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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03 PM

席晴 -【富豪情人的傳聞之三】天使的趣聞

這個台灣來的漂亮小妮子,
說她肚裡的“寶貝”是哥羅集團總裁的!?
她有沒有搞錯?
他可不記得跟她上過床,
難道她有“隔空取精”的特異功能不成?
再說,既然她堅持這“孩子”是哥羅集團總裁的,
那他這個“孩子的爹”都已經站在她面前了,
她怎麼還認不出來?
她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想不到她看起來像天使一般氣質純淨,
實際上卻城府極深,滿懷陰謀!
好吧,既然她想玩遊戲,
那麼他就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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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04 PM

楔子

  一棟彷若城堡的豪宅,驕傲地矗立在臺北市陽明山的山腰。

  屋裏住著—個長發及腰的美麗女子,粉嫩白凈的臉蛋、精雕細琢的五官,及那如天使般的單純氣質,總讓人很難將目光移開。

  她叫安琪拉,是安氏企業負責人安聖亞的獨生女,從小至大,一直被小心保護著,很少與外界接觸,上下學都有司機接送,課後輔導、才藝補習,也全是讓教師到這棟佔地極大的家中來教導,這裏的每一個進出的工作人員,都需經過身家調查。

  她在父母精心的保護下,宛若琉璃世界裏最精致的作品,只能遠觀,不能觸碰。而父母之所以會如此保護她,全因她三歲時發生的一場意外。

  那年,她獨自一人在庭院玩耍,忽然不知從哪裏跑出兩個大漢,抱起她就往外跑。幸好當時有今園丁正在附近,聽到她的吼叫聲趕緊跑來查看,並與強行抱走她的歹徒扭打成一團。

  最後她雖平安無事,但她的父母卻因此事受到極大的驚嚇。

  更嚇人的事還在後面,兩個月後,安琪拉父親好友的兒子被綁架,雖然交付了贖款,最後領回的卻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自此後,她的世界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

  由於沒有兄弟姊妹,二十歲花樣年華的她,一路走來,在物質上可以說是不虞匱乏,但心靈上卻始終寂寞、空虛,而無人知曉。

  直到有一天,她哀求電腦老師配合演出,名為去看電腦展,實則去觀賞一場國際級的琉璃展示。

  在那裏,她遇見了兩個奇特又傳奇的女人。

  一個是結婚多次,但未婚夫總在婚前意外死亡的黑吟鈴,媒體總愛稱她為“黑寡婦”,另一個則是那次琉璃商品的代言人,也是全球知名的模特兒梅傃波,她是個美傃的話題女王。

  想起自己和黑吟鈴結識的經過,她不覺莞爾。

  當天她倆同時想買由義大利“巴洛克琉璃藝術中心”所展覽的天使之翼,但是模特兒梅傃波卻對她們解釋那是非賣晶。

  那作品是由這藝術中心的主要負責人——阿其頓•哥羅所創作。哥羅先生透過此次展覽的經紀人表示,這作品只獻給一個人,就是他今生的最愛、未來的妻子,這番話為天使之翼帶來了許多的話題。

  接下來,很巧的,她和黑吟鈴又同時看上一件名為“潘朵拉的盒子”的作品,沒想到,傃光四射的梅傃波卻對她們說:“很抱歉,它是我的演出費。”

  就是這樣的巧合,讓她們三人後來成了好朋友。

  透過網路的發達及電腦老師的幫忙,她們三方頻頻熱線,她的世界開始因為她們而豐富、擴展。

  可惜好景不常,當她父親發現她與這兩個作風大膽、個性與她南轅北轍的女子來往的事後,立即開除了那位一直幫助她認識外面世界的電腦老師。

  後來,雖然沒有電腦老師的幫忙,她和她們的聯絡多了許多困難,但她們都幫她克服了,因此她們三人仍有聯係,只是方式比以前更隱密。

  為了不讓她一直想著與梅傃波她們來往,她父母便在她小提琴、語文的學習上,更加嚴格地訓練她,使她沒有太多時間“胡思亂想”。

  又為了怕她太悶,從事琉璃外銷工作的父親,偶爾也會帶她去他們家的琉璃工廠,看看琉璃的燒制過程,並教她一些琉璃的制作技巧。不過,他沒有實際讓她參與他的事業。

  而打從她第一次走進琉璃工廠後,她就發現自己愛上了琉璃的世界。

  她和梅傃波淡過這件事,個性豪爽的梅傃波立刻在她家附近,幫她偷偷買了棟能夠專心創作及燒制琉璃的房子,讓她得以展開她的琉璃創作工作。

  由於那棟房子離她家非常近,加上父母近年來事業越做越大,應酬越來越多,所以她總是利用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偷偷跑去她的琉璃小天地專心創作。

  不知是她自小的薰陶,還是她還真有那麼點天分,她發現自己的作品越來越有模有樣。

  此刻窗外的夜空,顯得格外漆黑,不寸還可以看見枝椏晃動著。

  突然間,她感到頭好痛,痛得她幾乎無法忍受。

  瞥了壁上的琉璃鐘座一眼,時針不偏不倚地指著淩晨一點。她不想驚擾父母,也不想麻煩年紀已近六旬的私人醫生,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從醫藥箱中,取出中醫所用的灸針,及混有藥水的試管。

  忍住劇烈的頭疼,她在自己十根手指上扎針,也就是俗稱的放血,讓血珠慢慢地流入裝有溶劑的試管內,最後再將它拴好,放入冰箱冷藏。  

  半小時後,她的頭疼亦如往常一般漸漸地減緩。

  過於保護她的父母,雖然阻絕了她與外界的接觸,卻也因此讓她有更多學習的時間與機會,針灸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而關於收集自己的血,是因為一次她發現在燒制琉璃時,手指不小心劃破,鮮血流入正在燒制的琉璃上,為了不中斷它的燒制,她顧不得手指的疼痛與染有血漬的表面,持續制作。

  豈知作品完成後,顏色竟非常特別。

  本以為那美麗的顏色是偶然形成的,但經過她多次的實驗後驚訝地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加了她血液所燒制出的琉璃色澤,不是任何人工顏料可以混合而成的。

  因此,每當她劇烈頭痛,必須放血時,她總會將血放入裝有藥水的試管裏,等待下一次燒制琉璃時使用。

  睇著仍沾有血漬的十指,再次想起第一次看到天使之翼時的感動,她腦中突然閃進一個念頭——

  她也要燒制一尊天使!以自己的血液讓這尊天使有“血”有骨,活生生的展現在世人面前!

  讓它亦如知名的“紅色小提琴”一樣,成為她,甚至是琉璃世界的驕傲!

  它就是她的紅天使!

  她決定明天一早就動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05 PM

第一章

  義大利 羅馬——

  一棟巴洛克建築風格的大樓正前方,鑲著“巴洛克琉璃藝術中心”幾個大字,這裏正是聞名全球的琉璃制作中心兼哥羅集團總部。

  上午十點,有一場高級幹部會議正要進行。

  每個重要幹部,比就是哥羅家族的成員,在進入會議室前,都先站在會議室的入口處、巨型的瑪麗亞與聖嬰琉璃雕像前,以右手作出親吻的動作,口中虔誠念道:“聖母保佑。”

  進入會議室後,入座前,哥羅家族七位堂兄弟以著義大利人特別的熱情方式互相擁抱,表示重逢的喜悅。

  一陣招呼過後,一名身材頎長,西裝筆挺的美男子,沉穩地說道:“自家兄弟,甭客氣,坐下來談吧。”

  他正是有名的航空鉅子——阿其頓•哥羅,也是該琉璃中心的主要負責人,更是哥羅集團的總裁。他天生擁有領袖氣質,舉手投足在在顯示他出身的高貴。

  “在正式進入會議之前,我先告訴各位一個好消息,就是咱們哥羅航空今年的營收,較去年成長一倍。”阿其頓不疾不徐地道。

  頓時,會議室響起歡欣鼓舞的掌聲與歡呼聲。

  “所以,各位的年終獎金加發十二個月。”阿其頓微笑宣布。

  歡呼聲再次響徹這偌大的會議室。

  “OK真安靜!歡樂的背後,接著是挑戰。亞頓,你來說吧!”阿其頓那張看似玩世不恭的臉,嚴肅即現。

  亞頓•哥羅立刻接過話:“各位可知道我們的死對頭——皮耶琉璃家族,已秘密與法國一家著名的琉璃工廠合作,打算吃掉我們巴洛克的市場?”

  在座的其他人紛紛點頭。

  亞頓按下桌前的按鈕,寬敞的墻壁立刻現出一面電視墻,“兄弟,請看上方這件作品。”

  倏地,一尊晶瑩剔透的琉璃天使顯現在他們的眼前,最讓他們驚奇的是,這天使不是泛著白水晶般的色澤,而是帶了點奇幻的紅光。

  透過一再放大的效果,他們看見這件作品的每一細微之處,皆完美無瑕,尤其是那雙眼瞳,就像真正的天使下凡般,是那麼樣的真實。

  阿其頓的心在狂跳。

  他認為自己的天使之翼,已是極致之作,但這尊紅色天使卻讓他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嘆,全身的血液更是急速地往心臟回流。

  這種激動的情緒,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這是誰的作品?”其中一名弟兄問道。

  “它來自臺灣一家名為安氏的企業,原創者為這件作品取名為‘紅天使’,他們希望有機會與我們合作。各位以為如何?”亞頓說道。

  登時,在座的弟兄們彼此對看,似有定見,卻不說話,因為在哥羅集團,最終的決策者是阿其頓,尤其是他對琉璃藝術品的鑒賞力,更是無人淩駕他之上,所以大夥都不吭聲。

  靜默片刻,阿其頓這才發言:“先看看實品,再談合作。還有,它的創作者是什麼人?新手嗎?”  

  “只知道創作者叫紅琉璃,至於他有沒有以別的名字發表作品,目前不清楚。”亞頓為此感到抱歉。 

  “亞頓,你的本事退步了。”阿其頓不客氣地指道。

  “拜托!”亞頓可不服氣。

  “Stop!盡快和臺灣方面聯絡。據我了解,那些商人通常一次和數家廠商聯係,然後看看誰先和他們合作,我不希望他們和皮耶家族接上線。它是不是好作品,大家都心知肚明。”阿其頓望了望在座的堂兄弟們。

  所有兄弟一致點頭,認同他的話。

  “散會。現在到我家喝一杯。”阿其頓嚴肅的俊顏,剎那間又回復成平常的玩世不恭。

  這就是阿其頓。他是兄弟們眼中沉穩、內斂的掌舵者,也是玩樂的好夥伴;是女人眼中的風流公子,也是無心無肺的無情人;是他兩個最好的朋友白奕夫與悅卜群眼中精明的商人,也是有情有義的患難之交。

  他不在乎女人怎麼看他,她們不過是件隨手可以丟棄的衣物,他高興什麼時間換就什麼時間換。畢竟這些女人只是貪圖他的金錢、名聲與外表,她們想玩,他就陪她們玩。

  不過玩歸玩,他對女人卻有一個要求,就是她們必須潔身自好,他可不想為了不相幹的女人染病或迭命。

  總之,他不相信愛情或是女人。

  曾經離過婚的他,怎麼可能再相信那些可笑的謊言與溫柔?

  盡管米娜祖母以塔羅牌算過,他將在第二次婚姻中安定下來,但他不相信!  

  畢竟祖母已近八十,老了。


  臺灣 中正機場——

  由於阿其頓接獲安氏企業的負責人——安聖亞的告知,紅天使的原創者——紅琉璃不願紅天使離臺,所以要求哥羅家族的人,派人來臺直接看實品。

  心高氣傲的阿其頓聞言後,一度與安氏企業斷絕聯係,然而當他再度觀賞過那件作品的幻燈片,心中卻彷如有把烈火在燃燒,催促他放下身段,立刻去臺灣。

  所以此刻,他站在中正機場。

  但是,他沒有完全放下身段,而是換了個身分,以便一探虛實。他冒用哥羅集團的第二號人物,他的堂哥——亞頓•哥羅之名來臺。

  一出機場,安聖亞的豪華轎車立刻載他開往坐落在陽明山上的別墅,並為他準備一場迎賓晚會。

  安聖亞看著雖然經過長途飛行,卻仍顯得精神奕奕的阿其頓,一度懸蕩的心也安了一半。

  “真的很感謝亞頓先生親自前來。”安聖亞堆滿笑容的臉上,有著刻意的討好,這和他平常的行事風格是不同的。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看清了一個事實,就是他的公司雖然是國內前二十名的大企業,但與哥羅集團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再說,他公司琉璃的設計、燒制,盡管是這一行的翹楚,但安家投入這行也不過從他父親那代開始,自然無法和有兩百年歷史的哥羅集團一較長短。

  為了走出臺灣、進軍世界舞臺,安聖亞必須攀附某個國際知名廠商,好讓公司能在國際琉璃界中增加曝光率,而位於義大利的哥羅集團,就是他最想攀附的廠商之一。

  說來也巧,當時他正不知該秀出哪件作口,以引起哥羅集團對安氏的興趣時,意外接獲一個來自美國名為“梅波”經紀公司的梅女士來電,推薦她經紀的幾件作品,其中一尊名為紅天使的作品,令他目光為之一亮,他立即與梅女士協議代理紅琉璃的作品,而對方出乎他意料之外地爽快答應了。所以,他才能這麼順利地與哥羅集團搭上線。

  阿其頓當然不明白這中間的轉折,僅是應付地回應:“不客氣。”

  他只想早早看完作品,決定合作與否,然後迅速離臺。

  “據我了解,你這次只打算待兩天便回義大利?”安聖亞說道。

  “除非紅天使的原創者願意親自與我交換意見,不然,我想沒必要多作停留。”阿其頓直言。

  “我正在積極聯絡她的經紀人,但——” 

  安聖亞的話未說完,就被打斷,“她是位女士?”

