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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公司 -【DATE A LIVE 約會大作戰.四】五河SISTER
本帖最後由 koeistation3 於 2013-3-18 09:28 PM 編輯【封面圖】:
【內容簡介】:
「我要拯救邪惡精靈狂三,以及真那!」結果,說出這句話的士道,最後還是無法拯救她們。
幸好五河琴裡即時現身,否則一切將會到此為止。
「就在五年前──我變成了精靈。士道的回復能力其實是源自於我的力量。」
從琴裡口中親耳聽見的事實。
五年前的那起事件──她變身為精靈、士道初次封印精靈、折紙的雙親慘遭精靈殺害。
「今天過後,我將會喪失自我。所以在那之前,請讓我完成與哥哥的約會。」
擁有時間限制的一天。為了拯救可愛的妹妹,同時也是嚴厲而強勢的司令官,
士道必須與琴裡約會,並且讓她迷戀上自己!?
【作者介紹】:
橘公司
日本小說家,以《蒼穹的のカルマ》一作榮獲第二十屆Fantasia長篇小說大賞準入選作品,正式出道。
【原日文書名】:デート・ア・ライブ4 五河シスター
【原日文所屬文庫】:富士見ファンタジア文庫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本帖最後由 koeistation3 於 2013-3-18 02:12 PM 編輯
第四卷 五河SISTER 第六章 時穿之焰
來禪高校的屋頂,現在正為陰影所籠罩。
這並不是什麼比喻。
時間為十七點、日已西斜,但仍然在空中發著光。
加之,那恆星與地面之間,絲毫看不到阻隔光線的雲彩。
但就是如此、五河士道所在的這個場所、就彷佛從周邊的景色中切離開來了一樣、籠罩著一層暗色。
現在很清楚。士道他們正位於殺掉世界的災厄的血盆大口之中。
影子的主人心情變化無常,一旦心血來潮便會引發難以估計的後果。就是這樣一個能夠輕易地將存在吞噬殆盡的領域。
「……」
在這樣一個與世界隔絕的空間之中,士道大睜著眼,呼吸困難。
別說是轉身了,就連動都動不了。不、甚至連說話都困難。
理由單純至極。士道如今,正被好幾名少女拘束住手腳和身體,牢牢按倒在地。服務貼心到就連口中也被纖細的手指插入,下顎也好舌頭也罷都被固定住了。
——顯然是,異樣的光景。
充斥了屋頂的無數黑衣少女,她們全都、有著完全相同的容貌。
左右不均等地紮起的黑髮,過於白皙反而顯得病態的肌膚。還有那有著文字盤和針的,如時計一般的左眼。
那些少女全員,都是「時崎狂三」這個人。
在一旁,看到了十香和摺紙的身影。二人都和士道一樣被好幾名狂三按住,表情痛苦地扭曲。
雖然從士道的位置無法看到,不過先前被擊落的真那,應該也在狂三形成的人牆另一面吧。
絕體絕命。這邊的戰鬥力完全被無力化了,面臨著壓倒性的兵力差。
——但是。
「啊……」
在這種狀況之中,士道卻完全被別的東西吸引了目光。
在舌頭被手指夾住的狀況之下,從喉嚨裡擠出了不成聲的言語。
狂三高舉單手,打算引發空間震的瞬間。
那個,出現在了士道他們的頭上。
那最初——看起來就像太陽一樣。照亮了真正的陽光所無法到達的影之領域、突然出現在空中的濃密的火炎團塊。
僅僅如此,便牢牢吸引住了士道的目光。
但是,在即將認識到那火焰的正體的瞬間,士道感受到了一股彷彿腦幹被電流流過一樣的衝擊。視野內火花四散,腦袋深處產生了尖銳的痛楚。就好像,大腦正在拒絕著什麼看到就會致命的情報一樣。
那是,少女。
嬌小的少女,身體周圍纏繞著火焰立在空中。
衣袖的一半由搖曳的火焰幻化而成的,白色和裝。宛若天女的羽衣一般纏繞著身體的炎熱之帶。還有那,側頭部伸出的,兩支無機的角。
那姿態。那力量,如實的述說著少女並非人類。
精靈。殺掉世界的災厄。
在士道的知識之中,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語言可以形容少女了。
不——正確的來說,還有、而且僅有一個。
一言以蔽其身的名字,士道是知道的。
「琴、裡……」
琴裡、五河琴裡。在一起度過了數年時光的少女的臉,是絕不可能認錯的。
那個精靈、不管怎麼看,都是士道的妹妹——琴裡。
「……為什麼…………」
不明就裡的士道皺起了眉頭。琴裡是士道的妹妹。理所當然的是人類。不可能是精靈。
但如今眼前展開的光景,把這種想法全盤否定了。
儘管士道拼死否定著……但感覺似乎在哪裡看到過這副打扮的琴裡。
窮究記憶以搜尋答案也沒能想起,但看到琴裡的瞬間,頭腦中產生了一種什麼東西擴散開來的感覺。
對、確實、這是——
「……怎麼搞的?」
這時、彷彿要把士道的思考打斷一般,前方響起了聲音。
身背巨大時計、右手持步槍、左手拿著手槍的狂三,一臉不爽地皺起眉頭瞪向上空的琴裡。
「可以別來礙事嗎?明明好不容易才到了高潮的說」
「雖然很抱歉,但是不行呢。你稍稍有點做得太過了哦。——給我跪下,開始愛的懲罰時間吧」
把右手出現的巨大戰斧扛在肩上的同時,琴裡哼了一聲。
大概是琴裡的話出乎狂三的預料之外吧、狂三一瞬之間瞪圓了眼,但很快就不堪地從喉嚨深處發出狂笑。
「庫、庫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變有趣了呢。懲罰、的說~~你~對我~?」
「嗯。要是不想被打屁股的話,就請你老老實實的把分身和天使給收起來吧」
琴裡說罷,狂三再度像是覺得很可笑似地嗤笑起來。周圍站著的無數狂三,也做出了相同的回應。
「嘻嘻嘻、嘻嘻。雖然你貌似對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的樣子,但過度自信可是會招來自滅的喲?我的〈刻々帝〉可是——」
「要是廢話說夠了就快點上啊、黑鬼」
琴裡貌似很麻煩的嘆了口氣,開心的笑著的狂三臉頰抽動了下。
佈置在屋頂的無數狂三,一同朝著上空的琴裡怒目而視。
然後與此同時,前方傳來了苦悶的聲音。似乎十香和摺紙被分身體擊打延髓而昏倒了。
「最好不過。馬上就能把你幹掉——給我上!」
狂三高聲喊道。瞬間、擠滿了屋頂的狂三分身一同下蹲,然後跳上高空朝琴裡迫近。
無數的黑色射擊朝空中放出。毫不留情的機槍掃射和散彈槍連射,與其說是突進倒不如說是突擊更為恰當。用壓倒性的物量擊潰對方的無數暴虐惡魔。巨大的彈頭,接二連三的朝琴裡逼近。
「——哼」
但是琴裡厭煩地發了聲鼻音,緩緩舉起扛著的戰斧。
遠超琴裡身高的棍子先端,蟠捲起燒焦空氣•的火焰,顯現出了刃的形狀。那伴隨著琴裡的動作劃出一道赤色的軌跡,光輝倍增
「——<灼爛殲鬼>」
然後,大群的狂三迫近至琴裡眼前的瞬間,琴裡靜靜地出聲道。焰之戰斧以可怕的氣勢朝前方揮出。切開空氣的聲音,就連士道所在的位置都清晰可聞。
「啊哈哈哈哈哈!沒~用的唷!」
與此相應,狂三再度發出哄笑。
無論是多麼巨大的戰斧,想要掃平從全方位迫近的無數狂三是不可能的。就算屠戮了前方的幾個,不難想像,一瞬間又有其他的狂三緊隨其後。
但是。
「咿嘻嘻——嘻…………?」
突然,狂三的笑容扭曲了。
琴裡揮出<灼爛殲鬼>的瞬間,其先端生出的火焰之刃產生了搖曳——與此同時,迫近琴裡的無數狂三的像是腦
袋、又或是手臂、又或是上半身的東西一齊飛上了天空。
『啊、欸……? 』
眾多的狂三看著被切離的自身部位,呆然地發聲。下一瞬間,那些全部被火焰包裹,在接觸地面之間燃盡。
「…………」
琴裡無言地看向下方——士道的方向,再度揮起<灼爛殲鬼>。隨即火焰如同蛇一般竄去,切裂了圍住士道的狂三們的身體。
伴隨著淒慘的臨終叫聲,加在身體上的負荷消失了。
「——」
士道吐出插入口中的手指,連連咳嗽。
接著,被<灼爛殲鬼>切裂的狂三們的身體,如同先前一樣被火焰包裹。
「唔好燙……!」
士道慌忙起身,啪啪地撣落掉到身上的火粉。
這時,琴裡緩緩降落到了士道和狂三之間,對準狂三架起<灼爛殲鬼>。 ——就好像,在守護士道一般。
「琴、琴裡……這到底——」
「聽我的、可能的話盯准狂三的空隙從這裡逃出去。畢竟現在的你——很容易就會死掉。」
「哈……?這到底是……」
但是士道的疑問,卻被前方傳來的哄笑聲給打消了。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幹得不錯啊」
握著槍眉毛上挑的狂三、歪起了嘴角。
「不~過~、你不會認為到這裡就結束了吧?」
說著,狂三在巨大的文字盤前面架起雙槍。
士道屏住了呼吸。對啊。狂三還有那個天使——能夠操縱時間的〈刻々帝〉(Zerachiel)。
「琴裡、小心了、那個是……!」
「忽忽、士道同學、別做這種不動風趣的事情——喲!」
說罷狂三將〈刻々帝〉的『Ⅰ』的文字盤中漏出的影子裝填進手槍裡,朝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
瞬間,狂三的身影如霧一般消失了。
與此同時琴裡突然把<灼爛殲鬼>舉過頭頂。隨即,從那位置傳來了尖銳的聲音,<灼爛殲鬼>微微震動。
先前——狂三和真那戰鬥時見過的光景。 〈刻々帝〉的【一之彈】(Aleph)。能夠令擊中對象時間加速的魔彈。
以連影子都追不上的速度,狂三接連朝琴裡展開猛攻。
但是琴裡的<灼爛殲鬼>的焰之刃卻俊敏地移動,將那眼睛都看不到的攻擊一個不落地擋了下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非常棒!非常棒!真不愧是顯現了天使的精靈——!燃起來了、熱血沸騰了哦!」
「哼真煩人啊。你要還是個LADY,就稍微帶點矜持如何?」
將棍子橫掃般揮出、琴裡說道。現在士道的眼睛終於看到了被<灼爛殲鬼>吹飛的狂三身影。
跳上空中的狂三狂三保持著不安定的姿勢笑著架起槍、高聲喊道。
「多謝忠告哦。那就印度尼西亞的要求,用更加淑女的方式殺掉你吧。〈刻々帝〉——【七之彈】(zayin)!」
隨即,〈刻々帝〉的『Ⅶ』之中飛出了影子、吸入狂三的槍口中。
接著狂三扣下扳機的同時,漆黑的彈丸描繪出軌跡朝琴裡迫近。
姿勢、速度、距離、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是無可迴避的一擊,琴裡準備用<灼爛殲鬼>的炎之刃將那子彈打落。
「琴裡!」
但——不行啊。士道不禁叫出聲來。
【七之彈】。那是先前狂三用來解決真那的最惡的一擊。
防住或者擊落都沒有意義。在觸碰到那子彈的瞬間——
「忽忽、啊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狂三的笑聲,琴裡的身體一動不動了。
不用說手足,就連那富有幻想性地飄舞著的靈裝袖子和<灼爛殲鬼>的刀刃,甚至髮梢,都保持著躍入空中的姿勢當場停止了。
「呼呼呼、不管你有著何種程度的力量、被人制住了也就毫無意義了吧?」
狂三說完的同時,周圍剩下的無數狂三一同架起槍,瞄準琴裡扣下了扳機。
「住手——」
士道來不及製止。狂三們放出的子彈毫不留情地打進了琴裡的身體裡。那柔軟的皮膚上,刻下了慘不忍睹的傷痕。
「這還真是、令人愉悅」
最後,放出【七之彈】的狂三站到琴裡跟前,用槍口抵住了琴裡的眉間、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下一瞬間、琴裡的身體恢復了動作。
「……!」
從琴裡全身的傷口之中,一齊噴出了血。但是琴裡卻對此毫無反應。受到從至近距離放出的最後一擊,小小的身體朝天倒下。
「琴裡……!!」
士道發出悲鳴跑上前去、抱起倒地的琴裡的身體。
但是,不行了。全身遭到狂三的子彈貫穿、沉在驚人的血海中的琴裡的身體破爛不堪,彷彿一碰就會崩壞似的。
生存的希望連一絲都沒有。士道看著自己妹妹面目全非的樣子以手撐地。
「啊、啊……」
「嗚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啊啊、啊啊、結束了。明明是難得遇見的強敵。真是無情。真是無常」
狂三一副演戲般的語氣來迴轉圈,像是覺得很可笑似的嗤笑道。
「撒、撒、這次輪到士道同學了哦。我——」
這時,狂三的話突然停止了。
露出訝異的表情,凝視仰躺在地的琴裡的方向。
追著狂三的視線看向琴裡,士道同樣睜大了眼睛。
「這、個是——」
呆然地漏出聲音。刻在琴裡身上的無數槍傷中噴出了火焰、彷彿要舔舐全身一般擴散開來。
士道見過這幅光景。不、正確的說來——是親身體驗過、才對。
「……真是的。做得真夠絕啊」
以腳跟為支點、琴里以不自然的動作起身。
火焰通過之後、傷也好、血也好,靈裝的開裂也好,一切都不見了。
完全想不到一瞬之前還受著瀕死的重傷。讓人覺得至今為止的攻擊是否是士道的錯覺一樣平然地、往左右來回傾了傾腦袋。
「什——」
絕對是被這場面嚇到了吧、狂三朝後退了一步歪起眉毛。
大概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琴裡重新擺好<灼爛殲鬼>,怒視狂三。
「對我來說,能讓你喪失戰意可謂最好不過了呢」
「……哼、少戲弄我——!」
狂三回過神,雙手的槍朝向背後。
隨即琴里左眼的時計開始一圈圈的高速旋轉、〈刻々帝〉的『Ⅰ』的文字盤中漏出了影子,吸入狂三的槍裡。
「【一之彈】……!」
狂三叫著,連續扣下雙手握著的槍的扳機。 【一之彈】命中了屋頂上剩下的狂三們。
擊出數十發【一之彈】的之後,狂三又把槍口抵住自己的胸口,扣下扳機。
「——切」
琴裡嫌煩似的咂了下嘴,左腳突然踢向後方,命中了士道的側腹部。
「咕哎……!?」
因為突然的衝擊發出了可笑的聲音,同時士道被踢飛到了後方。後背和後腦擦著地面停下之後,士道摸著腦袋
起身大喊。
「幹、幹嘛啊——」
但是非難的話語卻沒能說到最後。
獲得了驚人速度的眾多狂三,像是要圍住琴裡一樣嗖嗖地來回飛竄,朝琴裡擊出如雨的拳打、腳踢、還有子彈。
對,琴裡在因【一之彈】而高速化的狂三們的猛攻即將到來之前,耗費了貴重的應對時機,讓士道逃到了安全
區域。
「切裂吧——<灼爛殲鬼>!」
琴里大吼道,<灼爛殲鬼>的刃的體積膨脹了數倍,向著更廣的範圍延伸。
接著,無數的狂三被焰之刃橫掃、切裂、貫穿,身體化作了灰燼。
「庫……」
這時、伴隨著這苦悶的呻吟,狂三從琴裡周圍逃開。
貌似是<灼爛殲鬼>的攻擊打中了。從肩一直到腹部,形成了形成了一道慘不忍睹的、有如燒傷一般的奇怪切傷。
「到底——算什麼啊……你丫!」
接著舉起槍,叫道。
「〈刻々帝〉——四之彈!(daleth)」
然後,狂三用槍頂著自己的太陽穴扣完扳機、就好像時間倒流一般,狂三身上的傷消失了。
以此同時,在琴裡周圍飛來飛去的狂三分身們悉數燃盡,化作灰燼消逝在了風中。
「啊啦、已經結束了?意外的不給力呢。再稍微拿出點真本事也可以喲?」
琴裡把戰斧扛在肩上、發出了哼哼的鼻音。
這話令狂三的表情恐怖地扭曲、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那句話——我會讓你後悔的!〈刻々帝〉……!!」【Z:標註假名是把澤拉凱爾拖得很長】
說完的瞬間,狂三的左眼以至今從未見過的速度開始旋轉。
「!還真來啊……!」
貌似是對那副樣子感到不妙了吧。琴裡把<灼爛殲鬼>舉過頭頂。但是——
「——啊」
喉嚨裡發出了細小的、非常微弱的聲音,當場跪地。
把<灼爛殲鬼>的柄當作手杖勉強撐住身體,用另一隻手痛苦地按住腦袋。
「庫……這、這個是……」
「琴、琴裡!?」
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琴裡陷入了困境。士道不禁叫了起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風水輪流轉•呢!」
狂三高聲大笑、把裝有〈刻々帝〉子彈的步槍瞄準了琴裡。
「庫——」
士道還沒來得及考慮就衝上前去。還不清楚狂三現在的子彈有著何種效力。不過,不難想像,那是足以奪取琴裡性命的必殺一擊。
狂三扣下扳機的瞬間,無論如何都要抓住琴裡的身體避開那子彈。要是辦不到的話、哪怕是把士道當做肉盾也好……!
——但是。
「…………」
狂三瞄準了琴裡的瞬間、琴裡靜靜地站了起來。
「、琴裡!沒事了嗎!?」
儘管問了,但琴裡沒有回應。
只是靜靜地——用那閃光的真紅眼瞳、持續怒視狂三。
本應見慣了的那張臉,不知為什麼,看起來卻像是士道所不認識的少女。
「琴、裡……」
琴裡把<灼爛殲鬼>高舉到空中,然後放開了手。
隨即<灼爛殲鬼>的刃消失在了空氣中,棍子的部份則停在了原位。
「<灼爛殲鬼>——【炮】」
有如回應琴裡的聲音一般,失去了刃僅剩棍身的<灼爛殲鬼>開始蠢動。
柄的部分收納於本體,包覆住了琴里高舉的右手。
從肘部開始覆蓋著巨大棍棒的琴裡,在上空用前端對準了狂三。
——那樣子、就好像是戰艦配備的大砲一樣。
<灼爛殲鬼>逐漸展開,放出了赤色的光芒。
然後纏繞在琴裡周圍的火焰、被吸入了其先端部分。
「————!?」
大概是看到那副樣子了吧,把槍口對準琴裡的狂三皺起眉。至今從未見過的表情。要用士道的知識和詞彙來相應地表現的話——那近似於恐懼、或者說是戰栗的表情吧。
「『我們』!!」
狂三大喊的同時,分身們從狂三的影子裡爬出,像是要擋在二人中間一般。
琴裡、靜靜的開口道。
「——化為灰燼吧、<灼爛殲鬼>」
那聲音聽起來,絲毫不像一同相處了數年的士道的妹妹。冷酷、平穩。
下一瞬間——琴裡架好的<灼爛殲鬼>中,放出了可怕的炎熱奔流。
宛若將巨大火山的爆發凝縮在數十厘米之內一般的壓倒性熱量,從高校的屋頂成一直線劃過天空的彼方。周圍一瞬間,染成了宛若早些時候的夕陽的真紅色。
「咕……」
士道不禁用手遮住臉。僅僅是微微吸入空氣,從口鼻進入的熱量便開始灼燒粘膜、阻礙呼吸。儘管位琴裡背後,但是肌膚仍然像是被火炙烤一般,就連想要睜開眼睛都非常困難。
數秒過後,灼燒天空的炎熱光線逐漸減小了體積——琴裡右手裝備的大筒、像是結束了嚴酷作業的機械一樣噴出了強烈的白煙。
「咳呵、……咳喝……」
輕輕咳嗽著朝上看去。
覆蓋視野的煙霧散去——士道肩膀微微一顫。
屋頂的地面和圍欄因可怕的熱量而融化、炮通過之後什麼都沒有留下——但是在那裡,仍然殘留著狂三和〈刻々帝〉的身姿。
但是為了守護狂三而出現的分身們一個不剩地化作灰燼消失了、狂三自己也失去了左臂。大概是被恐怖的熱量炸飛的緣故吧、斷面變成了黑炭一般的焦黑色,血一滴都沒流。
而且,狂三背後浮游的〈刻々帝〉,其巨大文字盤的四分之一也遭到貫穿,原本有著『Ⅰ』『Ⅱ』『Ⅲ』的數字的位置,漂亮地挖掉了。
狂三擠出了吐息聲,無力地跪倒在地。
論誰看來,都是無法再繼續戰鬥的狀態。
——可是。
「……把槍拿起來」
琴裡低聲說道,再度把變為大砲的<灼爛殲鬼>對準狂三。
「鬥爭還沒有結束。戰爭還沒有結束哦。撒、再繼續殺戮啊、狂三。這是你所希望的戰喲。是你希望的爭喲。——如果不把槍口對准我的話,就請你去死吧」
「琴、琴裡……?你、你在說些什麼啊?士道跑向琴裡身邊、抓住了她的肩。
「要是再來的話,真的會死的啊!<拉塔托斯克>不是希望不殺掉精靈就解決問題的嗎!?」
但是,琴裡卻完全沒有把士道的那些話聽進去。 <灼爛殲鬼>的砲門,再度吸入了火焰。
「……!餵、餵、琴裡!」
士道繞到琴裡身前——然後屏住了呼吸。
「什——」
冷酷地歪著的雙眸、閃著詭異紅光的眼睛。而嘴角則是笑著、近似因為愉悅而恍惚的表情。
——不對。士道站立了。很明顯,這不是平常的琴裡。
察覺到這一點的瞬間,士道跑了起來。 ——朝著無力地跪地的狂三的方向。
「狂三!」
「士——道、同學……?」
帶著狂三逃跑已經來不及了。哪怕是減少給狂三帶來的損傷也好、士道站在了狂三身前。
與此同時,<灼爛殲鬼>之中,再度放出了灼盡萬象的紅蓮之咆吼。
瞬間——
「!」
架著<灼爛殲鬼>的琴裡,突然睜大了眼睛。
「哥哥……!快躲開!」
喊著,將右手的<灼爛殲鬼>朝向天空。
但是這樣並不能夠完全變更放出的火焰方向——
「——————」
眼前染成了一片赤色,士道的意識就此中斷。
◇
燃燒。燃燒。家家都在燃燒。
燃燒。燃燒。滿大街都在燃燒。
燃燒。燃燒。世界在燃燒。
士道的視野中火焰亂竄。
劈裡啪啦地。熊熊的。隆隆地。
儘管如此,士道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琴裡……!琴裡!)
呼喊著妹妹的名字,一個勁地只顧穿過化作地獄底層的街道。
儘管如此,但士道似乎尚未理解狀況。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正準備回家的時候,卻發現見慣的街道被整體包裹在了火炎之中。
今天是琴裡九歲的生日。士道為了買禮物去了站前。也因為這個緣故躲過了火災,必須感謝琴裡——可是最關鍵的琴裡本人,卻還留在家中。
明明是琴裡的生日,可雙親卻和往常一樣忙於工作不在家。現在,家裡僅剩琴裡一人。
那個愛哭鬼琴裡,一定正在因為逃不掉獨自哭泣吧。
當那身影掠過腦海的瞬間,士道跑了起來。
琴裡。士道可愛的妹妹。成為孤身一人的士道家人的,溫柔的女孩子。
從前,被親生母親捨棄,沉浸在絕望中的時候,士道被父母,還有琴裡拯救了。
所以,這次輪到士道來拯救了。如果是為了琴裡的話,士道就算是要獻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琴裡——!!!)
一次又一次地大喊著、朝家的方向跑去。
但是,這時士道停下了腳步。眼前的街道中,四處冒煙的火焰殘渣,像是被舐取一般漂亮地消失了。
同時,在那之中。有個嬌小的女孩子,無力地坐在地上哭泣。
(那是——)
奇妙打扮的少女。衣袖和裙擺寬大的和服外加、頭上的角。還有紮著的白色緞帶。身體周圍,火焰來回搖曳著。
不過,士道很快就認出那個女孩子是自己可愛的妹妹。
琴裡她,正在哭。
——士道的行動,並不需要除此之外的理由。
(琴裡!)
當場放下手中的包,呼喊著名字朝琴裡的方向走近。
(嗚、啊、啊、歐、歐尼醬……、歐尼醬、歐尼醬……!)
但是,士道走到琴裡身旁的瞬間,纏繞在琴裡身體上的火焰突然猛烈膨脹。
琴裡一副吃驚的樣子睜大眼睛、肩膀顫抖起來。
(歐尼醬!別過來~~~~~~~!!)
用含著淚的聲音、發出了幾乎要扯破喉嚨的大喊。
(——誒?)
士道呆然地出聲。
但是那也是沒辦法的。等注意到的時候,士道的身體已經挨上琴裡那體積大增的火焰奔流,被輕輕地吹飛了。
(啊——)
咚沙、背部撞上了地面。強烈的疼痛在背後流竄,全身的肌膚受到燙傷而發出了悲鳴。但是、儘管士道痛苦地扭動身體,卻連發出叫喊都沒法做到。僅僅在模糊的視野和意識之中,看著天空露出了短短地叫聲。
失去意識說不定還比較好。連手指都動不了,只有疼痛折磨著全身、認識到意識正在遠去的自己,感覺到了未
知的恐懼。
(歐尼醬……!)
接著,琴裡像是匍匐似地跑了過來。
明明數瞬前還想著失去意識比較好,大腦卻輕易的轉了念頭。對於現在的士道來說,能看到琴裡的臉,是任何
東西都無可取代的獎勵。
琴裡的眼中大滴的淚水落下。眼淚一接觸到士道被燒爛的肌膚,便有一陣劇痛襲來。但是,士道咬緊牙關努力忍住了即將發出的呻吟。要是讓這個愛哭的琴裡繼續哭泣的話,士道身為兄長就算失格了。
朦朧的視野。琴裡沾滿淚水的臉頰。漸漸淡去的天空之色。一切,都漸漸變得模糊。
但是……就在此時。
【——吶、想要救他嗎? 】
這樣的聲音,在士道和琴裡的上方響起。
「——&……」
鈍痛切裂了盤踞在士道腦內的睡意。士道按著額頭微微出聲。
能摸到的地方沒有外傷。不用說割傷,就連腫包之類的都沒有。硬要說有何不適的話就只有那腦袋深處有如鈍
痛湧上來一般的感覺。
呻吟了一會之後睜開眼睛,大小各異的配管蜿蜒密布的天花板映入眼簾。
這時,士道終於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這裡是……」
士道眨了幾下眼睛,觀察附近的情況。床舖等間隔地排佈著,各自的周圍還纏著遮擋用的簾子。
熟悉的空間。士道之前一度,也曾和現在這樣睡在這裡。
對。這裡是<拉塔托斯克>所有的空中艦<佛拉克希納斯>的醫務室。
士道為了讓朦朧的腦袋清醒過來,輕叩側頭部直起身來。
「痛痛痛……」
不是腦袋,而是身體的各個關節。士道微微皺起了眉。
接下來,不知為什麼感受到了嘴唇上的違和感。帶該是失去意識之前碰到什麼東西了吧。
但是,士道立刻就不在意那種事情了。理由很簡單。一個熟悉的少女正靠在士道的床邊睡著。
美麗的夜色頭髮,如陶器般光滑的肌膚。面容如同人造品一般端整,睡姿宛若是童話裡的人物。 ……嘛,只不過嘴角流出的口水將其糟蹋了就是了。
「十香……?」
儘管士道叫了她的名字,少女——夜刀神十香仍然沒有反應。只有肩膀規則地上下起伏,靜靜地發出寢息。
「為什麼十香會在這種地方啊……不對,比起那個為什麼我——」
這時,士道的自言自語在途中停止了。
突然醫務室的入口開了,傳來兩人的腳步聲。
「……嗯?啊啊,醒了嗎、真」
身穿栗鼠色軍服的二十歲左右的女性,看著士道說道。
以帶有濃重黑眼圈的雙眸,還有暗示出常年戶內生活的雪白肌膚為特徵的<拉塔托斯克>解析官、村雨令音。
「令音小姐?還有——」
士道回應令音的同時,突然看向了她身後。一名十三四歲出頭的少女,藏在令音的背後。
把那自然中所無法產生的青色頭髮,以及漂亮的蒼玉色眼瞳藏在帽簷很寬的草帽下面的少女。左手上裝著只設計上很滑稽的兔子玩偶,偶爾還會揮動小手。
『哦、士道君。怎~麼,沒什麼精神啊。人家很擔心啦』
「沒事的話•……真是、太好了」
玩偶以誇張的舉止說完,少女發出了細若蚊鳴的聲音。
「四糸乃都。到底出什麼事了……?」
『姆—』
「……啊、啊啊、抱歉。四糸音也在啊」
士道朝向自己表達不滿的玩偶回應完。視線回到令音的身上。
「那麼,令音小姐。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地方……?」
「……嗯。昨日,同時崎狂三交戰之後,就把昏過去的你搬到這裡來了」
「……!」
時崎狂三。突然轉入士道學校的少女——精靈。
令音從口中說出那名字的瞬間、士道腦內本已逐漸淡去的鈍痛又回來了。
昨天的光景,在腦內鮮明的浮現出來。
「對、啊……!後、後來怎麼樣了?十香她為什麼睡著不醒啊?沒什麼事吧?琴裡呢?那傢伙、突然出現……
話說,那副樣子到底是……!還有摺紙呢! ?那傢伙應該也被狂三下了狠手才對! 」
「……先冷靜下來,真」
「——對了,真那怎麼樣了!?從中途開始就看不見人!她沒事吧!?還有狂三——那傢伙也活著的吧!?
