這個東西,即使分開了也能夠進行對話呢!」
夜空般的長發隨風飄動,在無比美麗的面孔上露出滿臉笑容,並把拿在手裡的手機舉到自己眼前。
「噢,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
士道一邊苦笑著一邊點著頭。
……十香所用的手機,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專門設計給老年人用的簡易機型……不過既然她本人那麼高興,自己也沒必要給她潑冷水呢。
雖說如此,關於那部手機自己也從琴裡那裡聽了不少。
雖然外觀很簡易,但它卻能夠承受一頓重的壓力。
而且就算是發生大型災害導致信號站發生損壞也能夠通過衛星進行通信。
……說實話,讓一名女子高中生拿著這樣一個裝備有些太小題大做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呢。
實際上十香並不是人類,而是被稱為『精靈』的存在。
會將這個世界徹底毀滅的災害,能夠使用異常之力的怪物。
現在則是通過某種方法將她的力量進行封印——但是只要精神狀態發生劇烈波動,被封印了的力量就會發生逆流,因此身為機密組織<Ratatoskr>司令的琴裡一直在提防這一點。
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狀況,必須要確保通信手段才行呢。
「嗯,士道!我們就試著打一次電話吧!」
但是作為當事人則是露出與她那危險的慣稱不相符的美麗笑容,然後轉過身去。
「待一會兒我會離開這裡打電話過來的,士道你來接電話!」
「啊啊……這樣啊。我知道了」
士道一邊苦笑著一邊表示肯定。話說士道第一次拿到手機的時候,也和十香一樣特別想要馬上打電話試一試呢。
「好,那我就離開了!」
說完,十香就把教室的門打開跑著離開了。
「記得在午休結束前回來哦」
「——知道了!——」
從走廊遠端傳來微弱的聲音。
就在這個瞬間。
「——士道」
「嗚啊!?」
因為突然聽到在背後有人叫到自己的名字,士道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看向後方後,發現同班同學的鳶一摺紙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裡。
……就像是,特意等到十香不在的時機才出現一樣。
「有、有什麼事情嗎,摺紙……」
「明天,你有什麼安排嗎?」
「誒?」
被突然問道這樣的事情,士道不禁大喊道……在此同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背後流竄。
「為、為什麼……」
「我想和你一起逛街」
「那就是說……」
「約會」
「…………」
聽到預料之中的單詞後,士道不禁冒出了冷汗。
「……摺紙。我想確認一下,我們是——」
「戀人」
「……說的也是呢—」
摺紙沒有任何羞澀的樣子淡描輕寫地說道,而士道只能是用乾枯的聲音回應著。
果然是之前的那次告白埋下禍根了啊。
摺紙完全不在意士道的樣子,冷靜地繼續說道。
「怎麼樣?」
「對、對不起我明天——」
但是,說道一半士道就不禁屏住了呼吸。
驚人的壓力。要是一個內心軟弱的人面對她的話,僅僅因為她的視線所散發出來的壓迫力就會失去意識吧。
「那、那個……我想要確認一下明天的預定,所以你能等一下嗎……?」
摺紙沉默地點了點頭。
士道慌慌張張地小跑著離開了走廊,然後從通信記錄裡選擇了『五河琴裡』的名字。
雖然現在正處在等待十香打電話過來的狀況……但是只要在十香打過來時把電話切過去就好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在經過數秒鐘的撥號音後,從聽筒傳來天真爛漫的聲音。
『喂喂、歐尼醬? 』
「……琴裡。拜託你了,幫我出出主意吧」
『誒?發生什麼了? 』
「……我被摺紙邀請去約會了」
『…………』
士道說完後,琴裡陷入了沉默之中。
接著從聽筒中傳來衣服摩擦的聲音。沒錯——就像是在替換戴在頭上的髮帶一樣。
『——真是的,你還沒把她甩掉啊? 』
接著傳來的是完全讓人聯想不到和剛才是同一個人,十分強硬的語調。
——這是琴裡的司令官模式。
「……究其原因的話,不正是因為你們所進行的『訓練』才導致這樣的嗎……!」
沒錯。在十香出現的時候,以『習慣女性的訓練』作為理由,士道在琴裡她們的指示下向摺紙進行了愛的告白。
而且在解除誤解之前又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導致直到現在都沒有向她進行說明。
『真麻煩。直接無視她就好了』
「怎、怎麼能這麼做呢……。畢竟是我們的錯才變成這樣的。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欺騙她的感情吧」
『還真是個誠實的人呢。 ——那你就坦率地告訴她那個告白是你搞錯了不就好了? 』
「……怎麼做啊」
『嗯—?直接朝著她一邊噴著吐沫一邊說「我才沒和你這傢伙交往,別擅自進行誤解呢你個神經病」這樣不就好了? 』
「我會被她打出一個大洞的!」
忍不住大喊道。要是真那麼說了,絕對會被殺掉的。
『真是的,你還挺難伺候。 ——那麼,沒錯,讓對方討厭士道不就好了? 』
「誒?」
『我是說,接受那個約會邀請啊。 ——調整一下<Fraxinus>的AI設定,讓它提供一些能變成最糟糕最惡劣的約會的選項。然後對方就會惱羞成怒直接氣回家了呢。讓對方主動討厭你的話就沒問題了吧? 』
<Fraxinus>是指琴裡她們<Ratatoskr>所擁有的空中艦艇。
通常要是有精靈出現的話,這個空中艦艇所搭載的人工智能會提供一些選項,並按照選項提高精靈的好感度。
「原、原來如此……」
確實說得很有道理。或許自己會被扇一巴掌,但那時也只能是默默承受了。
「……我知道了。那麼我拜託你們進行支援嗎?」
『當然。考慮到今後的事情,要是被鳶一摺紙一直纏著的話就很麻煩呢。 ——不過,這樣做的話就有一個重要事項需要注意』
「重要事項?」
『十香啊。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學對吧?要是放著十香不管的話,她明天絕對會跑到家裡來玩的。要是那個時候發現士道不在的話,毫無疑問情緒會變得低沉的』
「就算我不在也……」
士道正說著,琴裡就無奈地發出『哈啊』的一聲嘆息。
「什、什麼啊」
『沒什麼。 ——總而言之,為了順利進行作戰,有必要讓十香去做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嗎」
『沒錯,比如說買東西什麼的。 ……讓她找一兩個不太好理解的東西,多花費些時間。總之讓她即使一整天都沒能和士道在一起也不會感到違和感就行了』
「呃……」
『——嘛,總之,先去答應鳶一摺紙那邊吧』
「嗯……我知道了」
士道在掛斷電話之後,提心吊膽地回到了教室之中。
摺紙則是和剛才一樣一直保持著筆直站立的姿勢。
「怎麼樣?」
「哦……好像沒問題的樣子」
「…………」
摺紙沉默地、保持著無表情的面孔,伸出兩根手指擺出了一副勝利的姿勢。
「折、摺紙……?」
「明天上午十點、在西天宮公園的雕像前等你」
摺紙在說完這些後便離開了。
不知為什麼她的腳步顯得十分輕快。
「…………」
就在士道臉上冒出冷汗的時候,突然從教室外面傳來巨大的腳步聲。
很快教室的門就被打開,十香跑著進到教室裡來。
「士道!這、這個是要怎麼操作呀!?」
看來是不清楚要怎麼打電話呢。十香露出為難的表情向他詢問道。
但是貌似十香察覺到士道臉上浮現出比自己更加為難的表情,不禁疑惑地歪了歪頭。
「士道?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有些做作地咳嗽幾下,然後做到自己的座位上。
「……對了,十香」
「嗯?什麼事?」
「雖然有點突然……明天,我能拜託你點事情嗎?」
說完,十香的雙眼就變得閃閃發光。
「噢噢!?沒問題,我都需要做什麼呢!?」
能夠幫助到士道而感到十分高興的樣子,十香把雙手支撐在桌子上並把身體探了過來。
自己的良心有些刺痛,士道不禁把視線轉向了別處。
◇
第二天,士道在拜託十香幫忙買東西之後,右耳戴著耳機前往和摺紙約定的見面地點。
順便提一句,士道現在身上穿著皺皺巴巴的T卹、滿是破洞的牛仔,腳上則是穿著涼鞋,儼然一副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干勁的打扮。
說實話士道自己也有些害羞……但是女生都討厭邋遢的男生,作為降低摺紙好感度的方法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案。
『士道。你可以走的再慢一點』
從耳機中傳來琴裡的聲音。
琴裡現在應該是在天宮市上空浮游的空中艦艇<Fraxinus>的艦橋之中。
此外,現在時間為十點五十分,已經超過約定時間五十分鐘了。
『最少也得遲到個一個小時才行。還有,無論她說什麼你都絕對不能道歉』
「哈啊……」
做得還真是夠徹底的。不過遲到得這麼久毫無疑問會讓人感到生氣呢,有些人要是等這麼久還沒來或許就已經回家了。
盡可能地走的慢一些,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終於到達了集合地點。
結果一眼就看到了摺紙筆直站立在那裡的身影。
「嗚……」
明明在旁邊也設置有長椅,但她卻一直站在那裡等待著士道的到來。看著摺紙這樣的舉動,士道不禁感到心痛。
但是自己並不能就此退卻。士道今天必須要扮演一個讓摺紙徹底失望的人渣才行。
『那麼,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
「噢,嗯」
『很好。 ——那麼開始進行作戰。首先是Mission 1,兩人進行接觸』
琴裡打了一個響指。
士道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緩慢地走向摺紙所在的地方。
貌似摺紙也注意到士道的樣子,把臉朝了過來。
「——太好了」
看到士道的臉後,這樣說道。
「誒……?」
「我還以為是出什麼意外了」
「…………」
明明有錯的是遲到的士道,但她卻沒有表達任何的不滿甚至還在擔心著自己的安危。
『你在幹什麼士道。這種程度的事情就讓你心生動搖的話就沒法進行下去了啊』
「是啊……你說的沒錯」
士道輕輕地點了點頭,而摺紙則是捏起短裙裙角向他展示著。
「覺得怎麼樣?」
「誒?」
「今天的衣服」
說完後,士道則是仔細審視了一番摺紙的打扮。
身穿著材質非常柔軟的襯衫和荷葉裙,頸部還佩戴有小小的項鍊並不停地閃爍著。她的打扮和毫無干勁的士道成了鮮明的對比。
「啊啊。非常合——」
『餵、我說你怎麼能去讚揚她的服裝呢! 』
「……!」
被琴裡斥責後,士道停止了說話。
在咳嗽幾下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一點……都不好看呢……!」
「…………」
摺紙靜靜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打扮。雖然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但總覺得有些失落。
就在這時,摺紙再次把臉朝向士道。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服裝比較合適?」
「誒……?要、要我說呢……」
就在士道要進行回答的瞬間,從右耳傳來琴裡的聲音。
『——等一下。這是個好機會,給她來一發狠的嚐嚐』
說著,琴裡愉快發出「哼哼哼」的聲音。
在<Fraxinus>艦橋主屏幕上現在顯示著摺紙的身影。
在屏幕側面顯示著各種數據,下部則是顯示著文本框,就像是GALGAME的畫面一樣。
然後——出現了三個選項。
①暴露度極高的比基尼+女僕圍裙
②上面水手製服下面運動短褲
③死庫水+狗耳&尾巴
「哇,還真全都是些變態的選項呢」
嘴裡喊著棒棒糖,身上披著深紅色軍衣坐在艦長席上的琴裡皺著眉頭看向主屏幕。
「——全員、選擇!選擇一個被男生提出來後最會感到噁心的選項出來!」
琴裡說完後,很快就在她手邊的小型屏幕上表示出統計結果了。
雖然每個選項相差無幾……但是選的最多的是③。
「哼,③佔據優勢呢」
在琴裡把選項進行傳達後,只見畫面中的士道不禁顫抖了一下肩膀。
琴裡所告訴給他的選項內容,可以說會被人嚴重懷疑士道的性癖。
……但是,不說出來是不行的。士道在嚥下口水之後,顫動著自己的嘴唇。
「……死、死庫水,然後再戴上狗耳和尾巴」
在說完的同時,士道緊咬住自己的牙齒、閉上了眼睛並把全身繃緊。
但是和士道所預想的相反,無論等了多久都沒有等到被人掌擊的疼痛感。
然後緩慢地睜開眼睛……發現摺紙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看來是過於憤怒而直接回家了吧。
『——哎呀,意外地很簡單呢。恭喜你士道。任務完成了哦』
「是啊……謝謝」
士道心裡有些複雜地撓了撓臉頰。
雖然心裡有些矛盾——不過,這樣做才對她更好。摺紙也是,與其和士道待在一起,應該有更好的——
就在這時,士道停止了思考。
那是因為摺紙從遠處向自己跑了過來。
——也不知是從哪裡找來的,摺紙身穿死庫水、戴著狗耳和尾巴奔跑過來。
『什……! ? 』
士道和琴裡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但是摺紙在跑到士道面前後,面不改色地側著頭向他詢問道。
「怎麼樣?」
說完,就在原地來了一個360度旋轉。
深藍色的布料將她那雪白奢華的身軀包住,此外還有可愛的狗耳和尾巴在來回搖擺著。 ……顯露出飽含背德不潔一面的可愛。
但是在那之前有個更加在意的問題。
「究竟是從哪裡找來這些衣服的……」
「附近正好有相關的商店」
說著便指向某個街道。 ……一不小心就知道了一個自己並不想知道的地下情報。
「差不過該」
摺紙把身體轉向別處,並指向商店街的方向。
「那、那那那個……」
真的就以這副打扮走到商店街嗎,就在這麼苦惱的時候,再次傳來琴裡的聲音。
「……都做到那種程度了,好感度為什麼還不下降啊。這攻略難度究竟是有多低啊」
仰坐在<Fraxinus>艦長席上的琴裡,一邊翻動著嘴裡的棒棒糖一邊惡狠狠地說著。
「怎、怎麼辦,司令……」
「繼續下一步!給我弄些能讓鳶一摺紙徹底對士道感到作嘔的噁心選項出來!」
琴裡說完之後,屏幕上再度出現了新的選項。
①「啊?區區一條母狗,竟敢和人類處在相同高度上行走,還真是有夠狂妄的。你給我趴在這裡」
②「不—要—、我已經走—累—了—!你來背我!」
③「我說真的,你能離開點嗎?你這副打扮讓我覺得很噁心啊」
「……呵呵,挺不錯嘛。無論哪個選項都會人惱羞成怒呢。全員、進行選擇!」
很快就在琴裡的個人顯示屏上表示出統計結果。
「最多的是——①嗎」
「全都是些讓人懷疑其人類性的話語……不過①是格外過分呢」
從艦橋下段傳來船員們的聲音。琴裡也認同他所說的話。
「讓我自己說出這段話來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士道要是敢跟我這樣說我就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
不知為什麼船員們突然陷入沉默之中,不過琴裡無視這一點把麥克風拉到自己附近。
「什……」
從右耳傳來琴裡的指示後,士道的面色不禁變得鐵青。 ……這回的難度比剛才更高了。
『你在猶豫什麼。既然想被對方討厭,就得做到這種程度才行。難道你還以為能夠什麼不付出就能乾脆漂亮地和她斷絕關係嗎? 』
士道發出「咕……」的呻吟聲。確實就如琴裡所說,既然已經下定決定讓摺紙厭惡自己了,就不能再想著如何明哲保身了。
士道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摺紙,顫抖著嘴唇。
「區、區區一條母狗,竟敢和人類處在相同高度上行走,還、還真是有夠狂妄的。你給我趴在這裡……!」
士道說完後,摺紙抽動了一下眉毛。
看來這次終於有效果了,士道輕輕地握住了拳頭。 ——但是。
「…………」
摺紙沉默地蹲了下去,直接趴在了地上。
「誒……誒誒!?」
『怎、怎麼可能……! ? 』
五河兄妹再度同時發出驚嘆。
然而摺紙則是不解地抬起頭仰視著士道的面孔。
「不走嗎?」
「啊,那個……」
看到士道語無倫次的樣子,摺紙貌似注意到什麼一樣輕輕地點了點頭,把上半身抬了起來。
然後把手伸向士道的腰部,開始卸下士道的腰帶。
「你……你在做什麼摺紙!討、討厭!雅蠛蝶蝶蝶蝶蝶蝶!?」
士道發出如同少女般的悲鳴聲……然而摺紙卻並沒有因此停手,把皮製的腰帶從士道的牛仔褲上抽了出來。
然後把腰帶套在自己頸部,拉緊之後弄成一個項圈並把腰帶的一端讓士道握住。
接著、
「汪汪」
發出這樣的鳴叫聲。
周圍的路人向他們投來就像是在註視什麼污物的視線。
「……真討厭,居然大白天的就做這種事情」「哇啊,沒想到還真存在那種情侶啊」「不對,那應該是在拍某種電影吧?」「我說媽媽、那個姐姐居然『汪汪』叫呢。她是狗狗嗎—?」「你、你不能看!」
「…………」
士道臉上流下大量的汗水……對不起剛才只是在開玩笑而已,士道只好跪在地上向摺紙進行道歉。
◇
在商店街的正中。
「好,接下來是什麼呢……?」
十香一邊查看著手中的筆記,一邊嘟噥著。
在左手提著的環保購物袋中,已經裝有好幾個士道拜託她買的食物和調料。作為第一次一個人出來買東西,還算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沙翁?這是什麼啊」
在看到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單詞後,十香不禁皺起眉頭。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給人一種很強悍的感覺。
就在十香在商店街中徘徊尋找這樣東西的時候,突然從背後被人搭了話。
「啊,那邊的那個你。沒錯,就是那個可愛的女孩。稍微打擾你一下,沒問題吧?」
「嗯?」
把頭轉向背後,發現一個穿著誇張西裝,並留有誇張髮型的男子站在那裡。
◇
「……還真是夠難纏的」
琴裡一邊翻動著棒棒糖的塑料棍,一邊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約會已經進行了將近三個小時。
無論是破口大罵、還是暴露自己異常性癖都沒能使鳶一摺紙的好感度下降。 ……甚至,偶爾還會進行上升。
在主屏幕上正顯示著兩人在咖啡廳櫃檯點著飲料的樣子。和已經相當疲憊的士道相反,摺紙從最開始起表情就一直沒有任何的變化(順便提一句,服裝已經換回原來的樣子了)。
「庫……稍微換下思路吧」
琴裡說完的同時,在畫面上又出現了三個選項。
①突然襲胸
②把吐沫吐到臉上
③撩起裙子
「既然說話不管用那就直接動手吧。全體、選擇!」
很快就在手邊的顯示屏上表示出統計結果。
最多的是——③。
「……嘛,在公眾面前被做了這種非常識的事情,好感度應該是會下降的吧……?」
琴裡把麥克風拉了過來。
「……真、真的要這麼做嗎?」
在聽到右耳傳來的指示後,士道不禁嚥下了口水。
『別磨蹭了,趕緊動手。不做到這個份兒上她的好感度根本不會動搖啊』
「不、不過……這也太……」
就在這時,士道被身後的顧客所撞到失去了平衡,直接倒向了前方。
「嗚噢……!?」
想要急忙保持住自己的體勢——但卻失敗了。整張臉直接撞到了前面,士道不禁揉起了鼻子。
「好疼啊……」
『很好!你不是挺能幹的嘛,士道』
「啊?什麼啊……」
然後,士道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他的其中一隻手正在抓著一塊看起來很眼熟的布料。
「…………」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士道緩慢地抬起頭來。
結果看到了摺紙奢華的玉足、精緻可愛的內衣以及綁在右腿上的槍套。
看來是在摔倒的時候把摺紙的裙子一下拽下來了呢。士道臉上不禁冒出大量冷汗。
「那、那個摺紙,這是……」
然而摺紙則是一副十分鎮定的樣子回復道。
「要在這裡,做嗎?」
「……!?你是指什麼……!?」
士道慌忙把裙子提到原來的位置上。
摺紙有些遺憾地看著士道,然後把視線再度轉回櫃檯。
『……就、就算這樣也不管用? 』
右耳傳來琴裡痛苦的聲音。
「我、我究竟應該怎麼做啊……」
這樣看來無論做什麼都不管用啊,用手扶住額頭就在搖頭的瞬間。
從右耳傳來嗶——!嗶——!的警報聲。
『——切、真夠麻煩的……』
「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士道的身體不禁顫了一下,並衝著耳機詢問道。
『不是你那邊的問題。 ……是十香那邊。雖然我這邊也在監控著出去買東西的十香……不過她貌似被一個奇怪的男子搭話了。也不知是在搭訕還是在拉客,真是給我添亂啊』
「什……」
士道皺起了眉頭。
十香畢竟還不太了解這邊的人情世故。要是被對方的巧言妙語給欺騙,從而捲入到什麼危險之中也說不准。
……不過,十香要是認真起來的話那個男性瞬間就會被削成肉末呢,要是變成那樣的話也很糟糕呢。
「得、得想辦法解決呢……!」
『我知道。雖說我也可以派遣我們這邊的工作人員……不過盡量還是不想讓十香察覺到<Ratatoskr>牽扯其中呢』
琴裡在沉默一會兒後繼續說道。
『——士道,我把你戴的耳機接到十香的電話上,你能告誡她不要做危險的事情嗎? 』
「由、由我來嗎……?」
『讓士道你來告誡她最方便快捷了。所以就拜託了』
「等一——」
在士道說完之前琴裡的聲音就中斷了,作為代替耳機中傳來電話撥號的聲音。
幾秒鐘後便聽到了十香的聲音。
『喂喂,是應該這樣說嗎?你是誰呀? 』
「十香嗎。是我,士道」
『士道嗎!噢噢……還真的能夠進行對話啊……! 』
十香發出高興的聲音。
「十香、你現在在做什麼?」
『呃……我被一個不認識的男子搭話。然後問我要不要乾一份工資很高的工作……』
「…………」
士道靜靜地抽動著臉頰。
『聽說,只要提供一些簡單的殺必死就能得到大量的錢啊。他還給了我一張叫做名片的漂亮小紙片。我可以打這份工嗎? 』
「不可以!快拒絕掉!把那個退給他!」
士道不禁大喊道。
『嗯……這樣。既然士道都這樣說我就這麼做吧。 ——餵、我說你、剛才說的都作廢吧』
「哈啊……」
真是千鈞一發。士道擦拭著額頭上冒出的汗滴。
就在這時,士道突然注意到摺紙已經點餐完畢端著裝有兩杯飲料的托盤站在自己眼前。
「啊——」
「…………」
摺紙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把排隊的人擠開,再次回到了櫃檯。
「客、客人……?」
「我想把這些退掉」
「呃、那個——飲料是不能……」
聽到摺紙的無理要求,店員露出為難的臉色。
看來是把士道剛才大喊的話誤解成是對自己說的了。於是又急忙說道。
「那、那個不用退掉!」
「……?不用嗎?」
摺紙轉過身來問道。士道則是說出「是的」表示了肯定。
但就在這個瞬間。
『什麼啊,原來不用退掉啊。 ——餵、看來可以打這份工呢,還是給我一張名片吧』
突然從右耳傳來這樣的話語,士道則是急忙說道。
「不、不行不行!無論怎麼樣都要拒絕他!」
『呃……我知道了』
十香坦率的回答道。
「知道了」
——但是摺紙在聽到這話後也點了點頭,把托盤使勁拍在櫃檯上,從裙子中拔出9mm手槍頂在店員身上。
「你給我乖乖退掉」
「誒……?啊……誒……?」
店員直接愣在了那裡,周圍的客人也都喧嘩起來。士道急忙阻止她。
「住、住手!不用那麼做啊!」
『嗯,是那樣嗎? 』
又從右耳傳來十香的聲音。
士道一邊撓著腦袋一邊大喊道。
「啊——真是的,你們什麼都不要做!」
◇
現在時間為下午三點半。
終於買完東西的十香坐在公園長椅上進行休息。
因為是周末所以商店街里人很多,但是在相隔一條街的這座公園裡卻十分寧靜並讓人感到十分舒心。可以說這正是非常適合進行休息的場所。
用從士道那裡領到的零花錢買了一瓶果汁,一邊喝著一邊深深呼出一口氣。
然後看向裝滿食品的環保購物袋,十香臉上浮現出滿面的笑容。
「嗯……這樣一來士道也肯定會讚揚我的!」
不僅成功地完成了士道交給自己的任務,而且還按照士道所說拒絕了那個男子的邀請。回家以後,作為獎賞他或許會撫摸自己的頭呢。
「啊……」
就在這時,十香又把筆記取了出來。
說起來還有一個沒有買到的東西呢。
沒錯。那正是連真實形態都不清楚,叫做『沙翁』的東西。
「嗚嗚……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十香把雙手環抱在胸前——幾秒鐘後,在腦海中有一道閃光閃過。
「對了!這時候就要……」
說著便把手機取了出來。
沒錯,既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那就直接問士道好了。
「我記得剛才士道有打電話過來,所以應該在通話歷史……裡面嗎?」
十香把手機放在長椅上,用兩隻手的食指緩慢地按著按鈕。
◇
「哈啊……」
時間為下午三點半。士道精神萎靡地坐在咖啡廳的椅子上。
不用說現在是在另外一家咖啡廳。
在那之後士道領著摺紙如同逃跑般離開了那家店,在街道中跑了一段時間後進入了這家店。
『……既然如此,那就採取最終手段』
琴裡一邊嘆著氣一邊說道。
「……最終手段?」
『是的。你能從她身邊離開一會兒嗎? 』
「?好的……」
士道對摺紙說「我去一趟衛生間」之後,站了起來然後走到衛生間前面。
「……那麼,究竟是什麼啊,你所說的最終手段」
既然已經離開了現場也就沒必要把聲音放低了。士道向琴裡詢問道。
『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要想降低她對你的好感度實在是太過困難了。她真是個怪物。我甚至都想看看她的大腦構造』
「……說、說的也是呢」
『——所以,我們決定改變一下前提條件。乾脆就接受她的誤解』
「你是指……?」
『士道真的成為鳶一摺紙的戀人』
「哈——哈啊!?」
士道不禁大喊道。
『你給我聽到最後啊。 ——也就是說,接受正在交往中這個前提條件,然後再向她提出分手的話題。 「我們分手吧,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這樣』
「……呃,嗚嗚……」
士道的臉頰滲出汗滴並發出呻吟聲。
嚥下口水潤濕著因為緊張而感到干渴的嗓子。
——但這也是自己必須要走的路。
雖說是因為琴裡她們的指示才這樣做的,但士道欺騙了摺紙感情這一點毫無疑問是事實。
然而自己現在卻想讓『摺紙主動討厭自己』,這也太自私自利了。
她是自己關係很好的朋友,同時也是自己十分敬佩的人物。
但是——不對,正是因為如此。
要是以不清不楚不上不下的態度繼續維持著這樣一個關係,對於摺紙太過失禮了。
「……我知道了,你說的沒錯,只有這樣做才能徹底畫下句號呢」
士道就像是讓自己冷靜下來一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拍了拍臉頰。
……但是心臟卻在劇烈地跳動著,手指也在顫抖著,臉上也全都是汗水。
『你給我冷靜一點啊。 ……就算我這麼說也沒用吧。至少你別在關鍵時候咬舌頭啊』
「啊……是啊,你說的沒戳」
『一上來你就說錯了』
「嗚……」
士道使勁撓著自己的頭髮,有些做作地咳嗽了幾下。
『真是的……看來讓你離開那裡還真是個正確選擇呢。在這裡多練幾遍把話說溜了再回到座位上』
「我、我知道了……」
士道面對牆壁開始說道。
「——我們分手吧。我……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我們分手吧。我……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
『什——,你……你是說真的……? 』
「——是啊,我們就這樣結束吧」
『我、我不想這樣啊! 』
「請你明白這一點。喜歡你的那份情感……已經不復存在了」
『你、你變得討厭我了嗎……? 』
「是啊。我現在很討厭你」
就在這時——
「……嗯嗯?」
士道因為感到有些奇怪而歪起了腦袋。
總覺得進行回答的聲音有些輕快。
『士……道……』
就在這時,士道終於意識到從右耳傳來的聲音並不是琴裡的。
熟悉的聲音,沒錯那正是——十香。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
「為——為為為為為為、為什麼會是十香……!?」
突然琴裡的聲音也插了進來。
『——笨蛋、你為什麼沒把迴路切斷啊! 』
『對……對不起……! 』
緊接著就傳來了貌似是<Fraxinus>工作人員的聲音。
然而就在士道進行詢問之前,就從遠方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建築物也在劇烈地搖動著。牆壁上出現各種裂紋,天花板上也有各種建築材料碎片掉了下來。
「什……,這、這是——」
一瞬間還以為是發生了地震……但並不是這樣。
這就像是哪裡有炸彈發生爆炸般的衝擊。
『是十香!她的精神狀態一下暴跌!精靈之力以不敢置信的勢頭進行逆流! 』
「你——你說什麼!?」
『庫……是我們這邊的失誤。因為忘記把連接到十香的迴路切斷,所以在十香給士道打電話的瞬間,就又變成了通話狀態! 』
就在琴里大喊的瞬間,在店外又響起巨大的聲音。
從四周傳來人們的悲鳴聲,同時還能夠聽到人們逃命的腳步聲。
「這——這該怎麼辦呢……!」
『就只有讓十香情緒變好了!快告訴她你剛才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
「好、好的……!」
士道慌忙用手按住耳機,然後說道。
「十香!你聽得見嗎!十香!」
但是沒有任何的回應。又再一次傳來爆炸聲,店裡的牆壁劇烈地晃動著。
『庫——不行嗎。沒辦法了,士道你直接到十香那裡去! 』
「但是、摺紙還……」
『現在哪還管得了她!快點!她就在穿過商店街後的自然公園裡面! 』
「知、知道了……!」
士道把雙手緊緊握住,向店面外面跑去。
因為突發事故整個街道都處在騷動之中。
悲鳴聲嘈雜聲充斥著整個街道,行人們如同流水般朝著某一個方向逃去。
很快就明白這是為什麼了,那是因為公園那邊有滾滾濃煙正在升起。
「那、那裡嗎……!」
看來事態已經惡化到超乎自己想像的程度了。士道為了躲避人流而進入小巷之中,全速跑向目的地。
幸好士道他們所在的咖啡廳距離十香所在的公園並不是很遠。
……嘛,要是把約會中不小心撞見的風險考慮進去的話,也不能算是幸好吧。
「……!」
就在這時——裝在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或許是十香打過來的。士道一邊保持全速前進,一邊掏出手機接通電話。
但是從聽筒中傳來的是摺紙機械般的聲音。
「——士道,你在哪裡?」
「摺紙,真不好意思,你稍微等我一會兒——」
就在說話正中又傳來爆炸聲,甚至有建築物的殘骸掉落在士道面前。
「哇啊……!?」
總算是把飛過來的殘骸全都躲開,士道繼續向前跑著。
雖然有些對不住摺紙,但是現在完全沒有空餘的精力和她繼續說話。把手機塞進口袋裡,再一次提高自己的速度。
然後——
「什……」
進入公園之中的士道不禁把眼睛睜圓。
在寬闊的自然公園中,有一部分如同是有隕石砸下來般被挖了一個大洞。
就像是——精靈出現在這個世界時所發生的災害?『空間震』發生後的狀況。
然而在那大洞的正中間,能夠看到一名時不時抽動著肩膀的少女蹲在那裡。
「十香……!」
士道大喊道,然後也完全不顧忌自己會不會被坑坑窪窪的地面所絆倒,全速跑向大洞之中。
此時十香貌似也注意到了士道的存在。在肩膀猛地顫抖了一下後,把滿是不安的面孔抬了起來。
「士、士道……」
用因為淚水而變得一團花的面孔喊著士道的名字。
「……」
士道緊張到無法進行呼吸的程度,然後開口說道。
「剛才的——只是玩笑啊!」
「誒……?」
聽到士道的話後,十香不禁把眼睛睜圓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如同是在進行一段思考般呆在那里之後,十香用袖口擦拭自己的眼淚,再次把臉朝向士道。
「是……是、真的……嗎?」
然後就像是在試探士道的態度一樣,發出細小的聲音。
「是啊」
「你沒有……討厭我嗎?」
「這是當然啊!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
「真、真的嗎!?那、那麼……我們也不用分離了吧!?」
「噢……是啊,這是肯定的啊」
「能夠一直待在一起嗎!?」
「啊……是啊,我們會一直待在一起的!!」
雖然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輕率地答應下來,但是現在最要緊的是讓十香的情緒恢復正常才行。士道一邊點著頭,一邊用響亮的聲音回答著她。
十香在擤了擤鼻子之後,站了起來。
「這……這樣啊。嗯、說的沒錯!」