  燒制琉璃的工作,需要極好的耐力與體力,這點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我也是十五分鐘前才完全確認的。”安聖亞誠實以對。

  “那她可願意與我面對面洽談?”他代表的可不是一般的批發商,而是世界最大的琉璃集團,他想,她應該不會端架子才是。

  但盡管這麼想,心中卻閃過一個小小的聲音告訴他,那個女人絕不會見他!

  果然,安聖亞撇了撇唇,一臉遺憾,“她的經紀人說她出國了,至於作品,已經透過保全公司送抵寒捨。” 

  “嗯。”好個比他還大牌的女人!

  “你是知道的,藝術創作者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特殊個性或禁忌,這也是我們這行的難處。”

  “嗯。”阿其頓輕應了聲。他了解,在某方面,他也有藝術創作者的龜毛特性。

  “待會兒到了寒捨,希望你會喜歡我們為你準備的歡迎酒會。”安聖亞直找話說,深怕一個不小心,就將這個財神爺給送走。

  可是阿其頓心中只有公事,又將話題帶回來。“紅天使的創作者是哪裏人?”

  “這個……”安聖亞被問倒了,一時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話來。

  “不知道?!”他的聲量提高了。不能掌握的事越多,成功合作的機會就越少!“那她的經紀公司在哪裏?”

  “在美國,一家叫梅波的經紀公司。”

  “聽起來像是訓練模特兒的三流公司。”他不客氣地評斷道。

  “到了,寒捨到了。”安聖亞右手指著前方,試圖轉移話題。

  鈴——

  安聖亞的電話忽然響起,他接起電話,“喂!”

  這通電話來得正是時候,化解了彼此間的尷尬。

  這個亞頓真的超乎他想像的難伺候。下屬提供的資料顯示,亞頓應該是個風趣幽默,而且喜歡美女與醇酒的義大利男人,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和他所認知的完全搭不上邊。

  溫柔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拉回了他滿腹的疑問。

  “爹地,你現在的心情如何?”安琪拉問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你問這做什麼?為什麼不上學?”他用中文和女兒對話,緊繃的心稍微放松了些。他認定這個亞頓絕不會中文。

  “爹地,你真的忙昏了,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學,而且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安琪拉撒嬌道。

  “但是你今天晚上要學小提琴。”安聖亞又道。

  “可是我們家的花園好熱鬧喲,是為什麼人準備的?”她故意問道,其實她早就知道誰要來了,而且也很期待見到這位琉璃世家的成員呢!

  “小孩子不要管這麼多了,好好練琴,對你只有好處。還有,晚上待在後棟的房間,別出來。”

  他可不要一些限制級的畫面,污染了他單純的女兒。

  安琪拉笑著抗議:“爹地,我已經二十了耶,你和媽咪將我保護得像琉璃,如果有一天我有什麼意外,不就無力自保了?”

  “我有客人,不要再說了。”安聖亞見他家的大鐵門漸漸打開了,連忙想收線。

  “你還好嗎?為什麼我感覺你沒有平日的輕松感?”她又問道。

  “去練琴!至於晚餐,我會讓明嫂送到你屋裏,反正你就是不要到前棟主宅來,懂了嗎?”

  “好!我知道。”

  收線後的她,笑得很詭異。看來,這個哥羅家族的人,已經把老爸弄得神經兮兮的。

  不成,她得幫老爸一把。

  於是她打電話給她的假經紀人兼好友梅傃波。“哈羅,我老爸好像很慘,你就告訴他一些我的事,例如準時交貨……”

  二十分鐘後,安聖亞原本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因為梅傃波剛打電話給他,告訴了他一些哥羅家族想知道與最在意的事。

  因此,晚宴就此展開——

  衣香鬢影,美酒環伺,奢華的場面彷若國宴,各國美女一見俊帥的阿其頓,全往他那兒擠去,不是以手撫著他寬闊的胸膛,便是以雙峰貼上他的身體,更火辣的,則是單腿勾住他的腳,有意無意地去觸碰他的胯下,晚宴就像帶著淫欲的極樂世界。

  “亞頓,我愛你,今晚帶我走吧!”不時有女子在阿其頓的耳畔低語。

  有個西班牙裔的女子更大膽地說道:“亞頓,今晚帶我回去,我保證絕對可以滿足你。”

  話才說完,另一個女人便抓開她,湊上自己帶著酒汁的唇,打算送入阿其頓的口中,他卻技巧地避開,冰冷地拒絕道:“我喝酒,也吻女人的唇,但絕不兩項一起來。”

  他喜愛女人,愛她們的美麗、愛她們的慵懶,也愛她們高聳飽滿的雙峰,卻不與來路不明的女人一夜情。

  這些為他爭風吃醋的女人,顯然被這個義大利俊男給嚇了一跳,大家互看了一眼後,認為他剛剛是在開玩笑,於是又重回他的懷抱。而且她們深知,男人是禁不起撩撥的,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她們當然不能放過。

  其中一名義大利女子,在他身上蹭了一會兒,突然將手伸向他的胯下。

  他中途截住她的手,森冷地威喝:“今晚它不屬於這裏的任何女人,別讓我說第二遍!”

  巴在他身上的女人們迅速往後退,花容失色,其中還有一人馬上臆測他是同志。

  他聞言頓時大笑,並抓過先前打算“偷襲”他的義大利女子,先行喝了一大口酒,湊近她,卻不觸及她的唇,強制將酒汁慢慢吐入對方的口中。

  強迫喝下阿其頓由口中滲出酒液的女子,對這種事好像習以為常,一點兒也不在意,反而還得意地看著其他女人,這看在不遠前方的安琪拉眼中,簡直驚詫不已。

  她無法想像男女可以這樣調情!  

  她的心跳得好快,臉也漲得火紅,還好,她戴了一副面具,否則她臉上的尷尬、吃驚,一定會讓這些沒有節制的男男女女笑翻天。

  一股陌生的熱流在她全身流竄,不懂男女情事的她,拿起手中的小提琴便開始演奏,籍以宣洩心中那份奔竄的陌生情緒。

  嫻熟的技巧加上豐沛的感情,讓這首示愛的作品震撼人心,阿其頓聞聲,心頭一顫,霍地尋樂聲的方向快步走去。

  終於,他在昏暗的榕樹下,看見一名戴著面具的女人正拉著小提琴。

  小提琴可以說是他最喜歡的樂器之一,他五歲起便開始學習,曾被稱為義國的天才小提琴手。

  整整學了十七年,他自然聽得出這人的演奏功力。

  她不但指法得當,而且節奏明快精準,令他驚詫的是,藉著她的琴聲,他可以聽出她心中情感的澎湃、激蕩。

  安琪拉一見他走近自己,立刻放下小提琴,“你是魔鬼!你有負哥羅家族的盛名!”

  “你認識我?”他訝間,又向她靠近一步。

  她往後退一並以小提琴的弓指著悶其頓,“不準再上前!”

  “否則你會用那一折就斷的弓消滅我?!正義的小醜天使。”他瞄了她臉上的小醜面具一眼,嘲笑道。

  “夠了,我不聽你胡扯!但我可以預言,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她惱怒的說,胸口因激動而上下起伏著,嚙海還不斷地閃現先前歡淫的畫面。 

  “哈!我不知道你是靈媒!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他隨口一問。

  安琪拉給了他一個極大的,驚嘆號———

  “紅天使。”

  說完,她立刻從小路離開現場。

  阿其頓當下怔住,等回神時,已四處都找不到安琪拉了。

  不甘心的他,看見迎面而來的安聖亞,便問道!“你請的小提琴手中,有沒有年輕的臺灣女孩?”

  從她的口音,他判斷安琪拉應是當地人。

  “沒有,我根本沒請小提琴手。”女聖亞肯定且快速的回答,“怎麼了?”

  “沒有?!”怎麼可能?他一分鐘前還和她對槓!

  “怎麼了?”

  “我現在只想先看紅天使,請立刻準備所有相關文件,如果沒有問題,就盡快簽訂合約。”

  剛剛與那女孩的對話,讓他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直覺告訴他,這事不能拖,得快!  

  “好!我帶你去!”

  安聖亞開心地帶著阿其頓,前往放置紅天使的房間。

  看完紅天使後,阿其頓更急於簽約了。也許剛才那個女孩,是皮耶家族派來的商業間諜,他不能掉以輕心!

  鈴——

  安聖亞的手機響了,阿其頓突然有著不好的預感。

  “什麼?!”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讓安聖亞驚呼出聲,“怎麼會這樣……”

  收線後,安聖亞一臉沮喪。

  “是有事要對我說,對吧?”阿其頓此時反倒顯得很平靜。

  “紅琉璃的經紀人說,她們決定終止合作關係。”安聖亞此刻就像一只鬥敗的公雞。

  “那麼,先告辭了!”他二話不說,轉身離開。他得趕緊查一查究竟是誰在搞鬼!

  “亞頓先生,我們還可以看看其他的作品……”

  安聖亞在他身後大叫,可是阿其頓卻毫不眷戀地走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05 PM

第二章

  安宅——

  “小姐,趕緊醒醒,小姐……”

  淩晨三點,安琪拉被管家的叫喚給驚醒。

  “發生什麼事了?”她匆匆披了件睡袍,問著管家。

  “小姐,老爺心臟病發作了,我們正在等救護車!”焦急完全寫在管家的臉上。

  安琪拉一驚,立刻趕往父親的房裏。

  “爸,你還好嗎?怎麼會心臟病發作呢?晚上我看你還好好的!”她立刻執起父親的手把脈。

  “安琪拉,別把了。老爸這是老毛病,只是好不容易盼到哥羅家族的人願意來談生意,結果那個難搞的紅琉璃卻突然喊卡!我這病是氣出來的。”  

  安聖亞餘怒未消地咬牙說道。

  登時,她感到自責不已。原來是自己的衝動害了老爸!

  “爸,我不知道是這樣子的,我真的不知道……”滿臉自責的雪白容顏,這一刻更白了。

  “你當然不知道,我從來不對你說這些事。”安聖亞沒聽出女兒這話的另一層意思。

  救護車的響聲由遠而近傳來。

  “爸,什麼都別說了,先去醫院,剩下的事我會和媽媽商量。”她像是突然長大似地說道。

  安聖亞有點,驚訝女兒的表現,卻不太相信這小丫頭能有什麼辦法。

  送父親到了醫院,安琪拉和母親守候在一旁,慶幸並無大礙,但主治醫師卻一再叮囑,這段期間最好不要太過勞累,更不宜飛行,並要求父親住院再觀察兩天,安琪拉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她悄悄地走到病房外的長廊,撥打手機,“喂,傃波,我爸……”她邊說邊掉淚。

  作風強勢、個性堅強的梅傃波安慰她:“別哭!記住,你現在不單單只是安琪拉,還是紅琉璃,而我不只是你的閨中密友,也是你的經紀人,所以我要給你一個大膽的建議。”

  “什麼建議?”安琪拉像是身處在汪洋大海的孤舟,突然看到一塊浮木。

  “你代表自己,也就是紅琉璃,去義大利搶回這筆生意!”

  “什麼?”安琪拉低聲驚叫。

  “生意就是生意!你當然可以孤芳自賞地將紅天使藏在你我共同開設的工作室裏,讓它永不見天日,但也可以驕傲地讓它在聚光燈前,讓世人看見它的光芒!”

  這就是梅傃波,做事永遠快、狠、準。

  “可是我不喜歡那個亞頓•哥羅!”安琪拉孩子氣地說。

  “但是你父親想要這筆生意!你自行判斷,你父親的事業與你的喜惡,哪一個重要。”  

  “我……”安琪拉猶豫了。

  “你該長大了,安琪拉。而且,你也不需找亞頓•哥羅談,因為哥羅集團中,當家作主的就只有阿其頓•哥羅一人,只有他說的話才算數。所以你此行一定要找到阿其頓,並親自和他談。記住,為了讓生意早日順利達成,你只需找阿其頓一人談。”

  “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安琪拉猶豫了下,最後深吸了氣,說道:“好吧,我去。”

  “其他的一切雜事就包在我身上,對了,你的義大利文還記得多少?”

  梅傃波實事求是的問。

  “有點生疏,但臨時抱佛腳大概可以過關吧!”安琪拉撇了撇嘴回應,卻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有沒有言過其實。

  “那最好。否則不懂義大利文,在那裏幾乎是寸步難行。”梅傃波提醒她。

  “我過兩天要去埃及,你若有事,最好找吟鈴幫忙,OK?”

