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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eistation2 發表於 2013-6-29 01:21 AM

丈月城 -【Campione 弒神者.十四】第八位弒神者

本帖最後由 koeistation2 於 2013-6-29 01:46 PM 編輯

【封面圖】:

【內容簡介】:

    護堂所遇到的是……還沒見過的弒神者! ?

    劍之王·東尼召集魔術結社舉行狩獵神獸的活動,並邀請護堂出席。

    魔術師們都對在意大利再度相會的兩位弒神者而感到即將發出騷動的預感。

    追蹤著出現可疑行動的東尼,被吸入到神秘洞穴裡的護堂,艾麗卡,惠那三人到達了一個未知的地方。

    而且,在那裡護堂邂逅了新的弒神者……! ?

【作者介紹】:

丈月城著作

    シコルスキー插畫的日本輕小說作品

【原日文書名】:カンピオーネ!XIV 第八位弒神者

【原日文所屬文庫】:集英社Super Dash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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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eistation2 發表於 2013-6-29 01:30 AM

第一章 托斯卡納前奏曲

    1

    東西南北四處奔波的匆忙之旅——。

    簡單概括的話,這趟意大利·托斯卡納州的遠征確實就是如此。

    大體上,在旅途的最後和神獸進行了對決,不過關於這方面的印象卻比較薄弱。相對這個來說‘還真是

    在短時間之內去了很多地方啊'這種感想所佔的分量反而還比較大。

    在草薙護堂成為了弒神者還沒經過多長時間的時候。

    於北意大利加爾達湖畔和作為同族的薩爾瓦托雷·東尼對決過後不久。

    那天早上,和東尼分別之後,護堂受到艾麗卡提出的邀請。

    '吶護堂,到達米蘭之後不如去退治神獸吧? ’

    護堂為了推掉這個邀請而開始​​了旅途。

    更正確點來說,是逃了出來。目的地是意大利北部的古都維羅納。這是羅密歐與朱麗葉故事舞台的城鎮。

    這裡也近鄰著加爾達湖,而且還坐擁國際機場。

    進入了維羅納的護堂心無旁騖地直接奔向機場。

    歷史悠久的古都。古代羅馬之時建造起來的圓形鬥技場時至今日仍被作為活動會場而使用,且也和文豪

    但丁有著深厚的緣分。還有那些讓人驚嘆不已的大聖堂和教會之類的。

    即便這是個讓人不禁想要稍微去觀光一下的城鎮,不過護堂卻斷然地拒絕了誘惑。

    要是在這裡停留下來的話,肯定會被艾麗卡逮住的。

    然後自己就會被無視掉主見,被迫接受那位有著驚人魅力的少女作為其終生的伴侶——。

    這麼一來,肯定會是個甜蜜的未來吧。

    可是,畢竟對成為高中一年生的五月份就被決定好未來這件事還存有疑慮,連關於'退治神獸'的詳情

    也沒聽取的護堂就這麼直接來了機場。這正因為是快被艾麗卡那壓倒性的魅力吞噬了才會採取的瞬間行

    動。

    不管怎樣,僥倖地脫逃出來之後總算搭到了上午最後的航班。

    不過,在飛機起飛之前還不能夠疏忽大意。因為要警戒著艾麗卡是否會使用出何種手段妨礙出國。

    然而護堂所乘坐的飛機相安無事地離開陸地,順利地起飛了。

    “做了過多的無謂擔憂啊……”

    身在飛機坐席上的護堂如此呢喃道。

    這樣一來艾麗卡那傢伙也只能放棄了吧。

    這還真是一趟亂七八糟的行程。與作為歐洲最強劍士的Campione戰鬥過後的翌日就去退治整體不明的怪

    物。再怎麼說也太讓人吃不消了。

    而且草薙護堂還是個和平主義者。他對這種毫無理由的戰鬥可是敬謝不敏的……。

    在考慮著諸如此類事情的期間,飛機抵達了瑞士的蘇黎世機場。接下來就在這裡轉乘飛機,前往東京。

    距離下一班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必須得暫時打發一下時間才行。

    因此護堂來到免稅店前的咖啡店喝起了咖啡。久違地度過了一段悠閒平靜的時間——。

    然後,護堂迎來了一場突然而至的重聚。

    “啊啦護堂,會在這種地方相見,還真是美妙的偶然呢。”

    朝這邊走來的艾麗卡故意地提出運氣要素的說法。

    她嘴角浮現出的微笑徹頭徹尾地如同惡魔一樣。

    “呵呵。這肯定是神明大人對善良的我作出的嘉獎呢。”

    “等等艾麗卡。這讓人覺得你好像是和我乘坐了同一架飛機一樣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可無法解釋得

    了你會在這裡的理由吧。 ”

    護堂的腦內翻騰起了某種想像。

    比如說為了坐上客滿的旅機,對其中之一的乘客下藥。然後金髮美少女一臉若無事情的樣子在空出來的

    座位上坐下。

    這是妄想。不過,對方若是艾麗卡的話是有可能做得出來的。

    “我可沒做出任何觸犯法律和倫理的行為喔。只不過是拜託了舊相識,借用了專用機罷了。”

    “這、這樣啊。”

    意外地被這麼一說,護堂安心了下來。

    不過,對此艾麗卡卻故作姿態地展露出滿臉笑容。

    “不過呢。要是護堂對我的百般請求依然還是置若罔聞的話,前往東京的飛機說不定會遇上麻煩呢。比

    如說,操作員突然身體不良之類的。 ”

    “!?”

    “要是那樣的話護堂就會受困在這裡了。許多人都會遇上麻煩呢。”

    “你是想要威脅我嗎!?”

    “怎麼會。這個呢,是身為愛人的任·性·請·求。”

    在護堂的身邊坐下來之後,艾麗卡突然依偎了過來。

    被有著驚人魅惑性的肢體緊貼著身體。透著赤色光澤的金發和臉龐也貼了過來。甚至還聞到了香水的芳

    香。

    對於這件哀嘆而且無奈的事情,護堂大大地動搖起來。胸口狂跳不已。

    關於這方面,對於年齡=無女友的高中男生來說可謂是無可奈何的極限吧。

    “而且呢。我其實可是相當任性的喔?你居然連一句離別的話語和擁抱都沒有,就這麼把愛人丟下……”

    “…………”

    “對於不耐等待和深愛之人的在日後相會,而採用過激的手段把對方留下來的我,大部分的意大利人還

    是會感到同情的吧? ”

    “不、不過,愛人甚麼的只是你自說自話的吧。”

    “嘛,明明我們可是曾經那麼瘋狂地嘴唇相貼,甚至已經同床共枕的關係?”

    “這、這也是為了和神明還有東尼那笨蛋戰鬥所必要的啊。”

    果然是因為自己頭腦裡面的一偶還存有和艾麗卡'關係非同一般'這種自覺吧。

    故而不太能毅然地作出反駁。

    還有,無法將她緊貼過來的熱烈肢體推開是由於單純的臂力差距。

    艾麗卡以奇妙的魔術強化了體力,因而能夠發揮出連重練級摔跤選手也能夠超越的怪力。

    “然後呢。這是剛才偶然間得到的新情報。”

    被艾麗卡在耳邊如此低聲私語,護堂的身體更進一步地硬直。臉龐熱乎乎的。

    不過,聽了這番後續情報之後,他馬上繃緊了表情。

    “那隻類似於鰻魚般在托斯卡納出沒的怪物……之前只在山林深處有被目擊過。不過昨晚在中世紀的城

    寨遺跡上出現了,似乎還暴動了一番。 ”

    “襲擊人類了嗎!?”

    “這個沒事。因為那裡是個人跡罕至,似乎是遺跡一樣的地方。只不過,附近也有城鎮,這方面倒是顯

    出危險性呢。 ”

    “可不是普通的巨大生物那麼簡單嗎……”

    神獸。類似於韋勒斯拉納的權能所呼喚出的'豬'那樣的同類。如同UMA一樣的生物棲息在山林深處,

    靜悄悄地生活著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既然東尼是居住在那附近,我倒想要把那傢伙交給他來解決吶。”

    “這麼說確實是沒錯,不過那樣會發展成嚴重的事態哦,若是這麼做的話。那位大人的存在本就是個大

    麻煩。 ”

    “太蠢了吶。意思就是說那是把雙刃劍啊……”

    薩爾瓦托雷·東尼相對於解決麻煩來說,顯然更為擅長添亂。

    發覺到艾麗卡所說的意思,護堂點了點頭。

    “現在佛羅倫薩的魔術結社打算要去收拾事態。不過,要是這個怪物是神獸等級的生命體的話……可就

    無法讓他們擔當。是不可能擔當得起的……”

    艾麗卡現​​在正靜坐於護堂的膝蓋上。不過護堂在感受著她體重以及肌膚溫度的同時,也恢復了冷靜。

    “地上能夠與神,以及神的所持之物對峙的存在就只有Campione。就只有你,以及你的同族而已喔,草

    薙護堂? ”

    對於這個像是在試探自己氣量一樣的通告,護堂只好認命了。

    草薙護堂是個和平主義者。對毫無理由的戰鬥可是敬謝不敏的。可是,他同時也是個比起一般人更有責

    任心以及公德心的人。

    就這樣,護堂第三度緊急趕往意大利的事情就這麼決定下來了。

    從蘇黎世飛往木蘭大概有一小時左右的行程。

    2

    “如果運氣不好,對手真的是神獸的情況下,我等有兩個選擇方案。要不就是為斷絕敵人的生命而拼命

    ,不然就是竭盡全力爭取時間。 ”

    這是艾麗卡的同僚,卡拉倫斯所說的話。聽說他是荷蘭出身的。是一名剃了一副光頭的黑人。

    “話說在前頭,這是只有可以組成我等大騎士級別的魔術師數人的迎擊部隊之時,才能夠選擇這樣的方

    案。無法辦到如此的情況下,向神祈禱並進行避難是最好且唯一的選擇了。 ”

    “總之就是說,那是個荒唐的敵人呢。”

    位於米蘭的《赤銅黑​​十字》本部大樓內,幹部專用的待機室。

    室內不僅配置有沙發之類的日常用品,甚至還設置有私人酒吧以及桌球檯。是個散發著豪華氣氛的房間。護堂在這裡面對著三個人物。

    艾麗卡由於要換衣服而去了另外的房間,現在這裡全員都是男性。

    在場的其中一員開口談起了和神獸戰鬥有多困難的事。

    “嗯。還有,就連那樣的神獸也完全無法匹敵的超越者正是Campione。”

    “超越者什麼的說得也誇張過頭了……”

    “哎呀。那隻是因為持續地進行那種荒唐的戰鬥,連感覺都變得奇怪起來罷了。”

    作出如此發言的人是詹納羅·甘茨。

    雖然身高矮小,卻是個粗壯的青年。那一頭黑髮讓人聯想到海賊的鬍子臉。外表看上去像是三十後半,

    然而其實只有二十多歲。帶有種粗野之人的氛圍。

    “除去諸位Campione的王者們之外,在人類的範疇裡面能夠與神獸單獨戰鬥的大概就只有保羅了。即便

    如此那也是要隨時做好赴死準備的大決鬥呢。 ”

    保羅——保羅·布朗特里。聽說是艾麗卡的叔父兼監護人。

    護堂望向被道出名字的第三位人物。他正露著苦笑。

    “剛才的發言並不正確吶。實力到達那種水平的人除了我之外還大有人在。”

    “不過,就以神獸和對手來說你可謂是第一高手吧?”

    “只不過是習慣了而已。我和你的同族,Campione的其中一人有些個人緣分。由於這層關係的緣故所以

    遭遇上神獸的機會比較多。 ”

    話說到中途,保羅轉向護堂這麼說道。

    被他那雙清澈的藍色瞳孔凝視著,讓護堂驚嚇了一下。

    從蘇黎世飛抵米蘭的馬爾彭薩國際機場,並來到這個本部是在三十分鐘之前。

    今天初次見面的他是艾麗卡的'叔父'。

    不愧是有著那樣的美少女作為侄女的人,他的臉容相當俊美。

    端正的臉容加上精煉的談吐,輕柔地披散到肩膀處的長發和嘴邊的鬍渣。並且身體相當壯實。

    即便是長袖T卹配上外套這種相當隨意的打扮,也能讓人體察得出他那飽經鍛煉的鋼之肉體。

    不過,相對起容姿來說,讓護堂不覺地註視起對方的原因是保羅的行為舉止。

    相當有風度。稍微有些粗野的容姿和隨意的服裝也無法從他身上奪去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度。反倒是更襯

    托起了他來。

    英勇,知性,俊美,高貴——。

    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和騎士這個詞語如此合適的人物。

    “那個。各位,對於我這樣的人就算不用那麼恭敬也沒關係。而且我還是在這個場合之中年齡最小的人

    ,請對我用普通的方式交談。 ”

    身在此處的三人和薩爾瓦托雷·東尼可不同。

    特別是對保羅的禮遇相待感到不甚惶恐,護堂如此提議道。這對於身為最年幼的高中生來說是理所當然

    會有的掛慮吧。於是,甘茨突然挺起身來。

    “誒,這樣沒關係嗎?那真是太好了。第七位Campione是個容易說話的人可真好啊,哎呀。”

    “詹納羅。就算是王親自如此吩咐,也該多少顧慮一下。”

    另一方,卡拉倫斯因同僚的言行而皺起了眉頭。

    “承蒙您如此關照,王啊。對各位魔王獻上敬意,是身為魔道相關之人理所當然的表現。倒不如說,要

    直率地交談會比較困難。不過。 ”

    特意如此恭敬地上奏之後,禿頭的黑人終於露出了微笑。

    “所幸的是,我卡拉倫斯的隨機應變之才能還不至於落到貧乏的程度。嘛,您剛才的那番話我會謹記於

    心的,以後相互關照。 ”

    說完之後,坐在沙發上的他優雅地垂下了頭。

    護堂對卡拉倫斯那種嚴謹的說話方式和優雅的動作而露出苦笑。

    剛才那番一來一往,讓人感到真不愧是艾麗卡的同僚。

    另一方,對部下各自的反應邊露出苦笑,保羅邊如此說道。

    “草薙護堂,你是王者。理所當然地,我們會最大限度地尊重你的意向。然而,接受我等騎士的敬意也

    是王的職責,多少能夠免除的話確實是不甚感激。 ”

    “敬、敬意嗎。”

    “我等會對所有的Campione呈上最大的敬意以及敬畏。他們即便是有著怎樣的性格,也是些有經驗之人。因為那是配得上弒神者之名的偉業。”

    保羅邊筆直地凝望著護堂的眼睛邊如此說道。

    受到他的視線裡面所包含的真誠以及氣魄所拉引,護堂不由自主地點起了頭。

    “並且,除了對所有魔王獻上敬意之外,就我個人來說也會答應給予草薙護堂最大限度的方便。不用說

    你在歐洲的時候,不在這個地方的時候也是一樣。 ”

    “誒!?”

    保羅對因這個意想之外的意見而驚訝的護堂露出充滿男子氣概的微笑。

    “這麼做的理由有好幾個。其中之一是聽聞了你的為人,正如所想地是個優秀的少年。還有,另一個是

    為了恩義。如果沒有草薙護堂的話,我的侄女可就無法活著回到米蘭了吧。 ”

    “不是的,我也只是受到了艾麗卡的幫助。”

    自從在撒丁島相會以來,兩人都是在一路上相會幫助的。而且,艾麗卡幫助了護堂的比重應該更大一點。

    如果要說起恩義的話,反而應該是自己需要報恩。

    不過,看到護堂搖了搖頭之後,保羅突然表現得像是難以啟齒一樣。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乾咳了一聲。接著慢慢地吐出話來。

    “既然如此,那就再加上一個。嘛,就是那個。代替艾麗卡去世的父親,我認為自己必須得為這個女兒

    的對像出一份力。以身為她的撫養人的叔父身份。 ”

    “對、對象——”

    那麼說來,剛才為止的狀況,仔細地想想的話,不就是造訪了與自己的'關係非同一般'的少女娘家,

    並與她的親人見面的情形嗎……。

    “所以,於公於私我應當都有支援你的理由。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在擺平我這種頑固的代理父親方面,你可是個過於破格的存在吶。 ”

    在突然一下子以'你'相稱這一點上,可以看出保羅所帶有困惑。

    不過,護堂對此理所當然地無意提出異議。反而對他這種直率的笨拙,身為一名並不習慣的父親代理所

    做出的行動感到有好感。

    “嘛,她可是個頭腦有些聰明過頭的女孩。如今我對於她的對像是和她有著同等程度的有才之士,也並

    非像薩爾瓦托雷卿那樣的放蕩之人這個事實,可是坦率地感到欣惠啊。 ”

    “能夠聽到您這麼說,讓我不勝惶恐。”

    護堂和保羅·布朗特里相互凝視著對方片刻,然後同時露出苦笑。

    艾麗卡的叔父並非像是他侄女那樣的狡猾之人,似乎是個個性爽朗的常識人士。

    看到這樣子的護堂的保羅,甘茨感概地說道。

    “話雖如此,雖然說是第七位Campione,但卻相當'正經'呢。莫非這是天地異變前的先兆?沒想到竟

    然誕生出了一位性格老實的魔王啊。 ”

    “看你說了些什麼了,詹納羅。”

    保羅像是責備部下那般說道。

    “就算再怎麼善良老實,身為Campione之人也不會是人畜無害的。可以這麼預言,今後草薙護堂應該會

    成為使世界動蕩的魔王。 ”

    “保、保羅先生?”

    “抱歉。雖然在至今為止的報告裡可以得知你並沒有那樣的意圖……但毫無疑問地,你肯定會成為'那

    樣的存在’。所不幸的是,我是個和諸位Campione來往甚多的人。就是這些經驗告訴了我的。 ”

    “哈啊。”

    這個時候護堂只是心想著'保羅先生還真是愛操心吶',並沒提出反駁。

    在與好幾個同族相互認識之後再想起保羅的這番話以及自身的惡行,並深刻地感慨到果然正如預言所料

    是好幾個月之後的事了。

    面對姑且將意見保留下來的護堂,保羅深有感觸地說道。

    “話說回來,沒想到艾麗卡竟然看上了第七位Campione吶……”

    “哎呀,這還真是。真沒想到那位大小姐居然……”

    “是那隻母狐狸呢……”

    卡拉倫斯和甘茨也遠目地感慨起來。

    看來艾麗卡或多或少地被他們認作是匹'悍馬'——就在護堂困惑著該如何回答的時候。

    “各位,發生什麼了嗎?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些奇怪喔。”

    門哢嚓地一聲打開,艾麗卡走了進來。

    男性魔術師門立馬恢復到平時的表情,擺正了坐姿。卡拉倫斯以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代表三人作出回答。

    “什麼事都沒有。不說這個,大小姐要出發了嗎?”

    “嗯。我打算也去佛羅倫薩收集一些消息呢。”

    艾麗卡換穿了一身紅色外套和黑色長褲,搭配出了紅與黑的色調。而且還拖著一隻旅行箱,完全是一副

    即將旅行的打扮。

    兩人在前往托斯卡納之前只是稍微去一趟《赤銅黑十字》的本部而已。

    接下來才是正式的旅途。兩人接下來的目的地是古都佛羅倫薩。流經這個城市,橫穿托斯卡納州的大河

    便是阿爾諾河。

    類似於鰻魚的怪物所在之處,就在接近這條河流源流的山岳地帶。

    3

    “不過還真是意外呢。你居然會想要乘坐電車什麼的。”

    護堂向看起來稍微有些無聊的同伴搭話道。

    這裡是不久前駛離米蘭車站的特級列車上的,寬敞舒適的一等座。

    不過,對於巴士鐵路之類的,坐在身旁的這位布朗特里家千金過去曾經'我應該不會去乘坐的吧'如此

    明言地說過的。

    “嘛,據說去佛羅倫薩的時候這樣可比坐車子和飛機都要快呢。而且既然是你的話,或許會接受詹納羅

    的'用車送你們去吧'之類的邀請呢。 ”

    艾麗卡臉上表現出了些許厭惡的表情,同時這麼回答道。

    “這樣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怎麼能可以呢。正因為是他,應該就會趁著這個機會在車子裡面不斷播放日本的幼兒向動畫喔。為了

    向你展現一番。 ”

    “動、動畫?”

    “那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想要奉陪的。”

    護堂想起了詹納羅·甘茨那張可怕的臉孔。

    那充滿了男子氣概的鬍子臉。如果在他頭上包上一塊頭巾的話,就成了一名威風的海賊了。那張臉孔和

    動畫非常不搭。不過他也不覺得艾麗卡在說謊……。

    “人類還是有著各種各樣的愛好呢。”

    只是如此簡短地評論道。列車在兩人交談著的時候也開始行使起來了。

    在這輛一等車裡面也提供有從礦泉水乃到咖啡,葡萄酒,香檳等等服務。而且甚至還有點心和快餐。

    不過,艾麗卡卻慢慢地打開了自帶過來的籃子。

    “那個是什麼?”

    “我讓自己助手的那個女孩把替換的衣服帶了過來,不過她還真是相當醒目。說是請把這個也帶上旅途。”

    籃子裡面似乎排列著好幾個親手做的三明治。

    吐司裡面所夾著的​​材料——火腿,莫扎里拉奶酪,萵筍,芝麻等等蔬菜,賣相確實相當不錯。

    “誒,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呢。”

    “她在《赤銅黑十字》裡面當徒弟——作為見習魔術師,由於沒有才能而幾乎被除籍的。不過由於擅長

    於家務什麼的,所以就試著讓她擔任我的助手了喔。是個很有趣的女孩子,遲點介紹給你認識吧。 ”

    從同伴的口吻裡,護堂想像對方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得知其實她是比艾麗卡年紀還大的艾麗安娜小姐,並驚訝於她這種一副了不起般的說法是在稍微過後的

    事了。

    不管怎樣,邊動嘴吃起未曾謀面的女僕少女一番苦心所準備的食物,邊繼續進行列車之旅。

    流線型的高速列車從米蘭行使至佛羅倫薩需要兩個小時。

    護堂在這期間邊和艾麗卡輕鬆地交談,邊閱讀著意大利的新聞報紙,如此舒適地度過了。儘管不久之後

    就會接近怪物的巢穴,但卻沒有特別緊張。

    總覺得有種直覺。

    就算那隻類似於鰻魚的巨大生物真的是神獸也好,自己應該也不會陷入苦戰的。

    因為護堂也是能夠使用'豬'這種神獸的人,所以能夠直覺到這點。如果說會苦戰的話,就只有附近有

    作為主人的'不從之神'或是Campione在場的時候——。

    “畢竟應該是不會碰到那樣的傢伙才對吶。”

    在佛羅倫薩車站的月台上下了列車的護堂如此喃喃說道。

    在與古代中東的神王梅爾卡戰鬥是在一個月前。與弒神者薩爾瓦托雷·東尼的戰鬥則是昨晚的事。

    應該不會老是發生這種大事才對。就概率論來說是不可能的。

    抬頭仰視的話,只見在天空上擴展的是一片意大利的晚霞天空。

    夕陽的紅色和傍晚時分的黑暗玄妙地混合在了一起,是和日本別有趣味的黃昏時刻。

    “今晚就在羅倫薩住投宿一晚,和這個城市裡的魔術師們聚餐順帶交談一下吧。是《百合之都》這個魔

    術結社負責解決事件的。首先就從他們那裡將情報——”

    艾麗卡剛剛開口的時候,她的手機就響起了通知來電的旋律。

    護堂有種不安的預感。他覺得這個聲音是不祥的先兆。對,那是彷彿能將概率論吹飛,來自於荒唐之國

    的使徒——。

    艾麗卡從液晶畫面上確認了來電人的名字,馬上接起了電話。

    “怎麼了嗎,叔父大人?誒,薩爾瓦托雷卿嗎?”

    然後護堂發覺到自己忘記了那個最危險的要素。

    古都佛羅倫薩就算在意大利裡面也是有著屈指可數的高知名度的地方。

    流經這個城市的大河阿爾諾河,沿著托斯卡納州的大地由東向西流淌,不久就會流入第勒尼安海。在那

    河口附近的還有著以比薩斜塔而聞名的古都。

    水果然是人類生活裡必不可少的東西,水的旁邊誕生出了都市。

    這趟是前往阿爾諾河源流的旅途。

    這樣的話,理所當然應該從佛羅倫薩向東邁進。

    不過來迎接護堂和艾麗卡的車子卻向著佛羅倫薩南方駛去。然後所到達的地方是大致位於托斯卡納州中

    部位置的城市錫耶納。

    這也是個起源悠久的都市。據說這是昔日古羅馬帝國的殖民市。

    這個直接遺留下中世紀街道的歷史地區,整座城市都被登錄為世界遺產。作為名勝來說特別著名的是‘

    世界上最美麗的廣場’坎波廣場。

    雖然這是個全體都鋪著紅磚的廣場,不過實際上卻並不平坦。

    廣場的地面如同缽底一樣,呈現緩緩的傾斜。市民和遊客們在這個斜面上落座又或是躺睡下來,隨其所

    好地度過時間。

    “來到這個地方,就像是娛樂電視節目上的旅遊企劃呢……”

    想起今天一天內的移動路途,護堂感到膩煩了起來。

    加爾達湖,維羅納,蘇黎世,米蘭,佛羅倫薩,還有錫耶納。

    全都是歷史悠久的古都以及觀光地。而且在那些地方幾乎都是過而不停,一路到達這個地方來了。這是

    就連國境都跨越而過的急行。

    當到達錫耶納的時候,已經完全入夜了。

    現在可不是能夠到處遊覽的時刻。話雖如此,護堂和艾麗卡還是被帶到了坎波廣場。不是為了參觀,而

    是為了和人見面。

    “呀護堂,好久沒見了呢,我的摯友啊!”

    剛剛才在今天早上見過面的青年在此等候著。

    那種開朗和輕浮確實有種拉丁的氣質,和他的個性相當符合。薩爾瓦托雷·東尼。作為劍之王為人所知

    的Campione。

    他還是老樣子穿著半袖的黑色襯衣和棉布長褲,腳上踩著一雙輕便運動鞋這樣的隨意打扮。

    還有,翻倒在他腳下的圓筒型長盒。裡面裝著的無疑正是那把危險的凶器。

    “如果有事的話就自己過來啊。我們現在是去其他地方的途中。”

    “那個嘛,我的親信是個嚴謹得過分的人,我被他禁止了遠行。說是因為最近惹了太多麻煩,暫時不能

    放我去外面什麼的。 ”

    “你的身邊原來還是有著思考正常的人嘛……不過。”

    護堂向自顧自地發起牢騷的東尼說道。

    經由東尼—保羅—艾麗卡將'稍微來見一下面嘛'這句話傳達給了護堂。雖然無視也沒關係,不過這樣

    的話東尼可能又會再次做出蠢事。

    就是因為擔心這一點,護堂才會來到錫耶納。

    “所以我就說,你被禁行也別把我們都捲入進來。”

    “不過你是要去退治在法爾泰羅納山出沒的神獸吧?”

    笑嘻嘻的東尼如此說道。

    事情剛發生不久他居然就已經得知這個情報了。

    護堂聳了聳肩。雖然看上去像是個吊兒郎當的傻瓜——不,實際上確實是這樣,不過同時也兼具精明的

    的狡猾。是個讓人深切地感到不能對其疏忽大意的男人。

    “抱歉了,你能退讓一下嗎……隨便說說的啦。”

    “你的意思是說要代替我去消滅那隻怪物嗎?”

    “沒錯沒錯。無論如何必須得在煩人的安德烈發現之前迅速去一趟。這次就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嘛。我和

    你是好朋友吧? ”

    護堂覺得奇怪。確實薩爾瓦托雷·東尼是個好戰的男人。不過這種發言卻一點都不像是他會說的。

    “卿。在法爾泰羅納山被目擊到的,被認作神獸的怪物就只有一隻而已。那對於身為Campione的卿來說

    是個弱小的敵人吧。 ”

    身旁的艾麗卡以試探般的口吻插話道。

    護堂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就連作為新手的護堂也不覺得一隻神獸會有什麼威脅。對歷戰的勇者東尼

    來說就更加了。然而他卻說要自己去打倒。

    這種執著很奇怪。他反而更可能會歡喜地把麻煩事扔給護堂才是。

    “像是這樣的瑣事,我想交給我們來辦就可以了。”

    “嗯,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啦。不過我這邊也有各種各樣的情況嘛。”

    對於艾麗卡的介入,東尼露出悠然的笑容。

    “情況?那是什麼意思?”

    “嘛嘛。關於這方面的事情是要保密的——”

    對於護堂的追問裝傻帶過,東尼撿起了地上的圓筒型長盒。

    然後從裡面拔出了一把鐵製的長劍。那是能以銀之臂的權能發揮出超絕的鋒利度的武器。東尼漫不經心

    地架起了這把劍。

    “你要打算將我斬殺,以阻止我去退治神獸嗎?”

    “怎麼會。我們昨天不是才剛剛展開過一場死鬥嗎。我可沒有到了第二天就突然再戰的意思喔。這只是

    一個賭博。是遊戲喔。 ”

    東尼把長劍架於眼前,將劍尖指向護堂。

    “如果能阻擋得到我的一劍就是你贏了。那我就會把這次的神獸退治讓給你。不過,若是阻擋不了的話

    ……那就讓隨我喜歡的去做。 ”

    “真受不了你。居然擅自決定……”

    突然被對方如此通告,護堂略微彎下了腰。

    擺出如同進行守備的內野手一樣的架勢。為了防備東尼的劍。

    話說回來——。護堂注意到一件事。明明現在還沒到夜晚七點,坎波廣場上除了自己幾個人之外就沒有

    其他人在了。

    他是使用了可疑的魔術將人趕跑,還是說是以魔王的影響力禁止了通行呢。

    總而言之,對決的狀況已經無法避免了。

    “護堂,你真的打算要動手嗎!?”

    “如果將事情就這麼交給這傢伙的話,事態絕對會變得奇怪起來的。所以沒辦法了。”

    他對有些擔憂的艾麗卡回答道。在這期間同時也把注意力集中在東尼身上。

    敵人抬起手握長劍的右手擺出了架勢。

    以日本劍術來說那是種叫八相的姿勢。不過,東尼原本的姿勢是靈活自如的自然架勢。看來正如宣言的

    那樣他並不打算要認真戰鬥吧。

    正因如此他才會擺出這種攻擊的架勢,打算要享受遊戲。

    雖然這是個只要走錯一步就會喪命,過於危險的死亡遊戲就是了——。

    (……總之就以'鳳'的速度試著想辦法避過好了。)

    (……請小心一點,對方可不是這麼輕易就讓事情順利的對手喔。)

    以低聲如此訴說之後,艾麗卡馬上退了下來。

    終於和東尼單對單了。敵人的右臂閃耀出了銀色的光輝。

    昨晚的決斗大概是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前。那個時候以'劍'之言靈將努阿達之銀臂封印的權能也已經恢

    復了,如今能夠使用。

    “呵呵。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底細。這和昨天沒什麼不同呢。”

    東尼靜靜地微笑起來。和他平常那種笨蛋般的笑容不同。

    那是打從心底享受著以命相搏的男人,稍帶些惡意的愉悅之笑。輕浮的英俊臉容轉變成了精悍的戰士之

    容。

    護堂和東尼之間只有五米左右的距離。

    只要東尼揮動起劍飛撲過來的話,就能一瞬間將這個距離歸零。

    不過,東尼劍技的敏銳·速度足以讓護堂使用出'鳳'。

    用著與雷光同等速度的,韋勒斯拉納之第五化身。因為速度過快而無法做出精密的動作,所以在發動攻

    擊的時候作用不大。

    不過,若是專注於防禦以及逃走的話,則是相當有作用的能力。為了能夠在東尼揮動起劍的瞬間使用出

    神速,護堂擺好了架勢。

    卻突然打了個冷顫。纏繞在身體周圍的空氣很凝重。

    是因為東尼的視線所致。他並沒有瞪視護堂。也沒有發出威嚇。那是爽朗,甚至可說是溫和的寂靜眼光。

    不過自己已經被看穿了。護堂有這種確信。

    草薙護堂全身的一舉手一投足,突然進行戰鬥而導致的胸口猛烈跳動,以及呼吸。

    全部都被看穿了。被聽到了。被觀察了。被掌握了。

    “果然是採用防守行不通的對手嗎……”

    護堂自言自語道。正如敵人所說的那樣,敵我彼此都深知對方的底細。

    薩爾瓦托雷·東尼的眼力連神速都能夠看穿。回過神來才發覺到已經被沖到眼前的玄妙步法。以及難以

    躲避的可怕劍術。

    雖然這只是一瞬間的攻防,不過自己真的能防禦得住有如劍仙般的多種武術嗎。

    和東尼視線相交。敵人哼地一聲露出無畏的微笑。要在這瞬間鼓起勇氣。要是可以的話,還是想要以風

    險最小的‘鳳’來躲避——。

    但要摧毀敵人的最強之技,就只有使用出最強的力量才行!

    “敏銳至難以接近之人啊,給予罪人以懲罰之鎚!”

    “於此起誓!吾將斬斷世上的一切,一刀兩斷!”

    正由於知道對方的底細,才會作出這樣的簡單衝突。

    在承受到可怕的攻擊之前就扔出自己的王牌,接下來順勢將敵人擊破。

    結果,護堂呼喚出來的'豬'邊豪快地衝破坎波廣場上的石磚邊踏上地面。同時做好朝著東尼衝撞過去

    的準備。

    東尼所揮動的魔劍在神獸即將衝破地面出來的瞬間擊中了神獸漆黑的額頭。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嗷嗷嗷嗷嗷嗷!

    響徹起了野獸的咆哮聲。

    銀之手所揮動的魔劍深深滴刺入了'豬'的額頭,漆黑的神獸在頭部露出地面一半的時候就被消滅了。

    不過,東尼卻‘不好了! ’地叫喊起來。

    雖然是過於亂來的舉措,不過護堂已經將東尼的一劍阻擋了下來。

    讓劍和身體順其自然地移動。這是東尼的無想之劍。所以只要自己發出強烈的攻擊,他就會無意識的地

    作出迎擊了吧——。

    結果確實正如所料。護堂大大地點了點頭。只不過——。

    “雖說我在護堂答應要比試的時候就在想會不會變成這樣就是了……。你還真是個不負所望的人呢。”

    注視著刻畫於坎波廣場上的'代價',艾麗卡以驚訝的口氣如此說道。

    那是一道深深的,如同斷層一樣的裂口。

    橫一文字的裂口深深的挖入地面,從廣場的一端撕裂至另一端。

    或許是因為將'豬'呼喚出來的時候,自己把坎波廣場本身作為攻擊目標的緣故吧。

    剛才漆黑的神獸從地面出來的時候就馬上對廣場造成了損壞。

    護堂抱起了頭。嘛,正因為'豬'在真正開始破壞之前就被消滅了,因而才會只受到這種程度的傷害就

    是了……。

    “等、等一下。剛才那樣太狡猾了啦。再來比試一下不行嗎!?”

    另一方,死纏爛打的東尼表示不服。

    護堂邊反省著自己的所作所為邊把這番話當做耳邊風。

    雖然造成的結果實在是爛透得可以,不過在騷動的火種被點燃之前就能夠滅火可謂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過,東尼為什麼會想去消滅神獸呢?

    就在護堂想要就此詢問對方的時候,從遠方聽到傳來了警笛聲。

    似乎是警車還是消防車之類的出動了。目的地果然是這裡吧。可能是為了平息這場騷亂,艾麗卡取出了

    手機發出聯絡……。

    4

    結果,坎波廣場的'善後'變成了交給東尼的部下負責的狀況。

    來到了暫時離開事件現場,逃到了附近的酒吧里的護堂兩人面前的人是名為安德烈·里韋拉的青年。

    帶著銀邊的眼鏡,身上穿著整齊的西裝。

    據聞看上去一本正經他,正正是擔任東尼的管家職責的人。

    聽到這個職務,護堂深切地感到同情。

    安德烈·里韋拉為了進行善後處理而給錫耶納的魔術結社打去了電話,利落地發出了幾個指示之後,迅

    速地轉過身來重新面向護堂。

    “關於這件事,可謂是吾之主薩爾瓦托雷·東尼的過錯吧。我們會負責起一切的善後工作的。”

    “不、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不,這也是身為侍奉王之者所應當的行為。請您不必對此感到在意。……然後,這個暫且不提,可否

    借一步說話呢。 ”

    里韋拉對身為東尼的共犯而正低著頭的護堂說道。

    “身為Campione之人憑著一時的衝動而搗亂乃屬無奈之事。您們在戲鬧的時候會給無辜的民眾帶來痛苦

    和災難,還請務必要謹記於心。 ”

    里韋拉以淡然的口吻正直而且剛毅地向王作出諫言。

    在理解到對方真不愧是東尼的監視者,並且惶恐了起來的護堂面前,魔王的管家向艾麗卡如此說道。

    “那麼艾麗卡·布朗特里。神獸的事件交給你負責可以吧?我必須得把那個笨——薩爾瓦托雷卿帶回某

    個地方去。 ”

    “當然了,安德烈卿。”

    對著或許剛開口是想要說笨蛋的青年回答之後,艾麗卡露出一臉感到疑惑的表情。

    “不過,到底是要把卿帶去哪裡呢?”

    “薩爾瓦托雷卿在和草薙護堂戰鬥的時候身負了重傷,必須要去療養。他需要暫時置身於安靜的環境裡

    ,恢復精力。 ”

    “誒!?”

    聽到了管家所說的話,作為當事人的東尼整個人愣住了。

    他是個在昨天晚上除了被'白馬'灼燒得渾身通紅之外,在健康方面讓人完全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的男

    人。

    東尼臉上帶著一副輕浮的表情感到不解。

    “這是怎麼回事,安德烈?雖說我確實感到全身火辣辣的,不過除此之外我覺得身體還是沒什麼大礙的

    喔。 ”

    “沒這回事吧。正好是個好機會,你就慢慢地休養三、四個月好了。”

    對護堂的恭敬態度為之一變,里韋拉麵對東尼的時候轉變成了對等的語氣。

    仔細一看,只見他的太陽穴附近微微抽搐著。是因為生氣的緣故吧。之後聽說這兩人在東尼成為弒神者

    之前就已經是朋友了,護堂理解地點了點頭。

    魔王管家以應當形容為'嚴謹正直的嚴厲臉容'如此放話道。

    “我為你這傢伙準備好了和印度孤島上的監獄差不多的醫院了。你將被強制入駐那裡的地下十二樓裡的

    特別病房。你只要在猶如惡魔般的牢獄裡治療腦子就行了,你這光是活著就會給世間帶來麻煩的比廢物

    還要下等的存在! ”

    回頭想想,里韋拉的連珠炮痛罵才是這個事件的最高潮。

    實際上後來也承受了不少的艱辛,不過並沒發生比遭遇Campione更難應付的騷動。

    因自己的蠢行為而受到報應的東尼被帶走了之後,護堂和艾麗卡在錫耶納留宿了一晚。

    翌日,天氣很不湊巧地是雨天。不過,兩人得到里韋拉所安排的車子和司機的接送,相安無事地到達了

    事件的舞台。

    這裡是托斯卡納州的東邊,卡森蒂諾(Casentino) 地區。

    這是一片被自然壞境環繞的地域,到處滿佈著綠色的原野和山丘,森林和峽谷。

    與其被指定為國立森林公園相符合,乘坐車子一路前來這邊的期間,都幾乎沒看到除了車道和零星散佈

    的居民房之外的人工物。

    關於東尼口中所說的法爾泰羅納山,艾麗卡是這麼告知的。

    “有一條發源於法爾泰羅納山的河繞托斯卡納滾滾而流。百里的行程還尚計不足……這是但丁的神曲喔。煉獄篇第十四歌。”

    “那就是指這條河啊。”

    兩人並肩坐在快速行駛著的汽車後座上。溪流沿著車道旁流淌。那是阿爾諾河。

    聽說當流淌至托斯卡納之地上的時候雄渾程度會進一步增強,變成一條寬敞的大河。

    是因為雨水的緣故吧。水量看起來似乎增大了不少。

    “我們只要去到那個叫法爾鐵什麼的山就行了嗎?”

    “如果能夠這麼輕鬆簡單就最好不過了。不過目標似乎已經離開了巢穴,將棲息場所轉移到其他地方了。”

    “昨天那隻怪物是出現在什麼地方呢?”

    “位於法爾泰羅納山山腳下的中世紀遺跡喔。話雖如此,不過也只是殘留著些許城壁的程度罷了,除此

    之外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的地方喔。 ”

    艾麗卡邊打開這一帶的地圖查看邊這麼說道。

    “其實呢,昨天那隻類神獸的生物出現在其他的城寨遺跡裡。而且,把城壁撞破鬧騰了一番之後就離去

    了喔。幸好並沒有人被捲入進去,不過畢竟那裡是離城市很近的地方……看來會有危險呢。 ”

    “確實說的沒錯呢。對了,那隻像蛇一樣的鰻魚怪物——”

    護堂試著對剛才那番話裡所在意的地方深入追問道。

    “它兩次都是去了城寨遺跡,難道說是喜歡古舊的地方嗎?”

    “說不定就是這樣呢。還有的就是可能喜歡接近水什麼的。”

    “你說水?”

    “嗯。自古以來都市和村落都是建造在水的附近的喔。依土地的情況來看,阿爾諾河流域理所當然會有

    很多自古以來建造的城鎮和建築。還有,第二次出現的地方是這裡。 ”

    “誒,還真的是在河的附近吶。”

    看著艾麗卡所指著的地圖上的一點,護堂點了點頭。

    “我們就在這一帶邊思考如何行動,邊追著佛羅倫薩的魔術師們的行蹤前進好了。推測如果正確的話,

    今天就能發現目標也不奇怪呢。 ”

    “那麼,就在這附近徘徊探索吧。”

    “還是等待他們的搜查報告較為明智一點嘛。”

    護堂和艾麗卡兩人在法爾泰羅納山和阿爾諾河水源附近的城鎮待機。

    然後,到了足以說是深夜的時間段,艾麗卡的手機接收到了發現報告。

    兩人立馬出車,急忙朝著阿爾諾河趕去。

    然後護堂看到了。在細雨之中,黑色的細長生物在水量大增河面上游動著。確實看起來只像是一條巨大

    的鰻魚。

    護堂穿上了雨衣,冒著大雨走進洶湧的阿爾諾河。

    他是想要觀察‘敵人’。不過不知是否察覺到這邊的氣息,黑色的生物唰地潛入了水中。

    艾麗卡對於如此不像是兇惡怪物的警戒心感到奇怪。

    “明明被負​​責探索的魔術師觀察的時候還很從容不迫的。難道說是由於發覺到護堂是Campione的緣故麼?”

    “神獸什麼的,連這種事都能做到嗎?”

    “因為是超自然的生物嘛,能做到也一點都不奇怪呢。監視人員裡面的靈視術師似乎有靈視到那是和蛇

    神有著因緣的神獸喔。 ”

    “那,用對鰻魚的方法果然不行吶。”

    不管怎樣,無法將它抓起來的話事情就沒法談了。

    通夜的追蹤就這樣開始了。

    另外還請求了佛羅倫薩的魔術師們繼續給予協力,使用了探索魔術,利用手機相互聯絡,駕車追蹤。

    就在來到黎明時分,應該能說是早晨的時間帶。

    護堂和艾麗卡終於再次和怪物對峙了。

    地點是名為波皮的田園小鎮,阿爾諾河的河邊。這裡附近建有一座十五世紀的中世紀城寨。

    用借來的望遠鏡觀察了一下悠然地到處徘徊的怪物之後,護堂和艾麗卡相互喃喃地說道。

    “非但說不上是鰻魚甚至也不是蛇啊……”

    “倒不如該說是恐龍呢。就像以前在電影上看到的那樣子。”

    以科學的力量讓恐龍復活,以主題公園為舞台的動作電影。

    代表了那部電影的恐龍近似種就在眼前不遠。在作品中是被稱之為速龍的。細身而且敏捷,猙獰而且狡

    猾的食肉恐龍。

    “讓恐龍迷來說的話,可能會說那其實是恐爪龍啦猶他盜龍之類的吶。”

    “啊啦。正符合外觀所言的名字呢。”

    “什麼意思?”

    “恐爪龍。以拉丁語來說就是'恐怖的爪子'這個意思喔。”

    聽到精通各類語言的艾麗卡這番解說,護堂點了點頭。

    眼前那隻黑色的恐爪龍也是以強韌的前後肢直立步行,不過腳上還帶有尖銳且巨大的鉤爪。

    身長大概七米左右。身軀整體呈細長形。而且尾巴也很長。

    除了在水面上游動的時候之外否則是看不到背部線條的吧。

    而且身體顏色還是黑色的,確實很容易讓人錯看成蛇或是鰻魚。

    “一般來說,沒人​​會想到在那一帶的河川里會有恐龍的啊。”

    領悟到為何會出現鰻魚這種說法,護堂口中說著把那傢伙打倒,將'豬'呼喚了出來。

    要是被對方逃入水中就麻煩了,所以必須得馬上解決掉。漆黑的大豬正如期待那樣迅速地將恐龍撞飛。

    不太記得用了多久時間將其KO,大概也就三、四分鐘左右吧。

    嘛,除了戰鬥之外在其他方面也發生了些問題。 '豬'的喊叫聲照例還是混雜著衝擊波,並摧毀了因連

    綿大雨而變得鬆軟的地面。

    剛好站在山丘斜面上的護堂腳下的立足地也因而崩塌了。

    從斜面上滾落下去的護堂就這麼掉入了阿爾諾河裡面,隨著水量增大成了濁流的河流動,陷入了漂流好

    幾個小時的困境。

    不過,護堂卻不覺間忘記了這一帶所發生的事。

    原因是出自成為Campione的這年五月以來就紛爭不斷接踵而至的緣故。

    月初和東尼的決鬥,接下來就直接向托斯卡納遠征。

    回國之後只過了一個星期就被艾麗卡叫到了意大利,又被強制參加聚集了幾十個魔術師的降靈會。

    月終的時候又發生和女神雅典娜對決的大件事——。

    此後依然還是戰端和麻煩事連接而來。

    比起戰鬥反而移動更為勞累等等諸多事件,不管怎樣印像都很薄弱。

    因此他在九個月期間都幾乎忘記了這件事。不過,這時發生的事在日後將會把護堂導入麻煩的冒險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eistation2 發表於 2013-6-29 02:21 AM

第二章 從意大利傳來的消息

    1

    草薙護堂在赤道正下的南洋度過了年終和新年。

    到了終於回國和回家時候,心境卻和新年的氣氛相差甚遠。

    而且祖父在不丹旅遊,妹妹靜花也在加勒比海旅行中。母親雖然在日本。但是在這個時期她每天都會往來於新年宴會中,所以幾乎見不到面。

    雖說如此,也總算是回到日本了。

    “難得是正月,我覺得寒假期間應該要去新年參拜。作為新年的節目,不如就一起去萬里谷那邊吧。”

    ““…………””

    邀請在草薙家的艾麗卡和莉莉婭娜時,被她們投以微妙的視線。

    順帶一提,惠那早早就回去了娘家所在的秩父了。

    “新年參拜,記得是日本的風俗呢。每年的年初到神社許願。”

    “弒神的人向神許願,會是怎麼樣的呢……”

    “有,有什麼關係。我也會像普通人一樣做一些新年會做的事。再說,日本的神社會拜祭怎樣的神明我也不太清楚!”

    莉莉婭娜感觸很深地嘟囔道。艾麗卡則挖苦般表現出遺憾。

    對於兩位騎士的反應。護堂順口說出了要遭報應的話。

    儘管如此三人還是一起往芝公園出發,拜訪雖然經常過去卻不知道起源和拜祭神明的七雄神社。

    “歡迎到來,哥哥。正月辛苦了!”

    “各位,這麼冷還來這裡,這邊請。”

    來到七雄神社境內後萬里谷家的姐妹出來迎接。

    是小光和佑理。神社的繁忙期是年初年末,身為媛巫女的她們接連幾天都要工作。護堂向穿著巫女裝束的姐妹打招呼。

    “小光自從去年年末以來,每天都來這邊嗎?”

    “是的。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姐姐的代理人!”

    “聽說小光她相當努力,大晦日和正月頭三日都毫不休息地工作。”。 ”

    對於以玩笑語氣回答的妹妹,姐姐以溫柔的目光看著她。

    作為武藏野重要的聖域之一的七雄神社,這裡擔任'媛'的正規巫女是萬里谷,小光暫時還只是見習的。

    但是,由於姐姐跟著護堂去了馬來西亞旅行的緣故,所以她成為了代理人。

    “話說回來,這個神社會有參拜者還真是少見啊。”

    “這裡一直沒有人氣呢。”

    莉莉婭娜和艾麗卡像很好奇似的在境內眺望。

    關於七雄神社的情報被正史委員會規制了。因此除了附近的人之外沒什麼人知道這裡。

    所以不怎麼能看得到參拜者。但是今天不同。

    平常看不到的一般人大概有十個左右,他們正享受新年氣氛似的悠閒地走著。全是年紀大的人,除了護堂他們以外沒有其他年輕人。

    “果然,因為是這個時期,附近的人以及從以前開始就很虔誠的人會特意過來這邊做新年參拜。”

    告知情況之後,佑理把大家帶到境內的一角。

    類似折疊式的桌子上,擺放著用於販賣的神籤和破魔矢。這相對於七雄神社來說是種很少見的,和普通神社一樣的光景。

    販賣這些東西的人是打短工的年輕巫女們。

    這裡甚至還有甜酒款待。護堂和艾麗卡、莉莉婭娜一起喝了溫熱的甜酒。由於寒氣而冰冷起來的身體因此而暖和了起來。

    然後眾人向參拜殿走去,往塞錢箱投了硬幣後,搖動鈴鐺然後二拍手。

    雖然只是適當地參拜一下,不過也算是完成新年參拜了。完成了其中一項新年活動的護堂感到相當滿足。

    然後,到了新年參拜的第二天,妹妹靜花回到了草薙家。而且,祖父草薙一郎也剛好在同一天回來了。

    “這個是伴手禮……可是從夏威夷買回來的喔。”

    “呃,在這種時候買夏威夷果麼。”

    祖父拿出零食箱惡作劇般地說道,護堂則苦笑起來。

    這種時候不吐槽'不是到不丹旅遊嗎'這件事大概算是草薙家的家風吧。另一方面,靜花則歪起頭來。

    “一直在海外的爺爺姑且不論……”

    她頻頻看著許久不見的哥哥的臉質問道。

    “哥哥為什麼會曬黑了?感覺好像還游過泳。”

    說著這番話的靜花本人也曬黑了不少。

    大概是在加勒比海的夏天曬了很多太陽浴吧。 '其實我也去了東南亞'這番話護堂實在說不出口。

    被妹妹以微妙視線看著的護堂試著蒙混過去。

    “啊……新年嘛。住在南方的朋友邀請我去那邊了。”

    “這是什麼!?啊,那麼哥哥,那趟旅行,該不會是和艾麗卡小姐她們中里的誰一起去的吧!?”

    “…………”

    “說中了。是誰!?艾麗卡小姐,萬里谷前輩,莉莉婭娜小姐?還是說該不會是——全部人一起去!?”

    結果,靜花憑著她奇妙的洞察力道出了真相。

    在這期間,祖父完全無意要查問情況,他向護堂使了個眼色之後,為了做晚飯而走向廚房。這果然也是草薙家的家風吧。

    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后第三學期開始了。

    與正月的熱鬧相對,現在暫時持續著和平的日子。

    嘛,也是有一些麻煩事發生。例如和靜花一起打短工,還有到奧多摩退治神獸。後者雖然演變成和蜈蚣型的巨大生物對決的困境,但也總算是在事情鬧大前解決了。

    就這樣,新年的第一個月大體上算是和平地度過了。

    護堂也勤奮地進行了考試複習。城楠學院第三學期不會舉行期中考試,只會在二月初進行期末考試。

    就這樣迎來的二月第一個放學後。

    護堂和同班的三名同學一起認真地在高校正門附近打掃。

    這是因為值日的緣故。這種季節落葉比垃圾還要多。一起值日的是名波,反町,高木——通稱三笨蛋。

    想起了某件事的護堂向朋友們搭話道。

    “對了,大家在今年的情人節有什麼預定節目嗎?”