學校的各位也——」
這時,士道的話突然停下了、正確地來說,是被停止了。
因為令音抱住了驚慌失措的士道的頭,用力的抱住了。
「嗯—!嗯—!?」
「……好了好了」
說著,令音輕輕撫摸士道的頭。但是士道卻只能感受到那壓在臉上的溫暖胸部的感觸。
士道抬起令音的雙臂以示投降。於是令音在數秒之後終於放開了他。
「……冷靜下來了?」
「哈、哈啊……」
用力吐出口氣之後抬起頭投以詢問的視線,令音對此點了點頭。然後方的四糸乃用手遮住通紅的臉頰,可還是從手指縫間不斷窺視。
「……放心吧。所有人都沒事。就我所知並未出現死者。鄰近的醫院都是爆滿狀態。鳶一摺紙和崇宮真那被之後出現的AST隊員回收了,多半是被搬送到自衛隊的天宮病院去了吧。那裡配備有醫療用的顯現裝置——狂三
的話,找機會逃跑了喲。十香如你所見。明明自己也負了傷,卻說要來看護你呢。估計只是因為勞累而睡著了而已吧? 」
「……」
聽了令音的話,士道咬緊牙關握住拳頭。
——結果,士道什麼都沒能解決。
明明說過一定要拯救狂三、一定要拯救真那,卻什麼都沒能做到。
狂三和真那都受了重傷、摺紙和十香,還有學校的各位也都被捲了進來,也沒能封印狂三的力量。
「混——蛋……」
懊悔地咒罵著,朝床鋪猛擊。
「……你做的很好了。不要過分責備自己」
「可、可是……!」
「狂三隱藏有那種程度的力量,誰都沒有想到吧。倒不如為沒有一個人死亡而感到高興為好。如果你還想要救狂三的話,就想想怎麼用那雙手打向她的臉頰狠狠斥責她吧」
「……是……」
士道強忍著這麼說道——突然睜大了眼睛。
令音的話中,還缺了一個重要人物。
「令音小姐……!琴裡她。琴裡她現在在哪裡?」
支起上半身問道,但是令音卻沒有如同預想的一樣給出回答。
「……我帶路。站得起來吧?」
「是、是的」
士道疊好被子,穿上放在床邊的鞋子站了起來。但是——大概是長時間躺著的緣故吧、感覺站起來的時候有些暈眩、姿勢崩壞了。
「……!」
這時,四糸乃從令音身邊跑了過來,撐吉士道的上半身。
「哦、喔、抱歉。謝謝啦、四糸乃」
「不、不用……」
士道苦笑著說道、四糸乃像是有些害羞似的低下頭去。左手的『四糸音』故意『咻—』地吹了聲口哨(?)。
「……沒事吧?才稍微休息一會好了——」
「不、我沒事。比起那個,快點到琴裡那邊去」
令音看著士道的樣子瞇細了眼,接著微微嘆了口氣點頭道。
「……跟我來」
說著,緩緩轉過身去。士道把十香放到床上之後,跟在她身後邁開腳步。
四糸乃支撐著士道的腰部,一起邁步前行。
「四糸乃?已經不要緊了哦?」
「……、啊、是的……不過、那個、很危險」
在四糸乃眼里士道有這麼柔弱嗎。
不過也沒理由硬要回絕這份厚意。士道苦笑著說道「……那,拜託咯」朝前走去,不知為什麼兔子玩偶露著竊笑,不過貌似一貫如此就沒去在意。
由四糸乃陪著,腳步聲迴響在<佛拉克希納斯>的狹窄通道裡。
途中,士道突然皺起眉頭。本以為是和平常一樣朝艦橋的方向去,可令音在途中卻突然變了方向。
就這麼走了幾分鐘之後。
「……這裡」
看著停下腳步的令音面前的門,士道不禁吸了口氣。
士道對於<佛拉克希納斯>的內部構造並不是很熟悉。儘管幾次踏入過,卻沒有被人仔細的帶著參觀,要說去過的地方也就轉送裝置所在的機體下部和艦橋、醫務室、再就是廁所和食堂、還還有休息室罷了。
說實話,現在自己到底在艦艇的哪個位置、還有這間房間到底是乾什麼用的完全不清楚。
可是就算如此,從那宛若銀行大金庫一般的厚重大門,就能輕易推測出這是為什麼目的而建的了。
「這裡是……」
儘管送去了疑問的視線,令音卻沒有回答,站在門旁配備的電子控制板前,輸完號碼之後把手放了上去。
「……解析官•村雨令音」
說完名字,電子板發出了小小的提示聲、大門朝左右兩邊分開。
「……薩、來吧」
令音進了房間。士道用力清了下嗓子跟在了她背後。
隨即,士道的眉毛皺緊了。非常奇妙的房間。房間前部和里面被玻璃製成的牆壁分隔開來、以此為界,內部裝
飾迥異。
與士道他們所在的前側那排佈著各類機械的狹小昏暗的實驗室式風格相對,深處像是普通人生活的公寓房間一樣齊整。
宛若將猛獸禁錮起來並予以監視的牢籠一般的空間。
而在房間深處,被玻璃隔開的場所,有著琴裡的身影。瀟灑地坐在椅子上,優雅地喝著紅茶。
已經不再穿著靈裝,而是平常的私服打扮。見慣的妹妹的身姿,讓十道不禁安心地吐了口氣。
「琴裡!」
喊出了名字。可是,琴裡卻沒有回答。
「聲音從這裡是傳不過去的。——真。從這裡開始你一個人去」
說罷,令音邁開步子。朝著玻璃牆的一角,類似門的場所。
四糸乃從士道身邊離開。士道短短地致謝後,朝令音的方向走去。
令音和先前一樣認證指紋•聲紋、打開了門。士道微微低著頭進了深處的房間。同時,那分開房間的厚到異樣的玻璃映入眼簾……本已鬆弛的緊張之弦,再度緊繃起來。
「……嗯?啊啦、這不是士道嗎。醒了啊」
同時,大概是注意到闖入的士道了吧。
「哦、喔……」
不知怎麼搞的,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士道用不自然的語氣回答道。
「別傻站著了快坐下吧?要是夢想當個稻草人的話會給你加油的哦」
「啊、不……嗯、對啊」
被這麼一說,士道坐在了琴裡對面的椅子上。同時朝令音她們那邊看了一眼,卻看不到人影。從對面看起來是玻璃牆隔開的房間,可從這裡卻只能看到白色的牆面。
「…………」
「…………」
二人隔著桌子麵面相覷了一會。
明明想問的事情有山一樣多,,可一旦到了當事人面前,卻不知說什麼好了。
琴裡絲毫不見緊張,把桂皮放在奶茶裡面攪拌了下——然後直接把含進了嘴裡。
「……不對、那是珍寶珠對吧!」
士道不禁喊道。對,泡在紅茶裡的不是桂皮也不是勺子更不是攪拌棒、而是琴裡最喜歡的棒棒糖。
「什麼啊,有意見?」
「不、沒意見!」
士道喊完之後哈地嘆了口氣。 ……總覺得,肩膀在無意之間放鬆了下來。心中稍微有些感謝著珍寶珠,士道開口道。
「琴裡。——你到底是、什麼人」
「士道可愛的妹妹喲」
「……自己說可愛什麼的沒說服力吧!」
「可愛吧?」
「……嘛,不否定就是了」
士道用力揉亂頭髮之後,把手放到膝上,輕輕低下頭。
「琴裡……你是、精靈嗎」
單刀直入地、單純明快。問出了更為關心的問題。
琴裡聳聳肩發出鼻音。
「哼,要說不是的話你也不會信的吧?」
「啊啊。要是你說不是的話,我信」
「……真的?比起自己的眼睛,更相信他人的話,這可不是什麼聰明人之舉啊」
「就算是個上等的人、要是連可愛的妹妹說的都不相信,身為哥哥也算失格了吧」
「…………」
琴裡把茶杯放到托盤上,無言地回視士道。
視線相交了數秒之後,哈地輕輕嘆了口氣。
「……我是,人類喲。至少,自己是那麼想的。——可是,不是那回事呢。因為觀測裝置的數值,已經將我判斷為精靈了」
「怎麼……回事?」
不明白琴裡話中的意味而皺起了眉。平時總會來句貧嘴的琴裡,現在對此卻像理所當然似的繼續說道。
「我是生在五河家的人類。這一點不會錯的。但是,距今五年前。
——我,成、為、了、精、靈。 」
「哈……?」
眼睛變成了點的士道大張著嘴呆然出聲。
精靈是被稱為鄰界的領域裡的存在。即是特殊災害指定生命體。至少士道從琴里和令音那裡聽來的是這樣。
「怎麼回事啊。人類和精靈,原來就是不同的種族不是嗎?」
「嘛……也是呢。正確說來,“成為了持有精靈之力的人類”更為恰當吧」
「、那種事……」
出言的途中,士道突然皺起了眉。
頭腦之中驀地浮現出了某個情景。
「啊——」
那個夢。先前醒來之前見到的,夢。
熊熊燃燒的街道中、身穿靈裝的琴裡獨自哭泣著的——夢。
「怎麼了嗎、士道」
「啊、不……我——知……道……那個……?」
「怎麼回事?」
琴裡問道。那認真的表情不禁讓士道往後一仰。
「就、就算你問我是怎麼回事我也……」
「就是說,五年前火災時候的事——我變成精靈時的事,士道全都不記得了對吧」
「啊、對……可怎麼說呢。……那個、不要笑哦?」
「不會笑的啦」
琴裡憮然地抱起雙臂,士道撓著後腦勺開口。
「那個、剛才的、夢裡……」
「夢?怎樣的夢?」
「啊、啊啊……」
士道把能記得的夢的內容說明完,琴裡微微紅著臉把臉扭向一邊。
「嘛,雖然對我哭著連喊歐尼醬這一點有異議……不過大致上和我的記憶相同」
琴裡用手托住下顎沉思、然後豎起了珍寶珠的棒子。
「……說不定,是因為我從士道那裡取回了靈力,導致記憶經由通路流入了吧。同時,也因此而喚起了士道自身的記憶……?嗯,兩邊都很讓人感興趣啊」
琴裡像是思考著什麼似的,微微點頭。
「……別一個人在那邊理解啦。比起那個,琴裡。」
「嗯?什麼啊?」
琴裡抬起頭朝士道的方向看去。
「成為了精靈——你是這麼說的對吧。那麼五年前,究竟發生什麼了?」
精靈和人類,本來種族就不同。人類在中途成了精靈什麼的——或者說,人類得到了相當於精靈的靈力之類的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但是琴裡卻茫然的搖了搖頭。
「那種事,完全不記得了呢」
「哈……?想不起來……嗎」
「嗯—模糊的記得發生過什麼,不過怎麼都想不起來啦。啊不,成了精靈這一點可還是記得的喲?不過不知什麼原因現在就只記得這個了」
「……別把那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啊!」
「才不想被忘了妹妹精靈化的哥哥說呢」
「咕……」
被這麼一說士道無言以對。但,這時又有一個疑問浮現。
「不過……那時好像相當善戰來著」
士道回想著屋頂上的光景說道。對,琴裡她,儘管讓對方逃走了,卻確實的壓倒了那個狂三。
「真不可思議呢。雖說受過模擬訓練,可實戰還是頭一次。……不過,嘛、因為化成精靈時候的記憶很曖昧,
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是很清楚,身體像是知道作戰方法一樣動了起來,還真是嚇到了呢」
「什……那、那麼空間震的相互抵消——」
「啊啊,那也算是病急亂投醫啦。雖說按照令音的計算是有這個可能,不過實在不想再來一次了呢。要是失敗的話被害就會翻倍了喲」
琴裡若無其事地說道,士道滲出了汗水。
隨後,琴裡吐了口氣接著說了下去。
「不過……嘛啊、士道說的也對啦」
「什麼?」
「那麼重要的是不應該忘記。這一點我也同意。士道就算了、這種顛覆自身存在的重大事件,我不該就這麼輕易忘記的」
「什麼叫我先不論啊,先不說什麼的」
士道半睜著眼睛不滿的說道。可琴裡卻將其無視繼續說道。
「五年前、在場的二人一起失去了記憶。……不覺得有些可疑嗎?」
「……、那倒是……」
「比方說,有誰把我們的記憶消去了啊」
「什——」
——有什麼人,消除了兩人的記憶。這非常令人不快的話令士道歪起眉毛。
的確用上顯現裝置的話——亦或者是持有人智所不及的力量的精靈的話。這種事情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到底是誰、又為了何種目的呢。
看著士道這樣的反應,琴裡聳了聳肩。
「嘛,畢竟只是可能性之一」
儘管琴裡作了補充,可士道的背後還是被冷汗濡濕。
的確要是這麼一想,就說得通了。
但是,既然想不起來、那麼現在去思考它也沒有意義。而士道還有一個更為在意的問題。
「可是……在那之後,琴裡又回到往常一樣的生活了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至少,從五年前的火災到現在,五河琴裡是和士道一起過著日常生活的。這一點很清楚。
可是,琴裡「哈啊?」地開口道。
「說到這份上了還想不起來嗎?肯定是士道把我的力量封印了不是嗎」
「誒?」
士道發出了愚蠢的聲音。
「我、我嗎……?」
「嗯嗯。——昨天說過了吧?暫•時•先•還•給•我,之類」
這麼說來,的確昨天清理出現的時候,這麼說過。
「我、嗎……」
士道用手輕觸額頭,微微呻吟。看到琴裡的靈裝時從腦海深處產生的針扎似的疼痛再度浮現。
怎麼也——想不起來。儘管別的能夠模模糊糊地回憶出來,可只要一聯繫到五年前的那個事件,就不能很好的回想起來。
「對。……被士道封印了力量之後,我就被<拉塔托斯克>選拔了哦。然後——知道了世界裡側所發生的事情、
還有精靈這種存在……我、想要拯救精靈」
「…………」
未滿十四歲的琴里為什麼會擔任<拉塔托斯克>這種秘密組織的司令官,這個至今為止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決。
所以、琴裡接著說道。
「把士道選為說服精靈的人才,也是這個理由哦。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你有這封印精靈力量的能力」
「啊——」
士道睜圓了眼睛。
確實是有著疑問。儘管士道有著這樣的力量,可為什麼會被<拉塔托斯克>發現呢。
沒什麼理由。因為五年前,就已經有了琴裡這個實例了。
這麼說來的話也有對得上的地方。每次受到狂三的槍擊,琴裡肌膚上刻下的傷痕就會被火焰覆蓋,得到治愈。
那無疑正是士道所具有的再生能力本身。
「、說來——」
大概是從士道的表情上推測出他的想法了吧,琴裡深深點頭。
「對。士道的回復能力,原本是我的力量喲
……話說。士道士道、稍微在那站一會」
「哈?幹、幹嘛啊」
「好啦,快點」
士道如琴裡所言站起身。
瞬間,受到琴裡朝鳩尾放出的猛烈一拳,士道把身體彎成了く字倒在地上。
「咕哈……!?」
「說過的吧、我、說過的吧?給我記好了。如今的你可是很輕易就會死掉的。可是呢?竭力想要保護狂三而跑
到了<灼爛殲鬼>前面……!要是我沒有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取回意識偏開砲擊,哪怕是再遲一瞬的話,你現在就
已經變成焦炭了啊……! ?結果還讓狂三給趁機逃走了!吶,聽見了嗎! ? 」
「聽、聽到了……聽到了所以別再用力搖我了……」
士道勉強點點頭。過了一會,呼吸終於恢復正常的士道重新坐回椅子上,呼地吐了口氣。
「疼疼……突然之間幹什麼啊」
「哼。說了都不聽的狗就只有調教吧」
士道正準備回嘴,卻把話收了回去。比起那個,還有更為在意的事情。
「琴裡,你剛才,說過『取回意識』之類的話吧」
「……」
琴裡眉毛一挑。
士道想起了屋頂上發生的事情。把化作巨砲的<灼爛殲鬼>朝向狂三的琴裡。那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平常的
琴裡。
琴裡像是死心了似的嘆了口氣。
「……說過啊」
「可是,好好地說著話、還能精準地對狂三展開攻擊。那個是——」
「……我不清楚。從士道那裡拿迴力量之後過了一天……偶爾、就會忍不住想要破壞什麼,想要殺掉誰——身體
完全不聽使喚。現在勉強算是用藥抑制住了……那個時候的我,無疑是打算把狂三給殺掉」
「什……」
「……說不定那個時候正是因為士道跑到狂三面前,才讓我恢復理智的。對此,我還要表示一點感謝」
帶著幾分自嘲聳聳肩,琴裡露出苦笑。
但是,士道卻無法對此作出回應。剛才從琴裡那邊聽到的情報、混亂地叩擊著士道的大腦。
所以、琴裡接著說道。
「……我很害怕喲。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自己,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說不定儘管沒有留下記憶,可我
在五年前也許做過什麼。 ——所以,在我記憶中沒有的那一部分裡,也有著殺掉了誰的可能性。如果真是這樣,我——」
「琴裡……」
這時,琴裡說到這裡就停止了。像是要甩掉恐懼一般,搖了搖頭。
「忘了吧。說了一些無稽的話」
「啊、啊啊……。可是……你的精靈之力,還是保持在你身上嗎?」
「嗯。要是做得到的話,還用得著被關在這麼嚴重的隔離室裡嗎?」
說著,像是要環視房間一般轉了轉腦袋。
從這裡看來是內部裝飾上等的房間,可從外邊一路過來的士道,完全不覺得這裡是個令人愉悅的空間。
「不、不過十香力量逆流的時候,會自然回來的不是嗎。為什麼——」
「因為十香逆流的力量的絕對量很少啦。只要十香的精神狀態平復的話,就能從通路自然的回到士道身上了
哦。 ——但是,我的情況不同。幾乎100%的力量都從士道身上引出來了呢。如此一來,自然就回不去了哦」
「那、那要怎麼做才——」
士道勉強擠出話來。大概是覺得這副樣子相當可笑吧,琴裡苦笑著開口。
「嘛,只有再封印了」
「再、再封印……?那到底」
「很簡單喲」
琴裡這麼說著,從嘴裡拿出珍寶珠,指向了士道。
「——請,讓我嬌吧」
「哈……哈啊!?」
琴裡的話令士道呆呆地出聲。
「讓、……讓你嬌……到底是、怎麼……」
士道帶著幾分困惑詢問、琴裡再度把珍寶珠放回嘴裡,拿起茶杯輕輕聳肩。
「和十香還有四糸乃一樣喲。——將精靈的力量封印,除此別無辦法了吧」
「那、那打算……」
士道想起了和十香、還有四糸乃的相遇。
與之約會,提升好感度。 ——並且、在最後。
「…………」
士道的視線無意識中移向了琴裡的嘴唇。
即是說,要用十香和四糸乃那時同樣的方法——
「……!」
這時,突然想起了尖銳的聲音,士道身體一顫。
貌似是琴里手上的杯子掉了下去。陶製的白色器皿碎裂,裡面剩下的奶茶灑在了地上。
「琴、琴裡?沒事吧、受傷了嗎?」
士道皺著眉頭擔心地說道,琴裡垂下眼簾大口吸氣,同時搖了搖頭。
「……沒事。不用在意」
說罷,琴里左手抓住剛剛沒抓牢杯子的右手,像是要避開士道的視線一般藏到了桌子下面。
「雖說不要在意……」
「都說了沒事了。比起那個,我有些累了。想要一個人呆一會可以吧?」
「不、那可不行。好啦,把手給我看看,說不定割傷了呢——」
「……真」
這時,士道正向琴裡伸出手去,伴隨著背後門打開的聲音,傳來了這樣的說話聲。令音帶著一個黑色的包到了這裡。
「令音小姐?怎麼了?」
「……啊啊,很抱歉,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誒?可、可是……」
「……琴裡的話我會處理。薩,快點」
隨著令音的話,琴裡垂下頭開始呻吟。
「哈、哈啊……」
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沒辦法了士道老老實實地聽從指令,穿過門回到了四糸乃所在的房間。
這時士道突然感到了違和感。朝琴裡所在的空間看去,直到剛才都還像是玻璃一樣透明的牆壁變成了白色,絲毫看不見對面的情況。
「怎麼回事……?」
過了幾分鐘左右,令音穿過門回到了士道他們所在的空間。
「令音小姐、琴裡她……」
「啊啊,不要緊了喲。不用擔心。目前暫時」
「暫、暫時……」
「…………」
令音無言地坐到椅子上,忽然垂下眼簾。
「……兩天后」
「誒?」
「兩天后。六月二十二日。請你和琴里約會吧」
「哈啊。那個……嘛,雖然聽過、可為什麼要選在兩天后呢?」
「……只有這一天了。恐怕不超過兩天,琴裡就會忍受不住自身的靈力了」
「——!?」
令音的話讓士道緊張起來。
「怎、怎麼回事啊……!?」
「……發作期,漸漸地變短了。剛才用精神安定劑和鎮靜劑之後得到了抑制……可多半,超不出兩天后吧。要是過了那一天,琴裡恐怕就會變成你所不認識的琴裡了」
「————」
這次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喉嚨乾巴巴的,手指微微顫抖。
突如其來。毫無前兆地出現的最糟糕事態。
之後,只剩兩天。琴裡,會變得不再是琴裡。 ——要是士道沒能把力量封印的話。
「那、那麼、現在馬上——!」
令音像是在思考什麼似地用手扶住下顎,然後像是死心了一般嘆了口氣。
「……真的,說不定那麼做比較好吧」
「誒?」
「……不。那樣不行。說過的吧?現在正在用藥抑制症狀。必須等到狀態安定之後才行」
「可、可是,兩天后的話——」
「……所以說,唯一吻合兩個條件的就只有那一天了。要是錯過大後天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咕……」
士道士道用力咬牙。令音微微嘆了口氣朝向控制台。
「……總之,現在就先交給我。真,去看看真那的情況吧。現在的話,勉強還能趕上醫院的會面時間」
令音像是要把士道和四糸乃趕出去一樣指了指門的方向。
「可、可是——」
「……拜託了。現在,照我說的去做吧」
「……我知道了」
感受到了令音態度的反常,士道老老實實地遵從指示,和四糸乃一起出了房間。最後,說著“琴裡就拜託了”,
深鞠了一躬。
然後,就這麼朝著艦艇下部——轉送至地上的門所在的場所走去。
「……讓琴裡、嬌……嗎」
以走在身旁的四糸乃聽不到的音量,這麼自言自語道。
如果不這麼做,琴裡就會變得不是琴裡了。 ……但是。
讓琴裡。讓妹妹。讓那個兇暴強硬的五河琴裡司令,嬌。
重新說了一遍之後,發現這是實在是場難度極高的作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卷 五河SISTER 第七章 琴裡會議
充斥在視界的,是彷彿看見了地獄的光景。
見慣的住宅街道,沈沒於真紅的火炎之中。並排的房子也好,走慣的上學路邊的樹也好,公園的林木也好,所有的可燃物無一例外的被那搖曳的火舌,一個接一個的化炭化灰化燼。
和從周圍傳來的熊熊烈火響聲共奏的,是逃跑的人們的悲鳴和腳步聲,而且偶爾,也會聽見像發生了什麼爆炸似的巨響。
(這算……什麼……)
目睹了這樣的,過於脫離現實的光景,摺紙只能發出呆滯的聲音。
毫無意義的行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步也沒動,明顯不是賢明的選擇。
可是,應該不會有人會批評她是愚蠢的吧。要一位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迅速理解到現狀,以現在的狀況來說真是太過份了。
因為買完東西回來後,出發前看見的街道居然變成了另一副光景。只能當場跪坐,摺紙說不定仍未冷靜下來。
然後——這時候,摺紙忽然睜開了眼睛。
(爸爸、媽媽……!)
對了。父親和母親應該還在家裡。
想起來的瞬間。摺紙立即扔下手上的袋子,飛奔過去。
一位小孩子跑過去也做不了什麼,說不定他們早就已經避難去了。可是,混亂的摺紙已經連這樣的判斷也做不到。只是,沿著和數小時前變化了不少的道路奔走。
接著幾分鐘後,總算是抵達了自家的摺紙,臉上染滿了絕望的顏色。摺紙的家和其他房子同樣的被真紅的火炎包圍,只能勉強看到黑色的影子。
(怎麼、會……)
並不是沒有想像過。但即使如此,在親眼看到之前還是抱著一絲的希望。可是,這樣就——
(——!?)
然後,摺紙的肩膀一震。自家的大門,被從內側踢開了。
接著從那裡,額上冒汗的父親,抱著母親走了出來。
(! 爸爸! 媽媽!)
摺紙拚命的叫破喉嚨,大聲的呼叫二人。
(回、回來了嗎,摺紙!?)
(有沒有受傷?這裡很危險。快點逃跑吧!)
這樣的說道,父親向摺紙的方向伸出手並一步步前進。
摺紙對二人還活著感到非常的高興,眼睛流下了眼淚並抽了好幾次鼻子。接著,為了握緊父親而伸出手——
(————唉?)
一瞬,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摺紙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摺紙伸出手的瞬間,從天空往眼前傾注了光芒似的東西。
接著立即的,發生了強烈的衝擊波,摺紙的身體輕易就被吹飛了。
(啊……!)
飛了數米後撞上了混凝土牆,咳了幾聲。肋骨也應該斷了吧,因此側腹痛得很厲害。
很痛很痛快要哭出來了。只不過,現在比起這種事情對父母的安危更加關心。總算是強忍了下來,把視線望回本來的地方。
——可是,那裡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摺紙雙親所在的地方地面被挖去了,變得簡直就像是小型火山口那樣。
彷彿蠕動那樣,往那裡前進。
接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被挖去了的地面上看見了曾經是父母的物體,摺紙的牙齒發出喀次喀次的聲音。
眼睛強烈的暈眩。世界扭曲了似的感覺。真紅色的視界,漸漸染上灰和黑的絕無感正侵蝕著摺紙的意識。
為什麼。怎麼會。沒有意義的問題浮現在腦海,得不到解答就這樣咕嚕咕嚕的盤旋。
(——)
摺紙抬起頭來。剛才燒灼摺紙父母的光芒。為了確認它的根源。
接著……身體,又再次無法動彈。
(天——使……)
呆滯的,低嚷道。在那裡的——是天使。
當然,明白到那種東西應該不存在於這世上。可是現在的摺紙可以用來表達在眼前的存在的,仍未有其他更適合的說話,這是事實。
痛楚令視界變得模糊,不能夠仔細地看清楚,可是在空中的那個的確是人的形狀。
宛如為了斜視燃燒的街道而浮在空中,苗條的輪廓。 ——恐怕是,年輕的少女。
被那身影用手觸摸腦袋,身體輕微的震抖了一下。
那比起是在悲嘆——看起來更像是在嘲笑。
(就是,你嗎……)
——把爸爸,和媽媽。
說話的後半,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是握緊滲出血的拳頭,咬牙切齒,狠狠盯著飛舞在火海中的天使,發出充滿詛咒和怨恨的叫聲。
(饒、不了你……!殺掉……將你殺掉……!我——必定會……!)
這時候,鳶一摺紙取回了意識,驚訝的張開了雙眼。
「……,……」
明明剛剛一直都在睡覺,呼吸卻很急促。
摺紙抬起身體後,為了抑制急劇的心跳而大口的深呼吸。隱約帶有消毒液氣味的空氣,在氣管和肺裡循環。
整理好呼吸的摺紙,慢慢的轉過頭去,確認周圍的樣子。
白色的天花,白色的牆壁。在視界的一角看到的,應該是為了吊起點滴的架子。
立即,就察覺到自己正在經常照顧自己的自衛隊醫院的病房裡睡著了。而且,還是特別準備的個人房間。
「…………」
無言的,擦拭額頭。腦袋被仔細的用繃帶包好,可是因為睡覺時的出汗而弄濕了。當然,額頭以外的繃帶和病人服都濕了。摺紙鬆開黏在身上的病人服後,趕快用風吹乾。
睡覺時的出汗本應沒這麼多的……恐怕是,因為剛才看到的夢的關係。
五年前。摺紙的兩親死去了的時候的光景。
那時候誤以為是天使的存在的名字,在不久之後知道了。
特殊災害指定生命體.精靈。那場大火災,是由那人外的存在一手造成的。
可是——這個惡夢最近明明已經很少看見了,為什麼事到如今,又再次。
「——!」
想到這一點,摺紙屏住了呼吸。
回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士道……!」
呼喚心愛的戀人的名字。沒錯。摺紙在來禪高中的屋頂和精靈.時崎狂三交戰——被壓倒之後不久就失去意識了。
對士道和真那的安危,還有狂三的動向十分在意(在屋頂雖然還有一團會被誤以為是垃圾的生命體,但那個還是不用在意比較好)。摺紙既然存活了下來,其他人無事的可能性也很高……但除此之外就推測不能。總而言之,很需要情報。
摺紙為了找回失去意識前的記憶而閉上眼睛——回想起那時候,咕嚕的吞下一沫口水。
摺紙被狂三的分身體壓倒,狂三走近士道的時候。
從天空,出現了難以置信的東西。
「炎之……精靈……!」
摺紙回想起映照在視網膜上的那身影,發出了染上詛咒的聲音。
炎之精靈。代號〈Efreet〉。五年前,於南甲町的住宅街引起大火的精靈。
——出現在摺紙眼前,殺害了雙親的精靈。
「發現了。終於……」
五年間,不斷找,不斷找,不斷找的仇敵。賭上性命也必定要殺害的複仇的目標。儘管只是偶然,摺紙,終於找到了。
心臟急劇的跳動,好不容易平息的呼吸再次變得急促。指尖碰到了永遠的悲願,近似歡喜的感情在腦海裡奔騰。
可是……為什麼,有一種不可思議的不協調感。出現在屋頂的炎之精靈——〈Efreet〉的臉孔,和五年前的時候相比,似乎有點不一樣。
到底是什麼地方呢。即使拚命思考,也想不出來。
摺紙沉思了幾分鐘後,抬起頭來並走下床。穿上放在旁邊的拖鞋,站起身來。
想不出來也沒有辦法。既然摺紙搬入了這裡,那就代表真那應該也在病院內吧。有她在的話,說不定就能知道更詳細的情況。
摺紙無視輕微的眩暈向前走——卻被點滴拉扯手臂而跌坐在床上。
「應該……就是這裡吧」
士道將手上的地圖和聳立在眼前的巨大建築物對比後,輕聲的低語。
門上寫上了『自衛隊天宮病院』。看來應該是這裡錯不了的。
「那個人……沒有事的話就好了……」
前天,在和狂三相對的士道面前第一位趕到的真那,被狂三的【七之彈(Zayin)】停止了時間,應該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傷害。
聽說應該會搬入最附近的自衛隊病院,便特意過來探望。
穿過大門,走向接待窗口。
「那個……」
「你好,是初次看診嗎?一般來說介紹信是必要的……」
士道搭話後,接待的女性發出了聲音。
「啊,不是。我是來探訪的。請問崇宮真那的病房在哪裡呢」
「是崇宮小姐嗎。請問你是她的家人嗎?」
「那個……是、是的」
士道口齒不清的點點頭。
對了。崇宮真那是士道的實妹。 ……應該是吧。
雖然士道並沒有實際的記憶,但真那本人卻主張是錯不了的……在這裡否認的話說不定就會被追問關係。還是老實的點頭吧。
「那麼請稍等一下吧」
事務員的女性熟練的操作起手邊的電腦。
接著幾十秒之後,驚訝的睜圓了眼,再次望向士道。
「那個……真是非常抱歉,由於崇宮真那小姐現在於特別處理室處理中,謝絕了一切的會面」
「咦……!?」
士道不禁發出了聲音。
「是、是很危險的狀態嗎?」
「誰知道呢……這邊對詳細的情況也……」
「可是家人的話狀態的說明——」
「真是非常抱歉……由於崇宮真那小姐的治療使用了特殊的器材,規矩上禁止對外部說明……」
「怎麼會……能向對方拜託一下嗎?至少讓我看一眼……」
「就、就近你這樣說也好……」
事務員露出一副困擾的表情。然後——這個時候。
「——士道?」
從士道的背後,傳來了聽慣的聲音。感到不可思議的回過頭去,在那裡的是身穿病人服的少女,握住點滴架站立著。
「摺紙?」
對了。班上的同學鳶一摺紙,正站在那裡。
長度及肩的秀發,宛如人偶一樣的臉孔相當顯眼的少女。額頭被繃帶包好,那纖幼的手腳上各處都貼上了膏藥。
摺紙望見了士道的臉後,安心的鬆了一口氣。即使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總覺得是放心了的樣子。
「你平安無事嗎」
「……嗯、嗯」
該怎麼說呢,別人面對面直接為自己的安危而擔心,總覺得有點害羞。故意的搔起後腦並別過臉去。
只不過摺紙仍然緊緊的盯著士道的臉孔,繼續說下去。
「夜刀神十香呢?」
「——!?」
因為摺紙的說話而嚇一跳,把別過去的臉孔再次面向摺紙。
正是如此。十香和摺紙,只要一碰面就一定會吵起來。沒想到摺紙居然也會為了十香而擔心。
說不定,摺紙終於把她當成是同學,開始願意理解十香了。總覺得有點高興,士道誇張地點點頭。
「嗯,十香也沒有事唷」
「嘁」
「咦?」
「沒什麼」
好像在一瞬間,冷靜沈著的鳶一大小姐露出了不像是她的表情,但一定只不過是多心了吧。決定就這樣深信,士道露出了苦笑。
「可、可是,到底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病房應該在另一層吧?」