  “OK。”安琪拉像今就讀寄宿女校的乖乖女,老師說一,她不會說二。

  三分鐘後,安聖亞接到梅傃波所打來的電話,告知紅琉璃決定恢復先前的合作,而且將親自護送紅天使去義大利。

  這事令他大為開心,一度抑鬱的心情頓時開朗起來,直對著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妻子大喊:“我要出院!”

  一推開門就看見父親喜悅神情的安琪拉,笑看著父親,沒有多說什麼。

  這回,她真的可以如願以償地單飛了。

  出國多次,每次都有父母相伴,如今將要單飛,她心中既喜也慌。

  然而,她決定聽梅傃波的話,她該長大了。

  她現在是紅琉璃上個有不同巧思與創意的琉璃工作者。

  飛吧!安琪拉。

  飛吧!紅琉璃。


  義大利 國際機場——

  安琪拉一下飛機,就前往女廁!將她的精心之作:紅天使,藏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再套上孕婦裝。

  整裝完畢後,才發現和哥羅集團前來接機的時間晚了二十分鐘,她急得匆匆離開廁所,一路拖著行李往前走。

  正想撥電話給對方時,一陣劇痛卻突然從她的腦門襲來,就像有人在她後腦勺用力鑿了個洞,疼痛難擋。 

  她的頭痛又發作了!她痛得彎下身子,雙眼迷茫,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她真不希望以這種半死人的模樣和對方碰面!這可是她親自洽談的第一筆生意,千萬別被頭痛弄砸了信譽才好。

  她一再勉強自己站起來,誰知力不從心,只覺得眼前一片昏花,突然間,人群與建築物,還有那些吵雜的交談聲,一下子全擠壓到她的眼前、耳邊,攪得她頭昏腦脹,下一刻,她的身體便完全不聽指揮地往前栽了去……

  跌倒的前一刻,她努力的以側身的方式傾跌,以免自己最愛的作品被壓碎。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朦朧中,她感覺被人抬上擔架,警笛聲一直響個不停……

  不知多久之後,她的耳邊隱約傳來急救的聲音,好像有多方人馬在爭執,理由很簡單,她現在是“孕婦”,許多急救的藥物與針劑,根本不可以使用。

  最後院方的權宜之計,便是為她掛上滴點,補充電解質、維他命……之類的針劑,等她醒來後,再做其他的處置。

  三個小時後,安琪拉醒了。

  她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摸摸自己的肚皮。好險,還在。

  安琪拉以蹩腳的義大利文問身邊的護士:“這裏是什麼地方?”

  “醫院。”

  “什麼?”她嚇了一跳。

  那名護士以為她聽不懂,又說了一遍,“這裏是羅馬市立綜合醫院的急診室,你因為昏倒而被人送來這裏,既然你醒過來,我們立刻照會內科及婦產科醫生。”話一說完,護士就按下叫喚醫生的按鈕。  

  “那我的行李呢?”

  “在你的擔架床下方,沒被偷走。”護士回應道。

  “謝謝!”她迅速地撐起身,看了一下腕表,連聲叫道:“我的天啊,這麼晚了!”已超過她和哥羅家族會面的時間好幾個小時了!“我要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我們還沒有為你檢查完畢屍

  “拜托,我必須出院,否則我會趕不及重要的約會,”她臉上的焦急,已寫滿了這次“約會”對她的重要性。

  在安琪拉的堅持,而且身體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下,醫院只好讓她辦理出院。


  當屬下傳來消息,說他們沒有接到紅琉璃,阿其頓立刻親自坐鎮,試圖從機場查起。

  他打了通電話給當地最有能力的警長,“我要找一個東方女人。”

  “你確定沒找錯地方?!”齊維格是該局的局長,也是阿其頓在義大利的好友之一。

  “正經點!”阿其頓打斷對方的調笑。

  “真的有事?”齊維格也斂下笑容,看來這個身邊從不缺女人的阿其頓,沒和他開玩笑。

  “當然。”

  “她叫什麼名字?哪裏人?什麼時候失蹤的?失蹤多久?”齊維格認真起來。

  “她叫紅琉璃,距離下飛機時間已有幾小時……”

  報完警後,他決定以自的方式,循著對方可能行經的路線,找出這個叫紅琉璃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太過欣賞她的才華,他失去平日沉穩的作風,動員大批人馬,在大街小巷找尋可能的蹤影,就連他自己也加入搜尋的行列。


  出了醫院的安琪拉,再也顧不得頭疼與否,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巴洛克琉璃藝術中心,同時還撥了該公司電話,準備告知對方她到達羅馬的事。

  “喂,請問阿其頓•哥羅先生在嗎?”安琪拉以不太輪轉的義大利文焦急問道。

  “總裁不在,請問您要留言嗎?”對方公事公辦地說。

  “我是紅琉璃,我和他有約,由於飛機延誤了,所以沒碰上他,不知今天是否可以再見到他,或是還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聯絡上他?”

  “我們聯絡不上他,但您可以留他話,一有消息,我們將盡速與您聯絡。”

  “哦,好!”才說完,手機就完全沒電了。“該死!”她低咒。

  賊頭賊腦的計程車司機,見她那無助的模樣,歹心倏起,“我可以帶你去便宜又安全的旅館,然後你再與朋友聯絡。”

  “嗯——”她直覺不安。“我還是去喜來登飯店好了。”她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鎮定。

  但,畢竟人單勢孤,又身處異地,加上司機人高馬大,三分鐘後,她這個可憐的“孕婦”,不但被推下車,還被丟在一處荒涼的河堤邊。

  又驚又悸的她,強令自己冷靜,想辦法趕緊找到當地的警察局,再打電話找吟鈴求助。

  走在羅馬市的廣場上,挺著“大肚子”的安琪拉,渾身泥濘,平日秀麗的長發也亂七八糟,若不是那雙晶亮的烏眸仍然照人,搞不好會被誤會為“異國的棄婦”。

  安琪拉看著廣場邊的鴿子飛上飛下的覓食,突然覺得它們在這一刻比自己還幸福。

  她好想哭,但卻沒有掉下眼淚,一逕地東張西望,找尋警局可能的方向,忽然,她看見一輛加長型的黑色賓士車朝她緩緩駛來……

  此刻坐在那黑色轎車裏的人,正透過烏黑的車窗,以一種她難以明白的目光看著她,

  他正是阿其頓•哥羅。

  打從他遠遠睇見安琪拉,便感到渾身有如著火一般,有種似曾相識的感動,他甚至感覺他們在哪見過面,而非初相逢。

  覷著她全身臟亂的模樣,再睇著那雙明亮卻又無助的眼神,阿其頓感到自己少得可憐的同情心竟全數泛起。

  為什麼?她不過是個陌生的女子,而且還是個孕婦!

  他不該,也不會對這類的女人投以超乎關懷的目光,因為她們是別的男人的女人!

  可是為什麼她那雙單純得近乎澄澈的眼神,像極了落難的天使,似有若無地向他發出求救信號?

  “停車!”他喚道。  

  司機不明所以地緊急煞車,“總裁?”

  阿其頓停頓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窗外繼續往東行的安琪拉。

  他……竟然做出生平最瘋狂的舉動——為了一個孕婦停留?

  他怎麼了?

  鈴——阿其頓的手機突地響起,拉回了他飄散已遠的神魂。

  “阿其頓,我們找到紅琉璃可能搭乘的計程車及相關證物……”齊維格說道。

  “好,我馬上過去!”他的精神旋即一振,冷靜再現,令道:“折回警局。”

  司機二話不說,加速往前衝。

  廣場上的鴿子在這時紛紛飛散,還有一只急於飛離的鴿子,在安琪拉身上撲打著翅膀,一度被強壓的淚水這時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緩緩蹲下身子,放聲低泣。


  阿其頓一進警局,齊維格就對好友露出抱歉的表情,“司機死了。”

  阿其頓一怔。“死了?!”

  “只留下一本被撕破的護照,還有一些女用衣物。”齊維格一邊說道,一邊抓起另一項東西,“這個小冊子寫的東西應該是中文吧!你對中文還記得多少?”

  阿其頓一見那本記事本,也不知道為什麼頓時心如海濤,直覺這本記事本一定是紅琉璃的,連忙抓起本子,“我看看。”

  果然如他臆測,這是一本記錄琉璃制成方法的筆記本,字體娟秀,裏面詳細的記錄,顯出擁有這本小冊子的人心很細。

  “還有這玩意!我雖不喜歡這些容易碎的東西,但我必須說它們還真是漂亮。”齊維格又秀出另外兩個巴掌大的琉璃作品,一尊是小提琴,一尊是窗戶。

  阿其頓再次感到,驚訝不己,心跳得更快了。這兩個作品雖然沒有紅天使來得巧奪天工,但仍屬獨特之作,很像紅琉璃的手法。

  如果她慘遭不測,那他們巴洛克琉璃藝術中心,將損失一位優秀的合作夥伴……

  “她人呢?”他急問。

  “只找到司機,完全沒有她的蹤影,至於車上的血漬,全是這個叫阿裏郎的。”齊維格說道。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已死亡,也有可能被另一批人綁架?”阿其頓推理道。

  “正確!你應該加入我們的調查小組。”齊維格笑道。

  “廢話少說!盡快給我弄清楚,這個女人對我很重要,”話一說完,阿其頓轉身就走。

  “怎麼個重要法?”也許是難得有機會見阿其頓為一個女人這麼正經,齊維格突生捉弄之意。

  “和你媽一樣重要!”又丟了一句話後,阿其頓便毫不留戀地推開辦公室的大門。

  義大利人以母為天,阿其頓這句話既挖苦了齊維格,同時也顯示紅琉璃絕對勝過他過去的那些鶯鶯燕燕。

  齊維格立即按下桌上的機密分機,令道:“全力搜捕殺害阿裏郎的歹徒。”

  登時,整個羅馬城大大小小的警局全動員了起來。

  就連安琪拉報警的那個分局,也因這通電話而忙碌不已,使得她足足等了半小時,才有人來搭理她。

  “小姐,你怎麼了?”一名肥胖的中年警察,拿著記錄本公式化的問道。

  “我的東西被搶了,皮包、證件……還有……”她早已生疏的義大利文,一下子無法將問題說得明白。

  這個胖老兄大概也沒什麼耐心,便開始大口小“有沒有人會說日文的?來接這個案子。”他以為安琪拉是日本人。

  “我不是日本人,我是臺灣人。我會說英文,我可以打通電話嗎?”她真受不了這個義大利佬。

  書上還有網路上,不是都說義大利男人如何的熱情嗎?可是眼前這個胖老兄,簡直和傳說中的義大利男人完成搭不上邊。

  等她彎下身時,她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是她自己,她現在是個身分未明的“孕婦”,而且臟得很難看,看起來就像個被人拋棄的孕婦,或是胡言亂語的瘋婦。唉!

  “我可以打通電話嗎?”她決定再試一次。

  胖子佬撇了撇嘴,“打吧。”

  她就在地的面前撥下,組號碼,“吟鈴,我是——安琪拉——”才開口,淚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別哭,告訴我怎麼回事?,”黑吟鈴立即安慰道。

  “我被搶了!現在正在羅馬的警察局,和義大利警察雞同鴨講了半天,我快瘋了!”她索性放聲大哭,將一天的委屈全都哭了出來。

  “別急,慢慢說……好,我會讓白奕夫為你想辦法,如果我沒記錯,他有個好朋友就住在義大利。”

  接著,黑吟鈴抄下安琪拉所在的警局號碼,“我十分鐘後給你消息。”

  “謝謝!謝謝!”己成淚娃娃的安琪拉直道謝。

  “姊妹客氣什麼?等我消息。”收線後,黑吟鈴便去央求和她關係時好時壞的丈夫——白奕夫。

  白奕夫也在黑吟鈴難得求援的情況下,先打電話到羅馬市的市警局。

  為了讓安琪拉得到良好的對待,白奕夫突生一計——

  “我是阿其頓•哥羅的兄弟——白奕夫,你面前的女孩是阿其頓的未婚妻,有勞你們好好招呼她,等阿其頓過去時,自有好處。”

  胖子的臉馬上變得不一樣,“是!是!是!”

  收線後,安琪拉馬上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

  此刻的她立刻被奉為貴賓,等著白奕夫的好友救援。

  只是她有點好奇,為什麼這局裏的女警,全跑來這間豪華的休息室看她呢?

  她尷尬地朝她們一再露出笑臉,不禁自問:義大利人的熱情,因為白奕夫的一通電話,而重新展現了嗎?

  她接受女警遞來的清水與盥洗用具,開始清洗自己,免得待會兒白奕夫的朋友,因為她的醜態而產生不好的印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06 PM

第三章

  阿其頓乘著轎車準備返回辦公室時,腦中突然閃進一個瘋狂的念頭——

  他想再見那個孕婦一眼!

  於是他命令司機道:“走廣場那條路回辦公室。”

  司機怔了下。這種走法是繞路啊!