    這只是隨便問問罷了。但是,護堂卻突然跳了起來。

    兩秒後,原本護堂頭部所在的空間被掃把柄掃過。這是從大上段發出的渾身一太刀。是劍道部所屬的名波的全力一擊。

    “笨蛋,幹什麼啊!?”

    “抱歉,草薙,身體不由自主地就動起來了。”

    高木以斬人的浪人般的表情說出了時代小說中的劍豪發言。

    剛才的斬擊相當不錯,如果不是習慣了戰鬥的護堂是不可能迴避得到的。

    “但是原諒我吧,剛才是你不對喔……”

    “啊啊,高木說的沒錯……”

    “你剛剛觸犯了禁忌,所以就算被殺也不能有怨言呢……”

    “怎麼了啊,大家?”

    不只是高木,連反町和名波的表情都變得險峻起來。

    看出三人視線中閃爍的絲微殺氣,護堂感到困惑。為什麼他們會這麼憤怒呢,真是搞不清楚。

    “剛剛你做了現充最不該做的事。二月十四日——被戀愛資本主義毒害的現代日本,這個日子理應和十二月二十四日一起被列入禁忌的審判日。這種暴行,即使神饒恕我們也決不饒恕。”

    “啊啊,絕對不會饒恕。”

    反町對名波的演說投以同意的目光,高木也如同奮力反擊般問道。

    “說起來啊,你有多少能收到巧克力的預定!?”

    “姑且,妹妹每年都有給就是了,其他的預定可沒有喔。”

    對三笨蛋的反應感到困惑的護堂說道。

    “靜花——妹妹她數了我收到的義理巧克力數量後會突然露出很不爽的表情。所以沒什麼值得羨慕的。”

    “咕,不但收到了大量的巧克力,而且居然還有傲嬌妹妹事件!”

    “而且,居然還故意遺漏了艾麗卡大人她們那邊!”

    “不,和她們的關係雖然是不錯,但也未必一定會送巧克力的吧。特別是艾麗卡那傢伙不在意這些,會毫不在意地讓它不了了之。”

    雖然不討厭甜的東西,也並不是特別喜歡。

    對巧克力不怎麼執著的護堂進一步說下去,進入主題。

    “那麼,在今年的情人節,我的熟人有個拋開女生大家聚集在一起吃巧克力的計劃,你們要來嗎?”

    “什,麼!?”

    對於這個邀請,不知為何名波感到愕然。其他兩個也一樣。

    對三人的反應感到不解的護堂繼續勸誘。

    “我的熟人是個萬人迷,希望舉行一個動員全部認識的男生解決山一樣多的義理巧克力的活動。”

    “““…………”””

    這是正史編委會的年輕幹部沙耶宮馨的計劃。馨向自己的十多個熟人,“單身貴族"的獨身部下,甘粕冬馬等人打了招呼。

    會場是三笨蛋也認識的陸鷹化的店鋪,秋葉原的女僕咖啡廳'國士無雙'。

    和預想的巧克力數量相比,預定參加的人數似乎還不夠。

    “草、草剃也會去嗎,難道說……?”

    “那天沒什麼預定,姑且是有那個打算,你們也可以來,怎麼樣?而且能做和聖誕節那樣的事,這樣挺不錯吧?”

    “““…………”””

    “啊,不過,策劃人這麼說過吶,說是我還是不要來比較好。雖然不知道被排除在外的理由就是了。”

    在如此嘟噥說著的護堂面前,三笨蛋突然變得意志消沉,深受打擊。

    “混賬,竟然還在二月十四日加入這種預定節目……”

    “這,這就是淡定的人和苦逼的人之間的差距嗎……”

    “話說啊!想出這種胡鬧計劃的傢伙到底有多受歡迎啊!?”

    “誒?不,嘛,那個人受歡迎程度稍微有點誇張,雖然你們可能不會相信就是了……”

    突然被問到根本性問題的護堂有點退縮。

    稍微想想沙耶宮馨這個人,即使去除是正史編委會成員這件事也相當有存在感,畢竟她就像是從少女漫畫中出來一樣地美型。

    該怎麼向這男子三人組說明好呢。護堂為此煩惱起來。

    2

    “相對來說簡單的東西……巧克力和濃咖啡風味的提拉米蘇這類的。”

    稍微想了想的莉莉婭娜·克蘭查爾說出這樣的提案。

    這裡是放學後的教室。但是並不是莉莉婭娜所屬的一年五班,而是隔壁的六班。在這個班裡有萬里谷佑理和其他兩名叫過來的人。

    現在,莉莉婭娜正在講授如何做西式點心。

    “用蛋黃和馬士卡彭奶酪做出來的奶油,不會太甜的巧克力,濃縮咖啡,白酒加入進去做成。”

    “唔,的確好像很好吃,但是。”

    “那樣與其說是巧克力,不如說感覺更像蛋糕吧?”

    提出意見的是六班的宮間同學和澤同學。

    “這時應該閉眼好好想想……。市面上販賣的巧克力雖然外形不錯但是大部分失去了巧克力的味道,親手用生巧克力和松露做,我覺得會比市面上賣的好吃。”

    “和商店那樣回爐是不行的呢……”

    莉莉婭娜如同下定結論般喃喃說道。旁邊的佑理也一臉困惑的表情發言道。

    授課的起因是宮間的相談。

    “情人節越來越近了,雖然想做巧克力……但怎麼做比較好?”

    在同班裡擅長做料理的佑理首先被找來商談。

    但是,她並沒有像普通料理那樣了解西式點心的製作方法。因此她把朋友——偶爾會在假日里做蛋糕的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叫來了這裡。

    “因為是難得親手做,所以我能理解你想要認真對待的心情。”

    莉莉婭娜對宮間同學點了點頭。

    “為了支援你的戀愛,怎麼說也該乘著商量的時候好好制定詳盡計劃比較好。”

    “哎、哎哎!?不,不對喔。這並不是要表白啦!”

    “宮間要做蛋糕只是因為社團活動。這孩子其實是料理研究會的。然後,因為情人接將至。下次的社團活動似乎是做巧克力。”

    “什麼啊,原來是這樣麼。”

    嬌小的的宮間同學因為慌張臉變得紅紅的。和眼鏡很合稱的澤同學也爽朗地說道。

    莉莉婭娜感到很掃興,為了迎接在二月十四日到來的'本番',正專心致志地準備著食譜的她,還以為宮間同學會是自己的同伴。

    “莉莉婭娜同學和萬里谷同學……都沒問過呢。反正你們都會給草剃巧克力的吧?”

    “我、我給護堂同學嗎!?”

    澤同學聳了聳肩膀這麼說道,佑理突然慌張了起來。

    “那個,我、雖然從沒有給父親和祖父之外的男性送過這類東西……果然,要加油試試吧!?”

    “關於這方面要看萬里谷同學是想怎樣吧,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

    “確、確實說得沒錯,那,不快點準備可不行呢……”

    佑理小聲地說著。另一邊,澤同學和宮間同學的視線對上了。

    “草剃同學嘛。雖然是個'好人',但同時也是個非常'混賬'的人呢……”

    “明明很不可思議地沒有任何會讓人感到噁心和無賴的地方呢。以後要不真的去試試刺他一兩刀……?”

    ““…………””

    這次輪到莉莉婭娜和佑理交換眼神,再者,說出過激發言的澤同學是所屬於演劇部的。作為一年生的她是個主演和演出等等事情都親​​力親為的才女。

    澤同學慌張地道歉。

    “對不起,我說了些讓兩位不愉快的話了吧?”

    “不,不。我們早就有覺悟,說不定護堂同學總有一天會遇到這種事……。真的是沒有辦法的人呢。”

    “但是竟然有知道他這一面的學友存在,真是吃驚呢。”

    佑理髮出嘆息,莉莉婭娜嗯嗯地說著點了點頭。

    “我覺得他作為人有問題的部分,在別人眼光看來是難以理解的。”

    “護堂同學,一直是個堅強,感覺很好的人呢。”

    “善良有責任感,沒有偏執的地方,是個品格安定的人呢。”

    “雖然不愛管閒事。但很照顧人。”

    “還有,一旦衝動起來就難以製止的性格……”

    “但是,沒有那些的話就不是護堂同學了…….”

    莉莉婭娜和佑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相互點了點頭。

    每當說起草剃護堂這個擁有很多矛盾人格的人的時候,必定會變成這個情況吧。明明是個善良且有著公益之心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情況呢。

    但是,聽到莉莉婭娜她們的憂慮,宮間同學低聲說道。

    “這究竟是對草剃君的抱怨呢,還是表揚呢,真是讓人搞不懂呢……”

    ““! ? ””

    “話說回來,雖然之前就想問了。寒假的時候你們一起去了南洋對吧?”

    “澤同學,為什麼是說去那邊!?”

    “很簡單,明明是冬天,但大家都一起曬黑了。”

    ““…………””

    被指出關鍵部分的莉莉婭娜和佑理啞口無言。被發覺到這一點是預料之外的。

    “草剃同學的家人也一起去了吧?聽說就讀中等​​部的妹妹也曬得挺黑的喔。”

    “帶著家人和女友軍團一起去海邊,就像大王一樣呢。”

    雖然並不全是真相,但虛假的實績卻被大肆宣揚了。

    總之,這樣事情就總算是告一段落了。大家走出教室,往各自的社團活動室走去的澤和宮間與萬里谷佑理分別。莉莉婭娜則向校門口走去。

    現在是傍晚,無論是校庭還是校舍都被落日染成橘色。

    “真巧呢……”

    看到正門前的男學生後,莉莉婭娜嘀咕說道。

    那是她的主人草剃護堂。但是,她卻目擊了奇妙的光景。和他一起的名波,反町以及高木三人組突然朝著夕陽奔跑起來。

    三人都流著淚,樣子像是被遺棄的狗一樣。

    另一方面,被留下來的護堂則說著'麻煩了吶'撓起頭來。

    就在三笨蛋朝著夕陽奔去之後不久。

    銀髮的女學生來到被獨自留下來而啞口無言的護堂身旁。

    “發生什麼事了嗎,草剃護堂?”

    “不,我也搞不清楚。”

    一臉不可思議而如此問道的人當然是莉莉婭娜。她似乎剛好正要放學回家。

    在學校正門前說話不太方便。護堂和莉莉婭娜一起走到銀杏街道樹背後,然後開始談了起來。

    “關於二月十四日的預定。就在我說了自己有個相當受歡迎的相識之類的事情之後,不知為何他們好像都受到了打擊一樣……”

    “相當受歡迎——果然是說沙耶宮馨嗎?”

    “啊啊,我覺得關於馨小姐的話是讓他們變成那樣的決定性因素。”

    暫且隱藏了她的性別,盡可能輕描淡寫帶過。

    容姿相當靚麗,文武雙修,以及許多受歡迎的事情等等。於是三笨蛋他們一邊大喊著詛咒世界的話,一邊朝著夕陽狂奔。

    從頭到尾都聽完之後,莉莉婭娜慢慢的嘟囔道。

    “那的確是個謎呢,他們為什麼要跑呢?”

    “我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嗎?總之明天再試著和他們談談吧。”

    “我覺得這就好。果然,相互確認對方的想法是人際關係的基本。”

    對於護堂的疑問,莉莉婭娜以認真的騎士表情回答。

    這種台詞是赤色惡魔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護堂佩服地覺得不愧是莉莉婭娜。

    但是,單馬尾女騎士突然改變了話題。

    “話說,剛才的話裡有不能置若罔聞的地方。”

    “哎,哪裡?”

    “當然是把莫名其妙的預定加入神聖的情人節之日里面的話。”

    莉莉婭娜以憤慨的語氣訴說道。

    “這一天是有歷史悠久的戀人們的紀念日。連日本也被如此深深滲透,老實說真是意外……”

    “說滲透真的好嗎,我覺得只有煩惱的份罷了。”

    據說被女孩子贈與巧克力完全是日本原創的風俗。

    例如在意大利之類的地方,是從男方那邊贈與包含愛之信息的卡片,護堂想到這件事,莉莉婭娜以好像什麼都懂的表情說道。

    “細節方面不同是小問題,重要的是,向重要之人傳達愛的態度。”

    “但是,姑且不論愛,義理巧克力的習慣老實說會非常麻煩啊……”

    “偶爾如此玩樂不是挺不錯的嗎。”

    每年到了白色情人節的時候,靜花都會“帶我去什麼地方。”如此大吵大鬧起來。

    想起了這件事的護堂如此說道,但莉莉婭娜的態度卻毫不動搖。

    “剛才真是抱歉,相互確認對方想法正是人際關係的基本而且還是究極的。踐踏了這個是會讓人受到傷害的——”

    莉莉婭娜以責備般眼神盯著護堂。

    “為了防備有問題的情人節,我也會作為你的騎士為此就好準備的。”

    “作、作為騎士?”

    “是的,做巧克力所使用的點心食譜已經準備萬全。我已經把當天調整成完全沒有其他預定了,是完全的自由身。”

    莉莉婭娜那讓人聯想到妖精般纖細的臉容迅速地挨近了過來。

    護堂對不僅只是擁有凜然美貌的少女心跳加速了起來。

    “我覺得你作為王要好好地回應。例如,帶著我一起去可以看到美麗夜景的地方。將寄託著熱烈感情的卡片作為禮物送贈。”

    “和,莉莉婭娜一起?”

    對於這個與其說是王與騎士,反而更適合於關係深厚的男女的提案,護堂感到畏縮。

    與莉莉婭娜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快要擁抱在一起了。可是,護堂因而想起了和她重複做過好幾次有著這種距離感的行為。

    或許正因為如此吧,護堂不覺間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頭。

    “的,的確如此,不把這種事情也考慮進去是不行……的吧?”

    “是,是的,我們是王與騎士。我覺得為了能夠相互確認主從契約,這種節目是非常重要的。”

    有點害羞的表情取代了一本正經表情,莉莉婭娜如此訴說道。

    一直盯著護堂的凜然眼神稍微有點變淡,感覺多了一份女人味般的感覺。再進一步來說的話,還帶有一種相互得知彼此謊言的同伴間的連帶感。

    是因為覺得不好意思嗎,莉莉婭娜稍微移開了​​視線。

    “再說,你除了我以外應該還有其他需要關心的人吧?”

    “嗚……”

    “在陪沙耶宮馨玩之前,請您先好好處理好這邊。”

    “知、知道了。”

    真是很像有能力的副官兼侍從長會提的意見。可是,卻微妙地帶有些許諷刺的感覺。

    有被針刺感覺的護堂點點頭。

    “我覺得偶爾只有男生在一起做一些傻傻的事也挺有趣的吶……”

    “我雖然理解陪男性朋友一起是很重要的,但是時期不對。去考慮下一次機會吧,”

    護堂他們故意無視了企劃者的性別繼續著對話。但是,莉莉婭娜卻突然露出思索的表情。等等,既然這樣的話……口中碎碎念著諸如此類的話。

    “怎麼了,莉莉婭娜?”

    “啊,沒有,稍微在想一點東西而已。我在想也有草薙護堂去出席完那個聚會之後,深夜再來我家這種方法——”

    “深夜!?”

    “是,是的。我的家不行的話在外面的哪裡碰面……”

    正在碎碎念的妄想性格的女騎士突然驚了一下。

    大概發現了自己的想法過激了吧。二月十四日深夜和莉莉婭娜獨處。這個可能性從腦中飛過,護堂大聲說道。

    “這樣果然還是很有問題的吧,你看,各種各樣的!”

    “的,的確是這樣呢。剛剛所說的話請當你做沒聽見。”

    因為都是認真的人,所以這種時候很好說話。

    忘掉剛剛的提案後,兩人開始'善後'。

    只有護堂正在打掃中。所以還剩下要打掃的地方。把掃把等用具還到用具室。裝了很多落葉的垃圾袋則當然是扔到垃圾場了。

    當所有事結束了的時候,太陽也已經下山了。

    “話說回來,萬里谷佑理說過到茶道部露臉後再回去呢。”

    “是嗎,那麼,一起回去吧。”

    因為莉莉婭娜的發言,護堂拿出手機。

    聽說試著給佑理打電話的時候,她剛好正要放學回家。於是護堂和莉莉婭娜兩人站在正門前等待——。約十五分鐘後,出來的大和撫子臉上帶著深刻煩惱的表情。她手上緊緊握著的是手機,那是理應要和護堂聯絡的時候她才會使用的道具。

    “護堂同學,莉莉婭娜同學!我有特別的事想和兩位商量一下。”

    一見到面之後,佑理就說出了意想之外的請求。

    3

    於是,不久之後。護堂和佑理以及莉莉婭娜來到了秋葉原。

    三人就讀的城楠學院在文京區根津。坐電車去需要花三十分鐘。從學校回去順便繞道那邊很簡單。

    大家去了離車站很近的大型家電商店的一樓。

    “那麼萬里谷在找什麼呢?”

    “是、是的,聽說名字好像是叫……手提電腦。”

    對於護堂的詢問,佑理好像很不安地回答。 ,就算不說,也能察覺到機器白痴的佑理對手提電腦的概念無法理解。

    “這種東西,有很多呢……”

    “似乎是呢……”

    在櫃檯看了之後,佑理嘆了口氣。

    一樓——最吸引客人的樓層有手機,手提電腦,台式電腦,大量展示著這類店舖的主打產品。

    “但是萬里谷佑理,為什麼會對電腦感興趣?”

    感到不可思議的莉莉婭娜問道。剛剛在學校正門前被佑理拜託說“這、這次可能要買電腦,能陪我去考察一下嗎!”

    帶有同樣疑問的護堂也馬上點頭。

    “的確不相配呢,萬里谷並不擅長使用這種東西吧?”

    “是,是的,其實父親約好了為了慶祝小光升學要買東西送給她。那孩子說買電腦就好。”

    “說起來,她四月開始就是中學生呢。”

    莉莉婭娜低聲說道。萬里谷家的次女是小學六年級生。

    順帶一提,草剃家的妹妹也預定四月升上城楠學院的高中部。

    “然後剛剛和父親通了電話……他說也要送我同樣的東西,雖然我說沒必要,但他說到時會派上用場的。”

    剛才接到護堂的電話後,曾發生過這樣的對話。

    剛才握著手機露出憂鬱表情的佑理嘆了口氣。

    “萬里谷的父親真是慷慨呢。”

    “其實我,上中學的時候曾經離家進行媛巫女的修行,因此沒有收到升學祝福。雖然沒打算要彌補。”

    萬里谷的父親,似乎是很寵女兒的性格。但是,同樣作為男性的護堂也並非無法理解。他點點頭。

    “雖然很感謝他的心意。但卻感到十分困擾。因為我有自信絕對無法使用這種東西。”

    以困惑的眼神看著賣場的佑理突然毅然地斷言道。

    她是即使面對手機的短信功能都會陷入苦戰的機器白痴,的確很有說服力。想到這點的護堂笑了笑。

    “請、請別取笑我好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是確實要是萬里谷這麼說的話會很有說服力呢。”

    “真是的……說這種話的護堂同學真是討厭。”

    佑理像鬧彆扭似的說著,然後故意轉向另一邊。

    她雖然是深閨的大和撫子,但最近能看到這樣的態度和舉止,對此護堂感到很高興。他覺得這反而是種親密的表現。

    然而雖然被取笑,佑理也偷偷地露出微笑。

    剛才的爭論變得有點奇怪,就這樣,兩人相視而笑。另一方面,同樣帶著苦笑的莉莉婭娜突然走起來。

    銀髮少女走向的地方是台式終端的櫃檯。她戰戰兢兢地用食指點著觸屏電腦的液晶屏幕。

    然後手指'咻'地在液晶上劃過,點擊,開始試著各種東西。

    覺得很有趣的莉莉婭娜像擺弄玩具似的手指不停在動。

    佑理和護堂一起走過去,然後開口說道。

    “說起來,莉莉婭娜不怎麼用電腦呢。”

    “因為這種道具是由我家的卡蓮負責使用的。”

    克拉查爾家的女僕兼見習魔女卡蓮·揚科洛夫斯基。

    莉莉婭娜說出了這個護堂也認識的少女名字,同時擺弄著觸屏電腦。

    當她知道地圖軟件的擴大縮小可以靠兩隻手指調整的時候,'哦哦! ’地說著眼睛閃閃發亮。和平常凜然的樣子不同,就像小孩子一樣,這副樣子也很有莉莉婭娜的風格。

    “用這個來寫文章什麼的不是會比較方便嗎?”

    “雖然以前卡蓮也這麼勸說過我,不過完全沒這回事。正是要通過自己的手寫出來的話語,文字裡才能寄宿上言靈。”

    執筆寫小說是莉莉婭娜的秘密興趣。

    看來不同的作品裡麵包含著她各種各樣的感情。

    之後,由於佑理對於過多的手提電腦品種而整個人愣住了,所以護堂他們向生活家電區走去。

    能看得出兩位女性對於電子爐灶和電飯煲等等貨品很感興趣。

    ‘水蒸氣加熱式! ’‘在石窯圓蓋上均勻加熱! ’‘真空壓力煲! ’‘正規瓦鍋! '她們充滿熱情地叫出這些推銷句子。

    絕非家電狂熱者的護堂雖然感到無所事事,但重新再想想之後他又覺得只要兩位女生可以開心那就行了,然後跟在她們身後。而佑理就是在這個時候幾乎倒了下來。

    “萬里谷!?”

    “沒事嗎,萬里谷佑理!?”

    佑理的腳突然絆倒在一起,幾乎快要倒下來。

    驚慌起來的護堂和莉莉婭娜馬上過去攙扶起她。佑理“沒、沒關係……”這麼細聲說著,堅強地振作了起來。然後沒讓護堂他們攙扶,自己站起了身。

    “稍微有點站不穩而已……。大概,是因為人比較多的緣故。”

    雖說是工作日的晚上,但這畢竟是離終點站很近的大型電器商店。

    確實店內的客人相當多,熱鬧嘈雜。

    “雖然完全不會感到疲憊,但是偶爾會這樣。”

    “說起來,你一個月裡會有幾天因病缺席呢……”

    “難道說,是因為在那個島上的時候太過勉強自己的緣故?”

    擔心的莉莉婭娜皺起眉頭,護堂也想起了那件事。

    在喀耳刻的南洋孤島上,佑理使出了超出自己界限的術式和咒力。

    “不是的。那都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但是,之前露庫拉齊亞小姐也曾因為過度使用力量而休眠過喔?”

    對於佑理的否定,護堂再次詢問。露庫拉齊亞·佐拉因為被捲入了軍神韋勒斯拉納和神王梅卡爾的戰鬥而耗盡咒力。

    可能是因為被護堂和莉莉婭娜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而放棄了吧,佑理輕輕嘆了口氣。

    “平常真的沒什麼事,只是來到人多的地方似乎會感到疲憊和頭暈……”

    “或許是精神感應力覺醒的弊害呢。”

    莉莉婭娜憂心地看著最近精神感應力顯著成長的媛巫女。

    精神感應,能把心與心,思念與思念連接起來的稀有靈能力。

    指導佑理這種能力的是公主·愛麗絲。但是那位巫女公主也因為靈力過於強大而身體承受不住,一天的大半時間必須躺在房間裡度過。

    想起這件事的護堂和莉莉婭娜相互對望了一眼。

    “雖然不覺得有什麼嚴重的症狀,但姑且還是轉換一個地方吧……”

    “是呢,剛好在附近,那就去鷹化那裡吧。”

    秋葉原某所雜居大樓內,有著女僕茶餐廳'國士無雙'。

    護堂和佑理以及莉莉婭娜一起造訪這裡。眾人走進店內深處的VIP房間。緊接之後,馬上就聽到了輕浮的招呼聲。

    “呀,好久不見了呢,各位。”

    仔細一看,只見甘粕冬馬正坐在沙發上,看來他又再次絕讚偷懶中。

    “嘛,甘粕先生也會來這邊嗎?”

    “偶爾吧,工作期間會稍微來這裡喝杯茶。”

    相對吃驚的佑理,甘粕則不以為然地露出微笑。

    公然說出暗地裡偷懶的他就像個不頂用的代理人。另一方面,媛巫女的身體似乎沒什麼大礙,護堂隨即向銀髮的侍從長遞了個眼色。

    莉莉婭娜也因此而放心了下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回應。

    決定要在這裡讓她休息一下,護堂在附近的凳子上落座。佑理和莉莉婭娜也在甘粕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然後女僕裝扮的工作人員送送來了咖啡。

    這個VIP室還有著桌球檯、飛鏢等等等遊戲設備。第一次來這裡的兩位少女充滿好奇地四處張望,這碰碰那碰碰的。

    “特意來到這邊,真是誠惶誠恐。能在這裡看到叔父上真是喜出望外。”

    不久,店裡的主人陸鷹化露面了。

    他是香港陸家的年輕幹部,同時也是身為魔教教主直傳弟子的少年。絕不會在這種連鎖咖啡店裡面長期留駐。因為沒想過會在這裡看到他,所以護堂的眼裡閃耀著驚喜的目光。

    “真的呢,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距離上一次見面記得是半個月前吧?”

    明明是纖瘦的美少年,但陸鷹化卻是個孤高的厭女男。

    他像是故意不和佑理以及莉莉婭娜的目光對上那般隨便向他們打了聲招呼。對於他這種一如既往的傲岸和偏執,護堂露出苦笑。

    “說起來莉莉婭娜小姐,意大利那邊,聽說那位魔王大人在進行著可疑的計劃。”

    “消息真靈呢,甘粕冬馬。”

    回答了甘粕的莉莉婭娜嘆了口氣。佑理睜大了眼睛。

    “魔王……也就是說是薩爾瓦托雷卿嗎?”

    “啊,前幾天,卿往北意大利的名門結社送去了召集狀,這次要在托斯卡納參加'狩獵神獸'喔。”

    意大利所擁有的第六位弒神者,薩爾瓦托雷.東尼。

    “狩獵是,特意去狩獵像我的豬那樣的獵物嗎?”

    從莉莉婭娜口中聽到意想不到的事情,護堂眨了眨眼。

    “似乎是最近於托斯卡納州的山地上出沒,接到討伐請求的薩爾瓦托雷卿對於像神獸那樣的對手似乎不怎麼提得起勁——”

    “所以想出了那個愚蠢的計劃了嗎?”

    莉莉婭娜臉帶憂鬱地說明,護堂呆然起來。真不愧是無法用一般手段對付的笨蛋。

    另一方面,感到很無聊似的聽著剛才這番對話的陸鷹化慢慢地說道。

    “說到薩爾瓦托雷卿……那位大人,似乎在意大利搜索某位年輕女子呢。”

    “你說東尼那傢伙在找人?”

    聽到從意大利傳來的這種意外消息,護堂再度驚訝起來。

    另一方面,米蘭的魔術結社所屬的莉莉婭娜感到可疑似的歪著頭。

    “這件事,沒有從《青銅黑十字》那邊聽過啊。”

    “哎呀,那位王嘛,其實在羅馬的唐人街那邊有個熟人。那個​​人偶爾會被他拜託做些情報收集和不能公開的暗地工作。”

    陸鷹化聳聳肩爽快地回答。

    “那邊有陸家的親戚。因為這個關係,所以偶爾能得到那個人的情報。”

    “薩爾瓦托雷卿和華僑幫派!?”

    幫,表示中國的秘密結社意思的詞語。聽到這個意外情報的莉莉婭娜瞪目結舌。

    這麼說起來——護堂想起來了。明明不覺得是個熱心收集情報的人,但薩爾瓦托雷·東尼卻消息很靈通。

    也許是因為想到了什麼東西吧,莉莉婭娜點了點頭。

    “那位大人成為弒神者是在四年前。大概那時他被華僑的古董商人拜託擔任護衛,而去拜訪土耳其的這件事成為了開端呢。難道說,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緣分?”

    “似乎是那樣呢,因為那些是做著盜墓這類危險工作的傢伙,所以希望能有個護衛吧。”

    鷹化聳聳肩敷衍地回答。

    “因為那件事,結果就誕生了那樣的人……拜託饒了我吧。”

    “難道鷹化,見過東尼那個傢伙嗎?”

    剛才陸鷹化是以似乎認識那個笨蛋的口氣說話的。

    被這麼一問,魔教教主直傳弟子馬上點點頭。

    “只是幾年前見過一次罷了,那是當師父隨從時候的事情。”

    “這麼一說,姐姐也知道東尼的事吶。”

    “嘛,那是非常殘念的相會……”

    特意強調殘念,這似乎道出了鷹化的心情。

    “雖然並不是可以自傲的事情。但我和當代的七位魔王都見過面甚至還交談過。”

    “那的確……完全無法羨慕呢。”

    有深切實感的甘粕說道。

    很遺憾地護堂也是七人中的一人。剩下的六個人有五個已經見過面,那麼說來,還沒見過面的最後一個Campione,名字是什麼來著?

    莉莉婭娜似乎也在想著同一個人物,她向陸鷹化問道。

    “七個人的話,也就是說那位大人也見過嗎?長期隱居的愛莎夫人,Campione之中謎團最多的那位?”

    “啊……嗯,怎麼說呢,她是個好人喔。”

    想起以前事情的鷹化目光變得疲憊。

    “只是一起待過半天就是了,如果要我侍奉那位大人三天的話,我寧願選擇侍奉師父十天時間。”

    “竟然是比姐姐還要麻煩的人,有些難以想像呢……”

    “就算是沃班侯爵,也會常年輾轉於歐洲各地的酒店,似乎是以此來熟悉世故呢……”

    護堂感到無語,莉莉婭娜也很吃驚。

    最有性格缺陷的Campione,大概就是羅濠教主了。

    作為她宿敵的東歐老侯爵,也會像普通人一樣坐電車和乘坐飛機。

    不過,這對羅翠蓮來說是不可能的。感覺她可能會把一起乘坐的'下等人'全部殺掉,用掌破壞飛機。

    “那個……聽到薩爾瓦托雷卿的事的時候感覺到了一些東西。”

    “看到了什麼,萬里谷佑理?”

    “並不是看到那種程度,只是有這個感覺,以那個'狩獵'為契機,或許會發生什麼事——”

    對于莉莉婭娜的詢問,佑理回答道。

    一直客氣地保持沉默的大和撫子。或許是因為每當聽到Campione的傳聞時必定都會談起他們的壞話。所以她才為了避免作出不適當的發言而閉口不語吧。

    可是,剛才身為有著千里眼般的靈視能力的佑理道出了天啟。

    4

    '我,作為薩爾瓦托雷卿管家的安德烈·里韋拉,以吾主的御名向諸卿發出集結邀請。對數日前確認出現的神獸進行狩獵,期待諸卿的武勇和俠氣——'

    據說這份'召集狀'被送到了東尼的管家選拔出來的大騎士們那裡。

    無論哪位都是從屬與北意大利的名門結社的人物。

    “集結場所是托斯卡納州的卡森蒂諾森林公園喔。”

    艾麗卡說道。她手上拿著召集狀的複本。

    不只是護堂,佑理和莉莉婭娜放學後都來到城楠學院的中庭。

    “被要求去和神獸戰鬥的卿似乎打算要逃到國外去呢。那種程度的對手對於身為Campione的卿來說應該是弱敵才對。”

    佑理得到靈視是昨晚發生的事情。

    在那之後護堂聯絡了艾麗卡,然後她從意大利那邊獲得了消息。

    “但是奇怪的是,聽到出現的地域是卡森蒂諾的時候,態度馬上改變了。說是'為了萬一的時候而待機'。”

    莉莉婭娜也納悶地說道。她也聯絡了米蘭的《青銅黑十字》。得到了詳細的情報。

    聽了騎士們的報告後護堂思考起來。

    “也就是說,那個地方隱藏了什麼秘密啊……”

    “吶護堂,還記得嗎,你也去過那個地方喔。”

    “哎,我嗎?”

    艾麗卡接著向愣住了的護堂說道。

    “喏,你和薩爾瓦托雷卿第一次決鬥之後,不是去托斯卡納退治神獸了嗎?就是那個地方喔。”

    “……啊!那麼說來確實是有這麼回事啊。”

    終於想起來的護堂點了點頭。

    印象裡面那件事的經過非常麻煩,所以最後的記憶有點模糊。

    “從不久前得到目擊情報來看,可以推測到這次的神獸似乎和那次的一樣呢”。

    “那隻恐龍一樣的傢伙又出現了嗎!?”

    “大概是偶然吧?在同一個地點顯現兩次神獸,我覺得非常不自然呢……”

    佑理會感到疑惑也並非沒有道理。還有,護堂想起來了。為了和東尼爭誰去退治神獸,在錫耶納發生的那一幕——。

    “說起來,東尼那傢伙,似乎很想去那裡啊。”

    “嗯,關於這件事,薩爾瓦托雷卿做出很多難以理解的行動呢。”

    艾麗卡如同總結般說道。

    護堂陷入了沉思。薩爾瓦托雷.東尼毫無疑問是個愚者。但是卻意外地厲害並且擁有破天荒行動力的奇人。

    就算可以罵他是個笨蛋,也不能輕視他的威脅。

    “稍微去查查吧……”

    護堂小聲說著,拿出手機。

    這是以前登陸的電話號碼。因為艾麗卡說會有用到的時候,但是,真有用到的時候就——

    要打電話到海外,需要完成特定的次序之後在發信。

    日本現在是下午三點,時差是八個小時。那邊應該是早晨。

    '呀,我的朋友以及永遠的對手,竟然會有從你那邊接到聯絡的日子到來,我真是高興啊,好久不見了。 ’

    響了五聲後應答的薩爾瓦托雷.東尼,一如既往地沒用的好聲音。

    ‘正好我的生日臨近。正想著招待你來我的宴會,下個月有空嗎? ’

    “就算有空,誰會為了參加生日會而去意大利啊。”

    對於對方的戲言護堂粗暴地回應。上一次和他話說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但是,對話依然自然地進行著。毫無阻滯。

    實際上兩人見面的次數很少,話雖如此,護堂和薩爾瓦托雷.東尼的距離感卻沒有改變。並非變得親密卻又沒有生疏。對彼此來說對方都是最熟悉的同族——。

    意識到這個討厭的事實後,護堂皺起眉頭。改變了話題。

    “不說這個,我有事想問你,薩爾瓦托雷.東尼。”

    “想問什麼?”

    “這次在意大利舉行的'狩獵',那個會場,是我之前曾經和怪物戰鬥過的地方吧。最初你說過自己特意要去的地方。”

    “咦,消息還挺靈通的嘛。”

    對於護堂單刀直入的詢問,東尼苦笑著回應。

    “但是,嘛……要說正好呢也的確是正好呢。你也來參加嗎,我很歡迎喔。”

    剛才那番話說道前半部分的時候,東尼似乎愉快地笑了起來。

    護堂確信了。那是一如既往地像個笨蛋一樣,但卻並非輕浮的笑容,那是黑暗的戰士只有在感到愉快的時候才會展露出來的,尖銳而且無畏的笑容。樣子還算端正的東尼,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讓人看起來有美型的感覺。

    “果然你對這次狩獵的有什麼企圖啊。”

    ‘完全沒有哦,是遊玩喔。遊玩。但是,難得遊戲開始,好好期待吧,你要是也能來的話倒是個很好的保險。 ’

    “保險?”

    '到萬一的時候和護堂一起決鬥也是相當快樂的吧? ’

    “開什麼玩笑,誰會那樣玩啊。”

    '真不愧是護堂,你還真是是傲嬌呢。 ’

    “吵死了,別說出這種誤解日本文化的發言。比起那個,薩爾瓦托雷.東尼,你在搜尋某個女人嗎?”

    為了結束沒有結果的對話。護堂再次投下火藥。

    然後東尼‘誒’地嘆息道。

    “連這個也知道,是中國那邊洩露出去的情報吧,那麼說來,你和那邊的教主大人關係很好來著。”

    “你也和那邊唐人街的人關係很好吧。”

    '還好吧,我成為Campione之前,接過在那邊做護衛賺錢的工作。 ’

    那是還在落魄的聖殿騎士時期的薩爾瓦托雷.東尼。

    如果是艾麗卡和莉莉婭娜的話,那毫無疑問是不會做的'工作'。

    '現在還有聯繫,從那裡得到業界流出的情報,之後偶爾借錢。偶爾幫忙做誘拐這些接近犯罪的惡事。 ’

    “才不是接近呢,誘拐完全是犯罪行為,不說這個了,回到正題。”

    吐槽完他的妄言後,護堂馬上切入主題。

    雖說是十分不得了的笨蛋,但不覺得東尼會老實回答,不過,還是期待他會失言說出提示之類的話。

    “說是遊玩的遊戲,具體是乾什麼?”

    “在這裡說出來的話不是很沒意思嗎。嘛,但是既然你都特地打電話過來了,說一說還是可以的吧?其實最近,我開始玩遊戲了,那個,網絡遊戲。'

    “會使用網絡那麼有才,我對你真是刮目相看了。”

    '不不,不要稱讚我,設定什麼的全是交給安德烈做的。 ’

    “前言撤回。”

    '就算是虛擬世界也有和怪物戰鬥的遊戲,我也用劍士角色去玩。但是一點也不強。稍微遇到強一點的怪物或其他的玩家角色都會輸。 ’

    “雖然不是很清楚,現在能和玩家戰鬥的遊戲應該很少吧?”

    '和我玩的那傢伙,似乎從以前開始就是最強的,然後,那種把人生全都奉獻給遊戲的傢伙,我完全贏不了,讓我非常氣憤。 ’

    “花費在遊戲裡的時間不同,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是被叫做廢人的狂熱者。東尼似乎輸給他了。

    對於這樣的他完全沒有同情,護堂冷冷地說道。

    “乖乖地回到現實去吧,在這邊的話你就不會輸了吧?”

    '那樣的話我的心情無法恢復,於是,我想玩一個更加刺激、而且自己能贏的遊戲。 ’

    “…………”

    這就是為什麼要弄“神獸狩獵”嗎?

    還有,東尼尋找的女人是?把眾多的謎題擱置在了一邊,兩位Campione之中不知是誰先掛斷了電話。在現在這個時點,已經不再需要多說什麼話了。大家都自然地得出這個認知。

    沒錯。薩爾瓦托雷.東尼就是這樣的人。雖然嬉皮笑臉,但他絕不是會和別人合謀的男人。絕對不會超出那一線。特別是認定對方是‘強敵’的時候。

    然後,住在英國的Campione也一樣,能莫名地激起草剃護堂的敵愾心,讓他感到氣憤卻也沒法無視的男人——。

    通話結束後,護堂已經有所決定了。

    之後就是到現場,最重要是為一定會發生的事情做好防備。護堂認為沒有比這以上更好的對策了,他向同伴們遞了個眼色……

    聽到剛才那番對話的艾麗卡、佑理和莉莉婭娜馬上點了點頭。

    和東尼通電話的第二天開始是期末考試。

    因為有足夠的學習,所以沒有犯什麼錯誤通過考試。護堂他們迎來了考試休息和二月上旬的三連休。

    叫上進入深山淨身的清秋院惠那,這樣就準備就結束了。

    再過不久就要來到情人節時期的考試休息了。

    草薙護堂和同伴們一起踏上旅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eistation2 發表於 2013-6-29 07:59 AM

第三章 動蕩的開幕

    1

    昔日佛羅倫薩被稱為花之都。

    托斯卡納州的州府。中世紀的時候美第奇家作為支配者君臨於此,使這裡成為了引領文藝復興的中心地。

    “可以遊歷的景點還真是不少呢。慣例不可錯過的行程是宮殿和教會,大聖堂,架設在阿爾諾河上的老橋,能夠展望整個城市的米開朗基羅廣場…… ”

    見到艾麗卡活像是一名導遊般這麼說著,莉莉婭娜也接著她話說道。

    “說到慣例的話,參觀一下美術館也挺不錯呢。萊奧納多·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能夠欣賞得到這些歷史名家的作品。”

    “不過,我基本沒有去看過這些東西就是了。明明現在已是第二次來。”

    被兩人如此流利地介紹景點,護堂低聲地喃喃說道。

    眾人正坐在黑色的高級轎車的後座上。

    飛機於昨天夜晚抵達了佛羅倫薩。在市內住宿了一晚之後,翌日中午時分,前來迎接的車子來到了賓館前。這些全都是邀請方所安排的。

    車子現在正快速地行使於佛羅倫薩的郊外。

    聽說就這樣朝著佛羅倫薩州的東面行使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目的地。

    雖然也可以選擇找空閒的時間去觀光一番,不過還是算了。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事可是完全無法預測的。最好還是先保存好體力。而且也擔心佑理會不會因為太累而'昏倒下來'。

    車子的後座是對向形的,所以眾人都面對面坐著。

    “等到回來之後還真是想去觀光一天時間左右喔。”

    “這大概只能是飄渺的希望了啊。”

    打斷了護堂的呢喃的人是清秋院惠那。

    由於這趟是繼馬來西亞之後的海外遠征,所以她這次也是穿著私服。那是方格圖案的襯衣搭配黑色的荷葉裙,以及緊身褲的衣裝。

    “反正王在這趟旅途上也會引發出大事的嘛。充沛的滯留時間什麼的,是絕對不會有的喔。”

    “未來是不確定的,別這麼武斷地斷言啊清秋院……”

    “雖說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不過,對方那邊還有意大利的王在吧。不可能會相安無事的。”

    悠然地把護堂的不滿當做耳邊風,太刀之媛巫女面帶笑容說道。

    而且竟然連莉莉婭娜和艾麗卡都點著頭。

    “確實如此。兩位Campione聚頭的情況下,絕對是會發生些什麼事的呢。”

    “羅濠教主和護堂。阿雷克王子和護堂。至今為止都是同樣的模式呢。之後就是護堂的存在是吉是兇,會影響到哪方的問題麼。”

    “等、等一下啊。我是為了監視好東尼那傢伙而來的啊。”

    認為應該對女生們的認識提出反駁的護堂插話道。

    還未作出發言的萬里谷佑理投來了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的視線。

    “怎麼了,萬里谷?”

    “啊,不是。要警戒薩爾瓦托雷卿是當然的了,不過我覺得提防別人的護堂同學往往會因而'適得其反'。”

    “適、適得其反?”

    “是的。關於往紛爭的火種上澆油這一方面,護堂同學也有著不比薩爾瓦托雷卿差的實績。”

    優雅的媛巫女謙虛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擔任監事工作的護堂同學,反而成了引發騷亂的火種也……”

    “萬里谷難道是想說也有可能!?”

    “是的。”

    聽到她立即表示了肯定,這讓護堂'咕'地一聲無話可說。

    並且,其他女生也像是表示贊同那樣重重地點著頭!

    “等一下!說我和那傢伙平分秋色什麼的,我想是絕對沒那回事的!”

    “護堂。請你試著回想一下自己至今為止的所作所為,這樣你還能再說出那句話嗎?”

    “啊,呃……”

    試著回顧了一下。然後護堂訂正了部分話語。

    “就算如此也沒到平分秋色的地步吧。頂多就只有四分之三左右……”

    “你看,既然能有75%的話那就有能夠比試一番的自信了不是麼。”

    “如果四捨五入一下的話,那就變成差不多的數字了呢。”

    “在日常生活上的問題行動數量是薩爾瓦托雷卿佔壓倒性的勝利吧,不過在這方面的爆發力倒卻覺得草剃護堂要更勝一籌……果然還是平分秋色。”

    艾麗卡就護堂說漏嘴的話發言之後,就連惠那和莉莉婭娜也參​​和了進來。

    “護堂同學,請務必要注意避免發生這種事呢。我們也會盡量幫忙的……”

    被最理智的佑理這麼一說,已經再也無法提出反駁了。

    護堂失落地低下了頭。

    在交談著的期間,車子也繼續沿著托斯卡納的田原風景行進。

    縱覽四周,都是連綿不斷的原野和田地,緩起伏的丘陵滿佈於各處。

    春季時分的草木和樹葉,以及嫩芽等綠意會給大地點綴出鮮豔的色彩。可是現在的季節是冬天。大地的綠意並不光鮮,而且還有很多枯葉的茶色。

    還有,現在已經逐漸能從遠方眺望到群山的山峰了。

    已經進入山間了。還有就是雪。覆蓋著大地的顏色從渾濁的綠色和枯葉的茶色轉變成了雪的純白色。

    然後,從驅車開始過了約一個小時之後。

    護堂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那裡是一座石造的厚重城堡。

    這是中世紀城堡改裝而成的古城旅館。據聞這裡是用來作為'狩獵神獸'大本營而租借下來的。

    旅館周邊一帶的銀色世界裡堆積了相當厚的積雪。

    雖說這個地方絕不是雪國之地,不過前天才剛剛下過雪。然而今天是晴朗的天氣。耀眼的青色在天空之上延伸。

    “呀護堂。”

    “好久不見了呢。”

    兩位魔王在古城旅館中的大廳上重聚。不過,該說的事情在幾天前的電話裡就已經說過了。

    東尼樂呵呵地笑著,護堂板著臉和他簡單地問候了一下。

    “嘛,真是讓人愉快啊。可以的話,還真想和你再來對決一次呢。”

    “還真敢說,你也做得太過頭了吧。”

    就說了這麼幾句之後東尼往走廊的方向走去,護堂則尋找其另外的相識。

    現在應當與其交談的並非'劍之王',而是負責人。幸運的是身在大廳中的安德烈·里韋拉一看到護堂之後就走了過來。

    “我們已經派出了數名騎士,正在搜索著有問題的神獸了。”

    在簡單的寒暄中里韋拉把這件事也告知了護堂。

    據說以南歐的魔術界盟主薩爾瓦托雷·東尼之名召集魔術師和騎士的時候,身為管家的里韋拉代替不負責任的主人負責掌管這些集團。

    恐怕他才是這個城堡裡面最忙碌的人物。

    “從目前所收到的報告來看,能夠判明目標基本上是個溫厚的生物。不過由於其有著發作性的兇暴化行為,所以還是不能放任不管的吧。”

    “兇暴化,嗎。曾和我戰鬥過的那傢伙倒是看起來相當膽小啊。”

    “我也有此聽聞。可能是因為已經熟悉了吧。對於弒神者的恐懼已經深入了骨髓。”

    護堂向宣告了不詳之事的里韋拉詢問道。

    “對了,東尼在這次的狩獵中有什麼企圖,不知您是否知道?”

    “雖然很遺憾,不過那個笨——不,主子的想法我並不知道。似乎是隱瞞著我,偷偷摸摸地策劃著什麼的樣子……。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我已經安排了監視。”

    能夠將不敬·不遜的話語極為嚴謹正直地說出來。

    展露出了奇妙的特技之後,里韋拉稍施了一禮。

    “大廳那裡邊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和飲品。請先去那裡放鬆一下。”

    果然是相當忙碌吧。里韋拉說完後馬上就離去了。

    護堂對同伴的四個女生點了點頭,前往剛才被告知的地方。

    昔日作為城堡大廳的空間。這裡已經準備好了自助餐。還沒到下午兩點桌上就已經排放著葡萄酒和啤酒。

    總而言之,這個一個自助餐派對。

    身為這場餐會的舉辦者,'地位最高的人'正站在台上。

    “呃,諸君。感謝各位這次回應我的號召前來(沙沙)我薩爾瓦托雷·東尼想要對諸君勇氣和獻身傳達衷心的感謝……(沙沙)。”

    台上的東尼威風堂堂地讀著筆記紙上的內容。

    他身上依然還是藍色長袖開襟襯衣搭配棉布長褲這種隨意的打扮。

    紙張的'沙沙'音透過麥克風傳來出來。

    “雖說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感謝的話語想要說……不過就到此為止好了。”

    東尼突然扔掉筆記紙,就這樣結束了講話。

    “以下省略。希望各位在這段短暫的時光內可以玩的開心。以上!”

    他迅速地從台上下來,隱退到深處去了。

    護堂還在奇怪地想東尼那傢伙原來還會做演講的嗎,不過見此他就明白了。 “啊啊,果然如此”地說了句。

    “他還真敢堂而皇之地這麼做啊。”

    “在場的各位人士,大家都已經對卿的這種行為見怪不怪了呢。”

    護堂也望向艾麗卡所言的'在場人士們'。

    大廳裡聚集了大概二十個人左右。年齡的幅度相當寬廣,從二十幾歲乃至四十幾歲的都有,全員都是男性。據聞這些人就是響應東尼號令的魔術結社的大騎士們。

    他們大多​​都是穿著西裝,不過其中也有些人是披著外套,身穿普通襯衣的衣裝。

    “因為這是聚集意大利騎士之人的宴席嘛。惠那本來還期待其中會有打扮成像是那個什麼院的怪人啦鬥牛士之類模樣的人。真是可惜。”

    “別把威尼斯的嘉年華會和這個混為一談,清秋院惠那。況且也沒有用心打扮的必要吧。”

    “確實如此……。我們也是差不多呢。”

    看著自己這幾個人所穿的服裝,佑理也點了點頭。

    佑理身上穿著黑色的連衣裙,是比起平時更有成熟風味的日常穿著範疇。艾麗卡和莉莉婭娜則是一如既往地身披戰鬥時使用的披肩,都是穿著黑色的皮褲。

    惠那沒特意去換衣服,護堂也是普通襯衣配休閒褲的打扮。

    “那麼先告辭了護堂,我有準備工作要做。”

    “啊啊,拜託了。”

    護堂點了點頭之後,艾麗卡走進派對的人群中。

    她往這個大廳的出口走去。不過,在途中碰見了相識的人麼,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輕鬆地談笑了幾句之後,繼續往前走。

    “那傢伙,果然人面很廣啊。”

    護堂感到佩服,不過他自己也為去見相識的人而離席。

    那是之前在羅馬鬥獸場見過面的,魔術結社《百合之都》的首席騎士。剛才在大廳裡悠轉的時候,受到他再會的問候。

    以此為起端,今日才初次見面的大騎士們也都連接不斷地過來道問候。

    當然這不是因為草剃護堂的名字,而是他身上的Campione這個頭銜吧。告一段落之後,這次是身穿無尾晚禮服的旅館服務員來到身旁。

    被他咬耳朵地說同伴在叫自己過去。看來艾麗卡已經準備好了。

    向其他幾個女孩子辭別之後,護堂跟著服務員身後走去。

    被他帶去的地方,是這座古城裡面的一個房間。

    進入房間裡面之後,舊識的人物上前出迎。

    “真是久違了吶,護堂。我為能和你再度相會而感到高興啊。”

    這可謂是在這個旅館里首個充滿親切之情的問候。

    時隔九個月再次重會的他當看到護堂的臉之後馬上就走到身旁,拍了拍護堂的肩膀。

    “還是說,對於最近出現極速飛躍的你來說,用這樣的說話口吻會有些不敬的地方嗎?若是如此的話,請容我馬上改正過來。”

    “就這樣子就好了啊。確切點來說,能那樣子才是幫大忙了。”

    以不帶惡意和諷刺的玩笑使護堂露出苦笑的人,是穿著整齊西裝的保羅·布朗特里。忙碌的他姍姍來遲地才來到這個會場。

    當然身為侄女的艾麗卡也有到場。

    這裡是她為了讓護堂和保羅詳細地交談而預訂的房間。

    並且還有另一個人。是一名護堂不認識的女性。她一頭的黑髮束成馬尾,是個有著淺黑肌膚的美女。

    看來似乎是出生於拉丁民族的,有著一張剛強的臉容。

    “初次見面,第七位Campione殿下。”

    拉丁美女以稍帶些沙啞的聲音說道,並露出無畏的微笑。

    “我的通稱倒是比起本名要來得有名呢。大家都是以拉斐爾啥啥的來稱呼我的喔。以後我們就相互認識了。”

    “這位是聖拉斐爾大人。她可是有著聖騎士之名的聖殿騎士喔。”

    艾麗卡像是補充說明般這麼說道。

    “昔日薩爾瓦托雷卿也曾接受過她的劍術指導——是那位大人的師傅喔。”

    “誒?原來那傢伙還有老師什麼的嗎?”