十香如同徹底放下心來般說道,然後把掉在旁邊的環保購物袋(不知為什麼一點破損都沒有)提了起來,展示給士道看。
「怎、怎麼樣……?我可是按照你的囑託買好東西了哦!」
「噢噢!這不是很厲害嗎!」
「啊哈哈……」
士道說完後,十香有些得意地露出微笑。
就在這個時候,從右耳傳來琴裡的聲音。
『哈啊……做的不錯——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不過你們現在能先趕緊離開那裡嗎? 』
「誒……?」
聽到琴裡的話後士道不禁皺起眉頭。 ……然而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從周圍傳來消防車和警車的警報聲。要是就這樣一直站在爆炸中心的話,事情肯定會變得很麻煩。
「十、十香!我們要不去那邊吧……!?」
「嗯……?嗯,我知道了」
士道說完後,十香坦率地點了點頭。
◇
「哈啊……」
總算是脫離危機了。
士道領著十香離開公園後,終於安心地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突然這麼著急」
「啊……待在那裡的話會有些不太妙呢」
士道一邊笑著一邊回答著面露疑惑的十香。
但是——在那之後還沒有過幾秒鐘,士道就再一次變成了冰雕。
原因很簡單。不知什麼時候,鳶一摺紙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
「!!折……摺紙?」
「嗯?」
士道不禁抖動了一下身體,而十香則是不快地把雙手環抱在胸前。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十香和摺紙這兩個人的關係非常之差。
然而摺紙倒是少見地並沒有對十香露出厭惡之情。
不對、準確的說她正在用特別熱烈的視線(不過臉上的表情卻仍然沒有變化)注視著士道。
「摺紙……?怎麼了?」
一邊說著——在士道心中又和剛才一樣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看來那份預感果然命中了。摺紙面無表情地向前邁了一步,把手繞到士道身後,然後緊緊抱住。
「什……你、你這傢伙、打算幹什麼!」
十香拼命想要掰開摺紙的手指。
但是摺紙死死地抱住士道的身體,一動都不動。
然後,靜靜地開口說道。
「——一直、待在一起」
「哈……哈啊!?」
在聽到某個很耳熟的話語後,士道不禁皺起眉頭。
「快、快放手啊!那句話是對我說的!要一直待在一起的人是我啊!」
「——那不可能。毫無疑問這是士道對我說的」
十香和摺紙把士道夾在中間來回推搡著。
就在這時——士道突然緩過勁來,掏出了放在口袋裡的手機。
然後看了一眼屏幕……結果發現依舊還在保持著和摺紙的通話狀態。因為太著急了結果忘了按掛斷鍵了。
也就是說,自己對十香所說的話……尤其是在最後特意大聲說出來的那句話也全都傳達給了摺紙了嗎……
就在士道發楞的時候,從右耳響起了輕快的奏響樂。
「怎……怎麼了?」
『……恭喜你士道。鳶一摺紙那原本以為已經漲停了的好感度,現在變得更高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高的數值呢』
「…………」
聽到琴裡如同已經徹底放棄了的聲音,士道也只能是露出無奈的笑容。
順便提一句,在約會後的第三天,在學校中開始流傳起『五河士道給女生套上項圈並且讓她四腳朝地爬著走』,以及『在公眾場合扯下女生裙子』這樣的流言……不過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四糸乃Fireworks
某個初夏的夜晚。
五河士道和往常一樣待在廚房裡準備著晚餐。
「士道、今天的晚餐是什麼啊?」
從客廳傳來一名少女發出的聲音。
瞥向那邊後,發現擁有如同夜晚般長發以及水晶般透亮眼睛的少女——十香正趴在瑜伽球上看向廚房。雖然她住在隔壁的公寓之中,但是會經常到五河家裡蹭晚飯。
「嗯,今天比較熱呢。就做涼麵吃吧」
「噢噢!」
士道說完後,十香的眼睛開始閃閃發光起來。把所有的體重都壓在瑜伽球上後,利用它的反作用力站了起來。
「有、有粉色的麵條在裡面嗎?」
「有啊。而且還有綠色的面在裡面呢」
「你,你說什麼……」
十香露出就像是接收到上天指示的聖職者一樣的表情,顫抖著自己的雙手。
還真是個容易感動的人呢。士道一邊苦笑著一邊繼續說道。
「所以,你先過去收拾一下桌子」
「嗯,嗯!交給我吧!」
十香精神飽滿地回答道,然後急忙把鋪在桌子上的報紙和雜誌都收了起來。
就在收拾的時候貌似發現了什麼,發出「嗯?」這樣疑惑的聲音,手也停了下來。
「嗯?怎麼了?」
「那個,士道,這是什麼呀?」
說著,把一張傳單展開。在那上面則是印有巨大煙花的照片和在附近舉辦的煙花大會的相關信息。
「是煙花大會啊。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啊」
「煙花?」
十香不禁睜圓了眼睛並歪了歪頭。
就在十香擺出這個姿勢的同時,客廳的門突然被打開,然後有一個嬌小的人影走了進來。
畢竟沒按門鈴就能夠走進家裡的人除了十香和在海外出差的父母以外,也就剩下妹妹琴里而已了。士道一邊富有節奏感地切著大蔥一邊說道。
「你終於回來了啊。晚飯差不多快做好了所以快點去換一下衣服——」
轉身過去的士道不禁睜圓眼睛,停止了說話。
進入到房間中的少女,和士道預想中的不同。
大概也就十歲出頭的樣子。雪白的肌膚上穿有淺色連衣裙,用帽簷很寬的草帽藏住自己的藍髮。手上戴著一副別出心裁的兔子玩偶。
「四糸乃?」
士道在叫出她的名字後,四糸乃就像是要確認士道的身影一樣,從帽子底下露出如同藍寶石般的雙眸。
那是一雙人類不可能會擁有的美麗眼睛。
沒錯。她——以及十香,嚴格來說並不是人類。她們是被稱為『精靈』的特殊災害指定生命體。
雖說如此,現在通過某種方法將她們的力量封印了起來,因此她們也並沒有那麼危險。實際上,被<Ratatoskr>保護的四糸乃,正生活在機關所擁有的空中艦艇中的居住區,同時還學習著為了能夠融入人類社會的相關知識。
「晚、晚上好……士道先生、十香小姐」
『啊哈—,好久不見了士道君。你過得還好嗎?有沒有時常在孤單的夜晚裡一邊想著四糸乃一邊度過悶悶不眠之夜? 』
四糸乃恭敬地低下頭後,接著戴在左手上的玩偶——『四糸奈』動起嘴巴發出開朗的聲音。
因為她們那過於相反的口調、性格,士道不禁苦笑起來。
雖然看起來像是腹語術……但嚴格來說並不是這樣。 『四糸奈』是存在於四糸乃之中的另外一個人格,它說的話並不包含任何四糸乃的意志。
事實上現在,四糸乃也紅著臉用手按住剛剛說出低俗話語的『四糸奈』的嘴。
「對……對不、起……」
『嗚——!嗚——! 』
四糸乃有些愧疚地再次低下頭,『四糸奈』則是為了掙脫拘束而不斷掙扎著。她們的那副樣子實在是太過有趣可愛,士道也不禁笑了出來。
「沒關係了……不過你有什麼事情嗎,四糸乃?」
士道詢問道,然而四糸乃卻打了一個寒戰。
「那、那個……就是」
四糸乃貌似有些不太好開口說出來,讓自己的視線來回游動著,不過很快就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動起了嘴唇。
「你、你還是一副……窩囊廢物樣呢,士道……。你應該、感到光榮才對……像你、這樣一個沒錢、沒氣質、沒能力的屌絲男……我會賜予你… …存在的價值呢。明天晚上……領著我……去看煙花大會。這、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作為進化到接近人類水平的跳騷的你……也是能夠做到的吧…… ?」
四糸乃結結巴巴地說出了平常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
「什……你,你到底是怎麼了,四糸乃?」
十香也疑惑地皺起眉頭,臉頰上不禁流下汗珠。
然而士道卻做出了不同的反應。在抽動一下臉頰之後,緩緩地抬起頭來。
「…………餵、你這傢伙」
「……!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但、但是……」
四糸乃由衷感到抱歉並低頭表示歉意。
但是士道並沒想指責四糸乃什麼。只是把尖銳的目光投向她的後方——瞪著之前四糸乃所打開的門。果然不出所料,為了憋住大笑而不斷顫抖自己身體的琴里站在那裡窺探裡面的狀況。
「琴裡!你這傢伙給我心靈的綠洲胡亂灌輸些什麼啊!」
「……也就是說,想要去看煙花大會嗎?」
把藏在門後面偷看裡面情況的琴裡拽出來後,士道一邊嘆著氣一邊說道。
據說是四糸乃特別想要親眼目睹從書上看來的『煙花』——如果可以的話藉此機會使用和士道的『約會權』,因此找到琴裡商量這件事情。
「沒錯。我記得明天在天馬川那邊會有煙花大會吧?你就帶著她去看看吧」
用黑色髮帶將長發紮成兩束的少女——琴裡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坐在沙發上說道。
順便提一下所謂的『約會權』,是指之前在某個比賽之中四糸乃所獲得的,能夠獨占士道一整天的權利。當然在這其中完全無視了士道本人的意志……不過要是因為說錯話而把這個權利交給四糸乃以外的人會變的更加糟糕,所以只好就這麼默許了。
「那你就讓她以普通的方式說出來不就好了。你都讓四糸乃做些什麼啊」
「哎呀,如果不這麼說的話,對於遲鈍到如同一塊木頭的士道根本不管用啊……那麼你的回答呢」
「我倒是無所謂了……」
士道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十香。畢竟她是這些人中對這種活動最感興趣的人了。
然而在聽琴裡說煙花大會的事情后,臉頰微微染紅,握成拳頭的雙手也在顫抖著。
……話句話說就是,她在忍耐。
「哈……!」
就在這時,貌似是注意到了士道的視線,十香猛地顫了一下肩膀。
「那、那不挺、挺好的嗎?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機會……你們兩個人就好好享受一番吧」
十香這麼說道。甚至都能夠在她的眼角看到淚光,很明顯她是在勉強自己。
士道臉上不禁冒出汗水,然後看向四糸乃。然而四糸乃也露出相同的表情。
「那個……十香小姐,如果你願意的話……和我們一起去逛吧?」
「!真、真的嗎!?」
四糸乃說完後,十香不禁把身體探出桌面——但很快就像是在勸誡自己一樣使勁搖了搖頭。
「不……不可以的。這次的約會是屬於勝者四糸乃的。要是我也混在裡面的話,就太不合適了」
十香一邊搗鼓自己的指甲一邊說道。
看到她失落的樣子,琴裡只好無奈地聳了聳肩。
「好吧好吧,十香就讓令音領著去吧。只要分別行動的話就沒問題了吧?」
琴裡說完後,十香的表情一下明亮了起來。
「!嗚……嘛,你們非要帶我去的話,那我也沒辦法呢!」
看著這樣的十香,士道和四糸乃兩人相互看著對方露出了苦笑。
◇
第二天,士道在距離煙花大會現場最近車站的看不出是什麼形狀的雕塑面前等著四糸乃的到來。
現在時間還不到六點。距離煙花表演開始還有將近一個多小時,然而站前卻充斥著遊客的身影。其中也有以逛逛會場攤子為目的的遊客,看到不少提著章魚燒包裝盒或是悠悠球的人走進車站。
「雖說已經預料到了……不過這人數還真是夠多的」
『你還閒著幹什麼。剛才把四糸乃傳送過去了,應該很快就能到達那裡,你們可要順利匯合哦? 』
就像是回應士道的自言自語,右耳傳來琴裡的聲音。
雖說四糸乃的精神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被<Ratatoskr>要求戴上耳機。
『——從原則上來講,我們今天不會向你發出任何指示,不過現場也有<Ratatoskr>的工作人員在。所以如果有什麼情況的話就趕緊提出來就好』
「知道了」
『那麼,四糸乃就拜託你了哦』
說完,和琴裡的通信就中斷了。
在確認了這一點後,士道為了尋找四糸乃開始東張西望起來。
然後。
「讓、讓你……久等了」
『哦—,讓你久等了士道君』
從一個很近的地方傳來熟悉的聲音,士道把眼睛轉向下方。
「……!」
然而因為看到意料之外的景象士道不禁把眼睛睜圓。
四糸乃並沒有穿著平常那件連衣裙,而是身穿淺藍色的和服。也沒帶著草帽,作為代替用簪子點綴著漂亮規整起來的頭髮。
這一切在搭配著四糸乃如同洋娃娃般精緻的容貌後,散發出無與倫比的美麗。士道頓時變得說不出話來,一直注視著她的姿態。
「士道……先生?」
「!啊,不好意思」
在聽到四糸乃有些疑惑的聲音後突然清醒過來,為了掩飾剛才的失態而來回游動著視線。然而和四糸乃佩戴著相同簪子的『四糸奈』卻開始奸笑起來。
『哎呀呀—?難道是因為四糸乃的和服裝而看呆了嗎?呀—,太好了呢四糸乃。沒白讓令音幫忙打扮呢』
「咕……」
「四、四糸奈……!你、你不要說這種話。士道先生、才、才不會……」
四糸乃慌忙按住『四糸奈』的嘴巴,把視線投向士道。
「嘛……我確實覺得你很漂亮啊」
但是士道卻真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四糸乃瞬間臉就變得通紅。
「那、那、那個……」
可能是沒想到真的會被士道誇獎,四糸乃慌亂地揮舞著右手,做出想要用帽簷遮住自己表情的動作。
然而現在四糸乃戴在頭上的並不是草帽而是花狀簪子。四糸乃用手遮住自己的臉然後再張開來回這麼重複幾次後,因為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而把頭垂了下去。
面孔通紅的兩人就這樣沉默地相對著,明明正是插嘴的好時機,然而『四糸奈』卻只是在那裡奸笑著。
「那、那那那個……咱們也別這麼站著了,我們出發吧?」
「!好、好的……!那就拜託……你了」
士道向她詢問後,四糸乃露出十分緊張的表情恭敬地低下了頭。
「嗯,往這邊走呢」
說著,士道朝著河的方向前進,然而從身後突然傳來『四糸奈』的聲音。
『喂喂士道君。這里人這麼多,你就這麼一個人走在前面嗎? 』
「誒?」
回過頭來一看後,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現在的四糸乃不僅身穿和服,腳下還穿著並不習慣的木屐。
「說的也是,真的對不起。反正時間還很充裕,我們慢慢走過去吧」
『切切切。不是這樣呢士道君』
「誒?」
『快點、四糸乃』
說著,『四糸奈』輕輕捅著四糸乃紅彤彤的臉頰。
四糸乃依舊保持著一副緊張的表情並緊緊咬住牙齒,在下定決心後終於發出了聲音。
「那、那個、士道先生」
「怎麼了?」
「我……今天、使用了和士道先生的……約會權」
「嗯,沒錯呢」
「所以……今天這個是、我、我和、士道先生的、約會呢……」
「嘛,確實是這樣呢」
「那個、所以、就是……如果不行的話……也沒有關係」
四糸乃提心吊膽地緩緩伸出自己的右手。
「能、能……牽著我的手嗎?」
說完後,她注視著士道的面孔。看來四糸乃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說出來的呢,她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嘴唇也在輕微顫抖著。
「噢。當然可以了」
不禁心動了一下的士道,在裝成一幅心中毫無動搖平靜的樣子後,握住了四糸乃伸過來的小手。
可能是被這份觸感所嚇到、四糸乃劇烈地顫了一下肩膀。
「!對不起,嚇到你了嗎?」
「沒、沒有……我沒關係的」
「這、這樣啊。那麼——我們出發吧」
「好的……」
四糸乃掩藏著如同酸漿果般的面孔深深地點了點頭。左手上的『四糸奈』則是一邊說著『做得很好。乖孩子乖孩子』一邊撫摸著她的頭。
雖然這也不是第一次牽女生的手……但不知為什麼會感到格外緊張呢。
就在這時——
「……!?」
突然間感覺有視線從別處看過來,士道轉頭看向四周。
「士道先生……?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我想應該是我多慮了」
或許是因為自己牽著如此可愛的美少女,而被某個路人用嫉妒的眼光瞪著也說不定。
士道在做了深呼吸後,溫柔地握住感覺稍微用力就會折斷的手指,慢慢地前進著。
隨著人流走了將近十五分鐘的路程後,在道路兩邊可以看到各種攤子的燈光。
賣炒麵、章魚燒、棉花糖等慶典必有物品的商店以外,還有著釣水球、撈金魚、射擊、小型雕刻以及設置有各種奇妙獎品的抽籤等各種各樣的店面。雖然每家店大小有所差別,但生意都很紅火呢。
「哇啊……」
四糸乃不禁睜圓眼睛,發出感嘆。
「真的……好厲害呢」
『還挺熱鬧的呢—。話說這裡是乾什麼的?是在這裡賣菸花嗎?然後自己隨意點火發射嗎? 』
『四糸奈』扭著頭不解地問道,而士道卻只能面露苦笑。要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擅自發射大型煙花的話,那肯定是一副不得了的景象吧。
「不是的,是在河的對岸發射煙花呢。在這裡賣的只是食物和玩具哦」
『誒?和煙花大會有什麼關聯呢? 』
「嗚……我、我也不知道呢……」
『嗯——。看來有什麼深刻的哲學命題暗藏在其中呢—』
『四糸奈』貌似理解了什麼似的,把雙手抱在一起頻頻點頭。
士道臉上浮現出有些抽搐的笑容,然後再度看向四糸乃。
「四糸乃是第一次見這些攤子嗎?」
士道詢問道,然後四糸乃則是興奮地點了點頭。
「在、在書上曾經、看到過……不過還是、第一次看見實物」
「這樣」
她表現得如此高興,這次帶她過來參觀也算是值了。士道一邊笑著一邊查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距離發射煙花還有點時間,稍微逛逛吧」
「!可以……嗎?」
「當然了,這也是煙花大會的一部分哦。有什麼想吃的或是想要的嗎?我來請你吧」
「那、那就……」
四糸乃來回張望著,有些混亂地看向周圍的店面。
「啊哈哈……抱歉抱歉。邊走邊看就好了」
「啊,好、好的。真是對不起……」
四糸乃點了點頭,緊緊握住了士道的手。
走在人流的縫隙之中,四糸乃突然間停了下來。
「嗯?怎麼了四糸乃」
「士道先生……那是、什麼呢?」
說著便把視線投向左側。
「…………」
然後,士道無語地定在了那裡。
在那裡的是一家射擊店。有十挺能夠射出軟木塞的槍擺放在那裡,裡面則是安置有靶子。
如果只是看到這些的話並沒有任何問題。這只是一家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射擊攤。
但是如果那個射擊靶子是個戴著面罩且酷似自己熟人的半裸男子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啊啊……快點!快點來人射在我身上啊!」
「你給我閉嘴神無月。都怪你太噁心了搞得客人都不敢靠近過來呢。如果你想要讓人爆你的菊你就乖乖像個靶子一樣安靜待著。還是說你無能到連這麼點事都做不成嗎?果然還是在後面擺設一些洋娃娃作為靶子比較好嗎?」
店主嚴厲地斥責著。作為一個店主來說未免有點太年輕了呢……仔細一看,根本就是變裝後的琴裡嘛。
「庫、庫嗚嗚嗚、不過這樣讓人焦急的感覺也……!」
被綁在架子上的男子發出恍惚的聲音。 ……這邊這位無論怎麼看都是<Ratatoskr>的副司令同時也是空中艦艇<Fraxinus>的副艦長——神無月恭平。
周圍的遊客也敬而遠之,每家攤子生意都很紅火唯獨這一家無人光顧。
士道不禁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確實自己聽說有機關人員潛藏在其中,但是……
「怎麼是這樣啊!?」
「……!?」
被突然大聲叫喊的士道所嚇到,四糸乃不禁顫抖了一下。
「啊,抱、抱歉」
「沒、沒關係……、不過,那個……士道先生,那個究竟是?」
「四糸乃,我們還是去別的店吧」
「誒,但是……」
士道不容分說硬拉著四糸乃離開了那裡。不光是因為不想讓四糸乃繼續看到那樣的光景……而且要是萬一四糸乃受到了他們的不良影響可就糟了。
就在這時,四糸乃貌似又發現了一個引起她注意的東西。於是停下腳來向士道詢問道。
「那麼、士道先生、那個……是什麼呢?」
「嗯?」
四糸乃所注視的,正是販賣刨冰的店面。從巨大的刨冰機中飛散出無數閃閃發光的冰片。
「好漂亮……呢」
「嗯,那是刨冰哦。把冰塊削成小碎片後澆汁吃的」
「是、食物嗎?」
四糸乃有些驚訝地睜圓眼睛。原來如此,在沒有任何預備知識的狀況下看到的話,刨冰作為食物來講確實是太過美麗了。
「是啊,很好吃呢。要嚐嚐看嗎?」
「……!」
士道說完後,四糸乃點頭表示肯定。
「那麼……你要什麼口味的?」
牽著四糸乃的手走到刨冰店前的士道,在看到寫有草莓、哈密瓜等口味的牌子後說道。
「就由你來決定就好」
「誒?那麼,就選……」
士道在看向菜單的同時,朝著站在刨冰機前的大叔說道。
……說起來,這個大叔貌似自己也在<Fraxinus>見到過呢,士道最終還是決定不去在意這些事情了。或許整個會場中大部分的攤子都是由<Ratatoskr>工作人員經營的呢。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過保護且又花費巨大的支援行動呢。
「勞駕,來一個藍色夏威夷口味的」
「好的!」
大叔用熟練的動作在杯子上堆起一座冰山,在滿滿澆上一層藍色醬汁後遞了過來。
也不是特別推薦藍色夏威夷口味才點的這個味道(應該說,連士道本人都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口味),只是覺得在燈籠照耀下不斷閃耀的藍色非常適合四糸乃才點了這個口味。
士道在付了錢後接過杯子,然後把它交給了四糸乃。
「給你」
「非、非常感謝……」
四糸乃拜託『四糸奈』幫忙拿著杯子,然後用塑料勺盛起藍色的冰屑,在仔細端詳一番後,一口放進嘴中。
「————————!!」
然後很快就像是感到驚訝般將眼睛睜圓,左右看看之後抬頭看向士道的臉,一副興奮的樣子使勁拍著士道的身體。
但是很快就顫了一下肩膀,同時露出充滿歉意的表情。
「對、對不起,有點太……」
「哈哈,你喜歡嗎?」
士道詢問道,四糸乃則是拼命點著頭。
「冰涼的、而且還很甜……但和冰激凌不一樣……好厲害。這是革命性、的味道呢……」
說完,四糸乃開始大口大口吃起刨冰。
「啊,我說。你要是吃得太急的話……」
「………………嗯嗯」
已經說晚了。四糸乃擺出一副苦澀的表情並用手掌搓著自己的額頭。
「感覺、頭部有一陣刺痛呢……」
「吃冰鎮的東西吃得太快就會變成這樣呢。這叫冰激凌頭痛」
「這個頭痛、有一個、很可口的名字呢……」
四糸乃緊緊閉住自己的眼睛擠出一些話語。
就在這時從混雜的人群中傳來尖銳的聲音。
「——噢噢!令音、下一個我想吃那個呢!那個叫什麼啊!?」
「……很遺憾,金魚是沒法吃的」
「嗯,是這樣嗎?我還以為那個是要直接生吃的呢……」
很明顯是曾經聽到過的聲音。士道、四糸乃還有『四糸奈』同時把頭轉了過去。
「嗯,那是……」
「十香……小姐?」
『沒錯呢—』
沒錯。待在那裡的是身穿和服的十香、以及同樣穿著和服帶著她出來游玩的令音。
順便說一句,十香的右手握著一根巨大的棉花糖,左手的手指間分別夾著蘋果糖、巧克力香蕉、烤魷魚等食物。而且兩隻手腕都佩戴著會發光的手鐲,頭的側面則是戴著英雄面具。可以說是一副無比享受慶典的裝扮。
十香的和服打扮也完全不輸給四糸乃……但由於她那過於滑稽的裝扮,士道忍不住苦笑起來。
「餵——,十香——」
士道叫著十香的名字,而十香則是驚訝地挑起眉毛看向士道他們。
「嗯?噢噢……這不是士道和四糸乃……嗎——」
原本想要向他們揮手的十香,突然間抖了一下身體,然後迅速地躲到令音的身後。
「……?她是、怎麼了呢……」
『嗯—、我想十香醬也不想讓士道君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吧? 』
「呃……誰知道呢」
總感覺十香並不是那種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呢。士道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後,帶著四糸乃走向令音那邊。
「令音小姐,晚上好。十香她究竟是怎麼了?」
「……這個啊」
令音稍微傾斜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把躲在身後的十香露了出來。
十香顫動了一下肩膀並驚慌失措起來,把拿在手裡的棉花糖一口氣全部吃掉,用空出來的右手把麵具戴在面孔之上。
「你在幹什麼,十香……」
「哈、哈哈哈哈!十香?那是誰啊?我的名字叫做黃豆麵包超人!給予所有餓肚子的孩子黃豆麵包的超級英雄呢!」
真是一個讓人搞不懂的英雄角色呢。
令音一邊撫摸著十香的頭一邊說道。
「……嘛,我想她大概是想以她自己的方式避免打攪到你們的約會吧」
「啊啊……原來如此」
士道和四糸乃相互看了一眼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雖然士道和四糸乃也沒有在意到那種程度,但是也不能枉費十香的一番好意呢。
「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地球的和平就拜託你了」
「啊,士道……」
就在士道說完後準備離開的時候,十香則是有些戀戀不捨地發出聲音。
「嗯?」
「!什、什麼都沒有!就全都交給我吧!」
「呼……差一點就要被他們注意到了。幸好剛才買了一副面具」
十香把黃豆麵包超人的面具挪到一旁後,安心地呼出了一口氣。
剛才還真是非常危險呢。要不是十香的靈機一動,否則就會打擾到士道和四糸乃的約會了。
雖說十香也很想和士道約會,兩人一起觀賞煙花。但是她同樣也想祝福漂亮擊敗十香和摺紙取得約會權的四糸乃。
而且十香深知自己在約會時被他人所打擾的痛苦。因此才下定決心,今天決不能打擾到士道和四糸乃的約會。
「……嗯嗯?」
就在這時,十香突然皺起眉頭。
理由很簡單。那是因為在人群中忽然出現了一名很眼熟的少女。
用淡紫色的帶子固定住白色和服,身材十分苗條的少女。只到雙肩的頭髮,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那不就是——
「鳶一摺紙……?為、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沒錯。那正是十香與士道的同班同學,同時也是十香天敵的鳶一摺紙。
十香疑惑地瞇起眼睛,然後發現摺紙正在目視著士道和四糸乃的背影,打算跟在後面快速地移動起了腳步。
「!你這傢伙,給我停下!」
十香突然大喊道,並伸出右手牢牢抓住了摺紙的肩膀。要是放任她不管的話,肯定就要亂入到士道和四糸乃的約會了。
「……,夜刀神十香。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摺紙轉身過來,非常不高興地瞪著十香。
「那是我的台詞!你想要做什麼!」
「和你沒關係。快放開我」
「才不放開你呢!絕不會讓你把他們的約會攪黃了!」
十香大喊後,摺紙不禁抽動了一下眉毛。
「約會。果然是約會嗎?」
「嗯。所以絕對不能去打擾他們啊。你既然知道了就——你別無視我說的話啊!」
十香繞到把自己的手推開,快速前進的摺紙面前。
「你給我讓開。我可不能看著士道落入精靈的毒手」
「毒手?四糸乃可是個很好的傢伙。怎麼可能——」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呢。像她那種女人才是最可怕的。在她那副乖巧的面孔背後則是隱藏著極其淫蕩的本性。裝成一副純真、弱不禁風的樣子從而刺激男性的保護欲,當把男人騙到自己身邊後就會一口吃掉呢。如同是深海魚、霸王花般恐怖的女人呢」
「你、你在胡說什麼。四糸乃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呢!」
「跟你說了也是白說。快點讓開。要是讓他們逃到黑暗之中士道的貞潔就該有危險了」
每次摺紙想要從十香的身邊鑽過去,都會被十香所攔住。兩人就這樣處於膠著狀態中,相互怒視著對方。
「……小姐們。我說通過比賽來決出勝負怎麼樣?」
從兩人身後傳來了令音的聲音。
「嗯?」
「……村雨老師?」
摺紙詫異地皺起了眉頭。
但是令音卻毫不在意,緩緩地把手指向旁邊的攤子。
看起來像是一家射擊店。完全看不到店主的身影,只有一張寫有『暫時離開一下。請隨意使用。店主』的貼紙。
「……一共射30發子彈,得分高的一方獲勝。敗者要聽從勝者的話……這樣的規則怎麼樣?很簡單明了吧?」
「嗯……好吧,正合我意!」
確實很容易理解呢,十香點頭表示肯定。
「完全不懂這麼做的意義。我正趕時間呢」
但是摺紙貌似有些不認同的樣子,直接轉身想要離開那裡。但是十香又迅速阻攔住她。
「……你也想盡快解決掉現在這種膠著的狀況吧?只要贏了比賽十香也會乖乖聽你的話。——還是說,你沒有能夠打贏十香的自信呢?」
令音向她挑釁道。聽到她說的話後,摺紙不禁瞇起了眼睛。
「什麼啊,我還在想你為什麼不想比賽呢,原來是這樣啊」
十香一副全都明白了的樣子點著頭,而摺紙則是靜靜地從十香的眼前走過,拿起了放在射擊店裡的木塞槍。
「靶子呢?」
「嗯,怎麼又突然有乾勁了」
看到摺紙進入到戰斗狀態,十香把左手拿著的蘋果糖、巧克力香蕉、烤魷魚一口氣全都塞進嘴裡。 ……甜味和烤魷魚的香味混雜在一起,說實話一點都不好吃。
但是現在可沒有工夫管這些。十香把垃圾交給令音後,站在摺紙旁邊舉起了槍。
「用這個進行射擊就可以了吧?那麼,就開始——」
不過在確認了店裡的靶子後,十香突然僵住了。
不知為什麼有個戴著面具的半裸男子被綁在架子上,在他身上畫有好幾個表示靶子的同心圓。順便說一句,分數最高的地方是襠部的100分。
「這、這是……」
十香的臉頰不禁有冷汗冒出,接著發現店裡有一個嬌小的身影。
「嗯?」
因為感到有些奇怪就往裡看了看。結果發現把法被披在和服上的琴裡正躲藏在那裡。
「琴裡……?你在這里幹什麼呢?」
「!啊啊……十香啊。那個,我不太想和她碰面呢……」
說著琴裡就把眼睛瞥向舉起槍進行瞄準的摺紙。
「嗯……?」
就在十香歪頭表示疑惑的時候,摺紙十分熟練地架著槍、極其冷靜地扣下了扳機。
「——啊哈!?」
然後從槍口有軟木塞飛了出來直接擊中了襠部。靶子則是發出了痛苦、而又快樂興奮的喊聲。
「……居然一上來就擊中100分呢。——嗯,100分的獎品就從這裡面挑吧」
「可以隨意拿嗎?」
「……是啊,我和這裡的店主是老相識。剛才被拜託幫忙照看店面呢」
「這樣」
說完,摺紙則是一副從容的樣子吐了一口氣。
「咕嗚……」
十香皺起眉頭,和琴里分別後回到射擊店的正面。
然後照著摺紙的姿勢架起槍扣下扳機。發出啵!的一聲後,子彈打中了靶子的胸部。
「啊哈!」
「……嗯,右乳頭是——20分呢。獎品是兒童煙花套裝」
說著,進入到店裡面的令音把一個扁平四方、和自己所聽說的『煙花』完全不同的東西遞了過來。
但是,對於現在的十香來說那都無所謂了。她現在正因為得分比鳶一摺紙低而感到十分不甘心。
「嗚噢……」
就在十香咬牙切齒的工夫,靶子又發出了奇異的悲鳴聲。看來摺紙又打中了100分呢。
「我……我怎麼能輸呢!」
十香再一次架起槍,在瞄准後扣下扳機。
時間為十八點五十分。
剛到車站的時候天還有一點亮,但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夜晚。
涼爽的空氣、微弱的蟲鳴聲、以及都市特有的看不到任何星星的夜空,僅限於觀賞煙花這一點來講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背景呢。
距離開始發射煙花還有10分鐘。來回逛著商攤的士道和四糸乃為了確保一個好的觀賞點,朝著河邊走去。
「你、沒事吧,四糸乃」
士道一邊緊握著四糸乃的右手一邊說道。沒錯,因為馬上就要開始煙花表演了,整個會場的人員密度一下提高了不少。現在就像是正月大甩賣,或是早高峰時的情景。
「我、沒事……的」
『啊哈,被—擠—得—亂—七—八—糟—呢—』
一邊聽著四糸乃和『四糸奈』的聲音,一邊順著人流走向相對廣闊的河邊。
「哈啊……還真是夠擠的呢」
「是、是的……」
『哎呀—。在被琴裡醬扔進洗衣機之後還是第一次這麼遭罪呢—』
士道就像是在仰望天空一樣稍稍伸展了一下身體。因為月亮被雲所遮擋住,整個天空都是漆黑一片。是個適合發射煙花的絕佳日子呢。
接著輕輕拍著四糸乃的肩膀,指向河的對岸。
「你看,就是從那裡發射煙花呢」
「從、從那裡……嗎?」
『誒—,在哪裡啊—? 』
說著,『四糸奈』把身體探了出來。
「就是那裡啊。你看,那個——」
就在說話的時候,士道突然感覺到了違和感。
——在和服的袖口處,能夠看到四糸乃的左手。
「誒……?」
士道在揉了一下眼睛後,再次看向四糸乃。但是那並不是自己看錯了。
「……?出、什麼事了嗎?」
『怎麼了—。啊,難道是想要去衛生間?這怎麼能行呢士道君,要提前上好才行呢—』
四糸乃抬起頭來,配合著她的姿勢,左手也舉了起來。
沒錯,原本應該是『四糸奈』所在的地方,卻看不到玩偶的身影。
士道突然睜圓了眼睛。恐怕是剛才在人群裡的時候被擠掉到了吧。
雖說如此,『四糸奈』並不是真的是玩偶在說話,只是四糸乃心中的另一個人格在說話而已。如果四糸乃要是一直以為自己還戴著玩偶的話,會注意到玩偶已經沒了這件事嗎?