  不知總裁這麼做是為什麼?司機狐疑地瞥著後照鏡,試圖從那張英俊的臉上尋求答案,卻看不出有任何異狀,只好盡職地應道:“是的。”

  阿其頓的目光一直飄向窗外,心思也漸漸飛遠,但很快又被拉回,彷佛有一記警鐘用力地敲在他的腦門上,指責自己在發什麼瘋。 

  他兀逢暗咒一聲,立即喊道:“停!就按平常的路線回去。”

  司機連忙煞車,不懂他老板怎麼了,但也不敢多問,只是打著方向盤,轉回原來的路線。

  鈴——阿其頓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瞧,是白奕夫打來的。

  “喂。”他按下通話鍵。

  “找你真的得挖遍整個義大利!不會又躲到哪個溫柔鄉而樂不思蜀吧?”

  白奕夫玩笑道。

  阿其頓也笑了,“你猜錯了,打從一早到現在,我都很努力工作,外加找一個失蹤人口。”

  他的兩個死黨——白奕夫、悅卜群真是將他看透了,他是愛美女,也樂於周旋在其間,但天地良心,今天他連女人的一根指頭也沒碰過,當然可以理直氣壯的反駁,

  “怎麼這麼巧!”白奕夫這。

  “巧?”

  “對,我也要讓你這位住在羅馬,又位高權重的大帥哥去找一個女人。”

  “以咱們的交情我是很樂意,但不知她長得是像黃鷗鳥,還是恐龍?” 

  他邊抽煙邊邪氣地反問。

  “像天使。”

  “天使?”阿其頓哈哈大笑,“那你叫我去找,不就送羊入虎口了?”

  “所以吟鈴千叮嚀、萬囑咐,你絕不可以吃了對方!”

  “這女孩是什麼來頭?”他這種說法委實令人玩味。

  “是吟鈴的好朋友、手帕交。她是去羅馬辦事,結果行李、護照全都被搶得精光,現在正在警察局。”

  “那她就是一個沒有腦袋的天使。”阿其頓吐了口煙圈,嘲諷之色完全顯在臉上。 

  “你正經點,吟鈴說,這女孩就像精雕細琢的琉璃,晶瑩剔透得令人見了愛不釋手,即使是像你這種色欲薰心之輩,也不會忍心下手。”白奕夫誇張的形容著。

  “什麼色欲薰心?我就不信你有多聖潔!難道你結了婚,就和過往那些姊姊妹妹Say good bye了?”他可不信!

  白奕夫故意略過他的話,言歸正傳,我要你去救的那個女孩叫安琪拉,現在就在羅馬市的第五分局。找到她,先替她壓壓驚,然後再送回臺灣,你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你當我是什麼人?!”阿其頓佯怒問道。

  “當你是我的好兄弟,而且這種忙只請你幫一次,沒有下次了。謝謝。”

  白奕夫安撫道。

  “知道了。”難得好友會開口要求他幫忙,看來這個忙無論如何都得幫。

  阿其頓合上手機,嚴肅再現,“車子掉頭,去第五分局。”

  羅馬第五分局—— 

  阿其頓從座車走下來時,警局中的大小警員,早已站在門口列隊歡迎他的到來。

  “歡迎!歡迎!哥羅先生。”第五分局的局長笑容可掬地上前。

  阿其頓伸出手與他握手,“辛苦了。”

  “請,請!您的未婚妻人正在裏面,不過,她一個人有點神經兮兮的……”局長發現這麼形容似乎不太適當,連忙改口:“哦,不,是落寞的坐在那裏,什麼也不多說。”

  阿其頓怔了下。這老家夥在說什麼?誰是他的未婚妻?!這是怎麼回事?

  哦!他知道怎麼回事了。

  該死的白奕夫!好個高招,如果白奕夫不這麼說,這些見錢眼開的義大利小警察,可能不會善待這麼個觀光客。

  只希望他這個笨到被人扒光東西的“未婚妻”,不會太丟他的臉。

  天使?!哼!充其量,不過是個愚蠢的天使。

  罷了,反正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記住,別在任何人面前直呼我的名字。”他連忙交代道。

  局長弄不懂阿其頓的用意,但也沒多問,只是應了聲:“哥羅先生,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謝謝你的合作。”阿其頓大步走進警局招待室。

  “小姐,哥羅先生來了。”局長對著背對他們的安琪拉喚道。

  她緩緩轉過身子,“謝謝,”  

  當四日相對時,安琪拉與阿其頓同時怔住了。

  是他?那個風流鬼!亞頓•哥羅?!他怎麼會來“救”她?

  他是……吟鈴的朋友?不,是白奕夫的朋友?老天!他怎麼派了這麼個惡名昭彰的討厭鬼來?

  阿其頓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那雙令自己一度迷失的雙瞳,而且對方還是奕夫老婆的閨中密友!

  他們說對了一件事——她真的像天使,但卻是個墮落的天使,因為她未婚懷孕!

  她來這裏辦事可能是假的,找情夫才是真的。

  想到這裏,一股莫名的怒火不由得自體內點燃。

  “走吧!”他的口氣很差。

  兇什麼?無名火瞬間燒起,她以流利的英文道:“我不認識你!”

  擺架子?她有沒有搞錯?

  “我也不認識你,但我受朋友之托才來這裏,你走還是不走?”阿其頓面色森冷,也改用英文道。

  “我——”她猶豫了。

  她當然想離開這裏,而且她來羅馬的目的,就是來找哥羅家族的人。如今這個哥羅家族的人憑空掉到她面前!還有什麼比和他一起走來得更好的?

  可是,她就是不喜歡他! 

  他是個壞男人!

  阿其頓似乎看出安琪拉的矛盾,但他不想讓外人看笑話,於是對身後的局長說道:“請給我們幾分鐘單獨相處的時間。”

  “好,沒問題,”局長立刻退了出去。

  阿其頓看了看扎了東馬尾、挺著大肚子的安琪拉。她那張皎白的臉龐,猶似嬰孩般地吹彈可破,那略顯顫抖的細嫩柔弱,及一身材質上等的孕婦裝,在在顯示她的身世應該不會太差。

  只是,她怎麼會那麼沒腦筋,隨便就讓男人弄大了肚子?

  一想到她已成了別的男人偷吃的對象,阿其頓的火氣莫名地又衝了上來,她不該這麼笨!

  “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去哪兒?”她終於妥協地問了句。

  “先離開這裏,喂飽你之後,再送你回臺北。聽奕夫還有他老婆,就是那個黑寡婦說,你住在臺北。”他說。

  “不準你這麼稱呼吟鈴!”她抗議道,人也從座椅站了起來。

  她站在面前,他才發現東方人再高,好像還是和他們有段差距,他有一百九十公分高,這女人大概只有一百六十七吧。對他而言,是嬌小了點,但人倒是挺兇的。

  他突生捉弄之意,“中國人不是有句話說,感恩圖報嗎?你怎麼對救命恩人這麼兇?不怕我將你丟在這裏任人魚肉?”

  “義大利人也有句話說,兄弟之妻不可戲弄,你既然是白奕夫的朋友,怎麼可以如此形容他的妻子?你不知道你的行為,可以令黑手黨給你一槍,斃命街頭嗎?該下地獄的風流鬼!”她也不客氣回敬他。

  “風流鬼?”他蹙了下屆,“你又知道我風流?你到底是誰?”這女人才下飛機,就耳聞他的“真本色”?

  安琪拉的臉一下子刷白。這個亞頓在她家的那晚上,其實沒見過她的真面目,因為當時她戴著面具!

  她連忙斂下失措的神色,一口否決,“不認識,也不想認識。”

  他笑了起來,這個女人有趣極了,明明說謊,卻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是瞎子!

  看在奕夭的面子上,他可以小讓一步,不過,她得受點教訓!

  “不管你認不認識,或想不想認識我,反正再給你一次機會,走還是不走?只給你十秒鐘,時間一到,我就走人。”他還真的舉起手,看著手表。

  十秒鐘一到,阿其頓不見這小妮子反應,立刻轉身就走。

  突然身後傳來焦慮的喊叫聲:“喂,等我!”

  安琪拉還是追了上去。

  阿其頓露出勝利的微笑,卻很快地斂下,還不忘以中文挖苦她,“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會中文?”她著實吃驚。

  “還會寫呢!”他露出雪白的牙齒,得意之色不可言喻。


  安琪拉坐在豪華的轎車裏,雙眼直盯著窗外美麗的景致,反倒對這個許多女人趨之若騖的大帥哥,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阿其頓首次感到不是滋味,這些年,他的俊美無儔與財富,不知令多少女人為之瘋狂,偏偏身邊這個女人,完全不將他放在眼底,甚至避他如蛇蠍。

  “你來羅馬做什麼?”他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

  “辦事,”安琪拉答得簡單俐落,目光仍然鎖定窗外。

  “找孩子的爸爸?”他說這話時,不自覺地咬牙切齒。

  她先是一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霍然明白他在想什麼。

  她一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當然不可能與任何男人發生關係。但穿上這套孕婦裝,任何人看了不想歪也很難。

  既然他誤會了,就任他去吧!若這個風流鬼想騷擾她,也正好趁此斷了他的念頭。 

  “對,你真聰明。”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那找到了嗎?”

  “還沒。”

  “愚蠢!”他低咒。

  “你罵誰?”她有些惱火。

  “你。”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她低嚷抗議。

  “因為被人弄大肚子的是你。”他顯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態度,實在像個被嫉妒衝昏頭的男人。

  “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男人,才會有無辜受害的女人!”她也不客氣地反擊。

  “笑話!這叫作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不會避孕?還是想藉此巴住那個不負責的男人?”他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就是要和她硬槓。

  “你——你這個沙豬!我根本不需要巴住任何男人!”

  “你現在就巴住我這個男人。”他嗤笑道。

  “你——停車!我不需要你了!”

  “我必須說,你真是我見過最愚蠢且又任性的女人。”他冷嘲熱諷。

  “你憑什麼這麼指責我?你這個該死的家夥!”她也口無遮攔地開罵。

  “你身無分文,所有證件又被搶光,而且還挺了個該死的大肚子,你不需要我,需要誰?孩子的爹?他早就不要你了!”他不客氣地說道。

  “你——”她的聲音登時有些哽咽,

  他說的是事實!部分的事實。

  她肚子裝的不是孩子,而是更勝孩子的紅天使。

  而她的確必須藉由這個風流鬼亞頓找到阿其頓。因為哥羅集團現在由阿其頓當家作主,他這個亞頓雖是二當家,但事事還是聽阿其頓的。所以,找他談生意,根本就是白費口水。不過……

  該死的!這個男人說對了,她需要他。

  淚水再度含在眼眶中,只差沒出息地放聲大哭,但她還是咬牙不讓珠淚落下。

  他聽見她沙啞的嗓音,再睇見她無助又硬撐的慘白臉蛋,心墻倏地垮了。

  對於這點,他感到困惑。  

  他向來討厭女人的眼淚,總認為那是她們用來打動男人的利器之一。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都知道他不吃這一套,所以沒人敢這麼做,否則永遠別想再見到他。可是這個安琪拉只是單純地不願示弱,竟然就讓他不忍苛責,甚至反過來自責不該這麼殘忍地刨開她的傷口。

  該死的良心!該死的道德!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莫名其妙了?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天使?折磨他良心的愚蠢天使?!

  他該趕她回去的!早走,他早平靜。

  奇怪的是,他竟然又好管閒事地追問了句:“那個男人是誰?”

  “哪個男人?”她一時之間無法回神,卻瞥見阿其頓瞄著她的肚皮。他真的誤以為有這麼個薄情郎的存在?也好,她本來就是要找“他”,就將這個肚皮推給“他”好了。

  “就是你的表親——阿其頓•哥羅。”

  “阿其頓•哥羅?!”這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

  她到底知不知道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阿其頓本人?這女人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他沒有記不住的,更別說像她這樣純凈又甜美的東方臉孔。

  登時,他決定暫時輕松一下,和她玩個遊戲,於是平靜地問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亞頓•哥羅。”她說得篤定。

  他詭異地笑著,“你確定?” 

  當然確定!只是一見他那古怪的表情,安琪拉的信心開始動搖。

  可是……那晚他在她家作客,而且是唯一的男客,她應該不會錯認啊!

  她挺直了背脊,說:“我十分確定。”

  “你怎麼知道我是亞頓•哥羅?”他頓時哈哈大笑,笑聲夾著多年來少有的興味,還有那麼點促狹。她怎麼可以這麼肯定?

  “我就是知道。你會帶我去找阿其頓嗎?”她完全處於狀況外。

  “你確定真的見過阿其頓本人?”

  “當然!”她大聲道,彷佛只有如此,才能使謊言聽起來像真話。

  “有意思。”阿其頓笑得更詭異了。

  她覺得他的態度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你笑什麼?”

  “阿其頓花名在外,我想他恐怕不會記得你,尤其你還帶球找他,你認為他會見你嗎?”他拋出一個難題。

  “不管他還認不認得我,但我有他要的東西,他一定會見我。”她自信滿滿地睇著自己隆起的腹部。

  “他?”看著那個腫脹的肚皮,笑意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不以為然。

  “對。”她肯定地回答。

  “你知不知道越有地位與財富的男人,越厭煩哪幾種女人?”