    聽到這個意外的情報,護堂瞪目結舌。

    2

    “說是師傅,其實也就只當了一個月而已。那小子到後來就不見了蹤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傻得不行了,如今還更上一層樓了呢。”

    以毫不客氣的惡罵批評著東尼,用豪俠般的口氣和護堂交談。

    聖拉斐爾似乎是個和嚴謹這個詞正相反的女性。

    她和保羅,艾麗卡,以及護堂圍坐著​​一張桌子,開始交談了起來。

    “是我冒昧地請聖拉斐爾前來的。”

    是打算要主導這席座談吧。保羅如此開口說道。

    “因為不算薩爾瓦托雷卿的話她就是歐洲最強的騎士了,同時也是少數認識愛莎夫人的人。”

    “愛莎?我記得她好像也是我們的同類?”

    “嗯。居住於亞歷山大的弒神者。妖魔洞穴的女王。被譽為永遠之美少女的愛莎夫人。就是那位大人喔。”

    艾麗卡快速地向感到疑惑的護堂說明道。

    向來能言善辯的赤色惡魔,在這席座談上似乎也只是擔任輔助的職務。是因為顧慮到身為大前輩的聖拉斐爾和叔父的緣故吧。

    “關於這次的事件,我們《赤銅黑十字》也進行過多方調查。薩爾瓦托雷卿為何會對這塊土地如此執著呢。”

    保羅再次開口說道。

    “結果,判明了一件事。去年的春天,在你來到這邊的三個月前,在這塊土地上似乎有個疑似愛莎夫人的女性被目擊到。”

    “難道說,東尼說要尋找的女人就是——”

    “啊啊。應該就是指愛莎夫人沒錯了。”

    聽保羅這麼一說,護堂試著想像了一下。

    想像在這種狀況下薩爾瓦托雷·東尼所會考慮的事情。

    “難道說,那個笨蛋是期待在有神獸和Campione出沒的土地上會不會爆發什麼爭鬥的火種之類的。”

    “也對呢。說不定現在已經在探索那個機關了。”

    聖拉斐爾意有所指地說完之後,向艾麗卡發問道。

    “你知道愛莎姐擁有怎樣的權能嗎?”

    “不,愛莎夫人和羅濠教主一樣都是充滿謎團的Campione。她的臉容和力量的詳情我都不清楚。不過,似乎是能以那種權能保持永遠的美麗和年輕麼……”

    “那根本就不是保持年輕的權能那麼簡單就是了。”

    聖拉斐爾混雜著一絲嘆息說道。

    “那是製造洞穴的權能。在地上製造出與'另外的世界'連接起來的洞穴。不過,在愛莎姐回來之前,洞穴會就這麼被放置著。”

    “另外的世界——指的是幽界嗎?”

    這是好幾次造訪過的異世界之名。

    聽到護堂說出了這個名稱,聖拉斐爾露出苦笑。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就好得多了啊。連不是那樣的世界都能夠去得到,愛莎姐在七人裡面是比起任何一個都要更給人添麻煩的Campione啊。”

    “我們這些人裡面的第一?”

    “啊啊。雖然沃班老兄和羅濠姐也是很會給別人添麻煩的人,不過即便如此也是愛莎姐一等一呢。只有她是我絕對不想要呆在一起的人。”

    聖拉斐爾像是回憶昔日記憶那般感慨地說道。

    那麼說來,陸鷹化曾經也說過與此相似的敘述。保羅對如此回憶著的護堂嚴肅地點了點頭並說道。

    “關於夫人,我也只是聽說過而沒交談過吶。所以才特意請聖拉斐爾過來啊。”

    “不過呢。我真是不想透露過多那位的情報。”

    “為什麼呢?”

    聖拉斐爾臉上帶著一副憂鬱的表情回答了護堂的提問。

    “如果把話聽到最後的話,一般人是無法安心入眠的嘛。就是會讓世界天翻地覆的危險事情麼。實際上也已經開始了呢。”

    世界天翻地覆。

    就算這番話是誇大其詞,也是相當讓人不安的表達。

    “關於這次的事件,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愛莎姐的洞穴在這片土地上的某處張開了,神獸或許就是從那裡出來了吧。”

    聽到聖拉斐爾的推測,護堂瞪目結舌。

    “呀,只有你們幾個嗎?護堂不在呢。”

    “薩爾瓦托雷卿!”

    突然被搭話讓佑理嚇了一跳。

    用作臨時派對會場的大廳。她在大廳的一角和莉莉婭娜·惠那在一起,薩爾瓦托雷·東尼手上拿著啤酒的玻璃杯走了過來。

    “護堂同學和艾麗卡同學還有她的叔父大人正在其他房間裡談話……”

    佑理邊惶恐著邊回答道。

    初次見到東尼是在撒丁島。那個時候剛剛見到他就被他用草繩綁了起來。話都沒說幾句。絕對說不上是熟悉。

    “還是不厭其煩地把草剃護堂當做對手呢,卿。”

    莉莉婭娜插入了進來。和東尼接觸最多的人就是她了。

    她以不至於無禮,但卻微妙地帶有諷刺的口吻發言道。

    “我所認識的薩爾瓦托雷·東尼大人,應該是個不會在這類宴席上閒話家常的人才對呢。”

    “喂喂。就算是我也至少會向相識打招呼的嘛。”

    從笑著的東尼褲子中傳出明快的旋律。是手機的響聲。

    他“稍微失陪一下”這麼說了句拿出了手機,開始通話。

    “嗯……嗯。誒,那真是一件大事。真是意外地早呢。呀,抱歉抱歉。當然啦,絕對是認真的啦。馬上去做準備。”

    笑嘻嘻地談笑著的薩爾瓦托雷·東尼。

    佑理不知為何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緊緊地縮了縮身子。

    她從金發的Campione身上感到有種類似於即將發射的煙花般的感覺。

    另一方,東尼匆匆地結束了通話,滿臉笑容地說道。

    “那麼,我這就要走了。代我向護堂問好!”

    離去的腳步輕快得很不尋常。

    待東尼的背影完全看不到之後,惠那突然問道。

    “怎麼了嗎,佑理?”

    “啊,是的。不知為何剛才從薩爾瓦托雷卿身上感覺到不祥的氣息……”

    聽到這個回答,太刀的媛巫女“唔”地說著思考了起來。

    “剛才那通電話的交談對象,聲音聽起來是那位剛才和王交談過的叫里韋拉的人喔。”

    清秋院惠包含聽覺在內的五感有著如野生動物般的敏銳。

    確實很有可能聽得那些聲音吧。佑理毫不懷疑就點了點頭。

    “那麼,剛才聽到里韋拉先生說有什麼東西正在朝這個旅館接近所以要小心,像是說要加強警戒什麼的……”

    “看薩爾瓦托雷卿的樣子讓人完全不覺得有這回事呢……”

    佑理和惠那喃喃說道,莉莉婭娜也抱著胳膊思考起來。

    “難道說,薩爾瓦托雷卿已經開始想打什麼壞主意了嗎?在大家都到達之後再搞出亂七八糟的狀況以此為樂……”

    “那位大人會惡作劇到這種程度嗎?”

    佑理這麼問道,莉莉婭娜一臉嚴肅的神情點了點頭。

    “應該沒有考慮過什麼計劃的吧。不過,認為能夠利用的東西就會隨機應變地去活用。那位大人是非常狡猾的人。”

    “是這樣的嗎?有些意外呢……”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偶爾還會想直接用笨蛋來形容他吶。”

    “莉、莉莉婭娜同學。不可以用那種叫法啦……”

    “不過,看起來確實是頭腦不怎麼靈光的人呢。”

    “連惠那同學也這樣,不行的啦!”

    “哎呀哎呀,因為惠那也是差不多的,湧現出一些親近感呢。”

    “倒是清秋院惠那,剛才卿過來的時候你莫名地安靜呢。感覺上好像在躲避著卿一樣……”

    莉莉婭娜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其實佑理也同樣有這種感覺。

    平時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媛巫女首席像是避開薩爾瓦托雷·東尼的視線,像是要躲在佑理的身後一樣。

    “啊……其實呢。惠那很不擅長應付那種'開悟'的人。”

    ““開悟! ? ””

    “說起來,薩爾瓦托雷王又不見蹤影了喔。”

    讓人不覺得像是天衣無縫的自然兒所會作出的發言。她居然說出'開悟'這種讓人無比驚訝的詞語。

    丟著驚訝的佑理和莉莉婭娜,惠那邊環視起派對的會場邊開口說道。

    “我想大概他是走出會場外面了吧。”

    “雖然不知道他在圖謀著些什麼,不過可不能放著不管呢……。稍微去找一找好了。和我一起去吧,清秋院惠那。”

    莉莉婭娜思慮深遠地說道。在這種時候能夠擔任領導者的人,果然非能稱作草剃護堂副官的她莫屬。

    “就算隨便地把'魔女之目'放飛出去,也會被薩爾瓦托雷卿破除掉吧。先找到卿的所在之處,然後跟在他身後。”

    “好像挺有趣的呢。當然可以喔。惠那也一起去。”

    讓視覺飛越到空中的魔女術似乎對薩爾瓦托雷·東尼起不了作用。

    不過,莉莉婭娜和惠那兩人都動作敏捷,視力也都很敏銳。如果是這兩人的話,應該是能夠以追蹤·尾行這種方法進行搜查的。

    “兩位都請小心一點!”

    當然,不是體力派的佑理就只能送行了。

    莉莉婭娜和惠那從離開了會場之後,她得獨自一人地等待同伴們歸來。四周都是熱鬧地進行著派對的人士,但裡面卻沒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佑理暫時離開了派對會場的大廳,來到走廊上。

    在牆邊的沙發上坐下,並嘆了口氣之後緊接著——。

    “接到安德烈卿的報告了。好像有一頭神獸正朝這邊接近。”

    “出去偵察的騎士卻反過來被神獸發現,對方似乎襲擊了過來。偵察的同伴們正全力地逃回這邊。做好救助和迎擊的準備!”

    好幾名騎士在古城旅館的走廊上奔跑著,扯著大嗓子向四周的人報告。

    佑理被嚇了一跳。總之,這裡不久之後就會成為戰場。剛才薩爾瓦托雷·東尼所接到的電話就是這個報告!

    而且,這個神獸到來的危機狀況就是誘因嗎。

    鮮明的意像突然在佑理的心中浮現。這當然就是靈視的啟示了。

    不過,那內容是——

    “怎麼會!您去哪兒了呢,護堂同學!?”

    愕然的佑理不禁叫喊起來。

    3

    在古城旅館的接待大廳上,清秋院惠那披上了白色的外套。

    莉莉婭娜也披上了往常那件青與黑的披肩。因為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所以早早穿好這些就結束了防寒的準備。兩人出到旅館的外面。

    周圍一帶是一片銀色的世界——。

    邁出腳步踏入厚厚堆積的雪地上,腳一下子就陷入了積雪中。

    不過,惠那可是個能在嚴冬的深山幽谷裡到處奔跑的自然兒。並且也身懷著能以飛猿之術得到超凡敏捷性的武藝。

    如果使用出這個術式的話,就能游刃有餘地行走在雪地上。雪地上只會留下淺淺的足跡。

    “莉莉婭娜小姐是不怕雪的人嗎?”

    “並不擅長也並不棘手。不用在意我快點走吧。”

    與惠那不同,在米蘭長大的莉莉婭娜並不是自然的天賜之子。

    不過,卻是一個身輕程度甚至昇華至飛翔領域的魔女。果然也只是在雪地上留下淺淺的足跡,她輕快地奔跑在惠那的身後。

    “卿似乎並不在旅館裡面呢……”

    “果然是出去外面了吧?”

    惠那和莉莉婭娜一起眺望遠方。

    這個旅館建築在略高的山丘上,能夠如同全景立體畫一樣縱覽四周的風景。

    要說有什麼人造物的話,距離這裡十幾公里的前方似乎有個小鎮。四周稀疏地生長有以杉樹為主的樹木,眺望的視野相當良好。

    純白的雪原持續延伸至地平線的位置。

    時間已經完全是下午。不過離黃昏稍微還有一段時間。這是一個萬里無雲的冬季晴天。在明亮的天空之下,惠那使用出'鷹目'的咒術強化了視力。

    雖然惠那的視力本來就很好,不過使用出這個之後她就會得到名副其實的'鷹眼'視力。

    以尋找數公里前方的獵物那樣的猛禽類視力,仔細地縱覽毫無遮蔽物的雪原——終於看到了人影。

    “那要是薩爾瓦托雷王的話就好了呢……”

    “很少會有在這種雪地里外出的好事之徒的吧,感覺可以期待呢。”

    惠那和莉莉婭娜互相點了點頭,開始朝那邊奔去。

    由於視野良好,對方應該也很容易能發現自己才對。為了慎重起見,莉莉婭娜使用出了能夠隱藏身姿的'隱身'魔女術。

    那是能如同保護色一樣將自己隱藏起來的術式。

    “那麼說來,你把薩爾瓦托雷卿稱作'開悟的人'來著?”

    邊以彷如飛翔於雪上的速度奔跑著,莉莉婭娜邊如此問道。

    “我倒覺得這是和卿的性格並不相符的形容呢。”

    “這樣啊。那位王,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普通的慾望啦雜念之類的東西喔。和嬰兒差不多,頭腦裡面感覺空蕩蕩的。”

    “頭腦裡面空蕩蕩的,那就是你指的開悟嗎?”

    “就是這樣喔。從一切的迷惘和煩惱之中解放出來的境界就是開悟了。大智若愚。無念無想。明鏡止水。把各種各樣的想法從頭腦中捨棄,在任何地方都能夠暢快舒適地生活。任旁人丟擲,憑他人貽笑。”

    “好像已經明白,又好像還不明白的感覺呢……”

    兩人邊在雪地上奔跑邊聊著閒話,然後突然閉上了嘴。聽到了乘風傳來的說話聲。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側耳傾聽起來。

    ‘您究竟打什麼主意啊,卿! ? ’‘那個誰,趕快回去會場!向安德烈卿報告——嗚。 ’‘咕嗚’‘呀啊’

    ‘抱歉了,各位。我讓你們毫無痛苦地睡著了,原諒我喔。 ”

    之後就聽不到聲音了。耳邊只能聽到風的呼聲。

    “……你怎麼想,莉莉婭娜小姐?”

    “……薩爾瓦托雷卿動用了武力排除了監視人員了吧。”

    意見一致的兩人相互點了點頭。

    兩人接下來就不再奔跑,朝著聽到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如同壓住了氣息一樣,不動聲色地,慎重地。走了不久之後,看到了杉樹林裡面的情景。

    倒臥在雪地上的三個男人,以及悠然地站立著的薩爾瓦托雷·東尼。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大衣,腳上穿著長筒皮靴。肩上背著圓筒形的盒子。

    “那麼,我想應該差不多來到了才是,會怎樣呢?”

    喃喃地說完之後,東尼將視線投向這邊。

    惠那立馬伏在雪地上,身形纖細的莉莉婭娜則躲藏在杉樹後面。

    不過這只是杞人憂天。東尼並不是看著兩人,而是望著古城旅館的方向。然後他愉快地一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惠那大吃了一驚。

    體長大約七米左右的'恐龍'出現在旅館的前方。

    有著看似敏捷而且細長的肉體。並且有著巨大的鉤爪,強韌的後肢。正如從護堂以及艾麗卡口中聽說的同樣,是一隻黑色的食肉恐龍。

    在最近的研究報告裡,也有出現這種恐龍身上有包裹羽毛的說法。

    不過,眼前的神獸看來身上只包裹著堅硬的表皮。而且如同烏鴉般漆黑,在純白的雪地上顯得相當突出。

    “很好很好。在里韋拉他們折騰著的期間完成好一件工作了。”

    東尼一臉滿意地笑著說道,以如同狐狸般的輕盈動作在雪地上奔走起來。

    朝著古城的方向——並非如此。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居然無視了神獸的出現,卿究竟想要去哪裡?”

    “接著追上去吧。反正那邊還有王和艾麗卡小姐在嘛。”

    “確實沒錯。而且艾麗卡的叔父和聖拉斐爾也在呢。”

    惠那迅速地說完之後,莉莉婭娜也立馬點了點頭同意。

    “那隻黑色的傢伙又出現了嗎!?”

    “嗯。它追趕著出去偵察的騎士們,正朝這邊接近喔!”

    護堂和艾麗卡一起出到古城旅館的外面。

    剛才正好即將聽到聖拉斐爾講述愛莎夫人那能夠前往'並非這個世界的某處'的權能之時,保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那是從里韋拉口中聽到的'神獸接近中'的報告。

    同行的聖拉斐爾和保羅·布朗特里也臉帶嚴肅的表情相互低語道。

    “那麼,那個笨蛋的監管人是怎麼說的?”

    “聽說現在無法和監視著薩爾瓦托雷卿的人員取得聯絡。由於要去追蹤卿的去向,所以說想要把這邊的指揮交給我負責。”

    “嘖。一波接一波的,麻煩事真是接踵而至呢!”

    就在四人來到旅館庭院上的時候,聽到了奇怪的咆哮聲。

    沙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視線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護堂與久違了九個月的黑色恐龍——體長大概七米左右的聰敏神獸再次對峙。

    後肢和鉤爪依然還是巨大無比,有著恐爪龍的身形。

    這頭恐爪龍似乎比起看上去要來得靈敏得多。

    它爬上包圍著古城的城壁,俯視著旅館的佔地。

    它似乎還沒發現到草剃護堂的出現,感覺並沒有要逃跑的意思。護堂感到不解。多虧於比起九個月前已經大幅增多的實戰經驗才會注意到某件事。

    “那是神獸吧……不過感覺好像有些小吶。”

    “說不定還隱藏著真正的姿態呢。像是突然間巨大化之類的。”

    要說積累了經驗的話艾麗卡也是同樣。兩人相互點了點頭。

    除了護堂他們之外,庭院裡還聚集了七、八名大騎士。

    他們是響應東尼號召而來的精銳人士們。然而,他們仰視著神獸的瞳孔上佈滿了緊張和恐懼的色彩。

    護堂想起了以前艾麗卡的同僚說過的話。

    即便和神獸對決的是大騎士等級的魔術師,也會是拼死的一戰。而且,在這種狀況下準備實在是太不足了。護堂立馬作出指示。

    “叫他們下退下去吧。讓我來當那傢伙的對手!”

    “不。在還不清楚薩爾瓦托雷卿意圖的情況下,還是不要隨便使用出韋拉斯拉納的化身為好。這裡還有我在場,而且叔父大人他們也在一起!”

    在艾麗卡作出回答的瞬間,披肩的下擺飄蕩了起來。

    身旁的兩位聖騎士也把意大利騎士們身披的戰鬥裝束——名為班迪耶拉的披肩呼喚了出來。

    聖拉斐爾的披肩式紫色的。保羅·布朗特里的披肩則如同理所當然般還是紅與黑。

    他們的披肩下擺比起艾麗卡和莉莉婭娜所身披的要長得多。

    接著,紫色的女騎士召喚出了一把劍身一米長的雙手大劍。赤色的聖騎士則在左手上呼喚出橢圓形的盾牌,右手上呼喚出逆棘狀的突擊槍。

    “雖說我並無意爭出風頭,但袖手旁觀也太拉不下臉子了呢。”

    “首先就讓我們來打頭陣吧。護堂,你就作為主角,等待最精彩的場面出現的時候再上場吧!”

    聖拉斐爾以無畏的視線瞪視著恐爪龍。

    保羅以硬板的口吻說出了這番話,充分地展示出了他能作為艾麗卡叔父的理由。

    另一方面,恐龍型的神獸大大滴張開下顎,再次發出了咆哮。

    沙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對此毫不畏懼的兩位聖騎士輕輕地跳躍而起,落到了城壁上。他們打算要在這裡迎擊恐爪龍。

    “那麼護堂,我也去了喔!”

    艾麗卡也召喚出了細身的長劍Cuore di Leone。跟隨著叔父跳到了城壁上。

    護堂暫且注視著騎士們的戰鬥——。

    當他凝望著三人的背影之時,突然被人拉了一下手腕。回過頭去,只見站在面前的是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媛巫女,萬里谷佑理。

    “護堂同學。我有些務必要跟您說的話……!”

    佑理臉上帶著一副相當猶豫不決的表情如此訴說道。

    4

    恐爪龍的下顎張開,從口中吐出了好幾道閃電。

    身處城壁上的聖拉斐爾受到了直擊。正常來說她的身體理應會被沖擊吹飛,全身受到大面積的火傷而當場死亡才對。

    然而,聖拉斐爾被包裹在身上的紫色光芒守護著。

    “咕呀呀呀!聖約翰啊,授予我庇護吧!”

    女聖騎士邊緊咬起牙關,邊竭盡全力地詠唱起言靈。

    然後,紫色光芒的亮度增強了。在這個庇護的守護之下,聖拉斐爾總算是無傷地承受住閃電的襲擊。

    那些紫色的光芒是由聖拉斐爾的'聖絕'之秘儀所產生出的力場。

    艾麗卡和莉莉婭娜也能使用——不對,是她們現時只能夠短時間內使用的神聖殲滅之特權。

    緊接著,恐爪龍突然停住吐出閃電。

    它冷不防地以凶惡的嘴巴朝著女聖騎士咬下去。不過,在聖拉斐爾即將被吞下去的瞬間,恐爪龍的臉龐被一道紅光擊中。

    那是以盾牌和長槍武裝了起來的保羅·布朗特里勇猛地發出的突擊。

    神聖殲滅者全身覆蓋著紅光,以全速飛翔起來。邊以左手的盾牌守護著身體,邊朝恐爪龍的臉龐一直線地突刺過去——。

    這個突擊宛如巨人發出的一記右直拳一樣將恐爪龍撞飛。

    而且,保羅的攻擊還沒結束。他朝著被撞飛的恐爪龍的漆黑頭部——太陽穴的位置,再次飛翔起來發出突擊。

    這次的槍尖上像是塗上毒藥一般浮現出一個十字形的咒紋。

    “赤紅之十字啊……化而成楔,刺穿敵人!”

    朝著恐爪龍頭部突進的保羅伴隨著詠唱的言靈將長槍刺出。

    尖銳的槍鋒和紅色五芒星即將刺入表皮前的瞬間,恐爪龍叫喊起來。

    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哎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在這瞬間,恐爪龍的雙眼射出了火花,直擊中突進而來的保羅。神獸貌似使用出了神力。

    “咕嗚!”

    保羅被擊落到地面上,隨即快速站起了身。

    神聖殲滅者的光芒依然保持著鮮豔的深紅色光輝。他那站姿充滿了氣魄,作為人類的同時也帶有英雄般的氣概。

    聖拉斐爾奔跑到英勇的保羅身旁,架起了紫之騎士的大劍。

    據說這兩人不僅是在意大利,在全歐洲也是最高級別的高手。

    看到這兩人戰鬥的樣子,護堂注意到了。確實相對於使用'聖絕'的艾麗卡和莉莉婭娜來說,他們的穩定性並不同。

    感覺在爆發力這一點上,他們之間似乎存在極端性的差距。

    不過,保羅和聖拉斐爾的那種氣魄和冷靜,毫不動搖的穩定感是自己同伴的兩位騎士所不具有的。現在的狀況看似危險卻不然。

    再加上作為第三戰力的艾麗卡是隨時都能夠加入助陣的狀態。

    “依這個狀況看來,確實不用我上場也沒問題呢……”

    “嗯。不知為何,我感覺把這個場面交給他們兩位來應對也不會有問題的。不說這個了,護堂同學,還是快點把話——”

    “啊啊,抱歉萬里谷。說給我聽吧。”

    以中世紀城堡為基礎所建造的古城旅館。城內庭院內的一角。

    雖然護堂把有話要說的佑理帶到了這裡,不過他由於在意騎士們和神獸的戰鬥而不由得注視起了戰況。

    “好的。在和護堂同學分開之前,我有些無論如何都得讓您聽聽話。”

    突然被她這麼一說,護堂“誒?”的一聲啞口無言。

    和佑理分開。預定中沒有這回事。能夠考慮的理由,莫非是她的身體不舒服嗎。

    之前聽說這位媛巫女昏倒下來的時候,艾麗卡曾這麼說過。

    '……非凡的靈視能力以及精神感應​​的資質。佑理是和公主·愛麗絲很相似的靈力者喔。而且,公主的身體非常虛弱,身體難以承受那些驚人的靈力。 ’

    艾麗卡把睡在倫敦住所裡的那位公主作為例子來舉例。

    '幸運的是,佑理的身體不良並沒有那麼嚴重。不過,也只能現在這麼說喔。我想再稍微觀察一下她的情況。在不給她帶來太大負擔的同時觀望呢。 ”

    “要說是和公主相似的話也確實是。”

    對於舊友兼對手的這番話,莉莉婭娜也點頭表示肯定。

    ‘萬里谷佑理沒有那種奇異的體力。說不定那也是體現出神祖的濃烈血脈之人的特徵呢……。 ’

    雖然沒有根據,卻是很有說服力的看法。

    其實在來意大利之前曾苦惱過要不要該把佑理留在日本。

    “難道說,萬里谷你身體不舒服嗎……!?”

    “不,不是的。沒這回事。”

    不由得說話大聲了起來,佑理一下子愣住了。

    她似乎不像是在說謊,護堂放心了下來。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說‘分別’呢?

    “其實……稍早之前我看到了。我們不久之後就會分開——護堂同學將會去到某處遙遠的地方展開旅途。”

    “我展開旅途?到底是去哪裡?”

    佑理似乎得到了靈視。

    當然,護堂對此毫不懷疑,不過卻感到不解。

    “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是個無法容易回來的地方……。所以,在護堂同學出發之前我想把這些話先告訴你。關於護堂同學所得到的新力量。”

    “力量?”

    “是的。我最近也總好像有那樣的感覺……在護堂同學身體裡面的那股力量將會昇華至新的形態。”

    “…………”

    “我本來是打算在確實有必要說出來之前為止都保持沉默的……不過,護堂同學在旅途上有可能會遇上危險,為了那個時候的到來做好準備,就在這裡將封印解除吧。”

    明明是個常識人人士以及穩健派的佑理卻提出了這種讓人不安的意見。

    驚訝的護堂打算要消極地提出反對。

    “那種似乎很危險的東西,就算我沒得到也沒關係就是了。”

    “不。請您務必要做好準備。作為代替我無法守候在你身邊的那部分,我希望至少可以給予您某些幫助。”

    “萬里谷……”

    “所、所以呢。要把封印解除,必須得向您施與術式。”

    佑理垂下了目光,低下頭,邊感到害羞邊低聲說道。

    不過,巫女裝束的少女隨便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卻還是斷斷續續地繼續說下去。

    “很、很快就要分別了。要是像您以前對惠那同學'以後再算'那麼說的話,可能護堂同學就會忘記了也說不定……”

    聽到她甚至提及到自己和惠那之間的約定,護堂'嗚'地悶叫了一聲。

    不過,這樣一來這位媛巫女究竟在期望著些什麼,現在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所、所以。要是您不介意的話,讓我們,務必——”

    “萬里——佑理!”

    如果再聽她說下去的話,那就沒臉再面對佑理了。

    而且,清楚地聽到了她這番大膽的話,護堂的心情也興奮了起來。

    她馬上把佑理抱在懷裡,強硬地奪去了她的嘴唇。

    “護堂同學……!”

    “雖說我真的不想要那種奇怪的力量就是了,不過,我——”

    “好、好的。讓我們一起開始吧。”

    凝視著對方,相互道出熱烈的話語之後,兩人再度親吻起來。

    這次兩人都同時伸出了舌頭,如弦樂器的弓和弦那般親吻著。兩張嘴唇相互緊貼著,摸彼此的舌頭,讓唾液混合在一起。

    然後,護堂的內心之中浮現出某個女神的姿態。

    “真不愧是叔父大人和聖拉斐爾。似乎沒有我出場的餘地了呢。”

    邊注視著以神獸為對手奮戰著的叔父兩人,艾麗卡邊這麼喃喃說道。

    為了能夠隨時作出援護,她已經對獅子的魔劍Cuore di Leone施加了魔法,將其變化成了投槍。

    不過如今似乎已經沒有助陣的必要了。

    看準聖拉斐爾吸引了敵人注意力的機會,叔父保羅發出殲滅者的突擊,把恐爪龍從還有普通職員在場的古城旅館中轟離了出去。

    確保自身以外的人員安全之後,再重新開始戰鬥。

    保羅和聖拉斐爾並沒有勉強去進攻,持續不斷地躲避著神獸的攻擊。

    不過,一發現破綻就將刀刃刺入恐爪龍的要害。

    結果,神獸漸漸地變得虛弱,叔父他們的優勢已經毫無動搖了。

    不過並不是把敵人打倒那麼簡單。他們還打算要掌握敵人的性質。為了日後能和同類型的神獸再戰。他們有考慮這種可能性——。

    “我和莉莉,還有惠那小姐可無法這麼戰鬥呢……。雖說他們兩位是聖騎士價位之人,但和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也太明顯了。”

    換做是艾麗卡她們的話,這時候肯定會不斷地發動進攻。

    和神獸之間的戰鬥,只要出現一次的失誤就會成為致命傷。如果發展成為長期戰的話,犯下這種失誤的風險也會隨之增大。

    既然如此,從最初開始就全力進行攻擊,以短時間決出勝負作為目標方為良策。

    不過,正因為這是能夠得到同伴和草剃護堂的支援才能使用的戰法。

    艾麗卡和莉莉婭娜兩人都只是剛剛掌握了'聖絕'。還說不上真正得到聖騎士的價位,依然還是修行之身。

    不管怎樣,她現在正注視著叔父兩人穩當地戰鬥著的樣子。

    “誒!?”

    艾麗卡驚愕了起來。恐爪龍突然間轉變了形態。

    相對於強韌的後肢,它的前肢比較短小,纖細。這對細小的前肢如今卻突然變化成了羽翼。

    覆蓋著纖薄的皮膜,類似於蝙蝠翅膀的一對羽翼——。

    如今恐爪龍搖身一變成為了黑色翼龍。身長和體型還是相同,依然還是相當敏捷的樣子。

    “竟然變身了!?”

    “居然還隱藏著這種力量嗎!”

    翼龍的尾巴朝著驚訝的聖拉斐爾和叔父橫掃過去。

    由於身上有著殲滅的加護保護著,因此兩人似乎都沒有受到什麼損傷。不過,黑色的翼龍看準這個機會猛烈地振翅起來,飛上天空。

    穩步地提升高度,朝彼方的天空飛翔而去。它是想要逃跑。

    “Cuore di Leone!”

    發覺到敵人逃跑的瞬間,艾麗卡將變形為投槍的魔劍投了出去。

    投槍上已經施加了提高飛行距離的魔術以及寄宿上了'憎惡與絕望'的言靈。

    從地上投出的長槍化作一道閃光,刺入了翼龍的喉嚨上。

    起到效果了。已經是負傷的神獸由於受到這個致命傷而墜落到地面上。

    墜落的黑色翼龍成為了一具屍骸橫躺在雪地上。

    不過由於是超自然的生物,所以不久之後大概就會失去形態,然後消失掉吧。

    “能夠變化兩種姿態的神獸……。果然並不是普通的恐龍呢。”

    艾麗卡邊俯視著倒下的神獸邊這麼喃喃說道。

    並不只有她一個,保羅和聖拉斐爾,還有佑理以及護堂也跑了過來,眾人都在望著神獸的末路。

    “如果像是之前那樣讓護堂去戰鬥的話,那大概就不會發覺了呢。肯定馬上就會把它打倒了吧。”

    “自苦水而生之物……跟隨母親之蛇的野獸——”

    佑理突然低聲說道。

    從她這茫然的語氣之中,可以知道她已經得到了靈視。

    “是看到了關於這只神獸的什麼了嗎?果然是和某處的地母神有著什麼關係麼?”

    “沒法知道那麼深入的程度。真是只是看到些許的東西……”

    聽到艾麗卡和佑理的這番交談,聖拉斐爾聳了聳肩。

    “嘛,可以呼喚神獸的也並不只限於神明吶。有歷史淵源的神具、被隱藏起來的聖域、禁斷的上位魔術、以及Campione大人們都可以。”

    “說起Campione,薩爾瓦托雷卿究竟去哪裡了呢?”

    “——嗯?”

    在聽到保羅這句嘀咕的同時,護堂還聽到另外的聲音。

    那是‘草薙護堂! ’‘王! ’這種呼喊聲。是尋求救助的聲音。從遙遠的彼方乘風而至的,呼喚庇護者的聲音。護堂側耳傾聽。

    晴朗的天空之上刮來了一陣混雜著雪片的強風。

    那裡面蘊含著的聲音,是陷入困境的人尋求救助的咒文。

    “風……能夠使用'強風'的化身了……?”

    “難道說,那是莉莉婭娜同學和惠那同學嗎!?她們兩位應該在追蹤著薩爾瓦托雷卿!”

    “馬上過去吧,護堂!”

    佑理和艾麗卡真是了不起。

    一聽到護堂的低聲自語,她們馬上就理解到狀況了。

    不過,佑理在剛才的儀式裡也只能稍微使用出精神感應的咒力。是累了嗎,她的臉色有些難看。護堂不想太勉強她。他馬上叫喊道。

    “萬里谷去休息一下。走吧,艾麗卡!”

    他邊將艾麗卡抱起來邊使用出韋勒斯拉納的第一化身。

    護堂腳下的大氣開始活動了起來。大氣產生出風的漩渦,化作旋風。瞬間移​​動的力量正在展現。

    丟下了一臉驚訝的保羅和聖拉斐爾,護堂和艾麗卡乘風而飛。

    插圖

    “請小心一點,護堂同學!我等候您們平安歸來!”

    聽到了佑理祈求草剃護堂平安歸來的聲音。

    “要是沒有回來的話,我會去找您們的!絕對會的喔!”

    5

    被深雪覆蓋著的卡森蒂諾之森。

    由於這裡本來就是山區,所以有山有谷到處連綿起伏。

    在雪地上奔跑,穿越險峻地形的薩爾瓦托雷·東尼的動作有如狐狸及雪豹般輕盈。

    他是除了劍技以外的武術以及體術都有著非凡造詣的高手。

    這樣的話若是連性格都可以正常一點就好了——這是全歐洲的魔術師們都有的想法。

    “話說回來,卿究竟是想要去什麼地方呢?”

    “現在暫時已經穿越了兩座山了吧。”

    同樣進行追蹤的同伴清秋院惠那回答道。

    兩人邊保持著不會被東尼發現到的距離,邊跟隨於輕快地奔走著的他身後前進。

    雖然這對於常人來說是難以辦到的事情,不過莉莉婭娜和惠那都利用起術式和自身輕快的動作,勉強地做到了。不過,或許就算跟丟了也不成問題。

    因為東尼是追蹤著'某種痕跡'前進的。

    剛才在古城旅館前面所目擊到的神獸——。

    恐爪龍似乎是穿越這座雪山而來的,雪地上殘留著點點的足跡。東尼是跟隨著這些足跡行走的。

    “他是想要找出那隻神獸的巢穴嗎……”

    “這麼說來,確實像是在尋找些什麼的樣子呢。”

    追尋著恐龍足蹟的東尼不久之後下到了溪谷。

    雖然流淌於谷底的是細小的溪流,不過這條是阿爾諾河。再流淌不遠之後就會變成大河,橫斷地流過托斯卡納廣闊的原野。

    美麗的溪流邊。要是春天和夏天在這裡散步的話,應該能有最高的享受吧。

    來到這裡的東尼目光閃耀了起來。明白他之所以會這樣的理由。莉莉婭娜也感覺到滿佈於這片土地上的靈氣比起其他地方要多。

    “這裡的空氣變得就像是有歷史淵源的靈山上的空氣一樣呢。話說回來。”

    惠那搭話道。剛才為止都一臉泰然自若的媛巫女錶情有些緊張了起來,以警戒的目光看著追蹤的對象。

    “有種討厭的感覺耶。那位王,似乎快要開始胡鬧了呢。”

    “大概猜得沒錯吧。卿在露出那種表情的時候,大多都會做些亂來的事。”

    露出如孩子般耀眼目光的薩爾瓦托雷·東尼。

    自從莉莉婭娜在十二歲的時候遇到她以來,已經看過很多次這個樣子的他。

    從他和英雄神西格弗里德的決戰開始,乃至到將地母神的石柱戰裂,無一例外都造成了麻煩的事態。

    “必須得想辦法阻止卿才行。”

    下定決心之後,莉莉婭娜行動起來。剛才她並沒下去溪谷,而是一直從上方監視著東尼。不過,現在她以妖精般的輕快動作跳落了溪谷。惠那也跟隨而下。

    與東尼正面相對之後,莉莉婭娜開口說道。

    “薩爾瓦托雷卿!您究竟打算要做些什麼?”

    “咦?你們是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和……呃,護堂帶過來的名字叫什麼來著的女孩子。你們跟過來了麼。”

    看到莉莉婭娜和惠那,東尼嘻嘻地笑了起來。

    “不過,這下子就正剛好了麼?可以拜託你們幫我帶個口信給他嗎?就說'這裡是遊戲的起始點,想要一起來玩的話,之後就過來吧。'”

    “這省略得太多了。請按順序好好地說明!”

    這是對弒神的魔王相當不敬的發言。

    不過,莉莉婭娜已經很習慣應付東尼了。萬萬不能被他的胡鬧牽著鼻子走,得毅然地提出要求。

    果然,輕佻的魔王“抱歉抱歉”地回了一句。

    “哎呀。在這一帶出沒的神獸,似乎是通過連接著某個地方的洞穴過來的。”

    “洞穴——就是說,指的是與異界相連的通廊吧。”

    “嗯,說的沒錯。我打算要通過那個洞穴。說不定那邊的世界會有很多的神獸,還有作為其主人的神明存在耶。想要稍微去冒險一番什麼的。”

    竟然是這麼回事嗎,東尼笑嘻嘻地老實交代了這種蠢得不行的事。

    “這樣就像是在玩角色扮演遊戲耶,很有意思對吧?不過就我自己一個人玩也太無聊了,所以想讓護堂也陪我一起玩呢。”

    “所以就跟著神獸的足跡過來這裡了嗎……。您說某處應該存在洞穴啊。”

    “不好意思,王。打擾一下好嗎?”

    在洩氣的莉莉婭娜身旁的惠那插話道。

    “那個洞穴,應該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夠通過的。應該是只有滿足什麼條件的時候,才會拍的一聲打開的吧?像是只有滿月的時候,或是限定某個時刻之類的。不然的話,這附近一帶應該就會擠滿神獸了喔。”

    即使是個優哉游哉的自然兒,清秋院惠那也是個文武雙全的才女。

    由於這確實說得沒錯,所以莉莉婭娜也點了點頭。

    像這種'異界的旅行'就只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達成,這在魔術的世界裡可謂是常識。

    不過,跳脫於常識的框架之外的金發Campione愉快地笑了起來。

    “這個沒問題。我手裡有著為這種時候準備的王牌。”

    “王牌……”

    緊接之後,東尼的身體裡湧出了強大的神力。

    在察覺到他打算要使用權能的瞬間,莉莉婭娜的身體突然一震。降下的靈視之啟示告訴了她。

    這個權能或許有可能是來自於古希臘的秘教的吧?

    “酒與豐收之神……司掌狂氣的秘儀之神。難道是狄俄倪索斯!?”

    “嘿。居然知道這個,真不愧是克蘭尼查爾。”

    東尼的笑容變質了。

    從開朗的拉丁男子的輕薄笑容,變成了就算把神弒殺將自身的傲慢貫徹到底的魔王微笑——。

    “正因為是你,那我就能放心交託給你了。代我向安德烈交代一下喔。要是搞砸了的話,那護堂可就麻煩了。”

    “真是的,您這個人還真是——!”

    莉莉婭娜嘆了口氣,然後決然地抬起頭。

    就算他是個不負責任到讓人驚訝的男人,也無法改變其身為弒神者的事實。能與之對抗的就只有同為弒神者的人,以及神明。既然如此——莉莉婭娜向同伴遞了個眼色。

    “天叢雲!拜託了,把力量借給惠那!”

    惠那很快就明白意思,她馬上將神刀·天叢雲劍呼喚到右手上。

    莉莉婭娜也召喚出佩刀形態的魔劍·IL·Maestro,整備好戰鬥態勢。

    “呵呵呵。對於在這裡冒失地以劍相向你們,我並不討厭喔。”

    正如所想的,東尼將背著的圓筒形長盒放了下來。

    打開蓋子之後取出來的是一把鋼製的長劍——。他以聳拉著的右手拿著這把劍。並擺出了雖然懶散但卻無比危險的架勢。

    “放心吧。我會盡可能不弄痛你們的。”

    在與大言不慚的Campione對峙著的瞬間,莉莉婭娜和惠那叫喊起來。

    “草薙護堂!這裡有個只有你才能對付的敵人。請你馬上過來吧!”

    “王!趕快來幫助惠那我們吧!”

    回應呼喚聲,風吹刮而起,並增強成為旋風,不久之後化作龍捲。

    草薙護堂以及懷抱著他脖子的艾麗卡·布朗特里出現在狂亂吹刮著的強風中心。

    就這樣,草薙護堂和艾麗卡完成了瞬間移動。

    所來到的地方是某處的溪谷。細小的溪流兩側是陡峭的懸崖。身處於谷底的分別是拿著劍的東尼,莉莉婭娜,惠那三人。

    一看到護堂來到,銀髮的女騎士開口說道。

    “草薙護堂。一如以往地薩爾瓦托雷卿就是事件的元兇。必須得盡快阻止他!”

    “嗯。嘛,光看如此就已經相當清楚了呢。還真是。”

    就在對于莉莉婭娜簡略出要點的說明露出一瞬間的苦笑之後。

    護堂繃起了表情,瞪視著薩爾瓦托雷·東尼。

    文雅的男子少見地露出尖銳的表情。這正是這個輕佻的笨蛋要動真格的證據。

    “終於又要開始犯傻了嗎,薩爾瓦托雷·東尼!”

    “你會突然跑出來就是出乎意料之外呢,護堂。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強大的神力從一臉若無其事的東尼身體中流洩而出。

    他是準備要使用什麼權能了。果然是魔劍的權能嗎——。就在護堂擺起架勢的時候,身旁的艾麗卡突然驚叫起來。

    “護堂,快看那個!”

    金發的少女以手指向陡峭的懸崖。

    阿爾諾河的對岸。地點是距離這里四十米左右的位置。那裡不知什麼時候張開了一個洞穴的裂口——不。

    正確來說是出現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洞穴'的口子。其內部是完全的黑暗。

    “原來如此呢。那就是能夠通往'非現世之他界的洞穴'啊。”

    “通往其他世界……?難道說,就是那個叫愛莎的人所造出來的東西嗎!?”

    “噢,你也打探到愛莎夫人的事了嗎。那麼,這樣就正好了。不介意的話,不如就和我一起前往那邊的世界如何?”

    面對著戰栗著的護堂,東尼以輕鬆的姿態朝他使了個眼色。

    “本來是打算要留個言,叫你之後再追上來的。和我一起踏上冒險之旅,進行奪取王國的戰爭吧。”

    “開什麼玩笑,誰要去做那種事啊!清秋院,把力量交給我吧!”

    愛莎夫人留下來的權能為什麼會突然活性化呢?

    護堂暫時把這個疑問擱置在一邊,對'搭檔'的共同擁有者呼喊道。

    不愧是惠那,她很快就理解地點了點頭,把手持的天叢雲劍高​​舉了起來。

    護堂馬上發出指示。

    “天叢雲,吸收那個洞穴的力量!趕快!”

    漆黑的神刀有著吸收咒力和神之權能的性質。他就是作出如此請求的指示。

    雖然不知道可以起到何種程度的效果,不過至少能夠稍微削弱一點力量也好,護堂向作為搭檔的神刀輸送咒力。接下來只要惠那將其控制住的話就——。

    “誒?天叢雲……聽話啊!?”

    不過,太刀之媛巫女卻臉帶驚愕的神色喊叫起來。

    天叢雲劍正緩緩地震動著。並且,青白色的火焰如陽炎一樣從漆黑的刀身上冒出,猛烈地搖晃了起來。

    “好、好熱!”

    就連惠那都忍受不住而丟下了天叢雲劍。

    燃燒著青白色火焰的神刀掉落了下來,插進河灘的地面上。然後天叢雲劍就這麼失去了實體,消失掉了。

    現在的這一幕,和騎手被性格暴戾的馬摔落下來的景像很相似。

    “發、發生什麼事了……?”

    “酒神之巫女們啊……呼喚神子而來吧。沉醉於狂暴的神之酒,捨棄家園,迷入山林。崇拜於吾等之神!”

    面對著困惑的護堂等人,東尼詠唱起言靈。

    護堂感到全身變得熾熱。儲存於Campione肉體內的大量咒力變得兇猛,狂暴了起來。

    在下個瞬間,空氣發出轟隆的響音,化作成了強風。

    那是吹向懸崖上的'洞'穴的可怕烈風。

    護堂發現到了。那裡正放出將萬物吸引過去的不可視力量——引力。

    這股力量將溪谷的空氣變成了強風,灌入了'洞穴'裡。河灘上大大小小的石塊,堆積在地面上的積雪都被吸收了過去!

    雖然就連護堂自身都幾乎快被吸走,不過總算是堅忍了下來。

    “那個洞穴把四周的東西都吸收進去了嗎……!?”

    “暴、暴走得恰到好處吶。很好很好。”

    暴走! ?護堂嚇了一跳。天叢雲劍出現的異常,以及'洞穴'突然產生出的異常引力……。難道是。

    “呵呵呵。剛才呢,我使用了能將一切神秘之力強化或者活性化,使其失控暴走起來的權能。就連作為使用者的我也無法控制好自己的權能呢。”

    “等、等一下!什麼啊,那種自爆技!?”

    至今為止都是謎的薩爾瓦托雷·東尼的第四個權能。

    得知其真貌,護堂感到愕然。

    雖然責罵對方是自爆技,但他馬上就注意到一件事。這種能力如果使用得當的話,說不定會成為超絕的王牌。

    據說這個男人擁有著精湛的劍技。

    所以即便權能有多麼地不穩定,劍技都絕對不會違背東尼的意願。

    要是神力和魔術陷入模糊不定的狀態下,對於羅濠教主和東尼這樣的男人會特別的有利——。

    “護堂,我這就出發了喔。可以的話你也跟著一起來就好了。我們兩個一起進行一趟冒險之​​旅肯定會很有趣的喔!”

    東尼露出笑容,放鬆全身的力量。

    緊接著,他被愛莎夫人的'洞穴'吸收了進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王!”

    “草薙護堂!”

    惠那和莉莉婭娜都彎下了身,邊壓低重心抵抗著吸引力的牽拉,邊朝著護堂挨近。

    “護堂,在這樣下去連我們都會被那個力量捕捉……咿呀!”

    話說到中途,艾麗卡發出了短促的悲鳴。

    無法目視的吸引力一口氣增強,赤色惡魔的纖細身體終於承受不住地被掀飛起來。不只是她一個,護堂,惠那,還有莉莉婭娜都是同樣。

    “嗚哇!?”“被、被拉過去了啦!”“咕——!”

    就在四人的身體快被吸入黑暗之中的時候。

    就只有莉莉婭娜一個人還留有最後的手段。

    “女神阿耳忒彌斯啊,授予我等飛翔之翼!”

    她是打算要使用得意的飛翔術把所有人帶到安全的地方去。一如既往的青色光芒即將把四人包入進去。不過——。

    “哇啊啊啊啊!?”

    莉莉婭娜發出大聲喊叫,唯獨她一個被青色光芒包了進去。

    她就這麼飛向了彼方的天空。魔女的飛翔術也無法從東尼留下的'暴走之咒'中逃離。

    被留下來的護堂,艾麗卡,惠那三人都一起被'洞穴'吸了進去。

    那麼說來,'妖魔洞穴的女王'這個名稱正是由此而來的,紫之女聖騎士曾這麼說過……。

    事到如今護堂才想起了這件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eistation2 發表於 2013-6-29 08:08 AM

第四章 彼方之地的魔王們

    1

    被連接到非現世某處的洞穴吸了進去。

    回過神來的時候,護堂等人正漂浮於黑暗之中。並非夜晚。抬頭也看不見星空。這裡是只有無限的黑暗不斷延伸的空間。然而,唯獨存在一個光源。

    遙遠的前方有個白色的小光點在不斷地閃爍著。彷如夜空裡的明星一樣。

    夜視力強的護堂依靠這道光芒找到了同伴。

    “大家都沒事嗎?”

    “嗯,沒事。身上什麼傷都沒有喔。”

    “我也是。沒有走散也真是幸運呢。”

    惠那和艾麗卡的聲音回答道。她們身處兩、三米距離左右的地方。

    不過,銀髮的女騎士似乎並不在這裡。

    “貌似莉莉婭娜小姐是飛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雖然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看來她沒有被吸入這裡呢。嘛,我想既然是莉莉的話那就應該可以平安脫困的。所以不需要擔憂。”

    對於惠那所說的話,艾麗卡馬上回答道。

    在下個瞬間,護堂等人的身體開始移動了起來。被遙遠前方的光芒吸引了過去。

    三人被以和慢跑差不多的速度朝著光芒那邊帶去。

    以類同於無重力空間中浮游著的狀態。

    這裡沒有任何可以抓住,可以踩踏的東西。要抵抗也辦不到。

    “這難道就是聖拉斐爾口中所說的'通廊'嗎……”

    “愛莎夫人遺留下來的,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真沒想到居然會親身體驗呢。”

    “咦?兩位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嗎?詳細地告訴惠那嘛。”

    “有關她的事情遲點再說好嗎?而且我也沒心情在這種地方閒聊,現在還是乖乖地被送到那邊去吧。”

    應付了惠那之後,護堂嘆了口氣。

    來到跟前後一看,發現那是​​個直徑六、七米左右大小的光球。

    三人接下來就這麼被光球吞噬了進去。

    在下個瞬間,出現在眼前的是從沒看過的光景。

    “是森林嗎。”

    “而且還是在河邊喔。”

    護堂和艾麗卡相互喃喃說道。

    要直截了當地形容眼前的光景的話,確實就是如此。只不過,這裡絕對不是稍前身處的卡森蒂諾之森。

    眼前流淌的河流是一條雄渾的大河。並非溪流。

    河的兩岸有著數量眾多的樹木——山毛櫸以及橡樹等等樹木林立。

    護堂等人現在身處沿著森林地帶流淌的大河河邊。

    能夠聽到小鳥的吱吱喳喳聲。暖和的陽光。蝴蝶紛紛起舞。

    這是春天。決不是隆冬時分的托斯卡納。

    眼前的大河河水相當清澈,河水是蔚藍色的,美麗得讓人無比感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連天真爛漫的惠那也摸不清狀況,感到困惑不已。

    就在護堂正打算要說明的時候,巨大的影子頭頂上方通過。

    兩條龍在高空之上在飛過。而且,那正是在托斯卡納古城旅館目擊過的黑色翼龍。

    黑色翼龍悠然地伸展雙翼,滑翔於空中。

    “護堂,快看那個!”

    艾麗卡伸手指向某處。護堂等人身處的同側河岸邊有一座'城寨'。

    兩條翼龍降落在城寨的佔地內。那裡就是它們的目的地。

    城寨的四方被城壁圍繞著。城門上方有著瞭望台。

    遠遠地看去,感覺佔地內似乎聳立著三、四棟建築物的樣子。

    “那些神獸的主人就在那裡嗎?比如是神明大人甚麼的。”

    “或者說,是某某人的同族?”

    惠那說道,艾麗卡聳了聳肩之後,聽到傳來撲唰的水音。

    仔細一看,只見有條黑色的恐龍在眼前的大河中游動著。

    對方伸出脖子,凝視著站在河岸邊的護堂等人。那果然就是在卡森蒂諾出沒的恐爪龍。

    “這個森林,難道就是那些傢伙的巢穴嗎!?”

    “居然是個'失落的世界'呢。我們就暫時撤退到那裡如何!?”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大家一起過去那邊吧!”