摺紙的視線絲毫不動的回答。
「為了,查問真那的病房。——士道呢?」
「嗯……原來就這樣。我也是,為了看看真那而來的」
「這樣啊。探病?」
「嗯、嗯,就是這樣子」
「只有真那?」
「……那個……也、也會探望摺紙的」
「這樣啊」
摺紙的表情依然不變的說道。但為什麼呢,總覺得她的心情好像上升了。 ……良心稍為感到有點刺痛。
「那麼,真那的病房在哪裡」
「啊、嗯……好像說,現在正在手術中,因此不能會面。現在只好拜託她……」
「……,那樣的話,繼續等待下去應該也沒有用」
「咦?」
「雖然不能詳細說明,但應該是使用了機密性高的器材來進行治療。在轉移到一般病房之前誰都禁止會面。強行沖入的話就會被拘束」
「……」
士道的眉頭抽動了一下。機密性高的器材,恐怕就是指醫療用的顯現裝置(Realizer)吧。的確令音也曾說過在這間病院裡是有配置的。
能將幻想化成現實這奇蹟的技術的顯現裝置(Realizer),是國家的最高機密。因此這樣會有這樣的應對也是沒辦法的事。
「……明白了,我會再來的」
摺紙點頭後,之後就什麼話也沒有說。 ……只是一直望著士道的雙眼。
那之後好一會兒,都只是默默的讓時間流逝。
站在病院通道的正中間真是糟糕,雖然明白會對別人帶來很大的困擾,但該怎麼說呢,已經錯過離去的時機了。
臉上不斷冒出冷汗,好不容易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那、那個……摺紙?你不回去病房裡嗎?」
「回去」
「是、是嗎。那麼我也要回去了……」
然後,士道正打算走向出口的時候,摺紙突然間,叭噠! ,的屈膝倒伏在地上。
「折、摺紙!?不要緊嗎?」
慌忙的蹲下來,抱著肩膀抬她起來。似乎是倒下的時候撞傷吧,鼻子和額頭都變紅了。
因為跌倒得太誇張了,周圍的職員和患者都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只不過摺紙看來對周圍的騷動絲毫不關心,望向了士道的方向。
「自己一個人回不了病房」
「…………」
「陪我回去」
「……那個」
「陪我回去」
「……明、明白了唷」
士道死心的點頭。
「那麼……能自己一個人好好走路嗎,摺紙」
「困難」
「……這樣啊。那麼稍等我一下。去借一借輪椅」
然後,正當士道打算站起來,摺紙卻拉扯衣服的一角。
「唔,怎麼了嗎?」
「我不喜歡輪椅」
「咦?為什麼」
「我會暈車」
「…………」
在病院走廊的平路上行進的輪椅真的會暈車嗎,在這以前經常都用CR-Unit飛來飛去的AST隊員到底在說什麼呢,雖然有很多很多事情想要說出口,但士道姑且還是先閉嘴吧。
「那、那麼該怎麼辦呢?」
「背起我」
「哈?」
無法想像是出自摺紙口中的說話,令士道不禁反問回去。
不,其實這種方法也算是預料之內……但該怎麼說呢,真想不到居然是由那位鳶一摺紙的口中說出來。
「背起我」
「那、那個……」
「背起我」
「…………好的」
覺悟到拒絕也是沒有用的,士道把後背對向摺紙。瞬間,摺紙輕巧的起來,貼上士道的後背。令人難以聯想剛才的暈倒,過於靈活的動作。老實說,與其說是背起她,倒不如說背後被佔領了感覺更加適當。
「嗚……」
把睡在大廳的琴裡背回房間其實已經是日常生活,所以背女孩子這種事已經習慣了……但果然,感覺有點不同。比起琴裡重些許的體重,女孩子特有的柔軟觸感明確的傳達過來。 ——說起來,總覺得緊接度已經超過了必要程度。
「……摺紙?好、好像抓得太用力了吧?」
「沒有這回事」
說完舌,摺紙貼得更緊了。和隔著薄薄一枚病人服的孚乚房,強力的按緊士道的背後。
「嗚,咕……」
客觀看來,摺紙的發育其實並不算良好……但接近戰的破壞力果然可怕。感到臉孔正在發熱,士道為了保持意識清醒而拼命搖頭,單手推動連接摺紙手腕的點滴架。
「那、那麼……摺紙。你的病房在哪裡?」
「西棟三樓。三〇五號室」
「Okay——明白了」
士道表示明白而點點頭,用單手推動點滴架並走起來。
根據指示板,走向中央棟和西棟之間的連接通道。然後——
「哇啊!?」
差不多走到連接通道的時候,士道發出了女孩子似的聲音。
摺紙的手指異常地扭動,彷彿舔舐士道的身體那樣摸索起來。
「折、摺紙。這樣子很癢的啦……」
「這樣啊」
這樣說完後,摺紙的手指終於停下來了。安心的鬆了一口氣,再次開始步行。
到達西棟之後,乘升降機上到三樓,跟隨摺紙的指示前進。
然後,片刻過後,這次輪到後頸開始被玩弄起來。
只不過摺紙的雙臂卻仍然環抱著士道的頸項。感到不可思議的皺起了眉頭。 ——理由很快就明白了。伴隨著咻咻的呼吸聲,後頸有一種被吹氣的感覺。
「折、摺紙……!?」
呼—哈—呼—哈—。
「等一下……」
嗅啊嗅啊。
「喂喂……」
露出困擾的表情,回過頭去。但是,
「噫!?」
這個瞬間後頸有一種意料之外的感覺,士道不禁彈了起來。
明明她的雙手都用不了,為什麼士道的延髓卻有一種被撫摸似的,**的感覺呢。
「什麼!?剛才我被做了些什麼!?」
士道總算是製止了混亂的腦袋,直奔到指定的三〇五號室後,把摺紙投放在設置在那裡的床上。
「…………」
摺紙華麗的受身之後,不知為何舔了一下嘴唇的周圍。
「哈啊……,哈啊……」
雖然只是走了一段不怎樣遠的距離,摺紙的體重也並不算很重,不知為何卻感到異常的疲勞。士道靠在牆壁上好一會兒並調整一下呼吸。
經過了約一分鐘之後,心跳終於平靜下來並觀察一下房間的樣子。
是一間以白色為基調來構成的房間。在三坪左右的空間裡,由床和櫃子,電視和椅子等配置而成,應該有什麼人來探望過吧,櫃子上的花瓶插上了花,籃子裡放了蘋果。
「那個……那麼,摺紙。我也差不多要走了」
然後,士道這樣說道的時候,摺紙的腹部咕嚕咕嚕的響起來。
「? 你還沒有吃飯嗎?」
摺紙點頭示意。
「這樣啊……要幫你叫護士來嗎?」
「…………」
只不過摺紙忽然抬起頭來,拿起放在櫃子上的蘋果。
接著,連同放在籃子裡的水果刀,交了給士道。
「削給我」
「唉? 啊啊……也可以的啦」
只是這樣子的話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士道坐在附近的圓凳後,接收了摺紙的蘋果和水果刀,把籃子放在膝上,開始削起蘋果皮來。
對經常都站在廚房拿起菜刀的士道來說。這只是非常簡單的工作。不用一分鐘就把蘋果分成八等份,排放在擺在附近的小碟子上。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嗎?」
說完後,把碟子連同蘋果交了出去。只不過摺紙似乎卻有什麼不滿,左右搖頭並沒有伸出手來。
「? 為什麼啊,摺紙」
「餵給我吃」
「什……」
士道就迢樣保持著把碟子交出去的姿勢,肩膀微微的搖動了一下。可是不能再表現得這麼狼狽了。假咳了一聲後,張開了口。
「不……這種事情你自己也能做到吧?」
「被勸告了要避免過度的運動」
「不過你剛剛才隨意的推動點滴架的在走動」
摺紙無視士道的說話,「啊—」的張開了嘴巴。
「……,真是的……沒辦法了」
夾雜了嘆息的提起一塊蘋果,拿到摺紙的嘴邊。然後,摺紙對此似乎吃了一驚似的動了一下眉頭。
「可以的話就算動不了手也動動口——」
「……! 咚!」
總覺得,這句話並沒有說到最後。因為摺紙突然用口咬住了蘋果把台詞強制中斷了。
摺紙一邊望著士道一邊吃了約一半的蘋果,咯吱咯吱的咀嚼,吞下了。接著彷彿渴求士道手上剩下的一半那樣,嘴巴再度張開。
「唔,給你唷」
然後,士道再次交出蘋果後——摺紙她大口的,把它連同士道的手指含住了。
「嗚!?」
這實在是意料之外。不禁的,發出驚慌似的聲音。
「哈、哈哈……你是天然呆嗎」
士道露出了無力的笑容,在摺紙的口裡放開蘋果並把手抽出來。於是乎這個瞬間,士道的手腕被抓緊,用力牢牢的扣著。
「唉……?唉唉!?」
「…………」
對驚訝得大叫的士道毫不介意,摺紙就這樣抓緊手腕,對士道的手指舔了起來。舔。舔舔。舔舔舔。啜啜。啾啾。吸吸。
「餵、餵,摺紙……!不,等等,真的——折、摺紙小姐!?」
士道用變尖的聲音大叫,手也慌亂的動起來,總算是從摺紙的手裡離開。士道的指尖和摺紙的嘴唇連繫在一起,伸延著一條閃閃發光的唾液的線。 ……真是非常淫♂♀靡的光景啊,士道的臉頰不禁紅起來了。
「謝謝款待」
摺紙擦拭嘴巴並合起雙手,低頭行禮。士道一邊抹手臉頰一邊冒出了冷汗。
「已……已經不要緊了吧?」
士道說完後,摺紙指向櫃子的上方。
「那個」
「唔?」
望向摺紙指著的方向。那裡放置了簡樸的電子體溫計。
「我需要量度體溫」
「啊啊,是這樣啊」
士道拿起了體溫計,交了給摺紙。只不過,摺紙並沒有伸手接下。
「唔,怎麼了?不是要量度體溫嗎?」
「自己一人很困難。希望你能幫忙」
「哈?」
士道皺起眉頭反問回去。
「不、不會不會不會。不就是把它夾在腋下嗎」
「過度的運動」
「……好的好的,明白了唷」
總覺得被玩弄於股掌之間了,但沒辦法。士道嘆了一口氣後從包裝拿出了體溫計。
「說起來……要怎樣幫忙量度體溫唷。其實也沒什麼可以做的吧」
「你坐在這裡」
士道訝異的發問後,摺紙咚咚的敲打床上。
「啊? 啊啊……」
士道歪起頭來的坐在指定的位置之後,摺紙抬起身來,彷彿被士道抱在前方似的坐好。剛好,和先前士道背著摺紙的時候相反的姿勢。
「! 折、摺紙……?」
從髮絲之間可以隱約看見的白晢頸項迫近眼前。士道的眼光游移了起來。
只不過摺紙她並不介意,就這樣解開病人服的鈕扣後,坦然的露出了前方。
「……!?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做什麼啊摺紙!?」
「時崎狂三轉校的時候,士道你對她的所作所為感到有點心跳不止」
「唉……唉?」
「判斷進攻的姿態是有效的」
摺紙她自言自語的嘟嚷著,握緊拿著體溫計的士道右手。接著,慢慢地誘導至自己的左腋。
「——插進來吧,士道」
「…………!?」
「把體溫計」
明明不是在說些什麼奇怪的事,總覺得非常的害羞。
「不,這、這種事情果然……」
「不行的話那就請幫的擦拭身體和換衣——」
「我來做!探溫的話會比較好!」
「這樣啊」
摺紙她以有點可惜的語氣點點頭,把臉朝著前方。士道咕嚕的吞下一口口水後,用抖震的手拿著體溫計慢慢的移近摺紙的腋下。
「……!」
然後,體溫計的先端碰到肌膚的瞬間,摺紙全身都痙攣起來。
「還、還好嗎,摺紙」
「沒關係。只有,有一點冰涼」
「這、這樣啊……」
重拾好心情,體溫計再次的移動。
「……,啊——,……唔——」
每一次,摺紙就會發出只在這個距離才能聽見的輕聲的,像o申吟似的,像喘息似的,難以說出口的聲音。
平時的摺紙絕對不會發出的,柔弱虛幻的吐息。它每震盪鼓膜一次,士道的腦細胞就會以一〇〇〇個為單位被天國召喚。
「唔……士道,更加——深、一點」
「……請、請問」
「如果、沒有……好好的、插進去……就不能……正確的、測量」
「喔、喔……」
明明只不過是在量度體溫,為什麼呢,不知為何卻有一種做了一些不可以做的事情的感覺。應該是錯覺吧。一定只是錯覺。
士道為了使精神平靜下來而在心裡默禱般若心經(雖然內容只是隨隨便便),把體溫計插入摺紙腋下的里頭。
「唔唔……」
瞬間,摺紙抖震了一下,並弓起了身體。
之後,摺紙的呼吸哈啊哈啊的急促起來。
「折、折折折折折折折折折摺紙……?」
「——再插緊,一點」
「請、請問……為……為什麼」
「體溫計……會掉下的」
「啊……那個,嗯……也是呢」
儘管士道這樣說了,還是為了讓摺紙的腋下夾緊體溫計而用上力。
沒錯,體溫計掉下的話就會出現錯誤而無法測量體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是不可抗力。這是士道這種矮小的人類所無法抵抗的大宇宙的定理。
手臂,胸口,腹部,都傳來了摺紙身體的柔軟觸感和體溫。而且從頸子上微微滲出的汗味刺激著士道的鼻腔,總有一種頭顱蓋被打開腦袋被咕嚕咕嚕的攪拌的感覺已經什麼都不明白了。
——然後,這時候體溫計響起輕快的聲音,把士道的意識引回現世。
「哈」
一片混亂的眼睛忽然睜開,從摺紙的腋下抽出了體溫計。
「啊……」
這時候摺紙的身體又抖震了一下,但盡可能的不去思考只是望著體溫計的數字。
「三六.二度……正、正常體溫啊」
「……這樣啊」
摺紙很留戀似的這樣說道,將病人服的前方以緩慢的動作閉上。之後,回過頭來以視線對向士道。
「士道」
「怎、怎麼了……?」
「非常的……擅長呢」
「……,這、這這這、這樣啊」
到底是擅長什麼事呢士道其實也不太明白,可是因為感到到就算說明也只是增加困擾而點頭同意。
「那、那麼……這次我就、回去了唷。摺紙,你要保重」
士道抽出身體後,繞到摺紙身體背後並從床上落下。接著就這樣子,走向房門。可是,
「——最後一件事,可以嗎?」
摺紙她從背後發出了聲音。
「……什麼事?」
後背可以感受到討厭的預感,反問過去。這次到底又有些什麼要求啊。 ——可是,摺紙卻說出了意料之外的說話。
「昨天。時崎狂三和我們交戰時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希望你能告訴我。——從天空上應該出現了另一位的精靈。身穿和服般的靈裝,使用火炎的精靈」
「————」
士道不禁屏住了呼吸。
乒乓的鈴聲響起。摺紙說的毫無疑問就是指琴裡的事情。
「想起來了嗎?」
「……啊,啊啊」
士道一瞬顯得猶豫之後,點了點頭。
雖然似乎有點糊塗,但既然摺紙看見了琴裡的話,隱藏起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倒不如說士道也看見了精靈卻說不知道的話,反而會顯得奇怪。
摺紙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士道的緊張,只是以平靜的語氣女繼續說下去。
「那時候,我很快就因為時崎狂三而昏倒,失去了意識。——無論是怎麼些微的細節都沒關係。希望你能告訴我你注意到的炎之精靈的地方」
「不……那個,怎麼說呢,因為我也昏倒了,太過詳細的地方就……」
「……,這樣啊。如果你回想起來的話,希望能立即告訴我」
聽見士道的說話,摺紙放心似的嘆了一口氣。
「喔、喔……」
士道點點頭,卻感受到一股難以形容的違和感。
摺紙是自衛隊AST隊員。打倒精靈是任務。所以想要知道新出現的精靈的情報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該怎麼說呢,總覺得摺紙的樣子有一點不對。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知道那位精靈的事情呢……」
「那是因為」
摺紙的說話在這里中斷了一下,輕輕咬嘴唇後繼續下去。
「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之前的話……?」
「關於我的雙親被精靈殺害的事」
「——,啊啊……我記得唷」
士道為了表示肯定而點點頭。不會忘記的。摺紙之所以憎恨精靈,憎恨殺害世界的災厄的原因。那就是,五年前的那件事件。
「五年前。引起天宮市南甲町的住宅街的大火,在我面前燒灼我父母的精靈。——那就是,那個炎之精靈」
「什——」
士道說不出話來。
把手放在腹部,有種每呼吸一次肺腑就會揪成一團的感覺。呼吸也不斷變得更辛苦,從胃底有一種亂七八糟的嘔吐感正湧上來。
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吐出來。接著再一次,反芻摺紙說出口的說話。 ——可是,士道的記憶只能找到混亂和違和。
摺紙她的確這樣說過。
炎之精靈,殺害了自己的雙親。
——琴裡,殺害了自己的雙親。
「——一直、一直都在尋找。一直、一直都不斷在尋找」
似乎並沒有註意到士道狼狽的樣子,摺紙繼續下去。
「難得發現了。終於都發現了
殺掉。殺掉。絕對要殺掉。由我,的這雙手。
我這五年以來都只是為了這件事。
為了這個瞬間,加入了AST。
為了這個瞬間,獲得了顯現裝置(Realizer)。
為了這個瞬間,修煉了行為,技能。
全都是,為了要打倒犯人。
全都是,為了要討伐炎之精靈。
全都是,為了要殺掉〈Efreet〉」
以平時無法想像的雄弁,摺紙不斷吐出詛咒的說話。
表情很枯燥。聲音很平坦。也沒有作出誇張的手勢。但即使如此也好,她的說話卻充斥著會令聽見的人心頭一緊的毫無條理的怨嗟。
〈Efreet〉。那應該就是賦予給身為精靈的琴裡的代號吧。
——五年前。那麼,的確和琴裡的說話是一致的。
「可是,怎麼會,難道說……那傢伙——」
「? 你知道些什麼嗎?」
摺紙歪起頭來。士道慌忙的左右搖頭。
「不、不是的……並不是這樣的」
「這樣啊」
摺紙她說完報,就將一直都對著士道的視線向沛下移。瞬間,士道有一種解開了束縛似的肩膀失去力氣的感覺。可是,並不打算在這裡就此把話題結束。士道以戰戰兢兢的語氣說話了。
「折、摺紙」
「怎麼了」
「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可以稍微詳細一點的告訴我有關出現在五年前的精靈的事情嗎?因、因為,說不定會因此而想起些什麼……」
士道說完後,摺紙同意似的點點頭。
「那一天。我買完東西回來的時候——」
摺紙以平穩的語氣開始了話題。被捲入火災當中的雙親,最初是活著的事情。只不過,精靈出現了,在摺紙的面前殺害雙親的事情。因為朦朧的意識和不清的視野,沒辦法正確地看清楚她的身影的事情。不久之後知道了火災的原因的精靈——〈Efreet〉的事情。
明明都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說話卻一次也沒有停滯過。 ——簡直就像是,昨天才經歷過一次的感覺。
「…………」
聽到最後,士道自己的心臟有一種加速得令人煩躁的感覺。
因為,士道希望得到的情報,並沒有從摺紙的口中被說出來。
也就是說——那位精靈,和琴裡有決定性不同的地方。
來士道來說,那個琴裡會殺掉摺紙的雙親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
「——就是這麼的一回事」
只不過,結局這份確信並沒有得到回報,摺紙的說話就結束了。
士道彷彿要倒下似的,向著摺紙踏出了一步。
一點。就算只有一點也可以。想得到琴裡不是犯人的確證,發出了問題。
「還、還有其他的嗎……?那個,和昨天看見的精靈相比——」
可是,在這時候。
『——特意通知探望中的各位。本日的探望時間已經結束了。還在院內的各位,敬請儘早離開病院。重複一次——』
從走廊的方向響起了通報,打消了士道的說話。
「怎麼了?」
摺紙為了再聽取一次問題而歪起了頭。可是,士道平靜地搖搖頭。
「沒、沒什麼——什麼事也沒有。要保重啊,摺紙」
摺紙輕輕點頭回應。士道在被搭話之前急忙走出了病房。
距離探望結束,應該還剩下幾分鐘程度的時間。
可是,士道卻無法再發問一次。雖然也有因為通報而影響了氣勢。只不過,士道自己卻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己,一定,是在害怕吧。
——從摺紙的口中,會出現五年前的精靈其實是琴裡的證據。
「…………」
盡量不響起任何聲音的關上房門,把視線望向走廊並踏出腳步。
即使是病院的走廊。也是有危險的,所以不能走得太快。
可是,彷彿是在放出無處可行的思考那樣,步調自然的加快起來。為了抑制急促的心跳而用手按著胸口,響起了哢躂哢躂的鞋聲。
「……」
然後。令直到出口前都不打算放緩步調的士道停下來的,是突然在口袋裡震動的手提電話。
說起來在進入病院的時候,忘記了關掉電源。慌忙的走出病院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提電話並按下通話鍵。
「是的……喂喂」
『……喂喂,是小士嗎』
「令音?」
因為急忙拿出電話而沒有確認來電畫面,可是因為那睡眠不足的聲音和小士的稱呼而立即明白了來電的主人。 ……明明都相處很久了,令音仍然弄錯了士道的名字啊。
『……啊啊。對真那的探訪結束了嗎? 』
「啊……是的。嘛,大致上是」
『……? 真曖昧的回答呢』
「那個,其實是在處理中,根本無法探望唷」
『……哼嗯,這樣啊』
說完後,令音卻痛苦的低語著。
「? 請問怎麼了嗎?」
『……不,什麼事也沒有。比起那個小士,現在能夠立即回來〈Fraxinus〉嗎? 關於琴裡的事情……』
「……!」
令音說出口的名字,令士道說不出話來。
先前離開〈Fraxinus〉前看見的琴裡的樣子,和剛才從摺紙那裡聽見的說話混合在一起,令內臟有一種劇痛的感覺。
「琴、琴裡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是,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協議的結果,是要展開作戰會議呢』
「作戰會議?」
士道皺起眉頭反問回去,令音『……啊啊』的回答。
『……小士,你要攻略琴裡可以說是非常困難的……但在這次事件的場合,和十香還有四糸乃的時候相比有一個很大的優勢』
「優勢……的嗎」
『……啊啊。單純至極的理由。和突然出現的精靈不同,這次的攻略對像是和你還我們都相處了很長的時間。她的興趣嗜好,喜歡的東西,常去的地方,想得到的東西……etc.etc。我們持有的情報,是和其他精靈所無法相比的等級。 ……而且,還有一整天,用作擬定計劃的時間也準備好了。不可能不去有效活用它 吧』
「說、說的也是」
說起來的確如此。的確司令官模式的琴裡的難度可是至高無上,但只看事前的個人資料保有率的話,是其他所無法相比的。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最容易確立攻略對策的攻略對象。
『……於是,齊集了清楚琴裡的事情的船員們,為了兩天后的約會計劃而進行討論,小士你務必也請參加吧』
這種事情也不用說請了。士道用力的點點頭。
「我明白了。如果我可以為此出一份力的話,請務必讓我協助吧」
『幫大忙了。 ——那麼由〈Fraxinus〉接送。能先回家中一下嗎? 』
「是的,了解。——啊,令音」
『……唔? 怎麼了嗎』
「請問……那個,雖然是五年前的事情。琴裡她——」
『……琴裡她? 』
令音反問回來。只不過,士道再次反芻之前的說話。說不定沒法好好的思考和整理好質問——也說不定是對琴裡的部下兼親友的令音提出這種質問而感到猶豫。
「……不,什麼事也沒有」
『……? 這樣啊。那麼,等等再見』
說完後,令音就掛斷了電話。士道無言地按下通話鍵後把手提電話放進口袋裡,以沉重的腳步前進。
「士道!」
士道經〈Fraxinus〉的傳送裝置移動至艦內後,在那裡令音還有,應該是因為還沒有換過衣服吧,身穿和令音同一套軍服的十香正在等待著。
「這、這不是十香嗎。你醒過——」
不待士道把話說到最後,十香就立即飛撲過來。
「嗚、嗚哇!」
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跳,身體一瞬變得硬直。只不過十香毫不在意的環抱士道的頸頂後,用力的緊緊抱著。
「嗯嗚! 士道! 你沒有事嗎! 太好了!」
「唔……這都是託你的關係」
苦笑並啪啪的輕輕敲打肩膀,表示差不多該放手了。十香「唔」的嘟嚷後,察覺到士道的意圖而打算離開——
「……嗚?」
感到可疑而皺起了眉頭並再次把臉孔靠近士道的頸邊。
彷彿就這樣在聞什麼味道那樣,鼻子不斷的抽動。
「怎、怎麼了? 有什麼事嗎十香」
「不……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點討厭的味道。為什麼呢……明明應該是不錯的味道,聞起來的時候卻令人噁心,還是說令人生氣呢……啊啊,對了,就像是鳶一摺紙的味道一樣」
十香板著臉的這樣說道。真是了不起的嗅覺。士道的心臟簡直要跳出來了。
「——! 會、會會會會不會只是錯覺啊……?」
「嗚……這樣啊。也是呢。從士道身上傳來鳶一摺紙的味道這種事,我為什麼會這樣想呢。除非士道你背起了那個女的,否則根本就會會染上她的味道」
「……! 就、就是這樣。那種事情不會發生的啦」
「……也差不多可以了吧,小士」
然後,一直在旁望著士道和摺紙的令音,慢慢的搖頭並這樣說道。還是老樣子的睡眠不足吧,一副現在立即就會倒下似的感覺。
「啊……是的,真對不起」
「……唔,那就跟我過來吧。十香,你可以先和四糸乃玩一會兒嗎?」
「嗚? 不可以和士道在一起嗎?」
十香的眉頭扭成八字形的望著士道,胸口有一種揪成一團的感覺——但既然是攻略琴裡的會議應該不能讓十香岀席吧。
「十香,對不起。我有一些重要事情要辦」
「嗯唔……知道了」
十香雖然嘟起了嘴巴,但還是老實這樣說並慢慢離開了。
「……好,那就走吧」
說完後,令音搖搖晃晃的走了岀去。士道便追隨著她的背影拔足前進。
經過未曾走過的通道,終於抵達了巨大的門前。令音站在門前,響起了嗶嗶的聲音,大門自動的打開了。
「……那麼,進去吧」
令音站在門旁,催促著士道。
裡頭的是廣闊的空間。房間的中央擺放了大型圓桌狀的桌子,已經有好幾位船員已經就席了。看來這裡似乎就是作為作戰會議室的場所。
「……找一個空位坐下吧」
令音以搖搖晃晃像幽靈般的舉動前進,在一個空位上坐下。士道也像她那樣在旁邊坐下來。望向手邊,那裡擺放了小型的液晶畫面和鍵盤。看來在所有的座位上,都似乎擺放了簡易的控制台。
然後,坐在裡頭座位的男子,故意咳了一聲後立即站立起來。
長及背部的長發,不像是日本人的輪廓深刻的臉龐。是位就像會在以往的少女漫畫裡出現的高挑的男子。
神無月恭平。是這艘空中艦〈Fraxinus〉的副艦長,同時也是〈Ratatoskr〉實戰部隊的副司令官的男子。在琴裡被收容於隔離區域的現狀,他實際上應該就算是最高負責人。
「能齊集在這裡實在是太好了,諸君。由於緊急事態,代替司令就請讓我,神無月來為這裡作主持吧。——士道君,你能暫且過來一下實在是我的光榮」
「是的,這是我份內的事」
士道點點頭後,神無月滿意的肯首把話繼續說下去。
「那麼,盡快進入正題吧。從以往就一直知道司令的身體的人,通過這次事件初次知道司令身體的人……無論是那一種也好,請助我們一臂之力吧。
——今天的主要議題,就是兩天后迫切的五河司令和士道君的約會計劃的作成。請公開各自所持有的情報,來演出令司令衷心快樂的一天吧」
這樣說道的神無月環視齊集在房間裡的船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小士。稍為塞起耳朵會比較好」
「咦?」
令音突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士道歪起頭來。然後——
「——那麼諸君。親愛的〈Ratatoskr〉組織成員諸君。我等所愛的女神的一件大事。正是報答平日那份大恩的時候。司令她! 五河琴裡司令她! 我等的協助是必要的!有與此相應的氣概嗎!?」
『是! 』
神無月發出響亮的聲音後,在圓桌周圍的船員回應他而一齊大喊起來。可怕的轟動聲震動著空氣,經房間的牆壁幾重的迴響亂暴地敲打著士道的鼓膜。
「怎、怎麼了!?」
似乎沒有註意到士道狼狽的樣子,神無月繼續下去。
「想得到司令的獎賞嗎!?」
『是! 』
「想看見司令的笑容嗎!?」
『是! 』
「想趴在地上之後,被司令用靴子的鞋跟狠狠的踢向屁股嗎!?」
『是……咦? 』
看來這個似乎得不到贊同。神無月故意的咳了一聲。
「正是現在! 展示我等的愛的時候! 歌頌吧,那祟高的名字!」
『KO. TO. RI! !
KO. TO. RI! !
L. O. V. E. KO. TO. RI! ! 』(沒錯,琴裡的名字就是讀作KO.TO.RI唷,喜歡妹妹的也請記起來吧)
簡報室陷入了狂熱。這已經不是號令和問答,簡直就像是在偶像的現場表演那樣。
「很好! 那麼報告開始了唷! 司令的希望,司令的願望,為了成就這一切,我等要讓司令變得羞嬌!」
『了解! 』
回應神無月的聲音,船員操作起手邊的控制台,開始輸入了擁有的資料。
士道因為仍然感到有一些耳嗚的輕輕的搖起頭來。
「發、發生了什麼事啊……這個」
「……嘛,因為。大家都很喜歡琴裡啊」
「嚇……」
士道的臉頰上冒出汗水的這樣說道後,從圓桌的對面傳來了聲音。是位頭髮開始混雜了白髮,瘦削的男子。名字好像是——〈社長(ShachoSan)〉幹本。
「副司令! 就由我來!」
「很好,許可你發言了!」
「是! 比起一切基本就是禮物! 只要知道喜歡的東西,那就會比通常的精靈更容易抓到重點! 司令最喜歡的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珍寶珠! 只要製作原創珍寶珠獻上給司令的話——!」
「NON! 真是太天真了! 以我等程度的知識,你以為有可能超越司令對珍寶珠的愛嗎!? 銘記在心吧! 對方最喜歡的東西,才是最難贈送的東西啊!」
「……! 真、真是非常抱歉!」
「下位!」
「是!」
配合神無月的號令,另一位船員站立起來。特徵是圓圓的眼鏡,是〈次元穿越者(Dimension.Breaker)〉中津川。
「從司令的中學朋友,早乙女加奈醬那裡獲得了情報,看來司令最近似乎迷上了手機應用的小豬先生育成——」
「等等,到底從那裡得到這個情報的啊!」
士道禁不住大叫起來,中津川露出閃閃發亮的笑臉並豎起手指頭。
「敬請安心吧。付給了她相當的封口費,沒有透露出〈Ratatoskr(我們)〉的事情,好好的扮演了『糾纏著琴裡醬的變態跟蹤狂』唷!」
「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啊!?」
「哈……哈……吶、吶小妹妹,剛才和你一起的人是朋友吧……? 會、會給你零用的,所以可以告訴我關於她詳細的事情嗎……?」
「糟透了啊啊啊! 話說加奈醬那傢伙居然會販賣朋友的情報嗎!」
「似乎有一位重病中的母親的樣子,無論如何都很需要金錢。苦惱了好一段時間之後才終於下定了決心。但不久就因為後悔而抱著枕頭痛哭了的說」
「對不起加奈醬我完全不知道你的事!」
士道抱著腦袋後,下一位的中年男性——〈過早的倦怠期(Bad.Marriage)〉川越從座位站立。
「副司令,那麼到我了」
「很好,我很期待的唷」
「是。——首先請看看這個吧。是五月二日的影像」
然後,川越操作起手邊的控制台。接著擺設在圓桌中央的屏幕,顯示出艦橋的影像。
在艦長席上,琴裡正坐在那裡。看來工作似乎都應該結束了吧。琴裡「唔唔……」的伸了個懶腰,用手揉著肩膀的張開了嘴巴。
『……呼,累死人了。偶然可以去溫泉放鬆一下的話就好了呢』
『……! 』
這一幕光景,令齊集的船員不禁嘩然。
「她、她說……溫泉……」
「是。司令她的確很想去。——在這裡我有一個提案」
說道的同時,屏幕的影像切換成為古風的溫泉旅館。
「給想得到安寧的一刻的你。身心都煥然一新,充滿解放感的休息! 月見原溫泉四天三夜團! 從源泉流出的天然溫泉,來為司令緊繃的肩膀和內心解放吧」
「原、原來如此……!」
「而且,並不單單是這樣。這個溫泉,只要在適當的時間——混浴也是可以的!」
『什……』
再次,船員都感到了戰栗。川越用駭人的氣勢張開了雙手。
「調查的結果,司令和士道君最後一次一同泡澡是至今五年前的事!」(當年琴裡只有8歲吧,士道你這個蘿莉控!)