但是四糸乃沿著士道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嚇……」
就像是嗓子在抽搐一樣,四糸乃開始慌張起來。
「……!……!」
然後發出無聲的喊聲,慌慌張張地左右張望著。但是在周圍並沒有『四糸奈』的身影。
四糸乃的面色變得鐵青,露出絕望的表情眼角也流出了淚水。
沒錯,本性膽小且具有人類恐怖症傾向的四糸乃,要是沒有身為自己好友的『四糸奈』在身邊,會因為過於不安而導致精神狀態崩潰。
精靈的精神狀態要是出現混亂的話——
突然在士道的耳朵中響起了嗶——嗶——的警報聲。接著傳來琴裡的聲音。
『士道?四糸乃原本安定下來的精神狀態突然劇烈波動起來。究竟發生什麼了! ? 』
「啊,啊啊——其實是四糸奈——」
但是連進行說明的時間都沒有,另一邊的耳朵就聽到了四糸乃的嗚咽聲。
「嗚,啊,啊……」
「等、等一下!冷靜下來,四糸乃!」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士道的製止也無濟於事,四糸乃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淚。
與此同時。
——在煙花大會的會場,突然下起了暴雨。
◇
「對、對不……起,士道先生……」
在距離河邊很近的神社內,四糸乃失落地低頭髮出微弱的聲音。
被整齊地紮起來的頭髮已經濕透,被水浸濕的和服則是緊緊貼在四糸乃的肌膚上。隔著和服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顯得分外妖艷誘惑。
「你不用太在意了」
『沒錯—、四糸乃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只是我四糸奈太過調皮了而已。讓你擔心啦—,真的對不起』
說著,戴在四糸乃左手上的玩偶撫摸著四糸乃的頭。
還算比較幸運,在<Ratatoskr>工作人員的協助之下,很快就找到了『四糸奈』。果然是剛才移動的時候掉落在地上了,在它的臉上還留有被人踩過的腳印,不過幸好沒有其他的損傷。
但是因為天降大雨,煙花大會不得不宣布中止了。
四糸乃原本是操控水和寒氣的精靈。在擁有靈力的時候,只要她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會下雨呢。
雖然把靈力封印之後,現在能夠過上日常生活了——但是只要精神狀態變得不穩定,封印起來的力量就會發生逆流。
結果……就變成了這樣。
由於成功找回了『四糸奈』,雨也就同時停止了,但是煙花表演究竟還會不會再次開始還真說不准呢。四糸乃因為給各位添了很大麻煩而感到深深的愧疚,失落地把雙肩沉了下去。
「真的……對不起……」
「我都說了,你不會在意了」
即使這樣說,四糸乃依舊還是內疚地低著頭。
就在這時,『四糸奈』就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樣拍了一下手。
『真是的—。因為四糸乃的緣故全都泡湯了—。你也看到大家失望的表情了吧—』
「啊,啊嗚嗚……」
「餵、你也不用說得——」
然而『四糸奈』卻無視士道的聲音繼續說道。
『四糸乃—,琴裡醬曾經教過你吧。做了壞事的孩子要? 』
「誒……?」
『做了壞事的孩子要—? 』
「那個……要、要打屁屁……」
『沒錯沒錯。就是要通過打屁屁來進行反省,往後不能再犯相同的錯誤呢—』
「嗯……嗯」
在四糸乃進行回答之後,『四糸奈』迅速地把頭轉了過來。
『所以呢。士道君,你來打四糸乃的屁屁吧! 』
「哈……哈啊!?」
士道不禁喊了出來,然後使勁揮著手錶示拒絕。
「不對不對不對。雖然經常會說要打屁屁什麼的,但實際上沒人這麼做吧?」
『誒—。但是琴裡醬就會打犯了錯的神無月的屁股呢?而且用的還是鞭子』
「…………」
很容易就能夠想像得到呢。士道不禁用手扶住眉頭,抽動著臉頰。
『所以呢,四糸乃也是一樣。要是就這樣輕易放過她了,她以後也會不斷地犯相同的錯誤呢—。那樣也沒關係嗎—? 』
「……,這個嘛……」
四糸乃在咬住自己的嘴唇後,站了起來並把手搭在附近的神木上。
「拜、拜託你了。我……再也、不想給四糸奈、還有士道先生添更多的……麻煩了」
四糸乃一臉緊張地說道,然後把屁股撅了出來。
「雖、雖然你們說的也沒錯……」
『士道要是不動手的話就一直保持這個狀態了哦—』
在士道猶豫不決的時候,『四糸奈』一邊奸笑著一邊說道。四糸乃也像是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
「嗚咕……」
都被說到這個份上了,士道已經無法拒絕掉了。士道走到四糸乃的身後,並舉起了自己的手。
『啊—,等一下』
就在士道想要盡可能輕輕地……把手揮下去的時候,『四糸奈』制止了自己。
士道則是安心地鬆了口氣。看來『四糸奈』並沒想讓自己真的打她的屁股,只是想讓四糸乃藉此機會能夠變得更加大膽勇敢一點。
——但是。很快士道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了。
『不——行呢—。必須要直接打在屁屁上才行呢』
一邊說著,『四糸奈』一邊捲起四糸乃和服的邊角,把她的屁股露了出來。
而且不知為什麼四糸乃在和服下面連內衣都沒有穿。
「噗!?」
「……!」
士道不禁瞪眼怒視著,四糸乃則是如同痙攣般顫抖著身體。
「為、為什麼沒有穿內衣啊!」
「因為……令、令音小姐說……和服本來就應該這樣穿的……十香小姐她也是這樣穿的……」
「十香也是嗎!」
即使士道大喊著,『四糸奈』也毫不在意,在那裡拍手開始打起節拍。
『來吧、快來一發吧! 』
「士道……先生。保持這個姿勢、會很害羞的……所以請快點……」
「!啊啊……真是的!」
士道一邊在心裡向神社中的神道著歉,一邊揮下了手掌。
啪嗒!一個清脆的響聲響徹整個靜謐的神社。
「呀……!」
『再來一發! 』
啪嗒!
「啊…………!」
『最後一發! 』
啪—嗒!
「啊啊……!!」
在總共打了三下之後,四糸乃微微顫抖身體,吐出急促的呼吸。雖然沒有使多大的力量,不過由於她原本的肌膚過於白嫩,所以顯得屁股有所變紅。
「你、你沒事吧,四糸乃……」
「是、是的……」
四糸乃無力地回答士道的話後,迅速地把和服整理利索。
「那個……非常……感謝你呢。以、以後我會多加註意的」
「噢,哦……」
謎之罪惡感突然襲向自己,士道尷尬地撓著臉頰回答著。
看來四糸乃是充分進行反省了呢。 ……嘛,即使沒打屁股,我想她也會好好反省的吧。
但是——如果問四糸乃沮喪之情有沒有完全消失的話……看來是並沒有消失呢。在她的臉上依舊顯露出遺憾的表情。
就在士道進行思考的正中,他突然發出「啊」的喊聲。
「四糸乃、四糸奈。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能不能在這裡等一下我?」
「……?好、好的。我明白了……」
『嗯—?你要去哪裡呢士道君。啊,難道這次真的是要去廁所嗎? 』
「嘛,就是那樣了」
對於『四糸奈』的詢問,士道一邊揮著手一邊回答著,並一路小跑跑到了擺有商攤的地方。
雖然現在依舊還有不少人,不過因為突然下起的暴雨使得一部分遊客提前離開,路變得好走起來。士道左右張望著,尋找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呃……果然還是沒有嗎。看來得去附近的便利店了……」
就在士道撓著後腦的時候。
「餵你這傢伙!剛才那個絕對是作弊了吧!要好好遵守規則啊!」
「我沒有作弊。規則中並沒有規定只能用一把槍。而且我現在都已經是你10倍的分數了,完全沒有作弊的必要」
「你、你說什麼!?」
從射擊店那邊傳來熟悉的嘈雜聲。
把視線轉過去後,發現十香和摺紙兩人都架著木塞槍進行對射。在兩人肚子的地方貼有畫有靶子的貼紙,相互瞄準對方的靶子進行射擊的樣子。 ……總感覺,和士道所了解的射擊店玩法不太一樣呢。
「十香……還有摺紙。你們究竟在幹什麼?」
「嗯?」
「——士道」
士道向她們搭話後,十香和摺紙同時把臉朝了過來。
十香慌慌張張地想要用面具把臉擋住,不過她很快就注意到在士道的身邊找不到四糸乃的身影,於是疑惑地歪了歪頭。
「士道?四糸乃她怎麼了?」
「啊啊……稍微有點事」
士道模棱兩可地回答著,並把視線移向別處。然後便發現在十香和摺紙腳底下堆成小山的糖果和玩具等物品。
「……這是什麼啊」
「嗯?啊啊,是這個啊。這是射擊的獎品啊。很棒吧!因為獎品都發沒了,就只好進行直接對決了」
「你的獎品只是很少一部分。其中八成都是我贏得的獎品」
「你、你說什麼!?」
說著,兩人來再次開始了槍戰(雖然這麼說,但是每打一發都要重新填充彈藥,所以實際上還是很和平的)。
士道看著她們的樣子不禁苦笑起來——然而卻在十香的獎品中發現了某樣東西後,向她搭話道。
「我說,十香」
「嗯?怎麼了?」
「我有一件是想要拜託你……」
◇
「究竟是怎麼了呢……士道先生」
『嗯—,確實呢—。應該是那個吧?因為看著全身濕透的四糸乃而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慾望了吧?明明用不著他自己擼一發嘛,四糸乃早就都準備好呢—』
「四、四糸奈……」
聽到『四糸奈』的話後,不禁把一直低著的頭抬了起來。
就在這時,漆黑的夜空突然引入眼簾。 ——要是在這一片夜空中有煙花燃放的話,那該有多麼漂亮啊。
「好想和……士道先生、一起看煙花呢……」
仰望著星空自言自語道。然而就像是回應她的話語般從前方傳來腳步聲。
「餵,四糸乃」
「!士道先生……」
四糸乃輕輕地抖了一下肩膀,然後轉向前方。 「剛才說的話,應該沒有被他聽到吧?」像是在進行詢問般把視線投向『四糸奈』、而它就如同是在說『誰知道呢』一樣聳了聳肩。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的……不過……你去幹什麼了呢?」
四糸乃進行詢問後,士道則是微笑著舉起了手中的東西。
「你看,這個」
「兒童……煙花套裝。——煙花?」
四糸乃不禁把眼睛睜圓。沒錯。士道拿在手裡的四方紙片上確實是這麼寫著的。
「你稍微等一下呢」
說完,士道就把塑料包裝剝開,從裡面取出如同紙捻一樣的東西,並把它遞給了四糸乃。
「這是……」
「嘛,待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呃,我記得剛才有一起借過來的放在這裡了……」
士道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四糸乃的紙捻。
「誒……?」
最初還不知道士道在做些什麼的四糸乃——但很快就因為驚訝而把雙眼睜圓。
士道點火的那一頭,開始發出啪啪啪的響聲並放射出亮黃色的火花。
和四糸乃在書上所看到的完全不同,極其微小的光芒。但毫無疑問這確實是煙花。
「好漂亮……」
『噢—,真不錯呢—』
「對吧?這叫做線香煙花呢。嘛……雖然跟發射到天上的煙花沒法比就是了」
哈哈,士道大笑著說道。四糸乃則是使勁搖著頭。
「沒有……那一回事。這個非常的……漂亮呢」
然後,從前方——剛才士道走過來的方向,又再一次傳來腳步聲。
「士道!四糸乃!」
腳步聲的主人正是十香。甚至都忘了用面具掩藏自己的身份,有些慌張地跑了過來。
「噢,十香。謝謝你的煙花。四糸乃她也非常喜歡呢」
「那太好了。——但是,有個好消息。貌似煙花表演要再度開始的樣子呢!」
「誒……?」
就在四糸乃發出聲音的瞬間。
不知從哪里傳來秋嚕嚕嚕嚕……這樣如同笛子般的聲音——
伴隨著爆炸聲,有一朵巨大的花朵在空中盛開。
「噢噢!已經開始了嗎!那麼我先走了。確實傳達給你們了哦!」
說完,十香就急急忙忙離開了。看來她真的只是來傳達消息的呢。
「哈哈……還真是個忙碌的傢伙呢」
士道輕輕微笑著,然後看向四糸乃那邊。
「真是太好了呢,四糸乃。那麼,我們也往河邊走吧。會比這裡看得更清楚呢」
說完後,士道便打算站起來。
但是,四糸乃卻搖了搖頭。
「這裡、比較好呢」
「誒?」
士道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四糸乃依舊盯著發出啪啪啪響聲的線香煙花並開口說道。
「我……更喜歡這邊這個煙花呢」
說完,四糸乃的臉頰染成了紅色。 『四糸奈』的臉——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煙花火光的原因,也染成了紅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琴里Birthday
『——五河司令!祝您生日快樂! 』
在五河琴裡進入<Fraxinus>艦橋的瞬間迴響起了巨大的聲音,彩砲連發。
緊接著響起熱烈的鼓掌,載著蛋糕的推車也被推了出來。
「……你們啊,真是的」
面對如此溫馨的驚喜場面,琴裡卻只是很鎮靜地嘆了口氣。
黑色髮帶紮成的披肩雙馬尾,穿著象徵性深紅皮夾杉的少女。毋庸置疑她是全場最年輕的,但卻她的行為和口吻卻透露著領導者的威嚴。
「一大早的你們這是乾什麼啊……」
琴裡這麼一說,船員們都發出很不服的聲音。
「今天是司令的十四歲生日!怎麼能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裡繼續工作呢!」
「聽說傍晚司令會在自己家裡舉辦聚會,所以想要慶祝就只有現在了!」
雖說今天是八月三日,同時也是琴裡的生日……但總覺得稍微做的有些過頭了。
「……嘛,有什麼不好的呢。大家也都想要祝福你嘛」
站在左邊的村雨令音如此說到。琴裡也只能是發出「嗯……」的一聲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當然,我並沒有說過不能慶祝。那個,我……我也不是很討厭這樣」
看到琴裡用飄蕩不定的視線這麼一說,船員們都感到很激動。
「來啦!!司令嬌羞的表情!!」
「十分感謝!十分感謝!」
站在眾人後面的高個男子——神無月站了出來。
「祝您生日快樂,司令。在這樣值得紀念的日子裡能夠與司令正面相對的這份幸運,我感謝多少遍都不夠啊!」
神無月做出如同忍住滿眼淚水般的動作後繼續說道。
「在此,今年我們一起為您準備了特殊的禮物!」
「……特殊禮物?」
琴裡驚訝的問到,其他船員則是慌忙跑去摀住神無月的嘴。
「冷不丁的你這是說啥呢!」
「現在還得保密啊!?」
「啊,確、確實是這樣呢……」
琴裡用懷疑的目光盯著船員們。
「……你們到底在策劃什麼」
「啊,那個……哈哈哈」
當船員們正打算笑著糊弄過去時,令音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抬起了頭。
「……說到禮物,琴裡。小士貌似還沒決定好送你什麼,現在的話說不定能要求他送你想要的哦。你去拜託他點什麼怎麼樣?」
雖然聽上去只是為了岔開話題……不過,現在繼續追究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琴裡把視線轉向了令音。同時,琴裡聽到了船員們放心地嘆了口氣。
「那種東西,你突然問我我也想不出啊」
「……那麼換成你想讓他去做的,或者想讓他給你做的事情如何?」
「唉?」
看到琴裡滿臉疑惑的表情,令音豎起了一根手指
「……比如說,今天一天允許你對哥哥撒嬌之類的?」
「為,為什麼會變那樣啊!我才沒想對他撒嬌呢!」
「…………」
「怎,怎麼了啦」
「……沒什麼。嘛,你要是那麼說的話那就這樣吧……」
說完,令音轉身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開始工作了。
暫時無言地註視著令音的背影后,琴裡拍著手說。
「好了好了,快回去工作去」
船員們立刻慌慌張張的回到了各自的工作位置上。
「真是的」
琴裡一邊嘆著氣一邊撥動著前發
「……那種事,我怎麼可能說的出口啊……」
◇
「噢,噢噢……!士道!這在動的是什麼啊!」
夜刀神十香指著眼前展示窗,興趣滿滿的大喊道。
黑色的長發和端正的臉。她是有著如同戲言般美貌的少女。
在她視線前方看到的,是正在運作的薄型圓盤狀自動清掃機。原來如此,的確是蠻可愛地來回動呢。
但是,五河士道卻只是嘆了口氣,然後「砰」地將手搭在十香肩上。
「十香,今天的目的你還記得麼?」
「嗯?嗯,當然記得啊!是來買慶祝琴裡生日的東西啊!」
十香十分誇張地點著頭。
沒錯,現在士道和十香為了尋找送給琴裡的生日禮物而來到天宮車站前的百貨商城。
「對,那麼你明白了吧?至少那個東西琴裡收到後是不會高興的。也許我會比較高興吧」
「那就送士道吧!」
「所以說問題不在那裡啊……」
「那個……」
士道正在和十香說話時,背後傳來了聲音。
回頭一看,那里站著一個戴著草帽、左手拿著兔子玩偶的小女孩。她正是一起來幫士道尋找琴裡生日禮物的四糸乃。
「士道先生,你看這個……怎麼樣?」
如此說著,四糸乃用右手和套著玩偶的手一起拿著的箱子遞給士道看。放在箱子裡面的是一套精緻的白色茶杯套裝。
「哦……原來如此,我覺得不錯哦,琴裡也喜歡喝紅茶嘛」
聽士道這麼一說,四糸乃因為害羞面孔變得通紅。
「噢噢……原來如此,那樣的比較合適嗎!那我也——」
士道阻止了就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想要跑去商場的十香。
「不行,收到相似的東西她會很尷尬的吧?」
「唔……這樣啊。那麼,士道你要送什麼呢?」
「哎?我……」
被問到後,士道也變得說不出話來……
並不是因為必須保密到派對的時候啊,說出來會害羞什麼的原因。只是單純的還沒想好送什麼罷了。
士道也並不是對琴裡想要的東西、會讓她高興的東西完全不了解。只是,一旦考慮到這是難得的生日,就變得很難做出一個最終決定……結果就是都到生日當天了還沒決定到底該送什麼。
「嗯……」
士道用手拖著下巴,閉上眼試著在腦中浮現琴裡的樣子。 ——然後、
「——啊,說起來……」
士道睜開了雙眼,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
◇
「……琴裡呢?」
「她剛才已經回家去了」
神無月很迅速地回答了令音的問題。與此同時,艦橋裡的船員們露出一副進入了戰斗狀態的表情,在自己的崗位上待機。
沒錯,今天八月三號要從現在才算正式開始呢。
「各位,都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了!」
在船員們一齊回答的同時,艦橋的主屏幕上映射出了五河家的影像。士道他們正在開心地準備著派對。
「好了,接下來就是關鍵了,我再來確認一下作戰哦,首先——」
神無月開始簡潔地進行最後的確認工作。
正當神無月結束了作戰說明時,他忽然用詭異的眼神回頭向背後看去。
「嗯?」
「怎麼了?」
「剛才那裡是不是有個人?」
聽了神無月的話船員們紛紛回頭看去,可那裡並沒有人在。
「沒有人啊。該不是你想多了?」
神無月撓著頭不解的歪過脖子。
「…………唔」
令音將視線轉向大門,隨後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
◇
「——HAPPY BIRTHDAY!」
眾人熱鬧的歡呼響徹在五河家的飯桌上。
現在,桌子上滿滿地排列著士道做的飯菜,在中間的則是一個大大的草莓蛋糕。
八月三日,星期四。是士道的妹妹——五河琴裡的十四歲生日。
坐在最裡端的是今天的主角琴裡。桌子的左右兩側則是坐著十香、四系乃、士道,還有令音。
「明明說過普通點就好了……」
說著,坐在生日主角位子上的琴裡漸漸染紅了臉頰。
也許是琴裡在那不斷擺動身子的緣故,她那用黑色髮帶束起來的雙馬尾像是很開心地擺動著。
「……生日快樂。這是包含<Fraxinus>全員所有人的心意」
令音將四角平坦的箱子交給了琴裡。
「謝謝……這就是前面說的那個特殊禮物?」
「……你猜猜看呢」
令音開始故意避開視線,琴裡則是有些詫異地盯著令音的臉。
但是,這幅面孔很快地就被換成了另一幅表情。
「琴裡!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琴裡小姐」
「Congratulation!」
十香、四糸乃、『四糸奈』一邊道賀一邊將精心包裝好的禮物交給了琴裡。
「謝、謝謝……」
琴裡有些羞澀地將視線撇開,收下了禮物。
看著這樣的琴里,士道不禁將面部表情鬆弛了下來。琴里大概也是察覺到了這點,她的臉「唔」地更加通紅了。
「啊哈哈……抱歉抱歉。那個,生日快樂、琴里」
說著士道也和十香們一樣送出了禮物。
「……姑且也對你說聲謝謝」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能打開看看嗎?」
琴裡一邊看著眾人一邊說著。十香和四糸乃、『四糸奈』很認真地點頭表示肯定。
但是令音卻阻止了琴里。
「……琴裡,我的禮物能在我們都回去以後再打開嗎?」
「哎?當然也不是不可以……」
琴裡有些不解地歪著頭,把手上拿著的令音的禮物放在了一旁。
看見這一幕,士道提高了嗓音。
「啊—……如果可以的話,我的也能在大家都回去以後再打開嗎?」
「士道你的也?雖然可以……不過你們兩個一起這樣,該不是策劃好了什麼吧」
「哪裡,並沒有策劃什麼哦……」
士道吱吱唔唔地說到。該怎麼說呢,士道總覺得在眾人面前被揭露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到連買的時候都是讓十香和四系乃在外面等的程度。
「唔……嘛也好。那我就先打開十香和四糸乃的咯」
十香則是很興奮地把身子探出桌面。
「吶士道,可以開始吃了嗎!?」
十香指著桌上的飯菜,迫不及待似的眼睛閃閃發亮。
「嗯……還是等到琴里把禮物打開後吧?」
「!唔,這樣啊,是要先開禮物的麼……抱歉琴里,我失禮了」
士道溫柔地提醒十香後,十香馬上明白了什麼似的對著琴里道歉。
「沒事的,先吃吧」
在琴裡揮著手說完後,十香的表情又再次明亮起來。
「可以嗎!?」
「當然」
琴裡點頭表示了解。十香又望向士道,既然今天的主角都這麼說了也就沒辦法了,士道也點了點頭。
「噢噢,那我不客氣咯!」
十香如此說著,「啪」地高興地合上了手掌。
那之後大概過了三個小時。
在大家品嚐完美味的飯菜、用四糸乃和『四糸奈』送的茶杯套裝喝了會兒茶、用十香送的桌遊暢玩過後。終於到十香要回到隔壁的房子、四系乃和令音要返回<Fraxinus>的時間了。
「嗯,那麼明天再見咯,士道」
吃完美味飯菜後又暢玩了的十香說著「哈~」地打了個哈欠。
「對了,記得洗澡刷牙哦」
「嗯!」
十香點頭答應後穿好鞋子打開了大門。
「……那麼,我們也回去咯」
「晚安……」
『再見咯! 』
在十香之後,令音她們也慢慢走向玄關。像是在回應她們一樣,琴裡向她們揮了揮手。
「嗯,再見咯」
然後十香她們也揮了揮手後「啪嗒」地關上了門。
直到聽不到三人的腳步聲了,士道才伸腰鬆了口氣。
「那麼,趕緊收拾掉吧」
說著士道回到客廳,開始收拾桌上剩下的餐具。
琴里則像是想從士道的視線中逃開似的偷偷跑到沙發的角落裡一個人開始鼓搗起來。
「琴里?你在幹什麼呢?」
「!別,別在意!」
「……?」
懷著一絲不解,士道只是歪了下頭繼續收拾。
過了一會兒琴里站了起來,向客廳的餐桌走去。不知道是為什麼,琴裡的樣子好像和剛才有些不同。
「好了……接下來」
琴里站在餐桌前,很不自然地用力把自己的頭向前伸出去。
於是在那一刻,琴里用來束頭髮的黑色髮帶掉下來了一個,而且正好落在餐具上。
「唔啊!」
琴里慌慌張張地把髮帶撈起來。
「啊,弄髒了啊……」
「喂喂……來,拿給我看看」
說著士道向琴裡伸出手去。但是,琴裡就在士道的手快要夠到的時候突然往後退了一步。
「因為迫不得已我去換一個髮帶!」
「哎?那個,雖然的確應該換一個,但是你起碼得先把這個浸水里去……」
「我馬上就回來了,等我哦!」
琴裡沒聽完士道的話,就向過道跑去。
「嘛……反正也是黑的,污漬應該沒那麼顯眼吧」
說著,士道察覺到了之前的違和感。說起來剛才琴裡從沙發角落出來的時候髮帶好像已經是鬆了的樣子。
「不會吧……」
士道正考慮時,琴裡忽然推開客廳的門回來了。
「歐尼~醬~~!!」
——正是換成白色髮帶,情緒高漲的琴裡。
從表情來看,琴裡變得相當溫順、口氣也和年齡相應的女孩子一樣了。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甚至還以為這是琴裡的雙胞胎姐妹呢。
「琴裡……?」
有些詫異地皺起眉頭……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必然的。
——琴裡,她只有那一對黑色髮帶。
對於琴裡來說,『換髮帶』這個行為有著比服裝更為深刻的意義。
戴著白色髮帶的時候,是和她年紀相符天真爛漫的琴裡。
戴著黑色髮帶的時候,是作為<Fraxinus>司令強勢的琴裡。
正是因為有這樣嚴格限定的雙重人格,琴裡才能維持住能夠承受殘酷任務的「堅強的自己」。
「好了,收拾咯!收拾咯!」
琴裡很開心地捲起袖子把餐具搬到水池去。
一時間士道有些茫然,但很快就轉變為苦笑。因為自從士道開始和精靈們接觸起,琴里處在司令官模式的情況比較多,士道反而對原本的琴裡感到新鮮感了。
「歐尼——醬?怎——麼了?」
琴裡用不解的眼神看向士道。士道則像是想蒙混過關一樣揮了揮手,繼續向水池走去。
這時,琴裡貌似想起了什麼似的,望向擺在椅子上令音所給的禮物。
「記得是說大家回去以後再開的來著吧?那現在打開應該沒關係吧?」
「嗯,打開吧」
士道如此一說,琴裡立刻用豪爽的美式(American Style)拆包法將包裝紙撕破了。
「裡面是什麼?」
「嗯,那個……好像是電影的DVD呢」
「電影?是她們自己製作的麼?就像是『偉大的指導者兼稀世的革命家——五河琴裡同志與我們的步伐』之類的」
「不對!雖然從來沒見過,但看起來像是普通市場上賣的那種」
「誒……略感意外啊」
士道一邊穿起圍裙,一邊聳了聳肩。想到那些都很喜歡琴裡的<Fraxinus>的船員們,士道還以為會送什麼更新奇的禮物。
如此考慮著的士道開始清洗餐盤。然而從電視機中突然傳來一陣陣重低音,貌似是琴裡開始播放那部電影了。
「喂喂,你現在就看啊」
「沒~事沒~事,看上去兩個鐘頭就會結束了的。難得收到的禮物,還是在今天看完比較好嘛」
「……真是的,看完了馬上去洗澡哦」
「知——道啦!」
從沙發內側“嗶”地舉起一隻右手。士道便再次回去洗東西了。
但是,幾分鐘以後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電視音響中發出很大聲音的同時,琴裡開始大叫起來並啪嗒啪嗒地急速逃竄到廚房來了。她順勢抱著士道的側腰躲在下面。
「哇啊!這、怎麼了啊……」
士道放低視線,只見琴裡緊抓著士道的衣邊,士道感到自己的肩膀因為被搖動而不斷顫抖著
士道皺眉望向電視機的畫面——知道了發生這種狀況的原因。
屏幕上顯示出一群恐怖的殭屍,看來是恐怖電影。
最近貌似變得有些健忘了,說起來琴裡本來是很怕這類恐怖話題的東西的。
「令音小姐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琴裡很怕這類東西的嗎……?好啦,我去幫你關了,你放手吧」
士道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說道,但琴裡卻只是顫抖著搖了搖頭。
「不……不用了。我要,看完」
「我說,你不是很怕這類東西麼?你也不用勉強自己啊……」
「……這是大家為了我而選的,所以我必須要看完才行」
說著,琴裡抬起頭來。從那表情看來,貌似是不想浪費大家的好意。
「……這樣麼,嗯,加油吧」
「嗯……!」
琴裡用力地點點頭,向著客廳走去。 ……不知為何,她依舊還拉著士道的衣邊。
「我還得洗盤子啊……」
「……唔……」
琴裡忽然擺出了就快哭出來似的表情,士道像是沒轍了一樣嘆了口氣,脫下圍裙和琴裡一起走向客廳。
「……情況如何?」
把四糸乃送回房間後,回到<Fraxinus>艦橋的令音低聲詢問船員們。
「司令開始看電影了。而且看起來成功地讓她感到害怕了」
「……不過她卻還在繼續看,對嗎?」
「嗯,沒有停下來的意向,看來是想全部看完」
「畢竟司令曾說過把禮物隨意處理這種有違義理的行為是不會做的……!」
「嗯……真是太棒了,司令……!」
船員們極其感動地邊說邊擦拭雙眼。
「不過,還真是幸運啊,沒想到在那種時機正好換掉了髮帶。簡直就像是命中註定的巧合一樣啊!」
「……偶然,嗎」
「?怎麼了嗎?」
「……沒什麼」
令音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後,看向主屏幕上投影出的琴里和士道。
「……偶爾也讓琴裡率直地撒撒嬌吧」
說著令音操作起控制器,在顯示屏上顯示出複雜的線路圖。
「……現在開始大概兩小時後,進入作戰計劃的第二階段。都去準備一下」
「了解!」
船員們高聲回應著令音的命令。
順帶一提的是,說到原本應該負責指揮的副司令——神無月的話。
「啊,那種表情也好棒啊,司令!但是抖S的司令也……!」
一個人在那兒沉浸在妄想之中。
之後的兩個小時可以說是過得一點都不輕鬆。
由於在電影中不斷出現妖魔鬼怪的畫面,此外只是因為突然有電話響起琴裡就大叫起來並緊緊拉住士道的袖口,或是把臉埋在他的側腹之中。好不容易把電影看完了,自己的袖子也被拉長了不少。
「哈啊……哈啊……」
琴裡的眼睛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並在頭枕在士道肩膀上。通過接觸士道充分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以及因為出汗而濕透的身體。
「你看,都已經結束了。不用再害怕了」
「嗯,嗯……」
在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後,琴裡終於鬆開了士道的手。
但——就在那個瞬間。
「誒……!?」
突然,房間裡的燈全部都滅了,傳來今天最大的悲鳴聲。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嗚,哇!冷,冷靜下來琴裡!」
或許是因為發生突發狀況而有些慌張,在漆黑之中,琴裡一下撲到士道身上。
士道溫柔地撫摸著琴裡的後背想要讓她冷靜下來,與此同時拿出手機作為照明。
「是跳閘了嗎……?我去稍微看一眼,所以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不繞!(不要)」
琴裡用近乎於悲鳴般的聲音說著,並緊緊地抱著自己。
「沒辦法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噢—……」
士道站起來後,琴裡則是牢牢地抓住他的手。
用微弱的燈光照明腳下,緩緩地穿過走廊走到電閘處。
「誒……電閘沒問題啊。難道說是停電了……?」
「誒?誒誒……!?」
估計是以為到了這裡就會有辦法解決現在這種狀況,琴裡不禁發出聲音。
「那,那要怎麼辦……?」
「嘛……在恢復供電之前就只能一直這樣了」
士道說完後,琴裡愕然地睜圓了眼睛。
「不……不行……!絕對不行!」
就算是這麼說自己也無能為力。士道為難地撓起了頭。
但是如同小動物般顫抖著身體的琴裡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主意一樣抬起了頭。
「對,對了!歐尼醬,我們去<Fraxinus>吧!」
「啊,對啊。還有這一手呢」
還沒等士道說完,琴裡就取出耳機並把它塞入耳朵裡。
「……餵、喂喂!我叫做五河琴裡,請問是村雨小姐嗎!?」
琴裡有些混亂地向耳機說話。
「啊,令音!現在馬上把我們——誒?」
琴裡剛說道一半就停下並看向士道。
「歐……歐尼醬……」
「怎、怎麼了」
「那、那個……她說傳送裝置出現問題了……得到明天早上才能恢復……」
「啊、是這樣嗎?」
不禁皺起眉頭回答道。明明令音她們剛才還使用過才對……就在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出現問題了嗎。
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怎麼樣,只要無法使用傳送裝置,他們是無法從這裡移動到空中艦艇之中的。看來也只能是放棄這個方法了。
「……那就先回到客廳吧」
「嗚……嗯……」
琴裡發出不安的聲音,緊握著士道的手跟在他的身後。士道小心翼翼地在漆黑的走廊中前進。
當走到客廳門口的時候,琴裡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琴裡。你不進去嗎?」
「呃……那個」
琴裡有些不好開口的樣子,一直低頭扭捏著身體來回摩擦著自己的大腿。
「我……我,想要去衛生間……」
「哈?哦,那你就去吧」
完全不用特意跟自己說啊……正當士道這麼思考的時候,琴裡拼命到甚至讓人擔心會不會把頭甩下來的力度使勁搖著自己的腦袋。
「怎,怎麼去啊……!」
「那也總不能憋一整晚吧……」
「嗚……嗚嗚……」
琴裡皺起眉毛抬起頭來,在瞥向漆黑一片的走廊後,又迅速地看向自己並用眼神向自己傳達,果然還是不行!