    三人的意見得到統一,跟著邁著輕快步伐的惠那身後,護堂和艾麗卡也迅速地離開了河邊。

    “總而言之,就是薩爾瓦托雷王讓愛莎夫人的權能暴走了啊。”

    “嗯。通過愛莎夫人製造的妖精通廊,似乎就能去到類似於幽界的'非現世的某處'。”

    艾麗卡邊在森林之中行走著邊談論起不可思議的移動方式。

    不過,惠那卻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

    “不過嘛,惠那感覺這和之前莉莉婭娜使用過的'渡往幽世'的術式沒什麼不同耶。如果是王他們的權能,不是能夠辦到更了不起的事情嗎?”

    ““…………””

    “再說,這裡可不是幽界吧?完全沒有那個世界的氣味耶。”

    “你的直覺依然還是那麼敏銳呢,惠那小姐。關於這件事就暫時保留吧。在還無法搞清楚我們到底來到怎樣的地方之前,我不想說不慎的話。”

    受到惠那的追問,艾麗卡少有地把問題擱置了起來。

    不過,護堂明白她的心情。她是不想在最壞的事態得到判明之前就隨口說出不祥的信息吧。

    “我認為我們現在正面臨著相當困難的狀況。包含這一點在內,我會按順序好好說明清楚的。”

    “明白了。這大概是比前往幽世更為複雜的事。”

    “雖說是無可奈何,不過確實正是如此喔。在目前的狀況下,我們應該要做的事是去獲取情報。首先就解決這個問題吧。”

    “果然還是想要找個村落呢。不如就試著占卜一下目的地怎樣?”

    “突然就這麼不科學啊……”

    “沒這回事喔。我偶爾不也用這個尋找護堂的位置嗎?這次不是特定人物,嘗試​​探索隱約的人類氣息。”

    無視了護堂的吐槽,艾麗卡取出了懷錶。

    這是每當要決定前進方向的時候,總是會以尋找鐵礦的要領而利用的道具。把帶鎖鏈的懷錶從手中垂落下來。然後暫待了片刻。懷錶開始微微擺動起來。

    “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不過總比沒有指南要好些呢。就去看看吧。”

    艾麗卡朝著懷錶晃動的相同方向邁出步伐。

    護堂和惠那也跟隨其後。走了不久之後穿過了森林,到來了平原上。

    對,是平原——。放眼望去只有平坦的原野無限延伸。這是在狹窄的日本上很少會看到的地形。

    在這片原野上鋪設了一條道路。

    雖然路幅並不算太寬廣,卻是一條以大量的碎石子舖設而成的大道。道路的兩側甚至還有排水溝,設計相當周到。

    沿著這條道路前進下去的話,能夠到達村落的可能性很高。

    理所當然地三人都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大道上。

    “徒步走到這里大約用了三十分鐘。運氣看來還沒有完全用盡呢。”

    以懷錶計算了話費的時間,艾麗卡扑哧地微微一笑。

    順帶一說,時針所指示的時刻是晚上七點過後。確認過懷錶時間的惠那抬頭仰視天空,然後做出很符合自然兒的推測。

    “依太陽的位置來看,現在大概是上午十一點左右耶。”

    “果然,時間對不上嗎……”

    在護堂如此喃喃自語的時候。

    有一輛雙駕馬車悠然地奔走在街道上,正朝著護堂等人的方向接近。兩名白人男性坐在駕馭台上。

    他們身上所穿的衣服非常簡樸,就算說是簡陋也沒問題。

    簡而言之上半身穿著的是長袖的襯衣,不過卻以腰帶緊緊地束著稍長的下擺。下半身則是寬鬆的褲子。

    然後不妙的事情是他們都在駕馭台上撥出了長劍。

    樣子看起來有些流氓相。或許他們並不是做什麼正經工作的人也說不定。惠那“唔?”地感到疑問。

    是因為穿著這種衣裝又乘著馬車的人有些可疑吧。

    話雖如此,這總算是遇到了可以提供情報的人了。艾麗卡馬上行動起來。

    “吶,正在趕路的兩位!稍微打擾一下好嗎?”

    她如同要阻擋馬車去路一樣擋在前方,以意大利語叫喚道。

    因為不知道對方懂得何種語言,所以才優先選擇自己習慣的語言吧。不過,他們卻似乎理解不了艾麗卡所說的話。

    因為他們無視了艾麗卡,反而凝視著她身旁的護堂。

    他們用手指著護堂,不知在鬼叫些什麼。

    是未知的語言。不過,從語感來看覺得和德語有些相似。

    “艾麗卡,你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嗎?”

    “我也不太清楚……”

    以英德法語為首,西班牙語,希臘語等等語言都難不到她的艾麗卡卻為翻譯而感到困擾。

    這裡果然是非比尋常的地方。

    艾麗卡接著向點了點頭的護堂繼續說道。

    “不過,他們非常害怕你呢。感覺他們像是在說'終於來了嗎,黑髮惡魔!''求您了,繞我一命吧!'”

    對於這番意外過頭的說明,護堂一下子愣住了。

    而且,他們也瞪視著惠那,又不知在叫嚷著些什麼。意思當然還是不懂。不過,從他們那充滿著恐懼的叫聲,抽搐的表情上卻可以輕易想像得到。

    直率的自然兒也因而心情變差,緊緊地皺起眉頭。

    “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惠那覺得很受傷耶。”

    惠那帶著不滿的聲音似乎刺激了馬車上的兩人。他們從駕馭台上跳了下來,從馬車的貨架上不斷地把貨物卸落地面上。

    木工用具,灰色的罐子,鋤頭和鐵鏟,看似相當沉重的布袋,還有幾十枚硬幣。

    護堂注視起最後拿出來的硬幣。

    不管哪個都是歪曲的形狀。由於鍛造技術還不成熟,因而無法造出完美的圓形。雖然大多都是銅幣,不過裡面也混有幾枚金幣。

    然後,這兩人組朝來時的方向全速逃跑了。

    還是把馬車和貨物留在原地逃走的。護堂目瞪口呆地說道。

    “我說,那些人剛才說的是……”

    “'賺到的錢全都交給你了,放過我們吧!這樣。'”

    “也對呢。這樣的話惠那也可以翻譯出來喔。”

    全都是意想之外的事情。三人都同時驚呆了。

    護堂感到傷腦筋地蹲下身子,試著打開布袋。這個布袋若按日本的標準來說是能夠裝入五公斤大米的尺寸。裡面裝著大量的白色粉末。

    “好像是小麥粉呢……。這個該怎麼處理好啊。”

    “是呢。狀況歸狀況,就先把它收下來不就好了麼。”

    “喂喂。”

    “不過護堂,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喔。有用的東西沒理由不去使用。”

    雖然對艾麗卡的發言有異議,不過護堂沒說出口。

    確實考慮起現時的狀況的話,放掉這些支援物資也太可惜了。所以他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重新把貨物堆回馬車上。

    然後三人坐上馬上,奔走在街道上。

    朝著剛才兩人逃跑的相反方向。在駕馭台上操縱馬匹的是艾麗卡。途中她不斷地檢查各類貨物,頻頻地點頭。

    特別引起她關注的是描繪在陶瓷罐子上的圖樣,以及刻在金幣上的文字和人物像。

    就這麼沿著街道前進了大約三小時左右。

    馬車終於到達了一個小村落。磚造的房屋零星地分佈在各處。

    當然也有人在。樣子像是放牧人的青年帶領著羊群,牽著騾子的老人悠哉地在路上走著。手持著農具的人們和牛群交錯而過。

    家屋,人們的裝束,所持物,農具,無論哪個都是相當簡樸。

    另外,艾麗卡還突然去調查祠堂。這個東西建造在大道的沿路邊。這裡也並排著好幾根以白色的大理石打造的粗大圓柱。有種巴台農神殿的略縮圖風貌。

    然後,艾麗卡如此宣告道。

    “那麼惠那小姐。我就說出自己的推測了。這裡恐怕是古代的歐洲喔。時代是四世紀至五世紀之間。地點是羅馬帝國的所屬州,應該是高盧吧。”

    “……誒!?”

    平時總是會以大膽的行為驚動別人是清秋院惠那。不過,今次被驚愕到的人反而是她。惠那呆若木雞地瞪大眼睛。

    “總而言之呢。愛莎夫人所製造的通廊,是連接著幽界和過去的時代的喔。我們是被流放到過去的世界裡了。”

    “誒誒誒!?”

    如果沒有聖拉斐爾提供的信息,護堂肯定會有同樣的反應吧。

    護堂感慨地回想起女聖騎士所說過的話。 '最會給人添麻煩的Campione無疑就是愛莎夫人'。現在他打從心底地感到同意。

    “那我們往後究竟要怎麼辦才好呢……”

    喃喃地說著的同時還發覺到。似乎是村落居民中的一群人正在向這邊走近。

    身在人們中心的,是一名穿著氣派長衣的老人。這個不就是羅馬帝國的衣裝嗎。在老人身旁的是幾名體格健壯的青年。

    試著想想,護堂等人的打扮和衣裝都相當突出。

    會引入註目也是理所當然的。還有些跟剛才那兩位白人一樣混亂起來的人。

    事情變得越來越亂成一團了嗎——。不過,護堂發覺到。他們投來的視線裡面明顯地寄宿著恐懼和敬畏。

    他們邊望著護堂,邊嘰嘰咕咕地相互低聲私語。

    在所說的話裡面,好幾次地重複出現烏爾丁,提爾這兩個詞語。

    2

    自從突然而來的時光旅行開始以來,已經過去了四天時間。

    不過,語言不通,沒有可以依賴的人物這些問題只是最初的時候才有。現在護堂三人正過著相當舒適的生活。

    “這些是前幾天幸運地得到的法勒努斯之地所產的葡萄酒。想著務必要請烏爾丁殿下品賞一番而帶來了。”

    如此恭敬地進言的,是身穿羅馬長衣的老人。

    他是四天前護堂幾個去到的農園之主,名為布里斯。還是繼承羅馬人之血的貴族什麼的。據說他在以前還在這裡附近的都市里當過'議員'。

    或許是因為有過這種經歷所致吧,雖然是在彎腰低頭但他的舉止卻相當有氣度。

    “不好意思。雖然我都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和那個男人是不同的人啊。”

    護堂邊感到尷尬邊這麼說道。

    在布里斯老人的身後,身為侍女的少女手上棒著一隻帶有把手的罐子。

    裡面裝著的似乎就是'獻給烏爾丁殿下的禮物'。

    “我的名字是草剃護堂。被您無微不至地照顧到這種程度,該表示謝意的是我才對,請您真的不需要那麼客氣的。”

    “原來如此……。您先前所說的就是這麼回事吶。”

    聽了護堂的解釋,老人思考深遠地點了點頭。

    “非常抱歉。由於您的樣子和傳聞中的'提爾之劍'烏爾丁殿下很相似,還帶著金發和黑髮的美姬,所以我因而誤會了。”

    布里斯老人向護堂的身後看了一眼。在那守候著的是艾麗卡和惠那兩人。

    金發與黑髮,兩位美少女的組合。確實是有這麼回事吧。

    這就是導致對方產生誤解的理由嗎。護堂感到疑惑。

    “我還是希望以這些作為表示歉意的禮物呈獻給您。莉迪,去做準備。”

    “好的,老爺。”

    被布里斯老人如此吩咐道,侍女的少女退到了裡頭。

    順帶一說,現在眾人所在的官邸是他的住所,同時也是護堂他們的臨時落腳地。原本和老人一起生活的家人都離開了官邸,住到了其他的房子去了。

    總之,他就是把自己的家'獻給了'草剃護堂。

    “草剃殿下。儘管您並非烏爾丁殿下,身為操使龍的'提爾之劍'的同胞這件事還是沒變。請您隨意享受。”

    “那座河邊的城寨就是那個叫烏爾丁的男人的住處吧?”

    “嗯,正如您所說的。那是之前您——不,可怕的匈人族騎龍者,烏爾丁殿下所搶奪的城寨。”

    老人就像是以接受護堂的主張作為權宜之計那般說出了這樣的事情。

    “說起烏爾丁殿下,他是一位不僅勇猛而且機智縱橫的大人。為了迎接新的戰鬥到來,一定會有所考慮吧。”

    叫做烏爾丁的男人,似乎就是肆無忌憚地襲擊,侵略這個地方的無法者。而且還是那些翼龍的主人。

    布里斯老人在四天前曾這麼對護堂說過。

    '我們為盡量地讓您能夠舒適地在此滯留的。而且您還可以隨意地在此活動——’

    在此之後,護堂他們就邊被他們奉上家屋和食物邊在這個農園上滯留下來。

    就算是今天的'問候',老人依然還是畢恭畢敬地和護堂交談,沒有逗留太長時間就離去了。

    不過,今天他在離去之際還說了這樣的話。

    “要是可以的話……請您,還有您的同胞烏爾丁殿下給予勞里卡市以及聖女以特別的慈悲。”

    諸如之類的,至上了最大的恭敬。

    “這四天內發生的種種事情已經搞清楚了。”

    老人離去之後,艾麗卡突然開口說道。

    她到農園和其周邊地方四處調查,又去和老貴族布里斯談了很長時間的話,心無旁騖地收集情報。還有,對於這裡的的語言,她表示'我想這是在德國南部所使用的高地德語的原型……形成這種語言的其中一種'似乎是這麼說的。

    Campione和高位魔術師能夠在超短時間內習得未知的語言。

    受此恩惠,護堂他們總算是能夠和村民們對話了。日本的媛巫女則似乎並不打算要積極地磨練這種素質。對此她表示因為自己很少會在國外活動的緣故。

    不過,今次畢竟是緊急事態。

    作為媛巫女首席的惠那也心無雜念地學習了這種古代語。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果然是羅馬的所屬州高盧,而且還是東方的邊緣地帶喔。第一天所見到的那條大河,肯定就是萊茵河了吧。”

    “萊茵河什麼的,就算在現代的時候也從沒見過啊……”

    這究竟算是虧了還是賺到了呢,護堂的心情有些微妙。然後艾麗卡接著說道。

    “雖然最初是完全沒注意到,不過這裡是現代的瑞士領土喔。巴塞爾市的附近。順著萊茵河而下的話,也離達斯特拉斯堡很近呢。”

    “那裡還是法國和德國的國境來著?”

    聽到這些地名的惠那提問道。

    “高盧是遠古時期的法國吧?還真是在非常邊緣的地方呢。”

    “嗯。我們現在位在分隔高盧和日耳曼尼亞的萊茵河沿岸。這個時代的萊茵河嘛,也是區分是否受羅馬文明覆蓋的土地交界線。”

    “意思是說,渡過那條河之後就是未開發之地嗎?”

    護堂試著引用出自己的世界時知識。

    “我記得那好像是日耳曼人所居住的日耳曼尼亞吶。哥特族人甚麼的來著?”

    “這個時代在稍早之前確實如此呢。不過現在的狀況已經發生變化了。若探討起這些事情來看,我們還真是來到了相當麻煩的時代呢。”

    “怎麼說?”

    “從第一天所見到的金幣來看,可以想像得到我們正身處於東西分裂後的羅馬帝國。

    只是看到貨幣上的圖案,就能特定出使用的時代。

    對於艾麗卡這番博識的發言,護堂由衷地感到佩服。

    不過,赤色惡魔卻露出無精打采的表情。

    “聽說過世界形勢之後,可以知道現今的皇帝名為弗拉維烏斯。他懼怕於侵入意大利半島的哥特族,如今正閉居於拉文納之都。”

    艾麗卡臉上依然保持著不愉快的表情,淡然地喃喃說道。

    “從以上來看,我覺得現在是五世紀的初頭——西曆400年至西曆410年的時候呢。這確實正式西羅馬開始崩潰的時期。”

    “這就是問題所在嗎?”

    “這股形勢只要再過一段時期就會一口氣加速起來。帝國已經沒有能夠自救的能力了,日耳曼王國即將會成為帝國領土的新支配者。順帶一說,再過幾十年之後高盧就會受到猙獰的騎馬民族的侵略了喔。越過萊茵河呢。”

    艾麗卡詳細地說出了將來會發生的事情。

    “在這個時代,萊茵河的對岸是騎馬民族匈人族的勢力範圍。是羅馬帝國和高盧人的最大威脅喔。日耳曼尼亞的日耳曼諸族以被驅逐的形式被迫遷移至羅馬領地內,並成為了諸多紛爭的起因。”

    “匈人族……我記得世界史的教科書上也有記載呢。”

    稍早之前也曾說過神秘男子烏爾丁也是匈人族裡的。

    以這個部族名被說出口為契機,護堂又想起了一些事。

    “有個叫阿提拉什麼的皇帝,就是這傢伙致使歐洲發生巨大的動盪來著?”

    “嗯。統一了決非堅如磐石的匈人族,並與東西羅馬帝國戰鬥的皇帝喔。被稱為王中之王。他的勢力抬頭之時,大概是在這三十年後吧?”

    “不久之後就是戰國時代的起始了呢。”

    “還是盡可能早點回到原來的時代為妙呢……”

    對於艾麗卡所說的世界形勢,惠那和護堂都深有感慨地如此說道。

    “不過王,該怎麼樣才能回去呢?”

    “我想只要找到愛莎小姐,讓她打開連接現代的'通廊'就行了吶。不過似乎不太容易找到就是了。”

    “只是毫無目標地探索的話,能夠找到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喔。”

    護堂嘆了口氣,艾麗卡也聳了聳肩如此說道。

    護堂想起了在進行時光旅行之前,從聖拉斐爾口中所聽過的話。

    '那位大姐的'通廊'真的是個大麻煩啊……。製造出類似於洞窟的口子,將那里和'非存於現世的世界'連接起來。連通著幽世和過去的時代吶。 ’

    在說起這番話時的聖拉斐爾,眉頭緊鎖得可怕。

    '通廊在愛莎姐出發之後,會暫時消失一次。不過,在一年之中似乎會有好幾次……在同樣的地方再次出現喔。如果通過那裡就可以去到和愛莎姐前往的相同世界。 ’

    '那,要是有誰運氣不好走了進去的話……”

    ‘那就會飛入那邊了嘛。 ’

    '要是恐龍般的神獸確實有通過那個'通廊'的話……'

    '喔呀,那就從那邊也能夠過來了嘛。愛莎姐的這個權能,好像是從出現在凱爾特神話中的常若之國的妖精們身上篡奪而來的呢。 ’

    護堂用套話的方式說​​道,聖拉斐爾逐一地給出了不詳的解答。

    於是,艾麗卡向露出苦澀表情的大前輩詢問道。

    '說起愛莎夫人的話,據聞她長時間地隱居這件事最為有名……'

    ‘那隻是假像啊。從來就沒有隱居這回事。愛莎姐經常會使用通廊的權能在各處旅行。故此身處現世的時間反而比較少,所以才會傳出她隱居在什麼地方的傳說。 ’

    回想起這一幕的護堂心情變得憂鬱起來,然後他注意到某件事。

    “不過,當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來到河岸邊了啊。在那一帶好像也沒看到有什麼像通廊的出入口之類的洞穴。”

    “應該還是存在於那附近一帶的地方吧……”

    “在一年之中果然只是會顯現幾次的吧?”

    惠那和艾麗卡紛紛說道,護堂又再次嘆了口氣。

    “就算是去到那裡,也不可能隨時回去了嗎……”

    “再說護堂,還有更麻煩的問題存在喔。那裡是那名叫烏爾丁的男子的根城所在之處。而且,他還通過某種手段飼養了一群神獸。”

    艾麗卡談及了最大的問題點。

    “他有可能是這個時代的Campione吧?如果是偉大的魔術師,說不定勉強能夠召喚得出一頭神獸。但像是那樣飼養著一整群,那就只有神明或是Campine才能做到了。”

    “確實如此呢……”

    “僅從聽到的話來看,讓人不覺得那個人是神明大人呢。”

    “既然如此,在朝那邊接近的時候就必須要慎重了呢。兩位Campione碰面的時候,必定會發生些什麼事的。這是我們在現代也已經深刻體會過的事情了。”

    護堂點著頭同意,惠那喃喃說著,艾麗卡歸結了要點。

    真實地感受到了事情的麻煩程度,三人同時沉默下來的時候,響起了一聲啪嚓的聲音。

    回過頭去。剛才農園主人所帶來的侍女——名叫莉迪的少女把陶製的杯子碰落到了地面上,摔碎了。

    她剛才正打算要把作為'貢品'的葡萄酒倒入杯子裡。似乎是在伺候護堂等人的途中。

    “非、非常抱歉!我竟然這麼笨手笨腳的!”

    莉迪臉上帶著就像世界即將毀滅般的表情謝罪道。

    她一頭金發,年齡大概十三、四歲左右。和妹妹靜花年紀差不多。是一名容貌非常可愛,皮膚驚人地白皙的少女。

    身上穿著一件及膝長度的襯衣般的服裝,緊緊地束著腰帶。

    簡樸且粗糙的服裝。在四日間一直照顧著滯留在館邸裡的護堂等人的人就是她。怎麼可能會想要責備這樣的女孩子。

    “不用在意喔。等我們外出之後,你再慢慢收拾乾淨就好了。”

    要是自己說想要幫忙收拾的話,莉迪反而會惶恐起來吧。

    護堂以這種意思向兩位同伴少女使了個眼色。接著迅速地站了起身,從房間裡出去了。艾麗卡和惠那當然也隨後跟上。

    迴廊上並排著許多柱子,寬廣的庭院中甚至還有個小池塘。

    這棟羅馬式平房建築風格的宅邸裡面有幾十個房間,以現代日本人的感覺來看也相當奢侈。因為聽說庶民的家屋只有一間,所以就更顯如此了吧。

    “啊,對了。教我怎麼騎馬吧。”

    邊在走廊上行走著邊想起了這回事,護堂如此說道。

    宅邸裡面有馬房,之前被交待過可以隨意使用。

    “若是這個時代的話,這似乎是相當有用的特技啊。”

    “啊,不錯呢。惠那也並不擅長方面,希望可以有人好好地教導一下呢。”

    “沒關係喔。嘛,以這個時代的基準來看的話,我絕對不是什麼高手就是了。”

    善於操縱馬匹的艾麗卡答應了。

    “那種水準,會因時代而改變嗎?”

    “對喔。真正的騎馬民族,是人生大部分時間都乘坐於馬匹上度過的人們所處的時代。不過,我有自信自己的技術要比一般的羅馬人要強,所以就放心好了。 ”

    邊聽著艾麗卡這番奇妙的自豪之語邊來到了外面。

    雖然和初次見到的村落不同,這一帶是布里斯老人所有的農園。

    只不過,面積似乎有著足以容下五、六個東京巨蛋那般寬廣。護堂的第一印像是完全以為是個自然景觀……。

    從宅邸的馬廄把馬匹和馬俱帶了出來,在合適的空地上開始了練習。

    還有,古代羅馬並沒有'馬鐙'的存在。那是一種垂掛於馬鞍的兩側,讓雙腳踏住的馬俱。由於沒有馬鐙使用故而騎馬的難易度有很大的差異。

    “在這個時代裡,在歐洲中會使用馬鐙的只有匈人族這樣的騎馬民族呢。以他們的情況來看,就算是裸馬也能冷靜地騎乘,並在馬上拉弓射擊。”

    “好厲害喔。就算是日本的騎射比賽,沒有馬鐙的話也會相當困難喔。”

    惠那邊對艾麗卡所說的豆知識感到佩服,邊在和自己不擅長的騎馬搏鬥著。相對於完全是個初學者的護堂來說要厲害多了。

    順帶一說,沒有能夠用來代替馬鐙的馬俱。

    羅馬騎兵所使用的這種馬鞍,是四個角上都有像角一樣的東西突出,以此來在搖晃不定的馬匹上穩住身體。

    果然,邊騎乘著馬匹邊使用長槍和弓箭是出自必要上的發明吧。

    結果,這天最後一直練習到了太陽西落的時分。

    3

    然後到了夜晚,護堂即將就寢的時候。

    由於做了很不熟悉的騎馬訓練而使用上了身上各處平時不會用到的肌肉,故而身體有種舒適的疲勞感。

    消除了疲勞感的東西就是滾熱的露天溫泉。

    “能夠享受到這個還真是幸運啊……”

    護堂小聲嘀咕道,為這意外的幸福感到開心。

    據說在以羅馬人之手建造起來的都市裡,帝國式的大浴場也不是什麼珍奇的東西。不過,對於這種農場來說是遙不可及的東西。由於沒有自來水管道,所以光是把水運過來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不過,宅邸的背後卻有滾滾的溫泉湧出。

    (艾麗卡所言,現在所身處的農場位於現代的瑞士和德國國境附近。據說這一帶在遠古時代起就是溫泉地,而且還是羅馬軍團的溫泉療養地。)

    利用這種恩惠,要打造出屋外浴場也並非難事。

    鋪上花磚,設置浴槽,引入溫泉水。省去了牆壁,就只設置了屋頂。

    拜此所賜現在才能享受到這微薄的幸福。

    不過,悠遊自在地浸泡在浴池裡的護堂無意間想起了一件事。

    那麼說來,那個侍女女孩不是這麼說過麼。她說這個農園裡的人們偶爾會利用蒸氣浴排汗。

    “好像挺有意思的,遲點也去嘗試一下吧。”

    護堂邊將後背靠在浴池的邊緣上邊喃喃說道。

    這時聽到了不應該會在這裡的兩位少女同伴的低聲私語。

    “護堂可真是的,明明口口聲聲​​說'還是早點回去為好',卻已經完全適應這個時代了呢。”

    “這個嘛,因為是王嘛。王果然是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夠生存下去的人喔。”

    “——!?”

    護堂驚慌地回過頭去。只見艾麗卡和惠那就在面前。

    而且兩人都只是用代替浴巾的白布遮擋著胸前而已——身體其他部位上連一片薄布都沒有。正是所謂的裸體。

    “你你你、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護堂以顫抖的聲音問道。

    她們也同樣因為騎馬而出了很多汗​​。不過由於她們說有事情要辦,所以護堂才獨自一個男人先去洗浴。

    被護堂看著的艾麗卡和惠那都由於覺得不好意思而身體僵直起來。

    是因為羞恥心和緊張的緣故吧,她們的表情變得生硬,而且莫名地躲避著護堂的視線。

    可是,兩位少女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相互點了點頭,同時進入了浴池裡。然後艾麗卡靠到了護堂的右邊,惠那靠到了左邊!

    而且距離非常近。與艾麗卡的距離是二十厘米,跟惠那的距離則是十厘米左右吧。

    然後,金發的美少女很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

    她如同要和另一側的對手對抗那樣,把和護堂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五厘米。

    看到她這樣,黑髮的自然兒在稍微猶豫了一會之後,少見地露出膽怯的表情觀察著護堂的神色,同時也把距離拉近。

    那是肌膚與肌膚幾乎快要相互接觸的極近距離。

    “嘛,惠那小姐……”

    似乎有些不高興地喃喃說著,艾麗卡也行動了起來。

    果然她也是拉近至肌膚和肌膚快要相互接觸的近距離。現在成了一種被金發和黑髮的兩位美少女包夾住的狀態,護堂大大滴緊張起來。

    “可、可以詳細地告訴我一下這麼做的理由嗎……?”

    護堂暫且喃喃地問道。

    護堂讓自製心總動員起來,將期望和她們兩個有在這之上的身體接觸的想法,從頭腦中驅趕了出去。即便如此,如今的狀態依然讓人相當困擾。

    不管怎樣,艾麗卡和惠那都是除了以一片薄布遮擋著胸前之外,身上其他地方都是一絲不掛的。

    當然,她們白皙柔嫩的肌膚,還有已經相當熟悉的魅惑性肢體都近在眼前——。

    護堂將頭部和視線固定了起來,只一味地凝視著前方。

    絕對不能朝左右兩邊看。絕不可以看。他對自己強烈地重複著。

    “護堂。接下來我打算要和惠那小姐就關於'協定禁止搶功'的問題商議一番。”

    “搶—​​—搶什麼來著?”

    “是禁止相互向王搶功的規定喔。惠那在這著四天期間已經和艾麗卡小姐談過很多事情了。”

    “所以想著要決定具體內容,讓護堂作為見證人。”

    “什麼啊,那是……”

    三人邊泡著露天溫泉邊進行著意料之外的談話。

    不過,護堂總算是從驚慌之中恢復了過來。在同伴裡面也是特別破天荒的就是艾麗卡和惠那這對組合。但是,只要能夠好好保持冷靜,帶著強烈的理性和批判精神來和她們接觸的話,就必定能夠對抗得到。

    護堂邊訓誡著自己不能因任何事而動搖,邊緊繃起表情。

    “果然啊。那個……還是必須得和王跨過那一線,成為更加親密的關係才行……”

    “這里和現代不同,是相當危險的狀況吧?……也包括吊橋效應在內,我覺得我們之中的哪一個會和護堂發展成那樣的可能性並不低呢……”

    “咕哈!”

    惠那一臉害羞地喃喃說著,艾麗卡以稍微有些困擾的表情低語道。

    面對著這樣子的她們,護堂的冷靜馬上就被吹飛了。

    “特別是我,從很早之前開始就沒抵觸過和護堂之間生孩子的事……”

    “啊,你說什麼啊,艾麗卡小姐。就算是惠那我,對於會不會和王變成那樣,從老早之前就已經好好地考慮過的喔。”

    “不過惠那小姐。那種事情總會有些讓人覺得害怕的地方吧?”

    艾麗卡以擔心女性朋友,如沙龍女主人般的語氣說道。

    與其說這是刁難競爭對手,倒不如該說是很像艾麗卡風格的,充滿了包容力​​的口吻。

    “關於這一點,我認為我們應該要盡可能地以良好的心態來面對這種未知的領域……。為了能夠和護堂共同分享那份喜悅……”

    “惠、惠那也肯定沒問題的喔。”

    雖然稍微有些在逞強的感覺,但惠那依然這麼斷言地說道。

    “這種事情只要實際地嘗試去做就總會有辦法做到的,如果不去做的話那就什麼都談不上了,咱家的奶奶也是這麼說的。”

    “你你你你們,究竟在我面前說些什麼啊……”

    ““…………””

    總算是插入了這番意見交流之後,兩人都露出了感到不好意思的表情。

    像是要掩飾自己的尷尬一樣,艾麗卡乾咳了一聲。

    “總而言之,我們想要要避免像這樣的競爭逐步升級。明明本來就面臨著困難的狀況了,所以不該浪費無謂的精力呢。”

    “所以,想要詳細地做好協定。”

    這次艾麗卡和惠那兩個聯合了起來這麼說道。

    “直到回去現代之前,我們雙方都不會去搶先立功。這樣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惠那沒有異議喔。”

    “只不過要是在什麼勢頭之下因而護堂慾火焚身起來,受到他主動要求的情況就……”

    “作為特例來說,惠那覺得沒有可以責備的餘地。”

    “對呢。正因為是護堂,所以可以充分地認為他會有做出這種行為的可能性。”

    “這樣總不可能拒絕呢……”

    由於她們說出了驚人的話,因此護堂驚慌地插口說道。

    “等、等一下。你們把我想成了那種人了嗎!?”

    “想成了喔。你在那種事情上,肯定會把我們玩弄一番的吧。”

    “不過,惠那對那樣子的王也……並不會覺得討厭呢。艾麗卡小姐呢?”

    “我倒是希望他可以稍微控制一下那種奔放呢。當然,偶爾被這麼對待也挺新鮮的,不能否定這樣子感覺也不壞就是了。”

    “啊,艾麗卡小姐也並不討厭那樣呢。果然是……”

    “惠那小姐。這樣子一點都不像是淑女。想說的話就應該好好地說清楚才對!”

    “呃……該怎麼說好呢。各種方面都很抱歉。”

    被夾在兩位女生的談話之間,護堂感到已經再也呆不下去了。當然這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所以不能允許有所怨言就是了。

    第四位人物在這番交談正聊得興起的時候到來。

    “很、很抱歉在各位正享受著的時候打擾……”

    來到室外浴場裡的人竟然是莉迪。

    而且,她只是捲著一條腰布,除此之外身上沒穿任何的衣服。少女肌膚的光滑和纖細的肢體完全一覽無遺。幸運的是,由於她抱著一個小罐子,因而身體的前方勉強算是被遮擋著就是了。

    “為——為什麼你會來這種地方!?”

    “我、我想要侍候各位入浴……。啊,這是被老爺吩咐要帶來交給各位的香水。說是要請兩位公主大人使用……”

    莉迪低下了頭,邊像是不去和護堂的視線對上那樣邊這麼說道。

    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害怕。護堂不由得開口說道。

    “穿成這個樣子來浴池是不行的吧!在這種地方,規定男女是要分開入浴的啊!”

    “護堂……。就算你現在這麼說,也一點都沒說服力喔。”

    “這樣看起來就只會是讓惠那和艾麗卡小姐陪侍著,正享受著樂趣呢。”

    “那、那隻是你們突然間闖進來的啊。呃,不管怎樣。要是我動起了歪主意,做出了錯事的話就不好了吧?”

    “不、不會。那個時候歸那個時候……我已經做好精神準備了。”

    “誒?”

    由於聽到正沮喪地低著頭的古代少女這麼說道,護堂啞口無言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莉迪。於是艾麗卡機靈地代替他說道。

    “這裡已經沒你的事了。接下來請去準備好晚飯吧。”

    “好、好的。我明白了。公主大人!”

    被艾麗卡如此吩咐,莉迪一溜煙地迅速離開了浴場。

    “那孩子究竟是想要怎樣……”

    “請你理解一下你所身處的狀況,現在正好是個和你說一下的機會呢。”

    艾麗卡對筋疲力盡的護堂說道。

    “聽好了,護堂?你被誤認為是烏爾丁的那位人物,並不是單純的無法者喔。他是這個地方最有權力的軍團首領。立場就如同王者和族長那樣。”

    “你說王者?”

    “嗯。還有,這裡不是現代社會。就算是多麼無法無天的行為,如果是古代世界的暴君的話,這些事情大多都是被允許的喔。大概玷污了那個孩子也不會有問題的吧。”

    “什麼!?”

    “雖然是讓人很不愉快的事,不過這也是常有的事呢……”

    “不過,我有一句話要先和你說好。就算有那種機會你也絕對要忍耐住,那種慾望就只能發在我或者惠那小姐身上。”

    “艾麗卡,還沒嫁人的女孩子說些什麼啊!?”

    對於赤色惡魔紅著臉說出來的這番話,護堂大聲地責備道。

    不過,艾麗卡依然滿臉害羞地接著說道。

    “但這是很重要的事喔。雖然也包含絕對不允許你見異思遷在內,不過也要擔心你會在這個時代留下子孫吧?”

    突然蹦出了子孫這個單詞。護堂瞪圓了眼。

    然後,惠那像是補充說明那般感慨地說道。

    “咱家的爺爺也是這樣的,偉大的人裡面有些是私生子什麼的。如果王的孩子在這個時代出生的話,說不定會改變歷史之類的。”

    “在救了誰的同時,卻反而因此而害死了誰也很可怕呢。”

    艾麗卡無精打采地嘆了口氣。

    “就算說好一點是對百年之後,千年之後產生怎樣的影響,都是完全無法預計的。而且以此為契機,本來應當出生的人可能不會出生。本來應該在歷史上完成重大責任的人物變得不存在,結果,歷史和未來因而產生變化恐怕也……”

    “啊啊,是說蝴蝶效應吧?”

    察覺到同伴所要說的方面,護堂點了點頭。

    “小小的蝴蝶拍動起翅膀也有可能造成遠方某處產生風暴的原因。在出現過跨越時空的電影裡也說過吶。不過,這麼簡單就會讓歷史發生變化嗎?”

    也不是不明白艾麗卡的這個主張。不過護堂還是半信半疑。

    比起這個來說他反而覺得男女在露天溫泉里,而且幾乎裸著身體談話更成問題。

    護堂像是要自己不要看向兩旁那樣邊對自己如此暗示著邊說道。

    “一個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只是很有限​​的啊。”

    “你如果是個普通人的話,那就不需要精神質到這種地步呢。”

    “是連神明都能夠弒殺的人呢。就算隻身一人都能夠在大多數的戰爭中取勝吧,如果稍微再努力一點的話,一、兩個國境應該也能簡單地建立起來喔。”

    被她們一左一右地出口指摘,護堂“……”地語塞了。那麼說來,聖拉斐爾也曾這麼說過。

    '如果把話聽到最後的話,一般人是無法安心入眠的嘛。 ’

    '就是會讓世界天翻地覆的危險事情吧。實際上也已經開始了呢。 ”

    通過通廊的人類,以及比起任何人更甚的愛莎夫人要是改變了過去歷史的話。

    以此為契機,未來的世界會產生巨大的變化——。

    確實是有這種可能也說不定。要是在江戶時代青黴素能得以發明的話,此後的醫療和歷史應該也會產生很大的變化。

    “說愛莎夫人是最會給人添麻煩的,指的就是這麼回事嗎……”

    和其他的六位Campione劃分了一條界線,穿越時空的麻煩製造者。

    理解了這個意義的護堂嘆了口氣。

    “各種各樣的懸念太多了,切忌作出無謀的行動好嗎,護堂?”

    “確實是這樣吶……。我會謹記於心的。”

    護堂對艾麗卡的建議深深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巨大的影子在頭頂上方的夜空上飛過。是作為烏爾丁僕從的翼龍型神獸。僅是一頭翼龍輕快地飛過。

    “它是要回去那座城寨裡吧?”

    “說不定是在偵察喔。傳聞說'提爾之劍'烏爾丁將奧古斯塔·勞里卡市定為下一個獵物。”

    “你說那奧古斯塔啥啥的,那是什麼?”

    “是離這裡最近的羅馬殖民都市喔。這一個月以來烏爾丁已經造訪過那裡好幾次,半是玩耍地指派那些龍去襲擊。市內的實力者已經逃走了,守備兵們的士氣都完全低落了。”

    “這當然的吧。再怎麼說也是古代,把恐龍叫出來是犯規的啊。”

    護堂感慨地說道,艾麗卡對此苦笑起來。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在這個時代沒有生物學的權威人士存在。那些恐龍們都被統一概括為'龍'了。啊,不過。”

    艾麗卡露出惡作劇般的微笑說道。

    “還有一個感到在意的情報。勞里卡市內有個被人們稱為'聖女'的人物,她對都市授予了加護——。所以才能勉強地堅持下來。”

    “防禦了神獸們的襲擊?”

    對於艾麗卡披露出來的情報,惠那大感驚訝。

    “要是真的話,還真是厲害呀。能夠做到這種事的大概就只有神明或是弒神之王——”

    說道途中惠那停住了口。護堂也想到了某件事。

    “因為本來'通廊'就是和這里相連著的,所以愛莎夫人也在這附近的可能性看來相當高啊。”

    艾麗卡對護堂這句呢喃露出微笑。赤色惡魔是早就想到了這方面了吧。

    清楚了接下來要去的地方,護堂大大地點了點頭。

    4

    決定了要前往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的那天夜晚。

    護堂等人拜訪了布里斯老人,和他做好辭別的寒暄。然後在翌日的上午就從農園出發了。在收下了幾個‘贈品’之後。

    “與其說是贈品,不如說是強搶過來的……”

    “啊啦。我只是跟對方說如果能有這些東西就好了而已。對方也很會做人,出發前就為我們準備好了……”

    對於護堂的牢騷,艾麗卡以感覺帶有睏意的聲音回答道。

    早上很弱氣的金發少女現在都還沒完全睡醒。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颯爽地跨上栗毛之馬上,四平八穩地駕馭了起來。

    艾麗卡的馬,還有馬鞍等等的一套馬俱是贈品的其中一部分。

    護堂和惠那坐上帶有頂棚的木製四輪馬車,以兩匹馬牽拉,三人都在現代的衣服上加披一件帶頭帽的外套。

    順帶一提,雖然也收下了一些這個時代的衣服。

    不過就穿衣舒適感和行動性來看,大家都比較喜愛穿回原本的衣服。

    “嘛,應該沒什麼關係吧?又不是從貧苦的人手上搶奪過來的。”

    坐在四輪馬車的駕馭台上拿起韁繩,惠那滿不在乎地如此說道。

    駕馭著栗毛馬的艾麗卡也在馬上嗯嗯地說著點了點頭。

    看到這樣的兩位女生,護堂反而感到佩服。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種可靠,而且旺盛的生存能力。

    如果是佑理和莉莉婭娜這個組合的話,可不會就這麼簡單就想通了吧。

    不管怎樣,騎馬以及馬車的牧歌遊行就這樣開始了。

    即便是以賽馬般的速度奔馳,馬匹也會很快疲勞,癱瘓下來。所以讓馬匹以保持一定速度奔走是基本常識。這樣當然速度會很慢。速度和現代旅行完全無法比擬。

    不過相對地,卻能夠仔細地遊覽旅途上的風景。

    護堂等人所行走的是羅馬帝國軍團兵建設起來的街道。帝國的街道網包圍著整個高盧,實現了效率性的移動。

    “在想要快速地走過這條路線的時候,也可以選擇乘船順萊茵河而下的方法呢。”

    “果然那個叫勞里卡的城市也是位在沿河位置上呢。”

    “從昔日之時起就有眾多的城市位處萊茵河的河邊。斯特拉斯堡,美因茨,波恩,科隆……這些在那一帶的城市,本來都是羅馬的殖民市喔。不過在這個時代有其他的名稱就是了。”

    將艾麗卡敘說的這些舊事(?)作為旅伴,三人繼續前進著。

    在旅途中,護堂他們曾經露宿了一次。

    將帶有頂棚的馬車代替帳篷,邊輪流監視邊度過了一晚。

    食物由於有布里斯老人的關照所以儲備十足,艾麗卡和惠那也能以魔術弄到大量的水,因此也不用擔心飲用水問題。

    要說有什麼煩惱的話,也只是由於身體在沒坐慣的馬車上不停震動,使得腰部和各個身體關節感到酸疼這種程度罷了。

    然後,到了悠閒之旅的第二天。

    在太陽開始西沉的時候,在護堂等人前方已經能看到城市了。

    到達奧古斯塔·勞里卡市了。只不過,雖說是城市不過以現代的基準來看也只是小鎮左右的規模。

    在萊茵河的沿河,並排著幾千間家屋。

    護堂他們所行走的街道當然也是通向那邊的,不過比起城鎮來說更重要的是在二公里前方的要塞。

    要塞四方被高度為五米左右的城牆包圍著。

    這和護堂他們之前所看到的烏爾丁城寨構造很相似。

    而且,護堂他們看到了。和那時所看的相同生物在要塞的上空盤旋飛翔著。那是黑色的翼龍。會突然成長出羽翼的恐爪龍型神獸。

    不過,這次翼龍身上乘坐著騎手。

    黑髮的青年正跨坐於安裝在翼龍背後的馬鞍上。

    “他就是傳聞中所說的烏爾丁氏吧?”

    “說不定就是這樣。正如農園的大伯所說的那樣,和王很相似喔!”

    艾麗卡如此說道,視力優良的惠那也作出了意外之外的報告。

    和自己相似——和日本人的草薙護堂?

    身為東洋人的護堂和惠那在幾乎只有白人的古代高盧裡應該是相當顯眼的存在。

    護堂他們邊感到奇妙邊加快了馬匹和馬車的行進速度。

    不過,在他們到達那邊之前,駕馭著翼龍的人物就先做出了行動。他把幾個白色的小東西拋到了地面上。

    那是七個食肉獸的牙齒。

    一掉落到地面上,這些牙齒就同時改變了形狀。變化後的姿態和恐爪龍一模一樣。不過,大小是體長四米左右。

    小型恐爪龍的後肢也相當發達,並配備著兇惡的勾爪。

    它們靠著這對後肢開始二足行走。將頭部·背部·尾巴伸展成一直線,與地面保持水平奔走起來。速度快如駿馬一樣。

    有牙齒而生的小型恐龍馬上就到達了城門前方。

    城門的上方是監視台,在此待機的幾名士兵都神色緊張了起來。

    “那些傢伙打算要襲擊城鎮嗎!?”

    七頭小型的恐爪龍不斷地朝緊閉著的城門衝撞。

    每次受到衝撞,木造的城門就會劇烈地震動起來。這個激突毫不停歇地持續著,厚重的木材不斷地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城門總算是在即將破碎的狀態下堅持了下來。

    就在護堂想著這樣下去的話,被破壞掉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之時。

    十幾名守備兵出現在城壁上。

    看來若是身在那個要塞內部的話,要登上城壁似乎相當容易。

    他們動作迅速地取出了'武器',開始做好攻擊的準備。城壁上面拉開一定間隔設置有好幾個巨大的弩砲。

    “那、那是什麼?”

    “弩砲——攻城之弩喔!”

    果然真不愧是騎士,艾麗卡立馬如此告知道。

    士兵們利用十幾個弩砲不斷地作出射擊。目標是七頭小型恐爪龍。彷如步兵面對戰車一樣的光景。

    “好厲害喔。大家都完全沒有畏懼啊!”

    “與其說是勇敢倒不如說只是看起來無謀罷了。沒有輕易逃跑呢。”

    在驚嘆著的惠那身旁,艾麗卡也感到了驚訝。

    如果發出攻擊的人是她們的話,說不定會一刀給予敵人致命傷。

    不過,羅馬的守備兵們也相當善戰——他們使用弩砲——攻城用的大型弩弓持續不斷地射出粗大的箭矢,刺入小型恐爪龍們的表皮上。

    鮮血飛散,恐龍軍團發出痛苦的呻吟。

    並且,所射出的其中一箭貫穿了某頭小型恐爪龍的眼球!

    嘎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眼睛被毀的恐龍發出吼叫聲。像是感到痛苦不堪般猛烈地搖著頭,因痛苦而邊在地面上滾動著邊遠離了城門。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見此,城門上的士兵們都一齊發出了充滿鬥志的聲音。

    士氣驚人地高漲。明明以那種怪物作為對手居然還能這樣。

    “總覺得那不是勇敢之類的,看起來倒像是恐懼心麻木了一樣吶。”

    在護堂喃喃地說完之後,形勢有了新的變動。

    有個壯年男人登上了城門上的監視台。

    他身穿金屬制的甲胄,頭盔上別著顯眼的羽毛裝飾。看來是表示身份崇高的裝備。

    “蠻族烏爾丁啊!不要再做出威脅我等城鎮的野蠻行徑了!”

    他以粗擴的聲音朝染上晚霞色彩的天空呼喊道。

    於是,黑色的翼龍降落到監視台附近。是烏爾丁。他剛才為止都一直從天空上註視著城兵們的奮戰。

    “別說些微不足道之事了,司令官殿下。我久違地難得發現有佔取價值的獵物,正想要好好地享受這種愉快的心情吶。”

    年輕男性的聲音。可是卻不可思議地充滿了威嚴感。

    決非是大聲吶喊,卻自然地清晰傳到耳朵裡。這就是統率著飛龍的的神秘男人,烏爾丁——。

    護堂不由得專注地聽起邊讓翼龍滑翔而去邊說著話的男人聲音。

    “易守難攻的城寨。直面巨龍也毫不畏懼的士兵。以及,率領著一眾士兵的勇將——應該可以這麼說吧。美麗的聖女殿下是否平安?”

    “閉嘴蠻族!趕快停止對這​​個城鎮的蹂躪,滾回你的狗窩去!”

    “喂喂。我可絕對不是難以溝通的男人喔。”

    對於臉帶怒意的'司令官殿下',烏爾丁一臉遺憾的樣子回答道。

    “若是你們非得堅持要宣誓忠義的話,我暫且成為王也無妨。只要成為我的士兵奮戰兩年,那就必定能夠得到充足的財富和勝利。”

    “你的意思是說要奪取帝國之民嗎!?”

    “唔嗯。雖然我自己這麼說有點那個,不過我對這種工作已經很習慣了。要做起來可是很上手的喔?我還想讓那位聖女殿下成為我的女人吶。”

    “下流之輩!你這不講道理的好色之徒!”

    邊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護堂邊點了點頭。

    他稍微有些理解烏爾丁是個怎樣的男人了。他恐怕是個沾染了統領民眾,命令他人成為第二天性的男人。

    所以他的言行舉行間會自然而然地滲透出威嚴。

    另一方面,兩位同伴少女卻似乎抱有另外的感想。

    “果然呢。那個人和咱們的王是相同的吧?”

    “作為弒神之霸者動用起自身的權能。過著被美麗的少女包圍在身邊的生活。不過,那邊那個男人在欲求上卻相當坦率呢……”

    “別、別把我和那種男人扯在一起啊……”

    護堂禁不止發起牢騷之後,烏爾丁做出了新的行動。

    他突然‘咻’地吹響了口哨。於是,在城門前面暴動的小型恐爪龍軍團如煙一般消失了。

    “好了搭檔,那就拜託你稍微鬧騰一番了。”

    烏爾丁向自己的翼龍呼喊道。

    在這瞬間,監視台上引發出了騷動。儘管司令“迎擊!”如此呼喊道,但周圍的士兵們拖拉硬拽地把他從監視台上拉了下去。

    在城牆上操作弩砲的士兵們也一起逃跑了。

    這些士兵就算面對小型恐爪龍也毫不畏懼。會這樣恐怕是因為他們相當熟知烏爾丁的可怕之處。

    士兵們如蜘蛛之子一樣四散,已經沒有任何守備兵守衛城門了。

    “粉碎!”

    翼龍驅使者烏爾丁發出了簡潔的指示。

    作為他騎乘獸的翼龍大大地張開嘴巴。從口中吐出了灼熱的閃電。木造的城門一瞬間被擊毀,被沖擊猛烈地吹飛。

    雖然這確實是相當可怕的威力,不過護堂的眼光中卻能看到像是在估量般的神色。

    這種要塞他應該能夠簡單地毀滅才對。

    護堂緊緊地握起了卷頭。應當盡量避免做出改變歷史的行為才是。不過就這樣放任那個男人不管的話也——。

    是否應該行動呢。他猶豫不決。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躊躇。

    回過神來的時候,護堂已經從馬車的駕馭台上跳了下來。

    這樣一來身體就能靈便地活動了。然後他馬上詠唱起言靈。

    “為了勝利,趕快來到吾之跟前。不死的太陽啊,請賜予閃耀的駿馬!”

    早就發覺到那個男人是民族之敵了。

    因此可以作為韋勒斯拉納第三化身'白馬'的攻擊目標。現在是黃昏之時。沉落西方地平線的橘色太陽放出了光芒。

    那是太陽神密特拉的天賜之子韋勒斯拉納所放出的火焰與閃光之槍。

    “唔……?”

    可是,夕陽就回應言靈而晃動起來的瞬間,烏爾丁也做出了行動。

    他一臉驚訝地皺起眉頭,以左手把放在鞍上的小型弓拿了起來,然後右手上忽然顯現出了一支有著黃金箭頭的箭矢——。

    在韋勒斯拉納的'白馬'釋放出來的瞬間,古代的Campione呼喊道。

    “魯拉德之箭啊,賜予吾日輪之輝!”

    這是操縱神聖權能的言靈。接著黃金之箭朝著夕陽射出。

    與此同時,第二太陽從東方的天空上顯現。

    本來應該是會隨著拂曉同時升起的太陽。不過,如今拂曉的曙光把染上夕陽鮮紅色的天空轉染成了薔薇色。

    然後,火焰與閃光之劍從第二太陽上放出。

    “護堂,小心一點!那是和'白馬'同樣,操縱太陽的權能!”

    艾麗卡的警告讓護堂完全理解了。

    烏爾丁也是以太陽為武器的Campione。他是以同樣力量的使用者之直覺而察覺到危機,因而作出了迎擊!

    太陽神之焰從東方飛來,'白馬'的火焰則從西方而來。

    兩股火焰在護堂等人的上空激烈衝突,相互碰撞,同時消滅了。

    “喔,果然吶……”

    把火焰與火焰的對決看在眼裡的烏爾丁喃喃說道。

    他在翼龍上把視線落向下方,以鳥的視線俯覽大地。視線在護堂他們所在的位置停了下來。而且還筆直地凝視著護堂。

    即便還有艾麗卡和惠那在此。

    烏爾丁讓翼龍降下了高度,落在了護堂面前。

    “喲,兄弟。初次遇見的弒神者啊。就是你妨礙我了吧?”