「為、為什麼連這些事情也會知道啊……!」
即使士道大叫也好,被華麗的無視了。川越以熱烈的語氣繼續下去。
「就算是日常沒有異性意識的兄妹之間也好,久違的入浴的士道君被妹妹意外的成長所吸引,司令也是,對哥哥的身體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在理性之下高漲的情緒。無意之間肌膚觸碰到而意識到的二人……! 當然,這個場面會用比起平日多數倍的鏡頭好好記錄下來!」
『喔、喔喔……』
船員都興奮起來了。雖然這裡還有好幾位女性工作人員,但不知道為什麼一起很興奮似的呼吸也荒亂起來。簡直就像是,那一個才是真正的目的那樣。
「——接著迎接的最後一夜。快樂的時光也終於要結束了。這樣的時候,司令終於鼓起了勇氣說了出口。『……哼,今天的話一起睡也是可以的唷』」
『……! ……! 』
船員苦悶似的扭動著身體。
「不清楚是那方主動握緊的雙手,不知不覺的重疊在一起的身體。接著終於觸碰到的嘴唇! 啊啊,實在是太值得恭賀了! 司令! 實在是太值得恭賀了…… !」
川越用手遮掩著雙眼。仔細一看似乎正在哭泣。否,不單單是川越。圓桌周圍的令音以外的船員,全員都感動至極似的眼泛淚光。
「士道君……司令就交給你了……」
「拜託了,一定要讓她得到幸福」
「嗚哇哇……」
被無數含淚的視線注視著,士道很為難的搔起了臉頰。
「不、不過,就算你們這樣說也好……」
「! 真是婆婆媽媽! 你這樣子也算是男人嗎!?」
「說得沒錯唷! 請負起責任吧!」
「不會把司令交給你這樣的男人的!」
總覺得大家好像都已經變成琴裡的父親了。露出困擾的表情用手按著額頭。
「哎呀只不過,他的計劃實在是太棒了! 獲得一枚聖琴裡勳章(SaintKotori)!」
「在下會好好珍重的!」
川越用拳頭擊向掌心,低頭敬禮。士道看見了那樣子,對坐在身旁的令音輕聲的說道。
「請問,聖琴裡勳章(SaintKotori)到底是什麼?」
「……使用琴裡的照片製成的神無月自製徽章」
「……是這樣啊」
該怎麼說呢,真是不用太過珍重也可以的勳章。
然後,對於幾乎已經決定了大半方針似的船員,令音發出了聲音。
「……只不過,四天三夜的話不就會超過了琴裡的極限」
『……啊』
船員都呆滯的張開了嘴巴,面面相覷著。
接著一同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唔、唔嗚……說起來的確是這樣。不能稍為縮短一下期間嗎」
「不行啊! 這個計劃的前兩天二人微妙的若即若離的距離感,可是最後一夜的扳機啊……!」
「……而且,最後一夜琴裡的行動比起計劃似乎更像是個人的願望呢」
『啊……! 』
被令音說出來才初次察覺到的樣子,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嗚——那麼要該怎麼辦才好……」
神無月痛苦的o申吟著。看到那個樣子,令音輕輕的嘆了口氣。
「……嘛,我認為沒有必要想得這麼複雜呢」
「那,你的意思是?」
「……說的也是呢。小士,琴裡她有沒有說過想去什麼地方嗎?」
「想去的地方……嗎」
「……啊啊。可以的話並不是從那裡偶然聽見的和傳聞,而希望是琴裡對小士你聽見有自覺的場合。對小士你直接,說了希望一起去的,那麼的話就最好了呢」
「好、好的……」
士道用手托住下巴。琴里希望和士道一起去的地方的話——
「那個……啊,對了。說起來的確有,看廣告的時候似乎說了,希望一起到榮部的海洋公園……」
「……唔,這樣啊。那麼就選那裡也不錯吧?」
令音以輕薄的語氣點點頭這樣說道。
「可、可以嗎? 琴裡這樣說的時候,並不是司令官模式而是妹妹模式的唷?」
「……沒有關係。又不是,像四糸乃一樣真的是另一個人格。倒不如說正是顯露出感情的狀態,這樣不是更好嗎」
「是……」
可是,神無月卻很痛苦似的皺起眉頭。
「海洋公園……嗎。嘛作為約會地點來說的確是相當王道,但沒有明確的計劃就下決定的話……」
其他船員也有和神無月相同的意見。大家,都一副不願同意的樣子嘴巴扭成了へ字。
「……不過海洋公園的話就能看見琴裡可愛的泳裝呢」
『…………』
只不過令音的一句話,就可以聽見大家屏住了呼吸的聲音。
……賭上琴里和〈Ratatoskr〉命運的約會計劃,就這樣意外,簡單的就被決定好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卷 五河SISTER 第八章 Swimwear. Battle
第二天,六月二十一日是星期三。
也不是替代節日所得到的假期……可是士道的都立來禪高中今天,卻有事臨時停校了。嘛,只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學校的學生.職員曾經全部倒下,一時之間陷入了意識不明的狀態。
幸好沒有症狀嚴重的學生,由於高中對氣喉等進行徹底的檢查,因此這個星期就決定了臨時停校。
「……嘛,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那麼,差不多到一〇時正了。四糸乃已經從這裡先傳送到公寓的屋頂了。很快就會到達你那裡去吧』
士道用鎖上家門後噗了一口氣,無意間令音那睡眠不足似的聲音在士道的右耳邊響起。
可是,附近並沒有令音的身影。有的只是,戴在士道右耳上不顯眼的小型耳機。
沒錯。士道今天,為了明天和琴裡的約會而正在訓練中。 '
「那麼,今天的訓練到底是什麼啊? 我還沒有聽說過……」
士道輕輕觸碰右耳發問道。士道只是被要求了在今天的早上,和十香、四糸乃在家們前**而已。
『……啊啊。和十香她們一起之後,就這樣子到天宮車站前吧。目的地是雙子大樓的B館四樓。 ……在那裡,和她們兩位一起挑選泳裝吧』
「泳、泳裝……!?」
皺起眉頭。眼睛自然轉向右方——聲音傳來的方向。十香,和四糸乃的泳裝。一聽見這句話,臉頰就開始發熱起來。
『……對,泳裝。資金昨天交給你了吧? 那個數目應該相當充足的了』
「不,雖、雖然的確是這樣沒錯……但到底為什麼是泳裝呢」
『……小士。你明天,要和琴裡一起到海洋公園去吧?那麼為了令當天不會緊張,由現在開始習慣女孩子的泳裝是必要的』
令音以理所當然似的語氣這樣說道。士道瞇起眼睛搔起了臉頰。
「……不,令音? 就算是我也好,對妹妹的泳裝也不會緊張的吧……」
『……也許吧。嘛,即使真的是這樣也好,果然,不——因此這個訓練才是必要的吧。在海洋公園的少女並不單止是琴裡一位。難得的約會卻盯著其他女孩子的話會很困擾唷』
「…………」
士道雖然想立即反駁「才不會這樣子」,但就在幾十秒前只是想像臉頰就發熱起來,實在是很難挺胸這樣說出來。嗚咕……的咬緊牙關,帶點嘆息的點點頭。
「唉……知道了唷」
然後,這樣的對話結束了,從後方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十香或四糸乃從公寓走出來了吧。士道輕輕的舉起手轉過身去。
「喔,早上好——」
接著,這時候身體硬直了。在那裡的不是十香也不是四糸乃,是穿著針織和短裙這種方便活動風格的鳶一摺紙。
「折、摺紙?」
「…………」
摺紙無言的點頭。
「今天怎麼了嗎? 在這種地方遇到真是難得——」
說到中途,士道突然動搖起來。以不會被摺紙察覺到的自然地遮掩嘴巴,小聲的對耳機發問。
「令音? 這難道也是你們安排好的嗎……?」
『……不,至少我什麼也不知道』
「是、是這樣子啊」
士道把遮住嘴巴的手移開,搔起臉頰把視線回到摺紙那裡。
「說起來你的身體還好嗎? 明明直到昨天還在住院……」
「傷口本身沒什麼大不了的。在那之後檢查一下就得到退院許可了」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請問……真那呢?」
士道質問後,摺紙的眉頭似乎微微一皺。
「仍未恢復意識。……如果真那醒過來的話,明明也沒有必要來到這裡。——可是,也不錯。可以和士道相遇真是僥倖」
「唉,那麼」
「士道!」
『唷哈~,久等了~』
正當士道反問過去的時候,從聳立在五河家旁邊的公寓裡,傳來了這樣的聲音。望向那里後,可以看見身穿淡色吊帶衫和短裙的十香,還有吊帶裙的四糸乃正站在那裡。
「嗚?」
可是,露出滿面笑容的十香,注意到士道旁邊的少女的同時,眉間深深的皺起。接著,臉色漸漸染上警戒的神色。
「鳶一摺紙……! 你這傢伙,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樣說道並急步走近,介入了士道和摺紙之間,對著摺紙咕嚕嚕……的發出威嚇的聲音。
只不過摺紙並沒有因為這樣的威嚇而害怕,只是緊緊的盯著四糸乃的方向。
「〈Hermit〉……? 為什麼會在這裡」
「……!」
四糸乃害怕得動搖起來。說不定是因為過往被AST追捕的經驗仍然記憶猶新,也可能只是因為對摺紙冰冷的眼神而感到害怕。
可是,立即就像是要守護四糸乃那樣,戴在左手的玩偶擋在前面。
『好~的好的小姐唷。請不要欺負四糸乃唷?總是繃著臉的話,年紀輕輕就會有很多皺紋的唷~? 』
摺紙對這般的挑釁眉頭一動也不動,視線又回到士道那裡去。
「這是怎麼回事」
「唉,不,這是」
士道變得胡言亂語眼神也游移不定。說起來,靈力封印了的四糸乃和摺紙說不定是初次見面。
對十香似乎仍未怎麼接受的摺紙。這種時候又冒出了另一位精靈。當然會感到可疑的吧。可是,也不可能對她說明有關〈Ratatoskr〉的事情。
『……真是棘手。隨便的含糊過去吧』
「那、那要要怎麼辦……」
從令音那裡收到隨便的指令使士道露出了困擾的表情后,剛才一直無法插入對話的十香兩手大大的揮舞。
「不、不要無視我! 你這傢伙,在問你到底在做什麼呢!」
摺紙她望了四糸乃一眼後輕嘆一口氣,便把視線移向了十香。
「——夜刀神十香。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你」
「你說什麼?」
十香驚訝的皺起眉頭。對士道來說這也是意想不到的台詞。肯定,是打算問她找士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吧。
「怎麼了,想請教的到底是什麼」
「前天。出現在空中纏繞著火炎的精靈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
因為摺紙的質問而屏住了呼吸的,不是被質問的十香而是士道。
原來如此,還在奇怪為什麼會去請教平時關係一直都很糟糕的十香,仔細一想的確是這樣。琴裡出現時還在屋頂的,就只有士道、摺紙、真那、狂三、還有十香五人。鎖定剩下的的十香,這也是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令、令音……」
士道皺起眉頭的對著耳機呼叫。
並不順利的狀況。的確琴裡出現的時候,十香也在現場。看到琴裡樣子的可能性十分高。
『……請冷靜下來吧,小士。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的吧』
「可、可是——」
士道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臟大幅跳動的聲音,把視線回到摺紙和十香。
應該要製止十香避免談下去會比較好吧。 ——否,那樣做的話摺紙就會產生疑心。不對,可是繼續下去就會——
然後,正當士道苦苦思索的時候,十香在胸前交起雙手張開了嘴巴。
「哼,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這傢伙啊!」
說完後,就哼—! 的鼓起了嘴巴。
士道安心的嘆了一口氣。 ……二人的惡劣關係,居然在這種地方發揮了功效。
「…………」
可是,事情並沒有這樣就結束。摺紙依舊無言.無表情的站在原地,靜靜地後退了一步,低下頭來。
「拜託你」
「什……」
意想不到的展開,士道睜圓了雙眼。那位摺紙,居然會對十香低下頭來。
十香似乎也是同一樣的反應。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副無法冷靜下來的樣子腦袋慌慌張張的動起來。
「不、不要啊! 到、到底有什麼目的!」
「請你告訴我關於炎之精靈的事情吧。拜託你」
「知、知道了! 知道了所以抬起頭來啦真令人不舒服」
十香大叫似的這樣說道後,摺紙輕快的把腦袋回到本來的位置。
「那麼」
「唔……是炎之精靈吧。的確有看見」
果然,十香有看到琴裡的身影。十香的說話,令士道的全身都緊張起來。 ——只不過。
「那是……那是,嗚唔,紅色的」
摺紙她無言的望著十香。
「——然後?」
「唔? 然後……對了,很強啊!」
「只有這樣?」
「嗚。那個……這樣,噗哇! 的感覺啊!」
「…………」
摺紙她再次,無言了一會兒後開口了。
「真沒有用」
「你、你說什麼!? 我明明難得回答了你,這算是什麼態度啊!」
「對你有指甲般程度期待的我真是愚蠢。還是定點鏡頭和錄音設備更加有存在價值」
「可惡,既然說到這一步的話……!」
「好、好了好了,冷靜一點」
士道放下了心頭大石,輕拍十香的肩膀。
十香雖然還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但還是老實的服從士道,嘟起嘴巴的安靜下去。
「——話說起來,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然後,摺紙環視了士道、十香、接著是四糸乃後張開了嘴唇。
「哼,誰會告訴你我們打算和士道一起買泳裝啊!」
「打算買泳裝?」
摺紙的視線回到士道身上。
「不,嘛,那個……就是這樣」
「這樣啊」
這樣說道後,摺紙忽視轉身離開。就這樣,走向原來的方向。
可是,走了幾步之後就停了下來,故意的拍了一下手掌。
「說起來,我只有學校指定的競泳泳裝」
這樣的說道,用手按住額頭,過度誇張似的搖搖頭。
「這樣下去的話,需要到泳池和海邊的場合,會變成非常困擾的事態」
士道無言了之後,摺紙的視線望向了後方。
「會變成非常困擾的事態」
「……那個」
士道因為非常困擾的事態而搔起了臉頰,令音平靜的聲音響起了。
『……小士。沒辦法了。也去邀請她吧』
「沒、沒有關係嗎……? 那個,十香,和四糸乃」
『……不會沒辦法的。反正就算無視她,之後應該也是會跟過來的吧。而且啊,作為樣本的女孩子增加了本身也沒什麼壞呢』
「嗚……」
真是容易想像的場面,士道額上冒出冷汗的苦笑起來。
深深的嘆了口氣,面向還在繼續故意裝作困擾的舉動的摺紙。
「可以的話就一起走吧,摺紙」
「我去」
「什——!」
摺紙立即轉身過來點頭同意的同時,十香愕然的樣子動搖起來。
「為、為什麼士道! 今天只是我和士道和四糸乃和『四糸奈』一起去購物吧! 到底為什麼鳶一摺紙也會在一起的啊!」
「好、好了,不要生氣唷。她似乎也很困擾吧」
「呵呵……那就別管她啊」
十香一副無法接受的樣子咬緊牙關。
於是,摺紙以不在乎的語氣深深點頭。
「既然這麼討厭的話那就沒辦法。我就不和你一起走吧」
「! 你、你說什麼?」
因為不尋常的輕易放棄而嚇一跳,十香的臉上染上了驚訝的神色。
然後,摺紙以輕快的步伐走近士道的身邊,挽著士道的手臂打算走開。慢了一拍,士道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等、等一下! 你做什麼!」
「我和士道一起去買泳裝。你就和〈Hermit〉一起去吧」
「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你說了,討厭和我在一起吧。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什……因為那個嗎! 根本就不是那種意思——」
十香說話的途中,摺紙更用力的拉扯。因為急速的拉力,士道被拖著就這樣走了幾步。
「士道! 可惡——快放開手!」
「只不過,這樣的話就會和我一起購物了」
「是、是這樣的嗎……!?」
「沒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對十香顯得困惑的聲音,摺紙自信滿滿地點頭。一會兒後十香「呵呵……」的點點頭,悔恨似的開口了。
「明、明白了,和你這傢伙一起也可以快點離開士道!」
「這樣啊。但我不要」
「——!?」
十香的臉上染上了驚訝的神色。
「想一起去的話,就拜託我吧」
「什……什……」
十香對自己為什麼會身處這種狀況感到不解而來回望向士道和摺紙的臉孔。
「做不到也沒有關係。只有我和士道一起就可以了」
「請、請等一下! 拜、拜託你! 求求你了讓我一起去吧!」
看見被摺紙拉緊手臂的士道,十香大叫著。摺紙放輕手臂的力道後,慢慢的望向十香。接著,溫柔的張開了嘴唇。
「不要」
「什……!」
十香愕然的睜大了眼睛,露出快要哭出來似的表情。
「……餵」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士道瞇起眼睛嘆了一口氣。
結局,摺紙她也一起去購物了。
直至到目的地的途中,十香和摺紙之間已經變得非常險惡了——嘛但仔細一想這其實和一直以來的學校生活也沒什麼分別。進入了天宮車站前的雙子大樓B館乘搭升降機,按下目的樓層的按鈕。
因為是平日的上午因此沒什麼客人,乘搭這個升降機的,就只有士道他們一行人。
「話說起來,士道」
然後,升降機開始發出低沈的驅動聲,十香突然歪起頭來。
「唔? 怎麼了?」
「泳裝,到底是什麼東西?」
「咦?」
士道睜圓了雙眼反問回去。可是,話說起來,學校的體育課還未曾開始游泳的課程。十香不懂得說不定也是沒辦法的事。
話雖如此,要對女孩子說明泳裝還是有一點害羞。士道微妙的移開了視線並張開了嘴唇。
「唔……對了,所謂的泳裝就是——」
「——Yong-Zhuang。新型的對精靈用殲滅兵裝之一。發動的同時搭載的顯現裝置(Realizer)開始驅界驅動,彈頭被分解至分子等級,射出,輕易就穿透靈裝,對象的身體組織將會受到無法復原的級數被破壞。這時候的痛苦實在是難以用筆墨形容,由於過於不人道的理由,國際法禁止了對人使用」(本來名字應該是羅馬拼音Mi-Zu-Gi ,但考慮到種種理由後就改用Yong-Zhuang了)
然後,摺紙說出了以假亂真的說話。十香「噫」的屏住了呼吸。
「什……真、真的嗎士道……!?」
「不,怎麼可能」
士道打算訂正,但被摺紙再次打斷了說話。
「真的。沒想到他居然也會,知道Yong-Zhuang的存在」
「為、為什麼士道要買那樣的東西……」
「那是簡單明快的單純理由。對精靈殲滅兵裝,就只能對精靈使用。一定是趁你們二人大意的時候,打算從背後偷襲」
『……』
十香的臉蛋發青的僵硬起來,為了躲避摺紙而躲在士道身後的四糸乃也輕輕的屏住了呼吸。
「不、不要騙人! 士道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情!」
「……,我也……是,這樣想,的……」
十香大叫道,很少發聲的四糸乃也這樣說了。
「是、是這樣的吧,士道」
士道打算點頭的時候,摺紙捏住鼻子,嘴唇動起來了。
『不,正如摺紙所說啊。其實一直以來都打算殺掉你們啊—』
「難、難道說士道,真的是……!?」
「不對這完全不像吧你被騙了唷!」
士道大叫後,十香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動搖起來。看來似乎終於察覺到自己被騙了。臉蛋因為憤怒和羞恥而發紅,狠狠的咬牙切齒。
「可惡,卑鄙的鳶一摺紙! 居然愚弄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們兩位,在店里安靜一點吧」
士道夾在中間阻止了開始吵鬧起來的二人,嘆了一口氣。即使已經是慣常的事,會累人的事還是會累人。
「泳裝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是游泳的時候穿的服裝唷」
士道簡單的說明後,十香總算是收起對摺紙的威勢,歪起頭來。
「游泳……? 只是這樣子就要故意換衣服嗎?」
「啊啊。衣服弄濕之後會變得黏黏稠稠的很不舒服吧?」
「喔喔,原來如此! 士道,你原來是天才啊?」
「不對話說本來就不是我想出來的吧」
搔起臉頰露出了苦笑。
離開了升降機,陳列著色彩繽紛的泳裝的空間立即映入眼簾。已經是六月的下旬了。對店鋪來說現在正好是販賣的好時機吧。
『……那麼,雖然前置有點長,要開始了。適當地試穿一下吧』
然後,至今都保持沉默的令音,突然發出了聲音。
『……選擇的品味就交給你了,但請不要因為看見她們的艷姿就顯得狼狽了。最重要的是平常心』
「……了解」
士道這樣說道,便和十香她們一起踏入泳裝售賣區。店員響起了「歡迎光臨—」的聲音。
首先沖出去的是十香。很好奇似的在店里四處張望,歪起頭來。
「那麼,士道。所謂的泳裝到底在那裡呢?」
「唔,掛在這裡的全部都是唷」
「! 你、你說什麼……?」
士道說完後,十香瞪大眼睛兩手都顫抖起來。
戰戰兢兢的拿起一件式的泳裝仔細的察看,彷彿確認質料般用手撫摸後,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忽然抬起頭來。
「原來如此,這樣啊。在它上面要穿些什麼嗎?」
「不……就只是穿那件啊」
士道搔起後腦的這樣說後,十香那染上戰栗的臉孔望了過來。
「這、這個可遮掩不住身體的啊! 為什麼面積會這麼小的啊……!?」
「不,嘛……因為很方便活動,對吧?」
「嗚、嗚……的確說不定是這樣,但這樣的話不就像是鳶一摺紙的緊身衣一樣嗎……真是令人有點害羞」
「…………」
十香的說話,令摺紙投以灰暗的視線。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為什麼呢,總覺得有一種不高興的感覺。
『……嘛,總而言之請先進行試穿吧』
令音透過耳機這樣說道。士道表示了解而輕輕敲打耳機,對視野裡的三人開口了。
「好、好了……總而言之挑自己喜歡的試穿一下吧」
摺紙立即點頭同意,四糸乃也很害羞似的點點頭。看到她們二人的樣子,十香的臉頰也變紅了,「……特別一次」的張開了嘴唇。
接著握緊拳頭,向四糸乃擺放應戰的姿勢。
「好……一決勝負吧,四糸乃!」
「那、那個……拜託你……請手下留情」
看見二人的交談,士道歪起頭來。
「一決勝負……是指什麼呢?」
「嗯唔。今天我和四糸乃,誰更令士道心跳加速的那一方,就可以獲得和士道約會的權利唷」
「什……!?」
士道瞪大眼睛並敲打耳機。立刻,就聽見了令音那睡眠不足似的聲音。
『……唔,反正都是了就稍微提升了一點難易度呢』
「怎、怎麼會——」
「說起來士道!」
然後,十香在途中發出聲音,中斷了士道和令音之間的對話。
「怎……怎麼了,十香」
「士道你到底要怎樣才會心跳加速呢? 跑步嗎? 跑很多步嗎?」
「……那是,嗯,會心跳加速呢」
士道的臉頰冒出冷汗並苦笑起來。的確,非常會令人心跳加速啊。
可是,這時候四糸乃左手上的『四糸奈』而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啊~哈哈,不對唷~。要令男孩子心跳加速的話,不就只有一種方法嘛』
「嗚? 那要怎麼辦?」
『唔~,嘛,雖然不想協助四糸乃的對手,但贏了什麼也不知道的人也很沒趣呢~。好了好了十香醬。稍微過來一下』
說完後,『四糸奈』就招招手。接著十香靠近過去後,以士道聽不見的輕聲,似乎在說一些悄悄話。接著,
「什……!?」
對話結束的同時,十香的臉蛋碰! 的變紅了。
『嘛,雖然肯定是四糸乃會獲勝的,但還是請好好加油呢~』
『四糸奈』拉著四糸乃走向店舖的裡頭了。十香一副呆滯的樣子目送她們的背影。
「餵、餵,十香……? 到底怎麼——」
「呀嗚!」
被士道把手放在肩上後,十香發出了詭異的叫聲身體顫抖起來。
「十、十香?」
「嗚……不,對不起。什麼事也沒有啊。只不過……這樣子,有點困擾。士道不那樣子的話就不會心跳加速嗎……」
「不對,所以到底聽說了些什麼唷!」
然後,士道大叫起來後,摺紙無聲無息的從背後出現了。
「——掌握規則了。和士道的約會權是我的東西」
「什……! 和、和你這傢伙沒關係吧!」
十香板著臉狠狠盯著摺紙。只不過摺紙毫不在意,拿著好幾件泳裝走進了試著室。
「咕……只、只有那個女人不能把約會權交給她……!」
十香緊握拳頭,拿起手邊的泳裝,走進了摺紙旁邊的試著室。
「……那個」
總覺得擅自就決定起來了。士道困擾的搔搔臉頰。
望向四糸乃的方向,似乎仍未選好適合的泳裝。看來四糸乃希望穿一件式的,但『四糸奈』卻熱烈推薦露出度高的性感泳裝的樣子。
看見那樣子之後,十香進去了的試著室的簾幕,被用力的打開了。
「士道!」
說完後,身穿一件式泳裝的十香,有點害羞似的展露出她的股體。
「喔、喔喔……」
士道不禁睜圓了雙眼。十香作為一位無價的美少女,當然擁有出眾的肢體比例。可是,這種可以從頭頂到腳趾都一覽無遺的機會真是非常難得。泳裝本身只是很簡單的設計。只不過這樣反而強調出十香無垢的美麗,刺激著士道的胸口。
「怎、怎麼了,士道! 有心跳加速嗎?」
「咦——啊,那個……嗯」
「這樣啊! 既然士道都這樣說了……嗯,會努力的!」
說完後,十香很高興似的露出微笑。於是,似乎是探測到士道的心跳,右耳傳來了聽慣的警報聲。
『……出局。稍微冷靜一點吧,小士』
「啊——」
被令音指摘後才初次的,發現自己呆滯的注視著十香的肢體這件事。呆呆的聽見了令音的嘆息。
『……無論如何,既然失敗了那就必須要接受懲罰』
懲罰。這個不祥的單詞,令士道的背上有種發涼的感覺。
「居、居然還有這個嗎……!? 到……到底是……」
琴裡還在的時候,總是令人毛骨悚然似的,不要,住手啊! 已經嫁不出去了! 這樣不斷受到傷害的士道。必要以上的警戒起來。
只不過令音無言了一會兒後,似乎在耳機的另一邊對〈Fraxinus〉的船員說了些什麼。接著,幾秒後。
『……應該要怎麼辦呢』
說出了這樣的說話。不禁傻笑起來。
「根、根本就沒想過嗎」
『……唔,我等和琴裡不一樣,並沒有掌握你的弱點呢……』
當然的吧。如果被掌握弱點的話士道真的要哭出來了。即使是男孩子也好。
令音正在沉思,幾秒鐘後,似乎想到什麼似的發出了聲音。
『……好,那就這麼辦吧。琴裡的靈力再封印結束後,晚上就潛入琴裡的床上親臉頰一下後,「安睡吧,My.Sweet.Sister」』
「啊——啊!?」
意外的懲罰遊戲,令士道發狂似的大叫。
『……今後一旦陷入琴裡不在的的事態的時候,也可以公開這段影像作為懲罰呢。 ……那麼,請多加努力吧。每出局一次,場面就會增加唷』
只不過令音似乎完全不打算接受士道的抗議。士道以絕望的心境按住額頭。
然後,在士道思考途中,十香旁邊的簾幕打開了。
「……!」
看見那身影,一瞬說不出話來。
摺紙那纖細的肢體,被掛頸領式的比基尼包覆著。由於泳裝的顏色是暗色,令摺紙的肌膚更顯潔白,更甚的是平時隱藏在衣服裡的大腿和鎖骨,還有肚臍都暴露出來。而且為了配合泳裝而將頭髮綁成一束,實在是令人難以不望過去。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自然的發熱起來。
「士道,覺得怎麼樣」
「……! 唉,啊,啊啊……我覺得……非常的,好看啊」
「這樣啊」
摺紙仍然無表情,只不過彷彿有點高興似的點點頭後,裸足地走出了試著室,在士道面前轉了一圈。
那個樣子,真是令人變得心跳加速。於是再一次,士道的耳邊響起了警報聲。
『……除了晚安的親吻,還要一起陪睡呢』
「——! 糟、糟糕了!」
不禁動搖起來,可惜太遲了。更令人絕望的懲罰遊戲並出局了。
「咕、嗚嗚嗚……」
士道這時候,注意到十香發出了低吼般的叫聲。對士道和摺紙傳來了銳利的目光,很悔恨似的咬牙切齒。
「士道! 把那裡的泳裝拿過來!」
「咦……?」
十香指著的,是士道附近掛著的比基尼。和十香現在穿著的泳裝相比,是布料面積連四分一程度也沒有的性感設計。
「這、這個? 可是十香,你不會害羞——」
「總之,快把那個交給我」
士道被十香這樣說了,只好把泳裝交出去。於是十香就像要撕開它一樣搶走了,閉上了簾幕。立即,在簾幕的背後傳來了亂成一團的聲音——
「這、這個又怎麼樣!」
再次打開簾幕的同時,出現了和剛才的印象截然不同的十香的身影。
穿上了士道剛剛交給她的,設計大膽的比基尼,臉頰泛起淡紅,用手遮掩大腿和肚臍——只不過沒不什意義而縮開手,卻一副冷卻不下來的樣子不斷重複。
「這、這是……」
士道不禁吞下了一口唾液。雖然剛才摺紙的泳裝看起來也很奪目,但十香這個樣子卻有不一樣的魅力。黑色的比基尼,和十香那健康的體型互相輝映。而且不習慣把肌膚顯露出來的微妙的羞恥感加添了不少的分數。老實說,忍不住了。
『……那麼,就追加早安的親吻吧』
「啊——」
令音的聲音在右耳響起,令士道的身體顫抖起來。因為相當陶醉於十香的艷姿當中。連反駁的機會也沒有就出局了。
「士道,這、這樣子好看嗎……?」
十香扭扭捏捏的挾著大腿並發問。士道點頭回應。
「這、這樣啊!」
「…………」
只不過,這時候摺紙也燃點起鬥心。無言地走進了試著室。
接著不久之後簾幕被打開,那裡的是換回剛才的便服的摺紙的身影。要和十香對抗的話,不是應該換成露出度更高的泳裝嗎……! ?對作好心理準備的士道來說,真是有點意外的裝扮。
看來十香似乎也有同樣的感想。看見摺紙的裝扮後一瞬顯得驚訝,把雙手交在胸前用鼻子哼了一聲。
「哼,乾脆的認輸了嗎。你這傢伙總算有一點良心啊!」
只不過摺紙無視十香的說話,依然無言地對士道招手。
「咦? 怎、怎麼了?」
士道雖然疑惑但還是走近摺紙的身旁,士道拖著士道的手腕,握住自己的裙邊。
「嗚哇!?」
「到、到底在做什麼,你這傢伙!」
士道發狂似的大叫,十香看見那樣子後聲音也慌張起來。
可是摺紙一副極為冷靜的樣子,靜靜的張開嘴唇。
「——掀起來」
『什……! ? 』
士道和十香的聲音,完美的同步了。雖然右耳似乎聽見了警報聲,但已經沒有註意那個的餘裕了。理解不了摺紙的行動,視線變得游移不定。
「你、你在說什麼啊摺紙。這樣的——」
「沒錯啊你這傢伙,違反規則了啊!」
「好好的遵守了規則。士道,掀起來」
「不,這、這個實在是……」
士道的指尖顫抖著說話也變得模糊不清,抓緊士道手腕的摺紙的手,加強了力道。漸漸地,裙子被掀起來了。
「等、等一下,摺紙……!?」
即使抵抗也是,沒有用的。慢慢的,但確實的,禁斷的三角領域被顯露出來。令人悲哀的是,士道也是男的。就算視線游移不定,也不禁偷偷望向裙子的下面。
在摺紙便服底下的,是白色的泳裝。
「這……! 這是什麼!?」
十香發出了非常驚愕的聲音。
「我說了吧。並沒有違反規則」
很得意似的,摺紙對十香傳來了視線。
原來如此是創意的勝利嗎。並沒有提高露出度,相反,是隱藏。
這樣的話泳裝的破壞力就會暴漲好幾倍。是若隱若現的勝利。真不愧是來禪高中引以自豪的天才。士道沸騰了的腦袋呆滯的在想著這樣的事情。
「總而言之,最令他心跳加速的人是我。——約會權我收下了」
「這、這怎麼可能……」
十香一副慌張的樣子走近士道的身旁,把耳朵放在胸口上。
接著好幾秒都在聆聽士道的心跳之後,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心、心跳加速了……」
摺紙悠然的掀起裙子。
「乾脆的認輸了吧」
「咕、咕咕咕咕咕……」
十香悔恨似的咬牙切齒,拿起摺紙放開了的士道的右手。
「十、十香……?」
不明白十香的意圖,睜圓了雙眼。
十香的臉蛋變得通紅,雙手握住士道的右手,下定決了似的說了一聲「好!」。
「四糸奈……我相信你唷……!」
這樣說道,把士道的手,吃力地拉向自己的方向。
「什——!」
士道在千鈞一發之際使力,中斷了她的動作。
因為目的地是——被一件泳裝包著的,十香柔軟的胸部啊。
「等,到、到底在做什麼啊十香! 停下來吧!」
「不、不行不行不行啊……! 我也要令你心跳加速,士道!」
「行了行了! 已經相當心跳加速了!」
「真、真的嗎……?」
十香的眉頭不妻地歪成八字形,再次聆聽士道的心跳。
接著,幾秒鐘後。
「鳶一摺紙的時候心跳加速得比較厲害……!」
絕望的大叫,十香再次打算把士道的手押向自己的胸口。而且因為太害羞了,臉紅得像蕃茄一樣。
「等、等等! 冷靜一點十香! 你也是很害羞吧!? 不行的啦!」
「不、不要緊的……! 是士道的話,不要緊的! 之前也碰過的吧!?」
「這是怎麼回事? 希望能夠詳細的解釋一下」
「不要抓住這點不放阻止一下那傢伙吧吧吧!」
然後,當士道悲痛的大叫起來,那個瞬間。
「士道……先……生……!」
像蚊子叫一樣的聲音,似乎從某處傳來了。
「咦……?」
十香和摺紙似乎也注意到。突然停止了動作,訝異的皺起了眉頭。
「嗚……剛才的聲音是」
「…………」
「應該是……四糸乃吧」
士道豎起耳朵,再次聆聽微弱的聲音。
「士……道先生…… 拜、拜託你……請……救救我……」
看來聲音似乎是,從第三間更衣室里傳出來的。
——救救我。辨識到這句說話的瞬間,士道驚慌失措的飛奔過去,拉開簾幕。
「……! 四糸乃,開不了嗎!? 不要緊嗎!?」
簾幕被用力的打開了。然後——在那裡的是。
「士、士道先生……」
雖然穿著衣服,卻是半-裸狀態的四糸乃,以比基尼泳裝穿過手臂的狀態,按住胸口哭成淚人。
該怎麼說呢,那個樣子。和四糸乃小巧的肢體產生作用,充滿了會令士道產生異常不道德的禁斷的性癖的妖/豔的魅力。
「單、單手的話……會很難,穿好……」
四糸乃她柔弱的這樣說道。
在耳邊,響起了今天最響亮的警報聲。
……這就是決定和士道一日約會權的獲得者的瞬間。
「唉……為什麼今天會變得這麼累……」
靠在〈Fraxinus〉內休憩空間的長椅上,士道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把紙盒拿到嘴邊,把裡面的咖啡一口氣飲盡。
雖然說是休息空間,但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地方。只在走廊的牆上有點凹陷的地方放置了幾種自動販賣機(免費),在它前方有兩張長椅子,還擺設了兩棵高身的觀葉植物的簡樸空間。
當然還有另一個更舒適的飲食空間,但對士道來說其實更喜歡這類人流稀少的地方。 ……尤其是今天這種疲倦的日子。
「訓練的話還好,但在正式之前體力都用光了的話應怎麼辦啊……」
結局之後士道買了三人穿過的泳裝作為禮物,為了吃午飯而回家了。
之後被令音叫出來對計劃再次確認。途中由於被十香和四糸乃拉去吃午飯,消耗了相當的時間。
本來的話希望和琴裡談話一次,但由於琴裡的狀況不穩定的理由而無法實現。說白了就是士道在直到明天之前都沒事可做就這樣被放流,在這種時候茫然若失了。
「…………」
心不在焉的眺望天花板,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直到剛才明明還是很好的……只是在中途,因為那相當無謂的念頭,令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