「把、把馬桶拿過來啊……!我要在這裡尿了!」
「笨、笨蛋!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拿的過來啊!」
「那、那尿不濕也行,快點拿給我啊……!救救我Moonyman!」
「你就別——」
就在士道說話的時候,突然傳來門鈴聲。
「嚇……!?」
琴裡全身猛地一顫,撲到士道身上。低頭扭捏著身體,發出蚊子般微弱的聲音。
「嗚,嗚……貌似出來了一點……」
「誒?」
「什、什麼都沒有!」
雖然有很多不解的事情,但也總不能把來客涼在門外不管呢。士道一邊拖著琴裡一邊走向玄關。
「來了來了,是哪位呢……」
打開大門後,站在那裡的是一名把帽子戴到眼眉處,並抱著一個巨大紙箱的高個男子。
「晚上好。這是寄到你家的物品」
「都這個時間了……還送貨嗎」
「是的!請務必馬上使用它!」
士道不禁歪了歪頭。總感覺這個聲音很耳熟。
「難道說你是,神無月先——」
「!我就放在這裡了!」
「誒,那個,不用蓋章嗎……」
但是還沒聽士道說完,那個男人就離開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士道在盯了一會兒被關上的大門後,看向放在地上的紙箱。
然後把它搬到走廊,把上面的膠帶撕掉將其打開。
結果發現裡面裝的是鴨子模樣的幼兒專用便池和尿不濕。
「這、這是……」
「!!快、快點把那個給我!」
琴里突然大喊道,把便池從紙箱中取出來,並把兩腿叉開跨在上面。
「等、等一下!你要是真這麼做了在各種意義上都要完了啊!?」
「我、我已經到極限了啊……!」
琴里用被逼入絕境的樣子大喊道,並用手摀住下腹附近。士道不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我會跟著你過去的」
說完,琴裡在表現出一瞬間的猶豫之後點了點頭。
「嗯……謝謝你,歐尼醬」
琴裡一臉正經地向他說道,並更加用力地握住士道的手。
「嗚……」
士道不禁低聲呻吟道。總感覺……最近總是被她責罵,所以當琴裡能夠坦率地依靠自己,讓他覺得非常高興。
士道一邊增強著歐尼醬POWER,一邊走向衛生間。
「那個,我就在這裡等著你了」
「嗯……」
琴裡輕輕地點了點頭後,提心吊膽地打開廁所的門。
「嚇……!」
但是,在看到那如同黑洞般的空間後不禁屏住呼吸向後退了幾步。
嘛,說實話士道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感受,畢竟連他自己也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對於現在的琴裡來說心中充斥著恐懼吧。
「我做不到……果然還是很害怕……!」
「你就算這麼說……也沒別的辦法了啊。不是快要尿出來了嗎」
「嗚……」
琴裡在發出一陣呻吟聲後,就像是想到什麼主意一樣開口向他說道。
「歐、歐尼醬也一起進來!」
「哈……哈啊?」
聽到她突然提出的方案,士道不禁皺起眉頭髮出激動的聲音。
「你,你在說什麼。怎麼能——」
「那我就尿在便池裡!或是直接尿在這裡!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搞毛啊!」
「不行了,到極限了!要尿出來了啊!」
「啊,真是的……我知道了!」
畢竟不能讓都已經十四歲的妹妹發生失禁這種糟糕事情。於是士道牽著琴裡的手進入到廁所裡面。
「歐尼醬,請你背過身去……」
「噢,噢……」
按照她所說的,把身體朝向門的一邊。很快琴裡就在士道背後動了起來,並且能夠聽到細微衣物間摩擦的聲音,士道也不禁嚇了一跳。
「那個,歐尼醬……能不能把耳朵堵住呢……?」
「!啊、對、對不起……」
自己完全沒有註意到這一點。於是急急忙忙用手堵住兩耳。然後琴裡用雙手緊緊抱住士道的身體。
……雖說並不是士道的原因,但是總覺得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導致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巨大的背德感充斥著自己整個內心,並成為火熱的喘息從鼻中呼出。
沒過多久,把纏繞在身體上的雙手松下,並輕捅著自己的後背。
「已經好了哦。……謝謝你」
「嗯……沒事」
說完後,士道就和琴裡一起從廁所走了出來。
總算是把問題給解決掉了,士道不禁鬆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個問題很快——就在從廁所出來後還沒過幾分鐘的時候再次發生。
「我說……反正停著電什麼都做不了,乾脆今天就早點睡了吧」
士道說完後,琴裡發出「誒—……」這樣不滿的聲音。
「怎麼了?」
「因為……人家今天還沒洗澡嘛……」
雖說電子化管理的熱水器已經停止工作了,但是距離停電也還沒過多長時間,所以浴缸中的水應該還沒變涼才對。但是……
「……我說,現在浴室裡面也是漆黑一片啊?你沒事嗎?」
「嗚……但是身體黏黏糊糊的……」
「畢竟你剛才鬧得那麼瘋呢」
士道說完後,琴裡就撅起了嘴巴。
「那、那個,歐尼醬……」
「嗯?你終於放棄了嗎?」
「可、可以的話、我們一起洗吧……」
「不行不行不行」
確實小的時候經常一起洗澡,但是現在可不能和已經迎來第二性徵的妹妹再一起歡歡樂樂地洗澡了啊。士道使勁揮手拒絕。
然後琴裡就緊緊貼在士道身上懇求著。
「歐尼醬……這是我一生最大的願望……和我一起洗澡吧……」
琴裡用啜泣的聲音請求著,同時把淚流滿面的面孔沖向士道。士道也擺出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並輕輕吐了一口氣。
「這麼做太不合適了……」
「沒問題的,因為裡面很黑所以根本看不見的!何況我們是兄妹啊!」
「嗯……」
「歐尼尼尼尼醬醬醬醬醬醬……」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陪你一起洗的,所以別貼著我了!」
面對琴裡的猛攻,士道最終還是招架不住,只好舉起雙手向她投降。然後琴裡總算不再貼在士道身上了。
「真是的……僅限今天一天哦」
領著這樣的琴裡走到脫衣間,在準備好浴巾和新衣服後,背向琴裡準備脫下衣服。
「嗚……」
但是,心裡依舊還存有抵抗。雖說是兄妹,但是年紀相仿的男女一起入浴果然還是不太合適吧……
要是琴裡跟別人亂說這件事的話士道在社會層面上就會被判死刑了。身邊的朋友自不必說,也不能夠讓自己的雙親知道這件事呢。
就在士道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從身後傳來琴裡脫衣服的聲音。看來她已經開始做入浴的準備了。於是士道也慌慌張張地脫起衣服,並把它們放入洗衣筐內。
「歐尼醬……準備好了嗎?」
「噢,噢……沒問題了」
沒有任何光明的房間。雖說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但也只能看到琴里大概的輪廓而已。但是一旦想到站在眼前的妹妹正處在一絲不掛的狀態,就不禁開始緊張起來。
「歐尼醬……?」
「啊啊……不好意思,那就進去吧」
士道進入浴室後,小心翼翼地探手把蓋在浴缸的蓋子移開,並把身體浸在浴缸之中。
一般來說是應該先洗淨身體然後再進入浴缸中,不過畢竟現在處於特殊狀況,而且還是在自己家裡,就不管那麼多了。
然後緊跟著士道,琴裡也進入到浴缸之中。面對著士道以體育坐的姿勢坐在浴缸裡。由於有兩人份的質量進入到浴缸中,使得有大量的水溢出。
「啊……泡澡還真是舒服呢」
「嗚,嗯……泡在熱水里面後感覺自己不像剛才那樣害怕了呢……」
兩人雙腿不斷相碰的同時進行著交談。但是由於恐懼感有所消退的緣故使得兩人突然覺得有點難為情,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長時間,琴裡就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了一樣向自己搭話道。
「我,我說……歐尼醬。你不覺得……這裡有點窄嗎?」
「嗯?畢竟這是設計為一人用的浴缸呢。嘛,看起來你一個人也沒什麼問題,那我就先——」
「不、不是那樣的!」
傳來打水的聲音。貌似是琴裡在水面上揮手。
「我是說……我能到你那邊嗎……」
「誒?」
士道不禁歪了歪頭,結果還沒等他回答,琴裡就突然站了起來,在轉過方向後再度浸入到浴缸之中。
結果就形成了琴裡坐在士道身體上的狀況。
「誒誒……!?」
大腿、腹部、胸部都和琴裡嬌嫩的肌膚緊密相貼。因為琴裡意外的舉動士道不禁僵住了身體。
……說實話,確實是自己太過大意了。雖然嘴上說著「怎麼能一起洗澡呢……」,但是在他心裡則是想著畢竟都一起洗過好幾次澡了,認為自己不可能會犯下什麼錯誤。
但是,這實在是太糟了。太糟糕了。從坐在士道身體上的琴裡身上所感到的,並不是可愛妹妹的重量,而是灑落嬌豔色香的女性觸感。
要是在這裡沒能把持住自己的話,士道就再也無法回頭了。等到父母海外出差回來的時候,說不定甚至要給他們介紹新家人了。
但是琴裡卻完全沒注意到士道這樣的想法,輕微地笑了起來。
「啊哈哈……原來歐尼醬也在害怕啊」
「誒?為、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心跳得很厲害啊?」
一邊說著,琴裡更加親密地貼過來了。
——我害怕的就是你啊!士道在心中大喊道。
已經快到極限了,必須要盡快離開琴裡才行。
雖說如此,現在的琴裡可是處在害怕模式之中,她不會輕易地從士道身邊離開的。
「啊……對了」
士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部,然後持續沉默一段時間。
大概是對士道的狀態感到疑惑,琴裡向士道搭話道。
「歐尼——醬?你怎麼了……?」
然後衝著這樣的琴裡,士道用低沉、恐怖的聲音回答道。
「呵、呵呵……你的、歐尼醬已經從這裡消失了……」
「嚇……!?」
琴裡不禁屏住呼氣,並顫抖著身體。
沒錯。既然琴裡不想從士道身上離開,那就只要嚇嚇她讓她害怕自己就好了。
「歐、歐尼醬!?」
「這幅身體已經被我附體了……」
「怎、怎麼會這樣……」
「琴裡醬、你身上散發出可口的香味呢……感覺很好吃的樣子……」
「哇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
琴裡發出悲鳴聲,慌亂地動起手腳。然後就像是逃離那裡一樣從浴缸中站了起來。
太好了……士道忍不住把手握成了拳頭。正中下懷呢,只要這樣直接逃到脫衣間就——
但是、
「歐尼—醬!歐尼醬醬醬醬醬醬——!」
突然想起什麼的琴裡突然轉過身來,想要再度回到浴缸裡面。而且因為過於慌張,腳下不小心打滑,衝著士道這邊倒了過來。
「…………!?」
士道的臉在觸碰到一個柔軟而溫暖部位的同時——發出了悲鳴聲。因此受到驚嚇的琴裡也發出尖叫聲。
「哇啊——!」
「哇啊——!」
……這樣的大尖叫聲一直傳響在浴室之中。
◇
「你,你沒事吧……琴裡……」
「嗯……歐尼醬你呢……?」
「噢,我也沒問題……」
總算是都平靜下來,穿好睡衣的士道一邊揉著剛才撞到浴缸的頭部一邊說著。
雖然遭受了各種傷害,但總算是避免了最糟糕的事態。就算是哥哥也不能因為有愛就犯下錯誤呢。
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大概過了兩三個小時的樣子。
「也刷完牙了,今天就睡了吧」
「嗯……說的也是呢……」
琴裡點了點頭,很自然地握起了士道的手。由於發生了剛才的事情,這個舉動使得士道不禁心動了一下……但是畢竟還有著身為哥哥的尊嚴,所以並沒有說出口來。
就在士道走向自己房間的時候,琴裡突然加強了握手的力氣。
……嘛,在經歷了一系列的展開之後自己多少也預料到了這一點。不過還是面向琴裡向她詢問道。
「怎麼了,琴裡?」
「……今天,和我一起睡吧?」
「……果然如此呢—」
士道小聲嘟噥了一下後,就像是徹底死心了一樣點了點頭。
「好吧。不過只有今天哦」
「!太好了!」
琴裡發出歡快的聲音。
嘛,跟洗澡比起來一起睡覺又算得了什麼呢。士道和琴裡先一起進入到琴裡的房間裡拿起枕頭後,前往士道的房間。在把手機放在床邊的架子上後,就直接躺在床上了。
「我說,琴裡。你小心別掉下去哦」
「嗯!」
琴裡把枕頭擺好後,躺在了士道的旁邊。士道在撫摸了她的頭後,拉起了被子睡了起來。
「晚安,琴裡」
「嗯……晚安,歐尼醬」
琴裡小聲地回答道。雖然沒能看到她的表情,但感覺她應該是面帶微笑說出來的吧。
可能是有些疲勞了,還沒經過10分鐘,士道就陷入沉睡之中。
就在他完全睡著之前,
「今天……真的謝謝你啦。——我最喜歡你了,歐尼醬」
貌似聽到類似的話,同時還感覺自己的臉頰上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貼了上來……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士道已經分不清楚了。
◇
在<Fraxinus>艦橋的主屏幕上,顯示著士道和琴裡兩個人親密地躺在一起的畫面。
看著這幅畫面,船員們一個個滿意地點了點頭,並鼓起掌來、甚至有人因為感動而啜泣起來。在這其中,也有一個大喊為什麼不顯示出在廁所和浴室裡的影像啊啊啊!的人在,不過無視掉他就好。
總之,禮物成功地交到了琴里手裡。令音一邊看著顯示屏一邊靜靜地說道。
「……祝你生日快樂,琴裡」
◇
「我踢!」
「噶嗷……!?」
第二天早上。伴隨著從窗戶透射進來的陽光,產生在腹部的猛烈衝擊,使得士道的身體差點就要折成兩段了。
「哼,還喊什麼噶嗷,你就在這裡裝獅子吧」(日文裡一般用“噶嗷”來擬聲獅子的叫聲)
傳來強勢的聲音。已經穿好衣服琴裡一邊吃著棒棒糖一邊站在那裡。
——順便提一句,她的頭髮現在是用黑色的髮帶紮起來的。
「琴裡……你那個是」
因為昨天晚上停電的緣故,琴裡的黑色髮帶應該還沒洗才對……
「啊」
就在這時,士道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條黑色髮帶乾淨整齊到完全不像是已經整整使用了五年的樣子。
「你把那個……戴上了呢」
沒錯。琴裡她現在戴在頭上的,正是士道昨天送給她的禮物。
畢竟那條黑色髮帶從五年前士道送給琴里以來她就一直都在使用著。雖說一直都很珍惜地使用著它,但也不可避免地產生劣化。質地變得粗糙起來,有的地方也已經開線了。
注意到這一點的士道就買了一條和五年前完全相同的髮帶送給了琴裡。
「嘛,對於士道來說表現得還算不錯。可以表揚一下」
說著,琴裡就從士道身上跳到了地面上。
「嗯嗯……」
士道一邊揉著隱隱發痛的胸口,緩慢地坐了起來。
「不過……既然你早就醒了乾脆把我也一起叫醒不就好了嘛。不用特意等到把禮物打開並把它戴上之後才叫醒我啊……」
「哼,有錯的是自己起不來的人。——而且,禮物我在昨天就全都拆開了。我才不會做出把送給我的禮物擱置一晚的無禮行為呢」
和昨天完全相反的言行。士道不禁嘆著氣懷念起那個可愛的妹妹了。
「真是的,昨天還邊哭邊喊歐尼醬歐尼醬呢……」
「馬赫刺擊!」
「咕啊!?」
琴裡使用全力製造出來的加速度打在自己的腹部,士道不禁呻吟起來。
「你早點下來吧。——雖然有點簡樸,但已經做好早飯了」
「誒?」
士道不禁驚訝地睜圓了眼睛。琴裡明明不擅長做料理的……
「還真是少見呢。是早就準備這麼做了嗎?」
「……只是突然想做了而已。而且,我可不敢保證味道呢」
「那根本不重要啊。真是謝謝你了」
「……哼」
琴裡說完後,一邊用嘴來迴轉動著棒棒糖的棒一邊走出房間。
「……嗯?」
就在這時,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琴裡剛剛所說的話,總感覺有些微妙的地方。
禮物都在昨天拆開了……琴裡確實是這麼說的。
但是在停電之後,琴裡一直都和士道待在一起。
要說琴裡能夠一個人行動的機會的話,也就是在士道睡著後的幾十分鐘而已……不過那樣的話,處於那種狀態的琴裡必須在深夜裡獨自在漆黑的房子裡走到客廳才行。
如果真能做到這一點的話,那她不應該也能夠一個人上廁所和洗澡了嗎……
「算了……這顯然不可能嘛」
士道聳了聳肩。那麼害怕黑暗的琴裡怎麼可能做得到呢。只是趁士道沒注意的時候拆開看了吧。
「——士道!你太慢了!」
「哎呀……」
從樓梯下方傳來可怕的妹妹大人的聲音,於是士道急急忙忙地就走出了房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八舞Lunchtime
九月一日,暑假結束後第二學期的開學第一天。
在喧囂的午休之中,士道從教室附近的樓梯走了下去。
「庫庫……你應當感到榮幸才對,士道。畢竟能為颶風之子•八舞提供食糧呢」
「感謝。非常感謝你來幫忙帶路」
從背後傳來這樣的聲音。士道在嘆了口氣後瞥了一眼後方。
站在那裡的,正是擁有相同容貌身穿制服的少女們。
將頭髮編成一綹的瘦身少女顯出一副傲慢的姿態,而把頭髮編成三股辮擁有模特般傲人身材的少女則是呆呆地表示謝意。
八舞耶俱矢,以及八舞夕弦。她們是在兩個月前被士道把靈力封印了的雙胞胎精靈。
「應該是我向你們道歉才對,畢竟這是我這邊的聯繫失誤呢」
「不用說了,今天的我可是很寬容的。因為我和夕弦居然能夠分在同一個班級呢。夕弦實在是過於可愛,要是讓她獨自一人的話很容易有臭蟲纏住她的」
「安心。夕弦我也能夠放下心來呢。完全不敢想像把耶俱矢這樣的絕世美少女獨自放在一群餓狼之中會發生什麼呢」
「啊哈哈……明明是夕弦更可愛嘛」
「否定。耶俱矢才比較可愛呢」
「你這傢伙,夕——弦——」
「反擊。耶——俱——矢——」
一邊說著這樣的話,耶俱矢和夕弦兩人的臉頰漸漸染紅並把手指交纏在一起。兩人已經親密到連站在旁邊看的士道都不禁感到害羞了。
沒錯,八舞姐妹在今天正式轉到來禪高中二年三班之中。
原本是打算轉到和士道相同的四班,但是從數據中得出結論說只要這兩人待在一起精神狀態就會十分穩定,所以才決定將她們兩人轉到隔壁班級。
嘛,這樣也不錯。她們兩人原本就是以「新學期會轉校過來」的理由參加到修學旅行的,所以這也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但是具體的轉校日期直到今天才告訴給士道。
也就是說——他沒能給八舞姐妹準備相應的便當。
因此士道他們現在正在前往位於一層的小賣部。
「很快就到了。也差不多該——啊」
士道突然停止了腳步。在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名很熟悉的少女。
用發卡夾住直到雙肩處的頭髮,如同人偶般的少女。在她手中則是抱著裝有麵包的袋子還有一包牛奶。
「這不是摺紙嗎。你今天也來買東西吃嗎?」
士道說完後,那名少女——鳶一摺紙則是點了點頭。
「比較忙的時候偶爾會來買東西吃。士道也是?」
「不是,今天是耶俱矢和夕弦來買吃的」
「這樣」
摺紙在進行簡短的回答之後,迅速地爬上樓梯。
「認同。既然摺紙師傅也來光顧這裡說明很值得期待呢」
一邊目送著摺紙離開,夕弦一邊點著頭。說起來不知為什麼夕弦從修學旅行時起就一直管摺紙叫師傅呢。
「呃……那也得看買到的是什麼麵包了」
士道一邊苦笑著一邊走下台階。
在經過一段步行之後——從前方傳來異樣的熱氣。
「咦?那個是……?」
在士道身後的耶俱矢發出詫異的聲音。
她會如此驚訝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畢竟在一層•小賣部前面正擠滿了無數學生,簡直就像是年末年初進行大減價的商場或是早高峰時的地鐵站一樣人頭攢動。
「炸土豆餅麵包一個!還要一個草莓麵包!」「臥槽,別拽我衣服啊!」「聽好了咖哩麵包只能是由我來吃啊!」「無論如何都要確保住啊! 」「救命啊!救命啊!」「混蛋,只是為了一個麵包為什麼卻要這樣啊!」
怒吼橫飛、悲鳴四起、慘叫聲不斷震動著耳膜。
面對大量的學生但卻只有一名銷售大媽這樣極其不平衡的配置所造成的慘烈戰場正展現在眼前。
「哇啊,果然來晚了啊。不等一會兒的話根本買不了東西啊」
一年級的時候士道也曾經來買過幾次東西,如果不一開始就衝刺跑過來的話就會陷入這樣一個戰場之中。
但是耶俱矢和夕弦面對如同戰場般的小賣部卻露出了笑容。
「什麼啊什麼啊,這不禁讓我興奮起來了嘛。原本還以為這裡的人都是被馴服的家畜,果然也都還是隱藏著鬥爭的本性嗎。庫庫,我熱血沸騰起來了呢夕弦」
「興奮。這樣也不壞呢,畢竟從兩個月前開始一直都過著過於舒適的生活,也正是如此身體都有些變得遲鈍了呢」
耶俱矢和夕弦在相互對視之後,向前邁了一步。
「餵、餵、你們兩人」
「不必擔心士道。只要付錢給最裡面的店主就可以了對吧?」
「首肯。那就簡單了,對於夕弦和耶俱矢我們兩人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剛說完,耶俱矢和夕弦便同時跑了出去。
當到達學生集團外沿時,夕弦邁出其中一隻腳,並把兩隻手搭在上面。
「設置。——耶俱矢」
「好的!」
耶俱矢在大喊一聲之後,踩在夕弦的手上。順便說一句耶俱矢所穿的鞋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擺放在後面了。
「哈啊!」
伴隨著尖銳的吶喊聲,耶俱矢的身體輕盈地在空中飛舞。
然後飛躍學生們的頭頂,朝著小賣部畫出美妙的拋物線。
然而——
「奧義•英雄擊墜(Icarus•Fall)!!」
就在不知從哪里傳來喊聲的同時,從耶俱矢左邊以驚人之勢飛出一個人影並直接撞在耶俱矢身上。
「什……嗚哇!?」
耶俱矢發出尖銳的悲鳴聲,並且在空中失去了平衡。
就這樣在距離目的著陸點還很遠的地方掉了下來,然後淹沒在來回推擠的人海之中。
「哇啊啊啊啊!?」
「戰栗。耶俱矢!」
夕弦不禁把眼睛睜圓,呼喊耶俱矢的名字。
接著——就像是回應她的喊聲一樣,學生們突然都停了下來。
一瞬間,還以為是學生們對夕弦的喊聲做出了回應……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原因很快就清楚了,不知從哪裡飄來了刺激性的氣味。
「這,這股惡臭是怎麼回事……」
皺起眉頭,用手夾住鼻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舉動,因為這股異常的惡臭在通過鼻腔之後會引起全身強烈的不舒服感和嘔吐感。如同是將生活垃圾、下水道、動物屍骸以及夏天的渠水進行充分發酵,亦或是被臭鼬鼠的臭屁熏到了才會有這麼強烈的臭味。這股衝擊性極強的臭味只是吸一口氣就會讓人完全失去食慾。
似乎是無法忍受這股惡臭,學生們紛紛堵住了自己的鼻子。趁這個機會有一個人影迅速地穿過人群縫隙,從小賣部買到了食物。
很快那股異常的臭味便消散了。然後暫時失去食慾的學生們也漸漸恢復原樣再度開始爭奪起來。
——在那之後,過了幾分鐘。
「嗚……嗚嗚……」
等小賣部前面的人都散去之後,在後背留下很多腳印的耶俱矢趴在地上發出悲慘的嗚咽聲。
「確認。耶俱矢,你還好嗎?」
夕弦立刻趕過去,並把手遞了過去,耶俱矢則是拉住她的手站了起來。明明只是過了幾分鐘而已,卻感到莫名的疲勞。
「可、可惡……剛才那是什麼……竟讓颶風之子•八舞耶俱矢的我如此失態……」
她所說出的話異常地空洞無力。在咬緊牙根之後,不禁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了……眼下還是先填飽肚子修養好身體吧。夕弦,去買麵包」
「同意。就這樣做吧」
耶俱矢扶著夕弦緩慢地走向小賣部。
但是兩人在看到陳列在商品架上的食物後,表情不禁變得陰沉起來。
「店主、難道就只有這些了嗎?」
「忠告。這也太過分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大部分食物都已經被搜刮走的商品架上就只剩下兩袋麵包邊了。而且另外單賣的果醬也只剩下一瓶。
「真是抱歉了。不過也就剩下這些了」
小賣部大媽以一副完全看不出在她眼前發生了一場亂戰般鎮定的樣子說道。兩人雖然很不甘心,但也只好無奈地接受現實付錢買下,慢慢地走向士道身邊。
但就在這途中。
從側面跑來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並直接撞在耶俱矢和夕弦身上。
「嗚咕!?」
「警戒。是什麼人?」
兩人皺起眉頭。然而那名少女卻抬起頭來,並顫抖著身體。
「對、對不起,因為我有點急事……」
說著,露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看到那幅可憐的樣子,原本有些焦躁的八舞姐妹也冷靜下來。在吐了一口氣後揮著手向她說「不用在意啦」。
在那之後,兩人回到了士道的身邊。士道則是不禁露出了苦笑。
「還真是災難呢……」
「無、無路賽!這只是偶爾馬失前蹄罷了!我們的實力才不只是這樣呢!」
「憤慨。她說的沒錯。對於耶俱矢的侮辱,即使對方是士道也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
「我、我並沒有進行侮辱啊……餵、我說你們」
就在這時士道注意到一點奇怪之處,把手指向了她們兩個人的手。
「你們剛買的麵包到哪兒去了?」
「什麼?」
「疑問。你在說什麼?」
兩個人扭著脖子看向自己的手,然後露出了戰栗的表情。
那也是沒辦法的呢。畢竟在剛才為止一直拿在手裡的麵包邊,就只剩下袋子的上沿,其他部分全都突然消失了。
「什……這是……」
「困惑。麵包究竟去哪兒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就在兩個人把視線投向四周的時候,不知從哪里傳來尖銳的嘲笑聲。
「是什麼人!?」
就在耶俱矢喊出來的同時,從前方突然蹦出一個人影。在走廊中進行華麗的連續翻身,並在最後做出兩周月亮空翻之後落在那裡。
一個高個男子。如同雞冠般的髮型以及銳利的眼神。不知為何他的校服從肩部處開始就被切成細條,並在袖口處用繩子固定住。順便提一句,在他腰間則是掛有炒麵麵包和水果牛奶。
「天真。太天真了。實力就只有這種程度的人還想在小賣部買到東西?」
「哈……?」
就在士道發呆的時候,接著從柱子陰影中有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走了出來。帶有一副圓鏡片眼鏡,身材則是有些細瘦。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名科學家。而他手上則是拿著火腿雞蛋三明治和咖啡牛奶。
「嘻嘻嘻……讓我來歡迎你們吧。歡迎各位菜鳥新兵來到我們的戰場之中」
說完就誇張地翻動著自己的白大褂。能夠看到在白大褂上掛有好幾根試管在裡面。
就在所有人露出詫異的表情時,又有一名學生從柱子陰影中走了出來。
就像是聖誕老人一樣,身上背著一個巨大塑料袋的少女。仔細一看那名少女正是剛才撞到八舞姐妹的女學生。
「驚嘆。你是」
夕弦說完後,之前露出的膽怯之情就像是假的一樣,少女露出嘲笑般的表情。
「啊哈哈,你們要是這幅樣子的話可是永遠都吃不到麵包呢——嗯?」
說著從大塑料袋中取出包裝上沿被切掉的麵包邊,並不停地玩弄著它。
「!那是!」
「凝視。那是夕弦我們的麵包邊」
耶俱矢和夕弦的目光變得尖銳起來,瞪向他們三人。
「你們這幫人究竟是何人!」
耶俱矢大喊道,而那三個人則是露出不屑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告訴你們吧!」
雞冠男把雙手展開並抬起了一隻腳。
「憑藉在體操部所鍛煉出來的強韌腳力以及優雅的動作,飛躍向萬物之上!空中的貴公子——<一吹即飛(Air Real)>鷲谷瞬助!Favorite one是燒面麵包!!」
「那是什麼稱號啊。話說,一般那種台詞不應該是由自己來說吧……?」
士道不禁皺起眉頭並瞇起了眼睛。
但是那邊的三個人卻完全不在意。接著穿白大褂的男子推了推眼鏡後轉過身去,擺出一副知性的姿勢。