    這就是古代與現代的Campione相見的瞬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oeistation2 發表於 2013-6-29 08:27 AM

第五章 弒神之聖女

    1

    如騎馬般乘坐在黑色翼龍上的男人,烏爾丁。

    地面上的護堂仰視著跨坐龍鞍上的他。不過,護堂卻絲毫沒有因此而感到卑屈。他聳了聳肩問道。

    “竟然那麼輕易就發覺到我是你們的同族了嗎?”

    “要做到這樣的事,我只要在我之外的人裡面找出態度最囂張的就行了。在這個地方上唯一沒有懼怕我的人,就只有你一個而已!”

    在古代還沒有Campione這個通稱。

    烏爾丁淡然地對沒有使用這個通稱來說話的護堂說道。

    正如惠那所報告的那樣。他的容貌的確和護堂有些相似。不過,卻還沒到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程度。頂多就只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弟'這種程度的相似罷了。

    倒不如說兩者相似的地方是整體性的風貌。

    同樣都是身高180公分左右。黑髮黑目。而且,他無疑就是蒙古人種。匈人族是從東洋流亡過來的匈奴後裔——護堂想起了這種說法。

    “若是如此,兄弟。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吧。為何要妨礙我?”

    “這個嘛。如果讓你為所欲為的話,你就會像毀掉城門那樣破壞城鎮,襲擊民眾了吧?”

    古代的Campione有著一張較為端正的容貌。不過,相對於相貌來說,他散發出的精悍和氣魄給人的印像要更為深刻。

    護堂盯視著烏爾丁那目光尖銳的眼睛,如此說道。

    “怎麼能夠對那種殘忍的行為視而不見。這樣絕對會有人喪命的。”

    “這個嘛,因為是戰爭吶。不過放心吧。我不是那種會追殺逃走之輩的人,讓俘虜回來的傢伙作為奴隸變賣出去才會有賺頭。”

    投降的敵人就是勝利者的財產。確實是很像古代人會有的想法。

    對此烏爾丁“我是不會作無畏殺生的男人!”如此說著昂首挺胸。

    雖然認識到自己和對方的根本性價值觀不同,儘管如此護堂還是如勸導般說道。

    “所以我就說那樣是不行的啊。”

    “為何?我並無意要和你爭鬥。非但如此我還會把你當做客人款待,甚至可以為你舉辦一個歡迎之宴。”

    感到疑惑不解的烏爾丁用手摸了摸長著邋遢鬍渣的下巴。

    恐怕他是真的無法理解護堂為什麼會主張“停止肆虐”的理由。

    “很少能夠遇到的同族之人。雖然不知是否能夠相處融洽,但在離別之前以酒交杯也可謂是種願望之情吧。兄弟,你可真是個冷淡之人吶。”

    結果他說出了像個溫厚的好漢般的發言。

    大概在烏爾丁的心中是把以武力進行侵略和掠奪擺在狩獵和漁業這種生產行為同等的位置。

    護堂皺了皺眉。

    這個男人是弒神者,把戰爭和掠奪當做家常便飯的時代裡的戰鬥游牧民族。

    果然和身為現代的和平主義者·草剃護堂的價值觀是水火不容的嗎——。

    “不對,等一下。是這麼回事麼。哈哈哈,原來是我的過錯吶。”

    烏爾丁突然笑了起來。

    “抱歉抱歉。我應該要更早一點發覺你咬著我不放的理由吶。你也盯上了那座都城了吧?”

    “喂喂。”

    “我就盡說吧。你是想要與我競爭那邊能夠成為都城的主人吧?”

    烏爾丁活像是個性情溫和的大哥一樣說出了驚人的話。並且,他還向一直專注地聽著兩人對話的艾麗卡和惠那投來溫和的目光。

    “她們是你的女人?趣味還不錯吶。那麼說來,被稱為'聖女'之人也在那座都城裡面吶。她也是個相當出眾的佳女。你知道麼?”

    烏爾丁說話的聲音直率,欠缺緊張感。

    不過,那卻並非是鬆懈了戰鬥準備。要是護堂發起攻擊,他肯定會邊笑著邊迎戰吧。

    “還是說,你也想讓聖女成為自己的女人?呵呵呵,因為她似乎有著奇怪的力量,反正肯定不會是尋常之人吧。”

    烏爾丁如同試探般說道。溫和的目光只在一瞬間閃過一絲尖銳。

    聖女——。到底是何方神聖呢。果然是愛莎夫人嗎。

    面對著驚訝的護堂,同時也是騎馬之民的弒神者在龍鞍上胡言亂語起來。

    “嘛,同是弒神之人,賭上都城和女人來一決勝負或許也不壞吶。那好,是否要接受你的挑戰,我便為此考慮一番吧。稍待我的回答!”

    烏爾丁用手拍了拍騎龍的頭部。

    黑色翼龍猛烈地振翅起來,朝著晚霞的天空上升。

    這個時候護堂注意到。

    那頭神獸一直以來在近距離遭遇上身為Campione的草剃護堂的時候都會表現出過度的警戒。

    不過在剛才那一幕裡,黑龍絲毫不見有表現出那個樣子。烏爾丁控制、統率龍的力量就是可怕在這裡吧。

    “暫時辭別了,兄弟。下次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吧。我的名字是烏爾丁,偶爾也會有人把我稱作'提爾之劍'或是'魔王'!”

    留下了爽朗的辭別話語之後,烏爾丁朝東方飛去了。

    目送著天空上的身影遠去之後,護堂回到了馬車上。

    “接下來怎麼辦才好?就這麼進入城鎮?”

    惠那也邊跨上馬上的駕馭台上邊這麼問道。

    似乎她是為了能夠隨時協助護堂而下了馬車待機。另一方面,沒有從馬車上下來,正符合文字所言的“騎士”的艾麗卡馬上作出回答。

    “當然啦。就按照預定那樣進去吧。”

    “不過這樣好嗎?王和烏爾丁先生漂亮地干了一架喔。那些人好像非常警戒的樣子呢。”

    “正因為如此,事情才會好辦啊。或許反而正好呢。”

    數名士兵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城牆上面。

    他們正壓低身子朝著護堂他們那邊窺視。從遠處看去也能清楚地知道他們在註視著這一行人——更確切地來說是注視著草剃護堂。

    邊承受著古代人們的視線,艾麗卡和惠那邊繼續討論。

    “只要我們有意的話,也能一鼓作氣地迎擊的吧。而且護堂也在喔?”

    “這麼說也沒錯。那,如果被對方襲擊的話,不如乾脆就奪取那個要塞如何?再以此來和烏爾丁先生戰鬥就行了喔。”

    “關於這點我也會檢討一下的。不過,我想大概是沒關係的。”

    艾麗卡邊跨坐在愛馬上邊如此保證道。

    “就算沒做到那種地步,護堂還是能夠作為客人毫無問題地滯留的吧。順勢就這樣成為實際最高權力者應該也不難喔。”

    “真不愧是艾麗卡小姐。這就是所謂的安如泰山吧。”

    “…………”

    兩位女孩子在進入城門之前都一直說著讓人不安的征服計劃。

    雖然護堂被她們的過激發言嚇到了,但卻沒有發表看法。

    惠那拿起韁繩,讓馬車朝著城門奔去。艾麗卡所乘的馬也並列地跑在旁邊。

    雖然不清楚金發女惡魔在圖謀些什麼,不過必須得在給城鎮的人們帶來麻煩的時候馬上阻止她才行……。護堂暗自如此發誓。

    然後過了幾分鐘之後,三人終於通過了城門。

    城壁的背面並非縱向垂直,而是和緩的斜坡。這面牆壁是在土塁的外側堆積大量的石頭建造起來的。各處都有台階,因此可以輕鬆地登上城壁上面。

    這是個長方形要塞,佔地面積大概為500X600米左右。

    可說是有著一個村莊大小的面積。實際上,內部排列著五、六棟排房般的建築物。護堂稍微感到有點即視感。他想起了日本住宅街,以及有著眾多面向獨身人士的公寓的地區。

    要塞的中心部被作為廣場。

    數百名士兵聚集在這個廣場上。

    大部分士兵都穿著連環甲戴著頭盔,武裝著橢圓形的盾牌和長槍。

    護堂三人走進了這群武裝勢力之中。正常來說的話,理應是護堂他們感到可怕,戰戰兢兢地前進才對。

    但現在卻反而是兵團的士兵們提心吊膽地望著護堂他們。

    即將來到他們面前之時,艾麗卡突然開口說道。

    “我們要找這個城寨的司令官談話。沒問題吧!?”

    連馬都沒下,優雅地如此問道。

    她撩了撩那頭如皇冠般透著赤色光澤的金發,俯視著士兵們。

    看起來簡直就像她才是管理這個軍團的長官一樣。然後士兵們一同散開,頭盔上別著羽毛裝飾的男人走上前來。

    那是烏爾丁也稱其為司令官殿下的人物。

    “有什麼事,姑娘?你是那個人的僕從嗎……?”

    瞄了一眼護堂和惠那之後,司令以生硬的聲音這麼說道。

    在這個時代,金發碧眼似乎是日耳曼系民族大多的特徵。而黑髮黑目的日本人則是看起來像是和烏爾丁同樣的匈人族。

    司令似乎理解了三人裡面只有一個人民族不同的理由。

    另一方面,儘管被誤認為奴隸艾麗卡還是挺起胸膛,哼地一聲露出微笑。

    “我是站在怎樣立場的人,就讓我慢慢道來好了。比起這個來說,現在請你先回答這個質問吧。你是否有意僱傭我的主人·草剃護堂作為傭兵?”

    “你說傭兵?”

    司令感到驚訝。不過,這對於護堂來說也是讓他出乎意料的建議。

    護堂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艾麗卡。她依舊以優雅的口吻訴說​​起來。

    “這位草剃護堂是與'提爾之劍'烏爾丁有著相同出身的人。”

    “他果然也是蠻族出身嗎……”

    “正如你們所知道的,烏爾丁是個有著與神對等之力的勇者。不過,草剃護堂也是同樣能力的所有者。你看到了他們以從天而降的火焰對擊了吧?”

    “唔……”

    “力量上是勢均力敵的。不過,草剃護堂絕非與烏爾丁志向相同的人。我們可以給予你們一個僱用他和他的部族成為士兵的機會喔?”

    然後兩小時之後。草剃護堂成為了奧古斯塔·勞里卡市駐紮邊境部隊的佣兵隊長,身份得到了保證。

    不過,僱用條件可謂是毫無道理的。

    草剃護堂與其部隊,在戰場上以獨自的判斷作出行動。接受請求,卻沒有聽從命令的義務。每月需要支付高額的報酬等等。

    “你呀,可真是提了個驚人的要求啊。想把人家生吞活剝嗎……”

    “沒關係喔。反正除了護堂之外沒人能夠和烏爾丁戰鬥。”

    護堂說出了自己的感想,金發的女交涉人辯解道。

    順帶一說,現在所身處的地方是剛才那個廣場前的要塞司令部。這棟建築物裡面有著寬廣的大廳和列柱迴廊,甚至還有中庭,構造相當氣派。

    護堂他們來到空無一人的中庭,談起了只有現代人參加的談話。

    “明知道如此,對方也接受了破例的條件啊。”

    “不過,他們很乾脆地就僱用了看起來像是和烏爾丁先生同部族的王呢。這樣子就不會被討厭也不會被警戒了。”

    惠那喃喃地說完之後,艾麗卡扑哧地微笑起來。

    “沒問題的喔。這個時代的羅馬軍團會以部族單位僱用異民族的人,很常僱用傭兵隊。例如日耳曼系的哥特族啦汪達爾族啦,當然匈人族也是。”

    “烏爾丁的部族也是嗎!?”

    “嗯。喏,之前查探蘭斯洛特卿之謎的時候,不是出現過薩爾瑪提亞人和斯基泰這些名字嗎。他們也經常在羅馬帝國里當僱傭兵。”

    “為什麼要特意去僱用異民族兵隊……”

    “在這個時代,羅馬軍團失去了昔日的強大,正漸漸地弱化。而且,作為騎兵來說騎馬民族要遠遠優秀得多。即便是日耳曼人,也比真正的羅馬人要更熟悉使用馬匹。 ”

    艾麗卡向吃驚的護堂說明道。

    “結果,過於重用異民族成為士兵也是造成西羅馬崩毀的要因之一就是了。不過,因為是這樣的時代,只要護堂有那個想法的話要發跡可是很簡單的喔。”

    “什麼意思啊?”

    “啊,這樣啊。在鄉間之地取得軍隊的實權,組成軍閥。”

    惠那像個惡作劇的孩子一樣嘻嘻地笑著。

    “在中央權力已經減弱的時代,持有軍事力的人則相當於權力者。在日本的戰國時代之所以會有大量的武將誕生也是同樣的理由喔。”

    “說到這個份上的話,連我都能夠理解了。不過啊,你們。”

    聽到兩位女孩子那番讓人不安的對話,護堂感慨地訴說道。

    “你們在幾天之前不是就和我說過了嗎?說是要慎防做出改變歷史的行為。”

    這個吐槽得到了顯著的效果。惠那害羞地笑著,艾麗卡則像是要掩飾一樣把頭扭向一邊。看來她們兩個都忘記了那番忠告。

    “這麼說是沒錯啦。以王的情況來看,即便是隻身一人也像是擁有一支最強軍隊一樣,所以惠那不知不覺間都興奮起來了。”

    “實際上,烏爾丁也大多都是獨自一人為所欲為呢。”

    “沒錯沒錯。而且,天下布武啦天下統一什麼的,感覺挺帥的呢。在這個時代好好奮鬥一番的話說不定王也可以成為名留青史的大王喔。”

    “繼承亞歷山大三世未能實現的夢想呢。”

    “早七百年做完成吉思汗所做過的偉業似乎也蠻有趣的喔。”

    “不過若是版圖變得過大的話,那就會很不好統治了。這種大帝國必定會從內部開始崩壞,這是歷史的證明。”

    “考慮起這種事來就沒完沒了啊。”

    聽到惠那和艾麗卡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護堂思考起來。

    兼具智力·行動力·偶發衝動的少女二人組。果然比想像之中要危險得多。為了不讓這兩個傢伙暴走,必須得緊盯著她們才行。

    護堂再次下定了決心。

    “我們的最優先目標是回到現代,耍陰謀詭計要適可而止——”

    剛開口說,就聽到從廣場傳來歡呼聲。

    似乎士兵們在喧嘩著。

    “是聖女大人!聖女大人要為我們治傷了喔!”

    這些呼喊聲裡面充滿了相當淳樸的敬慕之心和信仰心。

    2

    在艾麗卡,惠那的陪同之下,護堂來到了司令部外面。

    要塞的廣場上躺臥著十來個士兵。裡面有著撞傷和骨折等傷勢較輕的人,昏迷的人,受了嚴重的火傷而被纏上了一圈圈繃帶的人等等,也混雜著一些瀕死的士兵。

    聽到他們痛苦的喘息聲,護堂感到難受。

    “似乎他們在剛才烏爾丁的龍吐出閃電的時候被捲入進去了。”

    艾麗卡向聚集在四周的士兵打聽了情況。

    而且,躺臥在地的負傷士兵前面站著一名黑髮女性。由於她身上穿著寬鬆的白色外套,所以不太能看出體型。

    不過,那張美麗的容貌很明顯是少女才會有的。

    年齡大概是十七、八歲左右吧。在她那纖細麵容上的優美和曼妙融合在了一起。是個給人相當溫柔印象的美少女。

    護堂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感到驚訝。

    少女的肌膚是褐色的,很明顯不是歐洲出生。

    即便如此士兵們也不會對她投以奇異的目光,反而以帶有好意和憧憬的眼神凝視著她。

    “聖女喲,請您給予我等以慈悲——”

    被其中一名士兵懇求,褐色的少女露出困擾的表情。

    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想要“嘛,該怎麼辦呢”這麼說。然後她猶豫了幾秒鐘。接著露出下定決心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我的祈禱可以傳達到什麼程度……不過我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各位祈禱的……”

    少女邊輕聲說著邊跪了下來,在胸前交叉起雙手。

    安靜地閉上眼睛。如同虔誠的修道女進行神聖祈禱的姿態。然後這時一陣風吹來。

    那是讓人感到相當舒服的柔和之風。

    護堂身體一震。他微弱地感覺到神力的氣息。

    緊接之後,十名左右的負傷士兵霍地撐起了上身。他們都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

    眼睛可見的外傷已經完全消失。看起來身體完全無礙。

    出現的變化特別大的是受了火傷的士兵。他們的肌膚變得就如同嬰兒的肌膚那般光滑,連腫脹都沒有。

    與其說這是奇蹟,不如說是帶有喜劇感的治愈與復活。

    剛才的那個,果然是權能嗎——! ?

    就在護堂慌忙地想要朝少女跑去的瞬間。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觀望到剛才那出複活劇的士兵們一同發出吶喊聲。

    那是由於歡喜而爆發出的吶喊。那彷彿要震裂鼓膜般的音量,感覺好像把地面都震動了起來一樣。

    在士兵們的呼喊聲中,護堂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總覺得氣溫好像突然上升了吶。是錯覺嗎……?”

    “我想應該不是。惠那也感覺到相當溫暖的風。”

    另一方面,把這齣復活劇看在眼裡的艾麗卻皺起眉頭。

    “我可以肯定地說,像剛才那樣在一瞬間治好重傷病人的絕技,無論怎樣的大魔術師都絕對無法做到的。和護堂使用的'雄羊'化身也不一樣。”

    “就是啊。那,過去看一下吧。”

    艾麗卡點了點頭,護堂一個人往少女的方面走去。

    雖然擠成一團的士兵們阻礙著前進,不過在擠進去的時候他們就自覺地讓出道路。

    似乎是因為看到剛才和烏爾丁對決過的男人而恢復了清醒。

    拜此所賜,總算是來到了比想像中更要纖細的少女面前。

    身穿白色外套的褐色美少女看到護堂的臉後感覺好像“啊啦?“地說了聲歪了歪頭。

    那是和優雅的她相襯的文雅的大方舉動。

    “難道您是愛莎小姐嗎?我叫草剃護堂。”

    “嘛,初次見面。在這片土地上被叫出本名,今天還是第一次呢。”

    褐色的少女臉上浮現淺淺的微笑,如此回答道。

    “您的名字,我也有所耳聞。記得是在遙遠的未來世界裡出現的第七位同胞……”

    說出了決定性的一句話。果然眼前的美少女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物。

    這是草剃護堂和愛莎夫人在古代的高盧之地相會的瞬間。

    “展現出能與烏爾丁先生互角之力的弒神者大人——。聽聞司令僱用了他之後,本來打算遲點去問候一下的。不過,卻被拜託治療負傷的各位士兵……”

    聽說愛莎夫人留居的地方是勞里卡市內的基督教會。

    護堂為了能在“安靜的地方”談話,和夫人一起來到了教會。或許因為場所的關係吧,這裡的建築結構和現代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艾麗卡和惠那也一起聚集在禮拜堂,開始了沒有古代人參與的談話。

    “剛才的那個能力,果然是愛莎小姐的權能嗎?”

    “是的。那是我並非出於本意地從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身上所奪來的力量。把生命的力量分與一切的生物,能夠治癒傷勢。”

    夫人以哀傷的語氣對護堂的確認回答道。

    覺得有種難以抹去的違和感,護堂對此感到疑惑。自從遇到她,到現在連半天時間也沒過。可是,目前為止她給人的印像似乎是個非常好的人。

    溫柔而且大方,是所謂的治愈系。

    她身上散發出彷如柔和春風般的氛圍,展露著優美的微笑,照耀周圍人們的內心——。就是對此感到奇怪。

    除了一部分例外之外,都只會是些有著性格缺陷的人以及災難的天賜之子。

    這難道不是Campione的共同特徵嗎?

    “夫人。可否允許草剃護堂的騎士,艾麗卡·布朗特里作出發言嗎?”

    “當然可以。呵呵,儘管您是個女孩子,卻相當勇敢呢。”

    她向請求得到允許的艾麗卡露出溫柔而且高貴的笑容。

    愛莎夫人擁有著只能稱之為'美少女'的容顏,同時又能做出充滿包容力的貴婦人般的行為舉止。

    艾麗卡以最大的恭敬向這樣的女性問道。

    “請問愛莎夫人您為何會來這個城市呢?還有,為何會被稱作'聖女'?”

    “會來這裡只不過是偶爾而已。在這個時代漫無目的地旅行的時候,偶爾來到了這個地方。那時正好是烏爾丁先生襲擊了城鎮之後……有很多受了傷的人。”

    愛莎夫人以稍帶困擾的表情說道。

    “在市內到處給各位治療傷勢之後,不知不覺間就被稱為聖女……然後被各位挽留了下來。而且這個教會的司教大人也剛好不在。”

    “難道說,是被烏爾丁那傢伙殺掉了嗎?”

    “啊,不是的。聽說司教大人是為了躲避那位先生而離開了城市。以身為繼承羅馬血脈的貴族之身,回到祖國去了。”

    “說起和尚什麼的,有很多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呢。”

    被護堂提問的夫人露出苦笑,惠那則笑嘻嘻地這麼評論道。

    如果有那個心思的話,這位大和撫子的遣詞用句可以更為文雅一點,不過可能是因為觸及到愛莎夫人的人品的緣故吧,她說出了很符合自然兒的直率發言。

    實際上,夫人對此也只是輕輕一笑。似乎並無意要責備她。

    完全不具有Campione之凶猛的她,會真的是個好人嗎?

    對此感到疑惑的護堂決定要解開最根本的問題。

    “那,請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您到底是懷著什麼目的而來這個時代的呢?”

    “目的……嗎?”

    “對。愛莎小姐的目的。我一直都搞不明白。”

    從意大利的偏僻鄉村來到古代的高盧。

    一切都毫無脈絡可尋。她為什麼要製造這樣的通路呢?被護堂凝視著問道,夫人感到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那個,其實……我無法控制好那個製造通廊的權能。”

    “誒?”

    “我想要製造的時候卻完全製造不出來。可是,就在我把它忘記之後,到處散步啦又或是去旅行的話,在幾年之內又會有一次能夠自然而然地製造出來了。”

    “自、自然而然?”

    “嗯,就算沒有想著要去哪裡,洞穴也會隨意地與某個過去的時代啦,又或是生與不死的境界連接起來。而且,由於還會以可怕的力量將我吸入進去,所以我就只好就這麼踏上旅途了。”

    托斯卡納的通廊之所以會把護堂他們'吸入'進去,原因似乎並不只是受到東尼的權能而暴走。

    原來還有其他擁有給別人帶來麻煩的權能的Campione。

    可是,給自己帶來麻煩的人不就是愛莎夫人自己嗎……。

    “啊,似乎不能前往未來,因為從來都沒有連接過未來。”

    “就是說,目的地完全是隨機的……”

    “嗯,您說的沒錯。啊,不過。所去到的地方大多都會有受到困擾的人。例如就像是這次那樣受到侵略者的襲擊,眾多的人民受到很重的傷,又或是受暴政所苦。”

    愛莎夫人初次皺起了眉頭,用力握緊了拳頭。

    她是回想起過去的旅途和當時感受到的憤怒吧。可是,就連這樣的表情和動作都會讓人總覺得有些可愛。這名女性恐怕是個意志堅定的治愈系。

    不過,護堂開始理解她的真實面貌了。

    絲毫不知道護堂想著這種事,愛莎夫人以雖然凜然但卻可愛的表情,嚴肅地斷言道。

    “或許——要我拯救陷入困難的人們是上天的意思也說不定。我的權能全都是為此而存在!”

    “請、請等一下,愛莎小姐。這肯定是搞錯些什麼了。”

    護堂盡可能冷靜地指摘道。

    嘛,或許在移動到的目的地上遇見有困難的人並不是偶然。可是,儘管如此愛莎夫人也不應該要無條件地成為救世主的。

    “幽界姑且不論,在您去到過去的情況下,也會有很大的風險導致歷史改變。要是為了幫助別人而隨心所欲地行動,以此作為契機而導致歷史改變的話——未來反而會變得亂七八糟的喔?”

    應該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應當出生的人沒能出生。應該會死的人沒死,不能製造的東西被製造了出來,甚至連世界的面貌都會產生巨大的變化。

    在內心裡想著這種混亂的狀態,護堂以淡然的口吻繼續提出忠告。

    “我們的力量,本來就已經是荒唐無比的……”

    “確、確實也會有那種可能性吧。不過,我想一定沒關係的。因為至今為止,我都已經闖過了好幾次了……”

    “好幾次?”

    “是的。就算是弗里德里希大帝變成那樣的時候,我都可以做好了各種精神準備了,結果回到現代之後什麼奇怪的事都——”

    “……那個,可以請您詳細地說明清楚嗎?”

    試著對這無意中的失言追問道,夫人“?”地清醒了過來。

    她像是要避開護堂視線那樣轉過了臉,拼命地想要裝糊塗。

    “不,不是的。我什麼都沒說!草、草薙先生搞錯了要問的事情了吧!”

    “沒搞錯。我要問的就是剛才那個似乎相當重要的事情啊!”

    果然如此嗎。護堂邊吐槽邊有了種深刻的感慨。

    就算是溫柔善良的“好人”,都有充分的可能會變成有著性格缺陷的災難之子。而且,他剛才明白到愛莎夫人似乎是意外地相當容易陷入自我陶醉的性格。

    這樣的人會定期性地反復穿越時空……。

    “……那個叫弗里德里希的人,記得好像是三百年前左右的皇帝吧?”

    “……雖然還有很多有相同名字的人物,不過有大帝稱號的只有普魯士皇帝弗里德里希二世。教養出色而且還擅長外交,還是個天才軍事家。多次以比自軍兵力多一倍以上的敵軍為對手取得勝利,是個不屈不撓的帝皇喔。”

    惠那和艾麗卡在膽戰心驚的護堂身旁相互低聲私語。

    愛莎夫人究竟是'搞出了'怎樣的事件呢?向她看去,問題人物咳咳地干咳一聲,這麼說道。

    “不、不過呢,草剃先生。以我過去反復旅行過好幾十次的經驗,我是這麼認為的。在歷史上恐怕是有著'修正力'這種力量的!”

    “修、修正力?”

    “是的。與未來不同,因為過去就像是一部已經決定好了情節的故事。一旦發生會改變那個情節的事件之時,我想修正力是會盡力地修正邏輯的。”

    故事、情節、修正邏輯。

    愛莎夫人口中說出了於歷史改變問題不甚相符的詞語。

    “例如立於國家頂點的皇帝死去的時候,幕後操縱者和親信們會拼命地隱瞞皇帝的死亡。本來應當要死的人物被救了性命的話,也會在幾年之後因病或是事故而突然死去……”

    “也就是說,發生過好幾次合符這種考量的事情吧?”

    “不,不是的。剛才那隻是我的想像,應該說是假設!”

    “嘛,假設也沒關係……。另外,我還有另一件搞不太懂的事情。”

    護堂試著向正以笨拙的演技裝傻的愛莎夫人拋出這個問題。

    “儘管修正力什麼的很有可能會把愛莎小姐做過的行動抹消,但您卻沒有停止救人吧?明明這樣很可能會徒勞無功的?”

    “如果救助的是和歷史的梗概沒關係的人,那一定就不會被修正的吧。”

    愛莎夫人微微一笑,這麼說道。

    “而且,就算如此也不能坐視不理。以後的事歸以後的事。遇到有困難的人就不假思索去幫助,細小的事情等到以後再考慮不就好了嗎?”

    “…………”

    儘管認為她剛才的行動是不對的,但阻礙了烏爾丁破壞城鎮的人也是草剃護堂自身。

    所以其實不太想要說對方的不是。他暫且無言地點了點頭。

    然後,惠那突然開口說道。

    “其實到今天為止都一直忘記了耶。薩爾瓦托雷王去哪裡了呢?完全沒見人影,傳聞都沒聽到喔?”

    薩爾瓦托雷·東尼。應該比自己早一步來到古代高盧的男人。

    時隔好一段時間之後再度聽到這個名字,護堂和艾麗卡相互對望了一眼。

    “那麼說來……這幾天都匆匆忙忙的,一直把他忘記了啊。”

    “雖然我還記著就是了,不過卻沒有閒暇時間去找呢。”

    “啊啦,這個名字我也稍有耳聞。除了草剃先生之外還有其他從現代過來的弒神之人嗎?”

    “啊啊。他應該比我們早幾分鐘通過那個'通廊'才對。”

    護堂等人最初來到的地方是萊茵河的河邊。

    難道說那傢伙躲藏在那附近的草叢裡了嗎?看到正疑惑著的護堂,愛莎夫人露出溫柔的微笑。

    “若是這樣的話,您們會被分開也是無可奈何的呢。”

    “怎麼回事?”

    “我的權能所打開的'通廊',雖然把人送到的地方是相同的,不過所送到的時間帶卻有些微妙的差異。這方面可說是比較草率吧。”

    草率。讓人何等不安的詞語,然後夫人繼續說道。

    “那個'通廊',比如說就算是能把人送到西曆500年的時候,但卻無法決定送到500年的何月何日。來到的時候是春·夏·秋·冬完全是看運氣的。”

    “運氣!?”

    “順帶一說,我來到這個地方是兩個月前,隆冬的時候。”

    “那麼,那就說東尼那傢伙也有可能被送到了幾個月之前嗎?”

    “反過來也有可能是被送到了幾個月後呢。”

    “這究竟是有多不靠譜的時光機啊……”

    護堂不由得發起牢騷。嘛,'通廊'結果就只是單純的通道罷了。

    期待能夠以分為單位調整時間恐怕是不可能的吧。可是,卻強烈地感覺到這件事又會和其他的麻煩事扯上關係。

    3

    據聞德揚斯達爾·沃班出生於十八世紀前半時期。

    他的宿敵·羅濠教主本人曾說'成為魔王已有二百餘年'。根據她直傳弟子的證言,她似乎是出生於武林名門裡的無法者一族。

    這兩位和愛莎夫人被稱為舊時代的Campione。

    不過,愛莎夫人的出生年代卻是不明。

    據艾麗卡所言“大概十九世紀中期到後半時期,某個在英國殖民地出生長大的人,成功實現了最初的弒神——有這麼一個傳說。”

    而且名字也只有'愛莎'這麼一個自稱。

    姓和家名一概沒說。 '夫人'這個稱號只不過是對高貴女性的尊稱。按理來說也沒有丈夫和孩子。

    而在其據點的亞歷山大則姑且還是有一棟房屋。

    她就在這間宅邸里長期隱居——。雖然這也是有關於她的傳說,不過實際上她卻是個並非身在現代的旅行家。

    “因為我的性格是無法長時間地在同一個地方長住下去的,在這種意義上來說通廊的權能可謂是一件重要的寶物。”

    “就是說,喜歡經常搬家吧?”

    對於說出了和家裡蹲正相反發言的愛莎夫人,護堂隨聲附和道。

    這裡是奧古斯塔·勞里卡要塞內部裡面的將官宿舍。

    是司令分配給以傭兵隊長身份被雇用的護堂的。與一般士兵居住的那種如公寓一樣的長形屋子不同,是棟獨立的房屋。

    在屋裡的大廳上,從現代而來的兩位Campione正在談話中。

    自從來到這裡,已經過去兩天時間了。

    雖說護堂率領著一支名為'同盟部隊'的佣兵隊,但部下就只有艾麗卡和惠那。

    一般的軍團兵,甚至連司令都懼怕著'能與烏爾丁勢均力敵戰鬥的男人'。

    來到這裡還沒有多少天。

    考慮著該怎麼和士兵們縮短距離,回到宿舍之後,愛莎夫人突然間前來拜訪。兩人都知道對方是閒著無事的人,所以就開始了閒聊。

    “雖然並沒有搬家,不過要是不偶爾來一趟長達數年的長途旅行,我會喘不過氣來的。”

    “那麼長的時間您都到哪裡旅行了啊?”

    “我想想喔。比如以前被送到十九世紀的倫敦的時候,我就乘坐上蒸汽船在印度航路上往返。如果起點位置在九世紀時期的撒馬爾罕,我就乘坐駱駝跨越帕米爾高原和天山山脈,經由絲綢之路前往長安——”

    “難得可以前往過去,您就別老是享受大冒險嘛!”

    與同時代的其他魔王不同,愛莎夫人的性格和彆扭相差甚遠。

    不過,每當聊起各類話題的時候必定會找到能夠吐槽的地方。特別是當她說起自己的親身體驗的時候,就會出現違背了她那種優雅的美少女外表的變化。

    順帶一說,愛莎夫人現在脫掉了那件白色外套。

    裡面穿著的是女性用的短衣。襯衣似的簡樸服裝上繫著腰帶。長度到達膝蓋處。

    由於穿的衣服少,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夫人的體型雖然苗條但卻相當豐滿。

    “不過,像這樣到處輾轉不是會很辛苦嗎?應該會很常遇上排斥外來人的傢伙啊。”

    護堂想起了自己的祖父·草剃一郎,如此說道。

    祖父是以東亞的傳統文藝為研究主題的民俗學者。聽說他年輕的時候曾走訪過亞洲諸國的城鎮和村落,不斷進行採訪調查。從外國來的陌生人似乎很常會受到當地人避忌。祖父卻能夠如同詐騙高手一般輕鬆克服這種難關。

    然而,愛莎夫人有著比祖父更引人注目的風貌,而且還是女性。應該會經歷過很多更麻煩的體驗吧——。護堂對此感到憂心,但對方卻淡然地這麼說道。

    “啊,這沒關係。因為我有著能讓任何人都會喜歡自己的權能。”

    “原來如此。”

    “那是我出於無奈地從某個天主教的守護聖者身上篡奪而來的權能。受其恩惠我無論去到怎樣的時代都不會受到為難。我將之視為重要的寶物。”

    “能夠相當容易就融入這個城鎮的理由就是因此嗎。話說回來。”

    護堂向像是由衷表示感激般喃喃說著的愛莎夫人淡然地說道。

    “那個既然是神明的權能,那麼應該能做到比'招人喜歡'更加危險的事才是。這樣可太安分了吧。”

    護堂想起了當初來到高盧的時候惠那所說過的話而追問道。

    實際上,以催眠系的魔術也是能夠做到類似於印像操縱的事。

    被護堂如此指出,愛莎夫人露出感到困擾的表情。

    “這、這是當然了,這種力量連為了我不惜捨棄生命的狂信者教團都能夠輕易建立出來,不過當然是萬萬不可隨便做出這種橫蠻的行為……”

    “為什麼偏偏是這樣的力量!?”

    隨機製造出通往過去和異世界的門、能夠一瞬間治愈眾多受重傷之人的奇蹟治愈力、惡魔般的魅惑性。

    擁有著這些能力的人,而且還有著樂於助人的性格。還是個擁有著即便是身處沒有汽車和飛機的時代也能夠擁有不斷進行大冒險的行動力的人。

    聖拉斐爾會對愛莎夫人避之不及的心情,現在能夠深刻地理解到了。

    要是這樣的人物在過去的世界不斷徘徊,歷史什麼時候會產生變化也並不奇怪。

    “仔細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呢……。之前烏爾丁到來的時候,軍人們竟然能夠毫不畏懼地和怪物戰鬥。”

    “啊,因為各位最近都完全陷入恐慌了,所以我就稍微……”

    恐怕她是直接激勵過那些士兵吧。

    護堂也很清楚類似英雄的神明有著何等程度的魅惑性。就在他對這齣乎意料的絕技點頭的時候,“嗯?”地說著注意到一件事。

    夫人至今為止所說出來的權能裡,沒有任何一個和戰鬥有關的。

    那她是怎樣和神明以及同族的Campione戰鬥的呢——。由於感到在意而想要出口詢問卻在中途停下了口。自己完全無法想像會有和愛莎夫人戰鬥的未來什麼的。

    取而代之的則是這麼說道。

    “對了,我們要怎麼做才能夠回去現代呢,請您告訴我啊。”

    “就方法來說,是有兩個的。”

    夫人馬上回答道。說不定她是對把護堂他們捲入進來的事感到過意不去吧。

    “第一個,就是等待存在於這個時代的出入口打開。那個洞口會在天空晴朗的滿月之夜自然地打開。”

    “就是說機會是每月一次的,不過卻會受到天氣的左右嗎?”

    “另一個,就是請求各位優秀的魔術師打開。只要能召集到許多精通​​妖精的人和優秀的魔女,並藉助他們的智慧和魔力​​的話,大概用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做好準備了吧。”

    愛莎夫人說這是她以前曾經這麼做過的。不過,護堂卻對此嘆了口氣。

    “這可無法馬上做得到,單單只是召集人就似乎會相當辛苦呢。”

    既然這樣,果然還是應該要考慮前者——

    那麼,該怎麼面對這個時代的弒神者烏爾丁呢。

    當思考起這幾天以來一直懸而不決的問題之時,愛莎夫人突然把臉挨近過來。

    “怎、怎麼了嗎?”

    “我今天過來拜訪是有原因的。其實我想向您請教一下。關於士兵們之間流傳的謠言是不是真的……”

    “有什麼關於我的謠言嗎?”

    “說是草剃先生在要塞外面準備了一間屋子,讓兩位少女在那裡侍奉自己,在同一屋簷下生活。說是兩位少女都是草剃先生的愛妾。”

    “愛、愛妾!?”

    在古代羅馬的軍團裡不允許士兵在服兵役期間結婚,娶妻成家要在退役之後——有這樣的規定。表面上是這樣。

    這條規矩早就已經化作了殘骸。士兵們會在駐屯地內和未登記結婚的妻子以及孩子同居,同時在附近的村落還有著'別墅'。

    為了讓三人能夠同吃共住,護堂他們也弄到了一間別墅。

    “雖然我猜想草剃先生和帶在身邊的兩位少女關係都是相當不錯的吧,不過沒想到您竟然以同時和雙方相戀為樂什麼的……”

    “請、請等一下。這個傳言可是有各種各樣的誤解啊!”

    “不過,您讓她們兩位在屋子裡陪侍著吧?”

    “才不是這樣,而是在同一個地方'共同生活'而已!”

    愛莎夫人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驚慌的護堂。

    然後她露出像是聆聽罪人懺悔的修道女般的目光,慢慢地開口說道。

    “草剃先生,不要為自己找藉口了。您剛才在說謊呢。只要一看您那黯淡的瞳孔就一目了然了。”

    確是有過不少愧對於人的記憶,護堂“!?”地驚愕起來。

    “別看我這樣,也是個已經走偏古今東西所有國家的女人。對看人的眼光多少還是有些自信的。您將一切坦白交代出來也沒關係的喔?”

    “就算聽了那種事情,也對​​愛莎小姐沒什麼好處吧!?”

    “不,儘管有些失禮卻也是淺薄的見識。”

    夫人如同獲得一切睿智的女賢者般凌厲地說道。

    “古今東西的所有女性都會喜歡某種話題。也即是說別人的醜聞,愛恨糾結,三角關係……。當然,對於這個我也不例外!”

    “那不就是喜歡打聽八卦嗎!?”

    看到夫人漸漸地逼近過來,護堂也逃開了同樣的距離。

    在進行著這種交談的時候,話題人物之一進入了客廳。

    “你在這裡啊,王。而且連愛莎小姐也在。”

    惠那一如往常地露出直率的笑容。而愛莎夫人也露出平時那種優雅的微笑,表現出親切之情。

    另一方,護堂注視起惠那手上的東西。她手上握著一張紙捲軸。

    這裡是古代的高盧。那是紙莎草紙或是羊皮紙吧。

    “艾麗卡小姐說要給王看看這個。剛才烏爾丁先生的龍在城鎮上空飛翔。他把這張招待狀丟了下來。”

    “你說招待狀?”

    “嗯,是遞交給王的。上面好像寫著烏爾丁先生要在城寨裡召開歡迎之宴,希望王務必要前來喔。”

    收下了書信。紙質有些光滑。

    文面是橫寫的拉丁字母。大概是古代的拉丁語吧。應該要怎麼應付這個麻煩的對手呢。望著這張招待狀的護堂開始想起了辦法。

    4

    現代似乎還殘留著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的遺跡。

    這是存在於瑞士境內最大的古代羅馬遺跡,艾麗卡是如此告知的。實際上,勞里卡市的發展程度讓人不覺得是個古代的邊境都市。

    推定人口為兩萬人。眾多石造的家屋,為往返市街而鋪設的道路網。

    將大量的水源供給市民的水道設施。市內有著劇場、圓形鬥技場、神殿、基督教會、聚集議員的議事堂、公共浴場等等——。

    不過,這是標準的古代羅馬殖民市。

    相對於時代更往前邁進之後的中世紀都市來說,這裡的居住感確實是舒適得多吧。

    到了傍晚時分之後護堂從要塞里出來,前往高級住宅街上的'別墅'。當然艾麗卡和惠那也在一起。

    途中,眾人去了面向庶民經營的飯店適當地解決了晚飯。

    “你們兩個,相較於有助於發育的食物來說還真是什麼都吃吶。”

    “因為奇怪的食物又不多,所以怎樣都好啦。”

    “如果是靠近海洋的城市,就能說不定能夠吃到古代羅馬常見的韌魚料理了……真是可惜呢。”

    今晚的菜單是用鹽和醋以及橄欖油調味的色拉,豆和各類蔬菜的燉雜碎,烤香腸和蛋捲,味道清淡的麵包等等。

    邊把艾麗卡那番危險的喃喃自語當做耳邊風,護堂和惠那都口手並用地吃了起來。

    這是沒有刀和叉的時代。不過,在餐桌上出現的食物大多都是眼熟之物。

    蔬菜的話有洋白菜·蒜頭·蠶豆·洋蔥等等。肉類是豬肉居多。禽類的話則是鵝佔的比例比雞還要多,不過還沒嘗試過。

    因為調味料大多都是鹹味的,對於現代人的舌頭來說是恰如其分的美味。

    吃完飯之後順路去了一趟浴場。

    最有名的是古代羅馬式的公共浴場了。那是個不僅能夠浸泡在巨大的浴池裡,而且還擁有著運動場以及泳池的設施。這裡不用說當然是男女分開的,護堂在獨自泡過澡之後,就和兩位女孩子匯合。

    等回到住處裡的時候,已經完全入夜了。

    因為這是軍隊所準備的房屋,所以構造不僅寬廣而且又豪華。

    本來這裡還有一群奴僕要入住進來的,不過身為現代人來說對於被侍奉有所抗拒,所以把他們都辭退了,現在就只有三人在這裡生活。

    護堂他們換過衣服之後,在屋子裡的大廳中集合。

    大家是為了就烏爾丁送來的“招待狀”進行商量。

    “嘛,對方是打著什麼主意才發出招待的吧。”

    “同時也是個可以打聽到對方內部情況的機會喔。”

    艾麗卡和惠那立刻談論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之前那個“禁止搶先立功”的緣故吧,她們兩個都沒有“捉弄”護堂,而是關係和睦地討論狀況。這對於自己來說可謂是件好事吧。

    壞事則是她們所在的地方和衣裝。

    艾麗卡和惠那都身在寬大的床上。兩人像是相對著一樣隨意地躺臥在床上,在彼此之間的位置上展開了一張附近一帶的地圖。

    再進一步地說,兩人身上都穿著古代的衣裝。

    首先是纖薄的絲綢短衣。穿在兩人身上的衣服下擺很長,所以連褲子之類的都省掉了。雙腳赤裸地露出。

    然後在腰部卷上長長圍巾,再把它披到肩膀上。

    她們就是穿成這個樣子隨便躺臥在床上。

    一雙耀眼的白皙大腿,赤著腳從床上伸了出來。還有包裹在纖薄衣服之下高高隆起的胸部,身體躺臥於床鋪上撐起的臀部等等,都讓護堂的理智快要斷線了。

    而且艾麗卡和惠那都剛去公共浴場洗完澡回來。

    身體都因此變得紅潤,兩人都鬆弛了下來。

    “那,我差不多也該去睡覺了吶……”

    邊因她們兩人那與平時相異的衣裝感到有種異國的情調,以及對放鬆著身體的少女們感受到難以抗拒的魅力,護堂邊打算要離開座位。

    今天中午才剛剛對愛莎夫人說過這是“共同生活”。

    所以護堂盡量地想要避免出現會招人誤解的狀況,不過卻被阻留了下來。

    “不行喔護堂。話還沒談完吧?”

    “對喔王。你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著耶。”

    “那個嘛。這裡就我這麼一個男人,實在是很難保持冷靜啊……”

    想要舉白旗投降的護堂老實地說道。

    不過,艾麗卡和惠那都咯咯地笑了起來,對此並不理會。

    “說些什麼呢?這裡可是為了讓家人一家團聚地愉快聊天的地方喔。”

    “沒錯沒錯。所謂的入鄉隨俗嘛,王也快點過來這邊啦。一起躺下來聊聊天嘛。”

    這個房間是用於舉辦宴會的大廳。

    家族的親人們會在這裡團聚,偶爾也會招待客人來吃飯。聊天。飲酒。不過,躺臥在如床位一般的長椅子上會相當舒服。

    這對現代人來說是很難適應的。不過這可是古代羅馬的風格。

    受到她們兩個的挑逗,護堂的心出現些許動搖。

    而且,讓人更加難以忍受的是把視線從躺臥著的少女們那富有魅力的身姿上移開。

    明明很不容易才能讓三人分隔在不同的房間就寢,這樣的話就沒意義了。

    要是自己起了一時的衝動的話——這樣的“萬一”讓護堂感到可怕。

    “不,你看。要是這時候我的心緒出現奇怪的變化,你們所說的協定就可能會毀了……。這也是為了預防這一點吶。”

    老實地把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希望對方能夠明白自己退避的正當性。

    不過,艾麗卡和惠那都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當然不會毀了。因為這不是搶先立功。”

    “嗯。因為惠那和艾麗卡小姐要一起打動王的心意。”

    “打動!?”

    “那個嘛,我們睡覺的時候也不會鎖上房間的門。”

    “所以嘛,半夜的時候是可以潛入進來的喔。”

    “什——!?”

    讓人過於震驚的言詞。感覺腦袋好像被錘子敲了一下。

    面對著愕然的護堂,惠那繼續說下去。

    “無論王是選擇艾麗卡小姐還是惠那,彼此都不能有怨言,已經這麼說好了。”

    “因為想要雙方的條件對等,所以我們才會穿上同樣的衣服喔。這麼一來,能夠成為決定性因素的就是我們自身的魅力了。”

    “沒錯沒錯。惠那和艾麗卡小姐商量過……都沒穿內衣之類的東西。”

    “等一下惠那小姐!”

    看到媛巫女一臉害羞地作出驚人的坦白,金發女惡魔少見地對別人的奔放憤然地表示不滿。

    “露骨地把這種事情說出口可一點都不像是淑女。當然,由於護堂有可能會慾火高漲起來,所以應該要做好這種事前準備就是了……”

    “啊,對不起。不過艾麗卡小姐,你現在比平時要大膽得多耶。”

    惠那坦率地作出道歉之後,“誒嘿嘿”地發出感到不好意思的笑聲。

    “真是的,別再拿我開玩笑了。表現得如同一名淑女,一名貴婦人一樣,大膽地享受戀愛也是同樣重要的事情喔?所以說護堂。”

    艾麗卡突然起身,毫無顧忌地走了過來。

    然後她抓起護堂的手腕,往床舖的方向拉去。因為她用了魔術增強了腕力,所以終究還是反抗不了。

    護堂陷入了在床鋪上坐落不動的狀態。然後,艾麗卡在護堂的右邊坐下,並把她那妖豔的肢體緊貼了過來。

    “我們要像個淑女一樣,絕對不會勉強你給予愛意。所以就讓我們坐下來,談論必要的事情吧?”

    “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要把身體緊貼過來!?”

    “那是因為這樣子才會安心,才會開心喔。如果太過於拘謹的話,也會想不出好的主意呢。”

    如此低聲說著的艾麗卡,身上除了一條柔軟的圍巾之外就只穿著一件纖薄的絲綢。

    而且下身什麼都沒穿。護堂感到戰粟。也就是說,如今她壓在自己身體的肌膚溫度,柔軟,充滿重量感的胸部——這不是幾乎和裸體沒什麼分別的觸感嗎。只不過之間多加了一層薄絲綢的光滑罷了。

    “當然要是護堂有那種意思的話,在討論結束之後以另外的形式享受一番我也覺得挺不錯的。”

    艾麗卡所露出的微笑裡,相對於起色香來說可愛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儘管她平時總是那麼大膽積極,這時候卻會欲擒故縱。為了和競爭對手拉開差距,細心地調整節奏緩急。

    感受到她這種策略的高明之處,護堂驚慌地搖了搖頭。

    “真是的啦。口口聲聲說要像個淑女一樣,艾麗卡小姐馬上就變成這樣了……”

    而且,惠那也一臉不滿地邊發著牢騷邊靠了過來。

    她在艾麗卡的反側,護堂的左邊挨了過來,如同要和競爭對手對抗一樣貼近過來。果然也是相當溫暖,柔軟。她的兩個乳房兼具著大小和彈力,觸感足以和意大利少女相媲美。

    實際上艾麗卡和惠那無論體型和身高都差不多。

    就數值上來說或許艾麗卡稍勝一籌吧。不過,從外表上來看給人的印像是“幾乎是同樣”。然後這次直接觸碰到的時候所感受到的觸感也是“幾乎是同樣”,護堂沒料到竟然會知道這種事。

    “這樣子,讓惠那想起了在木更津和王在一起的時候呢。”

    惠那“誒嘿嘿”地似乎感到害羞般微笑著,把以前的事情搬了出來。

    看到護堂因她這個表情而被嚇了一跳,艾麗卡也馬上開口說道。

    “啊啦,我也曾在西西里和護堂同床共枕過​​了喔?就這麼過了一夜。”

    “就算是惠那,之前也曾經給王親手做過料理喔?”

    “既然這麼說的話,那我也……”

    艾麗卡剛要開口就停住了,而惠那也“…………”地沉默了下來。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相互點了點頭。

    “比試起這方面的事情之後,似乎足以證明得到護堂是頭多麼不會放掉好機會的狼呢。”

    “嗯,真的是一點機會都不會放過,感覺很有王的風範呢。”

    “比、比起這種事來說現在應該要做的應該是討論才對吧!”

    護堂向看起來似乎意氣相投的兩位女生作出反抗。

    雖然她們之間關係良好應該是件好事才對,但護堂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會有危險,他把地圖拉到身旁。兩位女孩子也在床鋪上看著地圖。

    地圖上顯示著萊茵河由東向西流淌。這條河流在流經奧古斯塔·勞里卡市之後在某點往北拐彎,描繪出'L'字似的線條。順帶一說,若是現代的歐洲的話,勞里卡位於作為溫泉地而聞名的萊茵費爾登市和巴塞爾市之間的位置。

    如果順著萊茵河往東前進,就會來到烏爾丁的大本營。

    從那裡也能去到護堂他們最初來到古代高盧那天所見到的森林。

    “這只是傳聞程度的情報罷了。據聞烏爾丁的森林中有幾十頭飛龍——那頭恐龍般的神獸在裡面喔。”

    艾麗卡依舊緊貼在護堂身上,同時以響亮的聲音說道。

    “實際上我們以已經目擊過三頭了。雖然幾十這個數量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應該會有相當數量的神獸存在。”

    “軍團裡的大叔們也沒有關於那邊的正確情報喔。”

    惠那是個天真爛漫而且直率,與年長的男性也能毫無隔閡地談話的少女。

    看來就算身處高盧之地她也能發揮這種特技,不斷在軍團內增相熟的人。

    “說是因為那些龍很可怕,所以最近都沒人敢進入森林什麼的。需要惠那跑一趟,仔細偵查一下嗎?”

    “雖說我也有想過要這麼做……不過我反對。”

    “沒錯。如果那種恐龍真的有幾十頭的話就太危險了。”清秋院惠那身體敏捷,還有著神靈附體和天叢雲劍這種王牌。

    本來作為偵查人員來說是最適當的人才了。不過,護堂也對艾麗卡的意見肯首同意。

    因為使用神靈附體會導致她的身體劇烈消耗,所以惠那不適合持久戰。

    要是對手是普通怪物的話還好說,但神獸的巢穴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危險的地方了。

    “果然,還是讓我去親眼看一下吧……”

    “也對呢。要是打算要邊和遭遇到的神獸戰鬥邊進行情報收集的話,我想以這次的情況來看這麼做是正確的。要是這樣的話,就不能放過對方特意邀請我們進入敵陣中樞部的好機會呢……”

    “那,就是說要接受邀請囉?”