具體來說就是——昨天聽見的,摺紙的說話。
(五年前。引起南甲町住宅街的大火,在我面前燒灼我父母的精靈。——那就是,那個炎之精靈)
「真的……會是,琴裡嗎……?」
琴裡。士道的妹妹,殺害了摺紙的雙親。
這種事情,突如其來的令人難以置信,也不想去相信。
可是,卻不認為那位摺紙會開這樣的玩笑,這也是事實。
「到底……什麼才是真實的啊?」
打算尋找五年前的記憶,士道的腦海裡——絕對不能觸碰的地方產生了刺痛的感覺。
「嗚……」
沒錯。士道還未曾回想起那件事件的全貌。
——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士道,或者是琴里為什麼會知道封印靈力的方法。
那一種也好,都想不起來。簡直就像是士道的記憶被裝上了巧妙的濾鏡似的討厭的感覺。
「請問,不介意我坐在旁邊嗎?」
然後,突然從頭上響起的男聲,令自己不禁動搖起來。
望向那裡,手握紙包裝飲料的神無月正站立著。
「啊……請便」
士道這樣說道後,神無月便微笑地坐下了。
「感覺如何呢,士道君。對明天有自信嗎」
「不,哈哈……老實說,不安也是沒辦法的吧。要令那位琴裡羞嬌對自己來說真是完全沒法想像。五年前封印了琴裡的靈力也是難以置——」
士道說到中途停下來了。在難以置信之前,根本就沒有記憶。
「……? 請問怎麼了嗎」
「啊啊……那個,其實」
士道,把未能回想起五年前的事件這件事情抽出來說明。
「嗯哼……沒有記憶,的說嗎」
「……是的。只有那件事件,被蒙蔽了」
「嘛,果然如此呢」
「咦?」
士道睜大了雙眼,神無月一邊把紙盒拿近嘴邊一邊回答。
「不,初次說明司令是精靈的時候,你一副極為意外的反應。如果記得五年前的事件的話,應該會出現不同的反應吧」
神無月把紙盒放在椅子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用手托住下巴。
「嗯哼。如果方便的話,能請看一段影像嗎?」
「影像……?」
皺起眉頭髮問後,神無月誇張地點起頭來。
「是的。捕捉到五年前,天宮市南甲町的大火災的影像。雖然只有幾秒鐘,但映入了精靈化的司令和士道君的身影」
「……!」
士道屏住了呼吸,睜圓了眼。剛才先飲完咖啡真是太好了。現在如果握住裝有液體的紙盒的話,一定會把地板弄得一片濕滑吧。
「這樣的東西還殘留著嗎!?」
「嗯嗯。的確似乎被某一間電視台偶然給撮影到了,在公開前被〈Ratatoskr〉扣押了母帶。——要為你準備好嗎?」
「那、那就拜託你了……!」
無論如何。士道急忙的點頭示意。
◇
「摺紙!? 你啊,退院的話那就早點連絡唷」
和士道分別之後,回家前先於天宮基地的CR-Unit收納庫裡露個臉,身為AST隊長的日下部燎子這樣的說道。
工人褲和黑色吊帶背心的打扮,似乎在進行什麼的搬入核對,把筆記板挾在腋下,另一隻手則握住筆。由於CR-Unit是保密性極高的裝備,能夠接觸的人只有很少。身為實戰成員的AST隊長也免不了執行這樣的雜務。
摺紙她,輕輕閉上眼睛並搖頭。
「被捲入了非常重要的案件裡」
「重要的案件? 話說那是什麼唷」
燎子抬起了眉頭,指著摺紙右手手上的紙袋。摺紙把它抱至胸前,靜靜的張開了嘴唇。
「這是,價值千金的贈禮——同時,也是刻上了敗北的苦澀的物品」
「啊……? 這、這算什麼」
燎子的臉孔訝異的扭曲起來,凝視摺紙拿著的紙袋。 ——嘛,雖然裡面的只是士道買下的泳裝呢。
「我絕不會原諒〈Hermit〉」
「不對,為什麼在這裡會提到〈Hermit〉唷」
然後,燎子臉上冒汗這樣說道的時候,設計粗獷的搬入車輛,拖拉著巨大的裝備慢慢接近。
「喔喔。好了摺紙,你也稍微避開一下」
這樣說道,燎子向摺紙招手。摺紙就走向那邊的方向。
這時候,看見了在後方被搬入的裝備。用保護用的薄膜包好,全長應該有五米以上的,巨大的Unit。
「這是?」
摺紙發問後,燎子一邊用筆填寫挾在腋下的筆記板一邊回答。
「唔—,新配備的實驗機唷。DW-029.討滅兵裝〈White.Licorice〉。大型鐳射劍〈CleaveLeaf〉 二柄,五〇.五cm魔力砲〈Blastalk〉二門,而且還有可以換裝的大容量武裝收納庫〈RootBox〉八台。把AST一個中隊的火力塞進一個人的腦袋不正常的Unit唷」
「…………」
摺紙無言地,抬頭望向那過於巨大的兵裝。
「使用這個的話,有沒有可能打倒〈Efreet〉?」
「嚇? 在說些什麼呢。你不可能使用這個唷。權利上如此,技術上也是。這是DEM社直接送過來的實驗機。嘛,只看理論值的話,是足以打倒精靈的級別的裝備呢……可是聽說就算是DEM的專屬魔術師(Wizard),全裝備全力臨動三〇分鐘就會廢人化唷。不會說過份的事的所以請放棄吧」
「……這樣的裝備,為什麼會在這裡」
「唔,看來DEM的大人物,說不定是打算讓真那使用而寄託在這裡的。嘛,寶貝的真那睡著了的話就只是暴殄天物呢」
「這樣啊」
「話說起來……〈Efreet〉? 是指五年前出現的炎之精靈? 為什麼會提起她的名字唷。五年前一度確認之後都沒有出現——」
然後,燎子的說話突然中斷了。
感到不可思議似的望向摺紙後,彷彿想起什麼似的打了一下響指。
「啊啊,這樣啊。——那是〈Efreet〉嗎」
「……,怎麼回事?」
摺紙稍微皺起眉頭,身體朝著燎子。就這樣向前踏出了一步,就像是要逼近似的繼續下去。燎子被摺紙那令人害怕的樣子嚇了一跳,和摺紙相反後退一步身體輕輕向後仰。
「怎、怎麼突然這樣」
「別管了,告訴我」
「就算說要告訴你……前天,你和真那在高中的屋頂和〈Nightmare〉戰鬥時出現的不就是〈Efreet〉嗎? 是炎之精靈吧?」
「——!」
摺紙屏住了呼吸,更加靠近了燎子。
「為什麼你會知道,前天出現了炎之精靈的事」
「為什麼……因為啊,看見了影像……」
「……!」
睜大了雙眼。沒想到就在這麼近的地方,可以抓住〈Efreet〉的線索。
「日下部一尉」
「什、什麼唷」
「拜託了。讓我看看那段影像。——現在,立即」
◇
「——那個,的確是……」
士道和神無月在那之後,從休憩空間,走到了昨天舉行作戰會議的簡報室。接著神無月坐在和昨天同一張的座位上,開始操作起設置在圓桌上的控制台。
「真抱歉呢,準備不足。副艦長室的終端的話會更清晰一點」
「不,這個完全不會介意……可是在這裡保存了那份影像嗎?」
「不對。影像本身並非保存在〈Fraxinus〉裡。只是登入了本部的資料庫而已」
因為本部這個不熟悉的字眼而感到疑惑——但仔細一想卻的確有理。這艘〈Fraxinus〉是空中艦。無論如此驅動顯現裝置(Realizer),也不可能一直都停留在空中。
「可是,也就是說只要有網路的環境就可以了嗎? 那麼不是副艦長室也可以的吧?」
「嘛,雖然也可以這麼說呢。那裡的終端的畫面比較大,更適合觀察細緻的影像。——喔,出現了唷。畫面」
神無月說道的同時,設置在圓桌中央的屏幕,映照出影像。
街道的一角,從空中拍攝的影像。只不過畫面裡佔滿了真紅火炎的絨毯,更像是油田和火山口的樣子。令人無法想像幾小時前有不少人在這裡生活和作息的,炎熱之煉獄。
從擴音器那裡,可以稀疏地聽見直升機的引擎聲,和應該是報導員的男聲。不時混雜了猛烈的爆發聲,畫面些微的搖晃。
「……嗚」
士道不禁皺起了眉頭。真是想像以上可怕的光景。過去居住的地方發生過火災,這件事實本身還記得,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慘狀。
「——那麼,差不多了」
然後,一同看著畫面的神無月以平靜的聲音說道。
直升機旋回,漸漸降下高度。與此同時畫面被拉近,就像滲漏一樣模糊起來。過了一拍之後,焦距稍微調節好了。
「——,那是」
接著下一瞬間,看見映照在畫面邊緣的東西,士道的喉嚨顫抖起來。
街道中心。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本應在那裡的家完全被燃燒殆盡,就像是空置土地般的地方,可以看見一個熟悉的輪廓。
本來就是相當古老的影像,加上遠距離的粗糙解像度,不穩定的空中拍攝等等不良條件,形成了非常粗劣的影像。可是,士道應該沒有認錯。
「琴裡……」
沒錯。那是,前天於來禪高中屋頂目睹的,身穿靈裝的琴裡。
在她的腳邊,有一位小小的人影倒下了。眉間深鎖,注視著搖晃的畫面。
「那是——我……?」
接著。
「————咦?」
士道的肺部一絞,發出一聲短促和輕輕的聲音。
那個是,位於士道和琴裡的面前。否——存在於,說不定應該這樣形容。
在二人的面前,有『什麼』存在了。
恐怕對普通人來說,那隻是畫面上出現的雜訊。
可是,不對。那個是。那影子是——
「……」
瞬間,士道用雙手按住腦袋,當場屈膝跪下。
看見那個的瞬間,盤踞在士道腦裡的刺痛不斷膨漲,化作了激痛進行襲擊。
「士道君? 怎麼了嗎?」
神無月這樣發問。只不過士道沒有回答,只是凝視著畫面——望著盤踞在幼小的琴里和士道面前的雜訊張開了嘴唇。
「誰——到底……,是什麼人,你是……」
「你說誰……請問是指那一位呢?」
「這個——的說。琴裡,和我面前的……」
神無月思索起來。看見那樣子,士道初次注意到了。
——為什麼,自己,會把那看起來像雜訊般的影子,當作是人。
至少,對這暫稱為『誰』的存在,能夠辨認得到。
「啊——」
這樣思考後,襲擊士道的頭痛激劇地增加——士道失去了意識。
◇
「…………」
蠻不講理的把工作中的燎子帶到簡報室的摺紙,看見了映照在投影幕上的影像,說不出話來。
影像的質量本身,是非常粗陋的東西。解像度粗糙拍攝位置也很遠。更甚的是,攝影開始後相當不上不下的時間,途中應該是被破壞了吧,只有幾分鐘程度的長度。
可是,這對摺紙來說已經十分足夠了。
五年前。模糊的雙眼看到的身影。前天。搖曳的意識中捕捉到的身影。
那憎恨的仇敵的臉孔,現在初次能夠好好的望見了。
把影像從最初開始重播,暫停。擴大〈Efreet〉的臉孔。
接著——摺紙的疑念轉變為確信。
五年間,一直不斷追尋的炎之精靈。 ——她的,臉孔。
「五河……琴裡」
曾經是,五河士道妹妹的東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卷 五河SISTER 第九章 最後的約會
六月二十二日,上午九十五十五分。
士道背著裝有昨天買好的泳裝和浴巾之類的東西的包站在天宮站東口的八公像前。
那是尊呈坐姿的狗的銅像。作為天宮站的候車地而相當著名,可是因為更著名的某忠犬的緣故,正式名稱反倒很少被人提起。事實上就連士道也不知道。
「……啊—」
士道一邊輕輕呻吟,一邊以手扶額。結果昨天失去意識之後就這麼睡了過去,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Fraxinus>的醫務室裡了。
雖說為了保險期間做了簡單的檢查也打過了點滴……可感覺腦袋裡還是有些疼痛。
『不要緊吧、士道君』
這時,耳機里傳來了神無月的聲音。這也是當然的,因為琴裡今天不能進行指揮,所以就由神無月取代了。
「是的……還行吧」
說著,士道啪、啪地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儘管很在意昨天的事情,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那種事的時候。
不管怎麼說,士道今天可是要和那個琴里約會,並且必須完成對她的攻略。
儘管是非常艱鉅的任務,但若今日無法達成,琴裡的意識便會遭到精靈之力的吞噬。絲毫容不得大意。
『計劃裝進腦子裡了嗎?我們這邊也會給你提供支援的。沒事的,你可是攻略了複數個精靈的救世花花公子啊。拿出點自信來』
「……哈啊」
神無月的激勵(?)之詞令士道露出苦笑。怎麼說呢,真是個讓人高興不起來的稱號。
這時,從耳機里傳來了令音那毫無起伏的聲音。
『……琴裡好像已經送達地面了。再過一會就會到你那邊了吧。拜託了、真』
「——唔、好、好的」
說罷,士道為了整理呼吸而用力深呼吸。
沒過多久,一個小小的人影從街那邊走了過來。
身穿裝飾有可愛褶邊的短袖襯衫和短擺連身裙,手裡提著裝有泳裝的包。而將長發紮成兩束的,則是黑色的緞帶。
明明才兩個晚上不見,卻不知為何感觸頗深。說不定,是因為她仍然是士道所認識的琴里而安下心來了吧。
「餵、餵、琴裡」
「嗯,久等了吶」
士道微微舉起手說罷,琴裡點點頭回應道。
……接著,一陣沉默。
『……真,為什麼沉默啊。暫且先——』
令音出言的同時,琴裡無奈的嘆了口氣。
「和精心打扮過的女孩子見了面卻一言不發嗎?應該早就教過你的吧?」
「……!啊、啊啊——」
確實如此。這種事情本在十香出現的時候就已被告知,卻不知為何遺忘掉了。
士道本打算按指令開口——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精心打扮……過了嗎」
「……唔」
士道說罷,琴裡的肩膀微微一顫。
「哼,是啊。好歹也算是約會的形式嘛。再說我想這樣也方便士道好好表現啦。……嘛、被誇獎的話、也不覺得討厭就是了」
「誒?」
「沒什麼哦。比起那個,電車差不多快來了不是嗎?」
琴裡這麼說罷,跑到車站那邊轉過身來面對士道。
「那麼——開始我們的戰爭吧」
這麼說完,看著士道的臉露出微笑。
「哦……喔」
耳熟的台詞。士道用力咽了口口水點點頭。
這時。
「唔姆!」
「你、你好……」
『呀—好期待啊—』
給琴裡的回復之後插進來的三個聲音令士道疑惑了。
覺得奇怪,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轉過頭——士道的身體僵硬了。
因為在那裡的是,看起來一副出遊架勢的十香和四糸乃。
「十香、四糸乃……還有四糸音……!?為、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奴?」
十香有些不可思議的歪起腦袋。
「你在說什麼啊。我們不是要去海洋公園嗎?」
「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啊!?」
「就算你說為什麼……」
十香一副對士道的反應大感意外的樣子皺起了眉頭。
緊接著,四糸乃像是要補充似的,扭扭捏捏的開口道。
「那個……令音小姐她、說了……就來了、那個……添麻煩……了嗎?」
「……唔!?」
士道屏住了呼吸。然後,不等士道發問,耳機里便傳來了聲音。
『……啊啊,對了對了。貌似沒跟你說啊。今天的約會她們也要一起去喲』
「又、又搞什麼……」
士道臉上流著汗問道。確實集團約會這種說法貌似也不是沒有,可既然說是約會那麼原則上就應該只有兩人才對。
令音停頓了一會之後繼續說道。
『……嘛啊,還想著今天的話那一位不知會不會介意呢』
「哈、哈啊……」
令音這麼說道。雖然不覺得她不會不經考慮攪了局……可儘管如此還是很不安。士道壓低聲音問道。
「但是,真的不要緊嗎?琴裡的心情之類……」
『……嗯、用不著那麼擔心的啦』
「真、真的嗎……?」
說著朝後方的琴裡投去一瞥。
琴裡對於十香她們的突然登場,仍然擺著一副和先前一樣的表情、但是……
「……」
士道的臉頰無言地抽搐。一瞬之間因為沒有看見任何變化而安下心來但是——隨即察覺自己判斷錯了。
「……嘿誒、還真敢做啊,士、道。我很期待哦」
表情絲毫未變,但背後散發出的氛圍已經產生了顯著質變的琴裡,滿面笑容地說道。要是漫畫的話救世能描繪成駭人背景加上『ゴゴゴゴゴゴゴゴ……』之類擬聲詞的情景。 【參見JOJO】
「不、那、那個」
士道不禁出聲反駁、並用手指叩響耳機,發出輕微的抗議聲。
「這不是完全不行嗎……!總覺得有種不祥的氣息冒出來了啊……!」
『……是嗎。還以為不會這樣的呢……』
「現、現在琴裡的心情指數和好感度狀況如何……!?」
和精靈約會的時候,令音應該會用一直以來專用的顯現裝置來監測對象的精神狀態才對。
『…………』
但是令音沉默了一會之後、
『……嗯、嘛啊、那個、怎麼說呢。 ……加油吧』
一反常態地用不負責任的語氣這麼說道。 ……貌似是顯示出了很不妙的數字。
「慢、慢著啊、令音小姐……!」
士道帶著絕望的心情大喊的同時,琴裡快步走到了十香和四糸乃身邊。然後輕輕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好、那麼就走吧。泳裝有帶來嗎?」
琴裡這麼說罷,因為士道的反應而臉上佈滿陰雲的二人,表情豁然明朗。
「哦哦!當然了!」
「泳裝的話、昨天……士道先生給、買了……」
「嘿誒、不賴嘛。——真體貼呢、士道?」
說著,琴裡向士道的方向投去了視線。明明語氣和表情都非常柔和,不知為何給人一種胃底冰冷的可怕感覺。
「咿……」
「薩,走啦走啦」
士道打起了寒戰,而琴裡則帶著十香她們朝檢票處的方向走去。
『士道君、總之先追上去吧!還有挽回的可能。到達目的地址後我們這邊也會給予支援的! 』
「了、了解……」
神無月說完,士道勉強邁出僵硬的步伐。
……才剛開頭,感覺就已經演變成了一場前途多難的約會。
海洋公園是離天宮站五站遠的榮部站附近的主題樂園。
公園是由各種各樣的泳池設施和大型浴場、室內景區組成的水區和以室外遊樂園為主的娛樂區構成的。要是暑假的話,是個眾多遠近家庭和情侶造訪的高人氣場所。
話雖如此,現在還是六月半。室內設施和遊樂場雖然能全年利用,但是因為作為招牌區域的室外泳池要到下月才能開放的緣故,比起高峰時期客流量要少很多。
嘛,不過也沒有像夏季新聞放的那樣人山人海的狀況,說不定是個利於約會的時期吧。
想著這種事情、換完衣服的士道,從更衣室朝室內泳池走去。
貌似女性陣營還沒有換完衣服的樣子。士道仰起身子伸了個懶腰,來回扭動脖子望向四周。
「哦哦……這還真厲害啊」
半圓形天花板多覆蓋的區域正中安置著像是淺瀨般的巨大泳池,在其後方,聳立著以岩山為模型的滑水道。
實在是非常挑逗男孩子冒險心的設計。
『興奮是不要緊啦,可別忘了司令的事喲? 』
神無月猶如告誡般的話語傳來。
「我、我知道的啦。……話說這耳機、浸水的話沒關係嗎?」
『……啊啊、是完全防水的類型啦。只要注意別從耳朵裡掉出來就行了』
回答的是令音。話音剛落,士道的背後傳來了充滿元氣的聲音。
「士道!久等了!」
士道轉過頭去,在那裡的是換完衣服的十香與四糸乃,還有琴裡。
十香和四糸乃所穿的,如同士道所想,是士道昨天所買的泳裝。
十香是淡紫色的比基尼,四糸乃則是腰附近有如短裙般輕飄飄纏繞的淡粉色布拉吉。四糸乃貌似對換衣服還很不在行的樣子。 ……嘛,估計是十香不知琴裡幫了她吧。
二人不知是習慣了泳裝、還是因為周邊的遊客都適合自己同樣打扮的緣故,並沒有像昨天那樣對泳裝姿態感到害羞了。二人小跑著來到士道身邊。
「……哦、喔」
士道輕輕舉起手回應、同時內心鬆了口氣。
十香也好四糸乃也罷,都是被稱為『絕世』或『傾國』也不為過的美少女。事實上,要是之前沒有見識過的話說不定會忘了琴里而對二人看得入迷吧。
『……有做真是太好了啊,訓練』
像是察覺了士道內心所想一般,令音說道。士道微微皺起了眉頭。
「……難道說、那之後把十香她們帶去就是這個打算嗎?特意買泳裝也是……」
『……哈、不清楚呢』
令音曖昧的回應道。士道哈啊地嘆了口氣。
而十香一副完全沒有註意到這憂鬱嘆息的樣子大聲喊道。
「哦哦哦!好厲害啊這個!建築物立面竟然有湖和山哎!」
跟在後面的四糸乃則很罕見地帶著幾分興奮,呼吸加速臉泛紅潮地開口道。左手的『四糸音』也啪嗒啪嗒地揮起手來。
「水、水到處都是……!」
『哈—!情緒高漲起來了啊—! 』
「士道、可以到那個湖里去嗎!?」
「啊啊,當然了。話說那本來就是主要遊樂啊」
士道回答完十香的問題,十香眼睛裡發出燦爛的光芒、高聲喊道。
「好!走吧四糸乃!」
「好、好的……!」
元氣十足的二人朝泳池跑去。士道注視著她們的背影——
「真有精神啊,那兩人」
背後傳來的聲音令士道肩膀微微一顫。
「哦、喔、琴裡」
說著緩緩轉過身來。如同士道所料,和十香她們一樣換好了泳裝的琴裡正抱著雙臂含著珍寶珠站在那裡。
白色的分離式泳衣。胸罩部分是連頸吊帶式設計,微妙的有點色色的感覺。
「…………」
話說回來,琴裡的泳裝姿態,已經好幾年沒有看到了。
因為雙親不在家,五河家的文明產生了顯著的衰退。當然夏天因為有游泳課的緣故,有洗過琴裡的學校泳裝並疊好,不過平時用的泳裝倒從來沒見過。
士道出身的視線令琴裡訝異地皺起了眉毛。
「幹嘛啊、死盯著看。雖說在生物學上來講不算近親相姦,不過對妹妹產生情慾的話可是沒藥醫了喲?」
「……!才、才不是那樣啦!」
士道急忙回應,琴裡則是一副相當冷淡的樣子「啊啊、是嘛」聳聳肩。
『……你在幹什麼啊、真』
這時,右耳傳來了令音的聲音。
「誒?」
『……剛才也說過的吧?人家女孩子可是精心打扮過的。至少得說點什麼吧? 』
「啊——」
說的沒錯。士道輕輕咳嗽了一下,重新面向琴裡。
「琴、琴裡」
「?什麼啊」
琴裡半睜著眼回應。士道一瞬之間詞窮了。 ……沒想到,要說些誇獎之詞也讓人這麼不好意思啊。
『……上吧』
被令音推了一把之後,士道微妙地轉移著視線敞開顫抖的嘴唇。
「那、那個……怎麼說呢、很、很適合你喲、那件泳衣。很……很可愛、我是……這麼想的」
比畏畏縮縮的四糸乃更結巴地擠出了這麼句話。
「……」
琴裡睜大了眼睛,臉頰微微發紅。 ——但是,很快搖搖頭、浮現出輕蔑的笑容,豎起嘴裡叼著的珍寶珠棒子。
「啊啦、多謝。多半是令音或者神無月作出了“誇獎”的指示對吧?」
「咕……」
完全擊中靶心,士道從喉嚨裡發出低吟。但是,在這裡沉默的話就代表承認了。士道所能做的就只有趕快繼續說下去。
「不、不是啦、沒那種事喲。真心的」
實際上,覺得琴裡的泳裝姿態可愛也是真心的。雖然說的時候確實有點躊躇,但並不是說謊。
琴裡哼了聲,意外地露出了惡作劇般的笑容。
「嘿誒、真是光榮呢。……那麼,具體而言是哪裡又如何可愛呢?」
「什……、誒、誒誒多……」」
『……嗯,這裡就輪到我們出場了』
這時,右耳中響起了令音的聲音。
稍微遠離平時的空域、浮游在海洋公園正上空的空中艦<Fraxinus>的艦橋中站在艦長席旁邊的副司令官·神無月恭平高聲喊道。
「來吧各位,展現我們實力的時候到了!」
雖說是暫時的,但目前本艦的指揮權歸神無月所有。本來的話坐在艦長席也無妨——但是他沒有那麼做。
這個位子是琴裡的東西。既然相信她會回來,那麼就絕不能玷污這個座位。 ……要說的話,與其說他想坐艦長席,倒不如說他想做艦長席。
而後,伴隨著神無月的聲音,映出泳池狀況的主顯示屏上,顯示出了帶有三個選擇項的窗口。
①「全部!琴裡無論穿什麼都很可愛喲!」
②「雖然有點質樸,但是非常別具匠心吶、那件泳衣。感覺很不錯」
③「啊啊,那膨起的胸部令人特別欲罷不能喲」
「全員、請選擇!」
神無月喊完,統計結果迅速顯示在了手上的終端上。
超過半數的是①、接下來是②,③則未獲一票。
「呼姆、各位選的是①嗎。嘛,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神無月用手托住下巴沉吟道。接著,艦橋下段傳來了船員們的聲音。
「嗯、雖然說不定是老掉牙的台詞了、但是這麼一說應該不會壞了心情」
「雖然說②也不賴,但是畢竟太過著眼於泳裝了」
「③的話……嘛、是論外吧」
「是嘛」
神無月輕輕點點頭,然後貼近麥克風說道。
「士道君,選③。啊啊,『那膨起的胸部令人特別欲罷不能喲』」
——過了一秒。
『……誒誒! ? 』
<Fraxinus>的船員們和位於泳池的士道,聲音完美地重合了。
「副、副司令——瘋了嗎!對方可是五河司令喲!?」
「③不是說是論外絕對不行嗎!」
艦橋下段、傳來了非難……或者說是悲鳴聲。但是神無月緩緩張開雙手製止他們,開口道。
「正因為是五河司令……所以才」
「誒……?」
神無月那悠然的語氣,令船員們失去了威勢。神無月微微一笑,把手指向了畫面上穿泳裝的琴裡。
「看吧各位。那纖細、美麗、未成熟的肢體。十三歲中學二年生瞬間的光輝。已經欲罷不能了。僅此而已」
「結果只是副司令的趣味不是嗎!說那種話可是會挨司令踢的哦!?」
船員的話語令神無月睜大了眼睛。
「還、還能得到獎賞,這不是很完美嗎!」
「所以說你夠了……!」
早已忘記使用敬語的船員們抓起了腦袋。但是,在這期間時間也早就過了。擴音器裡面傳來了士道略帶焦急的聲音。
『……這、這樣真的不要緊嗎……? 』
「嗯、當然。『胸』的部分改成『歐派』也沒關係」
『……普通的就好了』
船員們為了阻止士道,拼命連按麥克風的開關、但是艦長席的迴路優先度是最高的。士道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麵向琴裡。
「那、那個……啊」
士道的臉頰抽搐著,視線看向琴裡的胸口。雖然覺得是個瘋狂的選項,但畢竟是<Fraxinus>的AI導出的,也應該經過船員們的選定才對。一定是有著什麼特殊的含義吧。懷著對他們的信賴,士道開口道。
「那個,那膨起的胸部令人特別欲罷不能啊」
「什……!?」
士道發言的瞬間,琴裡的臉頰染成了紅色,猛地用雙手遮起了胸部。
「你、你再說什麼啊……!竟然在想那種事嗎!?」
「不、不、不是那樣啦……!」
士道慌忙擺手,右耳中響起了劈—劈—的警報聲。聽過的不吉之音。這時精靈的情緒和好感度顯著下降,或者精神狀態變得不安定的緊急警報。
「冷、冷靜點琴裡!剛才是說……!」
『……真、非常緊急事態』
像是要蓋過士道的辯解一般,令音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現在先想辦法讓琴裡冷靜下來——」
『……不對,不是說那邊』
「誒……?」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士道發出愚蠢反問的同時,震破耳膜的悲鳴響徹了游泳池。
「怎、怎麼了!?」
「士道、那邊!」
琴裡指向了淺瀨狀泳池的中心方向。
在那裡的是,一部分化作了滑冰場般的泳池,還有在其上哇哇哭泣的四糸乃的身影。
「……那個、因為四糸乃被漂流池給沖走了、就驚慌失措了」
泳池的謎之冰塊出現事件之後過了大約三十分鐘。
士道一邊用琴裡自備的電池式吹風機,把裝在四糸乃左手上的『四糸音』的身體給吹乾,一邊大大的嘆了口氣。
所幸沒有造成大的騷亂,游泳池也回到了像剛才那樣的熱鬧程度,可四糸乃卻一副沮喪的樣子垂下了肩膀。十香也蜷起了身子。
「對、對不……起、了……」
「姆唔……真丟臉。明明我也在場的……」
「嘛啊,用不著那麼介意啦。也沒出什麼大事」
士道對二人說道、站在一旁的琴裡接過話頭說道。
「是啊。全部事態都是大意的士道的責任,不必擔心哦」
「……餵」
士道一邊用吹風機送著熱風,一邊摸了摸『四糸音』的腦袋。
「很好、差不多乾了。不要緊吧、四糸音」
士道說罷,『四糸音』像狗似的抖了抖全身,把手放在胸口哈啊哈啊地喘起了粗氣。
『呀—呀……經歷了一場壯絕的冒險呢—。還以為會死掉哦—』
「抱歉……四糸音」
『啊啊,不要緊不要緊。都已經再度相聚了,結果ALL RIGHT 嘛四—糸乃』
「嗯……」
四糸乃撫摸著『四糸音』的腦袋,用力點點頭。
看著這幅情景,琴裡聳了聳肩。
「……嘛、不清楚狀況的話就不勉強了。——記得那邊有出租泳圈的,去借個來吧」
「?湧泉?」
十香疑惑地歪起了腦袋。琴裡「啊—」了一聲之後豎起食指畫起了圈圈,同時」視線朝上看去。
「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嘛。直接去看的話更快。走吧」
說著,琴裡邁出了步子。十香和四糸乃也起身跟在她身後。
「我說、等等啊」
士道折好吹風機,朝三人追去。 ——途中,琴裡卻迅速地靠了上來。就好像不想讓十香和四糸乃聽見對話一樣。
「怎、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嗯、那個、關於剛才的」
「剛才的?」
「……到底哪裡可愛呢」
「——!」
說罷,士道感覺心臟被猛然一緊。本以為會因為四糸乃的關係而蒙混過去,不過果然沒那麼簡單。不愧是司令官模式的黑琴裡。一旦看到對方的弱點就會窮追到哭的抖S的化身。
「那、那個啊……」
士道好不容易開口打算申辯,但琴裡卻將其無視繼續說道。
「那個……薩,果然還是<fraxinus>來的指示吧?還是說……那個、真的是士道的本心?」
「誒、不、不是、那個是」
『……真心的、對吧? 』
彷彿是在對士道體內潛伏的惡魔之心低語一般,右耳傳來了令音的聲音。但是……在這種距離之下應答的話無疑會讓琴裡註意到。士道勉強把心聲給憋了回去。
『……既然琴裡多少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那麼在約會中按<拉塔托斯克>的指示行動,就只不過是背蒼白的台詞而已。就算頭腦裡清楚,但總會被情緒所影響。謊言和感情是不能並存的喲』
如其所言。士道咬緊牙關,把視線轉回琴裡身上。
「那個……嘛啊、是真心……的啦」
「…………」
士道說罷,琴裡無言了一陣。
……嗚呼。雖說沒辦法但還是認了。痛快地表明了真心。士道帶著絕望的心情望天。
——無疑會被輕視。會被看做對妹妹起邪念的性慾的化身的。會被看做最喜歡那正在發育途中的身體的蘿莉控吧。一定會被當做喜歡被人用看臟東西的眼神俯視,趴在地面上挨踢之的變態戀童癖的吧現在就是演變成這種狀況也毫不奇怪的狀況。這樣的思考一瞬之間在士道的腦內奔竄。
但是經過了數秒,無論是猛烈的拳擊,還是難聽的差別用語都沒有降臨。
感到奇怪的同時扭頭看去,琴裡正不知為什麼紅著臉微微垂頭。
「……哼-嗯。……是嘛」
這麼嘟噥著,用手輕觸那泳裝包覆著的並不豐滿的乳房。
「琴裡?」
「……」
士道呼喊她的名字之後,琴裡肩膀一震,對著士道的鳩尾一記裡拳。
「咕喔……!?」
「……哼!くおだって。死の教師でもあるまいし」【不知是不是NETA不好翻譯,順便一說,裡拳是空手道技的一種】
說罷轉過臉,帶著十香和四糸乃快步走了。
「奴?士道他怎麼了?」
「總覺得……好像、很痛的樣子……」
「哼、用不著在意啦。反正是老毛病偶發性鳩尾疼痛症候群還是什麼啦。不要靠近哦。會被傳染的」
琴裡把手放到有些擔心的十香和四糸乃肩頭催促道。
「那、那個混蛋……」
士道按著仍在作痛的腹部,打算朝琴裡她們的背影追去。這時,<Fraxinus>的通信震響了士道的鼓膜。
『……真、暫停。那邊已經混入了眾多<Fraxinus>的工作人員,。稍微試試搭訕怎麼樣如何? 』
「你說……搭訕嗎」
『……是啊、就按照傳統,在她們被不良集團圍住的時候,英雄颯爽登場的劇本,怎麼樣? 』
「沒問題嗎、這個。總覺得我會出師不利反被打哎……」
士道不安地說罷,這次換成神無月用自信滿滿的語氣回答道。
『不要緊的啦。女孩子不論表面上如何,在心裡的某處還是期待騎白馬的王子大人的。我也很清楚這一點』
「神無月先生不是男的嗎」
『偶爾也會女裝』
「……」
雖然感覺好像聽到了什麼微妙的自曝,但是士道裝作沒聽見轉向了琴裡那邊。三人已經到了排列著救生圈和小船的櫃檯前,似乎正在辦理出借手續。
『……薩,現在經過變裝的工作人員正在前往。真你要帥氣地把他們趕走哦』
「啊、且慢——」
不等世道說完,令音的聲音就消失了。差不多與此同時,三名男子靠近了辦完租借手續的琴裡她們身旁。脫色的頭髮和曬成小麥色的皮膚。外表看起來就像是遊手好閒的混混集團。
男人們笑著揮揮手,朝琴裡她們搭話。
「你們好—。吶吶你們幾個,從哪來的?」
「就三個人嗎?太浪費了吧」
「要是可以的話,能陪我們幾個玩玩嘛?」
然後甩出都快成古代文獻了的搭訕語句。
「幹、幹嘛啊你們」
「……、那、個……」
面對」男人們的登場,十香警覺地皺起了眉頭,四糸乃則躲到了十香的身後。至於琴裡,則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盯著男人們的臉。這還真是罕見。
『撒,真。登場吧』
「哈、哈啊……」
令音話音剛落,一名男子帶著笑容抓住了琴裡的手腕。
「來吧。吶?就一會而已,一定會很開心的喲?」
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用力拉琴裡的手。這時,另一個男人正朝著士道的方向揮手。是想要他快點前去製止吧。
「沒辦法、上吧」
士道再度輕撫鳩尾之後踏出腳步。
「餵,雖然很抱歉,不過——」
就在這時
「——淡島文雄三等執務官」
琴裡看著抓住自己手的男人這麼說道。
「欸——」
男人肩膀一震。但是琴裡臉上絲毫不見得意之色,輪流打量了下剩下的兩人。
「還有手代木良治三等官。川西孝史三等官。——嗯不賴的變裝嘛。過及格分了哦。但是台詞不行啊。編劇是誰?」
琴裡半睜著眼這麼說罷,男人們臉上大汗淋漓,向後退去。
「為、為什麼像我們這樣的底層——」
「底層?什麼啊。既然是<拉塔托斯克>在籍的我的部隊,就相當於是家人了喲。會有忘記孩子長相的父母嗎」
『……! ! 』
琴裡的話令男人們當場跪倒,開始流下熱淚。
『司、司令……』
「天熱很難受呢。下去吧」
『是! 』
琴裡擺擺手,先前還一副不知好歹的樣子的三人漂亮的行了一禮,回原處去了。
十香和四糸乃詫異的歪起了腦袋。
「姆唔。什麼啊,剛才的」
「琴裡小姐……好厲害」
琴裡輕輕搖搖頭,像是要她們不必在意似的。
「……那、那個」
士道陷入了困擾,窘迫地撓撓臉頰。
在去解圍之前就遇到了問題。但是想想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別的精靈先不說,使用<拉塔托斯克>的工作人員的這個方法,對琴裡不可能行得通。士道輕叩耳機,對<Fraxinus>輕聲抗議。
「……這不是完全不行嗎」
『……明明準備了沒有直接見過面的工作人員,也施加了特殊化妝的』
但是令音卻無視了士道的話,欽佩的喃喃。
「那、那個的話是很厲害啦。不過下面怎麼辦啊已經使用過工作人員的作戰就沒效果了吧?」
『……是啊。說不定有點太小看琴裡了呢』
「那、那麼到底——」
「不要那麼光明正大地通信啦、士道」
突然響起的琴裡的聲音令士道肩膀一顫。不知什麼時候,眼前出現了手叉著腰的琴裡。
「啊、不……」
語無倫次地朝琴裡轉過身。似乎是被一眼看穿在和令音說話的樣子。
「真是的……我就算了,要是被其他的精靈給指摘出來該怎麼辦啊?」
「咕……」
琴裡無語地聳聳肩。雖然很懊惱,但是無言以對。
不過,就這麼無言也不是辦法。士道勉強搖搖頭打算岔開話題。
「十、十香和四糸乃……去哪裡了?」
「嗯」
琴里短短應了聲,用下巴示意。在那裡的是戴著先前借來的救生圈,浮在池子裡的二人的身影。
「哦哦、好厲害!看啊士道!不會沉下去哦!」
「……!……!」
十香發出了歡聲,四糸乃也興奮地點著頭。貌似二人正在享受初次見到的泳池的樣子。
但是,今天的目的並不是她們。最重要的琴裡,卻還很無趣似的動著珍寶珠的棒子。這麼說來,似乎琴裡沒有進過泳池。應該不是不會游泳才對,但是。
「……真、不管接下來要做點什麼,先邀請琴裡看看吧」
此時,傳來了令音的聲音。
映著琴裡半身像的<拉塔托斯克>艦橋主屏幕上,再度展開了窗口。
①一起去玩滑水道吧!從後方緊緊抱住!