  她搖搖頭。

  他試圖讓波動的心緒歸零,冷笑道:“你就是其中之一。”

  “我是什麼樣的女人?”她當然不懂男人的世界與想法,只知道自己腹中綁縛的紅天使,阿其頓絕對會感興趣。

  “就是想以腹中胎兒來認親的女人!”他的語氣益發森冷。

  “但它不同。”她肯定道。

  “對阿其頓面言,沒有不同。”他還以顏色道。

  “你不是他,不能代表他。”她仍不退縮。 

  聞言,他為之氣結,重重下著評論,“我只能說,你是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勇氣可嘉,愚蠢有餘。”

  “亞頓•哥羅,我正式警告你,不準再罵我愚蠢!只要讓我見到阿其頓,我會證明他或整個哥羅家族都會以我為榮。”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他不禁認真地上下打量她——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也沒有上過她的床,不可能讓她懷孕,她憑什麼說她會讓他與他們哥羅家族引以為榮?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知道謊言的背後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哥羅家族在義大利不是沒沒無聞的小門小戶,你執意這麼做會帶給自己什麼樣的結果,你明白嗎?”

  “我明白。”她毫無懼色。

  “你在玩火!”他再度惱怒,表面卻平靜無波。

  “我是個好手。”她平常燒制琉璃,就是與“火”為伍。

  阿其頓不知道她的話另有涵義,誤解了她,以為她是個放蕩的女人,空有一張天使的臉孔。

  也許是怒她的輕率,也許是氣她的謊言,他故意湊近她的唇,作勢吻她,“既然你是玩火神女,那我就是獵傃高手,我們何不趁這個空檔,譜一段露水鴛鴦曲?”

  她驚如幼兔,連忙退到窗邊,故作鎮定地說:“我只釣大魚,對小魚小蝦沒興趣。”

  他突然筘住安琪拉的粉頸,憤怒地瞪著她,“阿其頓與兄弟一向是有福同享。你就算是阿其頓的情婦,也比不上他的兄弟。義大利人最引以為傲的便是家族觀念。”

  “我不是他的情婦!”她用力扯著他的大掌,怒目以對,“永遠都不是。”

  “等著瞧吧,恐怕到時你連情婦都構不著邊。”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差勁的男人!”她再次動怒,卻怎麼也扯不開卡在她粉頸上的大手。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女人。”阿其頓說完,手離開她的頸項,還故意拿出西裝前的手絹作出擦拭的動作,彷佛她渾身都帶有病毒似的,

  “你——”她還想反駁,卻被阿其頓突地響起的手機打斷。

  “喂。”

  “我是齊維格。在阿裏郎的後車廂上,我們發現上方有一小滴血漬,剛才化驗出來,那是屬於女性的血液,A型。據我初步推斷,你要找的紅琉璃可能已經遇害。”

  阿其頓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紅琉璃不能死!她的作品是這些年少見、沒有雜質的精美之作,她若死了,將是藝術界最大的損失!

  “我要看到她的屍體!”他的話與心彷若冰雪,沒有半點溫度。

  他現在這副模樣,讓身邊的安琪拉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沒見過這樣的亞頓。亞頓該是風流、濫情,甚至有些易怒與偏執的,但這一刻的他像是換個人似的,冷殘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看到誰的屍體?他不會和黑手黨有關係吧? 

  她又往窗邊移了過去,無處可聞後,她撇頭往外瞧去,試圖趨散心頭的恐慌。

  齊維格又問了一句:“她真的對你很重要?”

  阿其頓沒有回答。

  齊維格明白了。“好,我將她列為最急件,”

  “謝了。”阿其頓道,收線。

  望著故意躲避他的嬌小身影,阿其頓心頭突然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紅琉璃沒死!

  她一定在某個地方,而且他們一定會再見面。

  以他們無法臆測的方式會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07 PM

第四章

  安琪拉終於和阿其頓回到他位於郊區的住處。

  說它是住處其實不貼切,因為這裏簡直就像十五、六世紀的古堡!

  她知道義大利在文藝復興時期,藝術蓬勃發展,其中以“巴洛克”建築最為人知曉。

  直接目睹這樣偉大的藝術作品,那種震撼絕對超過任何的感動。

  “這是你家?”她,驚嘆問道,雙瞳眨也不眨地睇著車窗外。

  “算是吧。”

  如果這女子用心打聽一下,應該不難知道誰是這裏真正的主人。而這裏平常就任自己的兄弟們小住或逗留,所以他這個“亞頓”這麼回答,也說得過去。  

  “它好美。”她由衷的讚美,已忘了之前的衝突。

  阿其頓的心猛震了下。

  他知道自己身邊的女人,通常是看上他的財富與外表,對這棟古老的建築多不感興趣,主要是因為要維修與管理它,一年得花掉他不少錢。

  因此,一些自認與他交情夠,甚至認為日後可以成為他妻子的女人,都會勸他將它給賣了,或是捐給義大利文化局,好省了龐大的管理費。

  笑話!這可是祖先留下的資產,只要他有口氣在,絕不易手。

  只是沒料到這個外國女子,竟會對它讚美有加,讓他有點意外,也有點感動,

  安琪拉突然將頭轉向他,“算是吧?這表示什麼意思?”

  “它是哥羅家族的,我只不過是借住於此。”他隨意扯個謊。他認為她待在這裏的時間不長,沒機會追究真相,再說,就算她有心調查,義大利文又不輪轉,如何弄清事實?

  “哦,那你真正的家在哪裏!”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突然對他的事感到好奇。

  他半瞇起雙眼打量她,“這重要嗎?”

  她聳聳肩,“你不想說,也無所謂。”她又將臉轉向窗外。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堅持肚子裏的家夥是阿其頓的。據我了解,他根本不會碰東方女孩。”他實在想不出氣質這麼純凈的女孩,為什麼會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謊。

  “它不是家夥,它對我而言是無價之寶!”她的好心情又因這個話題而變得敏感、易怒。

  “哈!”狡黠的女人!

  “你盡管笑吧!等我見到阿其頓,他就能夠證明我說的是事實。”

  “我等著看你變把戲,變得好,有賞;變得差,小心被阿其頓丟到海裏喂鯊魚。”他再度冷笑。

  “等著瞧吧!”她自信地抬起下顎。

  這時,阿其頓拿起電話撥給家中的管家,以義大利文快速地交代:“瓦帝,我帶下個客人來,但別透露我的真實身分,我現在是亞頓。”

  他知道她的義大利文不夠好,所以不怕在她面前說什麼。

  “是的,主人。”瓦帝遵命應道。

  接著他又撥了一通電話給公司的秘書,“茱莉亞,今天我不進辦公室,替我打個電話給白奕夫,就說我接到他要我找的人。”

  收線後,這座雄偉壯闊的古堡自動大門已緩緩打開……

  安琪拉的雙瞳再次睜大,驚嘆它的建築不但有古典美,還有現代化的設備。

  隨著車身的前行,庭園的自動灑水器開始啟動,水花白天空灑下,滋潤每一株惹人憐愛的花木,彷佛置身在雨中世界,但窗外的藍天又如此的湛藍,如夢如幻,一點兒也不真實,偏又那麼綺麗地展現在她的眼前。

  “你們哥羅家族的人真的很幸福。”她忘情地說。

  他再度感到激動。

  她眼波中的讚美,沒有一絲的造假,令他迷惑了。他不斷自問,這麼雙天真的眼眸,為何會帶著心機與陰謀?

  他突然問道:“你和阿其頓認多久了?”

  她先是怔了下,繼而敷衍說:“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很難?你都懷了他的孩子,還不知和他認識多久?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你是個女騙子!” 

  “我不是!”她畢竟年輕,沉不住氣地反駁。

  “好,你不說實話也成,我倒要告訴你一個真相,那就是阿其頓現在不在羅馬。”

  “不在羅馬?那他在哪裏?他說他會在辦公室等我的呀!”她忘了自己不該透露是紅琉璃的事。

  阿其頓被她弄糊塗了。他這幾天只計劃等一個女人,就是已經失蹤、生死未——的紅琉璃,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女人。

  但這個安琪拉卻說他會等她?

  “你到底是誰?”他隱約覺得這事有些怪異。

  她驚覺自己失言,連忙修正,“我是安琪拉,你朋友的妻子的好朋友。”

  “是嗎?”他咄咄逼人的眼光,令她不敢正視。

  “是,當然是。”

  “對,我都忘了,是白奕夫叫我去找你的。”他笑得高深莫測,“我們言歸正傳吧,阿其頓現在不在羅馬,那你是打算先在這裏住一晚,然後回臺北,還是繼續留下來?”

  “嗯——”她來這裏的目的都還沒達成,怎麼可以離開?“留下來等他回來。”

  “他若一天不回來呢?”

  “我就等他一天。”

  他睇了睇她的肚皮。“城堡裏沒有助產士,到時你陣痛了怎麼辦?再說,我可不是無業遊民,有很多事得做,不是你一個人的保母。”

  “那就請你盡快讓阿其頓來見我。”她相信他既然可以代表阿其頓來臺北見他父親及她的作品,表示他一定可以找到阿其頓本人。

  他再次冷笑,“你還真不死心。”

  “當然。”她勇敢迎向他的冷嘲。

  “好,我也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我有什麼好處?”他故意刁難她。

  “見到阿其頓,自然有你的好處。”她說得好自信。

  他的眉心蹙了起來。

  難道這女人認為自己可以說服“阿其頓”,分點錢給他這個假亞頓?

  真是天大的笑話!

  好,既然她想玩遊戲,那他就等著看她的肚皮與腦袋,究竟裝了什麼寶貝。反正沒找到紅琉璃之前,他也無心工作,索性和她玩上幾天。

  再說,過幾天就是他祖母米娜的八十歲生日,他和眾兄弟也得回威尼斯一趟,他就和這妮子玩玩,當作是犒賞自己辛苦工作一年的報酬吧!

  “我得警告你,我屋裏的東西不要隨便亂碰,它們可都是幾百年的古董,弄壞了,你就算當一輩子哥羅家的女傭也賠不起。”他故意恫嚇她。

  “我沒有習慣亂碰別人的東西,就算不小心弄壞,我也會賠你。”她不服氣地回敬他。

  “你打算怎麼賠?”

  “我有阿其頓啊!”

  “老天,你都死到臨頭了,還不知大難將至。”他直搖頭,衝動得想用力敲敲她的腦袋,告訴她,他就是阿其頓。

  可是,他沒這麼做,誰教她是碰不得的孕婦,又是白奕夫老婆的摯友。

  但他可不想就此放過她。

  “我可以肯定地再次提醒你,阿其頓不會為你所做的任何錯事做出補嘗。”

  “為什麼?”

  “他是個小氣鬼。”他也不知怎麼會這麼形容自己。

  “他才不是呢!”

  “何以見得?”他開始有些好奇。

  “他是個最有才氣,工作努力,對家族有責任感的人。”她脫口為阿其頓辯解。

  其實她根本不認識他,這些話都是她從媒體側面得知的,至於真假就不得而知。但她欣賞阿其頓的作品,故而相信他會是這樣的人。 

  他笑了。“是,這些都是實話,但有一點你漏掉了。”

  “哪一點?”

  “他也是個處處留情的男人。”

  “你胡說!處處留情的人是你,不是他!”她生氣地反駁。

  “我開始懷疑你躲到我的床底下,偷窺我和女人做愛。”

  一聽到“做愛”兩個字,她的臉倏地刷紅,“你不要臉!”

  她躁紅的臉蛋,還有那麼點的羞澀表情,讓他感到狐疑。

  一個和男人上過床的女人,怎麼會對這種事感到羞澀?

  他對她越來越好奇了!

  “你以什麼維生?”

  “嗯——”她該怎麼回答?

  “被人包養。”他大膽假設。

  因為她那雙蔥白小手,根本不像做事的手,手背上還有幾點小紅點,看來是連水都拿不穩才會被燙傷。

  “你這張嘴真該被割下來!”她惱怒地低咒。

  “被我說中了就惱羞成怒,實在不是吃這行飯的料。”他諷刺她的同時,竟有些恨起她的自我作踐,還有那個包養她的男人。

  突然,他,驚覺自己此刻的心態是前所未有的。

  她愛和什麼人在一起關他屁事!他只需弄清楚她為何直說認識他,而且還栽贓說肚皮裏的家夥是他的!

  餘怒未消的她,也不客氣地反擊:“我吃哪行飯不幹你的事,只要見到阿其頓本人,我就會立刻從你的眼前消失!”

  “那你見到了。”他說得似假還真。

  在司機的服務下,他走出車外,然後紳士地遞出手,準備扶她一把。

  “他在哪兒?”她以為阿其頓已經來到古堡,焦急地四處張望,卻只見一名衣著整齊的長者,領著眾多僕人站在大門口迎接他們。

  她又問:“阿其頓在哪兒?”

  他暗喟了口氣,撇過頭,不語。

  她還說她認識“阿其頓”!他的人都已經站在她面前了,她還問他“阿其頓在哪兒”?