    “我是想要這樣做。不過要得到這裡的司令許可就是了。”

    面對惠那的確認,艾麗卡皺起了眉頭。

    簽訂作為傭兵隊長契約的時候設定了'根據草剃護堂的獨自判斷來行動'這項條約。不過,這只能適用於戰鬥之中。

    到底司令會不會允許我們主動面對烏爾丁呢?

    “迅速地鎮壓盜賊和敵對部族,本來就是羅馬軍團的拿手絕技。不過,若是和敵人存在某種程度的戰力差距的話,大多情況下會似乎會放置不管。特別是面對烏爾丁這樣的強敵可謂是個賭博呢。”

    “確實那個大叔只是會嘴上逞強,似乎完全沒有主動去進攻過。”

    聽到艾麗卡那麼說,惠那也嗯嗯地說著點點頭。

    “要是王離開了要塞的話,那就沒人能和烏爾丁先生戰鬥了呢。要不就試著去申請許可,不行的話就偷偷離開城鎮怎樣?”

    “啊……如果是這樣,大概總有辦法做到的。”

    到惠那出了個不太妥當的主意,所以護堂這麼說道。

    他想起了白天的時候和第四位同伴(?)所談過的話。嘛,雖然依靠她的力量也是個相當不妥當的“手段”就是了——。

    翌日上午,護堂等人來到要塞的城壁上部。

    那是在高度約五米左右的土塁上堆積大量石材而築成的城壁。其上部也被鋪築成一條通路,寬度足夠兩、三名士兵並排行走。

    例如像是烏爾丁來襲的時候,這條通路就會被有效利用於守護要塞。

    護堂和艾麗卡以及惠那一起站立在城壁的通路上,觀看者部隊的演習。大約600名士兵在要塞的外面集合,正進行著訓練。

    以六人一組排成橫一列,再一列一列地排成陣型。

    武裝是完全統一為長槍和盾牌。以相同的速度前進,最前面的士兵整齊地同時揮起長槍。然後一絲不亂地全員同時轉換了方向。

    要塞距離市鎮大約兩公里左右。

    因此有十分充裕的土地進行大規模的演習。

    “這樣子,總覺得有種'軍隊'的感覺呢。”

    單是看到統率齊整的兵團士兵們的舉動就讓人有種感動。如果不是積累了相當的訓練,數百人規模的軍隊是無法這麼齊整地行動的。在正點著頭的護堂身旁,惠那也深感佩服。

    “既然國家都馬上快要崩潰了,所以還以為兵隊裡的大叔們沒什麼了不起的……原來還挺不賴的呢。”

    “士兵的訓練程度絕對不低喔。如今是皇帝尤利安努斯率領一萬羅馬軍團擊破三萬日耳曼聯合部族之後,還沒經過半個世紀的時代呢。”

    一臉感到遺憾的表情聳了聳肩的人,當然就是艾麗卡了。

    “只不過,那些人是在當地錄用的呢。以高盧人,還有從匈人族逃跑出來的日耳曼人來組成的軍隊。西羅馬的所屬州大多都是這樣。他們的目的是拿到薪金,難以期待會有什麼忠誠心。而且士兵的數量少得可憐。”

    “這還真是有各種的難處啊”

    邊感人生的變幻無常,護堂同時以目光尋找愛莎夫人。

    拜託了她去‘說服’司令。仔細一看,正視察著演習的司令身旁站著穿著白色外套的愛莎夫人。

    看上去她似乎在作出什麼請求的樣子。還如同祈禱一樣交叉起雙手。看到司令輕易地就點了點頭,夫人綻放出如花一般的笑容。

    但是看到這個笑容,就知道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似乎成功了呢……”

    “雖然真是幫大忙了,不過為什麼也覺得有些可怕呢……”

    “大概那種權能可以在相當廣大的範圍內濫用喔。如果是夫人那種人品的人還好,不過要是使用者是更有野心的壞人就……不知為何對一臉春風蕩漾的愛莎夫人臉上的笑容感到不安,護堂和兩位同伴少女相互點了點頭。

    自從來到古代高盧以來,在大多事情上都是隨波逐流。

    可是,這次終於輪到自己主動出擊了。

    “之​​後的問題,就是應當考慮和烏爾丁認真戰鬥到什麼程度呢。”

    “我現在打算要和那傢伙通過談話來解決……要是發展成為戰鬥的話,會有什麼問題出現嗎?”

    由於看到艾麗卡一臉擔憂地喃喃自語,因此護堂感到不解。

    然後,惠那突然提問道。

    “難道說,烏爾丁是會名留青史之類的人嗎?要是那個人有什麼不測的話,未來多少會有些變化的吧。”

    “還不清楚呢。只是能夠想到幾個可能性。”

    一臉憂鬱的艾麗卡搖了搖頭,然後接著說道。

    “就算夫人口中所言的修正力確實存在,但能不能修正這次的狀況還是會讓人感到不安……”

    在新的旅途開始之時,這句呢喃實在是讓人感到相當不吉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eistation2 發表於 2013-6-29 01:37 PM

第六章 魔王城的俘虜

    1

    在這場騷動發生之前,薩爾瓦托雷?東尼曾“來玩遊戲吧!”這麼放話過。

    如果按照這番話來看的話,現在正是回到了遊戲的開始地點。護堂如今正在踏入烏爾丁城寨所在的森林中。

    陽光在樹木之間投下璀璨的光輝,舒適的春風吹拂而過。

    要是這裡是現代的話,就會是一趟美麗的瑞士森林散步之行。不過,這裡是古代的高盧,而且這個森林還是

    可怕的神獸巢穴。

    “上面寫著不管何時都可以前來拜訪啊……”

    所送來的招待狀上,文面內容可說是相當普通。

    就是【久違了吶兄弟。若你正住在那個鎮子上的話,那就剛好了。不管何時都可以前來拜訪。我會盡最大能

    力作最好的款待。 】這樣。

    等待的地方和時間都不決定,實在是個讓個羨慕的無業遊民。

    護堂走進了出入口和嚮導牌都沒有的森林裡面。

    乘坐馬車來到這里大約需要一天的時間。由於沒辦法直接乘坐馬車進入沒有道路的森林地帶,所以現在是徒

    步行走。

    總之現在是以萊茵河的河邊為目標,隨意地行走了大約三十分鐘。

    在這期間曾兩次目睹了神獸。那是那頭和恐爪龍相當相似的黑色恐龍。雖然是體長七米的巨大軀體,但其在

    森林裡面徘徊的姿態卻相當輕快。

    它們無一例外地一旦看到護堂就會驚慌地逃入森林深處……。

    “這不是簡直把我當做是熊一樣了嗎。”

    就在聳了聳肩的時候,聽到'沙沙'這樣的樹葉摩擦聲。

    有什麼巨大的生物正撥開草木朝著這邊接近。估計又是恐爪龍吧,結果還真的是。

    讓頭部?背部?尾巴呈一直線形地以二足步行的特徵性姿態。

    後肢上的兇惡鉤爪。黑色的巨大軀體。已經相當眼熟的神獸再度登場。只不過,這次有騎手乘坐於它背部的

    鞍子上。而且並非烏爾丁。

    “初次見面。您看來似乎是與吾主同樣的弒神之君,不知是否有錯?”

    “啊,是的。姑且是這樣吧。我叫草剃護堂。”

    因為被對方很有禮貌地問道,所以護堂也行了個現代日本式的低頭之禮。

    乘坐在黑色恐爪龍背上的是個金發女性。身上武裝著皮革和鎧甲以及頭盔。頭盔兩側別著羽毛裝飾,看起來

    相當華麗。

    而且她還是一位大美女。身形纖細,瓜子臉型,氣質無比優雅。

    “我叫克洛蒂德。就讓我帶領您前往主之城寨吧。”

    她帶有高雅的女戰士風貌。對此護堂“那就拜託您了”回答道。恐怕森林裡面還有著監視人員,並把入侵者

    的情報報告上去了吧。

    “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請乘坐在我的身後吧。”

    “誒,這樣可以嗎!?”

    對於這個意想不到的提議,護堂稍微覺得有些高興。

    能乘坐在恐龍背上什麼的,是很少能有的體驗。他馬上借助克洛蒂德的手爬到了正做出伏下姿勢的恐爪龍背

    上。

    恐爪龍一樣的神獸在這期間身體動也不動,實在是相當老實。

    它和之前那些傢伙不同,並不害怕護堂。因此護堂輕而易舉地就坐在了鞍子上。

    坐在身前的不用說當然就是克洛蒂德了。她身材高挑,相較於180公分的護堂來說只是稍矮一點的程度。說來

    她雖然身材纖細力氣卻相當大。

    “可以了嗎?那麼就出發了。”

    克洛蒂德踢了踢非馬之恐龍的腹部下令出發。

    恐爪龍馬上支起身體,開始奔走起來。由於步幅很大所以行進速度也很快。而且也沒有想像中搖動得那麼厲

    害,坐起來的感覺並不差。這頭神獸是相當善於保持平衡的生物吧。

    順帶一說,克洛蒂德的雙腳正牢牢地踩踏在鐙子上。

    就馬俱來看,似乎是騎馬民族樣式的。鞍子上還掛著小型的弓和箭筒。

    “要起飛了。請好好抓緊!”

    到來萊茵河河邊之後,克洛蒂德突然這麼說道。

    雖然在一瞬間感到驚訝,不過護堂馬上理解了意思。他以乘坐摩托車後座上的要領,把雙手環在她的腰上。

    緊接著,恐爪龍的短小前肢變化成了羽翼。

    然後伸展起雙翼飛了起來。

    飛翔就這麼開始了。就高度來看大概是三、四十米左右吧。

    恐爪龍以和馬匹奔跑差不多的速度,飛翔於寬闊的萊茵河上空。

    已經可以看到數百米前方的城寨了。城寨四方被城壁包圍著。

    從空中一看,可以看得出那是和勞里卡市的羅馬軍要塞同樣的建築樣式。

    “這樣啊,那就是烏爾丁所奪取的帝國城寨啊……”

    護堂點了點頭。有兩頭恐爪龍正在眼下的水面上悠然地暢游著。由於從頭到尾就只能看到細長的線型,所以

    才會讓人聯想到鰻魚。

    “這些傢伙,難道是喜歡水嗎?”

    “嗯。雖說在水量較少的地方活動起來也不會受阻,不過在接近水源的地方就會更加靈活自如呢。”

    護堂想起了在阿爾諾河退治神獸的事情。如果按照克洛蒂德所說的話,這些傢伙果然有著喜水的習性。

    “順帶問問,這些傢伙大概有幾頭呢?”

    “現在大概是有十頭左右。正確的數量不太清楚。”

    神獸的數量就相當於烏爾丁的戰力。

    抱著嘗試的心態這麼問道,克洛蒂德卻意外地輕易就回答了。她是無意要保持機密呢,還是說這是虛假的情

    報呢。到底那邊才對?

    就在如此交談著的期間,不覺之間已經到達城寨的上空了。

    果然是與勞里卡市的要塞類似的構造。裡面排列著五棟左右的細長房子,中央位置上設置著廣場和要塞司令

    部。

    克洛蒂德操縱的翼龍緩緩地降落在廣場上。

    後肢'哢'地著地,兩邊的羽翼變回了短小的前肢。恐龍型的神獸保持著伏下的姿勢,協助騎乘者和護堂落

    地。

    黑髮的男人臉上帶著笑容往這邊走近。

    “終於來了啊!哈哈哈,今日就讓我們通宵達旦地放懷暢飲吧!”

    在大白天就發出這番胡扯宣言的人,當然就是弒神者烏爾丁了。

    “我說過在下次相見的時候要你告知名字的。來吧,兄弟,來履行約定吧!”

    “草薙——護堂。”

    不拘小節的爽朗個性,以及如同磁力般吸引別人的魅惑性。

    護堂在承認這個男人具有某種人格魅力的同時簡短地報上了名字。

    烏爾丁下令叫人把長桌抬到了廣場上。

    然後,匈人族的弒神者烏爾丁豪快地宣告道:

    “今天這位是特別的客人!把酒和食物全部都拿出來!”

    看起來似乎是下僕的人聽到這一聲叫喚之後紛紛利落地開始乾活。

    把桌子搬到外面,啪嗒啪嗒地把椅子排列整齊。然後以熟練的手勢把各類物品擺到飯桌上。

    裝著葡萄酒的瓶子,盛著肉類的大碟,盛著石榴?桃子?無花果等等水果的缽子,以及小麥麵包,大量奶酪,

    洋蔥等等。

    是經常會舉辦這種宴席嗎,他們幹起活來相當嫻熟。

    那些下人們男女合計起來大概有三十個人左右。試著問了烏爾丁,“與其販賣出去我想還是讓這些傢伙為我

    幹活更好”得到這種回答。

    再次認識到這個男人的工作是'襲擊和侵略',護堂因而皺起了眉頭。

    然後,就無意中想到的一件事開口問道。

    “難道說,這個森林是用來飼養那些龍的地方嗎?”

    “啊啊,這些傢伙是壽命不長的生物吶。大多都是一、兩年就會死掉。需要經常重新配備。”

    如果這番話不假,那麼烏爾丁就是說出了重大的機密事項。

    所謂的騎馬民族畢竟還是游牧民族。由於他們似乎有飼養動物的表現,故而對此問了一下——。

    “那,也會有一不注意的時候就走失的情況出現囉……”

    “嘛,偶然會吶。在大概一個月之前數了數發現少了兩頭。可能是在森林內的某處死掉了吧。”

    試著向對方套話,結果烏爾丁說出了不可輕視的情報。

    出現在現代托斯卡納的州上恐爪龍不就是那兩頭嗎?

    這麼考慮確實也合符條理。護堂暗自點了點頭。

    就在談著諸如此類事情的時候,宴席已經準備就緒了。護堂和烏爾丁一起坐在長桌的中間位置。下人們為了

    侍奉他們兩人而靜待在周圍。

    “這樣子可不夠熱鬧吶。那個誰,去把那些傢伙也叫出來!”

    烏爾丁又叫喚了一聲。

    幾分鐘之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們聚集了起來。既有金發碧眼的,還有具有羅馬人特徵的黑髮黑目,銀

    發和茶褐色頭髮的女性。並且要說黑人女性的話也同樣存在,甚至也有和烏爾丁同樣的東洋系女性,這裡就

    彷如一個人種的熔爐一樣。

    美女們在兩個酒杯上倒滿葡萄酒,遞給了兩位弒神者。

    接下酒杯的烏爾丁一口氣把葡萄酒喝光,護堂則拒絕掉,同時開口說道。

    “她們也是你的佣人嗎?大多都是很漂亮的人啊。”

    “不,她們全都是我的女人喔?就是所謂的情人吶。”

    對方像是理所當然地說道,對此護堂“什麼!?”地說著幾乎仰倒了下來。

    “別當面問這種理所當然的事啊,兄弟。不是怪讓人不好意思的嘛。”

    “這、這算是怎樣!你是說這裡的全部人都是嗎!?”

    “啊啊,當然了。她們十二個全都是我的女人。嘛,我也理解你對此有很多話想說的心情。”

    烏爾丁邊點著頭邊把葡萄酒喝光。

    他其中的一位愛人馬上在空酒杯上重新倒滿葡萄酒。

    “作為像我這樣的男人所擁有的后宮來說,規模稍顯不足吶。你也是這麼想的吧,兄弟?不過,累贅太多的

    話也不好。 ”

    對方口中說出的這番意想之外的話讓護堂傻了眼。

    對此烏爾丁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繼續說下去。

    “相較於增加無謂的數量來說,只有這麼些女人決然是最好的。”

    “開什麼玩笑。十二個人就已經有夠大規模的了!”

    護堂全力地對這個連接不斷地把杯中的酒喝光的暴君吐槽。

    再說,這個時代的葡萄酒一般都是以水稀釋出來的葡萄酒。不過,從這些酒的顏色濃度和氣味就能明顯看出

    烏爾丁是直接喝濁酒的。

    似乎他的酒量很大。而另一邊,護堂則只是喝水罷了。

    雖然這裡是古代的高盧,不過他依然打算要遵守現代日本的飲酒規定。

    接著,情人軍團裡的其中一人把烤豬肉串拿了過來。

    由於拒絕的話也不好,所以護堂適當地吃了一點。雖說這只是在豬肉上撒上鹽之後以小火烤出來的東西,不

    過味道也還不錯。

    烏爾丁繼續對口中塞著食物的護堂說道。

    “唔,嘛,坦白說的話,我除了她們之外確實還有其他妻子。兄弟,如今正好是個機會,那就向你介紹一下

    吧。 ”

    除了十二個情人之外還有其他妻子。在驚訝的護堂面前,烏爾丁招了招手。

    走上前來的人是——克洛蒂德。

    身穿皮革和鎧甲,頭戴別著羽毛裝飾的頭盔這麼一身英勇裝束,高雅的美麗容顏。再加上高挑的身材,讓人

    感受到一股如女王般的氛圍。

    雖然只是和她簡單交談過幾句而已,不過她應該是相當認真的性格吧。

    給人這種印象的她竟然是烏爾丁的妻子。

    克洛蒂德向驚訝的護堂稍施一禮,然後開口對丈夫說道。

    “烏爾丁大人,我差不多該……”

    “啊啊,抱歉吶。那就交給你了。”

    是被拜託去辦什麼事情了嗎,克洛蒂德離開了會場。

    她跨坐在剛才讓護堂乘坐過的翼龍上,再次朝天空飛去。宴會就這麼漫然地進行了差不多一小時之後。

    “對了兄弟。今天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拜託你。”

    聽到宴會的主辦者邊吃著石榴邊這麼說道,護堂緊張了起來。

    是因為烏爾丁的性情。

    雖然覺得他會舉辦這個宴會可能也沒什麼特別的意圖,不過他或許也有正如自己所料的打算。

    不過,他繼續說出來的這番話卻出乎意表。

    “你可否作為我的代理成為王?”

    “王、王!?”

    “我有這麼一種興趣。偶爾讓代理之人成為王,讓其奪取國家。指派他去攻占各地,更進一步地增加國家的

    數量。 ”

    烏爾丁輕易地就把'奪取國家'這種話說出口。

    若換做是普通人來說這番話的話,就只會被當作是狂言。

    不過這個男人可是駕馭龍之軍團的Campione,而且這裡還是處於亂世的古代世界。成為王者所需的門欄遠比

    現代世界要低。

    如果是烏爾丁的話,確實有可能做得到——

    “不久之前我還在東方建立了國家,甚至還將我的名字借與代理在那邊設置了族長。不過那傢伙卻怎麼也靠

    不住。我感覺那個國家在不久將來就會自滅的。 ”

    他以宛如談論經營事業的發展模式的口吻談論國家的興亡。

    烏爾丁看起來還年輕。不過,有義姐和愛莎夫人這個例子。 Campione的外表和實際年齡是並不一致的。

    這個男人所積累的經驗會有幾十年了呢——。

    護堂不由得定眼看著對方,對此烏爾丁終於露出了微笑。

    “果然,若代理不具與此相應之上之氣量,則是無法成之大事。所以因此,我想要將此託付於同為弒神之人

    的你。代替我成為王吧! ”

    “這種請求是不可能答應的吧。再說,為什麼會是我啊?”

    護堂慎重地表示拒絕,同時一臉不愉快地這麼說道。

    自己和他只不過是偶然相會的緣分罷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是肯定的吧。因為你對女人的喜好和我相似。”

    “女人!?”

    “啊啊。稍早之前你帶在身邊的兩個女人,看來無論那邊都是匹相當的悍馬。你儘管年輕卻有著相當不錯的

    喜好。其實我也是喜歡那種女人的吶。只會言聽計從的女人實在是沒意思。 ”

    “…………”

    艾麗卡和清秋院惠那。確實正如他所說的。

    只是看過臉容和姿態就能看穿到這種程度,這可謂是烏爾丁的特技。難道這個男人在有關女性的方面有著驚

    人的技藝嗎。

    護堂在吃驚的同時卻也感到佩服。然後他深呼吸了一下。

    為了讓身心的齒輪加速轉動。雖然他絲毫沒打算要和對方爭吵,不過若被找碴就要訴諸武力來反抗。就在做

    好這種準備。

    “雖然是你一番好意的邀請,不過抱歉了。我沒打算要答應你的提議。”

    “別這麼早就下結論嘛。在這座城寨裡逗留幾個月,慢慢地考慮清楚吧。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是個很有耐性

    的人。我會給你充足的考慮時間的。 ”

    “不,沒這個必要了。我們以後另找機會再談吧。”

    看到護堂站起身來,烏爾丁輕輕地揮了揮手。

    只是看到這個動作就明白了用意,周圍的情人和下人們都快步地離去了。她們似乎是嗅出了火藥味。

    “雖然就算對你這麼說也可能理解不了,不過我是個和平主義者。不想作無謂的爭鬥。你可以讓我離開嗎?”

    “喂喂,我可真是不得了吶。”

    烏爾丁對於護堂的和平主義發言瞇細了眼睛。

    “我也是個抱持能避免的爭鬥就盡量避免的主義之人。為此而準備的東西也到來了吶。”

    如此說著,眺望天空。敏銳的騎馬民族視力貌似捕捉到了什麼。

    就護堂來說他只能看出有個黑點一樣的什麼東西正朝這邊飛來。過了一會之後,他看出了那是兩頭有著雙翼

    的恐爪龍。

    兩頭恐爪龍背上都分別有著騎手。一個是克洛蒂德,而另一個是一名黑髮女性。

    護堂定目凝視。除了駕馭龍的騎手之外還有其他乘員在上面。坐在克洛蒂德身前鞍子上的是被繩子捆綁著的

    艾麗卡。她鮮少地露出一臉悔恨的表情緊咬著嘴唇。

    並且,另一名黑髮騎手則是帶著惠那。

    果然她也是被捆綁了起來,臉上露出一副如同打輸架的孩子王般的乖戾表情。

    實際上和護堂一起前往烏爾丁之森的人還有兩名。她們原本預定的是對身處城寨裡面的護堂無論是採取講和?

    逃跑?戰鬥的這些之中的任何一個行動也會適當地給予援助。

    “真不愧是我的老婆吶。看來幹得挺順利的。所以就是這樣了,你就再逗留一陣吧。”

    自傲地如此說完之後,烏爾丁再次把目光投向護堂。看來被對方抓到了人質。當然,自己無法拒絕。

    “為了以防萬一,我就稍微耍了點小伎倆。”

    烏爾丁以眼神示意,克洛蒂德唰地從翼龍背上跳了下來。

    高挑的金髮美女邊走近護堂邊將一把小型的刃物——剃刀拿了出來。

    護堂吃了一驚。他從克洛蒂德的剃刀上感應到了神力。這個東西也是和什麼神明有所關聯的物品嗎。

    還在驚訝著的時候克洛蒂德就已經來到身前,揮動起小刃物一閃。

    謎之剃刀正對著護堂,顯得無比的銳利……。

    2

    在烏爾丁的城寨裡已經滯留了兩天時間了。

    這里安排給護堂的住所也是軍官用的宿舍。不過,宿舍四周配置了數名看守人員,如今是處於被軟禁著的狀

    態。

    還有,滯留在這裡的只有護堂一個。兩個同伴並不在一起。

    護堂只好獨自一個消磨著時間,艾麗卡在中午的時分來到了這裡。

    “被那兩個女人解決了呢。”

    艾麗卡在護堂面前露出一臉惱恨的表情這麼說道。

    宿舍的接待廳裡只有他們兩個。也沒有看守人員。表面上護堂並非囚犯而是客人,因此還是有接受這種會面

    的自由。

    “烏爾丁的夫人們嗎……”

    “嗯。她們毫無疑問是能夠匹敵聖騎士位階之人的猛者喔。就算是有叔父大人或者聖拉斐爾助陣也很難有勝

    算吧。

    護堂也預想到克洛蒂德是一名女戰士。

    而且,艾麗卡還說過她似乎還是'這個時代的盧恩魔術'高手。在驅使劍與魔術的正面勝負中,艾麗卡和惠

    那似乎被她們接連擊破。

    而且,還是以只把武器從手中擊落,身體完好無損這種明顯被對方手下留情的形式。

    “另一個人也很厲害嗎?”

    “露絲卡嘛。她……不太清楚底細。我想她大概是個魔女吧。她似乎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我們的所在位置。”

    對於這種驚人的事情,就連艾麗卡也帶著恐懼感這麼說道。

    “要是莉莉和佑理也在的話,說不能還能夠對抗一下吧……”

    要是她們兩個也在的話,或許就能依靠靈視力和精神感應能力發現敵人的襲擊。以魔女術迷惑力量佔優勢的

    敵人,或許就能夠成功逃走了。

    五名成員如今欠缺了兩名。

    真切地體會到這件事造成的影響,護堂和艾麗卡都深深地嘆了口氣。

    “護堂你這邊怎樣?還是無法使用權能嗎?”

    “啊啊。世界上居然還存在那樣的道具啊。”

    摸了摸先前被切斷了的額發,護堂呢喃道。

    昨天,克洛蒂德所揮動的剃刀只是稍微切斷了些許額發。緊接之後就變得無法使用出權能了。

    就算呼喚天叢雲劍也不會出現在右手上。

    即便是在心底“破壞這座城寨”如此對'豬'下命令,也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我想那把剃刀和舊約聖經裡的士師參孫有所關聯的神具。不過,就算是看穿那東西的來歷也不可能讓護堂的力量恢復過來,真是惱人呢。 ”

    “你和清秋院怎樣了?沒有被做些什麼奇怪的事吧?”

    “這倒是沒關係。我們也被隆重地招待了。克洛蒂德和露絲卡她們也很親切。嘛,只是作為人質來說呢。”

    艾麗卡稍微帶點諷刺的語氣如此說道。

    護堂安心了下來。要是她們受到什麼非人道的對待,自己可絕對饒不了烏爾丁。

    “烏爾丁那傢伙,在這方面倒是意外地關懷啊……”

    “他是個並不能只是以豪爽來形容的人。我覺得他肯定是個擁有成為偉大之王資質的人物。吶護堂,你也知

    道阿提拉這個名字對吧? ”

    “嗯?啊啊,是那個在日後會統一匈人族的王者吧。”

    從世界史教科書上得知了名字,被艾麗卡告知過詳細資料的人物。

    據聞他雖然被認為是野蠻的騎馬民族之子,但卻不僅善於戰爭,外交也相當出色,不論民族如何就只會重用

    優秀的人才。

    那個帝國支配著從里海那邊直到多瑙河流域——現代所說西部?東歐?德國一帶。

    然而,由於他的突然暴斃致使帝國瓦解,匈人族也隨之消失於歷史之中……。

    從口中說出了偉大的蠻族王之名的意大利少女一臉憂鬱地這麼說道。

    “我是這麼想的。再過幾十年之後,烏爾丁可能就會協助阿提拉大帝就位,建立起匈人族的統一大帝國吧。”

    “你說什麼?”

    “他也對護堂提出過'成為王'對吧?如果烏爾丁在今後繼續生存下去的話,這些事業應該就能完成了。”

    艾麗卡提出了一個相當大膽的假設,並接著說道。

    “而且這裡面還有著不能忽視的一致性喔。五世紀初,匈人族裡面確實存在名為烏爾丁的族長。而且,阿提

    拉還有著這樣的傳說。傳說他是'能給持有者帶來勝利'的軍神提爾之神劍的所持者……”

    “…………”

    烏爾丁也曾經這麼說過。他說自己現在把名字借給了身為王的男人。

    還有,他的異名是‘提爾之劍’。只不過至今為止自己還從沒見過匈人族的弒神者將劍取出的場面——。

    正如艾麗卡所指出的,這是不太能夠說是偶然的一致性。

    “雖說阿提拉的活躍的時代很短,不過卻在歐洲歷史上留下了極深的爪痕。不論他這個存在是好是壞,在歷

    史上也無疑是個超重要的人物。 ”

    “如果他消失了的話會對歷史造成難以想像的影響麼……”

    “是會的吧。我現在已經開始考慮烏爾丁將來會成為阿提拉的可能性了。但是,他似乎說過自己沒有成為王

    的意欲……”

    這是個雖然有些大膽,卻也有一定說服力的假設。

    護堂煩惱了起來。雖說如今的狀況是無法與烏爾丁戰鬥,但是如果能夠戰鬥的話自己是否該去與他戰鬥呢。

    “誰也無法保證愛莎小姐所說的修正力說法是正確的。如果是SF作品之類的,反而該說是平行世界吧?喏,

    就像是產生出了就算歷史變化世界也不會變化的兩個世界那樣。 ”

    “既然這樣,是不是可以這麼想呢?只是夫人沒有對我們說過罷了,其實她可能知道有什麼能夠證明那個假

    設是正確的東西——”

    “原來如此。反過來考慮嗎。”

    “王。惠那帶東西過來了喔!”

    就在對艾麗卡的意見點頭同意之後,被一道開朗的聲音叫喚了。

    惠那這時候剛好進入了客廳。而且還有同行者。與日本的媛巫女不同,這位是個有著一頭光澤黑髮的人。

    與頭髮超長的惠那不一樣,頭髮剪到了齊肩的位置。

    她就是昨天和克洛蒂德一起駕馭翼龍的妙齡美女。看起來像是東洋系的人種。可能是出生於匈人族,或是亞

    洲地區的吧。護堂向她招呼道。

    “我記得您是烏爾丁的夫人對吧……?”

    “嗯。我叫露絲卡。他今天不在,所以就由我來照料你們了。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我想離開這座城寨呢。”

    “哈哈哈,可惜,這個要求不接受。”

    露絲卡是個瞳孔透出倦怠之色的黑髮美女。說起話來相當簡潔,情緒有些莫名的低落。不過,她卻以愉快的

    笑容與平和的笑聲回應了自己。看來她並不是冷淡的人。

    惠那手上拿著裝滿水果的大碟,露絲卡則抱著裝有飲用水的罐子。

    “露絲卡。你的丈夫是去哪裡了呢?”

    “不知道。因為他是個很少會留言說要去什麼地方的人。”

    “啊,明白明白。惠那也是那種不會跟別人說要去哪裡的人。”

    艾麗卡和惠那已經能夠親暱地和烏爾丁的另一位夫人交談了。關於這方面她們真不愧是擁有一流社交術以及

    天性自來熟的人,似乎毫無問題地構築起了良好的人際關係。

    “話說回來。咱們的王無法使用力量,怎麼會這樣呢?”

    “是那個神具。黛利拉的剃刀。”

    惠那因這個簡短的回答而茫然自失,艾麗卡則“果然如此”地說著點了點頭。

    “在舊約聖經裡登場的士師參孫是個有著無雙怪力的人。而作為其力量之源的毛髮則因其愛人黛利拉的背叛

    而失去了——。那就是再現這個故事的神具吧? ”

    “對。睡眠中的參孫被剃刀剃光了頭髮,失去了力量。”

    露絲卡對被剃掉了些許額發的護堂露出愉快的微笑。

    “以前烏爾丁也曾遭此對待。不過那是他自作自受。因為那把剃刀是只有女人才能使用的道具。”

    “莫非烏爾丁先生也曾被同寢的人背叛過?”

    惠那瞪圓著眼睛問道,對此露絲卡點了點頭。

    “他從很早以前就是那樣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就會馬上和其他女人相好起來。偶爾還會把對方帶回來,加

    入到愛人團裡。 ”

    “不過,如果只是'偶然會'的話,說不定還有救的喔。”

    語帶諷刺地附和說道的人是艾麗卡。

    “某處的某人可是'必定'會讓對方成為愛人……”

    “以王的情況來看,倒不是見異思遷而都是很認真的呢。不過,拜此所賜作為第四個人的惠那才能和大家相

    處得那麼融洽,所以也不能有什麼怨言就是了。 ”

    相對於向護堂投來批判視線的艾麗卡,惠那則是露出帶有苦笑感的笑容。

    不過,無論哪個都是會讓人對草剃護堂產生誤解的言行。

    果如所料,露絲卡以慵懶的目光凝視著這邊,嘴裡喃喃地說著。

    “必定會……第四個人……誒,果然……”

    “啊,不是的。雖然不知為何我身邊的女孩子很多,但我絕不會做出和烏爾丁那樣的問題行為。”

    “唔……你呀。和他,和烏爾丁很相似。”

    聽到露絲卡這句衝擊性的話,護堂“!?”地凍結了起來。

    “大概,在本質上是相似的性格。豪快,而且會隨自己的想法亂來的人。不過,意外地卻也很會關照別人…

    …。也擅於洞悉別人……”

    眼神空虛地喃喃說著的露絲卡雙眼變成了玻璃色。

    護堂吃了一驚。

    這是經常會在佑理——繼承濃烈的神祖之血的媛巫女身上也看到過的變化。也就是說,露絲卡也是神祖們的

    遙遠之後裔嗎! ?

    艾麗卡和惠那也相互遞了個眼色。她們兩個也是在昨天的戰鬥中發覺到的吧。

    所以她才會說出'不清楚露絲卡的底細'之類的話來。

    “接收的女人數量不同……生出長大的世界也不同麼。嗯?”

    露絲卡像是得到靈視的啟示般喃喃說著。

    不過,她卻突然感到疑惑,再次筆直地凝視著護堂的臉。

    “身處的世界不同的男人……絕不可能存在於此的弒神之人……你是何方神聖?”

    “嘛。是從相當遙遠的地方來的人。”

    護堂對露絲卡'不可能存在於此'這番話深深地以點頭表示同意。

    果然自己是不應該在這個時代逗留太長時間的吧。薩爾瓦托雷?東尼和愛莎夫人不也同樣是如此嗎。

    要不要就這一點和她商量一下呢——就在這麼想著的時候。

    “您在這裡啊,露絲卡。”

    又來了一個人。這次是克洛蒂德。

    “到處都找不到烏爾丁大人的身影……您知道些什麼嗎?”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從早上起就沒有任何人看到他。”

    “是這樣的嗎?那傢伙今朝一大早就過來我這裡了喔。”

    回想起幾小時之前的事,護堂如此說道。

    古代高盧的早晨很早,會隨著日出同時起床的人也並不少見。雖然艾麗卡依然還是起得慢慢吞吞的,不過本

    來就會早起護堂在以現代的說法來說的五點前就已經起來了。不過,在這裡那麼早起也沒什麼事可做。

    那時烏爾丁就來到了這裡。和這個男人稍微閒聊了幾句之後他就離去了。

    克洛蒂德充滿氣勢地問道。

    “有說要去什麼地方之類的話嗎!?”

    “不,那種話什麼都……。他倒是煩人地不斷問我關於愛莎小姐——我們所住的城鎮上的聖女的事情。”

    他完全沒打算要老實說出愛莎夫人的情報。

    因而護堂就像對待薩爾瓦托雷?東尼那樣冷淡地敷衍了他幾句,將烏爾丁打發走了。聽到剛才這番話,惠那突

    然喃喃自語道。

    “說不定呢。烏爾丁先生是獨自一人前往勞里卡市,打算要把愛莎小姐搶回來吧?烏爾丁先生是非常喜愛女

    色的吧? ”

    與其說這些推測,倒不如說是帶有玩笑意味的俏皮話。

    不過,克洛蒂德的反應卻相當激烈。她“咕”地說著肩膀抖動了起來,筆直地盯視著日本的媛巫女。

    “唯有我的丈夫烏爾丁大人他,像那樣的事……那樣的事——”

    “啊,抱歉。剛才惠那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是完全沒有任何根據的,你不用在意。”

    少見的是,天真爛漫的惠那竟然慌張了起來。

    她以像是在說'真是敗了呢,沒打算要欺負她的啊'這樣的困惑目光望著實力比自己壓倒性地要強的克洛蒂

    德。

    另一方面,艾麗卡邊思慮深遠地思考著邊抱住了雙臂。

    “不過被這麼一說,感覺他的確是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呢。而且剛好還是將問題所在的護堂掌握在了手中

    之後。 ”

    克洛蒂德因這番發言而突然抬起頭來。

    她臉上帶著可怕的表情凝望著虛空,全身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露絲卡以慵懶的目光望著這個樣子的她,不久之後像是感到麻煩一樣嘆了口氣。

    “如果真是那麼在意的話,不如就去看一下怎樣?”

    這是有著深不可測之實力的魔女所說的話。

    3

    雖然愛莎被奉上了夫人這個尊稱,然而她卻並非高貴的出身。

    當時她出生於作為英國殖民地的印度北部,身為隨處可見的低等階層人民的女兒長大。人生的轉機是在七歲

    的時候。

    那時她以女傭的身份被雇用進了經營鑽石礦山的英國人宅邸裡。

    少女時代的愛莎深得這個家的主人之年幼千金的喜愛,在他們一家回到英國的時候被對方一再請求,最後隨

    著他們一起渡海歸國。

    不過,畢竟她還是那樣的出身。

    她在英國本土的女傭生活並不只有快樂。

    經常會受到各種蔑視,也受過了不少的艱險。

    然而,愛莎卻有著天生的開朗和樂天的性格。而且更進一步來說,和她那瘦弱的身體正相反,她還是個有著

    無論在怎樣的國家也能生活下去的強韌精神的人。

    不把辛苦當做辛苦,這正是愛莎的特質。

    然而愛莎在英國之地成長到十七歲的時候,她所侍奉的家庭接連地發生了喪事。首先是主人突然去世,然後

    就連繼承了遺產的千金也因病去世了。

    不過,千金對愛莎做好了周到的考慮。

    她將龐大的金錢和證劵作為遺產贈予給了'長年侍奉自己的好朋友'。

    不過,失去了女傭的工作。也沒有任何親人在身邊。

    從今往後的人生到底要怎麼過下去呢?

    不會深入地往壞處想也是愛莎的優點之一。然後,她想著不如就在這個時候邊旅行邊讓心情平靜下來,接著

    就滿懷著熱情踏上前往希臘的旅途。當時正好是謝里曼夫妻因在特洛伊皇宮的發現而引發巨大騷動的時候。

    愛莎本來是個和教育之類的事物無緣的女傭少女。

    可是,由於在亡故的主人的一番厚意之下得以閱讀到書齋裡面的書本,再加上幫助千金學習,她因而學習到

    了相應以上的知識。

    愛莎特別喜歡歷史和地理學。

    因遊覽觀光的目的而造訪了希臘之地。

    在這個地方她遭遇上了'不從之神'珀耳塞福涅,出於無奈地成功初次弒殺了神明——。

    從昔日身為無名少女的時候開始,到如今已經過去了100年以上的歲月。

    如今愛莎正身處古代的高盧。

    她現在是一名穿越國家與時代之狹縫的冒險家。可是,冒險之旅上卻總是伴隨著苦難。奧古斯塔.勞里卡市正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在當天的正午時分,黑色的翼龍飛到了勞里卡市的上空。

    而且還是三頭。作為主人的烏爾丁騎乘在其中一頭的背上。自從草剃護堂前往他的大本營之後,如今已經過

    去了好幾天時間了。

    “看來草薙先生沒能成功呢……”

    要和平地避免發生紛爭。草薙護堂就是這麼說了,然後出去的。

    可是,從現代而來的Campione少年卻失敗了。

    說不定他是在與烏爾丁的戰斗里喪失了生命。

    兩位同伴的少女也是一樣。

    一旦想像起他們不幸的命運,眼淚​​就往上洶湧了出來。

    “明明好不容易才成為了朋友……。草薙先生,您的怨恨就讓我來替您昭雪……!”

    她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抬頭仰視天空。

    如果現在是夜晚的話自​​己就會向星星起誓了。

    不過,如今兩頭翼龍正放縱地在勞里卡市的上空來回飛翔。

    而且同時還發出尖銳的咆哮。

    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被翼龍的飛翔和吼叫聲所壓倒,地上的市民全都渾身顫抖不已。

    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的人口大概是兩萬左右。

    就這個時代的集落來看算是相當大的規模。

    無論哪個市民都因神獸的到來而感覺害怕、恐懼而渾身發抖。

    另一方面,翼龍們的主人烏爾丁則是悠然自得。

    只有他所騎的翼龍沒有吵鬧。翼龍大大的展開雙翼,緩緩地在勞里卡市的上空滑翔。乘坐於背上的烏爾丁從容不迫地俯覽著市內的狀況。

    簡直就像是在品評著終將落入自己手中的寶物的價值。

    胸口憋悶的愛莎思考起來。

    草薙護堂不在的如今,已經沒有能夠迎擊烏爾丁的戰士了。雖然和他們同樣都是Campione,愛莎卻並不擅長於戰鬥。

    ——至少自己必須得協助要塞的羅馬軍團。

    自己必須得鼓舞與翼龍戰鬥的他們,並且為他們治癒傷勢才行。

    下好決心之後,愛莎加快了步伐。她剛才正好離開了城鎮,正在前往要塞的方向。還有一公里左右就能到達了。

    與柔弱的外表正相反,愛莎的運動神經很好,而且腳程也快。

    開始加快腳步奔跑之後,突然之間被擋住了去路。是黑色的翼龍從天空之下急降而來。而且,其背上乘坐著騎手。

    “我在找你啊,聖女。我本來是打算要是沒找到你的話,就把這一帶的家屋一間一間破壞掉的吶。”

    在翼龍的鞍子上愉快地訴說道的人,當然就是烏爾丁了。

    愛莎以尖銳的視線瞪視著翼龍的騎手。不過,由於與生俱來的溫和性情所致,因此散發不出什麼魄力就是了。

    “您是基於怎樣的理由而找我的呢?”

    “沒什麼。我只是想著要在認真襲擊城鎮之前先把你拿到手吶。”

    “拿、拿到手!?”

    “嗯。我無論如何都想要你成為我的女人。在戰鬥的騷亂之中讓你逃掉的話就太可惜了。所以要在事前解決掉。 ”

    烏爾丁以一如既往的爽朗語氣說出了驚人的宣告。

    “如果你要拒絕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不過,你要跟隨我一起回去。只要你能在我身邊生活一段時間的話,那你必定會回心轉意的。 ”

    “嘛……。還真是了不起的自信呢。”

    “基本上經常都會這樣吶。那些最初厭惡我的女人,過一段時間之後大多都會迷戀上我。因為她們都會像是不讓自己那種樣子顯露出來而拼命地堅持己見。 ”

    愉快地笑著的烏爾丁所說出來的話很不可思議地並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不是裝腔作勢也不是逞威風,讓人感覺就像是在說著理所當然的事一樣。

    愛莎認識到這個人物有著不可忽視的魅惑性。

    可是,面臨著貞操的危機,怎麼可能就這麼老實就犯。

    “非常抱歉。我沒打算要加入任何人的后宮。”

    “就算是我也不行?”

    “是的。確實弒神者烏爾丁您或許是位稀世的英傑……但若論等級的話您和我是同等的。故而我沒有要跟隨您的理由! ”

    愛莎盡量威風凜然地斷言道。

    並且,伴隨著‘呀啊! '的一聲呼喊讓寄宿於Campione體內的咒力提升起來。

    再這麼下​​去話會被對方強行地帶走。儘管愛莎並沒有適合於戰鬥的權能,但她也不想乖乖就範。若是不竭盡全力抵抗的話——

    “這種力量……難道你……”

    “弒神之人並不只有您和草薙先生。而且我還是從最初弒殺神明起到至今已經歷百年之時的人。

    甚至被稱呼為女王。 ”

    其實她完全沒有在與烏爾丁的正面衝突之中獲勝的自信。

    不過,儘管如此愛莎依然挺起了豐滿的胸部,竭盡全力地逞強。沒有在這種時候能夠瞬間取勝的武器。這是

    她在百年的魔王生活中所學到的智慧。

    對此,坐在鞍子上的烏爾丁以尖銳的目光俯視著愛莎。

    “我本來就覺得你肯定不會是普通人……自稱為弒神之人麼。”

    翼龍強而有力地振翅了起來,再起飛翔而起。

    回到了天空之上的匈人族魔王高聲地向地面上的同族宣告道。

    “確實感覺得到那樣的氣息。然而不能僅憑此就相信。就讓我試試你的力量如何吧。”

    烏爾丁嘴邊掛著無畏的微笑,伸出了手。

    從掛在鞍子上的箭筒裡取出了弓箭,接著投到地面上。弓箭如被拉弓射出般'嗦'地飛翔而來,刺入了大地

    之中。愛莎的眼前。

    緊接之後,這支弓箭突然燃燒了起來。

    產生出的火焰瞬間化作爆炎,並在愛莎的身邊周圍猛烈地燃燒。

    這個是火神的權能——。這就是前幾天對草剃護堂所呼喚的太陽神光槍作出迎擊的力量吧。

    愛莎邊被猛烈的火焰包圍著邊冷靜地作出推測。

    她那儘管纖弱但卻充滿了女人味的肢體上別說是火傷了,甚至連一滴汗都沒有流。

    非但如此,白色的外套上連一絲塵污都沒有。

    “喔……”

    從空中眺望著身上絲毫無傷的愛莎,烏爾丁拿起了弓。

    並且以閃電般的速度重複搭弓,拉弦,瞄準這套動作三次,擊出了三連射。

    三支箭全都朝著被火焰吞噬的愛莎的心臟位置射來。

    可是,弓箭全都穿過了愛莎的身體,刺入了她身後的地面上。

    “有著奇妙的技藝吶。不過,若是這樣的話怎樣?”

    烏爾丁邊口中喃喃地說著,邊啪嚓地打了個響指。

    那些猛烈地燃燒著的火焰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地則是有東西飛了出來。那是兩頭體長七米的翼龍——前

    肢變成了羽翼的恐爪龍。

    這是剛才在市鎮上空來回飛翔,讓市民陷入恐慌的兩頭翼龍。

    它們不知何時集結到主人的身旁,朝著地面急速降下!

    翼龍們以後肢上的'恐怖之爪'朝愛莎襲來,企圖想要將她的小小身軀殘忍地撕裂。

    然而,它們的爪子也直接穿透了愛莎的身體。

    見此情景,烏爾丁'咻'地吹了個口哨。兩頭翼龍再次飛上了天空。無論哪方都像是一臉驚訝地眺望著地面上的愛莎。

    “不知耍了何種把戲的驚人之技吶。這樣子就像是在和空氣戰鬥一樣。”

    烏爾丁佩服地作出讚賞

    臉上掛著一幅似是從容般的表情作出祈禱,愛莎呵呵地咧嘴一笑。這是她以這個時代的'維繫之力'修正了事象的結果。

    不過在如今的狀況下就只能做到這樣了。

    就現時來說,愛莎沒有任何能夠用於攻擊的權能。

    雖說魅惑的權能是相當有作用的力量,不過對神明和Campione卻作用不大。若不是在對方露出巨大破綻的狀態下,是不值得去嘗試的。

    接下來要怎麼殺出重圍呢?

    就在她拼命地思考著的時候,援護射擊飛射而來。那是聳立在一公里前方處的要塞城壁上的巨大弩砲——弩弓發射出來的。

    粗大的弓箭朝著烏爾丁和翼龍們射去。

    可是卻對神獸不起作用。翼龍的堅硬表皮把射擊全都彈了回去。不過,士兵們也不甘服輸地準備了好幾台弩炮,連接不斷地射擊。

    三頭翼龍漸漸變得不可耐煩,開始敏捷地分散開以躲避弓箭的攻擊。

    同時,城門打開了,一支40名人員左右的小隊從要塞出動。

    他們一直線朝著這邊奔來。大概是打算要救助愛莎吧。

    “妨礙我的戀愛的傢伙們出來了麼。嘛無妨。要抓住化作空氣的你,看來還需要更大的力量吶。”

    跨坐在翼龍上的匈人族魔王輕快地放話道。

    “我就暫且離去吧。待至入夜之時即會返回。到那時候我必定會讓你本人乖乖服從!”

    烏爾丁帶領著兩頭翼龍朝西方的天空飛去。

    看來總算是闖過這場戰鬥了。安心了下來的愛莎放鬆了全身的力氣,癱軟了下來。

    不久之後,一小隊的士兵們也來到了附近。

    “聖女!有沒有受傷!?”

    小隊長奔跑而來。與市民們不同,他並沒有因恐懼而全身發抖。

    反而看起來就像是一匹激昂的賽馬一樣。愛莎發覺到了。由於三番四次地使用迷惑的權能激勵了他們,因而

    使得士兵之間培養出了對她的絕對忠誠心。即便是對翼龍的恐懼也能忘掉。

    “那個男人難道是想要取聖女的命嗎……何等混賬的傢伙!”

    “啊,不是的。烏爾丁先生並非要殺我,而是說想要把我抓起來成為自己的妻子。所以決不會有危險——”

    雖說她為了平息士兵們的亢奮而說出了事實。

    但是意想不到的是這番話反而讓他們燃燒了起來。

    “竟然想要聖女成為妻子?”“那個蠻族混賬,居然敢如此痴心妄想!”“下次來的時候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殺掉!殺死烏爾丁! ”

    聽到眾人七嘴八舌地叫喊,愛莎“啊啦”地說著感到奇怪。

    意想不到會這樣的展開,不過也沒關係了。而且某名士兵給她牽了匹馬過來,讓她乘坐上去。

    這名士兵邊把愛莎送往要塞邊發出大聲呼喊。

    “必定要守護聖女!你們,都賭上性命吧!”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回應這聲號召的是彷如能夠引起地震般的怒吼。而另一方面,受他們一番心意的護送而正朝著要塞接近的愛

    莎則是邊在馬匹上搖晃著身體邊喃喃自語道。

    “難道說,我又要那麼做了嗎……”

    4

    雖然奧古斯塔.勞里卡市也是如此,不過烏爾丁的城寨也是在萊茵河的河邊。

    這是為了防備渡河而來的異民族。據聞若外敵來襲,馬上派遣士兵迅猛地將其擊退乃羅馬軍團的做法。

    在萊茵河流淌的河水不僅能給市民帶來水的恩惠,同時也能作為一條國境的防衛線。

    並且如今這條大河的水面上正映照出兩位弒神者對決的場面。

    兩人分別是古代的弒神者烏爾丁以及愛莎夫人。

    是烏爾丁的'首任妻子'露絲卡讓遠在奧古斯塔.勞里卡市裡發生的事件以咒術映照在水面上的。

    “幸虧是我所認知的市鎮。不然的話就無法觀看得到了。”

    露絲卡以超然的口吻如此低聲說道。

    岸邊附近水面上的臨時屏幕上顯示著烏爾丁驅使火焰和神獸引發大暴動的景象。然而,那些攻擊卻全部都從

    愛莎夫人的身體上穿透而過。

    “那究竟是什麼呢……?”

    “果然是愛莎夫人的權能嗎?”

    艾麗卡和惠那感到不解。就連身為Campione的草剃護堂也毫無頭緒。不過,露絲卡以玻璃色的瞳孔凝視著夫

    人,然後慢慢地開口說道。

    “另一位不應存在於此的弒神之人……。受到能把應當發生的事象歸於虛無,即便發生的事像也能修正過來的力量所守護……”

    “誒?”