②去溫泉區休息!因疑似混浴而心動不已!
③去漂流池中顛簸吧!就由我,讓我來當漂流艇吧!
「嗯、那麼諸位,選擇吧!」
神無月高聲喊道。與此同時船員們按下了手中的按鈕。
隨即畫面上顯示出了結果。最多的是①。其次是②。 ③未獲一票。
……總覺得在哪裡看到過的結果,令船員們的臉上佈滿了陰雲。
但是神無月一副對此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悠然地點點頭。
「嗯……還算妥當吧。難得來了海洋公園,必須得挑戰下標誌性項目啊」
「溫泉區雖然也很熱門,但是不是年輕人該來的地方啊」
「③不行喲副司令,只有③不行」
船員們像是叮嚀般注視神無月。神無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討厭啦各位。不管給了何等的裁量權,我也不會重複那種無謀的獨斷的啦」
說著,把嘴貼近麥克風。
「士道君,選③。去漂流池,士道君就當司令的小艇——」
「慢著!」
這時,艦橋下段兩名船員一躍而出,把他的身體從麥克風處強行拉開。
「幹、幹什麼啊、你們!」
「村雨解析官!就是現在!」
船員之一一邊壓制著神無月,一邊喊道。
「……嗯?啊啊」
應其呼聲,令音撓了撓臉頰之後打開了麥克風的開關。
「……聽得見嗎。選①。和琴裡一起去滑水道」
「我知道了。……不過、發生什麼事了嗎?感覺有些吵啊……」
艦長席所在的艦橋上不,神無月還含著「士道君!小艇!當司令的小船吧!仰式的!」之類,但是令音暫時將其無視繼續說道。
「不必在意。總而言之,一定要一起滑哦?」
「哈、哈啊……」
士道有些理解不能的樣子但是還是點點頭。
聽到她的回答之後,切掉了麥克風的開關。見此,按住神無月的船員也終於松下了手上的勁。
「真是的……想幹什麼啊、你們幾個!難得的機會給!話說回來你們、對長官施加暴行打亂作戰,可是重大的違規哦!」
神無月說罷,另外一名船員半瞇著眼開口道。
「……林堂醫務官做出健康上問題判斷的場合,或者含村雨解析官在內的三分之二工作人員判斷其無指揮能力的場合,可以剝奪其指揮權喲?」
「嗚……」
神無月環視艦橋。所有人都用視線死死盯著神無月的方向。
神無月假咳了一聲,臉上冒著汗水繼續說道。
「……OK,剛才的行為就不予追究了薩,作戰繼續吧?」
「認為副司令沒有指揮能力人的請按手中的按鈕——」
「不是說了不予追究了嗎!」
神無月的央求之下,處分算是被保留了。
收到有些喧囂的<Fraxinus>傳來的指示,士道把視線瞄向琴裡。
「吶、吶啊、琴裡」
「什麼啊」
琴裡連視線都不動,粗魯地回應道。
士道不禁語塞……但還是勉強繼續說了下去。
「不……機會難得,稍微去玩會吧」
士道說罷,琴裡半瞇著眼像打量似的看向他的眼睛。
「哼,玩什麼呢?」
「嗯、滑水道如何?」
說著指向了室內聳立的巨大岩山。長長的滑道從其頂端延伸而下,偶爾還有穿泳裝的客人還伴隨著尖叫和水流以猛烈的勢頭從上面滑落。
琴裡望了一會士道所指的方向,吐了口氣轉過身子。
「雖說感覺有點老套……嘛,不過還算可以嘛。好,走吧」
一邊說著敗興的話,一邊朝滑水道的方向走去。與其說是在享受約會的女孩子,倒不如說更像是注視著約會的司令官。
這時,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士道和琴裡的情況,浮在水上的十香和四糸乃朝這邊投來了視線。
「士道、琴裡。要去哪裡啊?」
「誒?啊啊……稍微去滑水道玩會」
十香睜圓了眼睛歪起腦袋。士道苦笑著再度指了指岩山的方向。
「啊啊,是哪個啦」
「哦哦……!人在流下來耶!」
十香眼裡閃著光,泳圈還穿在腹部就走上了岸。
「我也想去!」
「誒、誒誒?」
士道發出了意外的聲音。這也難怪。畢竟好不容易才為了提升琴裡的好感度而打算兩個人去玩,結果卻被十香給攪和成了複雜的局面。
「奴……不行嗎?」
十香大概是見到了士道的反應吧,沮喪地垂下了肩膀。要是長著耳朵和尾巴的話,兩者說不定會軟綿綿地垂下來吧。
內心難免不安。但是,在這裡如果不干脆地拒絕掉的話……
『真、別在意。把十香一起帶過去吧』
突然,右耳響起了令音的聲音,打斷了士道的發言。
「令音小姐?這樣好嗎?」
『……啊啊。倒不如說正好。大概、吧』
「誒……?」
『……沒什麼。嘛總而言之,制止想玩的十香也不太好』
「我、我知道了」
令音這麼說道。肯定是有什麼考量吧。士道重新面向了十香。
「嗯、我知道了。一起去吧、十香」
「!哦哦、可以嗎!?」
十香的表情一變,猛然放出了光輝。雖然好像聽到了琴裡在背後咂嘴的聲音,不過肯定是想多了。世道繼續說道。
「啊、啊啊。不過那個泳圈得先找地方放下才行啊」
士道剛正四下張望,從泳池那邊傳來了四糸乃的聲音。
「士道、先生。要是可以的話……就讓我拿著……吧」
「誒?可以嗎?」
士道用帶著驚訝的語氣說道。還以為四糸乃一定和事項一樣想去滑水道玩呢。
大概是察覺到士道的這般想法了吧,四糸乃帶著微微蒼白的臉色搖了搖頭。
「那個……太可怕了。而且……四糸音又會、被沖走的……」
「啊啊……是嗎」
士道撓撓後腦勺露出苦笑。似乎先前的事故造成了一點心理創傷的樣子。
「所以……我、和四糸音一起……瞪著」
「是嗎。那麼十香的泳圈就拜託了?」
「是……交給我吧」
四糸乃說完。十香抓住腹部的游泳圈,用力往上一拉。但是理所當然地,泳圈被胸部擋住,很難拽出來。
「奴、什麼嘛這個。取不掉啊」
說著,十香加強了力道。泳圈隨即抵上了十香的胸部、順帶把十香穿的泳衣也拉到了上部。柔軟的乳房在泳圈之下微微可見。士道慌忙出聲制止。
「等等、十香!STOPSTOP!那個是要向下的啦!」
「奴?」
被說了之後似乎終於注意到了。十香把泳圈向下一拉。泳圈隨即順利地落到了腳下。
「哦哦!好厲害啊士道!你怎麼知道的?」
「呃……嘛、嗯」
士道撓撓臉頰發出含糊的話語,事項對此也沒太在意,把泳圈遞給了四糸乃。
「那麼就拜託了,四糸乃」
「是」
四糸乃點點頭接過泳圈。士道朝滑水道的方向走去。
這時終於注意到了、琴裡正環抱雙臂、腳尖咚、咚地跺著地面。
「琴、琴裡……」
「讓約會對像等待再怎麼說都是NG的喲。如果是訓練時就要立刻進行懲罰遊戲了呢」
士道縮緊了肩,但琴裡卻嘆口氣緩緩走向了滑水道的方向。士道慌忙跟在後面。
「十香、走了哦」
「嗯!」
不久爬完了階梯,終於來到了岩山頂上。滑水道口的工作員正指揮客人按順序滑下去。
幸好周邊的人數並不多。一會就輪到了士道他們。
士道根據員工的指示,一邊用手抓著邊緣一邊坐在了滑水道的水流之上。
『……真、剛才也說過,不是兩人一起滑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哦』
右耳傳來了令音的叮嚀。士道輕「」叩耳機以示了解,
「我說琴裡,一起滑吧」
「誒——」
士道的提案,令琴裡一瞬之間睜大了眼睛……但是她隨即咳嗽了聲轉移開了視線。
「可、可以啊。也不是小孩子了」
「別那麼說嘛。也不是什麼壞事嘛。吶?」
「咕……不是說了可以了嘛!」
琴裡再度抱起胳膊、蹭!地背過臉去。
……貌似不妙。面對鬧彆扭的琴裡,說什麼她都不會聽的。
這時。
「怎麼了琴裡,不滑嗎?那麼我和士道一起滑咯!」
剛意識到後方傳來了十香的聲音,突然後背傳來了被柔軟物體抵住的感觸。
「十、十香?」
「嗯、那麼走吧士道!」
十香無邪地笑著,身體用力向士道貼了過來。雖然對於她本人來說只能提高在水上的穩定感……但是怎麼說呢,她胸口的那兩個大規模破壞兵器,令士道非常困擾。
「?怎麼了士道、不滑嗎?」
「不、不是……那個、怎麼說好呢」
自己都能感覺臉頰發熱。士道帶著失焦的眼神說罷,十香把身子前探以看清士道的臉,反令士道的後背遭到了巨大的空襲。
「…………姆」
接著,站在一旁的琴裡死死盯著士道。深陷的眉根。結成へ字形的嘴唇。不用想都能明白。肯定是對這點事態就狼狽不堪的士道生氣了吧。
但是下一瞬間,發生了意外的事。
「——誒?」
琴裡邁出一步,像是要坐在士道腿間似的,在他身前坐下。
「琴裡?」
「什、什麼嘛。有意見啊?」
「不……沒有……」
士道帶著狼狽的神色說道,右耳輕輕傳來了令音的聲音。
『……很好。幹得好,十香』
「誒?」
『……嗯、就算是約會,我想琴裡也不會坦率的』
「令音小姐、難道說,正是為此——」
正打算說話卻又停下了。理由非常簡單。引發了琴裡參戰的十香,這時把身體貼的更緊了。
「哦哦、琴裡也來嗎!很好、那麼三人出發!」
伴隨著十香的話,甘甜的氣息吹過脖子,奪走了士道的力量。不僅是胸部。腹部、手臂、腳,凡是接觸到柔軟的身體部位,就感覺大腦會從耳中流出一般。
「不、十、十香……稍微離開點……」
「姆姆……」
回過頭看著這幅情景的琴裡不知為何有些懊惱地咬著牙,在不安定的水上轉過身變換了體勢。
「餵、餵、琴裡……?」
士道還沒說完,琴裡就面向士道,緊緊抱住了他的身體。
感覺就像是抱住樹的考拉一樣。
從前一起洗澡的時候擁抱之類可謂家常便飯,但是現在不知怎的感覺異常興奮。
「琴裡、認真的嗎!?很好,那麼我也要來真的了……!」
說罷十香抓緊滑水道的外緣,三人份的體重一口氣加在了水流上。
「嗚哇!?」
「咿呀……!」
士道和琴裡因為預想外的衝擊而發出了悲鳴。
以足以引怒工作人員的姿勢,十香充當了彈射器。儘管力量的大部分遭到了封印,但是十香的力量仍然超出常人。她利用這種力量強製而且出其不意地決定了起滑。在可怕的加速度面之下,士道不禁眼珠亂轉。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描繪出險些出軌的軌跡,三人留下悲鳴、不成聲的聲音以及笑聲沿水道滑下。
但是——下滑途中。迎來了最險的彎道,勢頭過猛的三人的身體飛出滑道,拋到了空中。
「咿……!?」
「…………」
「哦哦!飛起來了!」
十香興奮的聲音傳入鼓膜的同時,士道感道包裹全身的浮游感消失了——然後就這麼朝正下方的池子落下。
激起了可怕的水浪,泳池泛起了波紋。
「——噗哈!啊哈哈哈!士道!真有趣呢這個!」
迅速把臉探出水面的十香爽朗地笑了。
但是士道卻毫無餘力。不知為何身體沉重、沒辦法令身體回到水面。
「嗯嗯……!」
腳底使勁站穩之後……士道注意到了其緣由。
「誒……、誒……」
琴裡正發出輕輕嗚咽似的聲音,肩膀輕輕顫抖,保持最初的狀態緊緊抱著士道的身體。仔細一看,用來紮馬尾的兩個緞帶散開了。
「琴裡……沒事吧?」
「歐、歐尼醬……」
琴裡用鼻塞似的聲音說著,抬起頭看向士道的臉。她的面容令士道睜圓了眼睛。
「你、難道說哭了——」
「……!」
士道剛一開口,琴裡就猛然鬆開手背向了他。
「緞帶……緞帶……!」
「緞帶?」
士道聽完左右看了看,發現水面上正漂著兩條散開的黑緞帶。士道將其回收後遞給了琴裡。琴裡迅速握住緞帶沉了下去。
接著噗咕噗咕……地冒起了氣泡、數秒後。
「……真是的、真是亂來啊」
再度出現在水上的琴裡,已經回到了完美無缺的司令官模樣。
……但是,鼻子和眼睛還有點紅。
「…………」
「……什麼啊」
琴裡半瞇著眼瞪了回來。士道撓撓臉頰注視那黑色的緞帶。
那那個之前就注意到了。四月十日。士道知道精靈的存在開始、司令官模式的琴裡也出現了……但是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琴裡,又到底是因為何種緣故才促成了這截然相反的性格呢。
白色的緞帶,是天真無邪的琴裡。黑色的緞帶則是強硬不遜的司令官。
並不是多重人格,而似乎是近乎完美的調節所致——
「……吶啊、琴裡。今天,為什麼要用黑色的緞帶呢?」
士道冷不丁地朝琴裡拋出這麼句話。
「什麼嘛、對此有意見嗎?」
「不、嘛啊……倒也不是那樣啦」
雖然可能是有一點,可也絕不能說出來。士道游移著視線搪塞道。琴裡輕輕吸了口氣繼續說道。
「……不行。白色的我、是軟弱的我。不是黑色的,堅強的我的話,今天就、不行」
「」誒?
一點沒能理解琴裡所說的,士道皺起了眉。
「什麼啊、弱啊強啊之類的」
「沒什麼。不懂最好」
「什、什麼嘛……」
士道皺著眉頭抱怨似的說罷,琴裡移開了視線。
『……還以為時機成熟了呢、結果到最後還是這麼不坦率啊』
這時,耳機裡突然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對了。再來一次試試吧』
「再來一次……不行。滑水道已經受夠了」
『……嗯、不用擔心。你只要閉上嘴站在那就行了』
「?到底、怎麼……」
士道正皺起眉頭,剛才在空中分離的十香朝士道和琴裡這邊靠了過來。
「士道、琴裡、不再來一次嗎?」
大概是非常喜歡滑水道吧,十香帶著無邪地表情說道。
「不……我、我還是免了」
「……我也是」
士道和琴裡搖了搖頭,十香有些無趣地撅起了嘴唇。
「為什麼?明明那麼有趣的……」
十香正說著、背後帶游泳圈的兩個女孩子啪嗒啪嗒地甩動著腿遊了過去。而正當她們通過十香背後的瞬間——
「——誒?」
似乎其中一個女孩子在交錯的時候把十香的泳裝拉鬆了。十香泳裝的胸罩部分輕輕地飄到了水面。士道的眼睛變成了點狀。
「……?」
一頓之後十香也注意到了吧。她緩緩把視線朝向下方——
「————!?」
發出了不成聲的悲鳴、兩手遮住胸口,連同腦袋一起潛進了水里。
「士、士道!看、看看看看看看見了嗎!?」
「沒、沒看見!沒看見啦!」
「真、真的嗎!?」
「真的!」
士道拼死訴說清白,十香則把鼻尖以下浸入了水中通紅著臉吐起了泡泡,同時回收了浮在水面上的泳裝在水底穿好。
士道安心地嘆了口氣。雖說是有那麼一丁點看到了、不過大大咧咧地說出來的話士道小命難保。
但是,真正的威脅不僅於此。
「……士道」
背後響起的平靜而充滿怒氣的聲音令士道肩膀一顫。
「琴、琴……裡?」
「……明明說過喜歡半豐滿的」
「誒——?」
士道因為意外的台詞而感到詫異的瞬間,那目指世界的右拳在士道的鳩尾炸裂開來。
「哦哦嘎……」
「哼、哦嘎嗎。地上最強呢」
琴裡像是要甩掉鮮血似的揮揮右手然後走開了。
士道正在腹痛之下扭動著身體,令音發話了。
『……姆、剛才有點弄錯了嗎? 』
「……那些游過十香身後的……女孩子們……難道說也是<拉塔托斯克>的……?」
『……不、是工作人員的話會被注意到的。是先前,憑藉金錢的天使收買的』
「………………」
士道一邊感受著天使在眼前飛舞的錯覺,一邊把身體浮上了水面。
◇
事件兩點十分。士道他們一行正在海洋公園的餐飲店裡吃有些顯晚的午飯。士道、十香、四糸乃還有琴里四人所坐的白色塑料桌上、擺放著盛有總匯三明治的大盤子和倒有飲料的紙杯。雖然感覺量有點多……不過十香在的話應該不會有剩的吧。
「唔姆、很美味啊士道!」
十香大口地咀嚼著三明治,浮現出滿面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是個無論什麼都能津津有味地吃下去的少女。相對的坐在對面的四糸乃則小口咬著三明治輕輕點頭。
「很……美味」
「是、是嗎……那就好」
看著二人的樣子,士道乾笑道。並不是說覺得二人怎麼怎麼樣。而是因為二人吃的開心而感到喜悅而已。
不過、令士道在這治愈場景面前緩和的心情一瞬間緊張起來的疑難事項仍然存在。
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士道正對面的座位上、無趣地抱著胳膊翹著二郎腿的琴裡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點的菜不滿意,先前開始完全沒動過三明治。而且還很罕見地咬著飲料吸管,幾乎沒怎麼說話。一看就是不高興的樣子。
「……姆唔」
士道用誰都聽不到的音量低聲沉吟。
從來到海洋公園開始已經過了三小時以上。雖然借助<拉塔托斯克>的援助試圖拉近關係,但是卻並未取得顯著效果。
——事前製定好了對策、就會比別的精靈容易應付嗎?
士道在心裡搖了搖頭。究竟是哪一個比較容易呢。確實這次知道內心想法,比起以往的精靈可能安全性要高。但是正因如此,攻略難度反而異常高。五河琴裡無疑是最大的強敵。
「令音小姐。琴裡的心情和好感度指數如何了?」
士道若無其事地遮住嘴角壓低聲音,通過耳機朝<Fraxinus>的令音問道。過了數秒後,右耳的鼓膜中響起了困倦的聲音。
『……嗯。沒有顯著的下降……但是也沒有上升呢。看看圖標就很清楚了。始終是、完全平坦的一條』
士道聞言輕輕呻吟。雖然想過不會上升,但是竟然也沒有下降。
也就是說琴裡完全不為所動。是因為<拉塔托斯克>的指示被1完全看透了的緣故呢,還是因為對像是哥哥的緣故呢。
「…………」
此後的數秒間,時間在窘迫的無言中流逝。
『士道君、一直沉默也不是上冊。盡量找點話題』
「、啊、啊啊……是」
神無月這麼一說,士道肩膀一震。確如所言。閉口不言是最糟糕的。士道想辦法尋找話題,視線在周邊來回掃視。
這時——琴裡再度把飲料貼近嘴邊,然後像是嗆到了似的、連連咳嗽。
「、咳、咳……」
「沒、沒事吧、琴裡」
「……嗯、只是稍微近期管理了」
琴裡說著收腿起身。就這麼一聲不響地走了出去。
「琴裡……?你去哪?」
「淑女離席的時候還詢問去向之類的,對像要不是我的話就是找死哦」
「……銘記在心」
士道目送走向洗手間方形的琴裡背影,哈的大大吐了口氣趴在了桌上。
「士道?」
「啊啊……抱歉。還在吃飯啊」
十香詫異的聲音令士道抬起頭。與此同時,肚子發出了叫聲。似乎琴裡身影的消失切斷了緊繃的弦。
士道把手伸向盤子裡的三明治,閉上嘴拒絕之後咽了下去。果然非常好吃。畢竟是令十香她們滿意的味道。
「……嗯?」
這時、士道眨了眨眼。因為十香和四糸乃、就連『四糸音』也一動不動地盯著士道的方向。
「怎、怎麼?出什麼事了?」
「不……只是覺得又回到平常的士道了呢」
「誒?」
士道睜圓了眼睛、四糸乃和『四糸音』開口道。
「和琴裡小姐……吵架、了……嗎?」
『琴裡醬一走就失神了。真好懂吶—士道君』
「誒……是、是這樣嗎?」
士道問完,二人一隻嗯嗯地點點頭。
「……」
士道撓了撓臉頰。雖然沒有自覺,不過貌似相當顯眼啊。
和妹妹約會、攻略她……並將其力量封印。
本來就夠讓人害羞的了,再加上對手又是那個<拉塔托斯克>的司令官。
這種壓力似乎帶給了士道超乎預料的緊張。
「…………」
「唔……」
被二人+一隻的視線盯住,士道不由起身離席。
「我、我稍微去下洗手間……」
「啊、士道!」
背對著十香的呼聲,士道匆忙逃離了那個場所。
離開相當一段距離之後才算鬆了口氣。
「……是嗎、我、原來那麼緊張嗎」
說著用力撓頭。感覺非常可鄙。
「令音小姐……精神狀態的監測、可以讓我看看嗎?可以的話拜託告訴我數值……」
朝耳機那頭出聲詢問、但不知為何沒有回應。
接著,聽到了和期待的不同的人的聲音。
『啊啊,士道君。雖然很抱歉但是村雨解析官暫時離席了』
「啊、是嗎」
去哪裡了呢、士道本想這麼問,但是先前剛被琴裡提醒過,於是又把話咽了回去。
「啊……」
士道再度用雙手揪起了頭髮。
既然說了是去廁所,那麼就得快點回去。雖然並沒有便意,不過用冷水洗把臉還是可以的。士道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途中——是到突然停下了腳步。
「嗯……?」
擺放在廁所前的自動販賣機。其後面傳來了一些響動。
士道側耳細聽,似乎是什麼輕聲說話的聲音。雖然沒打算多管閒事,但——在那聲音中,混雜著熟悉的聲音。
「什麼……?」
覺得可疑,朝那裡走去。隨即,像是要製止士道的行動一般,右耳傳來了神無月的聲音。
『士道君、那裡是——』
但是、遲了。早於神無月的製止,士道看到了哪裡的景象。
「————」
然後,無言了。
排列的自動販賣機背面,口袋版的空間,儘管並沒有遠離熱鬧的泳池區,但是卻感覺與喧噪隔絕的寂靜場所。
在那裡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比基尼和白大褂這種絲毫不搭的打扮蹲著,旁邊還帶著公文包的、令音。然後另外一人——靠著牆坐在地上、痛苦地按著腦袋的琴裡。
士道不由得跨出一步隱藏起身姿。
看到瞭如此痛苦的妹妹的身影。本應當匆忙跑上前去才對——但不知為何、感覺不能那麼做。
「……沒事吧、琴裡」
「嗯……勉強吧。但是,很危險啊——拜託了」
琴裡朝令音伸出一隻手臂。但是令音卻像是猶豫似的咬緊了嘴唇。
「……今天早上已經給了通常的五十倍量了。要是再增加的話恐有性命之憂」
「呼呼……精靈化的現在的我,單憑藥物可是死不了的喲」
令音露出了苦澀的神情。但是琴裡卻在粗重呼吸的間隙開口道。
「……拜託了。和士道……和歐尼醬約會」
「……」
聽到了這樣的話。士道屏住了呼吸。
至今為止的緊張感都付之一笑,心臟像鬧鈴般加速鼓動了起來。咚、咚。咚、咚。有如碾壓,猶如刺痛。
嚥下寄存在口中的唾液,不知何時變得乾渴的喉嚨發出了悲鳴。指尖發抖。腳底打顫。儘管是在有一定溫度的室內,全身卻像是被凍僵了一樣微微發抖。
本應知道的。本應聽過的。本應有所覺悟的。
完全取回靈力的琴裡,正與湧來的破壞衝動戰鬥一事。
本應身為司令官的琴裡,卻被獨自一人嚴格關押在艦內的隔離區一事。
琴裡所能忍耐的極限在於今夜,這一事實。
——士道應該被告訴過的。
「啊……」
不禁出聲。雖然那音量並不是足以讓琴裡意識到士道的存在——但是從內部給自己的大腦以沖擊卻早已足夠了。
知道。聽過。做好了覺悟。可就是這樣。
士道的心中,確實地大意了。
有如平時一般的悠然、如平時一般傲岸,如平時一般無畏。
面對玩弄士道的黑緞帶的妹妹、在心裡的某處產生了安心的情緒。
「我——」
這樣強大的琴裡,應該不會被精靈之力之類給吞噬的。
要是攻略沒有完成,一定也會有辦法的吧。
雖然沒有對士道說、但肯定留有後招的吧。
毫無根據地,就這麼認為了……!