  瓦帝領著所有的僕人向他倆行禮,“歡迎主人回宅,歡迎安小姐光臨哥羅古堡。”

  阿其頓威嚴地點了點頭,安琪拉則因懾於這種近乎達官貴族的大禮,而尷尬地笑著。

  她不自覺地拉著阿其頓的西裝袖子,“阿其頓在哪兒?”由於沒專心聽話,她漏聽了僕人喊他“主人”。

  “你就只想到他!”他竟然吃起自己的醋來。

  “我就是為他而來的。”她脫口說道。

  “他不會娶你,也不會認你肚皮裏那該死的家夥!”他惱怒地向前走。

  “我也沒讓他娶我。”她直說道。

  他停下腳步,驚訝地睇著她。“那你求什麼?”

  她挑了挑柳眉,“我不想嫁給他或是任何男人。我來這裏只有一個目的,但這事只能說給阿其頓一個人聽。”

  “那你肚皮裏的家夥是誰的?”他不解地又問了一次。

  “那得看阿其頓有沒有興趣要。”她撇了撇嘴角,先前的信心一下子垮了。  

  一個亞頓•哥羅就這麼難搞,恐怕阿其頓更難擺平。

  據聞阿其頓•哥羅是他們哥羅家族最精明的商人呢!

  阿其頓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這個小女子了,而他又想弄懂她。

  “瓦帝,派個女傭給安小姐,到時再讓她至餐廳與我共進晚餐。”

  “是的,主人。”白發斑斑的瓦帝恭謹地應道,接著,又對著身後一名年輕的女僕令道:“瑪格麗特,從這一刻起,由你照顧安小姐的生活起居。”  

  “是的,瓦帝總管。”瑪格麗特屈膝回應。

  安琪拉覺得自己像走進了中古世紀一般,迷迷糊糊地跟著瑪格麗特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阿其頓望著她纖瘦的背影,有種感覺,對一個孕婦而言,她似乎太瘦了,她該多吃點營養的東西。

  思及此,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又對這個別人的情婦動了惻隱之心。 

  他在幹什麼?打從他在廣場看到她那雙迷失的雙瞳,就開始不對勁!

  該死!他又惡咒了一遍。


  夜深入靜,古堡更顯得寂靜無聲。

  因時差之故,安琪拉睡到一半就蘇醒。

  她隱約聽見露臺外傳來女子的調笑聲,甚至帶了那麼點誇張的吟哦聲。

  好奇的她,披上瑪格麗特為她準備的雪白睡袍走了出去,只聽見那聲音越來越大聲,但仍不見人影。

  她很疑惑,這麼晚有誰敢在這裏如此放肆?難道不怕亞頓•哥羅生氣?

  她打開露臺外的小門,緩緩向嬌喘聲源處走去,不到二十公尺,她即看見前方的小庭園裏,昏黃的燈光照著兩條交疊的人影,那是一個壯碩的男子和一個豐腴的女子,兩人的上身都是赤裸的。

  安琪拉的腳瞬間像生根似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她吃驚的看著女方熱情地吻著男子的臉、唇、喉、胸……一路往下滑。

  而男子顯然沒有女子這麼投入,只是任對方一逕地伺候自己,像是在享受她帶給他的感官刺激,又有那麼點心不在焉。

  當女子解下最後一道防線,準備褪去男子的長褲時,他阻止了她。

  “為什麼不?”女子顯然極度失望,“我沒有心情。”他不帶感情地說道。

  “不,頓頓,讓我再試一次。”女子索性撲了上去,用她的雙乳磨蹭著他赤裸的胸口。

  安琪拉看得臉紅心跳、呼吸急促,不知所措的她打算迅速離開,怎知一後退,就踩到地上的枯枝葉,發出了一連串的響聲。

  “什麼人?!”阿其頓厲聲問道,隨即看見了安琪拉驚惶失措的臉蛋。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我……你……你們繼續!”說完,她拔腿就跑,誰知跑沒兩步,即跌坐在地,“哎喲!”

  阿其頓迅速走近她,“又不是沒做過,慌什麼?”他嘲諷道,但仍伸出右手準備扶她起來。

  “我自己會起來!”她才沒做過這種事呢!就連看也沒看過,這還是頭一遭!

  “隨你。”他收回了手。  

  她連忙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跑回自己的小庭園。

  “孕婦該多休息,不該大步跑,小心還沒見到心上人就流產,你的如意算盤就打不響。”話才說完,他便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沒事幹嘛關心她的肚皮?!

  “她是誰?”馬麗亞此時已將衣衫罩上,來到阿其頓的身邊。

  “無關緊要的人。”他不想回答。

  “是嗎?”她不信。

  “做好你的本分,其他事不要多問。”他霜冷地說。

  “我做了,可是你卻不領情!”

  “回去。”他的驅趕猶如紐約的冬雪。

  “那她為什麼可以留在這裏?”她不服氣道。

  “閉嘴!”他喝令。

  “你變心了。” 

  她不滿的話語有著泣聲,這讓他感到厭煩極了。

  “瓦帝,送走馬麗亞,還有夜度費!所有的!”他喊道。

  “不!”馬麗亞馬上跪下來哀求。阿其頓這句話擺明了從此不要她了!

  “送走!”他對著走近的瓦帝命令道。

  “馬麗亞小姐,請吧,”瓦帝說道。

  “不,求求你,頓頓。”馬麗亞仍不死心。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並丟下一句話:“再求一次,夜度費也全部沒了。”

  馬麗亞拉緊外衫,用力擦著眼淚,看著瓦帝,低聲試探:“難道沒有挽回的餘地?”

  “沒有,馬麗亞小姐。”瓦帝低聲回答。

  馬麗亞這才擤了擤鼻水,驕傲地抬起下顎,“我可以得到多少遣散費?”

  “夠您極盡奢華地享受個幾年。”瓦市看著變臉的她,原本的同情也消失殆盡。又是一個拜金女。

  “很好。”馬麗亞不再落淚。沒魚,蝦也好。

  至於回到主臥室的阿其頓,心情紊亂,猛灌著黑色俄羅斯,一杯接一杯。

  最後,他還是決定去找安琪拉。

  叩!叩!他用力敲著她的房門。

  “誰?”安琪拉知道一定是阿其頓來興師問罪。  

  “開門!”他大吼。  

  “太晚了,我不能開。”她靠在門邊道。

  “把門打開!”他仍吼道。

  “不可以。”

  “信不信我會撞開它?”

  “如果你撞開門,我會告訴白奕夫還有吟鈴,說你欺負我。”她慌了。

  白奕夫和黑吟鈴?!她竟然沒說找同其頓?!哈哈!

  登時,他清醒了,並在門外大笑,“你這個小妖女,你欠我一次!”

  “什麼?”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醉話。

  “偷看我們做愛!”他低聲說道,“下次,你得補償我,你得表演給我看。”


  “你!你瘋了!”她抓著領口,雙手顫抖不已。

  “是!我是瘋了!”他再次大笑,然後帶著濃濃的酒意折回臥室。

  他是瘋了咱從這個女人出現之後,他就瘋了!否則剛才他不會拒絕馬麗亞,不會在馬麗亞挑逗他時,滿腦子裝的竟是安琪拉那張有如天使的娃娃臉!

  重新回到屋裏,阿其頓又抓起酒瓶猛灌,直至爛醉如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口中還喊著安琪拉的名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08 PM

第五章

  阿其頓一進辦公室,秘書茱莉亞就上前報告:“哥羅先生,臺灣方面的安聖亞先生寄了一封E-mail給你。”

  “你有沒有告訴他紅琉璃失蹤的事?”他問。

  “有,他還親自打通電話來說,他會盡快聯絡到她的經紀人。”

  “只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這個創作才女如果就這麼掛了,他們的合作自然會告吹。

  “安先生還向您提出—個請求。”茱莉亞遞上一份印好的彩色資料,“他說他的獨生女也到了羅馬,但卻與他失聯,不知可否麻煩您動用您的力量,代為尋找他的女兒。”

  阿其頓啜了口咖啡,往高背椅躺下,椰揄道:“他老兄不知道羅馬有多大嗎?”

  茱莉亞當然知道,但沒搭腔,看來老板今天心情很差,她小心與翼地將東西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這是他女兒的照片。”

  阿其頓下意識地瞄了一眼,由電腦列印出的彩色相片。

  好張清秀的臉蛋!還有那麼點不食人間煙火的純凈!看起來就像是少女漫畫裏走出來的娃娃,唯一的敗筆是那頭約耳下三公分的短發。 

  她該留長發的!

  見老板看照片看得專注,茱莉亞也就放膽繼續說:“安先生說,這是她女兒十六、七歲時的照片,如今她已成年。為了她的安全,十六、七歲之後他就不曾讓她拍照,說是怕照片曝光,歹徒知道她的長相,得以綁架她,所以她沒有近照。”

  阿其頓皺起眉頭,“這樣怎麼找人?這老家夥不知道女大十八變嗎?”

  他不自覺地以指尖摸著列印紙上方的未唇,突然覺得她有些面熟。

  不可能吧!她應該只是長得很像某個人而已吧!

  放下列印紙,阿其頓應付似地答道:“就告訴他,我會留意的,但請他老兄別抱太大希望。對了,安聖亞有沒有說她女兒叫什麼名字?”

  “英文名字叫水晶。”茱莉亞答道。

  他啜了口咖啡,往辦公室內的浴室走去,“齊維格那裏有沒有更新的消息?”

  “沒有。”

  “該死!再不快點,只怕紅琉璃會變成血紅琉璃!”他咒道。“再打通電話去催催看。”

  “是的。”她應道。

  阿其頓心裏明白這事完全靠齊維格是不成的,大家都清楚義大利警方的效率,絕對沒有西西裏的黑手黨來得快、狠、準。

  正當他想打電話給他在西西裏島的人時,手機響了起來。

  “喂。”他道。  

  “阿其頓,我是亞頓,米娜今年的八十大壽你出不出席?”真正的亞頓•哥羅現身了。

  “我正好有事找你。”阿其頓說道。

  “八成沒好事。”亞頓猜道:“又惹上什麼麻煩了?”

  “大麻煩。”他故意附和亞頓。

  “老天,也有你擺不平的女人?”亞頓臭道。

  “你這回猜錯了。她是個女人沒錯,不過,卻是莫名其妙栽贓給我的女人。”

  “哦?”亞頓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

  “她是我好友白奕夫老婆的閨中密友。”

  “關係好復雜。”亞頓笑道。 

  “復雜的還在後面。”

  “怎麼說?”

  “她說她來羅馬是為了找我,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可是,我根本不認識她。”

  “天啊!你播了種,意然還不認識對方?這不像你的作風。小心得AIDS!”

  “閉嘴!重點是我沒有在她身上播種,OK!”

  “那就怪了!”

  “更怪的還在後頭!她指名找阿其頓•哥羅,結果我人站在她面前,她還不知道我就是本尊。”

  “這女人是個騙子!”

  “我也是這麼認為。”

  “那就打發她走啊!”

  “可是白奕夫卻要我好好款待她,然後再送她回臺北。”

  “那你就請她吃義大利面,再送一張頭等艙機票打發她走。”

  “但是她不走,而且指明一定要見‘我’,直說她肚子裏的家夥,絕對會令‘阿其頓’視為至寶。”

  “啊哈!”亞頓詭詐地笑著,“別作戲了!有什麼女人你擺不平?除非——你想沾腥!”

  “沾你的腦袋瓜!但我的確是‘別有居心’。”

  “我就說嘛!”亞頓賊賊地笑道。

  “我決定帶她去找‘阿其頓’。”他語出驚人地說。

  “你頭殼壞啦?你就是阿其頓啊!”

  “現在不是了。”

  “為什麼?”

  “因為我要揭穿她的詭計,看看這女人憑什麼說認識我,又懷了我的種,事實上卻認不出我來。所以此刻起,我是亞頓•哥羅,你則是阿其頓•哥羅。”

  “你——你幹嘛把我扯進去,還將事情弄得這麼復雜?”

  “我還會帶她去參加米娜的生日會。”

  “你瘋了!”

  “我要米娜拆穿她,也要看看這個小女人的肚子裏,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家夥,能夠令我阿其頓,哥羅視為至寶,”

  “那個女人最好祈禱她生出的是一尊琉璃,而且就是咱們公司最屆意的紅天使。阿門。”亞頓回應道。

  這次紅琉璃與她作品的失蹤案,令他們哥羅家族的重要成員個個心神不寧,他的小弟便請塔羅牌算得極準的米娜,來為這事情卜算。

  結果,米娜竟然神秘地笑說:“它自己會來!自己會來!”

  媽媽咪呀!他從不知琉璃會自己走路來!

  “你去通知所有兄弟,就說我會帶著那個孕婦來。請大夥配合演一場戲,就當作是送給米娜的生日驚喜。”

  話落,阿其頓便收線,朝著茱莉亞喊道:“替我多準備一張去威尼斯的機票。”

  “旅客的名字是?”她問。

  “安琪拉。”他說。


  接近中午時分!菜莉亞按下阿其頓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哥羅先生,您府上的瓦帝先生來電,說有急事找您,不知您是否願意接聽?”