「濫用科學部的部費,用特殊調和的芬芳劑奪去戰士們的食慾!誘向死亡之香——<異臭騷亂(Professor)>鳥丸圭次!Favorite one是火腿雞蛋三明治!」
「……真是給別人添麻煩啊……」
最後,身背塑料袋的少女擺出一副很厲害的姿勢。
「利用自己可愛的容姿趁對方大意之時,用剎那之技竊取麵包!迷惑之魔術師——<哎呀對不住啦(Pick Pocket)>鷺沼亞由美!Favorite one是從別人那裡偷來的東西!」
「我說那應該算是犯罪吧!」
「啊哈哈,可不要小看人哦。——看看你們的口袋裡面吧!」
「什麼?」
說完後耶俱矢和夕弦就翻了翻自己的口袋並不禁把眼睛睜圓。
「這是……有零錢在口袋裡面」
「驚訝。這正好是麵包邊的價錢」
三個人在用眼神相互發出信號後——
『——我們正是,來禪高中小賣部四天王! ! 』
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大聲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不知為何感覺跟八舞姐妹(尤其是耶俱矢)很合拍的一群傢伙呢,士道不禁這麼想著。
「你說……四天王?」
耶俱矢一副戰栗的樣子並說出口。然後那三個人露出了反派般的笑容。
「呵呵,沒錯。統管來禪高中小賣部的最強戰士們!那正是我們四天王!」
「嘻嘻嘻,因為看到了陌生的面孔所以就過來稍微跟你們打個招呼」
「啊哈哈,但是呢—,你們最好還是再也不要到這裡來比較好呢?因為你們真是弱爆了—」
四天王分別說道並嘲笑著她們。八舞姐妹的眼神突然間變得銳利起來。
「放肆!?你們這群無禮之徒,竟想愚弄身為颶風之禦子的八舞嗎!」
「憤慨。絕對不會原諒對我們的侮辱」
但是士道在這緊張的氣氛之中,卻悠哉地撓起了臉頰。
雖然有很多值得在意的地方,但是在那之前有一個非常想吐槽的地方。
「雖然說是四天王……但是不是只有三個人嗎?」
然而就如同是意料之內的問題般,那三個人很輕巧地聳了聳肩。
「呵呵呵,『那位大人』可是四天王中最強的一位。平常則是極少顯身!」
「沒錯,通稱她為<完美主義者>。不知不覺間就把麵包買到手、謎一般的存在……」
「那可不是連我們都無法戰勝的你們能夠見到的人物哦—」
四天王就像是嘲諷般向她們說道。雖然士道倒是沒什麼感覺,但是八舞姐妹卻不是這樣。氣憤地緊咬牙根。
「可惡,別以為會輕易放過爾等。愚弄吾等的代價,需要爾等以命相償!囚禁在煉獄之牢,對自己的罪過進行懺悔吧!」
「宣戰。對於你們的無禮之舉我們忍無可忍了。要向你們提出決鬥」
但是四天王即使面對兩個人尖銳的目光,卻依然從容地保持著笑容。
「呵呵……今天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別說那些不識趣的話了」
「嘻嘻嘻、但是你們那份勁頭我們還是接受了。我們在小賣部買東西方面可是最強的。想在我們面前搶到自己想要的麵包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接受你們的挑戰哦—?說起來……」
一邊說著,<哎呀對不住啦>鷺沼看向貼在小賣部旁邊的日曆。
「哎呀,這正好呢。下週一會銷售週一限定的麵包呢。這個月賣的是彩虹奶油麵包。誰先買到這個麵包就算哪邊贏……怎麼樣啊?」
面對這份甜膩的聲音,八舞姐妹在哼了一下鼻子後點了點頭。
「沒問題。在小賣部結下的仇通過小賣部購買來返還給爾等。我會讓爾等只能去啃麵包邊的!」
「宣言。你會對你自己的話感到後悔的」
耶俱矢和夕弦把手指指向四天王。三人在愉快地聳了聳肩後,暗含嘲笑地看向士道。
「呵呵……還真是一群有精神的弟子呢,<無反應(Dispel)>」
「嘻嘻嘻,雖然我聽說你已經墮落為愚昧的便當派,不過看來在你身上依舊還留有購買士的驕傲與尊嚴呢」
「但是,這些孩子可當不了我們的對手哦?」
「……哈?」
在聽到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的稱號後士道不禁歪起了腦袋。但是,在這周圍並沒有符合條件的人物。
「是、是指我嗎?」
「你在說什麼。那是當然的啊<無反應>。在一年前,輕鬆地擊破我的空中殺法、鳥丸的死亡芬芳以及鷺沼的偷竊——買到至高的佳品,豬排三明治的猛者啊」
「餵、等一下。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士道不禁大喊道。確實高一的時候利用過幾次小賣部,而且鍾情於豬排三明治這一點也沒錯。但是自己卻從沒有聽說過這個稱號。
「你在說什麼。你這傢伙,難道把我們之間的熱戰忘記了嗎?」
「不是了,我是說……」
「呵呵——你裝傻也無所謂了」
「嘻嘻嘻,無論怎麼樣,你的弟子們看起來幹勁十足啊」
「啊哈哈,在我看來只是在白費功夫而已嘛」
雖然士道緊緊追問,但是他們卻並沒有把話聽到最後。一邊在樓道裡響徹著四天王反派般的笑聲,一邊離開了這裡。
耶俱矢一直怒視著他們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然後使勁跺了一下腳。
「可惡,居然小看我!一定要以牙還牙擊敗他們!」
「同意。要讓他們再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但是我們的敗北也是事實。為了一雪前恥,我們不需要通過特訓來變強才行」
「特訓……」
說完之後,耶俱矢和夕弦把目光轉向士道。
士道則是感到了不好的預感,臉上不禁冒出了汗珠。
◇
第二天。九月二日星期六。
「哈啊……」
全身都穿著運動裝,額頭上卷有頭巾,其中一隻手上握著竹刀的士道,睏意濃濃地打起了哈欠。
不用說,他也不是因為喜歡才穿成這樣的。
因為某個完全沒有印象的稱號,八舞姐妹拜託自己做特訓的教練。
「我倒是覺得平常的打扮也無所謂啊……」
現在士道所在之處是被無機質的灰色所包圍的大廳。這是空中艦<Fraxinus>中的假象訓練室。
據說通過顯現裝置和艦內設備的並用,可以再現出各種各樣的環境。因為特訓的原因,琴里特別提供給他們使用。
就在士道想辦法消去睡意時,聽到了兩個具有特點的聲音。
「庫庫……真是太不像樣了。看起來還沒能逃出睡魔的詛咒啊」
「招呼。早上好」
看起來八舞姐妹也到達這裡的樣子。士道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啊啊……早上——……!?」
一瞬間身體就僵住了。
那是因為她們穿在身上的是,據說即將就要被指定為極度危懼種的稱為布魯馬的體操服。
在她們的胸前分別貼著寫有『耶俱矢』『夕弦』的白布,在那下方則是坐鎮有現代男子高中生夢寐以求的布魯馬(運動短褲)。順便提一句,耶俱矢把上衣放在布魯馬外邊,夕弦則是把上衣塞進了布魯馬之中。
「咦?不知為何看起來突然變清醒了呢」
「發現。感覺士道的視線比平常更加熱切」
「哢哢、這說明他很有乾勁啊。正合我意」
「疑問。真的是這樣嗎?」
耶俱矢快活地笑著,夕弦則是微微地歪了一下頭。士道瞬間把變清醒的眼睛移向別處並開口說道。
「你們這身打扮是……」
「啊啊,這個嗎。這是琴裡給我們準備的。聽她說,這是這個國家從古代傳承下來的訓練裝束啊」
「評價。確實運動起來很方便。尤其是腿部的機動性非常優秀」
「……這、這樣啊」
她們兩個人既然中意的話那就這樣吧。士道撓起了臉頰。
「那麼,士道啊。我們開始進行訓練把。為了戰勝那群傢伙!」
「情緣。拜託你了。那個果醬的苦味我是永遠無法忘記的」
說完,兩個人堅定有力地點了點頭。
話說回來耶俱矢和夕弦在那之後,雖然士道說要把自己的便當分給她們吃,但是她們兩個人卻並不聽從,交互允吸著只剩一個的果醬袋拼命忍耐著飢餓。通過品嚐敗北的滋味,來磨快復仇之牙。
士道露出乾枯的笑容之後,面向她們兩個人。
「……重點就是,擊退他們三個人的妨礙買到麵包就行了,對吧?」
「沒錯。還有要是能賜予那群無禮之徒一生難忘的恥辱就更好了」
「肯定。不過要進行什麼樣的特訓才好呢」
兩人紛紛點頭。士道則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記事本。
這是昨天和令音進行各種討論後得出的結果,比預想的更加簡單地找到了應對方法。
「那個嘛。首先是要——」
士道把四天王的攻略方法按照順序依次通俗易懂地進行說明。
「噢……原來如此」
「理解。我明白了」
八舞姐妹點了點頭。士道把記事本合上放進口袋裡。
「嘛,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只要注意應該注意的地方就有辦法解決呢」
「嗯。那麼,吾等該怎麼做呢?」
「誒?」
被耶俱矢問到後,士道不禁大喊道。
「確認。再次進行詢問。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麼樣的訓練呢?」
「那個……說實話,我覺得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必要呢」
士道皺起眉頭說道。士道並沒有在撒謊,也不是因為不想陪著進行訓練而隨口亂說。只是單純地說出事實而已。
「你想想看啊。雖說靈力被封印了,但是你們兩個人的身體能力要遠遠超過人類啊?昨天只是被對方冷不丁地進行突襲了而已,只要想好對策就不會輸了。而且就算是訓練,也不會因此發生什麼巨大的變化——」
「你在說什麼!」
士道的話語被耶俱矢的大喊聲所遮蓋住。
「吾等可是曾經嚐到了敗北的滋味啊!為了雪恥必須要經歷地獄般的特訓而轉變為NEW八舞才行啊!」
「同意。主人公在故事中期在經過嚴酷的修行之後,學會新的技能就像這樣啊」
耶俱矢和夕弦熱烈地向自己訴說著。看來跟有沒有成果無關,單純的只是想要進行特訓罷了。 ……說起來自己曾經聽琴裡說過,在暑假期間八舞姐妹一度痴迷於少年漫畫。
「我、我知道了」
士道就在阻止不斷迫近過來的兩個人時,腦中突然想到了一份訓練計劃。
「啊……那麼先做些準備活動然後進行跑步吧」
就在士道說完的瞬間。牆壁產生了喳喳的噪聲後,四周的景色在一瞬間變為了廣闊的高原。
「噢噢!?」
士道不禁把眼睛睜圓。原來如此,看來這是假象訓練室的機能呢。
耶俱矢和夕弦看起來也嚇了一跳,在環顧一周後點了點頭。
「庫庫……是韋駄天疾走嗎。這樣也好。不過首先要做熱身活動呢」
「明白。我知道了。耶俱矢我們來比賽吧」
「那個,我只是說要跑步,並不是以比賽作為目的啊……」
士道雖然這樣說道,但是她們兩人卻完全不在意。雖說兩人的關係變得親密無間,但是喜歡一決勝負這一點卻沒有變化。
在進行一定的熱身活動後,同時從那裡開始奔跑。
「看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疾走。哈啊!」
兩個人突然就開始全力奔跑、以短跑競賽般的速度並排前進,圍繞著士道來迴轉著圈。
但是哪怕是精靈,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勢頭。沒過多久,兩人的速度漸漸變慢——最終啪嗒的一聲夕弦直接趴倒在地面上。
「極……限……。嗚嗚……」
「啊……哈哈……是我……的勝——」
在晚了一拍後,耶俱矢也倒在地上。
「餵、餵、你們兩個人!」
過了一會兒,八舞姐妹調整好呼吸後突然站了起來。
「庫庫……看來這場比賽是我贏了呢」
「遺憾。真不愧是耶俱矢呢」
「那個嘛,畢竟這原本就是對我相對有利的比賽呢,反倒對夕弦能夠跟我跟的這麼久感到吃驚呢」
「疑問。有利、是指?」
「……啊、嘛、那都無所謂啦」
耶俱矢在這麼說的瞬間,士道注意到她瞥了夕弦那富有重量感的胸部一眼……嘛,感覺會引起很多麻煩事所以還是決定不說出來了。
「總、總而言之,這是我的勝利!你知道該怎麼做吧,夕弦」
「死心。庫……沒辦法了。是一件對吧?」
「……一件?你們在說些什麼啊?」
士道不解地歪起脖子,而耶俱矢則是一邊淫笑著一邊走過來並抓起士道的脖子強行把他的視線從夕弦身上移開。
「好疼,你想幹什麼啊耶俱矢!」
「庫庫……你安安靜靜地等著就好了。有福利給你看哦?」
「哈……?你在說什麼……」
就在士道皺起眉頭的時候,從後方傳來衣服之間相互摩擦的聲音。
「餵、夕弦你在做什麼?」
「你不用在意了,剛才我們兩人之間定下了一個約定。即使是訓練也需要保持一份緊張感呢,於是我們決定每輸一次就要脫掉一件衣服」
「哈……哈啊!?等、等一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話說回來以你們現在的這副裝扮,只要脫一件不就已經是致命傷——」
「結束。已經可以了」
在士道說完之前,從身後傳來夕弦的聲音。
耶俱矢先一步把頭轉了過來,「喔喔……」並露出一臉淫笑。
「士道你也把頭轉過來看吧」
「等、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就和剛才同樣的方式被耶俱矢強行把頭轉了過來,把臉朝向夕弦。
因為有些害羞而染紅雙頰的夕弦站在那裡。一眼看去貌似和剛才沒什麼變化。
但是很快士道就察覺到了異樣。在夕弦的手中拿著一個尺寸很大的胸罩。
然後再仔細一看,發現胸部的豐滿程度比剛才提高了一個等級。寫在胸前的『夕弦』兩字也彎曲得更加厲害。
「什……!?」
「哢哢、怎麼樣士道,是不是很贊啊?從束縛中解放的怪物在肆意狂虐呢」
耶俱矢十分歡快地向他訴說著。而士道則是不禁羞紅了臉。
「為、為什麼要從裡面開始……」
「說明。聽說這樣做才是正確的做法……」
「絕對是令音小姐教你的吧!?」
雖然士道大喊道,但是夕弦卻毫不在意。把手放在胸前緩緩地走了過來。
「提案。士道,關於下一項訓練內容我有個提案」
「……提案?什麼樣的?」
「回答。鍛煉忍耐力的修行……也就是,瀑布修行」
「瀑布修行……就是被瀑布打的那個嗎?那種訓練在這裡的話——」
就在士道說話的過程中,周圍的景色出現了噪聲,變成了山中的瀑布。
而且試著觸碰一下結果發現水非常的涼。看來是使用的真正的水。
「哈哈,還真是什麼都能變得出來呢……」
就在士道苦笑的時候,耶俱矢向前邁了一步。
「庫庫……我倒是無所謂了。也就是說能夠忍耐地更久的人算贏對吧?」
「肯定。就是這樣」
耶俱矢和夕弦在相互看了一眼後,毫不猶豫地進入到瀑布下面。
「餵、餵、等一下啊!現在這種狀況下很不妙啊!尤其是夕弦!」
「哇啊!」
「驚愕。……比預想的還要冷得多」
但是在她們兩人心中貌似比賽已經開始了。咬緊牙根,如同修行僧一樣把手合在一起站立著。
「我說……」
士道不禁把視線移向了別處。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是在基本沒穿多少衣服的狀態下被瀑布打著,因此體操服緊緊貼在兩人的身體上,甚至能夠看到兩人的肌膚。
戴著胸罩的耶俱矢情況還稍好一些,夕弦那邊則是完全無法直視。士道的臉如同冒出蒸汽般通紅並發著熱,直接蹲在了那裡。
「嗚咕……」
「忍耐。…………」
在那之後兩人又拼命堅持了一會兒,但是很快兩人就開始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啊啊,我我我已經到極限了……!」
最終嘴唇已經發青的耶俱矢,雙手環抱著肩膀從瀑布里面跑了出來。
「你、你還好嗎!?」
就在兩人進行勝負期間準備好的浴巾圍在她身上後,耶俱矢顫抖著身體蹲在了那裡。
「勝……利……。這、這這這場比賽是夕弦的的的勝利呢呢呢呢呢」
緊接著夕弦一邊這麼說著一邊走了出來。由於牙齒一直在發顫因此無法正常地說話。士道也把浴巾圍在了夕弦身上。
就在這時周圍的景色變回了高原,從四周吹來溫暖的熱風。
很快身體狀態就緩了過來,蹲在那裡的兩人把臉抬了起來。
「嗚嗚……不愧是我的另一半。還真能幹啊」
「讚賞。不是的,這個比賽和剛才正好相反,對於皮下脂肪較多的夕弦比較有利。因此不禁為耶俱矢的表現鼓掌呢」
「嗚咕……」
耶俱矢因為懊悔而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很快在吐了一口氣之後就恢復了過來,翻動著浴巾並站了起來。
「……嘛、沒辦法。約定就是約定。請把身體轉過去呢」
「我、我說這個可以停止了吧……」
「夕弦都已經脫了,我不能不脫啊!」
耶俱矢明確地說出來後,士道和夕弦則是把身體轉向了後方。
然後和剛才一樣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 ……總覺得在自己背後正在展現出一幅超工口的畫面,士道不禁嚥下了口水。站在旁邊的夕弦則是「嘆氣。還真是好色呢」耷拉著眼皮輕蔑地看向士道。
「……已經好了。允許你們的雙眼看向我」
「噢噢……」
士道戰戰兢兢地把身體轉了過去。
一眼看去耶俱矢的狀況和剛才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在她的手上和夕弦一樣——
「啊、不一樣!?」
士道不禁大喊道。耶俱矢手中拿著的並不是胸罩,而是下面的——也就是內褲。
「脫了一件了!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認同。你還真是認真思考一番了呢,耶俱矢」
夕弦表現出微妙的欽佩之情,把雙手抱在胸前並點著頭。
「我、我說、你們……」
「誘導。士道,請好好注視耶俱矢呢。雖然看起來和剛才並沒有變化,但是在那面布的對面則是存在著無盡的幻想。是不是很棒?」
「嗚咕……」
夕弦倚靠在士道身上,在他耳邊低聲私語道。士道因為那份想像和夕弦冰涼的肌膚觸感,臉頰越發通紅。
看到他的這幅樣子,耶俱矢一邊害羞地扭捏著身體,一邊開口說道。
「下一項訓練由我來決定。然後我要仔細觀賞夕弦羞澀的樣子!」
「否定。下一次獲勝的依舊還是夕弦。然後要好好疼愛下因為羞恥而全身發顫的耶俱矢呢」
說著,兩個人又開始相互瞪著眼。 ……雖然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確實很好,但是總覺得她們有些過於喜歡對方了。
不過要是這麼放置不管的話又會出大亂子。因此士道慌慌張張地搖起了頭。
「S、STOP!下一項訓練內容由我來決定!沒疑問吧!畢竟我是教練呢!」
在高聲宣布之後,耶俱矢和夕弦兩人興趣濃濃地看向士道。
「從現在開始兩個人進行不一樣的訓練!我想想……耶俱矢做仰臥起坐!夕弦做俯臥撐!每個人各做100次!」
分別指向兩個人並作出指示。但是她們兩個人卻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什麼?訓練內容不一樣嗎?那樣的話就無法分出勝負了啊」
「請求。而且要是定下次數的話,很有可能兩個人都能完成任務呢」
其實,這正是士道的真正目的。
只要不是相同的訓練內容就不會分出勝負。也就是說,不會有人再繼續脫衣服了。
「你們別忘記了你們的最初目的。這是為了什麼而進行的訓練?不就是為了贏叫做四天王的傢伙們嗎?」
「嗯……」
「思考。…………」
聽到士道的話後兩人陷入了沉默。
……雖然是直到剛才為止還說著「沒有必要進行訓練」的男人的話,但卻很直率地聽進去了。有些不情願的樣子,不過兩個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確實你說的沒錯。因為夕弦太過可愛了就忍不住想要欺負她一下呢」
「反省。夕弦也是一樣。因為耶俱矢的可愛而不禁無法控制住自己了」
耶俱矢和夕弦在相互對視後深深地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開始吧,夕弦!」
「肯定。好的,耶俱矢」
兩人相互點頭。士道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但是不知為何她們兩人卻一直站在那裡毫不動彈。
「……你們兩人怎麼了?」
「我在想,只是單純地進行仰臥起坐的話完全不夠重啊。所以士道抱住我上身進行仰臥起坐這怎麼樣?這樣的話一定能充分鍛煉下腹肌呢」
「提案。如果只是做普通的俯臥撐完全不具有任何的緊張感呢。所以我想請士道面朝上面躺在地上,然後夕弦我在你的上方進行俯臥撐,這樣如何?如果沒能堅持做100次的話,就被如飢似渴的士道隨意玩弄自己,這樣更具有緊張感——」
「駁、駁回!」
士道在大喊之後,增加了耶俱矢和夕弦的訓練次數。
◇
下一周,9月4日的午休。
小賣部前面雖然還沒有擁擠到上週的程度,但是已經能夠看到好幾名學生的身影。大家為了爭奪麵包而群雄逐鹿。
但是士道和八舞姐妹並沒有加入到亂戰之中,只是單純地註視某一個地方。
——站在正前方、異常顯眼的三人組的身影。
「哦……沒有逃避戰鬥嗎,<無反應>還有你的弟子們。你們的這份勇氣還是值得誇獎的」
「嘻嘻嘻,但那也只是匹夫之勇罷了。我會讓你們好好感嘆自身的不足,回去繼續啃麵包邊的」
「啊哈哈,那可不行哦—。就算是麵包邊我也要搶過來呢」
小賣部四天王露出不屑的笑容與八舞姐妹正面相峙。
而耶俱矢和夕弦的眼神也變得尖銳起來。
「庫庫……我會把你們所說的話原樣返還給你們。我會讓你們後悔跟我們八舞姐妹作對!」
「敵對。說的沒錯。這次我們是絕對不會輸的」
在聽到這些話後,<一吹即飛>鷲谷用手扶住了額頭。
「好吧。限定麵包的數量只有20個。現在也差不多快賣光了吧。——那麼,現在開始進行比賽!」
在說出口的同時,八舞姐妹和四天王開始奔跑起來。
雖說如此,雙方首先要解決掉展開在小賣部前面的人牆才行,否則根本無法接近到麵包附近。
「耶俱矢!夕弦!執行作戰A!」
士道在戰場外沿發出指示,耶俱矢和夕弦把頭轉過來並豎起了大拇指。
「準備。耶俱矢!」
「好的!」
夕弦把手搭在一起,耶俱矢把它當作跳台跳了起來。
但是,瞄準這一點在旁邊並排奔跑的鷲谷露出了奸笑。
「哼,跟上次完全一樣嘛!」
然後把站在附近的學生的後背作為立足點,朝著耶俱矢跳過去。
「奧義•英雄擊——」
「就是現在!夕弦!」
就在鷲谷想要在空中撞倒耶俱矢的瞬間,士道大喊道。
「了解。我明白了」
然後把膝蓋頂在地面上的夕弦就那樣直接開始助跑並跳到了空中——
「一擊。哈啊」
伴隨著具有氣勢的叫聲,右腳來了一個飛踢。正是衝著在空中的鷲谷飛過去。
「哈噢……!?」
鷲谷發出巨大的慘叫聲。但是這還沒有完。
「庫庫……墜落吧,曾經的王啊!」
耶俱矢在空中扭轉身體,就那樣在鷲谷的後脖子上來了個腳後跟踢。
同時遭到飛踢和腳後跟踢的鷲谷旋轉著身體掉在了地面上,並微微顫抖著自己的腿部。
「庫、鷲谷被幹掉了!?」
「什……不過你們也別太得意了!鷲谷在四天王中也是最弱的存在!」
就在這麼說的同時,<哎呀對不住啦>鷺沼微妙地露出有些高興的表情。看來這是她一直想嘗試說一回的台詞呢。
但是,也確實還不允許自己大意。畢竟四天王中還剩有兩個人在。
「接招吧!我的死之芬芳!」
<異臭騷亂>鳥丸把白大褂展開用手指夾起好幾根試管。
看到他的動作後,士道又再一次大喊道。
「兩個人!執行作戰B!」
『! ! 』
降落到地面上的耶俱矢和夕弦聽到士道的話後,把掛在腰間的護目鏡戴上。
周圍開始飄散起強烈的惡臭,其他的學生們不禁皺起了眉頭。但是,八舞姐妹卻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不過那也是應該的,畢竟那副護目鏡是潛水時所使用的,連鼻子也都覆蓋住的類型。
「什……!」
鳥丸發出狼狽的喊聲,臉上也滿是驚愕的表情。
八舞姐妹在靠近到鳥丸身邊後,從他手中奪走發出強烈臭味的試管——
「庫庫……既然你這麼喜歡臭味」
「哄笑。那就讓你一直聞下去吧」
露出如同惡魔般的笑容,把裝在試管中的液體直接倒在了鳥丸的頭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發出如同臨死般的慘叫聲,鳥丸直接倒在了地上。一股強烈的惡臭充滿他周圍。
「嗚哇……」
忍不住為他感到憐憫的士道不禁皺起眉頭。雖然不知道那個液體的組成成分是什麼,不過估計再短期內那股臭味是弄不掉了。
「庫……你們兩個人都在幹什麼!真是不像樣,這樣的話,就由我來——」
說著,鷺沼悄悄地靠近到八舞姐妹身邊。
但是很快就因為被兩個人所死死盯著而定在了那裡。
前天,把對四天王用作戰要領講給她們兩個人的時候,講的最簡潔的部分就是對於鷺沼的對策。
簡單概括就是……『小心到不給她偷竊的機會』。
話說回來要想從別人那裡把麵包偷過來,要是不創造出機會的話不可能做到的。
只要這邊多留個心眼,偷竊的成功率就會大大降低。
這樣能夠阻礙八舞姐妹前進的障礙已經不存在了。二個人在輕輕地點了點頭後,手握著500日元硬幣衝刺向小賣部。但是——
「鷲谷!把<無反應>給!」
在響起鷺沼的聲音後,原本趴在地上的鷲谷突然出現在士道身後並抓住了他。
「什……!」
可能是注意到了士道的聲音,耶俱矢和夕弦把頭轉了過來,並在臉上露出戰栗的表情。
在看到她們的表情后,鷺沼的臉上浮現出陰險的笑容。
「沒錯,一直都是<無反應>在給她們下達指示。只要把他擊潰就好了。——鳥丸!」
就像是回應鷺沼的叫聲,從身上不斷傳來惡臭的鳥丸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嘻嘻嘻……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就把這世間的一切都沉陷到腐臭之中!比如說,面對我的蹭臉攻擊也能夠保持無反應嗎,<無反應>!」
一邊說著(有些鼻音)一邊以如同殭屍般的動作靠向士道。每當他靠近一步,就有一股惡臭襲向士道。
「嗚、嗚哇啊啊啊!」
士道不禁大喊道。
「你們這幫傢伙……!」
「憤慨。太卑鄙了」
就在耶俱矢和夕弦因為憤怒而扭曲面孔的時候,在她們周圍又有一群新的學生組成了人牆。雖然她們拼命想要趕到士道身邊,但是在她們兩人趕來之前士道就會被<異臭騷亂>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哈哈哈,你也變得跟我一樣臭吧……!」
「哇啊!嗚,好臭……」
『士道! 』
就在耶俱矢和夕弦同時喊出士道名字的瞬間。
「誒——?」
從周圍突然吹起一陣狂風。
在身體感受到懸浮感的瞬間之後,視野開始來迴轉圈並最終被拍在了牆壁上。在慢了一拍後,強烈的疼痛感襲向全身。
「好痛啊……」
把眼睛睜開。
然而出現在視野中的景象卻十分奇妙。
以把手合在一起的耶俱矢和夕弦作為中心,學生們以放射狀倒在了地面上。擺放在架子上的麵包全部被吹飛,一部分玻璃窗也都裂掉了。
恐怕是被封印起來的靈力,與她們情緒波動進行呼應而有一部分力量返回到了她們的體內。畢竟她們兩個人之前是一直在給全世界各地製造災害的風之精靈。
「你沒事吧,士道」
「擔心。有沒有受傷?」
兩個人靠近過來並把護目鏡取了下來,開始問起了士道身上的味道。然後露出一副安心的表情,把手伸了出來。
「哈,哈……多虧你們了啊」
士道被她們兩個人拉起來的同時一邊著苦笑一邊說道。
但是對於現在的她們兩人來說,有著更加重要的事情。在顫了一下肩膀後,迅速地跑向小賣部。
「店主,給我一個限定麵包!」
「請願。拜託你了」
雖然四天王們還具有意識,但是貌似卻站不起來的樣子,心有不甘地看著八舞她們。
這正是勝利的瞬間。士道把手牢牢地握成了拳頭。但是,
「真對不起呢,擺放在這裡的限定麵包全部都被風給吹走了呢」
小賣部阿姨以一副異常鎮定的態度進行說明。
「什……什麼?」
「戰栗。怎麼會這樣……」
耶俱矢和夕弦在環顧四周後,把肩膀落了下來。
看到她們這副樣子後,倒在周圍的四天王們發出微弱的笑聲。
「呵呵……還真是可惜呢」
「嘻嘻嘻,看來只能是中斷了呢」
「啊哈哈,這樣就——」
就在這時,四天王停止了哄笑。
能夠想到的理由就只有一個。
那正是從樓梯那邊傳來的腳步聲。
「難、難道說……」
「這個腳步聲是——」
「<完美主義者>……!?」
「誒……?」
在聽到他們三個人的話後,士道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完美主義者>。曾經聽到過的稱號。那正是他三個人所說的,四天王中最強的學生。
這個人——現在是要到這裡來嗎?