悔恨、羞恥。對自己的悔恨和恥辱的感情,開始侵蝕士道的內心。
打斷士道這種思考的、是琴裡悲痛的呻吟聲。雙手摀著腦袋,咬緊牙關忍耐著頭痛,全身微微顫抖。
數瞬之後,琴裡微微睜開眼睛,視線重新移回令音身上。
「——吶、拜託了。說不定,這是最後的了。要是失敗了的話,今天,我就不是我了。——在那之前,和歐尼醬的約會,要堅持到底」
「…………」
令音一時間猶豫了會兒……然後微微嘆了口氣,同時打開放在旁邊的包,從裡面取出了注射器。
「……謝謝。此恩一生難忘」
「……不必。但是、這是最後的了」
說著拉起琴裡的作弊,刺入了針頭。之後數瞬,琴里大口吐著氣。等呼吸逐漸平緩,起色也變好了。
「抱歉。……幫大忙了」
說著琴里站起身來——然後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行的話算了吧。稍微休息會兒」
「沒問題啦。不快點回去,那個粗神經的士道又會亂找了」
「……不行。先等一會。我去買點水」
「是是……我明白了啦」
令音站起身朝這邊走來。士道慌忙打算從那裡抽身……但是卻和令音目光相會了。
「……啊——」
令音眉毛一動,然後以自然的動作抓住士道的肩膀,把他拉到了自動販賣機的另一側。
接著貼近士道的臉、用身在另一面的琴裡聽不到的聲音說道。
「……你從哪裡開始聽的?」
「不……那個、大概、最初開始」
令音無言了。士道用力咽了口口水開口道。
「令音小姐。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話說還穿成這樣……」
目視著泳裝加白大褂這種奇怪的搭配說罷、令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答道。
「……軍裝在這裡很顯眼吧?」
「…………」
雖然覺得這已經很顯眼了,但是還是決定不繼續插嘴。
——現在、還有更加在意的事情。
「令音小姐。琴裡她……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那樣的?」
士道問完,令音猶豫了數秒後回答道。
「……從1取回靈力的瞬間開始」
令音的話令士道咬緊了下唇。
並不是沒有預料到。但是,被如此清楚地指明了這一點,還是不免心跳加速。
「那、為什麼」
「……這是琴裡的願望。她不想把這些告訴你」
「——」
士道屏住呼吸咬緊雙唇。令音毫不在意地說了下去。
「……說真的,她本來還說不要透露只限今天一事呢」
「為什麼……怎麼會」
士道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令音嘆了口氣之後說道。
「……不希望你、帶著同情和憐憫與她約會吧」
「————」
士道緊咬牙關。估計是牙齦出血了吧,微微帶點血味。
「所以、拜託了。就當剛才沒有看見。——算是為了琴裡」
「…………」
「……真」
「……我知道了」
士道用力呼吸,然後轉身返回十香她們所待的餐館。
「哦哦、士道。回來遲了吶」
似乎正吃著自己三明治的十香,發出了嘶嘶的吸飲料的聲音。士道無言地坐到椅子上,凝視二人。
「士道?」
「出什麼……事了嗎?」
對二人的疑問點了點頭。
「……嗯。實際上接下去要去漂流池巡航遊覽」
「那、那是什麼!?」
「乘著大船,在乘著大船在區域內進行的繞漂流池一圈的旅行。四糸乃一起來如何?」
「哦哦……去!去吧!」
十香揮揮手喊道。但是,隨即歪起了腦袋。
「姆……?士道不一起去嗎?」
「啊啊……我稍微、和琴裡有點事」
「是嗎?那麼我也去你那邊……」
這時,四糸乃拉起了十香的手。
「十香小姐。我想去……遊覽。不一起來嗎」
「姆?」
「拜託了……非十香小姐不可」
四糸乃這麼一說,十香擺出一副不情願的表情撓撓臉頰。
「沒、沒辦法啊……那麼士道、我和四糸乃就去那個什麼什麼咯」
「哦、小心點啊」
士道揮揮手,是想和四糸乃也揮手回應,朝著士道所示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四糸乃忽然回過頭說道。
「……請您、加油」
「……唔、稍微多花了點時間啊」
琴裡輕輕呻吟似地說著,略微加快腳步趕回了餐飲店。徑直朝著士道她們曾在的桌位走去。
但是,到達桌前,琴裡卻皺起眉訝異起來。
先前琴裡所在的白色圓桌。但,在那裡的卻只有士道一人。
「士道?」
琴裡說罷,士道緩緩轉過頭來。
……不知為什麼,感覺和先前的氛圍截然不同了。明明在琴裡離席之前還和平常一樣舉止令人擔心、但是現在的士道卻感覺——對、和平常的、扎白緞帶的琴里相處時類似。
「那兩人……」
「琴裡。現在馬上換好衣服、在遊樂區集合」
「………哈?」
一瞬間沒能弄明白士道所說的含義,歪了歪腦袋。
但是一拍之後、琴裡吐了口氣。
「啊啊……<Fraxinus>那面作出指示了?因為我不好應付就改為遊樂園區了是吧?哼、沒關係啦——」
但是、就在琴裡聳聳肩的同時。
「不是」
士道從椅子上起身打斷了琴裡的話。然後就這麼把手放在右耳——
把裝在那裡的耳機拆下,放在了桌上。
「……士道?」
琴裡因這過於意外的舉動皺起了眉頭。
士道用無比冷靜、但是蘊含著強力意志的聲音繼續說道。
「我啊,實際上比起泳池更喜歡游樂園呢」
「哈啊……?」琴裡將眉頭皺得更緊的同時撅起嘴唇。
「說什麼呢、到底。話說十香和四糸乃呢?就算現在的攻略對像是我,但讓那兩人的精神狀態不安定造成精靈之力的逆流的話可就大事不妙了喲?忘了剛才四糸乃的事了麼?」
「才沒忘記哦。現在那兩人正享受著巡航遊覽呢。神無月先生那面也聯絡過了,好好監視著呢。不必擔心」
「……你先乾什麼?」
琴裡完全沒能理解士道的意圖,露出苦澀的表情問道。
士道拉起琴裡的手,嘴角微微上揚。
「遊玩啊。——這可是久別的遊樂園啊。不好好享受怎麼行。到累到睡著之前不會停的,做好覺悟吧,琴裡」
「哈、哈啊……?」
琴裡就這麼不明所以地被士道拉走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四卷 五河SISTER 第十章 五年前的複仇者
穿著作業服踏入陸上自衛隊天宮駐紮地CR-UNIT格納庫的燎子,面對庫內騷動的樣子發出了驚訝之聲。
「慢著、出什麼事了?」
向附近的整備士搭話。整備士一副慌亂的樣子緊鎖眉頭。
「什麼啊、等會再說!現在這種時候——隊、隊長!」
整備士慌忙敬禮、燎子輕輕搖頭繼續說道。
「敬禮就免了。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個……<White·licorice>和所有彈藥一起消失了」
「你說什麼!?」
燎子睜大了眼睛、把臉轉向右方。
如整備士所言,大型討滅兵裝<White·licorice>所放之處,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洞,四周好幾個隊員和整備士正慌亂地走動。
「誰把它拿出去了嗎……?」
「那、那個……詳細的事情我也」
燎子環視庫內的情況。儘管不詳細調查的話弄不清楚,但是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景象。沒有破門或者動用搬入車的跡象。
關鍵在於,犯人不用搬入車將那巨大的兵裝給移動了。
燎子沉默了一會之後,再度朝整備士詢問。
「——剛才、緊急著裝設備的保管狀況如何?」
「緊急著裝設備……嗎?請稍等一下」
說著】整備士開始擺弄手裡的小型終端。
緊急著裝設備,是指能夠暫時展開隨意領域、並在一瞬間裝備著用型接續設備的裝置。
AST隊員要想使用這個的話,不需正規著裝許可便能夠得到魔術師的力量。
因此根據編號對其進行了管理,誰在什麼時候拿走了設備、什麼時候進行了著裝、都會被資料庫自動記下。
這雖然是可能性之一,但不過是小小的懷疑罷了。
但是——能不用搬入車而將<White·licorice>級別的巨大裝備帶走、除了展開隨意領域的魔術師之外沒有其他可能了。
一邊在心中祈禱著不要猜中、一邊等待整備士的1答復。
——但是,中斷發出劈—的高音的同時,整備士無言了。
「隊、隊長、有、有一個、有一個隊員把設備帶走了」
「……、誰?」
燎子發問,整備士以顫抖的聲音回答。
「鳶、鳶一摺紙一曹……」
◇
「很~~~~~~好!琴裡!接下來要乘什麼!?」
享受了巨大跳樓機的士道,拉著琴裡的手前行。
「給、給我嗎慢著!」
頭髮凌亂的琴裡說著停下腳步,阻礙了士道的前行。
「嗯、怎麼了琴裡」
「什麼怎麼了……!給我好好說明一下啊、說明!」
琴裡激動地喊道。
嘛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士道把換完衣服的琴裡給拉到了娛樂區,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了最近的尖叫系設施。
「說明?剛才說過了吧。實際上哥哥我最喜歡游樂園了」
「這不算說明吧!就用這種理由把我拉了過來嗎!?」
「你、說了“那種理由”吧。男生上了高中啊,差不多就不能來游樂園了哦?就算是把家人帶來也免不了羞恥。只和男性朋友也更顯悲哀。所以說能在遊樂園生存下去的,只有那些有女朋友的特權階級啊!想想吧、那些來不了遊樂園的男孩子,到底能以幾萬而計?」
士道高聲演說道,琴裡朝他一瞪。
「知道了!先——」
但是,在說話的途中不知注意到了什麼,聲音小了下去。
「女、女朋友……」
不知為什麼輕輕咳嗽,臉變得通紅。
「嗯?怎麼啦琴裡。——啊、難道說你」
「沒、沒什麼啦!不用——」
「害怕跳樓機嗎?什麼嘛、早說不就好了」
士道摀嘴竊笑,琴里通紅著臉揮舞手臂。
「疼疼疼、住、住手啊」
「閉嘴!看招」
士道勉強從攻勢中逃脫,然後指向了過山車的搭乘口。
「好、琴裡,這次就乘那個吧」
「所以說好好聽人說話啊!」
「啊、是嗎。以親歷的升高還不能乘嗎—」
士道奸笑著說完,琴里紅著臉再度展開了突擊。
「你是白痴嗎!過山車的身高限制才一一〇厘米不是嗎!我才沒有那麼小!」
「誒誒—?但是很可怕的喲?」
「別小看我!反倒是該擔心士道會不會被嚇尿呢!」
「什麼啊?那麼哪一方怕了就算輸如何?」
「正有此意!」
琴裡喘著粗氣點點頭,和士道一起上了搭乘口。
等琴裡明白過來自己上了士道的當,過山車已經啟動了。
「唔—姆……沒問題吧,士道君他」
漂浮在海洋公園上空的<Fraxinus>艦橋中,神無月一副不安的樣子抱著胳膊、用靴底跺響地板。
「……不、說不定對於琴里而言這樣比較好」
這時、坐在艦橋下段的令音,緊盯著畫面平靜地說道。
「是這樣嗎」
「……啊啊。真他也在努力不是嗎。說不定有些擔心過頭了呢」
令音輕輕呻吟似地說完、神無月仍然一副不不安的樣子,歪著眉毛看向了顯示屏。
這時,正值士道和琴裡進了鬼屋,神無月「啊啊!」地喊道。
銀幕上映出了走在黑暗中的兩人的身影。等走到入口處的光完全照不到時,士道向琴裡伸出了手。
『來、琴裡。手』
『哈……哈啊?你再說什麼啊。別把我當小孩子啊?還是說怎麼樣?難道說你怕了嗎、士道』
說著用力搖了搖頭。要是平時的話早以士道的沉默作結了。
但是士道誇張地點點頭,弱弱的縮起了肩膀。
『對、說實話我怕的不行啊。所以說琴裡,握住哥哥的手吧』
『幹、幹什麼啊真噁心! 』
『琴裡—』
『我、我知道了啦……!我知道了所以先閉嘴! 』
琴裡抓了抓腦袋,一瞬躊躇後握住了士道的手。然後露出害羞的表情低下頭去。實在是很令人欣慰的光景。但是船員們似乎沒弄明白神無月提高聲調的理由。
「怎、怎麼啦、副司令」
「士道君、好不容易到了鬼屋,為什麼這麼浪費……!」
「誒……?有好好牽著手、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啊……」
艦橋下段的船員一說,神無月搖了搖頭。
「說什麼呢!為什麼不抱住司令啊啊啊!明明可以合法地品味司令那柔軟的肢體,說不定之後還能被那堅硬的靴底踩臉……!!」
『…………』
船員們的臉上一同流下了汗水。
這時,走出鬼屋的士道他們,朝遊戲車的方向走去。本來是打算分乘各自的車的,但是士道招了招手之後,琴裡羞紅著臉,坐進了二人乘的大型車裡。
「啊、啊啊……!士道君、你在幹什麼……!」
看著此景,神無月再度發出了飽含悲愴的聲音。
「為什麼要一起乘車啊!這裡應該讓司令一人乘車,然後自己步行才對吧!帶著嗜虐微笑迫近的司令的車!逐漸縮短的距離!接著阿基里斯堅遭攻擊之後當場扑街、猛烈的保險槓的洗禮將身體蹂躪……!啊啊、司令!發發慈悲吧!發慈悲吧!」
『…………』
神情恍惚地扭動著身子的神無月再度集中了船員們的視線。
在那視線中,包含著『丟掉耳機說不定是正解』的一致意見。
◇
「哈呼……」
琴裡吐了口氣,將身體倒在了中央廣場的長椅上。時間已經五點過了。
在那之後士道和琴裡又帶著制霸遊樂區全設施的勢頭,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勁的玩玩玩。琴裡會累也不是沒有道理。
「啊—有點不妙啊。笑看遊樂園了。真是超有趣的」
「哼,你是小孩嗎「。但願能在高中畢業之前把尿布給拿掉呢」
「才不想被在過山車上興奮不已的你這麼說」
「什、什麼!?」
琴裡不滿地喊道,接著嘆了口氣將姿勢還原。
「哼……隨便、我累了。而且……嘛、也不算無聊」
「嗯、是嘛」
世道閉上眼,再度用力伸展身體。脊椎骨輕輕作響。
「不過……到底有多久沒來游樂園了呢。父母基本都不在家、差不多……」
「五年前喲」
「誒?」
琴裡立刻回答、士道發出了難以置信的聲音。琴裡一瞬間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但是一副“既然已經說了就沒辦法了”的語氣繼續說道。
「和家人一起去遊樂園,最後一次是在五年前。從那之後一次都沒去過」
「記得真清楚啊。是嘛……都五年過去了啊」
士道重複著這話撓撓臉頰。
五年前。在這幾天裡好像很多次聽過這個單詞。
五河家最後一次去遊樂園的一年。琴裡成為精靈的一年。士道將其封印的一年。還有——摺紙的雙親、逝去的一年。
士道無言地從長椅上起身,走到了坐在一旁的琴裡面前。
——前天。士道想起來了。五年前,天宮市南甲町發生火災那天所發生的事。身穿靈裝的琴裡哭泣的光景。
正因為如此,這一疑問在士道的心底盤繞不去。
即是說——殺死摺紙雙親的、到底是不是琴裡、呢。
「……怎麼「」了? 」
琴裡微微歪起腦袋。但是數秒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肩膀微微顫抖。
不知到底想到了什麼,琴里紅著臉,眼神四處游移。
「誒、那個、那個……難道說」
「琴裡」
「呼啊、呼啊咿……!」
士道靜靜地呼喊她的名字之後,琴裡發出了愚蠢的聲音。
「士、士道……?那個、嗯、雖然時機差不多到了……不過、那個、至、至少、去沒有人的地方吧?」
「……?為什麼?」
「為、為什麼……」
琴裡張望了下四周。確實四周能看到幾個人,但是距離上並不足以聽到對話。用不著在意到這種地步吧。
「用不著吧、就在這裡」
「……!」
士道說罷、琴裡的臉更紅了幾分、發出了不成聲的叫喊。
訝異地看著這樣的琴裡,輕輕開口道。
「那個啊、琴裡」
「……!什、什麼……?」
「有些事……想問你」
「!想、想KISS的話不要那麼直白……誒?」
「誒?」
士道和琴裡面面相覷。
「誒、誒誒多?抱歉、琴裡,剛才——」
「無、無路賽!不要管了!什麼嘛、有想問的事啊。快點說啊!」
「啊、啊啊」
被琴裡的氣勢壓倒,士道後退了一步。雖然對琴裡說的那事也很在意,不過既然說到這份上了那麼就問吧。
士道清了清嗓子,直直地凝視琴裡的眼睛。
「那個啊、琴裡。你在五年前——」
——這時、出言的瞬間。感覺士道周邊的聲音略微遠去。
一瞬之後注意到了。自己周圍正張開著不可見的膜一般的東西。對。就好像、AST的隨意領域一樣——
「誒——?」
接著,有什麼東西從上方落到了眼前——琴裡所在的場所。
下一瞬間,可怕的爆炸聲響徹、視野內的景色被火焰包裹。
「什……」
一瞬間沒能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態、身體短暫地僵直。
士道的身體上毫髮無傷。周圍展開的牆壁將爆風完全遮斷了。
但是,其外側。琴裡所在的景色,同一瞬之前相比面目全非。
邁步想要走出藥物繚繞的牆壁外側。但是不可見的牆壁憑士道的力量絲毫無法撼動。
「琴裡!」
士道大喊——突然注意到了來自上方的視線。
這種事情,絕不會是自然發生的。
只有誰、什麼人、帶著敵意、惡意、殺意展開攻擊才對。
士道猛然抬起頭——看到在那裡的人物,再度屏住了呼吸。
「摺紙」
對。彷彿睥睨著士道和琴裡所在的場所一般、空中,身穿著用型接續裝置和CR-UNIT的鳶一摺紙正漂浮著。
「——士道。這裡很危險。趕快離開」
儘管每次出擊時裝備都不同,但是現在她身上所配備的武裝,和以往那些有著明顯的異樣。
如同包裹這隻身體一般的巨大武裝。背後配備著一大排蕾絲彈倉的部件、延伸至雙臂的部分則是顯現為長大的光之刃的大型光劍、而其外側,還有兩門戰艦主砲般的巨大砲口。
如同背負武器庫而出的異形之姿。
——錯不了。剛才攻擊琴裡的,就是這名少女。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過了幾秒,周圍的客人們似乎也注意到了異常事態。周邊響起數聲尖銳的悲鳴,客人們匆忙地逃散。
這也難怪。單純只是摺紙現身的話,說不定還會有人認為這是遊樂園的什麼新活動,但是她卻放出導彈之類的把周圍化成了焦土。逃跑是當然的。
但是,士道卻沒有動。是沒能動。
以足以出血的力道握緊拳頭、怒視浮在空中的摺紙。
「摺紙——!你、知道剛才自己在做什麼嗎……!?」
士道嘶啞地喊道,摺紙靜靜地點了點頭。
「——殺掉五河琴裡」
如此簡單的措辭,令士道渾身顫抖。但——
「……殺掉、呢。還真是說了些相當小看人的話啊」
前方,琴裡所在的方向傳來傲慢聲音的同時,盤繞在那裡的煙、如風捲般瞬間消散。 ——在其中心,正是被焰之壁守護的琴裡的身影。
琴裡輕輕嘆了口氣,啪嘁地打了個響指。隨即包圍著琴裡的火焰之壁消失在了空氣中。然後琴裡看向摺紙,嘲諷似地抬了抬下吧。
「鳶一摺紙。還以為你算是聰明人呢」
「……知道我的事嗎?」
「我可不知道你是那種連警報都不響、疏散都不做的情況下就亂放導彈的瘋女人哦」
「…………」
摺紙無言地一瞪。恐怕這是向CR-UNIT發出的指令吧。背後背負的武器庫的一部分展開,現出無數的槍口。
然後那些槍口一起朝琴裡傾瀉下了鐵彈。
因隨意領域而完美製禦的彈道……當然流彈也飛到了至近距離下的士道的方向。 、但是士道周圍張開的不可見牆壁將其全部擋了下來。 ——恐怕、這堵牆也是摺紙所為吧。
「……!琴裡!」
士道在嘈雜的槍聲之中、不禁用手摀住臉大喊。
琴裡悠然地舉起手。隨即紅蓮之焰從腳下升起,吞沒了摺紙放出的槍彈。
「<神威靈裝·五番>!」
琴裡說罷,火焰纏上身體、燒掉了秦立的衣服。
然後下一瞬間,火焰就像是要代替琴裡的衣服一樣,構成了幻想性的和服形態。搖曳的羽衣。燃燒的衣袖。還有——純白的角。靈裝。守護精靈的絕對的鎧之城。
「<灼爛殲鬼>!」
接著,隨著琴裡的話音,火炎在手上幾屆成了巨大戰斧的形狀。
摺紙露出咯額難以置信的表情,士道皺緊了眉。鳶一摺紙。絕對完美無缺的優等生。一向冷靜沉著,表情突變可說極為罕見。
這樣的鳶一摺紙,臉上卻滿載憤怒的表情怒視著琴裡。
「找到了……終於……!」
摺紙這麼說完。瞬間,士道的身體無聲地飄了起來。
「什……!?」
「危險。士道、你快點離開」
摺紙的視線微微一動。是道德身體就被輕輕吹飛到了另一邊。
「嗚哇!?」
身體滾落到了柔軟的草叢,士道呻吟著抱住了腦袋。
這時他注意到了。佈置在士道周圍的不可見牆壁已經被解除。
但是。現在這不是重點。士道迅速起身、視線朝著剛剛被拋過來的方向——身穿靈裝的琴里和、包覆著巨大裝備的摺紙的方向看去。
「琴裡——摺紙……!」
最愛的妹妹和、友人。二人本應都是士道重要的人、卻拿著能夠取對方性命的武器互相對峙。士道從未想過的最糟的光景,僅限於此。
「呼——」
摺紙短短吐氣的瞬間,其背負的容器裝武裝,一齊打開了口子。然後,先前完全無法比擬的大量導彈,描繪著帶煙的軌跡朝地面上的琴裡迫近。
可怕的爆炸聲和爆風、強烈的震動和衝擊波遍布周圍。
「咕……」
不禁用手遮住臉、瞇細了眼睛。但是光這樣還不夠。士道把身體匍匐在地面,才勉強免於被爆風吹飛。
將地上之物悉數討伐的爆破的使徒,在一瞬之內毀滅了遊樂園的一角。琴裡所在的地方像發生了空間震一樣遭到挖開,什麼都沒有留下。
無比可怕的破壞力。至今為止雖然見過好幾次摺紙她們AST的戰鬥但是——擁有如此壓倒性活力的武裝還是第一次見。
「琴裡!」
不禁喊出了名字。摺紙的攻擊命中的位置,看不到琴裡的身影。難道說,被剛才的攻擊給炸飛了嗎——
上方傳來的小小說話聲打消了士道這樣的疑問。
「哼……用了相當沒禮貌的武器呢」
士道朝上方看去。在那裡,毫髮未傷的琴裡正悠然飄浮著。
「庫——」
摺紙露出了苦悶的表情、面向彼處。然後再度開口、並將和先前同樣數量的導彈瞄準了琴裡。
而且,這次還不止於此。
「——指向性隨意領域·展開。坐標固定(二二三·四三九·三六)……!」
摺紙詠唱的同時,琴裡的周圍作出了一個球狀的結界。
「嗯——?」
琴裡皺起了眉。從士道的視點立即明白了。那個、和先前在士道身邊張開的東西類似,但並不是為了守護琴里而設下的結界。對、那個是——
、摺紙放出的導彈、穿過琴裡身邊展開的結界、全部命中了琴裡。
這次士道沒有捂臉。理由很簡單,球狀結界中炸裂的無數導彈,沒有一點爆風漏到結界外。
但是、單憑這一點就不難想像結界內部到底是何等的慘狀了。不單是那導彈的直擊、再加上那數重爆風,不論是何等的精靈都不可能平安無事。
「哈啊……、哈啊……、哈啊……」
大概是過度使用大腦的關係,摺紙的臉上大汗淋漓,顫動著肩膀大口呼吸。與此同時在琴裡周圍張開的結界溶入了空氣,內部繚繞的濃煙消散了。
但是,煙霧消散的同時,摺紙猛然睜大了眼睛。
這也不是沒有道理。要說為什麼的話,厭惡小時的場所飄浮著真紅色的火焰團塊——
「噗哈」
伴隨著輕聲的吐息,身體上遍布煙蹟的琴裡探出了臉。
「幹得不錯嘛。沒見過的機體呢。是新型的嗎」
說著琴裡輕輕擺手。隨即和先前一樣,火焰爬遍了親歷的全身,身體、靈裝、全都恢復到了毫髮無傷的狀態。
但是——在這瞬間。
「……、啊——」
琴裡的表情突然扭曲,左手按著太陽穴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庫……力量、用過、頭了……」
士道的肩膀猛然一顫。那個症狀有印象。 、前天,在高校屋頂上見過的光景。
就在剛才——水區的一角目擊到的光景。
意識被湧來的破壞衝動啃噬的琴裡的身姿。
在以命相搏的這個狀況中,實在是太過巨大的破綻。
而摺紙也並未放過這個好機會。
「<Cleaveleaf>——解除·展開!」
摺紙高喊的同時,光劍的劍刃從本體射出化作光帶纏住了<灼爛殲鬼>和琴裡的身體。
「咕……」
「指向性隨意領域——展開!」
摺紙再度吟唱文句、琴裡的身邊再度形成了球狀的結界。
但是,這次放出的卻不是導彈。摺紙扭轉身體,把武器庫兩端的巨大砲口朝向了琴裡。
「討伐吧——<ブラスターク>!」
伴隨著喊聲,從至近距離,放出了魔力光的奔流。
「——————!」
映入眼中的是、青白色的破壞之光。就算是搞不清兵器和武器的士道,也清楚那是擁有恐怖威力的討滅之光。琴裡周圍張開的結界。明明之前將導彈的爆風完全收入,但魔力光卻從中微微漏出。
那光接觸到地面的瞬間,引發了猛烈的爆炸,造成了小型的隕石坑。
「琴裡——!」
扯開嗓子放聲大喊。但是,因為破壞著周邊的魔力光的餘波,聲音沒能傳達。
「……、……」
摺紙一副憔悴的樣子放下大砲。臉色蒼白、呼吸加速。明明是摺紙在進行單方面攻擊,卻好像她是受損害的一方似的。
這時——就在這瞬間,高舉<灼爛殲鬼>的琴裡出現在了摺紙身後。
「什——」
摺紙的臉因驚愕而扭曲、架好光劍準備迎戰,但是遲了。
「——<灼爛殲鬼>」
焰之刃蠢動著、襲向了摺紙。
「咿呀……」
口中發出悲鳴、摺紙的身體連同巨大的裝備撞向地面。
琴裡冷眼俯視著這幅場景,單手輕輕揮下<灼爛殲鬼>。焰之刃搖曳著,向摺紙逼近。
「庫……防性隨意領域——展開!」
摺紙咬緊牙關如此詠唱,緊接著其周圍展開的隨意領域縮減了其面積,變成了緊貼摺紙鶴其武裝的形態。
下一瞬間,<灼爛殲鬼>的刃撞上了其表面。
「庫——啊……」
摺紙的隨意領域似乎勉強防住了這一攻擊,但是摺紙的大腦卻因此而受到了強烈的負荷。摺紙痛苦地皺緊眉根,發出呻吟聲。
但是,琴裡並沒有停下攻擊。接二連三地燃起火焰之刃、如鞭打一般持續朝摺紙揮下戰斧。
「啊拉、剛才的威勢去哪了?不是要打倒我嗎?不是要討伐我嗎?不是想殺了我嗎?那麼就快點飛起來。霸道劍、把槍口對准我。不然的話— —呼呼、你就會先死哦」
「……!琴裡!」
琴裡的話、令士道發出了悲鳴聲。
那個、明顯不是琴裡。
而是被破壞衝動侵蝕了意識的——不是琴裡的、琴裡。
「住手啊琴裡!再繼續的話——」
但是琴裡沒有停手的跡象。揚起嘴角露出可怕的微笑、連續不斷地,用焰之刃打擊摺紙的隨意領域。
「……哢、哈——」
然後,不知是第幾次的斬擊終於擊破了摺紙的隨意領域。 <灼爛殲鬼>的刃在武裝的彈倉部分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什麼啊。已經完了嗎?真是無趣」
琴裡冷冷地說罷,降落到了猛烈喘息的摺紙身旁。然後、
「<灼爛殲鬼>——【炮】」。
巨大的戰斧之刃消失無蹤,棍子的部分變換形態,裝在了琴裡的右臂之上。
然後琴裡將砲口對準了摺紙的臉。
「好吧——戰鬥不能的話、你、就已經不需要了」
「琴裡!助手!琴裡~~!」
士道放聲大喊著朝琴里和摺紙的方向跑去。但是與此同時,琴里高舉的砲口,已經開始吸收周圍的火焰了。
輕易貫穿了狂三的天使的一擊。在至近距離受到那種攻擊的話,人類之類的一會都堅持不住。 ——但是、摺紙儘管痛苦地喘著粗氣、卻仍然毫不畏懼,厭惡地怒視著琴裡。
「<Efr——eet>……!」
摺紙說罷,琴裡的表情不悅地扭曲。
「……知道個討厭的名字呢。到底從哪裡得知的呢」
但是、摺紙絲毫不改強烈的語勢、繼續說道。
「是這麼……殺掉的吧?五年前……把我的父親和、母親給——!」
「」誒?
琴裡發出了和先前溫度截然不同的聲音。
「哦哦、看啊四糸乃!是瀑布!」
乘著大船的十香喊道,坐在一旁的四糸乃也興奮地點頭。
「好、厲害……!」
『不錯呢、真想凍上試試』
四糸乃左手的『四糸音』也開玩笑似的這麼說道。
實際上最初參加的巡航遊覽很早就已經結束了、但是因為四糸乃說還想坐、於是就開始了本不可能的二週目。
十香本來想要去找士道,可四糸乃一直纏著不放,而且在“剛才乘的是左邊所以這次坐右邊看看吧”的天才構想之下,再次坐上了船。
『好、那麼各位、請看那邊』
說著,站在船頭的工作人員用右手指向高聳的火山。
『那就是在這海洋公園中最大的火山。平常雖然平靜……但是因為給為今天的來訪也很興奮呢。看、爆發了喲—? 』
工作人員說完的瞬間。爆炸聲響徹湖中、震動了空氣。
「哦……哦哦!?」
十香緊緊抓住搖晃的船沿睜圓了眼睛。
「好、好厲害啊!坐在船左側的時候可沒這麼厲害的感受!」
十香說著——四糸乃不知為何、臉色變得刷白。
「四糸乃?」
「不——不對。剛才那是……」
這時,湖中響起了警笛,催促避難的廣播也開始播放。
「什、什麼?」
瞬間——十香屏住了呼吸。
雖然不能明確的說明,但是有這種預感。
「四糸乃——」
朝四糸乃轉過臉,她也和十香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精靈的——應當被稱為精靈氣息的細微波動。
再加上,剛才的爆炸聲。還有、不見蹤影的士道。
十香的心中,不妙的感覺擴散開來。
「士道……!」
十香大喊,從船上跳進了湖里。
琴里呆然地發聲。
「你說、什麼——」
說著,想要忍住頭痛似的用左手摀住腦袋。
那聲音、那表情、和先前截然不同。是士道所認識的琴裡。
大概是注意到這一點了吧、摺紙繼續說道。
「五年前。距今五年前。住在天宮市甲南町的我的雙親、被炎之精靈——你給殺害了。你、就在我眼前、燒死了二人……!忘得掉嗎。絕對、忘不掉的。所以要殺……我要殺。把你給殺掉!<Efreet>!」
伴隨著裂帛般的氣勢、琴裡的身體遭到吹飛。
與其說是摺紙的力量增強了,到不如說是琴裡的身體失去了力量。絲毫不像身穿靈裝的精靈、小巧的身體飛舞於空。
「琴裡……!」
就算士道呼喊名字也沒有反應。撞上地面的琴裡僅僅呆然地大睜雙眼、牙齒打顫。
「怎麼、會……我——」
摺紙立即再度展開隨意領域、恢復好體勢,朝琴裡揮出大型光劍。光之刃射出、牢牢束縛住了琴裡。
「這次、不會讓你逃了。指向性隨意領域·展開!」
摺紙放言的同時,琴里四週被結界所環繞。
並不是為了守護對象、而是為了關住對方、施以致命攻擊的殺意牢籠。儘管先前僥倖逃脫,但是現在的琴裡似乎無望。琴裡額頭上浮現脂汗,痛苦地扭動身體。
「…………!」
士道不禁跑上前去。什麼都辦不到。什麼用場都派不上。豈止如此,失去琴裡力量的士道,受到致命傷也不可能再生。就算把身體擋在琴裡身前,也一定會被一起打穿吧。
但是,士道沒有停下腳步。理由很單純。可愛的妹妹正面臨危機。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哥哥奔向那困境。
「隨意領域凝縮……<White·licorice>、臨界驅動!」
摺紙把巨砲朝向了琴裡。但是士道毫不在乎地躍入摺紙和琴里之間,如仁王般張開雙手打算守護琴裡。
「摺紙!助手!住手啊!」
「——、士道。別來礙事」
「怎麼可能啊!」
士道大喊道,摺紙咬緊牙關、投以銳利的視線。
「應該、對你說過了吧。我是為了報雙親的仇才活到現在的,。五年前穿過那條火焰之街後,我的人生就只有這個目的了。我的生命為此而存在。把<Efreet>給殺掉、就是我現在的存在理由」
「…………」
摺紙這麼說道。某位少女的台詞開始在士道的腦內迴轉。
(打不倒的話的話就)
成百上千次將狂三——將精靈殺死、已經無法復原、心靈磨損了的少女。一瞬看到了她的樣子,回憶起那疲憊的表情和沈澱著暗色的眼瞳、士道用力咽了口口水。
為什麼現在會想到真那呢……理由很簡單。
眼見架著巨砲的少女,看起來與之重合了。
「不……不行」
士道一字一頓地說完,摺紙的眉毛微微一動。
「不行啊……你、殺人甚麼的……!扣動扳機的話—一定會、無法回頭的……!—」
僅僅一擊、摺紙就會成為另一個真那。
心靈磨減,無法復原。
正因為士道了解人類的這種感情,所以他明白。現在摺紙手指所在的扳機,會成為最後的鑰匙。
「我啊——不想看到你、變成那樣……!」
但是摺紙沒有放下大砲、朝士道、還有他背後的琴裡投去了銳利的視線。
「……、就算這樣、我也不在乎。只要能用我的手將<Efreet>討伐的話……!」
「庫——」
士道用力握拳。指甲深入肉裡。
這時,士道的腦內產生了一個念頭。
炎之精靈。 <Efreet>。摺紙所用的,這個稱呼。
「——、啊」
近乎詭辯的言行。就算被人說成玩無聊的文字遊戲也無法反駁。但是,這好歹也算是一種可能。這是士道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摺紙……聽我一言」
摺紙沒有回應。但是士道把那沉默當做了肯定、接著說道。
「你復仇的對像是<Efreet>……對吧?」
「是」
「操縱火焰燒盡一切、從死之深淵復甦的……炎之精靈對吧!?」
「是」
「不是我的妹妹——五河琴裡,而是炎之精靈<Efreet>對吧!?」
「……你在說些什麼?」
摺紙的眉毛微微歪曲。
「<Efreet>和五河琴裡是同一存在。你到底在——」
「好了快點回答我!你的仇人是炎之精靈、和身為人類的我的妹妹沒有關係吧·!?」
士道喊道,摺紙帶著懷疑沉默了一會之後回答道。
「——你的言論難以理解。確實,我的仇人是炎之精靈。<Efreet>。不是人類。而五河琴裡是精靈。這一條件就得以成立」
摺紙靜靜地說道。士道用力咽了口唾液。
「從那裡退下。士道」
「不行……辦不到。聽了你剛才的話,就更加辦不到……!」
「……怎麼?」
摺紙一副無法理解士道所言的樣子緊鎖雙眉。
「拜託了。一會就好。給我和琴裡一點時間。這樣的話——」
「不行。現在,正是討伐<Efreet>的最大良機……!你要是不退下的話——」
摺紙重新架好砲口。為了貫穿士道、將琴裡消滅。
「庫——」
並不是不能體會摺紙的感受。畢竟士道說了些不合道理的話。
最重要的人被殺了的話、憎恨對方是理所當然的。
正因為如此——打算用自己的手、將對方殺死。
要是摺紙在這裡將琴裡殺死的話、士道一定會在內心產生和摺紙憎恨琴里相同的感情吧。
不管嘴上怎麼說。不管表面上如何掩飾。和自己的意志無關、在內心的最深處,一定沉著冰冷的怨嗟的殘渣吧。
所以說、這些只是空話罷了。
但是——就算被說成是偽善、就算被說成是獨斷專行、就算被人說是不合道理、士道也沒閉口。
「面對雙親被殺的你說出這種話,或許會被看做是廢話吧。要是我的父母和琴裡被殺的話,我想我也會對兇手憎恨不已。我知道這很矛盾!我也知道這只是一面之詞!但是我啊……!我沒辦法就這麼看著可愛的妹妹在眼前被人殺掉、我也無法坐視友人沉浸於絕望之中啊……!」
「…………」
摺紙略帶困窘地皺眉。
但是摺紙一瞬間眼睛搖了搖頭之後,再度朝琴里送去視線。
「就算這樣……我也——!」
伴隨摺紙的話語,士道周圍生成了不可見的牆壁。
「!這個、是——」
士道皺起眉頭喊道、這和先前士道周圍展開的是同一種。也就是說和琴裡那種不同,是從衝擊之下守護對象的防禦結界。
察覺到摺紙的意圖,士道放聲大喊。
「住手啊、摺紙~~~~~~~~~~~!」「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摺紙像是要消去士道的聲音似的大叫、將炮的準星對準了琴裡。
但是、就在這時。
「——休想!」
上空傳來了聲音摺紙所架起的雙炮之一、右側的砲被漂亮地切斷。
「……!?」
摺紙的臉染上了驚愕。但是、似乎迅速就認識到了襲擊者的正體。摺紙帶著憎惡歪起嘴唇。
「、夜刀神十香……!」
對。躍入上空,將摺紙的砲口切斷的,正是在泳裝之上身穿淡淡發光的禮服,手握一柄大劍的十香。
「十香!」
「唔姆。沒事嗎。士道、琴裡」
十香落到了士道和摺紙之間,警惕地看著摺紙說道。摺紙的眼神變得銳利,展開了背負的彈倉。明明展開了那種攻擊,彈藥卻似乎還沒用盡。數發彈頭露了出來。
「少來——」
但是,摺紙射出導彈之前,右方、一道光線朝摺紙射來。
「庫……」
摺紙飛向上空、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攻擊。
與此同時,大概是摺紙的集中力中斷了的緣故,包圍士道的不可視牆壁倏然小時。
這時、終於注意到了。剛才向摺紙放出的並不是光線。其通過的地面一瞬間傳出啪啦啪啦的音效並凍結了。
「這個是……」
一碰的話就會全部凍住的、濃密的冷氣快。對那力量有印象。
「沒事……吧、士道先生、琴裡小姐……」
從攻擊來的方向,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放眼看去,在那裡的是比起先前小了幾分的兔子型人偶。
表面描繪著紋樣的光滑外形。排佈著有如冰柱般的牙齒的下顎。泳裝周圍纏著微光禮服的四糸乃正貼在背上。
「四糸乃!」
「是」
士道呼喊她的名字,四糸乃點點頭。
「那、那副樣子……還有<冰結傀儡>……!?」
「是……的。從令音小姐那裡收到了……士道和琴里處於危險的聯絡、所以就趕來了這邊……想著要幫你們兩人、心裡就平靜不下來……」
像是要接過四糸乃話頭似的——巨大的兔型天使——<冰結傀儡>低吼道。
『呀哈、真是千鈞一發呢—』
「呃……四糸音?」
隨著<冰結傀儡>的口部動作而發出的聲音,令士道歪起了腦袋。隨即<冰結傀儡>以和那恐怖外形極不相稱的動作笑了。
『嘛、要感謝的話等會再說吧。不過、現在——』
瞬間,數發導彈瞄準十香和四糸乃傾注下來。
「咕——!」
「咿呀……!」
二人發出了痛苦的聲音。十香用劍、四糸乃則生成冰壁抵擋了砲擊——但是雙方似乎沒能完全抵消其衝擊。
將其全部切裂的十香的<鏖殺公>也好,全部攔下的四糸乃的<冰結傀儡>也是、恐怕都處在不到全力的十分之一的狀態。不論是何等的精靈、以這種狀態向現在的摺紙挑戰都過於無謀。
但是,儘管十香的表情痛苦地扭曲,還是向士道發出高喊。
「士道!這裡就交給我們、快點逃吧!」
「十、十香……四糸乃」
「好了快點走!」
「撐不了……很久、的……」
摺紙厭惡地怒視十香和四糸乃。
「……!少來礙事。現在沒空管你們」
「——哼、琴里和士道一樣,是我們的恩人。不會讓你殺她的」
「……對!」
十香反瞪了摺紙一眼,四糸乃接過頭點頭道。
摺紙微微吐了口氣,向握住光劍的手注入力道。
「那麼——就把你們也、消滅掉吧」
說著,再度展開了背負的武器庫,數枚導彈從其中的彈倉裡射出。
「……!哈啊!」
十香劍光一閃,斬擊從延長線上飛出-當場引爆了襲來的導彈。但是,僅此並不能將眾多的彈頭全數打落。
逃過了十香斬擊和誘爆的導彈,朝十香逼近。
但是此時上空降下了傾盆的水、在導彈即將接觸十香之際將其凍結了。
「四糸乃!」
「從池子裡……借了點水……!」
應和著四糸乃的聲音,<冰結傀儡>嚴重放光。
與此同時、十香和四糸乃再度朝士道的方向一瞥。不用說就能明白了。兩人已經說過。 ——帶著琴裡、快點逃吧。
「庫——抱歉……!」
士道咬緊牙關、抱起喘著粗氣的琴裡跑掉了。
現在士道必須做的,不是顧慮十香和四糸乃而留在這裡。而是體諒她們賭上性命的意志,帶著琴裡從這里遠離——!