  忙了一上午的阿其頓,蹙了下眉心,不明白這個向來將他屋宇的大小事,都處理得十分得宜的精明管家,怎麼會在他上班時間打執他?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接過來。”他的雙瞳仍看著電腦熒幕。

  “主人,很抱歉打擾您上班,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事!只好請教您。”瓦帝有條不紊的說道。

  “什麼事?”他的眉頭蹙得更深了,隱約覺得瓦帝下面要說的事可能有點麻煩。

  “安小姐好像病了,但又不讓我們清醫生。”

  “病了!什麼病?”他的心口沒來由地抽疼了下。

  “我也不太清楚,因為她痛得用中文低嚷著‘頭痛’這個發音,應該是中文吧?瑪格麗特正準備叫醫生,她卻堅持不要。您知道她是孕婦,我們真的不知該如何幫助她。”

  “頭痛……”他試圖從瓦帝有點怪異的發音中,找到安琪拉不舒服的症狀,“她是不是說‘頭痛’?!”

  “對!就是這個音!”瓦市捉高聲量,確認他說的症狀。

  “還是先請醫生過去-一趟,我馬上趕回去。”他命令道。

  “是的。還有一件麻煩事,就是安小姐將自己反鎖在屋裏。”

  “這個蠢女人!我馬上回來!”專門給他找碴的女人!她到底想幹什麼?

  他決定回去給這小女人一點顏色瞧瞧!


  “開門!”阿其頓盛怒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他的身邊則站了瓦帝、瑪格麗特及費雪醫生。

  安琪拉這一刻才將放血的針收入抽屜,劇痛過後的她,顯得很疲累。

  以往放血後,她總會讓自己安靜地休息半小時,但現在門外阿其頓的催促聲,讓她稍微疏解的頭疼又開始緊繃。

  唉!她索性躺回床上,漠視他的大呼小叫,她實在太累了……

  “開門,安琪拉,我命令你立刻打開門!”他雖然語帶威脅,卻也開始有些慌。她不會痛昏了吧?還是……

  自殺?天殺的!

  “把門給我撞開!”他命令瓦帝。

  “這門可是哥羅家族幾百年的古物。”瓦帝猶豫地提醒他。

  “撞!”他毫不猶豫的怒道。  

  他會將這扇門的破壞費算在她的頭上!

  瓦帝也不再多言,立刻命令宅中的壯了撞開房門。

  就在大夥使勁地敲打撞擊寸,門突然打開了,一群人就這麼往房裏栽了去。

  安琪拉頂著張慘白的臉,抱歉地看著腳邊疊在一塊兒的壯漢們,有氣無力地微笑,“我很抱歉。”

  那天使般的疲憊笑容,讓氣翻天的阿其頓登時消了一半的氣。但一想起她的固執,讓這些人忙了半天,怒火不由得再次燃起。“為什麼不開門?”

  “我起不來。”她說得有氣無力,頓時一陣暈眩襲上腦門,重心不穩的她,趕緊抓住門把撐住身子。

  阿其頓到口的責備一下子吞回了口中,他命令身後的醫師“費雪醫師,有勞您為安小姐瞧瞧。”

  “好的。”費雪穿過人群走近安琪拉,“安小姐,你可以坐到床邊嗎?”

  “我很好。”她笑得勉強,禮貌地拒絕。神經科的西藥副作用較大,加上她的胃虛寒,非必要,她幾乎不吃西藥。

  “好個頭!”阿其頓突然沉不住氣地吼了一聲,走近她,一把抓起她的手拉到床邊,“坐好。”

  “啊!”她吃痛地低嚷。

  他立刻放開手,訝然發現自己指尖沾上了——點鮮血,但那不是他的,是她的,到口的歉意旋即為驚訝取代,“你的手怎麼了?”

  他又重新抓起她的手,但這次卻避開她的手指。

  “別看!”她試圖抽回手,但只是蚍蜉撼樹。

  他看著她右手的指尖都有小小的針孔,當下以為她注射毒品,又將她的衣袖扯高。

  她失聲,驚叫道:“你在幹嘛?放手!?

  “是我該問你,你在幹什麼?要當媽的人還學不良少年注射毒品!”

  在確定她手臂上沒有針孔時,他激動的情緒才緩下。

  隨後,他又抓起她的另一只手上下仔細地瞧著,卻發現每一根指尖都有針孔,他不明白她這麼做的原因,一種超乎尋常的關懷襲心而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實在沒氣力和他解釋這麼多,她相信這個外國人是不會懂中國人的針灸術,“請讓我休息好嗎?只要一晚,我保證明天又是活蹦亂跳的一個人。”

  “活蹦亂跳?你忘了自己是孕婦?”他實在很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隨你怎麼說,請你看在我是白奕夫及他妻子的好友份上,給我一頓覺睡好嗎?”她跌回床邊,氣若遊絲地說。

  他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看著她。他要知道她怎麼了!

  見他不出聲,她又再度開日:“我很抱歉,造成大家的困擾,還有費雪醫生,對不起,讓您白跑一趟。這只是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請您勿見怪。”

  費雪聽她以標準的英文,說出這麼體貼的話,打從心裏喜歡她。

  他朝她眨眨眼,“要當媽媽的人,一定要處處小心。孩子是上天所賜的特別禮物,這段期間天父會特別眷顧母親,你若有任何地方不舒服,清別拒絕我的關心與專業。到時你會發現,我就像根魔術棒,可以令你的心情與身體感到舒暢些。”

  “您真是個大好人。”安琪拉笑了,雖然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但仍掩不住她的純真與美麗。

  “你才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你的丈夫真有福氣。”費雪醫生讚美道,目光不經意瞥向身後的阿其頓。

  她的臉立刻漲紅,連忙否認:“我……他……沒有……”

  老天,她連接吻都不會,哪來的丈夫?而且還是跟那個大色狼!她才不會這麼倒楣!

  “瓦帝,送費雪醫生回去,其他人全都下去,我要和安小姐單獨談話。”

  阿其頓冷冷地命令。

  “是。”

  不到一分鐘,粉紫色的臥室只剩他二人。

  安琪拉努力撐著身子準備受罰,阿其頓則鐵青著一張臉,瞪著她那張無辜的臉,不知該罵還是質問她。

  兩人就這麼沉默以對,一分鐘後,阿其頓終於開口:“我若要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會說,對吧?”

  她撇撇唇,不回答。

  “你到底得了什麼病?”他又問。

  “一般的頭疼。”她沒說實話,其實她有家族性偏頭痛,還帶著緊繃性頭痛。  

  “那麼你……不是打算自殺?”他瞄了她的十指一眼。

  “怎麼會?我還沒見到阿其頓呢!”他想到哪了?這只是針灸。

  看她滿腦要見“阿其頓”,他真不知該笑,還是撞墻。

  “你還不死心?” 

  “嗯。”她點著頭,朱唇略微撒嬌地努了起來。

  他突然想吻她!

  這個念頭令他大感吃驚。他怎麼會?他怎麼可以對一個孕婦產生匪夷所思的念頭?

  他快被這個瘋女子給逼瘋,他根本不認識她!一個帶球走的女人,他是不會碰的。

  他若想和一個女人發生關係,腦中閃現的第一個問題,便是追究這人五年來所有的性關係!因為一個不小心,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性病的帶原者,嚴重的,還可能感染到愛滋。

  他是愛女人,愛美麗的女人,而且是美麗而“乾凈”的女人。

  她安琪拉絕不在這些芳名錄中!

  倏地,他折過身子,“別再給我闖禍,否則你就準備打道回府,永遠見不到阿其頓。”

  “你威脅我!”她抗議。

  “是,我是威脅你,你最好自愛點。”他霜冷地說,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合上門之前,他回過頭說:“這古董門已因你的愚蠢遭到部分破損,所以你必須賠償。”

  “等我見到阿其頓,我就會賠償你。”她說得十分認真。

  “你還在作夢。”他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她笑著搖頭,輕輕地摸著肚皮。“沒有。我知道我沒有。”

  他白了一眼,睇著那隆起的肚皮,“他根本不會認‘他’!”因為那不是他的種!

  “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不會認‘它’?”她就像個準媽媽般,耐心地撫著肚子。  

  他真想大吼,告訴這個蠢丫頭,他就是阿其頓!但,他僅是飛快地離開。  

  今日午後的陽光雖耀眼,但他卻感受不到溫暖。


  安琪拉一覺醒來,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望著古樸卻精致的粉紫色臥室,她想起臺北的父母。

  她立刻抓起室內的電話準備報平安,卻在下一秒鐘放下話筒。因為她知道,如果聽到父母的聲音,她會很為難。

  她想單飛已經想了二十個年頭。這些年,自己就像住在王宮裏與世隔絕的公主,這次因希望為父親搶回生意,才放大膽子飛出他們安家重重的高墻,外出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為了要向父母證明自己有能力單飛,也為了帶回父親一直想要的合約,所以說什麼,她都不該無功而返。

  但,她該怎麼做才可以讓父母放心呢?

  有了!

  於是,她撥了另一通電話,“吟鈴,我想麻煩你打電話給我父母,就說我在羅馬很平安,如果順利的話,世許兩星期後就會回臺北。”

  “什麼叫一切順利?”黑吟鈴有點摸不著頭緒。

  “拜托你別問那麼多好嗎?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真的可以獨立完成一件事,然後就打道回府。只求你和我父母給我這個機會。”她幾近哀求的柔聲軟調,讓人很難拒絕。

  黑吟鈴輕喟一聲。她們結拜三姊妹中,每個人的命運大不同,其中就屆安琪拉最“幸運”,一直處在無菌室裏。可是現在她已不安於無菌室的沉悶,決心往外探索。

  “好,我會與他們聯絡。”黑吟鈴承諾道。她不該剝奪她成長的機會,畢竟安琪拉不可能永遠依靠她的父母。

  “但別告訴他們我的住處。請他們給我兩個星期,之後我一定回家。”

  她再次提醒道。  

  “好,只是……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

  “記住,有任何事隨時與我們聯絡。”

  “嗯。”話落,她便收線。  

  伸個懶腰,她覺得精神好很多。

  這時,門被推了開來,阿其頓高大的身影立時出現在她房內。

  “你怎麼沒敲門就進來?”她質問道。

  “門已經因為你的‘虛弱’被破壞,所以沒有警示鈴,再加上這門太厚,敲了,你也聽不見。”他說得理所當然。

  “那你來做什麼?”她撇著唇問道。

  “看看有沒有人又拿自己的身體亂刺亂戳。”他明明是關心,話卻說得句句帶刺。

  “不懂就不要亂批評。”她冷哼了聲。

  他也回以冷哼,然後丟了句話:“明天我會帶你這個拖油瓶去威尼斯,找你的心上人。”

  “威尼斯?!你要帶我去找阿其頓?!”等等,他剛才叫她什麼?“喂,你為什麼叫我拖油瓶?太侮辱人了!你的中文程度和你的藝術創作,實在有著天壤之別。”

  “哦?你看過我的作品?”他怔了下。

  “你在二00二年以一件‘瑪利亞的列車’,榮獲歐賂琉璃大展的亞軍。”

  她露出自信的笑容。

  原來她是說亞頓!頓時,他不知該松口氣,還是覺得好笑。“那首獎是誰獲得的?”

  她笑得好得意,而且還有那麼點羞澀,“當然是你們哥羅家族的翹楚,也是我指名要找的對象——阿其頓•哥羅。他以天使之翼徵服所有喜愛琉璃的人們的心。”

  “也包括你!”他一顆心頓時五味雜陳。

  “這是秘密。”

  她又笑了,就像沉浸在初戀的幸福女子,看得阿其頓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故意冷嘲熱諷——

  “你怎麼有那麼多秘密?不過,你最好有心裏準備,阿其頓不會對你另眼相看。”

  “也許吧。但他絕對會對它興致勃勃。”她指著腹中的作品。

  “拜托,你以為那家夥是紅——”他差點脫口說出“紅天使”,這可是最高機密。

  “你若餓了,就讓瑪格麗特為你準備消夜。天一亮,就啟程。”他瞄了一眼她的睡衣,猜測她的尺碼,“你穿三十三B罩杯,七號半的上衣,八號窄口鞋,對吧?”

  “你——你——”她的小臉倏地漲紅,立刻抓緊領口。這個男人太大膽了吧!  

  不過罩杯猜錯了!她是三十四D,但她可不想糾正他。

  “女人我見多了,你不用害羞,也不用致謝,總之,我會讓瑪格麗特為你準備所有的行囊。”話落,他就迅速離開。

  她像打了場仗,喘了一大口氣後躺回床上。

  這個男人……該怎麼說?

  為什麼她忽然覺得……他好像沒有初見時那麼惹人討厭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09 PM

第六章

  就在阿其頓準備帶安琪拉去威尼斯時,忽然接到公司的電話。

  “喂!”他蹙著眉心。

  “報告總裁,我們感到十分抱歉,由於疏忽,我們將紅琉璃留下的兩件作品中的一件——小提琴……不小心砸碎了。”已近五句的研究室主管提摩斯緊張地說。

  阿其頓氣得直想將這老頭的頭給切下來,但他仍壓下衝動,冷冷地說道:“提摩斯,我想你是到提前退休的年齡了吧!不然,怎麼連一個小小的東西也拿不好?”

  “不!總裁,求求你別開除我!否則整個歐洲沒有人敢用我。求求你。”

  幾近哀泣的聲音,不斷從話筒那端傳來。

  阿其頓久久不發一語,然後才道:“可有發現什麼異狀?”