腳步聲漸漸地靠近過來並最終露出了身影。
那張臉正是——
「……摺紙?」
士道皺起眉頭說道。
沒錯。從樓梯走下來的正是鳶一摺紙。
「<完美主義者>!」
「好久不見了……!」
「沒想到你居然會現身呢……!」
但是,四天王三人則是以一臉感動的樣子抬頭看向摺紙。看來並不是認錯人了,摺紙貌似就是他們所說的<完美主義者>。
「摺紙……你就是四天王中的最後一個人嗎?」
士道說完後,摺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那隻是他們擅自這麼叫而已」
「這樣……」
在察覺到真實情況後,士道露出了苦笑。
也不知道四天王們有沒有註意到摺紙的樣子,繼續發出請求的聲音。
「拜託你了,<完美主義者>!」
「一定要幫我們復仇啊……!」
「如果是你的話……是你的話即使是處在這樣不利的局面也能夠獲勝的!」
「…………」
摺紙無視他們三個人的話,向小賣部阿姨開口說道。
「勞駕」
「啊啊。這個,給你。這是預約的那一份」
說完,阿姨把藏在架子背面的麵包(包裝上面寫著大大的『限定!』兩字)交給了她。
『什……! ? 』
士道、八舞姐妹,甚至連四天王都不禁大吃一驚。
「預、預約……?」
「驚嘆。沒想到還有這一手……」
從發呆的八舞姐妹身邊走過,摺紙手握著限定麵包迅速地離開。
處於茫然狀態的四天王也緩過神來,發出獲勝的哄笑聲。
「哈哈哈!看來這場比賽時我們四天王的勝利呢!」
「嘻、嘻嘻嘻!正是如此!看到<完美主義者>的實力了嗎!」
「啊哈哈!雖然有些不解的地方,總而言之是我們的勝利呢!」
貌似摺紙不想和他們有所牽連,完全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單純地向前前進著。八舞姐妹則是不甘地咬著牙齒。
「可惡,可惡……明明那麼努力了……!」
「苦澀。耶俱矢請你冷靜下來。下個月我們一定要贏下來」
「…………」
看著她們兩人的樣子,士道不禁撓起了臉頰。
不知為何,要是就這樣結束了總覺得很不爽呢。
「……我說,摺紙」
所以,士道在摺紙從自己身旁走過的瞬間,向她搭話道。
「什麼」
「可以的話,能把那個麵包讓給我們嗎……?」
「為什麼」
「因為有點原因。作為代替,用我的便當來交換——」
「給你」
士道還沒說完,摺紙就把麵包遞了過來。
『……什! ? 』
沉浸在勝利之中的四天王瞬間就僵住了。
「可以嗎……?」
「沒問題。作為代替」
「我知道……就裝在我的書包裡面。隨意吃就好了」
「…………」
摺紙在聽到這句話後默默地點了點頭,保持著無表情的面孔返回教室。
「竟……竟然能從<完美主義者>手中把麵吧搶過來……」
四天王發出狼狽的聲音。
「真不愧是在一年前被絆倒後成功迴避我的空中絕技,同時還給我的襠部來了一個頭槌的男人……」
「為了防住死之芬芳還特意患上鼻炎,果然你的實力是貨真價實的啊……!」
「讓我偷到垃圾袋而非麵包的男人……果然無法輕視……!」
「……那些全部都是巧合吧?」
就因為這種事情被人起了外號啊。士道無奈地落下了肩膀。
在過了幾秒之後,終於了解目前狀況的耶俱矢和夕弦跑向士道的身邊。
「士道!你做到了啊!」
「讚賞。在最後的最後終於拿到手了呢」
「嘛,雖說感覺有點犯規呢」
但是看來對於八舞姐妹來說『自己的同伴拿到了麵包』這個事實才是最重要的。耶俱矢露出滿面笑容緊緊抱住士道,夕弦也高興地貼在士道身上。
士道一邊苦笑著一邊把彩虹奶油麵包遞給她們兩個人。
「你們真是辛苦了。——你們兩個人分著吃吧」
『…………』
接下它的八舞姐妹在默默地註視著麵包之後,從包裝袋中把它取出來並整齊地分成了三份。
然後把正中間的那一塊遞給士道。
「誒?」
「庫庫……這次的戰鬥我有恩於你。要給予你獎賞」
「感謝。這次的勝利是士道的功勞。所以請務必接下它」
士道在把眼睛睜圓了一會兒……然後嘴角上揚,收下那塊麵包。
「這樣啊。那我就收下了」
「嗯,那麼為了慶祝勝利而乾杯吧?」
「肯定。借一下你的手」
「乾杯?」
士道不禁歪起了脖子,而耶俱矢和夕弦則是拿著自己的麵包碰向了士道的麵包。
看著耶俱矢和夕弦滿足的表情,士道咬向了自己的麵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十香Game center
「鳶一摺紙……這個混蛋蛋蛋蛋!!」
——嗖! !
怒吼的同時,以眼睛也無法捕捉到的速度,拳頭命中了擊靶。
下一瞬間,擊靶連同支柱被打飛,貫穿前方的液晶畫面插入牆壁。
一拍過後,撕斷了的電線噴出火花,壞掉的畫面冒出濃煙。
「噫噫……!?」
這意想不到的事態,令在後方看見這一切的五河士道,眼睛快飛出來似的睜大了眼睛。
這裡是位於天宮大道某間遊戲中心的一角。
連繫著拳套和擊靶的機器——也就是說,拳擊機的前方。
「……唔,神清氣爽了」
夜刀神十香嘆了一口氣後這樣說道,脫下被貫穿了(!)的拳套隨手扔掉。
包圍著那纖細身體的夜色長發,還有水晶之瞳。
有著說不定能傾國傾城的美貌的少女。
在這位少女的前方,壞掉的拳擊機播放出活潑的旋律。真是異常的光景。
周圍的客人,全都目瞪口呆了。
「這、這樣啊……那就真是太好了」
然後,士道冒著冷汗這樣說道的同時,從後方傳來了響亮的腳步聲。
「等等……,這位客人!? 請問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呢,這樣做我們會很困擾的!」
似乎是遊戲中心職員的男性,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走過來。
「奴?」
「啊……不妙」
可是。
「……誒?」
那位員工,在差點走到士道他們身旁之前就停下來了。
理由很單純。有兩位身高應該超過兩米吧,身穿黑服的男性出現了,妨礙他繼續前進。
「你、你們到底怎麼了……」
「失敬。稍為談一下可以嗎」
「誒,等等……什麼? 不……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那位員工,只留下這樣的悲嗚後便被壯男拖走了。
「怎麼了? 剛剛那個人」
「……誰、誰知道呢」
即使這樣回應十香的說話……士道實際上,非常擔心剛才的男性。
和想像一樣——從戴在右耳上的耳機那裡,傳來了少女的聲音。
『——礙事的人我們已經排除掉了。請放心繼續約會吧。一定要好好消除十香的壓力呢』
「……好的」
以十香不會聽見的聲量,這樣回應。
真是奇妙的放學後約會情景。
起因,其實是不久之前的事。
◇
「殿町,你手機上的那個是什麼呢?」
放學的課外活動也要結束了,大家都各自各的開始回家,為了回去而進行準備的士道,對同學殿町發出了訝異似的聲音。
「唔? 這個嗎?」
殿町他搔著因為髮膠而豎起來的頭髮,輕搖手上拿著的手提電話。
於是,綁在手機角落上的海狗吊飾也一起搖動。
「很可愛吧。是虹海狗奧德雷啊」
「這樣啊……注意不要觸犯陳列罪呢」
「這是極為健全的角色啊! 為什麼我拿著就被當成是猥褻物啊!!」
「啊啊……抱歉,一不小心就」
士道露出苦笑道歉後,殿町便說了一聲「真是的」並聳肩。
「其實我有多,要一個嗎? 這個系列現在很有人氣喲。掛上的話就能吸引女孩子啊?」
然後說出這句話,從制服的口袋裡拿出了用台紙和膠袋簡單包裝好的手機吊飾。
「啊? 你買了兩個嗎?」
「不是啊。是遊戲中心的獎品啦。之前一口氣拿了兩個」
「啊—,還真是厲害呢」
望向殿町拿出的東西。
……眼睛奇妙地很寫實,老實說真是不怎麼可愛。
「……不用了。總覺得有點噁心」
「這樣啊? 我就覺得很可愛啦」
「啊,這個的話不是很可愛嗎」
然後,士道指著印在吊飾台紙上的系列商品當中,熊貓型的吊飾。
「啊—,夢熊貓蘿妮嗎。是奧德雷的好朋友,很擅長踩平衡球」
「不,這我雖然不太清楚。但這個的話真想要呢」
「很遺憾我也沒有啊。即使挑戰了好幾次,它的配置還真是毫不留情啊。店員也不能用金錢收買」
「嗯唔」
然後,士道回應,的時候。
「——你說什麼!?」
突然,從後方傳來了這樣的叫聲,士道的肩膀不禁一震。
「怎、怎麼了……?」
戰戰兢兢的轉過頭去,發現有兩位女學生正在吵架。
「這、這怎麼可能啊……! 你這傢伙,別以為這樣胡說八道後可以安然無恙啊!」
「我不過是說出事實」
「吵死了! 這種事誰會相信啊!」
「吵死人的是你才對。稍為安靜點吧」
「你說什麼!?」
「沒什麼」
雙方都,完全不打算退讓。
一片是十香,而剩下來的另一方,則是像人偶一樣面無表情,說出冷淡說話的少女——鳶一摺紙。
成績優秀,運動也是萬能。士道班上有名的完美超人。
「到、到底怎麼了,突然就……」
然後,回過頭來後,這裡已經看不見殿町的身影了。
「那、那個混蛋……」
看來他察覺到有麻煩事發生便一走了之。
士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不清楚吵架的原因是什麼,但不能棄二人置之不理。戰戰兢兢地張開了嘴巴。
「餵、餵……」
「怎麼了!?」
「什麼事」
士道搭話後,十香和摺紙幾乎同一時間將視線對著這邊。
一瞬感到有點害怕,但勉強自己繼續說下去。
「冷、冷靜一點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士道發問後,十香和摺紙的視線再度交錯。
……只是這樣,就有種空氣嗶哩嗶哩的震動起來的壓力。
「——我只是說出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夜刀神十香她缺乏理解力」
「你說什麼!? 說起來都是你這傢伙——」
「所以說,請冷靜點吧。好嗎?」
「……哼」
士道介入二人之間這樣說道後,十香不滿地轉過臉去,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
至於摺紙的話,還是一語不發的離開了教室。
「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然後——這時候士道的眉頭一皺。
在口袋裡,手提電話震動起來。
「……唔?」
畫面上顯示的名字是『五河琴裡』。士道的妹妹。
士道走到教室的角落後按下了通話鍵。
「——喂喂。怎麼了嗎,琴裡」
『還說怎麼了,才不是這樣吧這個死禿子』
「…………」
一按下通話鍵就是先制漫罵。
士道困擾地搔著臉頰。
……看來琴裡她又再次,突然變成了司令官模式吧。
『——剛才,十香的情緒指數一口氣急跌至停板狀態啊』
「哈……?」
士道皺著眉頭髮出這樣的呻吟後,琴裡誇張地嘆了一口氣後繼續說下去。
『我說過要注意一點吧。 ——即使力量大部份已經被封印起來,她還是精靈。只不過是「存在」就會殺害世界的災厄喲。精神狀態要是顯著不穩的話,封印了的力量恐怕就會逆流回去呢』
「…………」
琴裡的說話,令士道咕嚕一聲吞下口水。
沒錯。
正如琴裡所說,十香她不是人類。
發生原因,存在理由,等等全都被謎團所包圍著,那就是稱為『精靈』的存在。
現在即使以某種方法封印了大半力量,身處琴裡所屬的機關〈Ratatoskr〉的監視下——對曾親眼目睹那份壓倒性的力量的士道來說,這真是令人膽顫心驚的事態。
『那麼。雖然我很想知道精神狀態突然變得不穩的理由是什麼。 ——士道,這次你到底做出了多麼變態的行為啊? 』
「別把原因歸咎於我身上當成是前提啊」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啊啊……似乎和鳶一吵了一場大架啊」
『你說鳶一,是指AST的鳶一摺紙嗎? 』
「啊啊」
AST。對精靈部隊(Anti・Spirit・Team)。
和琴裡她們〈Ratatoskr〉不一樣,是以武力排除精靈作為主要目的,對精靈專門的特殊部隊。
鳶一摺紙,身為高中生卻是這隊實戰要員中屈指可數的才女。
由於十香的力量現在被封印了,所以並不會公開進行襲擊——但即使如此雙方的關係仍然是很惡劣。
『嘖,這件事還真是相當棘手呢。 ——嘛,既然都已經發生了那就沒辦法了。士道,立即讓十香她重新打起精神吧』
「打起……精神嗎」
這樣說道,士道將視線投到十香身上。
……周圍都散發出負面的氣場。在她身旁放置觀葉植物的話感覺一瞬就會枯死。
「那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啊……」
『你說什麼呢這個呆瓜。不是很簡單嗎。邀請她去約會吧。對了……要消除壓力的話遊行中心怎麼樣? ——放心吧。我們會在旁進行支援的』
「什麼——」
『那麼,我們會準備好的,請快點去邀請她吧』
在士道回答之前,琴裡就擅自說完掛斷了電話。
「…………」
雖然有很多說話想要說出來……但這樣子就沒辦法了。
士道收好手機後,深呼吸一口氣後便走向十香的方向。
「那、那個啊,十香」
「……怎麼了?」
十香一副心情很差的樣子回應道。
一瞬雖然有點害怕……但士道總算是站穩腳步繼續說下去。
「……不、那個……可以的話,該怎麼說呢。接下來你願意和我出去玩一下嗎?」
「奴?」
士道這樣說道的瞬間,積聚在十香周圍的不穩氣氛,突然就變得稀薄了。
「一起玩……也就是說,士道你打算和我一起去約會嗎?」
十香她彷彿想窺探士道的樣子,以稍微朝上看的視線望過來並發問。
……哎呀,雖然的確是這樣,但換成這種說法之後,有點,令人害羞。士道困惑地搔著臉頰輕輕點頭。
「嘛……就是這樣啊」
士道這樣回答後,十香的臉頰散發出光輝,從椅子上用力的站起來。
「哦哦……! 我去,我要去」
「喔、喔,這樣啊」
「那麼,要到哪裡去呢?」
「唔……遊戲中心你覺得怎麼樣?」
「遊戲中心?」
十香一副覺得不可思議的樣子歪著腦袋。
「那個……簡單來說,就是有很多遊戲有很多快樂的事的地方吧」
「哦。很快樂嗎」
「啊啊。有拳擊機還有打地鼠。都可以令心情變得舒暢啊」
「除了快樂之外還會很舒暢嗎! 其他還有些什麼呢?」
「這樣啊,格鬥遊戲不習慣的話應該很難上手吧……啊,音樂遊戲的話的難易度比較低說不定很容易上手呢」
「音樂遊戲?」
「啊啊。這樣,配合音樂,踩在印有箭頭的踏板上等等,以棍棒敲打太鼓型的遊戲機等等。習慣了之後其實相當爽快呢」
「哦哦!」
「其他還有那個吧,操作機器來抓糖果的遊戲的遊戲」
「什麼……!? 居然還可以拿到糖果嗎……!? 這樣不就是最強的嗎!」
「啊啊,最強啊」
「真想住在那裡啊!」
看見眼睛閃閃發光的十香,士道不禁露出苦笑。
「這個的話就有點……況且未滿十八歲的人晚上十點後禁止進入啊」
「奴,是這樣嗎?」
「啊啊,這就是風俗營業法啊。啊,你要記住喲? 琴裡準備好的十香你的戶籍年齡是十六歲啊。不止是遊戲中心,晚上最好也不要太常出去呢」
「唔……我會記住的」
說完後十香就「唔唔」的雙手抱胸。說不定,一口氣給予她太多的情報了。
然後,似乎是對十香那誇張的動作感到在意吧,留在教室裡的女子小團體走近至二人的身邊。
「吶—吶—,你們在聊什麼呢?」
「誒? 啊啊,其實……」
被這樣問到,士道有點難為情的搔著臉頰。
然後,就在士道結結巴巴的時候,十香代為開口說出來了。
「其實呢,士道他接下來,會帶我到一個很棒的地方啊!」
那些女孩子聽見這句話後,笑嘻嘻的將視線投向士道身上。
「怎麼了怎麼了,這樣子算故意在炫耀嗎~」
「啊~好熱啊好熱啊」
「五河君也挺能干呢」
「不……其實」
……這還真是,麻煩了。士道的臉蛋變得通紅故意移開了視線。
「吶吶十香醬,你說很棒的地方,到底是要到哪裡去呢?」
然後,其中一位女孩子向十香發問道。
十香「奴?」的睜圓了雙眼,做出嘗試回憶起來的動作並張開嘴巴。
「唔……該怎麼說呢。的確是很快樂的……啊啊,對了! 我們去的是未滿十八歲禁止進入的地方啊」
『誒……? 』
十香的說話,令女孩子們都凝固了。
「……! 十、十香,不對吧,那是指晚上十點之後的事——」
「奴? 是這樣嗎」
就算士道慌忙的進行訂正,女孩子們似乎完全沒有聽見。
她們湊在一起,吱吱喳喳的開始聊起來。
「未滿十八歲禁止進入的地方是……」
「果然,是休息用的那種酒店……?」
「不對,說不定是夜上的店鋪……」
「誤、誤解啊!」
士道大喊起來為自己的冤情申辯。
十香看見士道的樣子,似乎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吧,彷彿掩護士道那樣繼續說下去。
「我雖然不太清楚大家在想什麼……但不是這樣的,士道他,只是想令我變得舒服起來啊」
『什麼……』
「對了,像是用腳踩上去啊,握住很粗的棒子等等,好像非常舒服喲!」
『…………』
女學生們拉著十香的手臂,彷彿要讓她遠離士道一樣隱藏在她們背後。
「怎、怎麼了? 到底怎麼了呢?」
十香一副困惑的樣子望向那些女孩子們後,女孩子們都皺起眉頭閉上眼睛,輕輕搖起頭來。
「不要緊的十香醬。我們全都明白了」
「事前察覺到真是太好了……不懂世事天真無邪的十香醬,差點就要成為變態的犧牲品了」
「……這個畜生! 真是不知廉恥!」
當然,最後的台詞,是對著士道說的。
「不,不是這樣的! 其實我——」
士道為了解釋而開口後,女孩子們為了守護十香的張開雙手。
……看來,完全被當成是女性公敵了。
「不是的大家,士道他並不是壞人啊!」
一副有點慌張的樣子,十香這樣大聲喊叫著。
「十香醬真是好孩子呢……正因如此,誘騙她的五河君真是罪孽深重啊」
可是,女孩子們並沒有聽進去的意思。
十香似乎很想幫忙除去士道的嫌疑,「唔嗚」的嘟嚷後用力地拍打手掌。
「! 對了,士道他說了,帶我到那裡去之後會給我很多很多醣果啊! 怎麼樣? 他是很好的人吧?」
『…………』
女孩子們無語了一會兒後,一同狠狠的瞪著士兗。
「……不是的,其實」
不用說出來也知道。在她們的腦海裡,肯定是出現了士道對著天真無邪的十香「嘻嘻,嘻嘻嘻,小妹妹,跟我一起過來的話就會給你很多很美味的糖果啊?」這樣的畫面吧。
然後,在這時候,士道的手機響起來了。 ——是琴裡。
「……啊—,抱歉失禮了」
士道對女孩子們道歉後,拿出了電話。
「……喂喂?」
『你在幹什麼呢這個烏龜。快點開始約會吧』
「啊啊……因為有些意想不到的妨礙……」
『我不想聽你解釋啊。從現在算起來三分鐘內離開學校吧』
「啊,等——」
噗通。嘟—,嘟—,嘟—。
問答無用就這樣掛線了。
「…………」
因為是司令官模式的琴裡。如果不在三分鐘之內離開學校的話,一定會有可怕的懲罰等待自己吧。
「……十香! 走吧!」
士道收起手提電話,這樣大喊著。
「哦哦!」
露出一副困擾的表情的十香表情變得開朗,穿過女孩子們回到士道身邊。 ——當然,中途從自己的座位那裡拿回了書包。
士道確認了這一點後,一溜煙地逃出了教室。十香也跟隨在後方。
「啊……! 十香醬!」
「不行啊你被騙了! 回來吧!」
「快來人啊! 十香醬她! 十香醬她要被沾污了了了了!」
雖然從後方傳來了這樣令人不安的台詞,但士道沒氣力去在意這種事只是拔足奔跑。
接著——到了現在。
士道和十香,被周圍的客人用奇怪的視線盯著,以緩慢的腳步在遊戲中心裡走動。
受到注目的理由其實很明顯。
沒錯,十香她從拳擊機開始,打地鼠和扳腕機等等,把這些需求身體能力的遊戲全都Clear了。
當然,這裡的『Clear』,是指文字上的消除(Clear)啊。所以會受到注目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嗚唔,真有趣啊,遊戲這種東西!」
「這、這樣啊……」
士道聽見露出天真笑容的十香這樣說道,只能無力地露出苦笑。
接著輕聲對著耳機發問。
「……餵琴裡,這樣子真的不要緊嗎」
『嗯嗯。事後處理交給〈Ratatoskr〉負責也沒有問題。雖然受到注視這點有些麻煩——但現在還是替十香消除壓力作為最優先喲』
「這一點的話還可以吧……」
「士道?」
「……! 怎、怎麼了?」
十香突然對自己說話,士道的肩膀吃驚地抖了一下。
十香望著這樣的士道覺得很不可思議後,環視了遊戲中心一遍。
「接下來我們玩什麼遊戲呢?」
「啊,啊啊,要玩什麼呢…」
然後,正當士道望向附近的時候,
『唔,請稍等一下』
從耳機那裡,再次傳來琴裡的聲音。
「——那麼,接下來應該玩什麼遊戲呢」
在天宮大道上空一萬五千米飄浮著的空中艦〈Fraxinus〉的艦橋裡。
五河琴裡靠在椅子上,輕輕晃動嘴巴銜住的珍寶珠棒。
長發被綁成雙馬尾,軍服的夾克就這樣披在肩上,年齡大約是中學生附近的少女。
她看起來明明是在艦橋裡最年輕的,但她所坐的那個位置——就是這艘〈Fraxinus〉的艦長席。
「——令音。十香的心情怎麼樣?」
琴裡發問後,在艦橋下方對控制台進行操作的解析官・村雨令音,擦擦眼袋後張開了嘴唇。
「……唔。就算說是良好也沒有問題吧。即使破壞了機器,威力也漸漸下降了」
艦橋中央的屏幕,現在正顯示著十香上半身的畫面。
並且在她的周圍,顯示出『心情』和『好感度』等各種文字框和系統視窗。
簡直,就像是美少女遊戲的畫面一樣。
「這樣啊。那就再好不過了」
「……啊啊。只有,有一點須要注意」
「怎麼了?」
「……心情雖然不錯,但不安感的數值卻有點高呢。說不定有什麼事令她很擔心」
「令她擔心的事,呢。——士道,有什麼頭緒嗎?」
琴裡對麥克風這樣說道後,立即就傳來了士道的聲音。
『不,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這樣啊。真沒有用」
『…………』
「嘛,算了。總而言之再玩一會兒看看情況吧」
然後,琴裡這樣說道的瞬間,在畫面中央,顯示出新的視窗。
➀猜謎遊戲,二人合作一起遊玩!
➁配合度診斷遊戲,再次認識二人的關係!
➂大頭貼,留下二人的回憶吧!
這樣的選項,在畫面上並排著。
〈Fraxinus〉的人工智能對十香的精神狀態進行診斷,能夠根據狀況即時提出行動模式。
「——原來如此呢。大家覺得怎麼樣?」
琴裡這樣說道後,不到五秒鐘,手邊的小型顯示器就表現出棒型圖般的畫面。
最多的是——➂。
「唔,看來大家的意見和我一樣呢」
「➀是論外呢。無法解開問題反而令心情變差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站在琴里後方副司令的男性,保持站立發出了聲音。
「……➁雖然也不錯,可是萬一,二人的配合度不良的話,氣氛就會變得不和諧呢。——這一點,➂是完美的。這樣做當然可以得到只屬於二人的紀念,而且拍照的時候,簾幕所隔開的密閉空間裡只有二人共處這個附加要素」
然後,這句話是令音說的。
「唔,說得沒錯。——士道,大頭照喲。一起拍張可愛的照片吧」
『……了解。可是,我其實對大頭照的操作不太清楚……』
「按機器上寫著的步驟就可以了。好了快點去吧」
『……好的』
「——十香,要過去那邊看看嗎?」
「啊,可以啊」
收到〈Ratatoskr〉指示的士道,帶著十香走到大頭照的區域。
「? 這是什麼啊,士道」
「那個……嘛,簡單來說,就是拍很有趣的照片的機器啊」
「什麼……」
士道簡單進行說明後,十香的臉頰變紅並睜大了雙眼。
「你、你說……照片?」
「唔? 怎麼了十香」
「……不,我對拍照這種事,其實有點不好應付啊……」
「誒,是這樣嗎?」
士道反問回去後,十香滿面通紅的點點頭。
「這樣啊。既然不好應付的話那就算了」
「……嗚唔」
只不過,十香她考慮了一會兒後,猶豫地張開了嘴唇。
「……士道,你這麼想得到我的照片嗎?」
「咦……? 不,其實,嘛……想要吧……也許」
士道曖昧地回答後,十香就像是要冷靜下來一樣深呼吸了一口氣,以朝上看的視線望著士道。
「……只有這次。特別為你喲」
「啊、啊啊……」
這不知為何有點不尋常的氣氛令士道連忙點頭後,十香便走進了寫有『全身大頭照』的大型機器裡。
然後,士道打算跟進去的時候,
「……等、等一下士道。為什麼你也會進來?」
這時候,被十香阻止了。
「誒? 不是二人一起進去嗎?」
「別、別說傻話了! 稍為等一會兒吧!」
說完後,十香就用力地關上了簾幕。
「那、那個……」
士道為了查問應該怎樣對應而輕輕敲打耳機。
『隨她喜歡吧。到十香願意的時候二人一起拍也可以啊』
「嘛……說的也是呢」
士道輕輕點頭後,背對著十香進入了的機器。
……可是,就這樣等了一會兒後也沒有任何反應。
「……吶琴裡,拍大頭照其實要花多少時間呢?」
『視乎場合吧。最近的機種在拍攝結束後可以加上手寫文字的效果,講究起來的話其實需要相當的時間呢』
「哈—……還真厲害啊。……可是,十香她在那裡知道這種東西呢?」
『誰知道呢。我還以為十香拍照的場合,就只有被〈Ratatoskr〉保護時拍攝的資料用照片那一類呢……』
然後,就在士道和琴裡這樣交談著的時候,設置在機器外部的照片取出口,結束了印刷排出了大頭照。
「唔……? 拍照結束了嗎?」
士道轉過身去打算拿起照片——
「噗……!?」
臉蛋不禁變得通紅屏住了呼吸。
『怎麼了喲,士道』
「到、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士道把手上的大頭照,慌忙的藏在書包裡。
要說為什麼的話——那可是一絲不掛的十香照片啊。
「十香! 你到底怎麼——」
由於意想不到的事態而變得混亂,用力打開了簾幕。
於是,士道便詛咒起自己的大意。
因為,剛才既然出現了這樣的照片那就代表——
「——!?」
「什麼……」
看到肌膚成份比平常增加了八成的十香,士道的身體僵硬了。
應該正打算重新穿好衣服吧,穿著內褲,以有點前屈的姿勢將黑色長襪拉上至膝蓋的位置。
身上就沒有其他了。硬是要說的話,就是那美麗的暗色長發吧。
「琴、琴裡……〈Ratatoskr〉拍攝的資料用照片難道——」
『嘛,基本上是全裸喲。 ——啊啊,請放心吧。只有女性職員負責幫忙呢』
「不、不是那個問題——」
「快、快關上,笨蛋……!」
「咳噗……!」
士道的臉孔,被精靈強力的一擊擊中了。
◇
「…………」
遊戲中心的一角。
摺紙無語地操作UFO抓娃娃機的按鈕。
當中的某個獎品,當然,就是士道說過想要的,夢熊貓的熊貓蘿妮手機吊飾。
顏色共有三種。普通的熊貓顏色和紅色,還有黑白色反轉了的反色。
——沒錯,今天放學後,偶然聽見了士道和朋友的對話。
真是徹底的偶然。並不是因為站在士道後方打算偷聽,因此就和夜刀神十香吵起來了。絕對不是這樣。
「…………」
抓娃娃機的手臂,成功抓住反色熊貓蘿妮的腦袋——卻掉下來了。
只不過,摺紙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只是投下另一枚硬幣。
然後。
從遊戲中心的深處,傳來了咚哢喳喳喳喳! 這樣的響聲。
「——到、到底怎麼了?」
「啊,似乎有一對把拳擊機和扳腕機都弄壞了的情侶啊」
「真的嗎? 男朋友是拳擊手嗎?」
「不,弄壞的人似乎是女朋友啊」
「哈啊,這是怎麼回事?」
「…………」
——真是給別人添麻煩的情侶。摺紙無語地繼續進行操作。
自己和五河士道的話,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
一定會是像這樣更和平的,在露面咖啡店一起飲茶吧。
「…………」
然後,這時候,機械手臂抓緊了反色熊貓蘿妮。
手臂就這樣子往出口位置移動——卻在中途再次掉下了。
遺憾。只不過,既然能移到相當接近的位置。下次應該可以確實地到手吧。
然後——打算投入下一枚硬幣的時候,手指停下來了。
手邊堆高機的硬幣,不知不覺變成空蕩蕩了。
「…………」
沒辦法,摺紙只好走向兌換機的方向。
◇
「……對不起」
「不用……我才是,抱歉了」
重新穿好衣服的十香明明很抱歉似的這樣說道,士道卻搔著腫脹的臉頰這樣回答。
「可是……嘛,要記好了。拍照片的時候沒必要脫衣服啊」
「……唔,我記住了」
十香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呻吟著。
『啊哈哈,又遇到這些好事啊,運氣真好呢士道』
然後,耳邊響起了琴裡樂天的聲音。
為了代表抗議而輕輕敲打耳機,向前方步進。
『——嘛,十香的心情也回復得差不多了。目標達成了。接下來只要解決不安感的數值的話那就萬事解決了』
「……不安感,呢」
士道望著十香——歪起了腦袋。
「——唔?」
十香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在右手邊的UFO抓娃娃機上。
「十香? 怎麼了?」
「士道,這個要怎樣做才可以得到呢?」
「唔……首先要按下這個按鈕」
士道簡單地說明操作方法後,看見UFO抓娃娃機裡放著的獎品。
那個熊貓蘿妮吊飾,個別包裝好並散落在裡面。
「——嘛,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嗯唔」
十香這樣說道後,從錢包那裡拿出一千円硬幣,投進去。
接著按著士道剛才所教的方法操作按鈕後,手臂便動起來了。
可是——連碰也碰不到。
「嗚唔,真困難啊」
「嘛,這種事你不太習慣吧。……想得到的確不如由我來吧?」
士道說道後,十香左右搖起頭來。
「不用,這樣就沒有意義了。由我自己來吧」
「這樣啊。——啊啊,那不如就瞄準這個吧? 好像最容易抓到啊」
「奴?」
十香望向士道指著的方向。
在那裡的是黑白相反的熊貓蘿妮,以絕妙的角度站在那裡。只要用機械手臂順利勾起塑膠包裝的洞裡的話,毫無疑問可以拿到吧。
「哦哦!」
十香的眼睛閃閃發光,再次投進一枚一千円硬幣。
接著操作按鈕——手臂,正好勾住了塑膠包裝的洞裡。
「哦哦,成功了士道!」
「啊啊,好棒好棒。雖然位置本來就不錯,難得第二次就可以抓到呢」
「嗯唔,那麼這樣就——」
然後,十香的說話停下來了。
手臂回到出口上方後卻沒有鬆開,獎品也沒有掉下來。
「這、這到底怎麼了?」
「啊—……這樣就拿不到了。嘛,這種場合只要叫店員過來的話就可以——」
「嘿!」
士道說話的中途,響起了啪哢! 的聲音。
已經沒必要去想到底是什麼聲音了。十香打出一拳,將UFO抓娃娃機的塑膠窗打開一個洞。
「……十香」
「唔」
十香就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那樣拿起機械手臂抓住的反色熊貓蘿妮,很滿足似的點頭。
「嗯唔,回去了士道」
「啊、啊啊……也是啊」
◇
「…………」
找換結束後打算回到UFO抓娃娃機前方的摺紙,不禁停下腳步了。
理由很單純——就在不久之前摺紙進行遊玩的機器開了一個洞,而且摺紙盯上了的反色熊貓蘿妮也被奪去了。
「是誰……?」
發生了平靜的聲音。
可是——
「好的~,麻煩你稍候一下~」
傳來了這樣的聲音,遊戲中心裡似乎來了幾位維修員,以漂亮的手法將壞掉的UFO抓娃娃機固定在搬運用的器具上,將它運出店外。
接著立即就從外面,運來了一台全新的機器。
「好的,那麼就此告辭了~」
維修員將各種電線全都連接結束後,把獎品放進去,完成了運作檢查。
——這段時間,幾乎不到十分鐘。
剛才被謎之情侶所破壞的其他機器,也同樣被替換成為全新的東西。
「…………」
雖然發生了很多意義不明的事,但現在有一件更值得在意的事情。
摺紙她無語地站在UFO抓娃娃機面前,盯著無數的熊貓蘿妮。
和剛才不同,難度非常低的配置。
這樣的話——
摺紙的雙目靜靜地發出光芒,在按鈕旁邊堆滿了五百円的硬幣。
◇
「……你就這麼想得到這個嗎?」
離開遊戲中心回家的路上。
夕陽照亮的街道,士道對並肩而行的十香發出了這樣的詢問。
「唔……」
然後。十香她突然停下來。
「? 十香?」
士道也一同停留在原地,望向十香的方向。
於是乎十香便低下頭來,將手上的熊貓蘿妮交給士道。
「咦……?」
「給你。這是,士道的。所以——不,雖然我說了所以,但是該怎麼說呢……」
聽見十香口齒不清的嘟嚷,不禁歪起了腦袋。
「怎麼了?」
士道發問後,十香就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緊閉雙唇,繼續說下去。
「請你……不要討厭我」
「哈……哈啊? 為、為什麼突然說出這種事」
士道的眉頭誇張地皺起來後,突然發出「啊」一聲。
「難道你還在介意剛才發生的事嗎?」
「唔……雖然那也是其中之一,可是……」
十香沉默了一會兒後繼續說下去。
「……士道,你還記得我和鳶一摺紙吵起來的事嗎?」
「啊啊……我記得」
十香就像是消極的小孩子一樣嘟起嘴巴後繼續下去。
「……那個時候,那傢伙,這樣說了」
「怎麼了?」
士道發問後,十香以朝上看的視線窺探士道的樣子,結結巴巴地繼續說下去。
「……精靈,是無法和人類和存的。本來,人類就對殺害世界鰲精靈無法容忍的。所以——」