「士、道……!」
臉色蒼白的琴裡呼喊士道的名字。
「沒事吧——馬上會想辦法的……!」
士道一邊奔跑一邊說道、琴裡似乎有點安心地點點頭。
後方響起了爆炸聲。十香和四糸乃雖然善戰——可就算是二對一,二人還沒有完全取回靈力。以身負巨大武裝的摺紙為對手相當不妙。正因為如此,最糟的情況下甚至可能被殺掉。
而琴裡這邊也不能再猶豫了。再繼續讓琴裡的意識被破壞衝動吞噬下去,可能又會引發前天那樣的暴亂。
——對、士道淡淡逃跑的話可不行。
琴裡、摺紙、十香、四糸乃。不是全員平安地收場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而達成的手段——在士道的手中僅有一個。
「好……!」
士道藏到無人的遊樂設施背後將懷抱的琴裡放到地面。僅僅是這樣的動作,就讓琴裡痛苦地扭動身體。
「沒事吧、琴裡」
「、嗯……勉強、呢」
琴裡背靠著設施無力地說道。
果然已經沒時間了。士道朝響起爆炸聲的廣場投去一瞥後開口道。
「琴裡」
士道把手放在琴裡的箭頭,在呼吸可及的距離下,凝視琴裡。
「是……是」
琴裡帶著僵硬,作出了反常的回應。
士道用力嚥下口唾液。緊張令汗滲出,喉嚨卻以反比例開始感覺乾渴。
士道剩下的、拯救琴裡的唯一方法。現在開始——就要著手實行了。
「庫啊……!?」
這時、背後傳來十香痛哭聲音的同時、摺紙的武裝驅動聲聽起來大了幾分。
「找到了……!」
然後,摺紙就這麼以可怕的速度朝這裡逼近。
「——!庫——」
士道屏住呼吸,打算把臉湊近琴裡的嘴唇。
但是,注意到了還有一個絕不能無視的問題。
對……好感度。
、因為中途丟掉了耳機,現在的士道沒辦法得知琴裡的好感度。
要是至今為止的約會沒有讓琴裡對士道的好感度上升的話——那麼一切就都化為泡影了。
沒能封印琴裡的力量的話,她的意識,就會被精靈之力給侵蝕。
士道可愛的妹妹,將會永遠消失。
士道咬著牙搖搖頭。 ——那種事情,絕對不允許。
所以,士道把臉湊近之前開口道。
「琴裡!」
因為突然出聲、琴裡吃驚地睜圓了眼睛。
但是,士道毫不在乎地繼續說了下去。將那相當稚拙、卻又發自內心的話語。
「琴裡。琴裡。你是我可愛的妹妹。這個世上最可愛、最驕傲的妹妹!已經忍不住了……最喜歡了!我愛你!」
「呼……呼誒——!?」
琴裡的臉變得通紅,士道也露出了和琴裡同樣的表情繼續說道。
「琴裡……!你、喜歡我嗎?」
「突、突然之間說些什麼呢——」。接著,小型的導彈飛向了琴裡。
這時、就在這瞬間,後方飛來的鐵彈擊中了士道他們躲的遊樂設施、猛烈的火花迸散。
「啊、啊啊……真是的」
琴裡一片混亂地游移著視線,大喊似的說道。
「喜歡!我也最喜歡了!最喜歡歐尼醬了!世界上最喜歡了!」
「……!」
聽到這——士道下定決心,將自己的嘴唇貼上了琴裡的唇。
目眩似的感覺朝大腦襲來。同一起度過了數年的妹妹接吻的滿滿背德感充滿肺腑,同時透出難以言表的陶醉感。
接著、士道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入了自己體內。
十香和四糸乃那時候也體驗過的,精靈之力被封印在自己體內的感覺。
但、與此同時——
「…………?」
前些天,琴裡的靈力通過二人之間生成的路徑移動時,同樣發生過的現象。
頭腦中流入了模糊的記憶,士道微微動了動眉毛。
——那一天。琴裡獨自一人在家附近的小公園裡玩。
不玩……這種說法有點不對。琴裡的嘴無趣地結成へ字形、嘎啦嘎啦地搖晃鞦韆。
今天明明是琴裡的九歲生日,但爸爸和媽媽都因為工作不在家。而最喜歡的歐尼醬也不知上哪去了。
(嗚……、嗚……)
眼淚一點一滴地落下、琴裡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琴裡常常動不動就哭。也就是常說的愛哭鬼。今天早上明明剛被哥哥提醒過的、這樣下去說不定會被哥哥討厭的。不、說不定歐尼醬已經不喜歡琴裡了,所以今天才沒有回家……
這樣的想法在腦內盤旋,眼淚又要流出來了,琴裡拼命擦拭眼角。
明明這樣下去不行。明明不再堅強一點,就會被歐尼醬討厭的。
但是這卻起到了反效果。每次這麼一想,眼裡就會不停地流淚。
(唔……、哎……)
就在這時。
【)——吶、你在哭什麼呢? 】
琴裡的頭頂,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誒……?)
琴裡抬起頭。一名難以形容的人物正站在那裡。
明明知道對方在那裡,卻不能分辨到底是何種形貌。
明明能辨認話語,卻不清楚是何種聲音。
這樣的『某人』,就在那裡。
琴裡肩膀顫抖。被告誡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就算沒被這麼告訴過,也很難不對這種面目不明的人物抱有警戒。
(沒、沒事的。歐尼醬已經差不多回去了)
琴裡這麼說著擦了擦眼睛,從鞦韆上跳下,向家的方向走去。但是
【哼。父親母親、還有哥哥都不在。明明是生日,卻很寂寞呢】
聽到這話,琴裡不禁停下了腳步。
(為、為什麼、這種事……)
『某人』對此沒有回答。代之,平靜地繼續說道。
【——你只要變得比現在更強的話,就能獲得哥哥的認同了呢】
(……那個、是)
【吶、不想變得更強嗎?讓哥哥不必再擔心自己的力量,不想要嗎? 】
(…………)
琴裡陷入沉默、感覺那個『某人』輕聲笑了。
然後,朝琴裡的方向伸出手。
在那掌心之上,出現了小小的紅寶石似的東西。放出暗淡的光輝的,非常不可思議的物體。
(好漂亮……)
對於這話『某人』再度一笑,接著說道。
【要是、想變強的話,就接觸這個好了。這樣一來,你就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強。你哥哥也、一定會喜歡變強了的你】
琴裡用力咽了口唾液。
(真的……能讓歐尼醬……喜歡我嗎?)
【啊啊、當然】
『某人』說道。猶如邀請似的。彷若誘惑一般。
琴裡緩緩伸出手去觸摸那個……——這一碰,就糟糕了。
(……!?)
瞬間,赤色寶石溶入了琴裡的手心,感覺全身發熱猶如火燎。與此同時,琴裡的衣服燒了起來——變化成了像奇妙的和服般的東西。
(……!啊、啊啊……)
襲向全身的熱之苦痛令琴裡的表情扭曲。但是——事態並沒有就此終結。
琴裡的周圍產生了真紅的火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琴裡發出大喊的同時那些火向周圍擴散。
朝公園。朝那邊的家。朝旁邊的公寓。向著更一旁的店。
像是要把琴裡所在的街全部吞沒一般、兇暴地、猛烈地。
就在這瞬間,一道閃光從上空傾注地面、琴裡眼前的『某人』消失了蹤影。
但是,現在的琴裡沒有餘力顧及了。
同時受到礫刑和火刑一般的劇烈痛楚奔竄於全身。盤捲在琴裡周圍的火焰,隨之像是火焰噴射器一樣灑遍四面八方。
(哎……什、什麼——這……)
等襲向全身的痛楚終於緩和,觀察周圍樣子的時候——。映入琴裡視野內的景色已然面目全非。
(啊、啊、啊……)
琴裡最喜歡的家、最喜歡的公園、最喜歡的街道、都在燃燒。
明顯這是自己的所為。纏繞著琴裡身體的火焰,將視野內的一切都給燒掉了。
(住、住手……住手啊……!)
就算懇求,火焰的勢頭也絲毫未減。甚至還無視了琴裡的意願不斷增加著體積。琴裡哭喪著臉,眼中落下大滴的淚珠。
(歐……尼醬……!歐尼醬……!)
(琴裡!)
——這時。
熟悉的聲音傳入了琴裡的鼓膜。
琴裡現在最希望聽到的聲音。 ——最喜歡的歐尼醬的聲音。
轉過臉,被火焰舐為平地的場所,有著像是士道的身影。
(嗚、啊、啊、歐、歐尼醬……、歐尼醬、歐尼醬……!)
兩手擦著被淚水沾透的臉頰,呼喊士道的名字。
但是,士道打算靠近琴裡的瞬間,纏繞琴裡身體的火焰突然大幅膨脹。
(……!)
琴裡僵住了。這樣下去——不行。再這樣下去——
(歐尼醬!別過來~~~~~~~~!!)
(誒?)
士道呆然地發聲。
但是已經遲了,士道的身體被琴裡的火焰吹飛。
(歐尼醬……!)
琴裡勉強挪動疼痛的雙腳,朝士道那邊趕去。
仰面朝天倒下的士道的樣子慘不忍睹。從肩部綿延到腹部,有一條像被剜掉一樣的傷跡,其周圍被淒慘地燒爛。就算是琴裡這樣的外人看來,也是回天乏術的狀態。
(歐尼醬……歐尼醬!歐尼醬……)
儘管無數次呼喚仍然沒有回應。不久,士道微睜的眼瞼也閉上了——
【——吶,想要救他嗎? 】
在這瞬間。先前聽過的聲音,再度出現在了琴裡的頭頂。
(……!?)
反射性地抬起頭,果然,先前的『某人』正站在那裡。
(你……是——)
琴裡顫抖著身體仰視那『某人』。
(對、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我……不要、這種力量……才不要!)
琴裡說完,『某人』靜靜地回答。
【是嗎。那麼,就這麼看著他死掉也不要緊嗎? 】
(……!)
喉嚨痙攣似的屏住呼吸,琴裡把視線轉回士道的方向。
(幫助……歐尼醬的方法……有嗎?)
【嗯】
然後,『某人』靜靜地開始說明那個『方法』。在那種場合而言,實在是過於白痴的方法。但是琴裡沒有別的選項了。
這個『某人』不可信也顯而易見。不過這樣下去士道會死,這也是事實。
琴裡小小地深呼吸之後,開始實行『某人』所說的『方法』。
緩緩貼近士道的臉——然後把自己的唇,抵上了士道的唇。接著、
(————!)
琴裡身上穿的白色和服因瞬間發出了淡淡的光輝,緩緩消失在了空氣中。
而與此同時,火炎爬上了士道的身體。
但是那火焰並沒有燒灼士道的身體。
火炎爬過之處,淒慘的傷痕都消失了。
(歐……尼醬……)
然後,過了不久。
(啊——、……)
士道緩緩睜開了眼睛。
(歐、尼醬……歐尼醬、歐尼醬……!)
琴裡不顧自己處在半裸狀態,抱住了士道。
(……琴裡。你又、哭了、嗎……)
(可是……可是……)
說著,琴裡吸了吸鼻子。
士道窘迫地笑了笑,緩緩起身。
(——啊啊、對了……)
士道拖著蹣跚的身體、回到了先前自己所在的位置。
然後撿起跑向琴里之前所放下的包,再度回到琴裡身邊。
士道打開包,從中取出了精心包裝過的小紙袋。
(生日……快樂、琴裡)
(誒——)
琴裡圓睜著眼張大了嘴。至今為止差不多把這事給忘了——或者說,還以為士道並不在乎琴裡的生日呢。
士道帶著苦笑看著琴裡的反應,然後將其遞出。
琴裡驚訝地來回看了看士道的臉和紙袋後,將其打開了——從中,取出了比琴裡的愛好更成熟些的、黑色的緞帶。
(緞帶——)
士道點了點頭,然後拿過那緞帶,將親歷的頭髮紮成了雙馬尾。
不習慣的作業,加之方才還在死亡線上徘徊的狀況。琴裡的頭髮被弄成了很難看的樣子。
但是琴裡卻第一次、微微地露出了笑容。
見此,士道也露出了微笑。
(嗯……果然我還是喜歡笑著的琴裡啊)
(真的……?)
(啊啊。——所以。和哥哥約定吧?最初……只要戴著那個的時候就好。戴著那個的時候、琴裡就是……堅強的孩子)
(堅強的……孩子)
琴裡撫摸著雙馬尾嘟噥道。
士道用力點點頭。琴裡用手揉了揉眼睛、紅著鼻子露出了比先前更明快的笑顏。
(……嗯、我知道了。歐尼醬這樣說了……的話、我就會做個堅強的孩子)
連那個『某人』所給的寶石,都沒能讓琴裡變得堅強。
但是——士道所給的這個緞帶,卻令琴裡感覺有點變強了。
(很好……好孩子。那麼、快點——)
這時。士道拉起秦立的手打算站起身來的同時。
【——痊癒了嗎。那就好】
『某人』第三次在琴裡面前現身。
(什……)
士道把琴裡護在了身後。看到這,『某人』輕聲笑道。
【放心好了我不會危害你們的。 ——到不如說想感謝帶來最佳結果的你們呢】
(你說……什麼啊)
但是『某人』沒有回答琴裡的疑問,輕輕地把手伸向二人的腦袋。
(……!)
本能地感到了恐懼。士道立刻打算逃跑——但是就像是被盯住了一樣、完全無法動彈。
『某人』緩緩地把手靠近。
【——但是、你們還是不知道我的事情為妙。暫時、先忘卻吧】
然後,『某人』的手接觸到琴裡額頭的瞬間。 ——世界轉暗了。
「剛才的——是」
以手扶額、士道眉頭緊鎖。
同琴裡接吻的瞬間,伴隨精靈之力流入腦中的還有『記憶』。
不——正確而言和前些天夢見的不同。
並不是士道。而是通過琴裡的眼睛看到的、五年前的記憶。那記憶通過通道和士道共享了。
「想起……來了。那時候……我被——那個『什麼人』——」
琴裡也呆然地說道。在這瞬間,包覆琴裡身體的羽衣化作光之粒子消散於風中、琴里白皙的肌膚顯露在外。與此同時,琴裡失去了意識。
「————」
靈裝、是精靈之力的結晶體。失去了靈力的話,當然也會隨之崩毀。因為十香和四糸乃那時候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雖說並不是完全沒有準備,但還是無語了一瞬。
靈裝消失之際被光所包圍的琴裡的裸體,美得令人膽顫。
但是,這種想法迅速被趕了出去。
小型的導彈正朝著琴裡的方向迫近。
「庫……!」
士道抱起琴裡的身體,迅速躲開。
「…………!」
瞬間,導彈命中了琴裡曾在的場所,可怕的爆風襲向士道。
燒灼般的痛楚在背後擴散,士道就這麼倒了下去。琴裡似乎沒事,但士道的背後似乎是令人無法直視的慘狀。
「啊——」
「……!士道!」
呼喊士道名字的是摺紙。摺紙迅速降落在了士道身旁。
「為什麼——、咕、雖然不是醫療用的、還是先想辦法處理……」
說著,摺紙睜大了眼睛。
這也是當然的。因為火焰爬上士道的身體,將傷痕治癒了。
「、啊……」
士道把手放到背後,確認那裡有肌膚之後,緩緩起身。
然後,把視線轉向面容因驚愕而歪曲的摺紙。
「什……剛才的是——」
「——對。摺紙。你剛才、說過的吧。自己的仇人是炎之精靈<Efreet>,而不是身為人類的五河琴裡」
說著,站起身來。
「已經沒必要追殺琴裡了。琴裡是……我的妹妹、是人類啊……!你想殺的是<Efreet>對吧?那麼——就找我吧!現在我才是<Efreet >!」
「什麼、啊……到底、這是……」
摺紙露出狼狽的表情說道。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精靈之力突然轉移到了士道身上。
「可是——」
這時,士道繼續說了下去。剛剛才想起來的記憶。在那裡的真實。
「在那之前先聽我說。——我終於想起來了。五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到底在幹什麼。那個時候、琴裡到底在幹什麼……!」
「、五年前……、<Efreet>把——我的雙親給——」
士道靜靜地搖了搖頭。
「從琴裡取得精靈之力開始知道其被封印,身邊除了我還有另外一人!確實起火是因為<Efreet>力量的緣故。但是,將火炎灑遍大街,並不是琴裡的意願……!更別說琴裡會用自己的雙手殺死人類了、不可能的……!」
「你在……說些什麼、啊……」
士道說罷、摺紙呆然地發聲。
「那……不可能!那傢伙無疑是精靈的樣子——!」
「對……你一定看到了吧。但是,那真的是琴裡嗎……?」
士道說罷,摺紙的眉間深深陷了下去。
「……、那、你又要怎麼解釋?那一天、殺掉我雙親的是——」
「有的……!在那個地方!讓琴裡變成這樣的精靈……!」
「什……」
對。士道的記憶中還有一人、或者說是超人者的身影。
向摺紙說明了那精靈的事之後,摺紙更加懷疑似的咬住了嘴唇。
「你是要我……相信這種話嗎?」
「……啊啊」
士道點點頭。士道已經沒有更多的情報。接下來——只能讓摺紙確信了。
但是摺紙卻再度亮出了光劍。
「……我想相信這是真的。但是、我——無法相信。怎麼會有那種精靈的存在。只不過是你為了守護<Efreet>,守護五河琴里而編造的謊言……! 」
但是士道不能在這裡放棄。士道再度跪倒,低下頭去。
「——拜託了。請相信我。要是你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的話,到時就把<Efreet>——把我給討滅吧。和琴裡沒有關係。那傢伙已經,只是單純的人類了啊……!」
「那種……事情——」
「摺紙。你、對我說過的吧。——已經不想再看到和自己一樣的人出現了。隨意、你加入了AST」
「……、那是……」
士道抬起頭看向摺紙的眼睛。
在這瞬間——摺紙的臉痛苦地扭曲、光之刃發出了噪聲,背負的武器庫和砲口,也像是取回重力了似的落到了地面。
似乎在她周圍張開的隨意領域解除了。這職業痛苦地跪倒在地。
「庫……活動……界限?怎麼會。在這種時候——」
「摺紙——」
但是摺紙卻從左腳的槍套中拔出了9mm手槍。並不是對精靈裝備。只是單純的手槍。但是就算如此,也是足以令現在的琴裡附上致命傷的武器。
「拜託了……!請不要、把琴裡從我身邊奪走。那傢伙救了我。沒有那傢伙的話,就沒有現在的我。拜託了……!就算是我人生最後的願望也沒關係!請——相信我……!」
「…………」
數瞬之間、摺紙露出了猶豫之態——然後無力地倒在了地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卷 五河SISTER 終章 宵暗的逢逅
夕陽落於建築群谷間之時。
時崎狂三坐在大樓樓頂邊緣,懶散地轉了轉腦袋。
背後,倒著數名人類。不——正確來說、這棟大樓裡的人類,全部處在失去了意識的狀態。
<時喰之城>踏入狂三影內的人類就會被吸取時間,狂三所擁有的廣域結界。
狂三左眼的時計,朝反方向咕嚕嚕地迴轉。
為了補充前些天意外消費掉的『時間』。
狂三微微吐了口氣。覆蓋大廈的影緩緩收回到自己腳邊。
本來的話一直吸到死才是最有效率的,但是這種人數大量死亡的話必然會引起騷動。對還沒有完全補充好『時間』的狂
三而言,必須避免被AST和那個赤色精靈給找到。
「……呼。遠遠、還不夠啊……」
輕輕地伸了個懶腰,舉起右手開口道。
「<刻々帝>」
隨即,巨大的時計從狂三的影子中浮現。本應消失了的『Ⅰ』『Ⅱ』『Ⅲ』的數字已經復原。但是位於最下邊的『Ⅵ』
,不知為什麼還是白色。
狂三高舉單手,將時計的短針——古式的短槍收入手中。
接著,妖艷地輕啟嘴唇。
「——【八之彈】(Chet)」
伴隨著狂三的聲音,左眼的時計以可怕的速度朝順時針方向迴轉。數字『Ⅷ』中滲出的影被吸入了槍口。
然後狂三以舒緩的動作把裝填了影的短槍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瞬間,令腦袋劇烈搖晃的衝擊穿過,狂三的身體一分為二。
不,要正確描述的話有點不一樣。狂三之中,又生出了另一個狂三……這麼說還比較恰當。
「<刻々帝>的【八之彈】,用裝填的子彈射擊自身可以做出從『至今為止的自己』切離的分身的【彈】」
分身體的活動界限,是按【八之彈】生成知己消費的時間比例來的。
也就是說,要想生成長時間生存的分身體的話。狂三必需大量地消耗『時間』。
「真實的。還真是高能耗的壞孩子呢」
發著牢騷的同時,又一發【八之彈】集中了太陽穴。隨即,狂三的身體裡又生出了另一個狂三,然後被吸進盤踞於屋頂
的影子裡。
數日前。在來禪高校的屋頂被崇宮真那和炎之精靈消滅的分身體大約有五百個。
雖然狂三的影子之中,還保有幾個分身——但是必須將時間補充充分、整備軍力才行。
「下一次……絕對、不會客氣的喲、士道同學」
嘴唇歪成上弦月型,發出竊笑。這時——
「……?」
狂三突然朝後方轉過頭去。沒有人——至少是沒有意識清醒的人類的屋頂上,卻感覺到了什麼人的氣息。
但是,迅速就知道了其正體。用鼻子呼了口氣、聳了聳肩。
「啊啊、啊啊、是你啊」
狂三眉毛上挑,輕微地瞇細了眼睛。在那裡,站著個熟悉的影子。
但是,『其正體不明』……這麼說的話可能有點不對。可要說的話想要看清『那個』的實相非常困難,其存在的分辨率
也非常之低。
【——怎麼樣啊?他】
不知是男是女、不知是高是低,令人難辨的奇妙聲音響起。
非常不可思議的感覺。明明能知道話的內容,卻無法聽出半點特徵。
但是這不是第一次了。狂三毫不吃驚地悠然點頭。
「嗯。非常棒哦。不過你是不是實際存在,在用眼睛確認之前可不會相信哦」
對。一個月前,這個『什麼』初次在狂三面前出現,說出那件事情的時候還半信半疑。
——有個在身體裡蓄有三隻精靈力量的人類、之類的。
但要是其確實存在的話……就會讓狂三離目標達成邁進一大步。反正也不吃虧就試著接觸了一下結果嚇到了。確實,狂
三敏銳的嗅覺從士道身上感受到了濃密的靈力的味道。
【不過……對他死心了吧? 】
「呼呼、怎麼可能」
對那個『什麼』的話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要以『時間』的儲備為優先。現在的狀態還不足以殺死那個炎之精靈。——不過、我可沒死心喲?」
一邊用【八之彈】涉及頭部、一邊繼續說道。
「為了使用<刻々帝>的最後之彈——【十二之彈】,士道同學的力量可是必要的東西。絕對、會吃掉他的。絕對、不會
死心的」
對。想要避免永劫的願望。
想讓這個世界延續的、一直以來折磨著內心的悲願。
達成此願望的道路,終於找到了。
<刻々帝>的文字盤,每一個都裝填著帶有靈力的【彈】……
她們都能通過消耗狂三的『時間』來展現力量但是——只有【十一之彈】和【十二之彈】的性質有些不同。
每個都需要耗費相當於精靈一條命的代價。
要是擊出的話,狂三恐怕會當場死亡。
就算能夠生還,到那時也沒有達成目的的餘力了。
但是只要有士道、只要能把有著三份精靈的靈力的士道給『吃掉』的話,狂三就能在有足夠力量剩餘的情況下擊發【十
二之彈】。
<刻々帝>【十二之彈】。其能力是——
【——令時光倒流的子彈。到底想用那種東西幹什麼呢? 】
面對那個『什麼』宛若看透了狂三的思考般的話語,狂三皺起眉頭一瞪。
「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別說給別人看了,就連話都沒說過」
【那麼……為什麼呢】
那個『什麼』開玩笑似的說道。狂三哼了一聲。
對。 【十二之彈】所擁有的力量是,時間逆流。把所擊中對狂三一邊舉起左手握著的短槍,一邊緩緩開口。
象送回到過去的子彈。
把情報說給整體不明的那『什麼』並沒有好處。但是,嘴卻自然地動了。說不定是想把從沒能說給他人聽
過的願望,說給誰聽聽吧。
「——【十二之彈】。我想用它回到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為什麼是那個時代】
那個『什麼』問道。狂三邊把手指放到扳機上,一邊繼續說道。
「三十年前,初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精靈。成為了全部精靈根源的『最初之精靈』——為了將他、親手殺掉」
【…………】
那個『什麼』無言了。狂三毫不介意地繼續說道。
「要從這個世界上,把“精靈出現”這一事實抹消。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精靈、都變成“不存在”。——那,就是我的
悲願」
短暫的沉默之後,那個『什麼』出聲了。
【是嘛——你、意外地溫柔呢】
「……!」
狂三不快地皺起了眉頭,把手握的短槍瞄準對方扣下了扳機。
但是槍口放出的子彈打中之前,那個『什麼』的身體便已消失在了暗色之中。
◇
「令音小姐琴裡的情況如何?」
向著從醫務室回到艦橋的令音搭話,令音輕輕點頭。
「啊啊,不必擔心啦。很快就會醒了吧」
「是嗎……」
士道安心地嘆了口氣。在那之後琴裡迅速被<Fraxinus>收容,但似乎沒有異常。
「那之後、摺紙……怎麼樣了呢」
士道擔心地低語道。結果後來其他的AST隊員飛來將摺紙抓住帶了回去。
「……嗯、嘛、做出了那等事嘛。雖然不至於傷及性命。不過數不定會退役,恐怕沒辦法再度接觸顯現裝置了吧」
「……」
士道不禁屏住了呼吸。但是,這或許也是沒辦法的事。儘管她有著自己的理由,卻也讓最高機密暴露於眾目之中,令市
民處在了危險之中。就算AST最大目的是達到精靈,這也是無法原諒的事情。
嘛,現在就算士道在這裡想破腦袋也沒用。總而言之只能等待摺紙的處分決定了。
士道又嘆了口氣,面向令音的方向。
「那……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十香和四糸乃也餓了吧」
說著,用手指向地面——實際上是下面的五河家。
對。那時趕來援助士道的十香和四糸乃的靈力都被再度封印回了士道的身體裡面,之後再<Fraxinus>接受了簡單的檢查
之後,就在五河家待命。
也確認過琴裡的平安了。差不多也到了飯點,暫時就先回去吧。
「……嗯、是啊。她們也在擔心琴裡呢、去讓她們放心吧」
令音一副無異議的語氣緩緩點頭。
「是。那麼琴裡那邊就、拜託了」
「……啊啊、交給我吧。——哦對了。真」
士道正準備走出艦橋時,令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令音就這麼深深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
「誒……?」
完全沒能理解眼前的突發事態,士道發出了失措的聲音。
「什、怎、怎麼了令音小姐、突然間」
「……有關今天的事件,完全是我的判斷失誤所致。操了不必要的心,結果犯讓你們暴露在了危險之中。……真的很對
不起」
「不、怎麼會……」
突然搞這麼莊嚴,總覺得平靜不下來。士道感覺有些不舒服地扭動身體。話說那判斷失誤到底是——
想到這裡,士道短短地「啊」了一聲。
「難道說,指的是是讓十香和四糸乃一起約會嗎?嘛……確實最初有點難受卡拉不過最後那兩人也幫了大忙……」
士道苦笑著說罷,令音抬起臉搖了搖頭。
「……卻是那也算。——彈、我煩的致命性誤判,是在更早之前」
「誒?」
預料外的話語令士道睜圓了眼睛
「那到底、是什麼判斷失誤啊?」
士道詫異地問道,令音緩緩走回自己的座位,以熟練的手法開始操作手邊的控制台。
「……說真的,本來的話今天的約會本身也是不應該的。大前天——讓真在覺醒階段就和琴裡接吻,就能安全封印琴裡
的力量。 ……但是、只因為琴裡說很期待今天的約會,所以沒能說出口。 ……真的、很對不起」
「哈……?不、不對,這也太不合理了吧?首先得提升好感度——」
是的。令音和琴裡確實是這麼說的。為了用KISS封印精靈之力,必須得取得一定程度以上的好感度才行。
這時,顯示屏上映出了奇怪的畫面。曾見過的畫面。記得是表示精靈好感度隨時間推移的折線。
但是,現在那畫面上卻沒有表示好感度的線。
不。是到馬上註意到了。線是畫著的。
——沿著畫面最上面的框、筆直的。
「這是……」
「……琴裡對你的、好感度的退役」
說罷令音把椅子轉向士道的方向,指向屏幕。
「……從監視琴裡開始的兩天內。期間好感度數值完全沒有變化。從最初開始就是MAX狀態……一次沒變」
「那、那……也就是說」
鈴音點點了點頭。
「……最後不是說過了嗎。琴裡她,最喜歡歐尼醬了」
「誒……」
士道瞠目結舌——
「唔……嗚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這時,背後突然遭到了誰的猛踢,士道朝前方倒下。就這麼,把臉埋進了鈴音的胸口
「……嗯?」
令音把視線向下看去,有些詫異的說道。士道慌忙把姿勢復原。
「打、打擾了……!」
「……嗯、又來了嗎」
向令音賠罪之後轉向後方。在病服上披著軍服的琴裡正通紅著臉站在那裡。
「琴裡!?醒了嗎——」
「好了快把剛才的事情給我忘掉!那個絕對是數值錯誤~」
「……沒那種事哦。裝置也沒有問題」
「『La Pucelle』的限定奶油餡點心十個!」
「……抱歉啊真,說不定是計算器故障呢」
琴里高喊道,令音瞬間推翻了前言向士道的方向看去。
「……哈啊、是嗎「
相當光明正大的收買。士道撓撓臉頰,面向琴裡的方向。
「比起那個,身體已經沒事了嗎?還是再睡一會……」
「哼、沒那種閒暇了。必須馬上製作資料」
「資料什麼的……那種東西明天做也行嘛。今天先好好休息吧」
琴裡瞪了他一眼,取出放在口袋裡的珍寶珠放進口中。然後豎起糖果膀子,繼續說道。
「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的。五年前,給我精靈之力的存在的事情。民田醒過來的時候,記憶也有可能再度歸零,所以
有必要在我和士道的腦中之外在增加對此的記錄」
「……是嗎」
士道皺起眉頭輕輕握拳。
五年前在琴里和士道身邊出現的迷之精靈。 ——那恐怕、就是殺害摺紙雙親的精靈。
明明能夠回憶起存在,但其正體卻仍籠罩在黑暗中。
「別太勉強喲、琴裡」
「我會妥善處理的」
琴裡擺擺手走向艦長席,從控制台取出小型的記憶媒體,接著朝進來的門的方向走去。這時——在途中停下了腳步。
接著——把臉轉到士道的方向無法窺見表情的位置,輕聲說道。
「吶、士道。……在封印我靈力之前說的話……是真的嗎?」
「封印之前……說的」
士道搜索著記憶,然後「啊啊」地拍了下手。這麼說來在封印靈力之前,士道是對琴裡說過。 ——最喜歡了、我愛你。
無法自控。士道點了點頭。
「當然是真的啦。最喜歡了哦、琴裡」
「……!?」
琴裡肩膀一顫,一副難以冷靜的樣子手指不斷開合。
「誒、啊、那、那個……我、我——」
「作為妹妹而言啊!」
「——是這意思嗎啊啊啊啊啊啊啊!」
士道出言的瞬間,琴里以絲毫不像剛剛還睡著的動作翻轉身體,朝著士道的腦袋放出一記飛踢。
「咿咕……!?」
被踢飛的士道再度埋進了令音的胸口。
「……嗯、早啊」
「抱、抱歉」
世道慌忙起身、迅速朝琴裡的方向看去。琴裡已經轉過身走到了門前。
「琴裡!」
「什麼嘛!」
琴里相當不高興似的,連看都不看這裡一眼,說道。
無比傲慢而又強硬的口吻。
和那個愛哭鬼琴裡,截然不同的樣子。
士道撓撓頭嘆了口氣,朝著她背後說道。
「……那個緞帶、和你非常配哦!」
「……!」
琴裡一副吃驚的樣子回過頭。然後和士道相視了數瞬——
「嗯、謝謝、歐尼醬」
小聲地說著,走出了艦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卷 五河SISTER 後記
終於寫完琴里的故事了。在此為您獻上『約會大作戰DATE A LIVE 4 妹妹五河』。各位讀者是否喜歡這個故事呢?
由於已經預先在上一集留下伏筆,所以這及終於可以公開琴里的精靈型態插畫了。
關於琴里的靈裝、天使、識別名等,再決定之前其實經歷波折,最後才定案為和服風格。輕飄飄的羽衣羽衣袖真的是非常漂亮!
呀~話說回來,看起來還真是性感呀。這一集的第一張彩頁應該是至今為止,最性感的插畫了。真不愧是琴里呀!不過,緊接在後的折紙的彩頁更加性感。真是個恐怖的女孩呀。
接下來,要在這裡向各位讀者報告一件事情。
本作『約會大作戰DATE A LIVE 』的漫畫版外傳『デート・ア・ストライク 』,即將在月刊『Dragon Age 』四月號(三月九日出刊)開始連載。
『デート・ア・ストライク 』是以AST巫師--鳶一折紙為主角的衍生作品。作者是鬼八頭かかし。是一名擅長描繪可愛女孩、精彩動作場面與好看內褲的畫師。由於是衍生作品的緣故,所以會有特地設計的新角色與新裝備登場,希望讀者能愛屋及烏,也多多關照本作。
再者,本作的漫畫版也預定在四月份的時候,於月刊『少年ACE 』開始連載。作者ringo是一名畫風多變的畫師,令我十分期待。
然後,在『Dragon Magazine 』上,則有珠月まや畫的『デート・ア・オリガミ 』四格漫畫正在連載中。折紙真是個恐怖的變態呀。
仔細想想,一口氣推出三本由同小說改編而成的漫畫作品,這應該算是相當豪華的規畫吧?話說回來,在這些作品之中,居然有兩部作品是由折紙擔任主角。面對這種異常情況,我不禁要說:『加油呀,士道!加油呀,十香!』
動畫企劃也一點一滴地進行當中。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在下一集--第五集當中,預定會有兩名精靈登場。
那麼,我們下集再會了。
橘 公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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