    護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原因在於她說出了修正這個詞語。

    “那是將那個女人維繫在這裡——該說是這個世界吧?將其維繫在本來不該存在的世界裡的力量。感覺是如此。 ”

    似乎是靈視的天啟。露絲卡以茫然的語氣說道。

    “只能收止威懾之勢的災禍和力量對那個女人沒有作用。故而才會發生這種不可能的事。不過,因為烏爾丁

    的直覺很敏銳……他果然還是發覺到了。 ”

    水面上映照著兩位Campione的戰鬥。

    烏爾丁'待至入夜之時即會返回'這麼說道,帶著翼龍們離去之後事情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那種奇妙的力量,即便是烏爾丁這些弒神之人傾盡全力也無法將其全部抹消……。我想他是因為感覺到了

    如此,所以才會離去的。

    聽到露絲卡所說的這番話,護堂思考了起來。

    恐怕愛莎夫人之前所說的'修正力'她自身也能在某種程度上操縱得了吧?正因為如此她才會秉持那套可疑

    的自我主張,同時放任自由地享受時間旅行——。

    話說回來,這個實況轉播還真是方便的魔術。

    雖然莉莉婭娜也能做到類似的事,不過她只能顯現出影像。與之相對地,這次的轉播還帶有聲音的。

    露絲卡的力量就是優越在於這些方面。不過,太過方便有時候也會很傷腦筋。

    護堂瞄了一眼克洛蒂德。

    金發的美女臉上帶著一副鑽牛角尖的表情,久久地凝視著已經沒有任何東西映照出來的水面。在剛才那場對

    決發生之前,她清晰得聽到了眾多問題發言。

    '我無論如何都想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只要你能在我身邊生活一段時間,那你必定會回心轉意的。 ’

    諸如此類的,烏爾丁向愛莎夫人放話的許多言詞。

    克洛蒂德的肩膀邊顫抖著邊在口中喃喃自語。

    “非但有著我們這些妻子,除此之外甚至還有另外十名以上的女性包圍在身邊,但竟然還對其他的女人出手

    ……! ”

    雖然聲音不大,但卻是悲痛的訴說。

    與其說這是憤怒,不如該說是百感交集的感情表現。拜此所賜氣氛都凝重起來了。也不能隨隨便便對她說些

    安慰的話。

    看著被擊垮了的克洛蒂德,護堂的心情沉重了起來。

    (即便是與保羅先生同樣的高手,果然也是無法承受這樣的事吶。)

    (這是當然的吧。不管在任何時代裡,會成為人類最大壓力的不外乎就是戀愛?金錢?健康這幾個喔。即便是

    叔父大人,最近也介意起了掉髮的問題。 )

    (這、這樣啊?)

    (還真是意外地會那麼在意儀表的人呢……)

    (要說起殺人事件的動機,也不外乎就是癡情的糾結和金錢這幾種問題呢。)

    看到艾麗卡聳了聳肩地這麼說道,惠那也少見地以嘆息的語氣說話。

    三人都是小聲談話,理由當然是因為顧慮到克洛蒂德。

    (吶王,可以談談嗎)

    黑髮的媛巫女以苦惱的表情看著護堂,冷不防地這麼說道。

    雖然她平時總是樂天開朗,不過有些時候也會表現出如大和撫子般的溫順。護堂因她表現出和那種時候同樣

    的表情而嚇了一跳。

    (那個呢。就算王要去什麼地方,即便是離開好幾年時間,惠那也能有在家中一直守候下去的覺悟……)

    (啊,啊啊。)

    (因此為了不會在王回來了而出來迎接的時候刺王一刀,真的需要適當地仰制一下王在外面的風流玩樂吧?

    這樣肯定會不好受……)

    (…………)

    (剛才聽到露絲卡小姐說'王與烏爾丁先生相似',惠那現在很能理解。說是那個人和誰相似什麼的,一直

    都感到在意。 )

    (惠那小姐也是這麼想?真巧呢。其實我也有這種想法喔。)

    艾麗卡馬上對同伴的發言點了點頭。

    (如果護堂是出生於這個年代的話,應該就會是那樣的人品了吧?自稱和平主義也可以說是在現代社會裡被

    烙印上的信條吧? )

    (就是啊。嘛,不過這次惠那和艾麗卡小姐也能一起來到這裡可能是件好事。)

    (確實說的也是呢。正因為我們也在這裡,才能不會給奇怪的女人在護堂身邊悠轉的餘地。)

    (…………)

    領悟到自己隨便提出反駁的話會招致自滅,護堂忍耐著保持了沉默。實際上,草剃護堂這樣的'混賬',就

    是由於她們的寬容以及好意而締造起來的。

    然後,無意間轉過視線,只見露絲卡正安慰著克洛蒂德。

    “索性就狠狠地刺下去以洩心頭之憤怎樣?反正也死不了。”

    “果、果然普通的刃物對烏爾丁大人不起作用的吧?”

    “嗯。我在以前也曾經相當生氣,所以就用長槍刺入他的側腹了。雖然可能會很痛就是了,不過他非但不會

    死甚至連重傷都沒有,這才真叫人生氣。 ”

    “結果這種程度是起不了藥效的作用呢……”

    兩位美女的對話正逐漸變成了過激的商談。

    這可以視作為古代人,而且是生活在高盧這種邊境之地的人們的過激表現嗎?還是說該視作為露絲卡以及克

    洛蒂德天性的苛烈嗎?

    “護堂你絕對不能忘記剛才那番話,希望你可以將其當做教訓。如果你太過於放縱的話,說不定我們也會變

    成她們那樣。 )

    (…………)

    護堂邊因艾麗卡這番低聲埋怨而使得胃袋底部都抽痛起來,邊聽著兩位古代美女談論著的危險話語。

    “能夠毀滅弒神之人的就只有神明,又或是同族的弒神之人……”

    “嗯,沒錯。不過無論哪方都是鮮少出現的存在。不過,那個人只要在被逼入困境的時候,就能一如平常地

    那樣戰鬥。 ”

    “若是如此,只要現在這裡存在弒神之人的話……”

    “說的也是呢。只要這裡有弒神之人的話……”

    克洛蒂德以別有所意的視線望向護堂那邊。

    ……察覺到她們兩個的意圖,護堂嘆了口氣。再這樣下去的話奧古斯塔?勞里卡市就會被那個男人肆虐蹂躪,

    愛莎夫人也會深陷危險之中。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果然還是無法避免和烏爾丁的對決了。

    既然如此——護堂向交涉人員使了個眼色。

    “那,已經確認好條件了吧。僱用草剃護堂的費用可絕對不便宜喔?”

    由於領會到護堂的想法,所以艾麗卡馬上開口如此說道。

    克洛蒂德在城寨的廣場上揮動起鋤頭,挖出了一個小麻袋。

    裡面裝著一把小刃物——黛利拉的剃刀以及一束黑髮。這就是護堂昨天被切斷的頭髮。

    克洛蒂德把頭髮放在地面上,將食指抵在上面。

    指尖閃耀出光輝,出現了一個和拉丁字母相似的記號。接著這個文字化作成為熊熊燃燒的火焰,將頭髮吞噬

    了進去。如同點燃的盧恩文字一樣。

    “這樣就能解除剃刀的咒縛,草剃大人的權能也就隨之恢復。”

    克洛蒂德向靜待在身旁的護堂報告道。

    切斷頭髮就能封鎖對方的權能。這就是名為黛利拉之剃刀的神具。若要破除效果,似乎就必須得消滅被切斷

    的頭髮。

    盧恩文字的火焰雖小但卻猛烈,短短幾秒鐘就將頭髮燒盡了。

    緊接之後,護堂的身體發出'啪哩'的聲音。無法言喻的解放感在全身流竄,他理解到權能已經得到了解除。

    “若是要坐船的話,那就去城鎮裡面就能坐了。這樣是最快的。”

    “幫大忙了。謝謝你,露絲卡。”

    “不過,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藉用那些翼龍就好了吶。乘坐著它們飛上天空,似乎會很有趣喔。看來要比船更

    快呢。 ”

    三人一起去拿了行李之後回來了。

    艾麗卡對站在前頭的露絲卡表達了謝意,惠那則提出了建議。

    “還是不要為好。因為它們會突然地暴動起來。就連我們若是烏爾丁不在身邊的時候,都幾乎不會去乘坐。”

    “這樣啊,可惜了。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要教我乘坐的方法喔。”

    被苦笑著的露絲卡謝絕的同時惠那也乘機這麼拜託完之後,護堂他們被帶到了船隻的停泊處。

    水源來自於阿爾卑斯山脈的萊茵河。

    若以現代地名來說的話這條河則是沿著瑞士境內往東西方向流淌之後,以從南到北的流淌路徑描繪出德國和

    法國之間的國境線,流向荷蘭。

    利用這股水流的水運事業,從古代時候起就已經相當繁盛。

    惠那率先輕巧地跳到了在河岸以繩索綁著大型貨運船上。艾麗卡也邁著優雅的步伐跟隨,護堂則是最後坐上

    去。

    再說,露絲卡那番臨別的話語也相當過激。

    “那麼,之後就拜託您了。希望您能夠以必定殺掉對​​方的打算去戰鬥。請勿手下留情。”

    “我本來就沒有能夠手下留情的餘裕就是了……不過您這麼說真的好嗎?要是烏爾丁那傢伙死掉的話——”

    雖然護堂理所當然地提出了常識論,不過露絲卡卻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不過,若是不心懷殺意去戰鬥,大概會無法讓他陷入困境。如果無法心懷殺意的話……希望您可以做好下

    手殺死對方的準備去戰鬥。 ”

    “…………”

    也許是因為長年跟隨者那個荒唐的男人,而且還是弒神者的人所致嗎。

    雖然絲毫沒有打算要同情烏爾丁,不過護堂反省了自身,然後嘆了口氣。

    “水之精靈們啊。請給予這些人以特別的加護。”

    克洛蒂德使用出魔術。她的指尖再度閃耀著盧恩文字的光輝。

    “您們的旅途會因此而一帆風順。只需隨著河水的流淌,讓船隻自然而然地到達目的地吧。”

    她似乎是授予了讓船隻不會在途中翻覆的加護。而且,還是對即將和深愛的丈夫戰鬥的男人。護堂懷著複雜

    的思緒低下了頭。

    就這樣,小船起航了。搭載著三名現代人以及復雜的愛恨。

    “各種各樣的意義上都是責任重大啊……”

    在輕快地前進著的船隻上,護堂沉靜地喃喃說道。

    5

    船隻的尺寸似乎就算讓十個大人乘坐上去也尚有空間。

    起初,習慣坐小木舟的惠那拿起了船槳劃著。

    但她馬上就明白到這是沒必要做的事。小船即便沒有誰去操控也會自動保持平衡,在前方遇到岩石的時候也

    會自動迴避。

    不會有錯,這都是多虧於克洛蒂德所施加的'加護'所致。

    “好有趣喔,而且速度又快真好呢!”

    “這可比起乘坐馬匹在道路上急速奔跑要快得多呢。那麼護堂,你還有之前那個問題需要面對,下定決心了

    嗎? ”

    “你是指要與烏爾丁認真戰鬥到什麼程度吧?”

    與艾麗卡,惠那兩人一起吹拂著從河岸對面吹來的風,護堂思考起來。

    匈人族的弒神者烏爾丁。被認作和不久將來會在歷史上登場的蠻族王阿提拉有著某種關係的人物。要是殺了

    他,或是光是讓他受了重傷,都有可能對未來產生巨大的影響。

    而且就算是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覺得他或許也有值得憐憫的一面。

    與其說是暴虐,倒不如說他是個會煩擾旁人的男人才對吧。

    可是,如果放任把'襲擊和侵略'當做日常便飯的烏爾丁,讓他為所欲為的話,居住在奧古斯塔?勞里卡市內

    的幾萬市民就會被捲入悲慘的命運中。

    儘管這在古代世界可能是'常有的悲劇'——。

    果然自己還是無法視若無睹。因此,護堂明確地說道。

    “沒關係。要是發生了不妙的事……歷史的修正力會有辦法解決的!”

    “真不愧是王。就是要這樣!”

    “總覺得有種在該冷靜的地方冷靜了下來的感覺呢……”

    惠那以爽朗的笑容支持了自己,艾麗卡則是如同諷刺般聳了聳肩。

    “嘛,我似乎已經明白符合愛莎夫人那種說法的根據了,那麼就姑且期待一下這種面目不明的力量好了。”

    “啊啊,這都是多虧於露絲卡小姐呢。”

    畢竟還是不想以單純的希望和推測去賭博到那種地步。

    因此護堂對於自己能夠在這個時代幸運地遇到出色的靈視能力者充滿了感激。

    並且,他還想起了現在不在這裡的同伴——佑理和莉莉婭娜。

    要是能夠早點回到現代和她們重聚的話就好了……。

    另一方面,兩位同伴女生談論起了即將於數小時之後到來的戰鬥。

    “那麼,接下來就商量與烏爾丁先生戰鬥的對策吧。”

    “擁有著好幾個用於戰鬥,或者更正確點來說是適合於戰鬥的權能的Campione……就能力傾向來看倒是和沃

    班侯爵相似,不過,這位可比侯爵要年輕得多呢。 ”

    惠那提出了意見,艾麗卡也跟著說道。

    “從年齡來看的話我覺得老練的侯爵那邊要強,不過,若是論起肉體的強壯程度倒是烏爾丁那邊優勝吧。”

    “而且,他還是打倒了印度神明以及美索布達米亞之龍的人呢。”

    “也不能忘記還有軍神提爾喔。這個權能似乎是他的王牌。”

    “……?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知道這種事了?”

    兩名少女同伴都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談論著烏爾丁的權能。

    因為對這番對話感到有違和感而提問,卻得到了對方輕描淡寫的回答。

    “剛才去拿行李的時候,露絲卡告訴我們的。”

    “作為讓你去戰鬥的條件,我們的要求是要她們全面協助草剃護堂取得勝利對吧?作為條件裡的一環,我就

    讓她告訴了我們他常用的三個權能了。 ”

    “……還真是相當聰明啊。”

    這次還真是發生了很多讓自己身同感受的事情。

    由於這全都是烏爾丁自作自受的所以自己不會同情他,不過背脊卻感受到一陣寒意。

    “所以說護堂。為了慎重起見,我就透過'教授'之術從露絲卡那裡得知了很多東西喔。”

    “烏爾丁先生所打倒之神明們的神話……在這個時代被傳唱的東西。要是和現代的故事不同的話那就糟糕了。”

    這時候護堂正坐在代替椅子的木桶上面。

    艾麗卡走了過來,坐到護堂所坐著的木桶上。兩人成了身體緊密相貼的狀態。而且金髮美少女還將自己那大

    膽放縱的肢體緊緊地壓了過來。

    與此同時,惠那也立馬來到了身旁。雖說並沒有緊貼過來,不過和她卻是觸手可及的距離。

    “所以就是這麼回事了,要把這件事交給我們哪邊來做呢……趕快決定吧。”

    “嗯、嗯。無論是惠那還是艾麗卡小姐都可以向王傳授知識呢。所以,哪邊都可以……?”

    艾麗卡以稍有些生氣的表情挑撥般說道。與她相對地,惠那則是邊害羞邊如此提問。被迫作出選擇的護堂瞪

    大了眼。

    雖說自己當然是理解她們所說的內容,不過思考卻停住了。

    然後,艾麗卡接著說道。

    “當然,惠那小姐也能夠充分地勝任這個工作吧,所以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的喔?只不過,我希望你可以關懷

    我一下。 ”

    “關……懷?”

    “嗯。不管怎麼說,我都是處於草剃護堂正妻的立場。是與你同甘共苦過最多的女人喔。所以我希望你可以

    稍微多尊重一下我。 ”

    艾麗卡依然還是一臉生氣的表情。

    不過,護堂發覺到。她的怒意其實是對著自己發的。她是對不是以自己的魅力,而是靠著過去的功績迫使護

    堂作出選擇的自己感到生氣吧。

    這樣一點都不像那個總是充滿自信的艾麗卡。就是有這樣的不安。

    她是明白到面對清秋院惠那這樣強大的競爭對手,自己已經無法確保得到明確的優勢。艾麗卡如今正坐在護

    堂的右側將身體緊貼過來。不過,與其說這是她要誘惑自己,反而讓人覺得她是靠著這樣來掩飾不安。

    其實她剛才就是一臉不安地緊緊握著護堂的手。

    窺視到艾麗卡這種表面上強勢,卻與平時的她不同的軟弱面,讓護堂感到眩暈。要是說有哪個男人到了這種

    地步還能厲聲拒絕對方,那麼與其說他是意志力強大,倒不如該說是缺乏感受性吧。

    “惠、惠那呢,雖然不像艾麗卡小姐那樣和王相處了很長的時間……”

    左手突然被拉了起來。是被一臉苦惱表情的惠那握住了手。

    “果然這種時候還是希望王可以選惠那呢。為了彌補不能無時無刻在一起的那份時間,惠那希望王在身邊的

    時候可以陪侍著王……”

    雖然只是短時間,難道說是由於護堂的注意力都轉向了艾麗卡的緣故嗎。

    惠那很少見地露出苦悶的表情。而且自信大幅下跌。果然是因為以艾麗卡?布朗特里為對手一對一競爭,故而

    那一如既往的開朗都減弱了吧。

    “對、對不起喔。要是這種時候肚子裡面懷著王的小寶寶的話,那就應該能​​夠更加冷靜一點吧。不過這種事

    情已經決定好要延緩呢。 ”

    大概是因為驚慌失措的緣故吧,惠那說出了驚人的話。

    不過,她這種慌慌張張的樣子也覺得很可愛,因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和她兩人單獨相處的那天夜晚所說過

    的話。惠那在那個時候的表現也強烈地刺激起了草剃護堂的慾求。

    艾麗卡和惠那從左右兩邊迫使自己做出選擇,這個狀況——。

    護堂的頭腦已經失去冷靜了。

    不管怎麼說,自從來到高盧之地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基於艾麗卡和惠那之間那個'禁止搶功'的約定,她們

    兩個每天晚上都會不斷地反復'挑逗'護堂——。

    不眠之夜也有不少。差不多快要到達忍耐的極限了。

    “呵……呵呵呵呵呵……說、說起來你們兩個,自從來了這里之後就一直擅作主張,自把自為地挑逗我……”

    “護堂?”“王,怎麼了?”

    無視了她們兩個的關心,護堂咯咯地笑了起來。

    要說的話,那是和通宵熬夜的焦躁狀態很相似的心境。他領悟到自己已經到達無法忍耐下去的極限,突然轉

    變了態度,終於讓情緒爆發了出來。

    “我以前就說過不會做像給你們排上名次那樣的行為了吧!”

    “咿呀……!”“啊啊!?”

    首先大力地回握艾麗卡的手。然後把惠那的身體拉到身邊,讓她坐到自己的膝蓋上。兩位女孩子都因此感到

    非常驚訝。

    “我要說的話很簡單。接下來就要和烏爾丁戰鬥了。你們就像以往那樣幫助我吧。拜託了。”

    清楚地斷言之後,護堂凝視著近在眼前的兩位少女。

    應該是如同想要極力反擊般的眼神。護堂自覺到自己正以比平時要更為強烈的目光望著她們,同時繼續以這

    種目光凝視下去。

    惠那對於護堂那不同平時的氣勢在一瞬間出現了猶豫。

    她不知不覺地這種氣勢被壓倒,顯露出了想要在這種場面中隱退下去的癖性。而另一方面,艾麗卡雖然也在

    躊躇著,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放鬆了全身的力氣。

    她溫柔地回握護堂的手,似是點頭同意般垂下了目光。

    已經無需去聽她的回答了。護堂把臉挨近,強行奪取了艾麗卡的嘴唇。

    “——唔!?”

    因護堂的強勢而感到吃驚,艾麗卡發出了一絲呻吟。

    她像是輕輕觸碰嘴唇那樣和護堂接吻。不過,護堂對此並不在意,繼續用嘴巴堵住她的嘴唇。就這樣過了數

    秒,數十秒——。

    兩人變得呼吸困難,一瞬間放開了嘴唇。

    在這期間護堂和艾麗卡都快速地緩了口氣,然後再度吻了起來。

    這次彼此雙方都充滿氣勢。牙齒和牙齒碰撞在一起。

    “唔——真是的……。太、太用力了喔,護堂……。不更溫柔一些的話——”

    “抱歉。不過,這都是你們不好。那麼頻繁地挑逗我……”

    “既然要突然轉換態度的話,要是你能更早一點轉變就好了……。嘛,沒所謂了。我甘願接受懲罰。繼續,

    好嗎……? ”

    這次兩人比上一次換氣了更長時間,同時如同說著枕邊話那般相互低聲私語。

    受到艾麗卡的邀請,護堂立馬再次開始親吻。艾麗卡以舌頭探索著護堂的舌頭,大膽地纏住,翻弄了起來。

    那不是細緻的技巧,而是以大膽的熱情以及沖動進行的親吻。

    雖說護堂已經很習慣這樣的行為了,不過同時也回想起了自己最初和艾麗卡豁出一切那般的親吻。對方似乎

    也是同樣這麼想,拉丁少女再次鬆開相互緊貼的嘴唇之後露出了出神的目光,滿臉幸福地微笑起來。

    不過,反過來看這裡還有一個正含淚的少女。那當然就是惠那了。

    她因一瞬間的遲疑而被搶去了先機,百般聊賴地在護堂的膝蓋上動也不動。

    “清秋——”

    “惠那小姐……可以的話你也一起來吧。我們的王也想要你喔。”

    艾麗卡比護堂先一步開口催促她說道。這確實是很有沙龍女主人般風範的說法。

    雖然她是被稱為惡魔的少女,不過同時也帶有在關懷同伴的時候會洋溢出母性的氛圍。她如今正好也是如此。

    聽到這句呼喚,惠那也馬上將臉挨近護堂。

    “真是的……王和艾麗卡小姐都只顧著兩人盡情地享受……。惠那討厭只有自己一個被當做外人喔。”

    “抱歉。因為怎麼都仰制不住。”

    “就算是惠那也是能夠和王激烈地接吻的喔?惠那不要被大家排除在外……”

    惠那邊懇求著邊啾地吻了過來。如同啄食一樣輕輕地親吻護堂的嘴唇。可是,重複了這樣好幾次之後,就嘖

    嘖地不斷在護堂的嘴唇上落下親吻之雨。

    護堂以強勢的一吻包覆著惠那的嘴唇,讓她停了下來。然後媛巫女老實地接受了下來,依偎到護堂的身體上。

    現在成了邊被艾麗卡的身體緊密相貼,邊被惠那壓在身上的狀態。

    被兩人以身體從右側和前方包夾了起來。護堂邊以肌膚感受著兩人身體不相上下的柔軟以及重量感,同時與

    惠那相互親吻。

    含淚的惠那如同排解寂寞一樣回應著護堂。護堂伸來舌頭的話她就以舌頭接受下來,啄食嘴唇的時候她也啄

    食護堂的嘴唇。

    而且還使盡全身的力氣壓了過來。看見她這樣,艾麗卡也將自己的體重承託在護堂身上。

    “差不多我也……該讓你認識到我這個正室有著無法忽視的器量喔?”

    她撫摸著正與惠那接吻的護堂臉龐,把它轉向​​自己。

    對此護堂苦笑起來,也把嘴唇挨近艾麗卡。兩人在嘴唇和嘴唇離開的瞬間兩眼相對,金發的美少女扑哧地笑

    了出來。

    然後,這次惠那插入了兩人之間。比艾麗卡先一步啾地吻到護堂的嘴唇上。

    彼此打岔的兩位少女相互向對方展示出對抗心理,如同比拼一樣互望了一眼之後,同時苦笑起來。她們似乎

    達成了休戰的意思。

    兩人交替著把臉移向護堂,編織出話語。

    “烏爾丁最初打倒的神明是美索布達米亞的龍神,烏蘇姆格魯……。乃是作為水與大地之女神提亞馬特的隨獸之一而生的野獸喔……”

    “提亞馬特呢。她給予了這頭龍恐怖的力量。讓其加入到神明之中……”

    “烏蘇姆格魯這個名字裡帶有'唯一絕對之王'這個意思……”

    艾麗卡和惠那通過嘴對嘴的方式將知識和愛情奉獻了上來。

    稍過一會之後就不是交替,大多時間是和她們兩個同時接吻。

    “在古印度之聖典'梨俱吠陀'裡也有登場樓陀羅……烏爾丁就是從這位神明身上奪得了'弓'的權能……”

    “樓陀羅是與印度教的破壞神濕婆同為一體的神明喔……”

    “雖然濕婆和樓陀羅都是暴風之神……呼喚風與雨與閃電的神明……不過濕婆沒有而樓陀羅卻有的某種屬性是相當重要的喔……”

    護堂邊與艾麗卡身體緊密相貼,邊懷抱著惠那。邊與她們熾熱的身體相互糾纏在一起邊不斷重複數也數不盡

    的親吻。

    有時候會和艾麗卡以及惠那的嘴唇相互貼合在一起。

    如果艾麗卡的嘴唇被護堂吸住的話,這時候惠那也會讓自己的舌頭滑入進去,三人的唾液不斷地混合成一體。

    艾麗卡和惠那雙方的舌頭時不時也會一起在護堂的口中攪動。

    每次這種時候護堂都會感受到如同讓神經麻痺般的興奮感。

    ——三人在順著萊茵河而下的小船上相互親密接觸。隨著小船在河水上流動,斬裂魔王烏爾丁的刀刃也漸漸

    地被鍛造了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eistation2 發表於 2013-6-29 01:42 PM

第七章 遙遠古代的戰鬥

    1

    翼龍們在被晚霞染上一片鮮紅的萊茵河河面上暢快地游動著。

    它們是烏爾丁所帶來的三頭翼龍。而他自己則是背靠在生長於河岸邊的大樹樹幹上靜坐著。

    而且還邊咬著肉乾邊用代替水筒的皮囊喝著水。

    可是,與其說是烏爾丁在休息,不如說是那些翼龍們在休息才正確。畢竟名為龍的這類神獸似乎是水與大地的精靈。他的龍也很忠實於這種特性,偶然會貪水。

    而且,從水中吸取了精氣和咒力之後,它們就能變得更活躍。

    再說,烏爾丁是擁有'役龍'之權能的弒神者。能夠飼養整群龍,並使役它們。現在大本營裡面配備著九頭翼龍。

    如今在這裡的只有那其中的三頭。

    不過,這樣子也正好。

    一旦增加同時使役的翼龍數量的話,咒力就會劇烈地消耗。這樣一來就無法使用其他的權能了。

    在與神明以及弒神之人的戰鬥中,敵人會使用什麼手段是無法預測的。因此為了能靈活地使用各種權能,三、四頭是最適當的數量。

    “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鮮豔的紅色夕陽即將沉入西方地平線。不久之後就會入夜了。翼龍們也養足了精力。

    終於到了要把聖女——同為弒神之人的美女奪取過來的時候了。

    儘管外表優雅美麗,彷如受到風吹就會折斷的樣子,但卻是匹相當不得了的'悍馬'。烏爾丁正是喜歡這樣的女人。要是對方答應要求的話那就把她迎娶成為第五位妻子好了。

    (順帶一說,露絲卡是第一妻,克洛蒂德是第四妻。而第二、第二妻則分別在日耳曼尼亞以及薩爾馬提亞之地的烏爾丁'別墅'裡面守候著)

    烏爾丁站起身,朝在水里嬉鬧的翼龍們叫喊道。

    “差不多該出發了,接下來就是迎娶的時間了!”

    護堂等人所乘坐的小船順著萊茵河的流水往西前進。

    正好是朝著夕陽西沉的方向。終於來到了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的街道上後,可以看到眼前不遠處的要塞風景。

    這趟順河而下的旅途終於平安無事地結束了。

    不過,護堂·艾麗卡·惠那三人都默不吭聲,直直地凝視著前方。

    三人肩並肩地坐了下來,卻依然誰都沒開口說話。氣氛好尷尬。由於三人剛才所做之事的記憶太過強烈,所以誰都無法開口。

    不過,最後艾麗卡終於還是喃喃地開口。

    “雖說至今為止也有過像這樣控制不住勢頭的時候就是了。不過在那種時候護堂還真是非同一般呢。”

    “啊,啊啊。確實說得也是……”

    護堂脫力地點了點頭。

    使用韋勒斯拉納第六化身'少年',又或是被蘭斯洛特下了'狂奔',有過多次類似這樣的時候。

    “不過,這次護堂是完全以自己的本意去做的。我倒還是像以前那樣作出回應……。不知不覺間就習慣這種事了……”

    “嗯、嗯。惠那也是不知不覺間接受了,還是該說是參與……”

    艾麗卡癱軟地如此說道,惠那也臉上表現出猶豫的神情這麼說了。

    “剛才的事情要怎麼跟佑理和莉莉婭娜小姐說好呢……”

    “當然是保守秘密啦。要是被她們知道我們這麼失態的話,莉莉會是什麼表情……我完全不想去想像。對佑理也是……果然還是不能說呢。”

    “啊,不過。那個……大家一起、去做那樣的事、也會很開心、的吧。”

    惠那以小聲喃喃自語道。她滿臉害羞地垂下目光。

    然後艾麗卡馬上臉露怒意。她嚴肅地瞪視著媛巫女。

    “惠那小姐,會做出這種一點都不淑女的發言可是你的缺點!”

    “對、對不起。艾麗卡小姐討厭這樣呢。”

    艾麗卡沒有作出回答,反而捏著護堂的背。而且她還捏得相當用力。護堂因出乎意料的痛楚而“好痛!”地叫喊出聲,赤色惡魔氣憤地說道。

    “你就心甘情願忍受下來吧。作為把我們捲入奇怪事情裡的報應喔。然後趕快對我道歉。溫柔地親吻我的臉龐,為剛才的事而謝罪。”

    “謝罪倒是沒所謂不過親吻就有點那個……”

    “真是的!明明之前都做過那樣的事了,這種時候卻完全不中用呢!”

    生氣的艾麗卡更加用力捏起護堂的背部。

    不過,由於疼痛而身體往後仰的時候,金髮美少女輕輕地把身體靠了過來。

    她稍微翹起腳,把嘴唇挨近護堂的耳邊,小聲低語道。

    “要、要是不想在那種時候弄得一團糟的話,起碼至少要在事前表示拒絕。剛、剛才真的好危險。雖然總算是在惠那小姐面前補救回來了……”

    而且她還輕咬護堂的耳垂。

    突然間受到她的回擊,護堂的胸口猛烈地跳動。剛才的痛楚讓他明白到艾麗卡的心意。她還真的是比起憤怒來說害羞要更大。

    被稱為惡魔的少女滿臉通紅,垂下了頭。

    就在護堂因她的可愛而忍不住想要抱住她的時候,卻反而被別人被抱住了。是鼓起臉龐的惠那飛撲了過來。

    “王!就、就算是惠那,下次也能夠……做、做好的。只要不是被艾麗卡小姐看著。那樣不行的喔!”

    雖然說的話就像是小孩子一樣,但惠那也用力地將身體壓在護堂身上。

    這種拼命地強調自身存在的行為,恐怕是她無意識間做出來的行動。不過,做這種事的是身材出眾的清秋院惠那,可不是小孩子。

    理所當然地,被她那豐滿的乳房壓在身上,在近距離聞到她頭髮的芳香。

    看到護堂唔地一聲說不出話來,艾麗卡“真是拿你沒撤呢,惠那小姐”這麼說著浮現貴婦人般的溫柔微笑。

    發覺到她這個樣子的惠那也苦笑起來,並放鬆擁抱的力道的時候——三人都突然一驚。

    似乎氣氛又變得奇妙起來了……。

    “差、差不多到達要塞了,得準備好下船才行呢!”

    “啊,啊啊。烏爾丁似乎還沒來到的樣子吶。”

    “他好像說過要在夜晚的時候再回來,會、會好好遵守諾言的吧!”

    三人都慌慌張張地分開,邊假裝冷靜邊轉換了話題。

    夕陽把世界染上一片鮮紅。會讓人聯想起接下來會流出的鮮紅血液,何等不吉利的景象。而且,護堂突然之間感覺到了寒氣。

    明媚春天的白天時分應該是相當溫暖的。

    是因為入夜之後就變冷了嗎,現在感受到一股晚秋般的寒意。

    在要塞後面的船隻停泊處從小船上下來之後,三人就立馬趕去後門。

    一看到是護堂他們之後,門衛就馬上帶領他們進去。烏爾丁應該很快就會來襲了,必須得盡快去和愛莎夫人談談——。

    護堂他們邊被焦躁的情緒催促著邊踏入了要塞內。老實說,本來預想著士兵們的士氣應該會掉至谷底的吧。像是魔王烏爾丁馬上就要來襲了,士兵們因恐懼而喘不過氣來,這樣之類的。說不定還會有很多陣前逃亡的人。

    不過,從小船上下來之後也感覺到有種違和感。

    毫不間斷地聽到從要塞傳來嘈雜的聲音和奇怪的喊聲。

    “情緒好高漲呢……”

    “果然是使用了迷惑的權能了吧。”

    惠那和艾麗卡臉上都有些驚訝之色。這也不無道理。要塞里面各處的士兵們都大聲吶喊著。

    ‘必定要守護聖女! ’‘嗚噢噢噢噢噢噢! ’‘你們,聲音太小了! ’‘嗚噢噢噢噢噢噢! ’‘可怕的不是烏爾丁!而是我們對那傢伙感到恐懼的心! ’‘嗚噢噢噢噢噢噢! ’‘聖女大人!聖女大人!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

    交錯的怒吼·絕叫聲·呼喊聲·吶喊聲。

    約600名的士兵都竭儘自己最大的聲音迸發出熱情。

    全身上下沐浴在他們熱情的視線之中的就是愛莎夫人。她正站在平時司令演講的講台旁邊,一臉為難的表情揮著手。

    “讓我想起了以前被朋友三浦邀請去演唱會的事吶。女子偶像的……”

    護堂嘀咕說道。一方是賭上性命去戰鬥的男子軍團。另一方則是為偶像演唱會獻出青春和人生的青少年&中年男性。

    明明兩者的性質是正相反的,卻不知為何會看到有著共通點。

    順帶一說,司令和將校們也混雜在士兵裡面,正放聲大喊著。已經被淹沒在群眾之中。所有人都雙眼充血,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護堂帶著艾麗卡和惠那一起走向愛莎夫人所在的講台。

    “愛莎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對、對不起。似乎是魅惑的權能使用過度了!因、因為最近軍團裡的各位都害怕起烏爾丁先生和那些飛龍,所以就經常對他們使用——”

    “就算只是適量,長時間積累起來的話也會製造出狂熱者集團呢……”

    “果然太過於方便的力量也會有敝處呢……”

    護堂和夫人也以不輸給士兵們的怒吼聲那般的大音量說話。

    與此相對地艾麗卡和惠那則是深有感慨地相互點了點頭。

    “因為各位都為了守護我而聚集起來了……所以也不能悄悄地逃跑。就算我說要離開這裡,大家都說絕對不行,把我留在了這裡……”

    從演講台上下來的愛莎夫人一臉沮喪地說道。

    “話說回來……草薙先生怎麼還活著呢?我還以為您肯定已經被烏爾丁先生殺掉了。”

    “請別隨便就把我殺掉啊。總算是逃出來了。”

    “對、對不起。因為要是草薙大人已經死掉的話,我就必須得繼承您的遺志鼓起幹勁……”

    一臉害羞地說完之後夫人握起了拳頭,以展示自己的'幹勁'。

    “其實我為了戰鬥,正在將治癒的權能反轉過來。”

    “反轉……那是什麼意思?”

    “我的治愈能力是帶來生命之息的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的力量。實際上她不僅是春天,還是司掌冬天與死亡的冥界女王。我的權能只要有一天左右的時間做準備的話,就能夠反轉成為將一切存在凍結的'冬之力'。”

    “竟然有這回事——!”

    “因為稍不留意使用過度的話,就會讓冬之寒暫時殘留下來,所以必須要注意。”

    “具體來說時間有多長?”

    “半年到一年……視不同的情況可能會更長。連日照都會變得很差呢。”

    “我覺得愛莎小姐肯定會'稍不留意'的,請您停止反轉。”

    即便是現代,冷夏和嚴冬也會對農作物的收成量造成重大的影響。更別說要是古代世界的話,這樣子說不定會發展成飢荒。

    深刻地認識到這可不是無關他人的事,護堂強烈地如此想著。

    為什麼這個人淨是擁有這些帶給別人麻煩的權能呢……。

    “就讓我去和烏爾丁戰鬥。我就是為此而回來的。”

    “也就是說,您的意思是為了守護我而戰嗎!?”

    “就形式上來看,姑且可以這麼說吧……”

    避開了愛莎夫人如同表示感謝般的目光之後,護堂把視線轉向媛巫女。

    她不知何時正直直地凝視著遠方的天空。夕陽已經完全沉落,天色剛剛黑了下來。

    “來了喔。果然有三頭翼龍。烏爾丁先生也坐在上面。”

    “知道了。那,我就稍微去一趟囉?”

    惠那嘿嘿地笑著,艾麗卡也以雌獅子的微笑作回應。

    她們果然是可靠的同伴。護堂對她們大大地點了點頭之後,跑到了城壁上。雖然要塞外側是一面垂直的牆壁,不過內側是和緩的坡道而且還有著階梯。

    他登上城壁上面之後,等待著龍的到來。

    果然在過了幾分鐘之後,就聽到時隔半日的烏爾丁聲音從天空之上傳來。

    “喲兄弟!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這裡啊!”

    現代和古代的弒神者終將要展開搏鬥——。這個帷幕終於揭開。

    2

    “因為說來話長,我就簡單地說說了。我是受到露絲卡小姐和克洛蒂德小姐的請託而來這裡的。為了把你揍扁。”

    “什麼,是她們嗎!?”

    護堂站在城壁上部的通路上。高度大約是五米左右。

    在這裡能夠清楚地看到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的街路,以及其鄰接的森林,街道等等。抬頭仰視的話所看的是一片古代歐洲的星空。以及,三頭翼龍——。

    烏爾丁讓騎龍降低了高度,特意來到護堂的頭頂上方。

    “會這麼早就穿幫,原來是露絲卡做的好事嗎。”

    似乎是察覺到情況,匈人族的弒神者感慨地​​喃喃說著。

    以前肯定有過幾十次與之類似的事了吧。不過,烏爾丁馬上就恢復了爽朗,露出愉快的笑容。

    “嘛,遲點再去取悅一下她們吧。那麼,難道兄弟你也要說要把我殺掉嗎?我希望你可以念在同為弒神之人的友誼份上不要插手吶。”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這麼做,不過沒可能。”

    護堂明言地說道。

    “如果讓你再這麼為所欲為下去的話,城鎮裡面的人們也會很困擾。而且愛莎小姐或許還會說要自己去戰鬥。就讓我來阻止你。”

    “愛莎……這就是聖女的名字麼。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女性弒神之人啊。”

    烏爾丁相當高興。而且已經進入了臨戰態勢。

    他讓全身充滿了鬥志,以毫不大意的目光俯視著眼下的護堂。

    “要是說二對一也沒所謂的話似乎有些狂妄吧,不過為了女人的話辛苦一些也沒關係吧?”

    “她那邊也有其他情況啊。所以這次我就讓她休息了。”

    愛莎夫人如今正身處為了她能夠不惜犧牲性命的集團裡面。

    護堂不想看到他們因與烏爾丁拼命而被全滅。為了不讓美麗的女Campione參戰,護堂一對一地面對烏爾丁。

    “還真敢說啊,兄弟!既然如此那就一決勝負吧!”

    烏爾丁讓騎龍急速上升,與上空中的另外兩頭同伴匯合。

    以匈人族的騎龍者所乘坐的一頭作頭陣,分別讓後方以及左後方的一頭翼龍跟隨著,組成了'△'的陣型。簡直就像是組成隊形的戰鬥機小隊。

    烏爾丁最初放出的攻擊——是一支箭矢。

    “樓陀羅之雷啊!自天空之上降下鐵鎚!”

    他從騎龍的鞍子上拿起小型的弓以及弓箭,以極速的神技作出射擊。弓箭‘嗦’地朝著護堂的額頭射來。

    身處城壁通路上的護堂瞬間向橫側跳躍,勉強躲開了攻擊。

    這支弓箭射落要塞內部——化作成閃電,刺入其中一所兵營上。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響起了落下閃電的轟鳴聲。

    烏爾丁的弓箭化作而成的閃電就擊入兵營牆壁的瞬間爆發出閃光和衝擊,平房而建的建築物輕而易舉地就崩塌了。

    “樓陀羅之火啊,將這片土地燃燒殆盡吧!”

    接著,烏爾丁朝著天空射出弓箭。

    雖然騎馬民族的弓通常都是小型的,不過射程距離卻相當長。不僅是木頭,還會以動物的腱骨等等作為素材使用,弓弦的拉力相當強。

    受到這把弓的推引,高高地射上空中的弓箭——化作成為數百個火球。

    這些火球不斷地朝著地面上降下。與煙花遍布夜空的景像很相似。要是全部都中彈的話,要塞無疑會化作成火海。

    為了與兇惡的飛焰對抗,護堂也拔出了武器。

    韋勒斯拉納最後的化身'戰士'是手持黃金之劍的劍士。

    “樓陀羅是古代印度之神……。並且,也是持弓的暴風之神。”

    斬裂神格以及神力的劍之言靈——。

    隨著護堂詠唱起的言靈,黃金之光球在空中亂舞了起來。

    彷如銀河璀璨星光的光輝如天蓋一樣覆蓋著廣闊的要塞,把落在上面的數百個火球全部消滅了。

    “他也可說是破壞神濕婆的另一個姿態。濕婆這個名字意指'靜謐之者'。與之相對地樓陀羅則意味著'咆哮之者'。因而可以認為這兩柱神是互成表里之一體的存在!”

    “消除樓陀羅之箭的光——竟然是言靈!?”

    俯視著在城壁上道出言靈的護堂和'劍'之天蓋,身處空中的烏爾丁一臉驚訝。不過他並沒有停下手。

    搭箭上弓,擊出三支弓箭。這次的是暴風暴雨之箭。

    點大的雨滴混雜在猛然吹起的強風之中並隨著弓箭一起猛烈地撞擊在天蓋上。接著就這麼被消滅掉了。

    “喔……與其說是防禦了我的弓箭,不如該說是將其消除了麼。”

    烏爾丁充滿佩服地喃喃說道。然後愉快地一笑。

    “呢喃的話語即能展現出破除樓陀羅的咒文。既然如此,除此以外的權能是否也能夠破除呢……。想要嘗試一番吶。飛龍們啊,上吧!”

    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兩頭翼龍同時朝著孤身一人站在城壁上部通路上的護堂急速降下。並揮動起兩隻後肢上裝備著的'恐怖之爪'。

    烏爾丁的翼龍體長大概七米左右。

    雖然身軀巨大,但在神獸之中是屬於小型的。這種身形的速度和敏捷性超群。這正是以如箭一般的速度襲來的兩頭襲來。當然‘劍’是無法防禦的。

    這時候闖入進來的人果然是艾麗卡以及惠那。她們迅速地跑到了城壁上,各自揮舞起武器。

    “七位祭司,各自吹響角笛,身穿鎧甲的戰士往前進軍!約書亞宣告道,主將這個城鎮賞賜與汝等——!”

    艾麗卡邊從口中詠唱起聖絕之言靈邊以橢圓形的盾牌擋住了一頭翼龍的爪子。

    然後她讓Cuore di Leone恢復本來的形態將長劍突刺而出,並也不忘再向翼龍的後肢刺出一劍。雖然並沒能對敵人造成重傷,不過也算是首當其沖地施加了一擊。

    艾麗卡身上包裹著紅與黑的肩膀以及神聖殲滅者的特權。

    “天叢雲之禦刃啊。為了討伐夷狹,將力量賜予吾身!”

    另一方面,擋下飛來的第二頭翼龍的人是惠那。

    她手持著漆黑的神刀·天叢雲劍,以神靈附體讓身體充滿了神刀的氣息,跑到了護堂身前。

    當她正打算要揮動起擺出八相架勢的神刀之時——第二頭翼龍避開了惠那。

    翼龍扭轉了急速下降的軌道,避開了天叢雲劍的劍鋒。

    第二頭翼龍就這麼返回到高空上的烏爾丁身旁。而第一頭也並不打算對艾麗卡作出反擊,依然還是回到了主人的身邊。

    “和平時不一樣,沒有哢咚地攻過來呢。難辦了啊。”

    “這些翼龍大概是受烏爾丁的意誌所操控的呢。就像是他的分身,一件遠程武器那樣。”

    兩位少女分別在護堂的左邊和右邊築起陣勢,相互低聲交談著。

    操縱翼龍們的是從龍神ushumugaru身上所篡奪而來的權能。那是古代蘇美爾的聖獸,在現代卻是已經斷絕了傳承的神格。艾麗卡和惠那如此告知道。

    不過,不能將這種知識轉變為'劍'。

    如果要封印烏爾丁其中一個權能的話,覺得果然還是該選擇'樓陀羅之箭'。

    “軍團的人們怎麼樣了?”

    “夫人對他們下了命令了。就說'保護好自己從城寨中退避'這樣。總之就是說讓他們保護好自己重要的人就行了的意思。”

    聽了艾麗卡的報告,護堂朝背後看了一眼。

    由600個人組成的軍團正齊整地開始移動起來。各小隊穿過了城門,順序地出到了要塞外面。

    “因為愛莎小姐可以治療傷勢,所以那邊就交給她了喔。王必須集中精神在和烏爾丁先生的戰斗上!”

    護堂對惠那的忠告點了點頭,立刻把注意力再次轉向高空。

    三頭翼龍再度組成了'△'的編隊,悠然地滑空飛翔。而且,不知不覺間夜空之上暗云密布。是烏爾丁的權能呼喚而來的吧。

    弓之神樓陀羅也具有呼喚風和雨的暴風雨之神相——。

    不過,對護堂來說另一相最難應付。

    結果烏爾丁正是使用出那一相。在天空擴展的暗雲之中確實能夠看到太陽的璀璨光芒。不過當然並不是真的太陽。

    比起真正的太陽來說,那可謂是個小型的疑似太陽。

    然而,其熱度以及火焰卻非比尋常。

    “慢吞吞地相互牽制可不是我的愛好吶。”

    烏爾丁的聲音從被疑似太陽照亮的夜空之上降下。

    “反正既然都不起作用,那就盡情地把箭矢射盡好了。而且——你似乎對這種攻擊方式相當苦惱喔,兄弟?”

    “會因應狀況的變化,馬上作出下一步的行動呢……”

    “連這種地方都和王很相似啊……”

    在驚訝著的艾麗卡和惠那身旁,護堂也不禁啞然。

    明明烏爾丁正飛翔在遙遠的高空之上,但卻能夠如同近距離戰鬥那般看出護堂的神色和狀況。這或許也是他所擁有的'將領'才智吧。

    對方打算要拉開一定距離,看穿敵將的想法,乘著敵人露出破綻而入,將其擊破。

    能夠做到如此才有資格被稱作首屈一指的名將·智將。

    “人民啊,祈禱吧。為了逃脫樓陀羅之箭。”

    接著烏爾丁的右手上顯現出兩支弓箭。兩支都是黃金制的箭頭。那是數天之前和護堂的'白馬'對消掉的黃金之箭。

    那時候只是一支,這次竟然是翻倍。

    “果然火力的差距太大了嗎……”

    '白馬'畢竟只不過是十個化身之一。應該無法抵擋得了傾盡權能全部火力的樓陀羅之箭。

    因為這也是預想之中的,所以護堂並不對此恐懼。相對地則是集中起精神。接下來展相互攻擊是最重要的關頭。無論如何都要闖過去——!

    “樓陀羅的名字有著'咆哮之者'的意思。不過並不僅僅如此。還有著'赤紅之者''光輝之者'這些意思。並且,出現在神話之中的樓陀羅是有著赤色肌膚之人,身上裝飾著閃耀的黃金!”

    “向自遙遠之彼方而來的擊殺之神祈願,敬請賜予慈悲。以此箭矢殺盡一切之生命!”

    共同詠唱起言靈,彼此雙方都向自己的武器裡面灌入咒力。

    “聖典'梨俱吠陀'是如此描述樓陀羅的。'如太陽般明亮,如黃金般光輝'。因此他還有著太陽神的屬性,司掌火與光之權能的所有者!”

    “父,母,老人,乃至赤子。皆跪拜於殺戮之神腳下!”

    “迎擊韋勒斯拉納的化身——'白馬'的火焰,正是作為太陽神的樓陀羅所射出的攻擊。”

    一口氣解放!

    烏爾丁首先把兩支黃金之箭搭在弓弦上,將其同時射出。

    並非朝著護堂,而是在雲間隱約顯現的疑似太陽。

    疑似太陽將黃金之箭吸入了進去,轉瞬間增強了光輝。並且,以此為扳機開始下落。

    疑似太陽朝著地上——護堂等人所在的要塞為目標落下。

    那是一個直徑四、五十米左右的球體。如果猛烈地撞擊在大地上,那個瞬間火焰就會廣闊延伸,並在轉瞬之間把附近一帶燃燒殆盡了吧。

    在空中阻擋著這個攻擊的是護堂所操縱的'劍'群。

    無數的小‘劍’聚集了起來。如星雲般閃爍著璀璨的光輝廣闊延伸,化作光之網阻擋著疑似太陽的下落。

    隨著樓陀羅的神力被斬裂,疑似太陽的光輝和火焰都一口氣地被減弱。

    不過,疑似太陽上面寄宿著'樓陀羅之箭'的全部火力。要將火焰全部消滅掉的話——時間還不足夠。

    光之網漸漸地變得再也無法支撐疑似太陽的下落。

    疑似太陽正朝著要塞——護堂,以及艾麗卡和惠那的頭頂上方不斷地下落。

    距離地面還有100米,90米,80米,70米……。

    “護堂——!”“王!?”

    “那傢伙……烏爾丁肯定會來妨礙的……那邊拜託你們了!”

    即便叫喚艾麗卡和惠那也只能對她們說這麼些話。

    他需要將咒力和集中力全部投入權能的控制上。

    不過,真不愧是她們兩個。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明白到護堂的意思,她們把注意力從頭上的疑似太陽轉向身邊四周。

    如今正陷入邊承受著傾注而下的黃金之光邊即將被大量的火焰落在身上的困境。

    如果失敗了的話,就連她們都會受到牽連。姑且不論自己了,要是艾麗卡和惠那因此而被燒成焦炭——這個光景是絕對不想要看到的。

    “為了勝利,趕快到來吾之跟前……。不死的太陽啊,請賜予閃耀的駿馬。”

    護堂詠唱起言靈。為了同時使用韋勒斯拉納的兩個化身。

    劇烈的頭部竄過頭部,這是得到過於強大的力量而付出的代價。

    “神行靈妙的駿馬啊,將汝主的光輪帶過來吧!”

    護堂邊維持著'劍'之言靈,邊從東方的天空呼喚'白馬'。

    拂曉的曙光在因疑似太陽而被染上一片黃金色的夜空中塗抹上一層薔薇色。這與在極北之地所看到極光景像很相似。

    既然'劍'無法完全消除疑似太陽的火焰,那就把'白馬'的力量也藉上——。

    草剃護堂的烏爾丁雙方的王牌撞擊在一起,其結果是造成所有光芒都同時消滅。

    不管是火焰,太陽,言靈的光芒,還有曙光,全都消失。

    四周再度被暗夜和寂靜所包圍。

    不過,剛不久之前頭頂上方還有著異常強烈的光源存在。

    突然之間恢復了黑暗讓眼睛一時之間還無法立刻習慣。這對於有著如野獸般敏銳夜視力的Campione來說是很少有的事,身處黑暗中的護堂身體一震。

    要是現在被襲擊的話——那就糟糕了。就在他打算也向同伴發出警告的瞬間。

    “雲霧繚繞,小島之神因畏懼……而閉目,封閉內心——。天叢雲,拜託了。成為惠那的眼睛!”

    太刀之媛巫女詠唱起言靈,向鋼之搭檔懇求道。

    在下一瞬間,護堂感覺到從天叢雲劍上迸發出了咒力。

    漆黑的神刀雖​​然是'劍',但同時也有作為一個神格的意志和知覺。既然是劍的話,那就並不具有普通的視覺。因此應該是以神的超感覺來捕捉事物的。

    也就是說,與暗夜和白天沒有關係——。

    天叢雲劍如今正擴展出知覺之網,探索接近的敵人。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

    然後,惠那突然揮舞起神刀,將黑暗斬裂。

    哢!想起了兩個堅硬的物體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天叢雲劍對從黑暗中飛來的'恐怖之爪'作出了迎擊。

    不知不覺間,一頭翼龍已經無聲無色地朝這邊接近。

    “嗚哇啊啊!”

    爪子和神刀差不多是勢均力敵的威力以及硬度。惠那連帶著天叢雲劍一起被擊飛,滾落到了城壁的內側。而翼龍也蹣跚地飛回高空之上。

    就在護堂總算是讓眼睛適應了黑暗,看到了剛才那一幕的瞬間——

    “護堂,伏下!”