就像是下定決心那樣咬緊牙關,繼續下去。
「她說,士道他也是,最討厭精靈了」
「……唉」
士道困惑地搔著臉頰。
不,對當事人來說應該是很重大的煩惱吧,但這實在是……老實說,感到有點無力。
十香感到不安的原因,原來只是這種事情嗎。
……也許,其實是因為說了討厭拍照,而害怕被士道所討厭吧。
「……吶,士道,果然,是這樣嗎? 士道,你也覺得我——」
「才沒有這種事啊」
「……真的嗎?」
十香以很不安似的眼神望過來。
「真的啊」
「真的真的嗎?」
「真的真的啊」
「真的真的真的嗎?」
「…………」
士道思考了一會兒後,繼續說下去。
「至少,我是不會和討厭的人……那個,一起去約會啊」
「啊——」
士道這樣說道後,十香睜大了雙眼。
「唔……這、樣啊……」
十香的臉頰微微泛紅,嘴角露出微笑。
士道將反色熊貓蘿妮還給了十香。
「所以,這個就交給你自己拿著吧。難得親手得到了。就作為今天的記念吧——好嗎?」
「唔……我會的」
十香很高興似的瞇嘴笑著,收下了反色熊貓蘿妮。
然後,這時候傳來了琴裡的聲音。
『——七十五分。姑且算是合格吧』
「……那還真是謝謝了」
◇
第二天。
當士道來到學校後等待他的,是雙手叉腰站立著的女子團體。
「別過來啊變態」
「明明死掉的話更好的」
「發出豬一樣的悲鳴吧」
「哈……哈啊?」
覺得莫名其妙所以一瞬就發呆了,但看見她們當中露出困擾表情的十香後,立即就理解狀況了。
「大家,其實士道他什麼也沒做過啊」
十香對周圍的女孩子這樣說道。
「不要緊的十香醬。很快就可以將這個變態性慾男在社會意義上抹殺了」
「你很辛苦吧。覺得很痛吧。可憐的十香醬。就由我們為你一報貞操之仇吧」
「……說起來,為了把握情況可以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盡可能告訴我們嗎。你被做了什麼呢? 吶你被做了什麼呢?」
女孩子們這樣說道,十香卻拼命的搖起頭來。
「不是的! 我雖然不太清楚大家到底說什麼,可以一定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昨天,我只不過是被帶到叫作遊戲中心的地方啊!」
『誒……? 』
十香的說話,令女孩子們都凝固了。
接著,就像是回想起昨天的對話內容那樣視線游移起來——
「……真的嗎? 五河君」
「……啊啊。真的啊」
『…………』
似乎是覺得可以接受吧,女孩子們面面相覷後,
「啊、啊哈哈哈哈,也是啊,五河君應該不會做出這麼過份的事吧」
「我、我從最初開始就覺得說不定有什麼地方誤會了」
「嘛、嘛十香醬沒有事的話那就太好了」
然後,一同露出無力的笑容。
「……嘛,可以解開誤會的話那就好了」
士道哎呀哎呀的嘆了一口氣後,回到自己的座位,從書包裡拿出第一節要用的教科書。
——然後,這時候從書包裡有什麼隨風飄落。
「啊,你掉了東西呢五河君」
「唔,啊啊,抱歉——」
這個瞬間,士道的臉孔因為恐懼而扭曲起來。
因此剛才從書包掉下的是——
「——什麼……」
拾起那個的女學生,不禁屏住了呼吸。
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突然看見十香的全裸照片的話,無論是誰也一定會作出這樣的反應吧。
「什麼誤解啊! 在遊戲中心,強、強迫露出這種事,變態指數不是反而更高嗎!」
「不、不是的,這是——」
「不用狡辯辯辯辯!」
「嗚、嗚哇……!」
士道勉強避免迎面而來的拳頭,以差點跌倒的樣子逃出教室。
「啊,士道! 你要到哪裡去!」
從後方被十香呼叫自己的名字,但現在沒有回應的餘裕。
一停下來的話,一定會有毫無慈悲和毫不留情的私刑等待自己。
「嗚哇哇哇哇笨蛋蛋蛋蛋蛋! 為什麼放進去之後就忘了啊我這個呆瓜瓜瓜!」
這樣大叫著,在走廊裡奔跑。
然後——
「嗚喔!?」
途中,在丁字路口的時候,士道的領子被扯住,身體因為不穩而失衡了。
「咳噗……,怎、怎麼了?」
一瞬以為被那些女孩子抓到了——但不是這樣。抓住自己領子的人是鳶一摺紙。
「鳶、鳶一?」
「這個」
摺紙鬆開抓住士道領口的手,從書包裡拿出什麼東西交給士道。
「誒? 這是……」
那是夢熊貓的熊貓蘿妮(紅色)的手機吊飾。
「送給你」
「誒……不、不用了」
「送給你」
「……那個」
「送給你」
「……………………我收下了」
以半被氣勢壓倒的樣子,士道收下了熊貓蘿妮。
於是乎,摺紙從書包裡拿出掛上了熊貓蘿妮(普通)的手提電話。
「一對的」
「誒……啊,啊啊,對啊……」
「…………」
士道點點頭後,摺紙收起手提電話,走向教室的方向。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士道在走廊以幾乎癱倒了的樣子發呆後,應該是想追上士道吧,這次到十香大步的走過來了。
「士道! 不要緊嗎」
「噢、噢……」
「就算回去也沒事了。我已經解開了誤解——唔?」
說話中途,十香的視線移到士道的手上。
在那裡的,當然就是剛才從摺紙那裡得到的熊貓蘿妮。
「哦哦!」
十香翻找口袋後,拿出了熊貓蘿妮(白色)。
「是一對的啊,士道」
「啊、啊啊……」
士道搔著臉頰這樣回答。
士道,和十香,還有摺紙。
這真是,相當奇妙的組合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狂三Star Festival
「這…還真是熱鬧啊。」
士道一邊獨自跨著閒散的步子,一邊在街道上左右張望著。
映入眼中的是比以往更加富有活力的商店街。
這也是當然的,因為今天正好是七月七日。時逢一年一度從未爽約的七夕祭典,最愛這種節日的商家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商機,早已緊鑼密鼓地在商店街上掀起了陣陣熱潮。
而道路兩側也早已架起了露天商舖,不僅有章魚燒炒麵這些祭典上不可或缺的風物詩,其它的各式商品也琳瑯滿目。消費者自然也是接踵摩肩,使得整個商店街被數量驚人的遊客掩埋得水洩不通。
士道本身並不是會為了節日祭典而興奮起來的那類人,但對這種商舖繁盛的景緻可是求之不得。雖說這不會令商品的價格有什麼變化,但被節日氣氛影響的店主們總是會進行一些對消費者有利的促銷活動。
雖然自從有了十香這張嘴,五河家的伙食費用就一直接受著<來回奔走的爪牙>的補助,但依然要保證在飲食質量的前提下,以最少的消費來解決一日三餐— —身為五河家廚房的唯一負責人,這也是士道重要的任務。
想到這裡,士道不禁對儼然已散發著成熟家庭婦男氣息的自己感到一陣隱隱的悲哀……不過事到如今再怎麼糾結也無濟於事。士道大嘆一口氣將抑鬱之情逐出,之後顯露的已然是一副逐鹿商場的主婦面孔。
這裡是平凡日常中的平凡一隅。
接下來的士道,只需像以往那樣去逛逛經常光顧的店鋪,陪精氣神十足的店主們嘮嘮家常,然後拎著採購的物品回家去給孩子們做飯就行了。
——一切本應如此。
但是,就在這時。
「誒——?」
在視線的彼端,街道的另一側,士道發現了某種不和諧的事物。
「什……」
同時,在大腦解析出那是怎樣的存在時,士道已全身僵直,猶如冰封。
在橫亙商店街的寬敞人流的彼岸。
矗立著一位身著全黑連衣裙的少女。
怡然地垂落在雙肩的長發,纖細的肢體,瀑布般的劉海遮住了臉龐的左半部分,其另一側則留下瞭如黑洞般深邃的右眼,以及櫻花瓣一般嬌嫩的雙唇。在如此的美貌中,充斥著能夠僅靠一次眼神的交錯就將男性俘獲的,魔鬼般的魅力。
但是——並非如此。
士道之所以在這幾個瞬間,驚得連指尖都無法動彈,不僅僅是因為少女的美貌。
「時崎——狂三……?」
士道以震顫的聲音念出少女的姓名,同時嚥下口水,挽救乾渴的喉嚨。
——時崎狂三。
約一個月前,轉入士道的班級,同時打算「吃掉」士道,將他封印在身體裡的靈力據為己有的精靈,正是眼前的這位少女,時崎狂三。
個性好戰且兇殘,不同於情非得已地引發空間震,並危及世人安全的十香和四糸乃,時崎狂三可是完全憑著她自身的意願殺害了數量眾多的人類……通稱— —『最危險的精靈』。
之前本應因琴裡的攻擊而失去了左臂和天使的一部分,從此失去了行蹤。但如今士道眼中的她,仍保留著完好的左臂。
「……嘖。」
士道不禁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
這也許只是一種心理安慰,但願只是自己看錯了——這種些微的期望。
之後,士道眨了眨眼,再次望向街道另一邊時。
那裡已經不見了少女那黑色的身影。
「搞、搞什麼啊……果然是看錯了——」
「——您好呀,士道同學。」
「嗚哇!?」
還沒等士道放心地喘上一口氣,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令他全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接著,他連忙回頭望向身後,而站在那裡的,果然是直到幾秒前還站在街對面的少女。
「狂、狂三……!?」
「嗯。好久不見了呢,士道同學。」
說著,狂三面帶醉人的微笑,捻裙屈膝,向士道行了一禮。
而士道強迫自己平息燥人的心跳,牢牢盯著狂三的右眼,張口問道。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如果此刻也像之前那樣隨時保持著與琴裡的通信,像這種毫無個性可言的提問,肯定會遭來琴裡的呵斥吧。
狂三不慌不忙地唇角上翹,望著士道的臉,宛如呢喃一般做出了回答。
「那自然是為了——前來與士道同學相會啊。」
「……!」
士道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同時慌張地後退了一步。
來與士道見面。
也就是說——她的目的是……
可是,憑自己的肉體凡軀,是不可能從狂三掌心裡逃掉的,士道自己也深深明白這一點。
雖然身處眾目睽睽的人山人海,但對於身為精靈的狂三來說,根本無須在意什麼目擊者吧。不……何止如此,只要她願意,哪怕要將士道目之所及的所有人類都活活綁架到黑影之中,也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想到這裡,士道不禁在回望著狂三的同時咬緊了牙關。只因為眼前這個非常識的存在,平凡的日常風景便在眨眼之間化作了末路窮途。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
可就在這時,狂三突然伸出胳膊,牽起了士道的手。
「呵呵……吶,士道同學?」
狂三面帶妖豔的笑容,手指緩緩地與士道的手糾纏在一起。那種表情,就好像看透了士道心中所想的一切,令人毛骨悚然。
嗚呼,萬事休矣。士道心裡想,看來對於此種窘境,自己已是無計可施。
但是——狂三卻對士道心中的絕望視而不見一般,說出了完全超出他預想的話語。
「——可以來約會嗎?就從現在開始。」
狂三拉過士道的手,同時將雙唇靠在他耳畔,宛如囈語般,如此言道。
「哈……?」
對於這始料未及的邀約,士道不禁瞪大了眼睛。
「狂三、你、你剛說什麼……?」
「呵呵,士道同學真是的,竟然要求女孩子將那種話說出口第二次,未免太不解風情了呢。」
言罷,狂三俏皮地歪了歪頭。
「約……會?」
「是呀,人家想要和士道同學一起去玩呢,不可以嗎?」
「不,這……」
士道頓時語塞。
狂三主動做出的約會邀請。
——從普通角度來想,這是危險至極的情況。
但是,士道心中也在猶豫。
如果說自己一點也不怕狂三,那是說謊。畢竟她是殺害過不少人類的兇惡精靈,想要讓士道身首異處,對狂三而言簡直易如反掌。
即使如此,在士道的心中,一直有一種強烈的心情——想要和狂三再一次交談、傾訴的心情。
這種心情,甚至凌駕了對死亡的恐懼。
「…………」
但是,對於士道的這陣沉默,狂三心中卻另有解讀。
「哎呀哎呀,看來士道同學一點也不相信我呢……真是可嘆,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呢。無論是誰,都不會願意和曾經幾乎殺死自己的人一起去約會吧。可是呢— —」
說著,狂三稍稍彎下腰來,抬起目光,以一種謙卑的姿態仰視著士道,同時繼續說道。
「請你放心吧,我今天對士道同學絕無一絲一毫的加害之意。如果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我的話,即使用鎖鏈束縛我的雙手,用炸彈包覆住我的脖子也可以哦?」
「不不不,我怎麼可以對你那樣呢……」
見士道言辭閃爍,狂三猶如演技蹩腳的戲子一般睜大了眼睛,抬手遮住臉作悲傷狀。
「那就是說,士道同學只是不喜歡我,不願意和我一起去玩嗎? 嗚嗚,人家好難過啊,人家要哭出來了。」
「誒……! 我、我可沒這麼說過啊!」
「哇——」
「喂喂餵……」
士道一臉困窘地抓著後腦勺。
……狂三的樣子很明顯不對勁。當然,以狂三而言,很有可能只是在捉弄自己而已……但不知為什麼,眼前的這個狂三身上所散發的氣息,總是無法和之前打過照面的那個最危險的精靈重合在一起。
而且……狂三之前也說了,今天沒有傷害士道的意思。
這只是口頭約定而已,隨時可以反悔,沒有任何的約束力。
但是在士道的記憶裡,狂三雖然經常言語間有所隱瞞,經常顧左右而言他,卻從不曾與過她所說出的話背道而馳。
更重要的是,目前的情況始終對自己極為不利,此時如果拒絕她的邀約,惹得她不高興,那才是把自己逼進死路的一步臭棋。恐怕在說出「很抱歉」的瞬間,就會被好幾條胳臂拉到黑影中去。
士道在轉瞬之間整理了一下思路,最後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陪你。」
話音一落,狂三的表情順便變得開朗起來。
「真的嗎?」
狂三的歡喜之情溢於言表,簡直就像是一輪花朵欣然綻放般毫無掩飾,士道不禁為此感到驚訝。明明在心中已經預想到了好幾種可能性並打了幾下小算盤……這一下真是令士道無從應對。
「呵呵,真的好高興呢,士道同學實在是一位溫柔的人。」
狂三一邊雀躍地說著,一邊伸手摟住了士道的胳膊。
「哇! 狂、狂三!? 你……」
突如其來的狀況,令士道驚叫起來,像小姑娘一樣滿臉羞得通紅。就算內裡是所謂最危險的精靈,狂三的外表依然是楚楚可憐的女孩子。突然之間採取如此大膽的行動,作為身心健全的高中男生,士道又怎能招架呢。
「餵、我說,這樣是不是有點親近過頭了……?」
「是嗎?」
但是,狂三對士道驚惶的樣子付之一笑,反而更加積極地將身體貼了過去。
「有什麼不好嘛——如今的我們可是正在約會中哦。呵呵,現在…只有現在,士道同學可是僅屬於我的男人呀。還是說……我這樣摟著你的手臂,會令你覺得厭惡?」
狂三以消沉的聲音如此提問,這令士道心中產生了難以名狀的罪惡感,他不禁呻吟著皺緊了眉頭。
「沒有啦,我當然不是厭惡你了……」
「是這樣嗎。呵呵,那麼咱們就趕緊出發吧。」
於是,狂三邁出了步子。而在她嬌小身體的牽引下,士道也半推半就地一同走向了熱鬧的街道。
——恰逢七夕。
宛如被迢迢銀河相阻於天蓋兩端的牛郎織女一般。
穿過寬敞的街道,穿過細密如織的人潮——
少年與少女,終於在此重逢。
◇
「……不過我說,狂三。說是約會,但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不知已經走了多久,士道終於按捺不住張口問道。
「嗯,其實我有一個想去的地方呢。」
「想去的地方? 是哪裡?」
「呵呵,暫時保密。」
同時,狂三還不忘豎起手指比在嘴唇前邊。看著做出如此可愛動作的狂三,士道的心不禁為之悸動。
但是以此為契機,他馬上諄諄提醒自己。這次與狂三交流的機會是來之不易的僥倖,但她的危險程度並未因此而有所降低。與她同行,就意味著一瞬之間的疏忽大意,也有可能釀成性命之虞。
正在士道思索著這些事情時,原本拉著士道向前走的狂三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然後,只見她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舌尖「哧溜」地舔了舔嘴唇,目光直勾勾地向士道的方向投來。
「——啊啊,啊啊。看上去真的是……好美味呢。」
「……!!」
如此發言,令士道不寒而栗。
「什麼……難道你、你果然要——」
聲音因恐怖而顫抖,士道試圖與狂三拉開距離。可是狂三的手臂如同鏈條一般,不打算放開士道分毫。
「啊、啊——……」
狂三笑著,嘴唇彎曲成月牙般的形狀,然後指著士道——背後的露天店鋪。
那裡販賣的是名為『竹葉蛋糕』的小甜點。這種甜點貌似是在嘴巴大小的蛋糕內,放入豆沙或乳霜一類的餡料。看上去確實令人食指大動。
「吶,士道同學。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個會很好吃呢?」
「誒? 原來你是說……蛋、蛋糕啊……?」
「——哎呀呀,你究竟以為我在說什麼呀?」
士道一下子恢復了鬆懈的表情。狂三見到他這奇怪的反應,不禁嗤嗤地笑了起來……唉,總覺得自己像是狂三掌上的小丑一般呢。
「我、我說你啊……」
「呵呵呵,但是,真的令人很有食慾,對吧? 你快看,四周還有好多奇奇怪怪的小東西呢。那邊的似乎叫做『天河刨冰』呢。」
士道隨著狂三的指示望去,果然看到一間店鋪,那裡賣的是在藍色夏威夷糖漿上舖一層煉乳,頂部裝飾得五彩繽紛的刨冰。
「啊……原來如此,那就是所謂的天河嗎,確實很有創意呢。」
「看,那邊『織女棉花糖』。」
「把做棉花糖和織布聯繫在一起嗎? 這個好像有點勉強吧……」
「另一邊的好像是『牛郎牛肉乾』呢。」
「這……牛郎吃牛肉似乎不太好吧。」
商人實在是不擇手段啊,士道皺了皺眉頭,臉頰冒出一滴冷汗。
於是狂三將手倚到唇邊,露出了一個微笑。
「呵呵,和士道同學在一起,真的好開心呢。」
「不,我也沒……」
但是,未來得及講話說完,狂三又再次用力拽著士道的胳膊。
「我們走這邊吧,士道同學。」
「哇,狂三,不要拉我啊!」
「呵呵呵,時間可是不等人哦? 來嘛來嘛,士道同學。珍惜我們兩個人相處的短暫時光吧。」
狂三一臉笑容地走著,士道則在她的帶領下,穿過了商業街。
之後又走了大約15分鐘的路,狂三指著前方的建築物對士道說。
「就是這裡了。」
「這裡是……哦,天象館啊?」
沒錯,兩人眼前的是建於商店街外稍遠位置的天象館。
「是的,很久以前就想進去看看了。」
「是嗎……這倒有點意外。」
「哎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啊,不……」
士道正琢磨著該用什麼藉口來搪塞,卻不由得猛地一激靈——他驚訝於自己的神經竟然已經放鬆到開起狂三玩笑的程度了。
不,自己應該並沒有放鬆警惕才對。但是,從商店街到這裡的這一路上,確實未曾從狂三的身上感覺到絲毫的敵意和加害慾望,這似乎也讓自己不知不覺間對她失去了警戒心。
是的,今天的狂三,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開心地抱著手臂,愉快地彼此交談,幸福地露出笑容……一切都那樣普通。
這樣的普通——以至於在這短暫的數刻時光裡,竟真的讓士道忘記了上個月的那場死鬥。
「…………」
士道一言不發地凝視著狂三。
……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是想要讓士道大意然後『吃掉』嗎?但如果是這樣,狂三有什麼必要做這種拐彎抹角的事情呢?她只要在見面的瞬間把我拉到影子裡去就結束了。那樣的話,究竟是為什麼。該不會真的只是想要約會……? 不,這種想法更加愚蠢。既然不惜冒著被<來回奔走的爪牙>發現的風險也要和士道發生接觸,那就一定有什麼目的——
「……? 士道同學? 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咱們進去吧,狂三。」
士道不讓狂三察覺自己心中的疑慮,和她一同朝天象館走了過去。
買了兩張入場券,在座位上坐好。不久後會場的燈光驟然熄滅,導航員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感謝各位今日光臨本天象館。今天的節目是——』
在固定的台詞之後,半球狀倒扣著的天蓋上,無數的星子開始發出光亮。
「哇……」
從身邊的座位穿來這樣的驚嘆聲,士道不禁將視線從天花板上移了回來。
在那裡,狂三的眼中正閃耀著一顆顆瑰麗的光芒,她目不轉睛,痴迷地仰望著頭頂上一閃一閃的明媚星塵。
「…………」
看到她那純潔無暇的樣子,士道搔了搔臉頰……接著小聲嘆了一口氣,又重將視線投向上空。
……看得到星星,卻絲毫看不到狂三的內心。
可與士道心中的茫然無關,天空中的無數星星聚攏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壯麗的光帶——那便是銀河。在其左右兩側,又有兩顆星星,散發著傲視群星的耀眼光輝。
『——住在天川水畔的天帝之女•織女,是一位天女,能夠織出美麗的布。
可是,在她與養牛的牛郎結婚之後,便放下工作不管,整天與牛郎遊玩嬉戲。天帝見到這種情景非常生氣,於是便將兩人活活拆散,讓他們認真地工作。
從此,二人只允許在一年中見面一次,那就是七月七日的夜晚。但是如果那天下雨的話,銀河就會江水氾濫,無法渡過——』
原來如此,今天上演的是關於七夕由來的節目,確實很符合七月七日的節日氣氛。
士道將視線悄悄向右望去,卻不其然地與狂三投來的視線相互交疊。
「——!」
「……呵呵。」
士道不由得產生動搖,可狂三卻不以為意,露出艷麗的笑容,靜靜地將自己的手與士道的手重疊在一起。手背被柔軟又帶有一次冰涼的觸感包覆,士道的心亦不禁為之一顫。
「狂、狂三……?」
他欲發問,可伊人的視線早已重回星空之中。
狂三對士道的動搖顧若罔聞,緩緩地張開了櫻唇。
「吶——士道同學。」
「什、什麼……?」
「牛郎和織女呀,被銀河阻擋在天空兩側,一年只有一天能夠相會,是吧?」
「……嗯,是啊。」
「但是,如果七月七日下起了雨,那就連這一年一次的機會都將失去。」
「嗯……關於這一點是有種種解釋啦……但大多數傳說中確實是如此。」
聽完士道的話,狂三若有所思地做了一個淺呼吸,然後繼續說道。
「如果……只是如果哦,一年、一年、又一年……七月七日的雨不停地落下,阻隔兩人的銀河一直波濤洶湧……那麼他們兩人,是否仍然會繼續思念彼此呢?」
「誒……?」
對這不其然的發問,士道不由得歪了歪頭。
「你怎麼會問這個?」
「時間比任何事物都要溫柔。即使兩人失去了一年一度的重逢機會,那份悲傷也終有一日會得到治愈。時間卻又比任何事物都要殘酷,即使兩人曾海誓山盟,將彼此的愛視為永恆,那份真情也終有一日會在歲月的洪流中風化成塵。當確認彼此存在的唯一瞬間不斷地不斷地被命運剝奪,他們心中的彼此,又能夠存活幾時呢?」
「確實是……很難回答的問題。」
士道一邊說一邊面露難色。而且說實話,對於這類問題是無法給出什麼確切答案的吧。
但是,狂三卻毫不讓步地與士道對望著,像是在等待著士道給她一個答案。她那認真的眼眸,令士道不由得心生怯意。
「呃——……狂三?」
「嗯。」
「我不是牛郎,更加不是織女。接下來我說的話,希望你只當做是我個人的意見。」
「好的。」
「大概,他們永遠不會忘記彼此吧。」
聽到士道這句話,狂三稀奇地歪了歪頭。
「你為何會這樣認為呢?」
「你想想啊,這兩個人可是因為感情太好以至於忘了工作,才會被拆散的吧? 如果不是發生什麼天大的事情,怎麼會忘記對方呢?」
「…………是嗎。」
狂三消沉的應答聲中參雜著嘆息。看來這個答案並不令她感到滿意。
但是,士道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你別急,我的話是有根據的。」
「根據……嗎?」
「是啊。我覺得……這兩個人在背地裡,其實經常在見面的。」
「哈?」
狂三倍感意外地睜大了眼睛。
「那算怎麼回事? 他們兩人之間不是隔著一條銀河嗎?」
「不,你想想啊,牛郎——也就是牽牛星,它的別名是河鼓二——這可是天鷹座的一等星啊? 既然是天鷹,銀河什麼的扇扇翅膀就飛過去了。這兩個人一定經常瞞著天帝私下密會的。所以,怎麼可能會忘記對方呢。」
「…………」
聽了士道的話,狂三一時之間只是恍惚地睜大著眼睛——
「呵、呵呵……哈哈、啊哈哈哈哈。」
不久之後,便開始難以抑制地笑了起來。
而且並不是至今為止對話中的那淑女般的輕聲細語,而是相當大的聲音。
周圍開始響起人們非難的咳嗽聲,埋怨的目光如針扎一般傾注在他們兩個身上。但即使如此,狂三依然笑個不停。
「餵……狂三,我們還是先出去一下吧,好嗎!?」
說罷,士道拉著狂三站了起來。而狂三雖然依舊被逗得發笑,卻還是很乖地聽從了士道的建議。
士道一邊不斷地對周圍的客人低頭賠罪,一邊拉著狂三離開了陰暗的會場。
在那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狂三終於稍微平靜下來。雖然如此,她依然眼角掛著淚珠,唇角的弧度也沒有消失。
「哈啊——……呵呵,真是笑得我好苦呢。原來如此……確實,士道同學說得沒錯呢。」
「……其實我沒打算逗你笑的。既然你笑完了,那咱們回去吧?」
面對士道的問題,狂三卻搖了搖頭。
「已經足夠了。比起這個——我還想要寫短箋呢。好像只要把願望寫在那上面,然後掛在竹子上,就能夠實現吧?」
「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的效果……嗯,短箋啊。那個的話,會商店街就可以了,那裡好像插著巨大的竹枝。短箋也是免費贈送的,一起去吧?」
「嗯,真令人期待呢。」
狂三露出了可愛的笑容,再一次抱緊了士道的胳膊。
「餵、餵……」
士道雖然有一瞬間試圖抵抗……但馬上察覺到抗議也是沒有意義的,便任她抱著自己的手臂,一起離開了天象館。
緊接著,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離開建築物時看了看表,時針剛剛經過晚上六點。天空開始染上赤霞,兩人的身影在地面上畫得長長的。
……差不多到準備晚餐的時間了,肚子空空的十香肯定已經在五河家裡嗷嗷待哺了吧。可是目前又無法從狂三的控制下逃脫。而且更重要的是——對於這個和上次見面時明顯感覺有所不同的狂三,士道不知為何無法棄之不顧。
就在正將走入商店街的地方,狂三突然「啊」地小聲驚呼,然後停下了腳步。
「呃……怎麼了?」
「士道同學,你看那個。」
士道向狂三指著的方向望去。
在那裡,有個小小的婚禮場地,看板上還寫有『免費試穿婚紗! 』的字樣。
「我好想有機會穿一次那個呢。在回到商店街之前,可以稍微去那邊看看嗎?」
「這……可是我還是高中生啊。話說為什麼你突然對那種東西……」
「…………」
聽士道這樣說,狂三頓時失語,流露出了一抹寂寞的神情。
「……因為我想要擁有更多同士道同學在一起的回憶。同時——希望士道同學也能夠帶走同我在一起時的一份回憶。」
「誒?」
聽到狂三說出這種一點也不像她的軟弱話語,士道不禁挑起了眉毛。
「……不可以、嗎?」
「唔……」
看著狂三濕潤了的眼眸,士道實在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
「我、我知道了啦。那就去問問好了。如果不允許的話,你就要放棄,行嗎?」
「! 嗯、嗯! 太高興了呢!」
狂三的表情瞬間晴朗起來。
那過於純淨的面孔,令士道毫無招架之力,只得同狂三一起向婚禮場地走去。
「士道哥哥……你在哪裡啊?」
傍晚。在夕色的光芒籠罩下,四糸乃正走在商店街上。
少女小小的身體藏在一頂寬沿的草帽下。藍寶石般美麗動人的雙眸,以及左手上戴著的外表滑稽有趣的兔子型手偶『四糸奈』是她的標誌。
「嗯,是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哼,大概只是在店門口煩惱著晚飯該做什麼好吧。快點找到他,一塊回家吧。」
像是在回應四糸乃的自言自語般,走在前面的兩位少女也緊接著說道。
其中一人是有一頭暗夜般深邃的黑髮,以及水晶般的眼瞳的少女——十香。另一個是黑色絲帶綁起兩條馬尾,滿臉不遜的少女——琴裡。
沒錯,今天原本要一起在五河家享用晚餐,但前去採購的士道卻遲遲不歸,同時又失去了聯絡。於是四糸乃就和同樣感到擔心的十香以及琴裡一同到商店街來找人。
「嗯?」
突然,十香的眉頭一抬,然後啪啪地拍著琴裡的肩膀問道。
「琴裡,琴裡。」
「嗯?怎麼了? 發現士道了嗎?」
「不,那倒不是……只是想知道,那是什麼啊?」
說著,十香伸手指著大街的方向。
在那邊,沿街排放著數量眾多的竹子。而且不知為何,所有的竹枝上都密密麻麻地掛著小紙片一樣的東西。
「哦……那是許願短箋。這麼說,今天是七夕來著呢。」
「短箋? 七夕?」
「嗯。七夕的傳統是將願望寫在名為短箋的紙條上,再掛在竹葉上,這樣願望就能實現了。」
「! 什、什麼……!」
聽了琴裡的說明,十香的雙眼開始放射出光芒。
「琴……琴裡!」
「……好啦好啦,沒關係,你去寫吧。」
「嗯,嗯!」
琴裡像是看穿了一切一般表示了肯定,而十香則是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向竹子的方向跑了過去。
看著十香的身影,琴裡又將目光投向四糸乃。
「既然這樣,四糸乃也去吧。」
「誒……我、我也、可以嗎……?」
「嗯,當然了。雖說能不能實現是另一回事,但這種機會一年只有一次,就去感受一下吧。」
「好、好的……!」
於是,四糸乃隨著琴裡一起走到了大道上,取了兩枚免費贈送的短箋,拿起主辦者準備的筆,和『四糸奈』一起寫下了願望。
「哦哦,大家都寫了什麼願望呀?」
這時,先一步寫完願望的十香探頭望向了琴裡的短箋。
「……唔!」
於是,琴裡突然緊張起來,忙不迭地把寫到一半的願望塗掉了。
「唔? 怎麼了,琴裡。」
「沒、沒什麼。寫錯字了而已,寫錯字了。」
丟下這句話的琴裡,開始在空餘的地方重新寫下了願望。
「嗯? 這和剛才的願望好像不太一樣哦?」
「! 是你的錯覺啦錯覺! 行、行了,四糸乃也寫好了嗎!? 快點去掛起來,然後去找士道吧!」
「嗯? 哦、哦……」
「好、好的……」
被琴裡的氣勢壓倒的十香和四糸乃趕緊點了點頭。
然後在所有人都掛好短箋後,她們鑽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呼……但是,在如此多的人之中,找士道可要費一番功夫了。沒辦法,咱們就分頭找吧。我去商店街的北側,十香去南側,四糸乃就在商店街的外圍找找吧。30分鐘後如果沒有找到的話,就回到這裡來集合,了解了嗎?」
「嗯,明白了!」
「好、好的……我們知道了。」
『OK——!就交給我們吧——! 』
十香、四糸乃,以及『四糸奈』都點了點頭。
「很好……那麼,搜索開始!」
隨著琴裡一聲令下,三人一隻分散到了商店街的各個方向。
四糸乃負責的區域是商店街外側的商業圈。和商店街大道比起來,這裡的人數較少,也不太容易遇到分發手紙的打工者,或者和路人撞到肩。琴裡一定是專門為四糸乃考慮過了。
在心中默默地對琴里道謝後,四糸乃開始尋找士道。
「……士道哥哥,但願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
四糸乃如此自言自語般地說道。而這時,左手上的『四糸奈』突然意味深長地發出「哦—呵呵呵」的笑聲。
『這個嘛——比起危險嘛——倒搞不好是遇上了那個哦——? 』
「那個……?」
『就是女人啊——女•人•啊。呀——士道君真是個色魔! 』
說罷,『四糸奈』用雙手遮住了臉,故作羞態地來回扭動著身子。
「怎麼會呢,士道哥哥才不……」
四糸乃露出了苦笑,可是話才說了一半——
「誒……?」
下一個瞬間,她睜大了雙眼,愣在當場。
理由很簡單。她看到士道和一個不認識的少女一起親熱地走在街上。
「那、那是……」
『是士道君呀——嗚謔——好女人!士道君真有一套哦! 』
「怎、怎麼會……」
四糸乃的聲音開始顫抖。而士道和少女卻徑直地走向了一座建築物。
——那裡竟然是,婚禮場地。
「誒……!?」
『咻——』
四糸乃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她聽說過,所謂的結婚,就是兩個人發誓永遠愛著對方,並且從今以後一生相伴。
——難道說,士道他真的……?