    被艾麗卡如此警告,他抬頭仰視天空。

    第二頭翼龍即將要急速下降。而且體型很大。

    剛才為止還是體長大概七米左右,但現在已經成了翻倍的大小。是烏爾丁注入了咒力將其強化的!

    “傑里科之建立者,汝將主之咒打破!”

    艾麗卡也讓自己的身體包裹著紅光飛翔而上。

    神聖殲滅者能夠在短時間內飛翔。

    她與身處空中的巨大化翼龍從正面衝撞在一起。翼龍大大地張開'恐怖之爪'企圖想要把艾麗卡抓住。這是類似於猛禽類的狩獵方式。

    艾麗卡邊以紅色光芒的加護防禦了這記攻擊,同時將獅子之魔劍刺入敵人的黑色表皮上。

    “沒有地基的話會失去長子,沒有門的話也就不會失去幼子!”

    艾麗卡在這時候抓緊了機會,向魔劍注入神聖殲滅之特權。

    然而,這時‘咻’地響起了口哨聲。在這瞬間巨大化的翼龍輕而易舉地將艾麗卡的身體拋了出去,飛回到高空。

    兩頭翼龍都始終貫徹迂迴攻擊的方式。

    艾麗卡和惠那的攻擊都因而受到阻斷,無法對神獸給予痛擊。而且,烏爾丁所乘坐的第三頭翼龍也終於到來。

    他邊驅使著翼龍朝地面急速下降,同時不斷地向身處城壁上的護堂射箭。

    以驚人的連射妙技射出了七支弓箭之後,立馬讓騎龍急速上升。

    護堂立刻向橫側跳躍,滾動起身體勉強地避開了攻擊。不過即便如此也無法完全躲避掉,左肩被一支弓箭射中了。

    “哈哈哈哈!雖然想要混沒於黑暗中將你射斃,不過看來沒那麼容易麼!”

    只遺留下這些笑聲,烏爾丁再次返回到高空。

    剛剛才以疑似太陽作出華麗的一擊之後,就活用起突然襲擊·翼龍作出迂迴的攻擊,這實在是幅度相當大的戰鬥。

    “果然,只要那些飛空的神獸還存在的話威脅就會大增呢……”

    “在大晦日和新年都因其受過痛苦呢……”

    艾麗卡和惠那回到了護堂的身邊。

    護堂邊對那些飛行的翼龍感到深惡痛絕,邊將插入肩膀上的弓箭拔了出來。因為被刺入了肉裡,所以理所當然會很痛了。而且還出血了。不過並不是很嚴重的傷。

    鐵製的箭頭也無法貫穿Campione那比鐵都要堅硬的肩胛骨。

    “既然這樣,那就還能繼續戰鬥下去了吶……”

    若說是對付飛翔之敵的方法,護堂早就已經學到了。

    那就是在犬吠埼,以及在赤道正下的南洋上展開的戰鬥中——。

    3

    “敏銳至難以接近之人啊。遵從主之言——向罪人降下裁決!”

    回應護堂的言靈,'豬'在要塞內部顯現而出。

    體長二十米的黑色神獸。其魁偉的巨大身軀踏碎了建設成一排的兵營,邊壓碎建築物邊朝這邊前進。

    來到了站在城壁上的護堂等人身後——。

    命令破壞的目標是三頭翼龍。如今翼龍們依然在高空迴旋,準備著發動一下次的攻擊。

    “聽好了……遲點會讓你盡情鬧騰一番的。”

    '豬'在護堂的背後捲縮著身體,即將爆發出兇猛的鬥志。

    護堂邊仰止著它邊向它低聲責備道。

    “還不可以動喔……現在你要代替城,代替要塞!”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豬'的口中發出了似乎感到不滿的喊聲。不過,這並不是反抗的意思。儘管並非黑色神獸的本意,但它還是打算要回應主人的指示。

    就在護堂點了點頭的瞬間,其中一頭翼龍朝著這邊急速下降。

    就是剛才艾麗卡阻擋住的,身形是通常兩倍的巨大化翼龍。烏爾丁並沒乘坐在上方。

    “動手!”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隨著護堂的呼喊,'豬'再次發出喊叫聲。一如往常地那是混合著衝擊波的咆哮。急速下降著的翼龍被吹飛到後方。

    雖然巨大化的翼龍因此而失去了平衡,不過勉強還是恢復了過來。

    暫時停止對地面作出攻擊,再次回到烏爾丁那邊。

    “噢噢,兄弟你也有飼養野獸還真巧吶。去吧!”

    騎龍背上的烏爾丁充滿佩服地眺望著'豬',然後下令道。

    第二頭翼龍馬上開始降下。不過依然還是被輕易吹飛。理所當然這也是地上的'豬'的喊聲所造成的。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衝擊波如同一隻無法目視的巨人之手那樣把第二頭翼龍擊飛。

    別說是攻擊了,連接近城壁也無法做到,第二頭翼龍就這麼往地上墜落。由於比起第一頭來說體型要小,所以承受不住了吧。

    ——並非一定要讓'豬'作出突擊,而是選擇讓衝擊波作為要塞的砲台。

    這是稍早之前在與喀耳刻的戰鬥力使用過方法。護堂就是模仿這個做法。

    “還真是有著奇妙技藝的傢伙吶。若是如此,這樣又如何!?”

    烏爾丁呼喚道,把鞍子上的兩個皮袋丟了下來。

    裡面裝著東西在空中嘩啦嘩啦地傾倒了下來。

    那是大量的白色牙齒。數量大概有100個左右吧。

    護堂想起來了。在奧古斯塔·勞里卡市最初見到烏爾丁的時候,那傢伙把這些牙齒變化成了魔獸——!

    “露絲卡也說過了!烏爾丁的'龍使'權能能把從龍口中脫落的牙齒和爪子轉變成眷屬!”

    “果然這也是那傢伙的權能嗎!”

    被艾麗卡如此告知,護堂咂了咂嘴。

    大量牙齒在空中變身。變化成了體長四米左右的小型恐爪龍。而且,取代前肢的羽翼生長在左右兩邊的肩膀上。

    也就是說,這是將近100頭的小型翼龍軍團!

    小型翼龍們連接不斷地朝護堂等人所在的城壁飛來。

    而且還是從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的方向而來。而‘豬’的任務就是作出迎擊。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黑色神獸持續放出帶著衝擊波的喊叫,如同流水作業一樣不斷地將進迫而來小型翼龍們擊墜。

    儘管如此,由於數量眾多,理所當然會有漏網之魚。

    不過,由於那些逃過了衝擊波的傢伙結果還是以護堂為目標,因此艾麗卡和惠那能夠毫無威脅地以魔劍將其貫穿,以神刀將其斬殺。要是要塞內還有羅馬軍團殘留下來的話說不定會對他們造成混亂,不過似乎他們都已經退避完畢了。

    不久之後,小型翼龍軍團幾乎被全滅了。

    見此情景,烏爾丁讓翼龍降下了高度。來到了距離護堂等人所在的城壁大概二十米左右的位置。

    “真了不起了吶,兄弟。雖說我當然對你所具有的才幹很有信心……不過老實說,我還沒想過居然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羽翼'從降落在地面上的翼龍身上消失。

    左右兩邊的羽翼變化成了短小的前肢。以目前為止的觀察來看,這對前肢似乎除了具備抓住東西的能力之外什麼作用都沒有。

    這樣一來它就是相當於從翼龍變回了恐爪龍。

    “我越來越想讓你成為代理了。來作個約定吧。我接下來將會攻陷這座城寨。如果在那之後你還能活著的話——你就要降伏於我的軍門之下。”

    烏爾丁邊跨坐上恐爪龍背上邊愉快地笑了起來。

    與之前正相反,現在成了護堂在城壁上仰視著他這種笑容的形式。在身後作為'城寨'要點的'豬'在靜候著。

    黑色神獸的魁偉巨軀顫抖著,'嗚嗚嗚……'地發出寂靜的呻吟聲。

    它的雙眼充血。被仰止著的鬥志似乎快要到達極限了。

    “不過很可惜,我並沒有讓你活下來而獲得勝利的自信。如同癡人說夢一樣吶。我就事先明言了,死掉的話也別恨我喔?”

    “依然還是這麼自說自話……”

    護堂對烏爾丁所說的話露出苦笑。

    明明被對方作出必勝必勝的宣言,但這個男人卻總給人有些好感。儘管他還是古代世界裡的蠻族,卻也會讓人感受到知性。

    這確實可說是某種魅力吧。不過,正因如此——

    “你才是要作出約定。要是我獲勝的話,你就別再說這樣的事了!”

    “好吧,這樣一來賭博就成立了。”

    怎麼可能會把勝利拱讓給你。護堂如此喊叫道,烏爾丁也以差不多的話回應。

    然後,匈人族的弒神者開始詠唱起新的言靈。

    “母親啊。所有存在以及所有生命的創造主啊。”

    堆積著大量小型翼龍屍骸的戰場——。

    巨大的身軀在這之中動了起來。那是烏爾丁所帶來的兩頭翼龍。目睹兩頭神獸飛到了主人的頭上,護堂點了點頭。

    這兩頭翼龍並沒有被打倒。只是稍微休息一下,積蓄起力量!

    “如今再度授予龍巨龍們以銳牙,賜予殘酷之毒!”

    兩頭翼龍的身體重疊,融合在一起。

    合二為一。兩頭翼龍結合成一個身體,成為了一頭'巨龍',並更進一步巨大化。

    伸展出來的雙翼異常寬大,翼長應該有四十米吧。

    如果單單只是看從頭部到身軀的大小,大概是和'豬'同等的尺寸。

    如蛇頸龍般長的頸部和尾巴和以往相同。不過,尾巴卻變成了蠍子的樣子。

    生長在頭部上的七個角如同皇冠一樣散發出威嚴。

    “為了乾掉這頭大傢伙,不做到這種程度是不行的吶。”

    烏爾丁的身體裡面流出了非比尋常的咒力。

    所流向的對像是在他頭頂上方展開雙翼的巨龍。接收了主人的力量而變化成更兇猛形態的巨龍表皮轉變成了鮮豔的赤色龍鱗。

    隨著巨大赤龍的出現,黑色的巨豬高聲地喊叫起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由於咆哮聲裡面所寄宿著的衝擊波所致,不只是空氣,就連城壁和地面都嘩啦嘩啦地震動起來。仰止已經到達極限了嗎——。

    護堂朝同伴遞了個眼色。艾麗卡和惠那都輕輕地點頭回應。

    她們都理解到這是要決勝負的時候了。

    “敏捷至難以接近之人啊,給予打破契約之罪人以懲罰之鎚!”

    “龍啊!纏繞恐怖與火焰之冠,化而為神!”

    下一瞬間,護堂和烏爾丁同時叫喊出言靈。

    接著,赤色的距離展開寬大的羽翼從要塞的上空飛來,張開排滿兇惡牙齒的嘴巴,吐出了猛烈的火焰。對此,黑色的巨豬釋放出了一如往常的咆哮。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混雜在叫喊聲之中的衝擊波將巨龍的火焰消除掉的瞬間,'豬'跳躍了起來。

    如同從發射台射出的火箭一樣,朝著空中的赤色巨龍撲去。兇猛突進的'豬'以嘴角的獠牙挖入巨龍的胸膛,接著和飛空的野獸一起掉落到地面上。

    兩頭野獸纏繞在一起,掉落到地面上之後也沒有分離。

    這個樣子與人類的格鬥家施展壓倒技進行攻防的姿態很相似。

    上方的是'豬',壓在下方的是赤龍。不過,巨龍伸出了長長的脖子,咬進粗大的'豬'之頭部。鮮血從傷口上噴出。

    而且,巨龍的後肢——前端依然有著那個'恐怖之爪'。

    兩足的鉤足分別從左右挖入'豬'的身體,將其撕裂。雖說以突進力來說是'豬'要優勝,不過在地面上的戰鬥似乎是巨龍那邊有利。

    就在勝負即將分明的時候,艾麗卡行動了起來。

    “形成十字之紅印啊……化而成楔,刺穿敵人!”

    全身包裹著紅光,神聖殲滅者以全速飛翔起來。

    她邊以左手上的盾牌守護著身體,同時朝赤色巨龍的橫側一直線突進。

    連同著身體一起以獅子魔劍擊向敵人,宛如巨人的右直拳一樣毆打著巨龍——。這和在現代的時候艾麗卡的叔父所施展過的突進很相似的一擊。

    就算強如赤龍也因此而導致巨大的頭部晃動了起來,並且從口中鬆開了'豬'的頭部。

    如果是普通的神獸的話,單是這樣就能將其打倒了吧。然而,真不愧是被烏爾丁注入了力量的'隱藏招數',巨龍依然健在。

    艾麗卡就這麼繼續飛翔起來,從巨龍的身旁脫離。

    是由於剛才的一擊而耗盡了殲滅者之力的緣故吧,包裹在她身上的光輝已經減弱,眼看很快就會落地了。不過,無論如何這也已經拉開了充足的距離了。

    “去吧!這次才是以全力擊垮敵人的時候!”

    護堂立刻向多虧於艾麗卡才能緩過氣來的'豬'命令道。

    黑色的野獸往口腔裡面深深地吸入空氣。

    然後,全力發出咆哮——。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這是巨豬將擁有的力量全部灌注進去所解放出的衝擊波。

    這股破壞力讓巨龍的肉體劇烈地搖晃起來,渾身被沖擊波破壞得殘破不堪。以人類來說的話,就是體內的骨頭全部粉碎,所有的內臟破裂的慘狀吧。

    嘛,所付出的代價也相當大就是了。

    衝擊波也使得'豬'自身的肉體也受到相當程度的打擊。

    成了兩頭巨獸兩敗俱傷的形式,雙方都拼命地忍耐著痛苦,不過最終還是承受不住——雙雙從地上消失了。

    在這緊接之後。巨大的影子出現在護堂等人的面前。

    那是乘坐著烏爾丁的神獸,恐爪龍。

    儘管已經失去了羽翼,卻依然能夠輕盈地跳躍到城壁上。

    神獸靈巧地以那個'恐怖的爪子'抓住城壁的邊緣,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王,危險!”

    惠那衝到護堂面前,將神刀的刀鋒刺向神獸的喉嚨。

    對此,恐爪龍張開密密麻麻地生長著大量尖銳牙齒的嘴巴。這只是類似於恐龍,絕非爬蟲類的超生物。本以為它會吐出火焰或是閃電——結果預想落空。

    恐爪龍吐出了灰色的煙霧。

    那隻是使得前方變得模糊不清的煙霧而已。不過卻出乎護堂和惠那的意表。

    恐爪龍趁著這個機會將柔軟的尾巴'嗦'地如鞭子一般揮動了起來。

    “哇呀呀呀呀!”

    承受了這一擊的惠那大大地被吹飛。

    她如同被球桿擊中的高爾夫球一樣被擊飛到城壁的外面。接著恐爪龍輕輕地飛躍而下,向媛巫女作出追擊。

    當然護堂也跟追其後,打算要救助惠那——。

    嗦!響起了撕裂風的聲音。護堂依靠著直覺避開了攻擊。

    他躍身跳到城壁的外面。從高度五米的城壁跳到了地面上。以雙臂抱著頭部,以此緩沖沖擊力道翻滾在地面上。

    只是受到擦傷程度的傷害都是全賴於Campione的強壯身體。

    即便全身上下都有些隱隱作痛,看起來相當狼狽也顧不上了。因為有三支箭從護堂剛在所在的空間劃過。

    久違地再度回到地面上的護堂忍耐著痛楚,馬上站起了身。

    他抬頭仰視城壁。另一名弒神者正站在那裡。

    “避得好,兄弟。本來早就想著要享受單對單廝殺的樂趣了,我來遲了吶。”

    烏爾丁架起弓,將弓箭搭在上面指向地上的護堂。

    在發生剛才那一幕的期間不覺之間已經從城壁上落到了地面。兩位Campione如今所站立的位置剛好與不久之前正相反。

    4

    要塞的周邊堆積著大量的小型翼龍屍骸。

    到處都滾落著殘骸。因為將近100頭的翼龍受到'豬'的衝擊波攻擊而全滅,所以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艾麗卡勉強著自己疲憊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往要塞走去。

    神聖殲滅的特權已經用盡了。她感到全身疲倦,頭也抽痛著。

    果然使用超出自身承受能力的聖騎士等級的秘儀是很難發揮得到像叔父大人那樣的持續性。

    不過,自己最愛的少年正在那邊和烏爾丁繼續戰鬥著。

    恐怕戰鬥快要來到最終局面了。自己必須得儘早去幫助他才行——!

    艾麗卡竭盡全力地朝要塞奔去。在這樣的她眼前,其中一個同伴描畫出拋物線飛落了下來。

    那是手持著天叢雲劍的清秋院惠那。

    不過,太刀之媛巫女果然了不起。她在眼看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迅速地翻了個身。

    漂亮地以雙腳著地。這身體動作就如同是貓一樣。

    不過,她似乎已經受到了重大的傷害,著地之後無法好好地站立。她蹲下了身,以沒有手持神刀的左手按著側腹。

    “惠那小姐,你受傷了嗎!?”

    “沒、沒關係。只是稍微受了點傷。惠那馬上就把它收拾掉!”

    惠那似乎相當痛苦地表情扭曲,依然蹲著身體回答了艾麗卡。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沒事。不過,正如她所言的那樣——這次是恐爪龍從空中飛降而下。似乎是追擊惠那而跳落下來的。

    跳落到大地上的恐爪龍很快就發現到衰弱的惠那。

    它以將頭部,背部以及尾巴伸展成一直線的奔跑方式縮短了距離,張開猙獰的下顎企圖想要咬向媛巫女!

    “爺爺。如果你可以聽到的話——就把力量借給惠那吧!”

    就在即將被恐爪龍的牙齒撕裂開的瞬間,惠那呼喊了起來。

    緊接著,她的身體之中迸發出守護神須佐之男的神力。以司掌風以及大氣的暴風之神的力量引發出小型的龍捲,壓制住了恐爪龍的動作。

    她之所以蹲下身大概是為了引誘敵人發出攻擊吧。

    “咿呀呀呀呀啊啊!”

    她趁著這個機會站了起來,以投槍的要領將天叢雲劍投了出去。

    神刀很好地回應了這種以普通的刀劍來說是不可能使用的方法,以鋒利的劍鋒貫穿了恐爪龍的喉嚨。

    這記攻擊造成了致命傷,神獸巨大的身軀橫倒了下來。

    艾麗卡目瞪口呆。剛才恐爪龍做出瞭如野獸般的戰斗方式。這和它與烏爾丁在一起的時候所做出的迂迴方式的戰鬥完全不同。

    “因、因為烏爾丁先生正忙於和王戰鬥,所、所以想著大概能夠成功的​​。”

    惠那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邊撿起天叢雲劍。

    她臉上依然還是一臉痛苦的表情,用手按著側腹。即便如此惠那還是滿臉不安地遠望著要塞的方向。

    兩位戰士正分別在城壁的上方和下方相對著。那是烏爾丁以及草剃護堂。

    “總之,現在就先對你施加治愈之術喔。”

    “謝、謝謝。艾麗卡小姐果然很細心呢……”

    這種治愈術並不是即時起效的。要花費一定時間才會出現效果。

    儘管如此艾麗卡還是對她施加了魔術,惠那則對艾麗卡投來感謝的目光。然後兩人相互點了點頭。

    得盡快回到護堂身邊——甚至連商量都不用,兩人就已經有了同樣的想法。

    艾麗卡借出了肩膀,惠那撐在她的身上緊咬著牙關走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讓人難以置信的現象發生了。

    不過也可說是預想之中的。因為先前聽聞過這種力量。

    “這個果然是……”

    “也就是說烏爾丁終於使用出王牌了呢……”

    眼看著眾多屍體站立了起來,艾麗卡和惠那相互低聲說道。

    時間稍微回溯。

    艾麗卡和惠那都不在這裡。 ‘豬’也已經消失了。

    護堂終於成了孤身一人。相對地烏爾丁也是獨自一人。匈人族的弒神者架起了小型弓,自腰帶上取下從龍鞍上拿了下來的箭筒。

    站在城壁上的是烏爾丁,站在下方​​的是護堂。因為這個位置的關係所以無法進行近身戰。

    “所以我就說還沒分出勝負啊……”

    護堂喃喃說道。自己還有可以使用的化身。那就是‘山羊’。

    在有受到肆虐的民眾成為同伴的時候就能夠使用出閃電的聖獸。烏爾丁是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的敵人,而且這座要塞的附近居住著二萬個市民。

    完全有可能使用精神感應從各位民眾身上抽取出力量。

    這和弓箭不同並不存在‘缺彈’。如今或許反而對自己有利——。

    雖然想要這麼做,不過護堂卻突然感到頭暈。

    “什、麼……?”

    雙腳絆在了一起。湧出了噁心感,甚至全身發冷。

    護堂因這初次體味到感覺而愕然。

    “終於起效了麼。居然如此頑強,真不愧是我的同族。”

    烏爾丁邊在城壁上俯視著護堂邊苦笑地說道。

    “若是普通之毒,對我們是沒有作用的。就連弒神之人也能使其昏倒的特製品——從遙遠的東方調配過來的東西發揮效果了吶。”

    毒! ?怎麼可能,護堂如此想著。雖說之前被莉莉婭娜下藥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Campione那強韌得荒唐的肉體對毒的耐性也相當強。

    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吃過那樣的東西呢。

    明明自己在烏爾丁城寨裡面逗留期間也相當注意飲食,完全沒感覺得到有吃過什麼帶毒之類的東西……。

    難道說——護堂發覺到一件事,突然嚇了一跳。

    然後烏爾丁愉快地一笑,從箭筒裡取下了一支箭。

    正如想像那樣。粘稠的透明液體從箭頭上滴落了下來。

    剛才護堂的肩膀曾經被那些箭刺中過。那麼說來,在箭上塗上毒藥將其射向人和野獸好像是騎馬民族所擅長的戰法。

    聽聞元日戰爭之時鎌倉武士也因此而陷入苦戰。

    力氣慢慢地從身體上流失。

    緩緩地往前摔倒,護堂單膝撐到地面上。

    “呵呵呵呵。雖說有些沒意思,不過似乎快要以我的勝利為這場戰鬥拉下帷幕了吶。”

    烏爾丁拉動起弓箭,嗦地一聲射出。

    要是再中這種毒的話,那麼勝負就會就此結束了。

    護堂如同狼一樣動用起雙手雙腳,竭盡全力往右邊跳去。

    總算是勉強避開了。然後第二、第三支箭撕裂著風射來。雖然護堂保持著四肢著地,動起身體驚險地避開了第二支箭——但卻躲不過第三箭。

    弓箭刺入了左小腿上。

    “咕啊!”

    竄過一陣劇痛。小腿被深深地刺入了進去。

    在如今腿部受傷了情況下,也就無法像剛才那樣避開攻擊了吧。不久之後毒性應該就會起效。不過,幸運的是避開了粗大的血管。而且應該沒有被射中要害。

    也就是說,還有餘力去決出最後的勝負——。

    也拜此所賜而讓自己下定了放手一搏的覺悟。

    護堂打算要將剩下來的力量全部傾注在'山羊'裡面,他忍耐著腳的痛楚和噁心·發冷,依靠著鬥志而勉強站起了身。

    而俯視著這樣的護堂的烏爾丁竟然將弓丟開了。

    匈人族的遠程武器發成喀拉喀拉的聲音沿著城壁滾落了下去。

    “即便被逼得走投無路而成了負傷的野獸,也會瞄準機會作出反擊。作為我的同族,你果然還是會這麼做吶。還真是讓我相當愉快的傢伙!”

    烏爾丁邊露出微笑邊俯視著護堂。

    他至今為止所露出的笑容都是爽朗而且散發出陽性的鬥志。可是,現在這個微笑卻是猙獰的。是必定要擊斃獵物的獵人笑容。

    烏爾丁也打算準備決出最後的勝負。

    對此感覺到就如同是自己一樣,護堂咂了咂嘴。真不愧是自己的同族。

    即便是壓倒性的有利場面——不對,正因為是如此,才要使用出全力擊倒敵人!

    “來到吾的身旁吧,勝利之劍啊!”

    匈人族的弒神者呼喊起言靈。

    “只要汝存在於此手之上,吾即能於任何戰場上獲得勝利。只要汝存在於此手之上,吾之軍勢就是不死之身,無敵之身!”

    丟棄了弓的烏爾丁將空無一物的右手舉向天空。

    那隻手上突然顯現出了一把長劍。

    纖細的鋼之劍身,劍刃的長度大概八十公分左右。劍柄是毫無裝飾的樸素之物。不過,隨著這把長劍顯現出來的同時,天空之上降下了文字。

    那是北歐的盧恩文字。形狀類似於‘↑’的符號。

    數之不盡的這種文字如雪一樣從天而降。

    多虧於有艾麗卡和惠那所傳授的知識,護堂理解到文字的意思。這是像征北歐軍神,勝利與戰爭之神的盧恩文字。

    “是叫提爾的神明的力量嗎!”

    “露絲卡那傢伙,居然連我的王牌都透露出來了。”

    烏爾丁以一瞬間的苦笑回應了護堂這句呢喃。不過他馬上就恢復嚴肅的表情,將右手的長劍朝著天空高舉起來。

    “提爾之劍啊,授予吾之軍勢以不死及勝利!”

    聽到這句號令,眾多的屍體同時站了起來。

    被永無止盡地降下的盧恩文字'提爾'落到身上,之前被全滅的小型翼龍們都睜開了眼睛,撐起身體,展開雙翼。

    就連剛才承受'豬'的衝擊波而墜落的時候所受到的傷都全部治癒了。

    ——軍神提爾也是身為《鋼》屬性的神。既然身為鋼之系譜,那就會具有不死的屬性。

    護堂想起了強敵蘭斯洛特·杜·拉克。

    這是和那位女神同樣的權能。以讓自身的軍勢復活的形式來具現不死性!

    而且,不單只是小型翼龍。連剛才被'豬'打倒了的赤色巨龍也再次於空中顯現。

    “咕!正義之人的守護者啊,吾僅邀請並奉獻於您!”

    護堂馬上使用出‘山羊’的化身。

    收束管理民眾的心,並且能夠操縱閃電。具有‘祭司’能力的化身。

    護堂將精神感應的力量向外面——奧古斯塔·勞里卡的方向解放,想要收束恐懼著烏爾丁的民眾們的意志。不過卻不行。

    在即將爆發出感應力之前,其中一頭小型翼龍已經朝他襲來。

    護堂將右手指向朝著喉嚨猛撲而來的翼龍。

    手掌上放出的電擊將小型翼龍擊斃了。雖然與集結了多數民眾的力量之時相比威力小了很多,不過這種程度的敵人還算是應付得到。

    不過,雖然打倒了第一頭,不過護堂馬上就被包圍了起來。

    受到100頭左右復活過來的小型翼龍圍困。

    而且,身處空中的赤色巨龍也邊迴旋著邊將視線投向地面上的護堂。更重要的是,烏爾丁如今還身處城壁之上。

    他把提爾之劍插在通路上,將剛才丟下的弓撿了起來。

    絕對性的數量差。儘管'山羊'的閃電相當強力,但卻不具有能夠將包圍網一擊掃清的爆發力。要做到這樣的話,必須要有像'白馬'那樣的攻擊才行。

    而且神獸又再增加了一頭。

    恐爪龍從對面奔跑而來。就是剛才追擊惠那的那傢伙。

    護堂的身體顫抖起來。他有種被死神之手捏住了心臟的感覺。難道說媛巫女已經被殺掉了嗎——就是感受到這種恐懼。

    然而,就在這時候。

    右腕上的冰冷鋼鐵觸感回來了。

    ‘王!惠那我們沒事。所以使用吧! ’

    回到了右腕之中的搭檔將媛巫女的口信傳達了給自己。

    護堂無意識地笑了起來。他放心了。而且得救了。

    這樣一來就能繼續戰鬥下去!這個無意識笑容裡面充滿著只有烏爾丁才能夠與之相比的猙獰。

    “天叢雲!替我準備一頭龍!”

    發出這個指示的瞬間,天叢雲劍在護堂的右手上顯現。

    天叢雲劍具有'複製敵人神力·權能'的能力。這次讓其效仿的是烏爾丁的'龍使'能力。

    天叢雲劍釋放出的神力將朝著這邊而來的一頭翼龍呼喚了過來。

    那是烏爾丁一直騎乘著的,剛才追擊惠那的恐爪龍。

    遺憾的是,天叢雲劍的複制能力似乎頂多只能支配一頭。護堂強迫起自己那虛弱的身體再次行動起來。必須盡可能地最快的速度爬到龍鞍上。

    “什麼!?”

    烏爾丁感到驚訝。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為了協助自己而喚來翼龍來到了護堂的前面,而且還讓應當打倒的敵人乘坐上去飛翔而起。可是——

    “真是服了你。雖然對我來說也不是事不關己,不過你還真是個頑強的傢伙啊!追上去!”

    他馬上愉快地笑了起來,冷靜地發出追擊命令。

    小型翼龍軍團連接不斷地飛翔而起,追擊著正朝夜空之彼方飛去的護堂。

    真不愧是古代的Campione。烏爾丁看來也相當理解自己這些人正是在勝利渺茫的時候才會爆發出潛在能力的生物。

    5

    就這樣,護堂正在逃跑,小型翼龍軍團則追趕而上。

    敵我雙方的飛行速度差距似乎並不大,如今的狀況是護堂領先著起跑優先的距離。

    由於沒有目的地,所以他只是讓翼龍朝著月亮的方向水平飛翔。

    照射著皎潔的白色光輝的新月。那麼說來,到了滿月的時候愛莎夫人的通廊不就會再次(或許)打開嗎——。

    乘坐在龍鞍上的感覺意外地和乘坐馬匹的時候差不多。

    就是說'習慣了的話感覺也挺不錯'這樣。中了毒,而且腳還被弓箭射穿,對於勉強著自己身體的護堂來說這樣騎乘翼龍相當痛苦。

    全身疲憊不堪。就算是投入了鬥志這種燃料也無法自在地活動。

    要是意識迷糊起來的話不單只是右手上的天叢雲劍,就連自己也會從龍鞍上掉落下去。要是這樣的話最後自己就會從二、三百米左右的高度掉落到地面上完蛋了。

    ——突然間發覺到小型翼龍已經即將從後方迫近。

    護堂硬擠出力量,讓翼龍提升了速度。他釋放出'山羊'的電擊,將追上來的一頭翼龍擊墜。瞬殺。

    但是不能慶幸。敵人的數量還相當多。

    而且也不能否定提爾的權能可以讓其再次復活過來的可能性。

    就算自己繼續依靠'山羊'的能力戰鬥下去,也會漸漸地陷入絕境吧。再讓戰鬥拖延下去草剃護堂無疑會在中途耗盡力量——。

    如今所必要的是只要一擊就能夠讓戰鬥終結的決定性力量。

    ‘白馬’已經使用過了。不過還有希望。

    只不過他沒有能夠控制的自信。但是所幸的是這裡是空中。附近既沒有村落也沒有同伴。

    要使用出佑理預感到這個困境而特意準備好的力量就只有現在了。

    “曉之秘錄啊……”

    詠唱起言靈。天叢雲劍開始燃起蒼黑色的火焰。

    “將魔女……女神之技借給我吧!”

    在來到古代高盧之前被佑理解開了封印的力量。

    那就是不久之前曉之女神喀耳刻所遺留下來的'言靈'。那是要將其稱作權能的話又太過於單純的東西。只要從口中詠唱出這個咒文,草剃護堂就能在短時間內借用魔女之神的魔導力——。

    這可說是臨時的魔導書,操縱女神之力的指南。

    只要有這種力量,並非身為女神的草剃護堂就能夠撥出'起始與終焉之劍',得到天地開闢的力量!

    “呼喚暴風之物……千之龍與千之蛇啊。如今聚集而成刃!”

    終於第二次使用出來了。

    依靠女神雅典娜所遺留下來的贈物以及喀耳刻出於一片苦心而給予的力量,護堂總算能夠將破滅與新生的儀式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下。不知詳情的魔術相關人士可能會將這把秘劍視作為'草剃護堂的第三權能'也說不定。

    小小的黑暗之星在光輝的新月上方顯現。

    這個星體馬上膨脹起來,轉瞬之間就成長至直徑數十米的大小。

    然後迴轉起來。開始橫向迴轉。起初只是緩緩地,馬上就變成了高速迴轉。磯嗚。磯嗚。磯嗚。迴轉的黑暗星發出了獨特的鳴叫聲。

    護堂右手上的天叢雲劍被被完全感受不到熱度的蒼黑火焰包裹了起來。

    ‘上吧王!以此執行天地開闢之儀。如今正是呼喚暴風之時! ’

    是天叢雲劍的思念。

    儘管具有意識,這把神刀卻很少會開口說話。只不過在戰鬥中——而且還是像如今這種最關鍵的時候則是另當別論。

    就在他對搭檔所說的話點了點頭的瞬間,暴風產生。

    從頭上的暗黑之星吹刮而出。

    並非為了吹飛,而是為了吸收而吹出的強風。強風在暗黑之星的周圍捲動起來,化作颶風,化作暴風。

    追擊護堂的小型翼龍軍團如同塵埃一樣被吸向暗黑之星。

    即便小型翼龍們竭力作出反抗地伸展雙翼拼命振翅也徒勞無用。

    “變得不得了了吶……”

    護堂不由得喃喃自語。

    飛翔著的翼龍正下方是一片廣闊延伸的古代高盧平原。直至地平線的那頭都是綠色的草地。除了四處散佈著的櫸樹和橡樹之外基本就是一片完全平坦的地勢。

    不過,這個平原的地形開始發生變化。

    暗黑之星不單只是將翼龍軍團,甚至就連滿佈夜空之中的大氣,草,木,花,土都吸入進去。

    伴隨著暴風的鳴叫聲,大量的沙土飄舞到空中。

    理所當然的,地上也被挖出了一個巨大的洞穴。起初直徑十幾米左右的洞穴不斷地擴大,現在已經成了就算說成是火山口也不為過的規模。

    要是在現代的話,到底會出現多大的損害呢——。

    並且,身處這個重力風暴之中的小型翼龍們等待著它們的是悲慘的命運。

    暗黑之星如同嘲笑正在拼命掙扎的小型翼龍們一樣持續著殘酷的吸收,異常迅速地將翼龍軍團從夜空中抹消。

    全滅。已經再也沒必要擔心它們會否被提爾之劍復活了。

    另一方面,護堂和他的騎龍勉強承受住了吸引之風。

    ‘王啊,再用出更多的力量!不然連我們都會被吸收進去了! ’

    天叢雲劍發出警告。護堂立刻往神刀輸入咒力。並且還別把我們也吸入進去——如此強烈地思念著。

    拜此所從賜暗黑之星吹出的暴風勉強算是避開了護堂他們。

    不過,即便如此暴風每度從身邊吹過的時候翼龍都會大大地搖晃起來,幾乎快失去平衡了。

    這樣的話作為騎手的護堂會在什麼時候摔落下去也並不奇怪。

    “咕——。差不多不行了嗎……”

    襲向頭部的劇痛讓護堂皺起了眉頭。

    對暗黑之星和暴風的控制已經到達極限了。雖說有喀耳刻力量的協助,不過對於還沒習慣操控的護堂來說還是太困難了。

    即便是稍微鬆口氣也會馬上失去控制了吧。而且。

    “哈哈哈哈!你這個男人,居然還隱藏著這樣的王牌嗎!”

    依然健在的敵人滿臉痛快地笑了起來。

    是跨坐在翼龍上的烏爾丁。他是為了追擊護堂而飛來的。

    他還率領著背後的另一頭翼龍而來。似乎是把合體了的赤色巨龍'拆開'了。大概是因為保持巨大的身軀會難以乘坐吧。

    烏爾丁如同乘坐馬匹一樣跨坐在翼龍的肩膀與頭部的分界線位置上。

    他以雙腳夾住翼龍的身體,以巧妙的姿勢保持著平衡。而且右手上還拿著提爾之劍。

    “最後以驅龍來決戰還真是不錯的趣味吶,兄弟!”

    匈人族弒神者身後的第二頭翼龍也被暗黑星吞噬了進去。

    不過,烏爾丁所騎乘的翼龍勉強地保住了平安。因為騎手將自己所擁有的咒力幾乎都輸入翼龍身上,以此來強化了飛翔力。

    本來烏爾丁就是個‘驅龍者’。能夠強化騎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自己這邊除了也強化騎龍,並作出迎擊之外別無他法了。

    不過,身心都已經到達極限了——。

    烏爾丁揮動起勝利之劍朝著體力和咒力都已經全部耗盡的護堂飛來。距離慢慢地被縮短。

    要是被對方接近到劍的攻擊範圍之內的話,就已經是護堂的敗北了。

    他沒有能夠避開攻擊的餘力。也無法釋放‘山羊’的雷電。飛到這里而付出的代價就是遠遠地離開了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無法掌握二萬名市民和艾麗卡·惠那她們的所在位置。故而也無法收集她們的力量。

    如果驅使精神感應的話或許就能夠找到她們了吧,不過現在沒這種餘裕。

    所以——這個時點可謂是名副其實的'走投無路'。

    即便如此卻依然能夠拼死掙紮下去的原因單純是由於'才不會輸給你啊'這種自暴自棄的心理,以及不可能在此出現的同伴給自己帶來了力量。

    ‘草薙護堂! ’

    ‘護堂同學。就差一點點了! ’

    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少女們的聲音。

    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和萬里谷佑理的思念。以'山羊'的精神感應感知到這些聲音,護堂感到有些疑惑。不過,這些聲音確實是離自己很近。

    難道她們是以某種手段看到自己了嗎……?

    不過他馬上把因這種難以理解的事情所感到的疑問拋開了。

    因為他發覺到自己被獻上了不該存在於這裡的莉莉婭娜和佑理的力量——生命力以及咒力。雖然只是些許,不過只要有這個的話!

    “這樣子……怎樣!?”

    他把得到同伴的幫助而殘留下來的咒力全部轉化為閃電,從左手放出。

    直擊烏爾丁的騎龍。這時候匈人族的弒神者剛好繞到了護堂的左上方,正打算將提爾之劍斬出。

    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面部被閃電擊中,翼龍發出了慘叫。然後被暗黑之星的重力抓獲,終於被牽拉了過去。

    “還沒完啊!”

    然而,烏爾丁竟然從被吸收過去的翼龍背上跳了過來——。

    他是朝著護堂乘坐的翼龍鞍上跳來的。

    而且在途中還扔丟了提爾之劍。取而代之地則是從腰帶上撥出了一把手斧。若是要在龍鞍上——在超近距離進行戰鬥的話,像小刀那樣容易揮動的小型武器會比較有利。

    所以他才會把劍換成手斧。真不愧是習慣了實戰的傢伙。

    嘛,因為護堂也馬上讓天叢雲劍回到了右碗之中,拼死地抓住手持手斧的烏爾丁手腕,因此他自己也是和對方差不多就是了……。

    話雖如此,在體力方面絕對是烏爾丁那邊有利。

    為了取得勝利,護堂毫不猶豫地實行最後的禁忌手法。他邊對頭上的暗黑之星'要迅速消失啊'地如此默念著,同時對翼龍如此說道。

    “就這樣下降!向著地面飛去!”

    “什麼!?”

    就在烏爾丁愕然的瞬間,翼龍開始急速下降。

    暗黑之星消失,吸引力也隨著消滅了。因此已經沒有任何能夠阻礙飛翔的東西了。

    就這樣,翼龍竭盡全力飛向地面上空無一物的平原大地,最後猛烈地衝撞了下去。

    理所當然地這也成了護堂和烏爾丁也隨之一起墜落下去的狀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eistation2 發表於 2013-6-29 01:44 PM

轉章

    “不行。已經看不到了……”

    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一睜開眼睛就懊悔地顫抖著肩膀。

    “明明好不容易才找到草剃護堂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呀。通廊的另一邊確實是通往非現世之彼方的某地。所以就算只能稍微看到一會兒也是值得高興的喔。”

    萬里谷佑理溫柔地向如同責備自己那般緊咬著嘴唇的同伴說道。

    靜靜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似乎因此稍微冷靜了一點,莉莉婭娜點了點頭。

    “說得也是。依靠我的魔術以及萬里谷的力量就能夠探索那邊的狀況。光是知道了這件事就可算是收穫了吧。”

    “是啊。救出工作接下來才是正式開始!”

    不單只是對同伴,像是也對自己作出鼓勵那般,佑理鼓起幹勁地如此說道。

    看到她這種稍微有些故意似的言行,莉莉婭娜不由得苦笑起來,媛巫女也像是感到不好意思那般略微苦笑。

    兩人所在的地方是托斯卡納州·卡森蒂諾地區的山中。

    沿著谷底流淌的溪流旁。這就是四個人失去蹤影的地方。也即就是薩爾瓦托雷·東尼,草剃護堂,艾麗卡·布朗特里,清秋院惠那這四人。

    佑理和莉莉婭娜身處懸崖邊。

    也就是使用了魔力暴走的權能之後使得如洞穴般的黑暗——'通廊'出現的地方。

    以靈視得知存在於這條通道的遙遠前方之處的'現世的彼方'的佑理,似乎能夠以精神感應讓同伴也能看到自己所目視到的東西。

    於是莉莉婭娜使用出尋人的魔女術,讓'魔女之目'飛到術式所指示的方向。

    結果發現到在不知何處的城寨上'與騎乘著龍的青年戰鬥著的同伴們'。

    依靠精神感應共享了視覺的佑理和莉莉婭娜都為此感到相當高興。

    由於必須要幫助草剃護堂,所以兩人隔著通廊將'力量'傳送了過來。

    可是,在和他取得聯絡之前'魔女之目'和精神感應都被解除了。果然要對那邊使用魔術不是件容易的事。

    莉莉婭娜深深地嘆了口氣。

    “話雖如此,沒想到竟然能夠拔出'黑之刃'來戰鬥呢。”

    “為了慎重起見,因此我就事先解除了封印。不過,那位和護堂同學相似的人,究竟是有何來歷呢……?”

    “是否可以把他認為是第八位Campione呢……”

    莉莉婭娜轉身面對著感到疑惑的佑理挽起雙手。

    這條'愛莎夫人所製造出來的通廊'難以理解的地方太多了。由於發生太多事情弄得急急忙忙的故而也沒能聽聖拉斐爾好好地解釋事情的原委。

    “話說回來,明明進入這個洞穴還沒到​​三個小時……護堂同學看來還是一如既往地捲入爭鬥中呢。”

    “最後似乎還被迫於緊急墜落就是了,嘛。”

    “莉、莉莉婭娜同學。不可以說'大概還活著'之類的話喔。儘管護堂同學也是個人類。就算可能會有什麼萬一也還是會沒事的!”

    “也就是說,萬里谷佑理你和我是相同的意見呢。”

    不管怎樣,佑理和莉莉婭娜都從'確認同伴的安全與否'轉移到考慮起'如何救出同伴'這件事上了。

    “呀,還以為那個時候會死掉了吶。”

    弒神者烏爾丁邊哇哈哈地豪笑著邊這麼說道。

    惠那手拿著韁繩盤腿坐在雙馬牽拉的馬車貨架台上。護堂也與她面對面地坐在這裡,並為烏爾丁那異乎常人的發言而皺起眉頭。

    順帶一說,艾麗卡正騎坐在奔跑於馬車旁邊的馬匹上。

    “真虧那樣子居然還能活下來呢……”

    “嗯。王和烏爾丁先生果然都是荒唐無比的人呢……”

    艾麗卡和惠那的話語裡反而驚訝的色彩更濃厚一些。

    兩位魔王墜落是幾小時之前發生的事。

    墜落到不知何處的原野上的翼龍如同飛機一樣讓身體著陸在地面上滑動了起來。在那之後兩名Campione都被拋了出去,身上受到了數不盡的擦傷和撞傷,全身上下多處的地方骨折。

    無法再站起來的兩人就這麼暫時昏迷了。不過也總算是生存了下來,之後就被追了上來的艾麗卡和惠那救助了。

    “吶兄弟,我再次向你提出邀請,可否代我成為王?”

    邊在貨架台上搖晃著身體,烏爾丁突然如此提出。

    雖然護堂也是和他同樣,不過對方似乎已經恢復了元氣了。

    “不如就在羅馬或是君士坦丁堡那邊建築起我們兄弟兩人的后宮如何?我想這是相當不錯的主意。”

    “就說你別再說這種話了,在決勝負之前就已經告訴過你了吧。”

    對於護堂這句語帶不快的抱怨,烏爾丁一臉意外地回答道。

    “喂喂。那是就我輸掉的時候才成立的約定啊。”

    “明明就無法再戰下去了還說什麼傻話啊。把你逼入到那個地步的人可是我。”

    “按照這種說法來看,兄弟你也是戰不下去了啊。”

    “我、我沒事啊。那是我自己把自己搞成那樣的。”

    “不不,你可別忘了在那之前我可是把你狠狠地痛揍了一番吶。”

    正如文字所言那般體現出'以牙還牙'的兩位Campione。

    就在進行著這番毫無結果的會話期間,馬車回到了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的要塞。

    稍後露絲卡和克洛蒂德預定也會來這裡。所幸的是羅馬軍團那些人還沒有歸來,因此避免了他們和烏爾丁碰頭。

    愛莎因為和軍團的那些人在一起,所以應該也不在這裡。

    就在艾麗卡和惠那在城門前分別把馬匹和馬車停下來的時候——。

    “那是怎麼回事?好像非常匆忙的樣子呢。”

    “是羅馬軍的急使吶。大概是有需要向隆杜姆傳達的急報吧。”

    惠那眺望著主街道的前方喃喃地說道,而望著同一方向的烏爾丁也這麼說道。

    匈人族的視力看來也不比日本的自然兒差。

    “隆杜姆?”

    “以現代的說法就是里昂喔。這個時候是所屬州高盧的最重要據點。”

    看到護堂感到不解,艾麗卡如此告知道。

    南法都市里昂。雖然有所耳聞,不過護堂還沒去過。不久後就看到了正往這邊奔來的羅馬騎兵身姿。

    是接近於全速疾走的速度。如果再繼續這麼騎乘下去的話,馬匹就會跨倒了吧。

    “看他目不旁視地往這邊奔來,看來是想要換馬呢?”

    “啊啊。通過多次換馬來保持速度吶。”

    明白到烏爾丁為何能夠看出那是急使的理由,護堂點了點頭。

    另一方面,艾麗卡如同封鎖道路一樣擋在道路前方之後,向著邊讓馬匹減速邊朝這邊奔來的騎兵走去。

    “我是在這裡駐留的軍團之人喔。是有什麼緊急消息嗎?”

    “敵、敵人在北方集結……。法蘭克諸族都歸入了那個男人的旗下,並結成了大同盟!”

    最初急使對於身為女人的艾麗卡揚言自己所屬於軍團而表現得一臉驚訝。

    不過或許是因為相當緊急的緣故吧,他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邊如此告知道。不僅是馬匹就連騎手也相當疲勞了。應該是相當緊急的事情吧。

    “你說的那個男人是?”

    “名字叫薩爾瓦托雷·東尼……。雖然不知道是何國出身,但那個男人……不,那個怪物單人匹馬就攻陷了科洛尼亞·阿格里皮娜的要塞……唔嗚嗚!”

    看來是讓他相當懊悔的事情吧,急使青年滿臉悔恨地流下了眼淚。

    不過,護堂他們卻沒有在意這種事的閒暇了。

    “薩、薩爾瓦托雷?”

    “似乎正漸漸發展成嚴重的事態呢……”

    “那位王也來到這邊了啊。還引起了各種各樣嚴重的事情呢。”

    三名現代人分別啞言,憂鬱,感嘆了起來。

    而且,就連烏爾丁也“那麼說來”地這麼說道。

    “這個名字我也有所耳聞吶。是三個月前在我的森林裡面徘徊的弒神​​之人。”

    “你、你說什麼?”

    “當我跟他說這一帶是我的'狩獵場'之後,他就說自己要去北方遊玩一趟。還說了等適應了這邊之後想要和我決一勝負之類的話吶。 ”

    烏爾丁一臉感到有趣的表情​​道出了的確很像那個男人所會說出來的狂言。

    似乎他並沒打算要拒絕挑戰。話說回來,竟然是‘三個月前’。護堂不由得咂了咂嘴。

    看來東尼被放到了比自己幾個早很多的時間裡。

    在這段時間內他到底幹出了多少亂來的事呢?

    “吶。那些成為東尼手下的法蘭克族是……”

    “記得好像是建立了法國的人們來著?”

    “嗯。從於日耳曼系的法蘭克族中登場的克洛維斯一世復興梅羅文加王朝之後,法國的歷史就揭開了序幕。不過,那起碼是100多年之後的事情喔?”

    幾名現代人聚集在一塊,相互小聲地談論著。

    聽到了艾麗卡所說的未來事情,惠那少見地嘆了口氣。

    “那,這也是可能會讓歷史發生改變的事件呢。果然還是得期待叫修正力的那東西發揮作用吧……?”

    “關於這件事上,期待這個真的沒關係嗎?”

    被艾麗卡苦惱地如此說道,惠那一下子呆住了。

    “不過,有這種力量的愛莎夫人不都這麼說過了嗎?”

    “愛莎夫人終究只是個旅行者。即便是在過去的世界裡旅行多少年,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現代的。不過,若是現代的Campione就這麼在這個世界持續居住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話……你覺得能夠修正得了不斷產生出的歪曲嗎?”

    艾麗卡以憂鬱的聲音喃喃說著,嘆了口氣。

    “我認為要是薩爾瓦托雷卿的話就算會忘記了'回去現代',一直在這邊居住100多年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呢。”

    “如果是那個笨蛋的話,確實很有可能會這樣吶。”

    護堂不由得點了點頭,並明白到新的試煉即將出現。

    看來得去見一下東尼,就算要五花大綁也要把他帶走才行。看來這很可能會成為不亞於與烏爾丁對決的麻煩問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eistation2 發表於 2013-6-29 01:45 PM

後記

    各位好久不見。 ‘Campione! ’也終於發售第十四捲了。

    對於各位讀者一如既往給予的愛戴至上深深的感謝。上一年度由於動畫的關係,成了經常被'Campione! '相關的原稿以及雜事追著跑的一年。

    而且還在周刊少年jump上被介紹了多次,受邀前往台灣之類的好事也有不少,還有些不能在這裡寫出的各類麻煩事,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地度過。

    特別印象深刻的,就是被差一點被某男性向娛樂雜誌認定為克蘇魯作家的事件了(苦笑)

    那是為了做輕小說特集而接受采訪的時候,一位自稱'讀過了Campione! ’的記者兼採訪人員所說的一句話。 '這個作品是以克蘇魯神話為主題的——'才沒這回事啊(汗)

    看來他是從最近的動畫裡面知道克蘇魯這個詞語的人呢。

    根據拙作被採訪之前檢索到的各種各樣的情報,'神明的故事,啊啊,就是克蘇魯神話那東西呢。 ’似乎被別人如此貿然地斷定了。

    在動畫播放之前,十三卷執筆中的最繁忙時期也有這類狀況發生,在報導出來之前應該會發覺到的吧,我如此想著將其放置不管——

    結果在送來的原稿草稿上,也漂亮地寫著克蘇魯(苦笑)

    在那個時候我“這個採訪對我的報導有九成是捏造的,不要再相信啊”地這麼說著放棄了查閱,並靠著スーパーダッシュ文庫編輯部的努力,讓丈月城=克蘇魯作家的新說法免以流傳於世。

    就像漫畫家會在單行本的後記和漫畫上經常會這麼做一樣,我也打算總有一天把這些事情作為談資而一直溫存到今天。

    哎呀,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只能當做是個笑話了吧(笑)。

    那麼,這次的故事是把很早之前就考慮過的'最不想要接近的魔王大人(世界名作劇場系)與某主人公如果出生於中世紀以前的時代的話'這些概念投入進去而成形的。

    還有第二章所談及的'一月中旬的小故事',如果有想要追看這個故事的讀者,請參照限定贈送給14捲和漫畫2卷同時購入者的禮品小冊子,或是以前雜誌所附錄的廣播劇CD

    下卷緊接著本卷,預定為超越時空的超級Campione大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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