「……嗚。」
四糸乃屏住呼吸,一邊在角落裡躲躲藏藏,一邊靠近了兩人進入的婚禮場地。
從入口處向樓裡望去,看到士道正在和接待處的人交談著什麼,而那位少女則在他身後等待著。
如絹的黑髮,端莊的儀容,這位女子美得令人感到恐怖。
「士、士道哥哥……為什麼,會這樣。」
「……哎呀?」
而就在四糸乃難以置信地註視著這位少女時,少女竟察覺到了四糸乃的目光,並向她走來。
「你好呀,找我有什麼事嗎?」
「咿……」
突然被陌生人搭話,令怕生的四糸乃雙肩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但是,現在不是膽怯的時候,四糸乃像是榨乾了身上所有勇氣一般,撐開了顫抖的喉頭。
「那、那個……請問您和士道哥哥,是什麼關……」
聽到四糸乃說出士道的名字,少女感到很意外地睜大了眼睛。
「你認識士道同學麼? 哎呀……? 話說,我和你是不是在哪裡……?」
少女像是若有所思般嘀咕了一下,並在幾秒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稍稍點了點頭。
「……?」
「啊啊,請你不必在意。比起這個,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士道同學是……怎樣的關係嗎?」
「是……是的……」
四糸乃輕輕點了一下頭,於是少女嘴角露出了一抹陰邪的笑意。
「關於這個嘛,該如何說明才好呢。該說是有著剪不斷的緣分,分不開的情意吧……總之,是濃厚到任何人都無法插足置喙的特殊關係哦?」
「誒? 誒……?」
少女的話驚得四糸乃直翻白眼。而少女卻像是以四糸乃這樣的反應取樂一般繼續說了下去。
「我了解士道同學直至他身體的每一個細節,因為我已經像是舔遍了他全身上下一般仔細調查過了呢。啊啊……尤其是上個月見面的時候,真是共度了一個火熱的夜晚呢。正和士道同學互訴衷情時,突然間一條火熱的異物便插入了我的身體……呵呵呵,這可要讓他好好負起責任來才行哦。」
「這、這……」
「啊啊,對了對了。我此刻正穿著的內衣,也是士道同學親自為我挑選的哦。若蒙不棄,要不要來欣賞一下呢?」
說罷,少女伸出手指捻起紉著蕾絲邊的裙角,緩緩地掀了起來。
「……!?」
四糸乃完全陷入了混亂,眼前變得天旋地轉,還來不及思考,身體已擅自奪路而逃。
「呵呵呵,祝你愉快。」
少女打趣地笑了笑並如此說著,可四糸乃已經無力回頭。心中亂成一團的思緒完全來不及整理,此時的她只顧著一個勁地抱頭逃竄。
◇
「總覺得……令人好不自在呀……」
在婚禮場地的更衣室中整理衣領的士道,此時如此小聲念叨著。
但這也難怪他,有生以來頭一次穿上白色晚宴服的男人,大多數都會有如此感想的吧。
沒錯,從結果上來講,雖然士道和狂三是高中生的情侶,但仍然獲得了試穿婚紗的許可。
不,更準確地講,其實一開始,接待處的女職員也是面露難色,但狂三貼著她的耳朵不知講了些什麼,她的態度馬上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顯得相當合作。具體來講……甚至給新郎也準備了試穿用的白色晚宴服。
「狂三這傢伙,究竟說了些什麼……?」
士道大口嘆氣——卻突然想起了什麼。
「啊……這麼說來,現在不就可以用手機了嗎!」
一直都被狂三牽著鼻子走,連思維都有點凝滯了。士道從衣架上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打開一看,畫面上顯示出許多的未接來電通知。看來家裡的人果然都在擔心了。
「總之,還是先聯繫一下琴裡吧……」
但是,正在士道打算開啟通信記錄的一瞬間,更衣室的門磅!地一聲打開了,之前坐在接待處的女性闖了進來。
「來吧來吧,新娘已經準備完畢了! 新郎官請到這邊來!」
說完,幹勁十足地拉住了士道的手。
「哇,等等?」
因事出突然而無法反抗的士道,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就被拉出了房間。
然後就這樣穿過了走廊,直到另一間更衣室的門口,女性才終於鬆開了手。
「來,請進吧。」
「哦,嗯……」
士道無精打采地回答,然後抬起手來打開了門。
接下來的瞬間。
「————」
佇立在更衣室正中央的狂三直入眼簾,令士道頓時語塞。
與平日里的印象截然相反,一件純白的婚紗覆蓋在狂三那精緻窈窕的身體上,面孔上施了一層淡妝——在如此驚為天人的美貌面前,士道已經找不到任何的言語來面對。
「呵呵……被那樣死死盯著看,我也是會害羞的呢。」
「! 啊,這個……抱、抱歉。因為你實在是……那個,實在是太美了。」
「是嗎,那真是不勝歡喜。」
士道說完,狂三的臉頰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櫻色,並露出了嫻雅的笑容。不知為何,士道身後的女職員深為感動地吸著鼻水,同時掏出手帕擦拭著眼角。
「……吶,狂三,你究竟對那個人說什麼了?」
「啊啊,那位女士嗎? 也沒有什麼,只是說『我因為身患絕症,已經時日無多了。恐怕難以堅持到能夠與他契訂終身的年齡吧。他為此深感遺憾,所以至少想讓我有身披嫁衣的機會』,於是她就開始很照顧我了……」
「……不,這個根本全都是說謊的吧?」
「呵呵呵,究竟是不是呢?」
士道半睜著眼指摘著,但狂三卻只是打趣地笑了笑。
此時,淚眼摩挲地望著他們的女職員大聲地吸了吸鼻孔後,開始敦促起士道和狂三。
「好啦好啦,準備好了就請到禮堂來吧,我們附贈攝影服務。」
「誒……不,不必了,到這裡就足夠了。」
「你在說什麼呀! 這可能是……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啊……!」
在激動地大叫之後,女職員用手帕覆住臉部嗚嗚地哭了起來。看來她是比較容易落淚的性格。
「這樣不是很好嗎,士道同學。而且我也……想要和士道同學一起照婚紗照呢。」
「……唔,嗯——」
這樣真的好嗎……雖然士道心裡很猶豫,但事已至此從不能說「全都是說謊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沒必要只因這個理由就違背狂三的意願。
所以,在女職員的催促下,士道與狂三一起穿過了走廊。
最後從建築物的後門出去後,那裡是一片庭院般的開闊場地。
這是將街市的喧囂隔離在外的寧靜一隅。而在那中央,建著一座禮堂。在即將回歸西山的夕陽餘暉映照下,整個空間皆被一層紅橙色籠罩著。
雖然矮小,卻是經過了精心打掃裝飾的禮堂。打開巧克力色的大門後,赤紅的絨毯在一列列長椅的正中央延伸到禮堂內部,隨之而呈現在眼前的是設置在裡側的祭壇、巨大的十字架和光輝明亮的彩色玻璃窗。
「來吧! 站到祭壇前面! 攝影就交給我吧!」
「哦、哦,多謝。」
「呵呵呵,真是有勞您了。」
女職員手裡捧著誇張的數碼單反,在她的指示下,士道和狂三肩並著肩站在了祭壇前。
「那麼,請兩位面向這邊。來來再靠得近一點,新郎,笑一笑笑一笑!」
「哈、哈哈……」
被如此要求後,士道擺出了半生不熟的笑容。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了「啪嚓」的快門聲。
◇
不知在逃離婚禮場地後又跑了多久後,四糸乃不小心咚!地撞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呀……!」
「四糸乃? 你怎麼了,幹嘛這麼慌慌張張的。」
看來她撞上的正好是十香。十香望著四糸乃,一臉不解地歪著頭。
「十、十香……姐。士道、哥哥……要……」
「唔? 士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著四糸乃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少女——十香微微皺起了眉頭。
「是、是的……其實……」
四糸乃好歹是將呼吸平靜了下來,然後開始對十香說明剛才看到的事情。
「什、什麼……? 士道要和掀起了裙子的女人結婚……?」
十香倍感困惑地挑起了眉毛。
但是這也難怪,即使是目擊了現場的四糸乃,也難以理解那裡究竟都發生麼些什麼。
就在這時。
「啊……十香,四糸乃。你們那邊如何了? 找到士道了嗎?」
正當二人正面面相覷,無所適從的時候,琴裡回到了她們身邊。
「哦哦,琴裡。其實,四糸乃好像是看到士道了……」
「! 真的? 在哪裡看到的?」
「嗯,說到這個啊,好像是掀起了可愛少女的裙子的士道,在和她一同度過了火熱的夜晚後,被要求負起責任來結婚什麼什麼的。」
「啊……?」
聽完十香的話,琴裡一瞬間顯得目瞪口呆。但轉瞬之間,雙頰便泛起紅潮,憤怒充盈了她的表情。
「那……那是什麼玩意啊! 士、士道要結婚!? 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開什麼玩笑! 哪裡來的野女人! 竟敢誆騙我哥哥!」
琴里大吵大嚷,連連用腳踩踏地面。之後以銳利的目光盯著四糸乃。那鬼神般的面貌令四糸乃嚇得發出了「咿」的一聲悲鳴。
「他們在哪裡,四糸乃! 快點帶路!」
「是、是……!」
雖然十香的說明和自己所講述的有些微妙的區別……但無論如何,現在的事態依然需要她們兩人趕緊前去幫忙。
四糸乃同十香琴裡一起,向來時的方向飛奔而去。
◇
拍完照片之後,兩人換好衣服,離開婚禮場地。此時四周已經被夜色籠罩。
話雖如此,也不能夠就這樣和狂三乾脆利落地道別。狂三所請求的這次特殊的約會,行程還沒有完全結束。
沒錯,士道如今為了滿足狂三想要寫短箋的要求,而走在前往商店街的夜路上。
「…………」
士道默不作聲地看著走在他身邊的狂三。
狂三十分愛惜地抱著之前在婚禮場地獲贈的相片(而且,還像是真正的婚紗照一樣,貼上了豪華的襯紙——這全都是免費的),同時還顯得很開心地哼著歌。
然後,還時不時地打開襯紙,瞧一瞧兩個人在一起拍的婚紗照,露出欣然的微笑。
……這樣的狂三,令士道更加地摸不著頭腦。
對方是最危險的精靈,全天下最需要小心提防的少女。
但是,至少今天的狂三,無論怎麼看都像是真的想要和士道約會而已。
「啊,士道同學,請看那邊。」
像是在阻止士道胡思亂想一樣,狂三對他說道。
「嗯……?」
聽罷,士道抬起了頭。看到許多碩大的竹枝沿著商店街旁的店舖一字排開,枝葉向著夜空伸展而去。上面已經掛著許多的短箋,呈現出一副花花綠綠的樣貌。
「哇,真的好漂亮呢。」
「是啊……看吧,那裡似乎在分發短箋呢。你不是為此才來的嗎?」
「是啊,那麼我就不客氣嘍——士道同學不寫嗎?」
「誒,不,我就……」
「機會難得嘛,來陪我一起寫好不好?」
狂三溫柔地笑著,牽起了士道的手。他就這樣被狂三拉著,走到了竹枝旁邊。
密集的竹葉就像窗簾一般。在它們下面排放著長桌,可以供人們在那裡書寫短箋。
士道和狂三一起從工作人員手中取過短箋,從塑料瓶切掉頂部後製成的簡易筆筒中拿出簽字筆,之後開始思忖起來。
「願望……嗎。」
雖然自己並不是沒有願望……但真的要寫時,卻難以決定。
於是,士道自然地想到,其他的人都許了些什麼願望呢,同時抬起頭來。
「嗯……?」
在映入眼簾的幾枚短箋中,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今天的晚飯想吃豬扒咖哩。 夜刀神十香』
「那、那個傢伙……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
從那很有特點的筆跡上看來,那絕對就是十香本人所寫。士道疑惑地搔了搔臉頰,心裡暗暗決定了——回家的時候要記得買豬扒咖哩的材料才行。
然後,在那張短箋旁邊,又看到了其它的短箋。
『希望可以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 四糸乃』
『希望四糸乃能夠幸福。 四糸奈』
「哈哈……」
看到這怡人心田的願望,士道不禁露出了微笑。看來,四糸乃和『四糸奈』也和十香一起到這裡來了。
「這麼說來,或許……
士道繼續去看旁邊的短箋。
『希望士道變得更好用一點。 五河琴裡』
「那、那個臭丫頭……」
這個絕對是士道的妹妹•琴裡的短箋。士道的臉部肌肉不由得抽動起來,眉毛也漸漸皺起——忽然,他注意到那行願望的右側似乎有用筆塗掉某些文字的痕跡。
「…………」
很難想像那個妹妹大人會不小心寫錯字。大概是寫了些不能讓外人看到的骯髒咒罵,因此而不得不重寫吧。
士道嘆了一口氣,同時用手指抓了抓自己的臉,然後將視線重新投向自己的短箋。
看來,也沒有必要過於認真。士道打算寫下『希望所有的精靈都能獲得幸福』——卻馬上想起『精靈』的存在是個秘密。
「唔……」
所以,他改口寫道『希望空間震不再發生,天下太平』。雖然說法變得委婉了一些,但基本上還是一樣的。
「那就這樣吧……」
言罷,士道轉頭看著狂三的方向。
實話說,對於她究竟會許些什麼願望,不感到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狂三寫了什麼呢?」
說著,士道瞧向狂三手中的短箋。可是狂三馬上把短箋翻了過去,不讓士道看到。
「呵呵,這可不行,居然想要偷看少女的秘密,士道同學真是個壞蛋呢。」
狂三露出一個妖豔的笑容,然後豎起了食指,倏地抵住了士道的嘴唇。
「你……!」
「呵呵,士道同學的反應真是可愛呢。」
「不、不要戲弄我了。」
士道用胳膊擦起嘴唇來,而狂三則顯得更加開心地嘻嘻笑著。
「不管了,總之,你也寫完了吧? 那就把短箋掛到竹枝上去吧。」
聽罷,狂三乖巧地點了點頭。
「嗯,那麼要掛到哪裡去呢?」
「這個嘛……有種說法是,掛得越是接近天空,願望就越有可能會實現……」
「接近天空……那就是說,那邊吧?」
狂三指向上空,在那裡,有一株高度超過了屋頂的巨大竹子隨風搖曳著。那樣的高度,人們都夠不到,所以上面也沒有掛著短箋。
「嗯,確實是很高啦……但果然還是太危險了。你看,那邊的竹子上還有空地呢,就掛在那裡吧。」
「嗯,可以哦。」
士道和狂三將寫好願望的短箋握在手中,沿著竹葉的屏障向前走。
直到大道稍邊緣的地方,看到那裡還留有許多掛短箋的空間。
「嗯,那就掛在這裡吧。」
說完,士道伸出手去,將短箋掛在了竹枝上。
可是,狂三卻始終手裡捧著短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士道見狀,不由得疑惑地歪了歪頭。
「狂三? 你怎麼了?」
聽到這句話,狂三無力地輕聲一笑,然後緩緩地說道。
「士道同學……你之前說過了吧,牛郎和織女,無論下多少年的雨,也不會忘記對方。」
「誒? 嗯……我是這麼說的。」
聽到這裡,狂三宛如想要緊緊地銜住這句話語一般,深深地低下了頭,繼續說道。
「吶……士道同學。無論下多少年的雨,士道同學都不會忘記我嗎?」
「誒?」
這突然的問題,令士道有些茫然。
但是,狂三看上去並沒有戲弄自己的意思。
於是,士道在思索了幾秒鐘時間後,對狂三點了點頭。
「是的,我不會忘記你。而且……存在感如你這般強烈的女子,就算想忘也忘不掉啊。」
士道苦笑著回答。
「是嗎。」
聽罷,狂三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幹嘛啊……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好了,快把短箋掛上去吧? 如果不想讓我看到你寫的內容,我也可以稍微迴避一下——」
「不。」
可是,狂三卻默然地搖了搖頭。
「看來……時間已經到了。」
「時間……到了?」
聽到狂三這別有深意的話語,士道不禁皺起眉來。
而在下一個瞬間——
「——終於找到你了呢,『我』。」
從狂三的身後——被隔絕在街道喧囂之外的陰暗小徑之中,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什麼……」
然後,在看到突然間出現在那裡的人影后,士道霎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位美麗的少女,身穿血一般的深紅與影一般的漆黑交織而成的長裙,黑髮綁成左右不均等的兩束,以及顏色各異的雙眸。而且,那張臉——
毫無疑問,正是狂三本人。
沒錯,在狂三身後,出現了穿著靈裝的另一位狂三。
這個站在影子裡的狂三,微微地張開了櫻唇。
「你還真是做了些相當隨意的事情呢……但是,一切都到此為止了。不肯遂我意願的分身,即使存在也只會妨礙我而已。」
「分、身……!?」
士道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手中握著短箋的狂三。
狂三能夠將從自己的過去之中抽離出來的分身全部隱藏在影子之中,這是上個月已經了解到的事情。
——但是,難道說,今天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狂三,竟然是個分身嗎。
士道的腦內一片混亂。而站在影子中的——狂三的『真身』則捻裙屈膝,對士道行了一禮。
「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士道同學。實在是很對不起,我這個不成器的分身似乎給你添了麻煩呢。」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士道的困惑之情溢於言表。而聽到這個問題,真正的狂三瞥了一眼分身狂三,懶散地繼續講解起來。
「以前也曾說過吧,我的分身也就是我的過去,我的履歷。站在那裡的『時崎狂三』也是一樣,是從我過去的某一個瞬間裡抽取出來的,一個疑似人格。只是,抽取她的那個瞬間實在是一個太糟糕的時刻。」
「糟糕……?」
真正的狂三點了點頭。
「那個『我』是在我補充分身的時候……不小心將上個月和士道同學在學校樓頂上交談的那個個體再現出來的產物……真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神的惡作劇呢。」
「什——」
士道為之語塞。
他還記得很清楚。
上個月,在來禪高中的樓頂,士道和狂三確實有過一次對話。
那時的狂三不僅在學校張開了結界,更企圖引發空間震。而士道說服了那時候的狂三,而狂三也即將回應士道的心意——
可就在這時,真正的狂三出現,將那個狂三殺死了。
「那就是說,你是那個時候的,那個狂三嗎……?」
「…………」
狂三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個淒然的微笑。
看到她那個樣子,真正的狂三顯得很不耐煩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不好意思,不聽從我命令的分身絕對不可以放著不管——尤其是已經對士道同學產生了感情的『我』。」
說完,真正的狂三緩緩地舉起了右臂,然後——倏地攥成了拳。
緊接著,狂三的腳邊冒出了好幾隻蒼白的手臂,將她拉入了黑暗之中。
「狂——狂三……!」
士道慌張地伸出胳膊,想要去抓住狂三的手——但已經太遲了。
「士道同學。今天——我非常開心呢,真的哦……」
狂三並沒有做什麼反抗,任憑白色的手臂糾纏著自己,直至身影完全沒入了黑暗。
就像是……從一開始就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
「狂、三……」
「……將同一個『我』殺死兩次,真是令人感到不太愉快呢。」
真正的狂三如此說罷,同之前一樣捻起裙角,頷首行了一禮。
「今天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其實本想多和士道同學聊聊天的……」
真正的狂三一邊說,一邊向士道的身後瞥了一眼。
與此同時——
「士道——!」
「快點退下!」
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下個瞬間,十香和琴裡突然出現,擋在了士道的面前。
「十、十香——琴裡?」
士道驚訝地叫出她們的名字。而話音剛落,四糸乃也跑到了他的身邊。四糸乃雖然一時還沒有搞清狀況地瞪大了眼睛,但看到十香和琴裡那強烈的反應,便也以保護士道的姿態牽起了他的手。
「狂三……! 決不允許你碰士道一根手指頭!」
「竟然還敢不識時務地現出身來。今天又有什麼事了? 要是打算乖乖投降的話,那就來聽聽你的懺悔也是可以的哦?」
聽了十香和琴裡的話,狂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重新將視線投向了士道。
「——不巧今天好可怕好可怕的炎之精靈前來攪局了呢,我便在此告辭吧——祝你愉快,士道同學。」
說罷,狂三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轉瞬間,支配著這一帶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了。
與此同時,擋在士道眼前的十香一下子轉過身來。
「士、士道! 不要緊吧!」
「…………嗯,我沒有大礙。」
士道壓低著聲音回答著,然後咬緊了牙關,惡狠狠地抬起拳頭砸向了地面。
「狂三……!」
上個月,被真正的狂三殺死的分身。
不知道她究竟是為什麼出現在士道的面前。
她真正的用意是什麼,事到如今也已經無從得知。
但是——唯一一點可以肯定的是。
那個狂三明知道自己會再一次被真正的狂三殺死,卻依然選擇了來和士道相見。
為了這短短幾個鐘頭的回憶,而忤逆了身為唯一準則的那個『自己』。
「…………!!」
一陣難以描述的情感如奔流一般在心中洶湧著,士道再一次揮下了拳頭。
「士、士道……」
十香滿心擔憂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可是,士道的腦中依然亂成一團。各種各樣的感情化作了污濁的漩渦,將理性的思考一一打散。
就在這時。
「……士道,那是什麼?」
身後傳來琴裡的聲音。
聽到這個,士道微微抬起頭來——睜開了眼睛。
在分身狂三被影子吞沒的位置,掉落著包裝了照片的襯紙,以及——一枚小小的紙條。
「短、箋……」
看到那個,士道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短箋。
然後,頷首看著寫在上面的文字。
「…………」
士道狠狠地咬著自己的牙齒,像是要滲出血來一樣。他將這枚短箋握在手中,一言不發地向大道走去。
「啊……士道! 你要去哪裡!」
身後傳來十香的聲音,但士道顧若罔聞,在擁擠的人群撕開一條路,不停向前走。
然後,他來到了之前狂三所說的那株最高大的竹子跟前,將短箋銜在嘴裡,攀著緊靠在一旁的電線桿,爬到了房頂上。
他的行動馬上就引起了周圍遊客的注意,地面上開始傳來人們議論紛紛的聲音。
但是士道對此全不在意,他踩著屋頂,向長得最大的那株竹枝伸出手去。
之後,保持著一種不自然的姿勢,將叼在嘴裡的短箋掛在了竹枝的最頂端。
但是,
「哇……!」
在短箋掛在了竹枝上的一瞬間,士道的腳底失去了平衡,從屋頂上墜落下來。視野中的景緻劇烈地扭轉,行人們的議論聲也變成了尖叫。
「士道——!」
不過,就在隱約聽到這一生呼喚的同時,士道的身體在接觸到地面的前一秒,被牢牢地接住了。看來是隨後趕來的十香救了自己。
「沒事吧,士道!」
「哦,嗯……得救了呢,十香。」
「你這是怎麼了,突然之間就跑了過來。」
「啊啊……我是來掛短箋的。」
「嗯?」
十香皺了皺眉,然後抬頭向上望去。
在那株長得最高的竹子頂部,唯一的一枚短箋正在那裡隨風搖曳。
「掛到那裡嗎? 唔,這也太危險了。」
「嗯……抱歉。但是……只有那個願望,無論如何我都想讓它實現。」
說完,士道也隨著十香一起抬頭仰望——在那隨著清風搖蕩的竹影裡,一枚小小短箋的影子若隱若現。
『希望終有一日,能夠與士道同學再次相見。 時崎狂三』
「我不會忘記你……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呢。」
士道緊緊地攥住了拳頭,起誓一般伸向了天空。
在那漫天閃爍的群星當中,像是要飛越那條銀河一般,一顆小小的流星,劃過了天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後記
好久不見。或者是初次見面,我是橘公司。
將『Date A Live Encore』呈獻給各位,不知各位感受如何。如果能夠享受其中的樂趣,我會感到非常榮幸。
可能各位讀者也已經註意到了,這一卷並不是帶有編號的作品。雖說如此,這也並不是『Date A Live』正篇結束後開始的新系列。
沒錯。這是短篇集!富士見的傳統,終於有機會出版短篇集了!
在第七卷的後記中也有曾提到過,『Date A Live』因為自身故事的原因,導致無法在本篇中描寫過去所登場的各位女主角們的日常生活。
因此這回把重心分別放在每一個女主角身上,以短篇集的形式把每個人所缺少的主要戲份進行補充。
具體來說就是把刊登在DRAGON MAGAZINE上的十香、摺紙、四糸乃、琴裡、八舞姐妹短篇。以及為了短篇集特意新寫的狂三篇收錄其中。
因此,我也是第一次寫短篇集的後記呢。
雖然話是這樣說,小說內容到先不提,後記也沒什麼可變的。我也覺得只要像以往那樣去寫就好了。
但是,就在這時出現了一個問題。
一般來說,在寫初稿的時候都會多寫一點,然後在改稿的時候刪去一些劇情從而完成原稿。導致經常會因為頁數限制,後記都只能寫寥寥幾筆。
不過這一回,雖說有新寫的短篇,但是主要是收錄了刊登在DRAGON MAGAZINE上的短篇,因此我不能像平常那樣亂來……說白了就是,後記變成了8頁呢。
嗯,我還從來沒寫過這麼長的後記呢。
因此,這畢竟是難得的短篇集,我就想為各位稍微解說一下每一篇故事呢。
以下部分會變為各個短篇的解說。其中會包含一些劇透成分,如果不想被劇透的話,請先閱讀小說部分。
十香Gamecenter
這是在『Date A Live』第一卷出版之後所寫的,第一篇短篇。不用說這一篇主要描寫的是十香,但是考慮到這也是DRAGON MAGAZINE的讀者們第一次接觸『Date A Live』,於是把主要角色們的職責,以及約會系統的介紹全都寫了進去。雖說有很多受制約的地方,但是寫的很愉快,自己很喜歡進行誤解的段子呢。
其實在這個故事中登場的夢熊貓,在第二卷的彩頁中也有登場,可知它有著各種各樣的周邊產品。順便提一句,它和つなこ老師的自畫像很相似呢。
再說些無關的話,夢熊貓的潘達羅尼、彩虹海狗的奧特雷,它們還有著星羊駝的阿路帕基諾、花青蛙的肯隆皮努這兩位朋友。
摺紙impossible
在刊登這一篇短篇的DRAGON MAGAZINE上,『Date A Live』第一次登上了封面。並同時發表了動畫化的消息。
十香之後就來寫摺紙的故事吧!然後構想了各種各樣的故事,但不知為何總是想像成摺紙橫刀奪愛的故事呢。記得最初的設計是,士道在和十香進行約會的過程中,被摺紙像終結者T-1000那樣追在身後的故事。
但是這樣的故事,讓人覺得實在是太恐怖了,於是就變成了「為了降低摺紙好感度的逆約會」這樣的發展。在寫摺紙的場景時,就順勢而寫並沒有多少自覺,但是在看到登在DRAGON MAGAZINE上的摺紙插圖後,「難道說我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心中充滿了這樣的感覺。
四糸乃Fireworks
我記得這一篇比十香、摺紙更加順利地決定好內容的。真不愧是四糸乃,甚至對我這個作者都這麼溫柔。
但是,與此相反在交給印刷廠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的波折。
其實就是在正式進行印刷之前,責編突然打了電話過來,就在想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告知我「這個無法進行印刷」。
公「怎麼一回事呢?你不是說這樣就OK了嗎?」
責「這樣不行呢。在最後不是有一段是講看到被雨淋濕的四糸乃,士道不禁心頭一緊的場景嗎?就是那一段不行。寫的完全不夠」
公「怎麼一回事呢?」
責「在這裡,不是應該要打一下屁屁嘛……!」
公「…………!」
……真是個天才呢!
那個插圖正是責編的出色工作的產物。 Bravo。
琴裡Birthday
經過萬全準備而登場的琴里短篇。在思考要寫些什麼的時候最先想到的就是『生日』。
這絕對是不容錯過的大事件,不過要是擠在正篇之中篇幅就會嚴重受限。雖然這麼說,要是在大家沒注意的情況下又大了一歲也有點可憐呢。
因此就變成了大家一起慶祝琴裡生日的故事了。在正篇中大多數時間都是戴著黑色髮帶的琴裡,這一回為了補上平常無法描寫的女主戲份,決定把白琴裡奉送給各位。
八舞Lunchtime
終於暑假也結束了,八舞耶俱矢和夕弦姐妹兩人也正式參戰。這兩個人就像是笨蛋情侶一樣寫起來十分愉快,但是由於思考她們說話的說法和詞語很麻煩,因此也是個需要花大量時間的角色。
之前的短篇基本上都是用既有人物,但是這一回則是第一次讓正篇中沒有登場的人物出現在故事之中。沒錯,就是小賣部四天王。
看過我的出道作『蒼穹的驅真』的讀者可能會知道,我很喜歡這樣的笨蛋角色。能夠寫出他們這樣的角色,我認為這也是短篇的魅力呢。
狂三Starfestival
在得知要出短篇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要新寫一篇狂三的故事。由於她自身在正篇之中還並沒有被士道攻略完成,不僅是在正篇中還是在DRAGON MAGAZINE中都是很難描寫其日常生活的一個人物,但是既然都說是要給各位添加女主角戲份,狂三又怎麼能夠缺席呢。
當時也正好是相關季節,於是用Starfestival——也就是七夕作為線索寫成的。最開始的副標題是『狂三Star』,但是這個副標題總是給人一種狂三要作為歌手出道的錯覺,於是直接被否定了。
基本上『Date』的短篇都是以歡樂可愛有趣作為信條,但是這一次稍微改變了一下方向,寫成了這樣一個有些悲涼心痛的故事。我自己也很喜歡這篇故事。
接下來,這一本書也和正篇一樣,在得到很多人的幫助後才完成的。
一直繪畫出美妙插圖的つなこ老師自不必說,責編以及編輯部的各位、出版以及發售相關的各位,真是非常感謝你們。
還有很多想要進行補充的女主角們的故事,對此有興趣的讀者,請只要經常確認DRAGON MAGAZINE就可以了。
那麼,希望能夠在『Date A Live8』中再次相會。
二〇一三年三月 橘 公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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