  “有。”

  “是什麼?。這讓他蕩到谷底的心情瞬間翻升。

  “琉璃中心的色澤特別的鮮紅,不似我們常用的顏料與成分,我相信那是它能夠燒制出如此精致色彩的關鍵。”提摩斯將他的觀察說出來。

  “好!給你幾天弄清楚它,然後隨時向我回報。”他霜冷地交代著。

  隱約中,他感覺到紅琉璃的創作秘密,似乎將有重大的突破。


  威尼斯——

  安琪拉看著船夫怡然地撐著風尾船,在河面上井然有序地前行,感覺自己彷若置身世外桃源,一股莫名的感動在心中擴散。

  她曾去過泰國曼谷,但那裏的船只與槳沒有這裏來得新且長,而且這裏的河面非常清澈,四周的建築多擁有數百年的歷史,偶然從櫛比鱗次的屋頂上看過去,湛藍的天空與雪白的雲朵交織,美麗極了。

  記得她每次出遊,身邊不是父母,就是管家兼保鑣相伴,但如今不同,她身邊出現了一位真正的“男士”,他英俊、多情……不,是有一點點花心。

  咦?她對他的印象,怎麼從“色狼”變成了。有一點點花心”?

  難道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還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原本置於她腦海中的既定印象,已漸漸模糊?

  不管這些了!反正她來這裏只是代表“紅琉璃”,也代表父親,將可能長久合作的生意談成。

  夕陽餘暉灑在她烏溜溜的秀發上,形成了個光圈,粉白臉蛋配上天真無邪的瞳眸,真的會讓人錯認她是誤入凡塵的天使。

  阿其頓一時間看癡了。

  記得第一次在羅馬廣場上,睇見的也是這麼一雙眼瞳,只是當時的她像極了迷路的羔羊,正等待著他人的救援、憐愛,如今她則像個樂而忘返的天使,讓人想多留她在身邊一會兒。

  就在阿其頓沉浸在她的美麗時,安琪拉突然面向他,“還有多久到米娜家?。

  他斂起飄遠的心思,“你很著急?”

  “嗯!算是吧。”

  “算是?”

  “對啊,這裏很美,我想多待一會兒,然而上岸後,就可以一償我千裏迢迢到此的心願,見到阿其頓。”她實話實說。

  “你找他真的只是認你肚裏的東西?”他問道,心頭不是滋味的感覺,一時很難道盡。

  “嗯。”

  “如果我願意認‘他’呢?!”他突發驚人之語,連他自己也嚇一跳。

  他沒事幹嘛充當別人的父親?真是瘋了!她的確是個美麗的水晶娃娃,但卻是個有身孕的水晶孕婦!他到底在想什麼?

  整個義大利半島,哪個女人不想嫁入他們哥羅家族?而家族中就數他最搶手,他幹嘛淌這渾水?

  她認為他一定是在開玩笑,也就四兩撥千斤地說:“可是你不是阿其頓。我只想找阿其頓,哥羅,亞頓•哥羅永遠不能取代他。”

  “為什麼?”

  “他是個天才!”

  “天才?”

  “對,我曾說過,他的天使之翼可以說是琉璃界的,驚人之作,是許多研究琉璃的人希望親眼目睹的作品之一,我也希望自己有幸可以見到它。”她說得極為慎重與崇拜。

  “所以你就假裝說懷了他的孩子,然後試圖接近阿其頓,進而親眼目睹天使之翼?”他小人地猜測。

  她停頓一會兒。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自己懷孕,她只是將紅天使綁在腹中,以免被歹徒搶劫。慶幸的是,她真的躲過那名打劫她的司機,卻也因此錯過和阿其頓會面的時機。

  而她一開始沒有說明她沒有懷孕,是怕這個花心的亞頓騷擾她,所以索性讓他誤解,一路裝孕婦裝到底。

  阿其頓見安琪拉不答話,一味認定她真的如他所測,是他的“粉絲”,甚至還可能是個拜金女。

  安琪拉當然不明白阿其頓百轉千回的心思,只是單純眺望前方一棟矗立在小島的古堡,興奮地大叫:“你看,那個古堡好美!真希望有機會在那裏住一晚,就算從此與世隔絕,我也心甘情願。”

  “那就如你所願。”他突然冷笑道。

  “你笑得好詭異,難道我說錯了什麼?”

  “沒說錯,我就令船夫送你去那裏。”

  “那裏是什麼地方?”她開始感到毛骨悚然。

  他又冷笑,還帶了那麼點邪冶,“監獄,專門關死刑犯的監獄。”

  頓時,她臉上血色全無。“那——我不要去了。”

  “騙你的。”他笑得好大聲。

  “什麼?”她真想拿鞋子砸往他那英俊的臉上。  

  不可否認,他真的有張獨具風格的五官,讓人印象深刻,只是他那暗時多雲偶陣雨的脾氣,還有愛捉弄人的壞心眼,削減了幾分他的俊美。

  忽然,阿其頓對著船夫說著極快的義大利文,船夫點點頭,笑著將船往那裏滑去。

  “那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她既好奇又有些惶恐。

  “讓你與世隔絕之地。”他笑得好森詭。

  “你不準欺負我!我要見阿其頓!”她大叫。

  “剛才說這裏好美,願意在這裏住一晚,從此與世隔絕的那個既浪漫又勇敢女孩到哪去了?”

  “我不管!我只要阿其頓,再不,你就送我回羅馬,我自己回臺北。”

  “你知道嗎?我是哥羅家第二個有影響力的人,你沒有權力支使我做任何事,即使為你倒一杯牛奶都不可以,那麼你能想像阿其頓這整個哥羅家族的中樞,會理會你這個工於心計的女人嗎?”

  她開始有點害怕了,“我要回去了……”

  “不想見阿其頓了?”他試探地問。

  “我——”她的手一下子摸到了肚皮,頓時勇氣再生,“我還是想見他。”聲量卻很小。

  “不怕永遠回不去?”  

  “我——這不關你的事!”

  “哈!膽小如鼠,卻又故作鎮定;貪財好名,又故作清高的小女人。”

  “閉嘴!”粉嫩的臉因憤怒而火紅。

  “我不要再聽到這樣無禮的話,否則我真的會將你永遠關在這裏!”他冷冷的威脅道。

  從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她也不可以。

  她突然噤聲,覺得這個亞頓比她想像中的還難以捉摸。

  他不是那個好色、好酒的富家子弟嗎?怎麼……會有這麼深沉的一面?

  船終於靠岸,一群人立刻圍攏過來,極有默契地對阿其頓喊道:“亞頓,你來了!米娜和我們等你很久了,今晚多罰幾杯。”

  “成!”阿其頓海派地應允。

  一直在他身後的安琪拉,這時才從這些少說有一九0公分高的人陣中鑽出來。

  “你就是那個一直賴著阿其……賴著亞頓要見阿其頓的女人?”其中一名兄弟冠頓說道。

  安琪拉笑得好尷尬,只是微笑與點頭,因為他們的義大利語實在是說得太快了。

  “你有幾個月身孕了?”另一名兄弟季頓也加入圍剿行列。

  “我——”安琪拉尷尬極了,只好抓住阿其頓的手,低聲求援:“他們是誰?我可不可以先見阿其頓?”

  “他們是我的堂兄弟。有冠頓、季頓、殿頓,我是亞頓,當然還有一個你千方百計想見的阿其頓。”

  “這裏是——”

  “米娜的家,哥羅家族的根。”

  “這孩子是男是女?阿其頓怎麼這麼不小心?”殿頓暗喻的眼光飄向阿其頓。

  “米娜在哪兒?”阿其頓不回答殿頓的問題。

  “哈!膽小鬼,敢吃不敢認帳。”殿頓笑道。

  “閉嘴!”阿其頓瞪了殿頓一眼。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安琪拉真的不明白,不是該衝著阿其頓來的嗎?怎麼全指向了亞頓?

  他們四個人一個叫冠頓,一個叫亞頓,接著有季頓、殿頓,這表示他們是親兄弟,而阿其頓則是他們的堂兄弟。

  可是,主角似乎沒有出現!

  忽然,他看見不遠的前方,有一個頎長、英俊的卷發男子,推著輪椅上的老人走向他們。

  她直覺輪椅上的老人是米娜,而推車的人應該就是阿其頓。

  “阿其頓”朝她和“亞頓”露出笑容,但那笑似乎夾帶了些什麼,她卻無法分辨其中的深意。 

  阿其頓直覺地抓起她的手走近祖母,“米娜,你好嗎?我是阿——亞頓。”他差點說溜嘴。

  亞頓也趕忙對安琪拉說道:“我是阿其頓。聽說你找我?”

  這個東方瓷娃娃,雖然沒有義大利女人的豐腴熱情,但渾身散發出的純凈氣息,恐怕在這塊義大利半島上,找不到第二個。

  “阿其頓先生,真高興看到你。”她直覺地脫離真正的阿其頓的大掌,走近亞頓。

  米娜這時開口了:“有誰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的雙眼雖然半瞎,但心並不盲,誰是誰她可分得一清二楚。

  阿其頓趕忙推開祖母,讓亞頓與安琪拉單獨相處,離去前他回過頭喊道:“頓,不要亂說話!”

  他那副模樣,彷佛別人搶了他心愛的寶貝似的。

  亞頓大膽的回道:“她要找的是我‘阿其頓’不是嗎?”

  “該死!”

  “哈!”亞頓大笑,大手極其自然地搭往安琪拉的肩頭,但她卻技巧性的躲開了。

  對於這一點,她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麼她不在意亞頓牽著她的手,但這個阿其頓才將手放上她肩頭,她就渾身不對勁?好像她背叛亞頓似的……

  可是,這沒有道理啊!

  “發生什麼事了?”米娜以粗繭的手扣在阿其頓的手背上,“阿其頓。”

  “米娜——你知道我是——”他訝問她怎麼分得出他們中間的差別,尤其亞頓的聲音和他極為相近。

  “你還記得米麗祖母嗎?”她問。

  “記得。”

  “我和她是雙胞胎,我們最常玩的遊戲就是假扮對方,讓大人分不清誰是誰。何況你和亞頓還不是雙胞胎,我怎麼會分不清?”米娜笑說。

  “對不起。”

  “永遠別說抱歉,只需告訴我實話。”

  “米娜,我可以——晚一點說實話嗎?”他有些為難。

  “當然。”她又拍了拍他的大掌。

  “謝謝你,米娜。”

  “我這裏有副塔羅牌,讓我為你卜上一卦。”米娜從老式的前襟中抽出一疊長長的紙牌。

  “你不是已經看不見了?”他訝問。

  “但我熟悉這每張牌的質感,與它們特殊的卷角……”她說得十分自信。“抽一張。”

  他信手抽了一張牌遞給米娜。

  米娜開始排牌,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不一會兒的工夫,她又將所有的牌收入前襟裏,就像不曾做過任何事。

  “米娜——”他不解。

  “阿其頓,我摯愛的孫子,你已遇到你心之所愛的女子,而且不久將會和這個異國女子結婚。”米娜半盲的雙瞳,此刻是盯著亞頓與安琪拉的方向。

  “異國女子?”他訝嚷。

  “百分之百正確。”米娜再次肯定道。

  “我堅持帶您再去做一次眼科手術。”他賭氣道。

  “去了,就回不來了。你願意賭這一把嗎?”米娜感慨地說。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親吻她皺巴巴的手掌。

  他想,米娜也許是對的,畢竟這近一個世紀,她所預言的事大都成真。

  “相信未發生的事很難,但靜靜地等待,卻是人生重要的課程。你樣樣出眾,唯一缺的就是耐心,有時我不免會想,你的天使之翼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完成的。”

  “米娜,那是我唯一有耐心做的一件事。”

  “這個女人比天使之翼,更值得你用耐心與愛來等待與珍惜。”米娜堅持道。

  他不語,目光也移向亞頓與安琪拉那邊,一瞬也不瞬。

  晚會不久後展開,有兒女的堂兄弟們攜妻、攜子,將這事先規畫好的場地圍成一個圈。

  喬裝成阿其頓的亞頓,忽然對大家宣布:“我們哥羅家族既然以琉璃見長,那麼餘興節目絕對不可以少了手搖陶瓷的活動。現在就分成幾組,我和安琪拉還有冠頓一組,其他的……”

  大家在他的分配下一一成組,至於真正的阿其頓哪一組也沒參加,只是安靜地陪著米娜。

  最後,安琪拉他們這一組捏出了最多的造型,而其中的三分之一還是安琪拉所捏的。

  阿其頓看著她熟練的指法,直覺不可思議,她的動作完全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就像個受過多年訓練的好手,只要給她陶土,她就能捏出對方想要的東西。

  亞頓頻頻讚美她,“你真是個天才!”

  當他又準備抱住她的香肩時,忽然看見阿其頓殺無赦的眼光朝他射來,他笑得更囂張了,甚至還故意附耳上去說道:“你到底找我什麼事?!”

  安琪拉連忙和亞頓劃開過近的距離,“談筆生意。”

  “我聽說了,”亞頓正經倏現。

  “我想找個隱密的地方和你詳談。”她說,雙手仍然拿著不自覺捏成的小提琴,這和她之前遺失的琉璃小提琴很雷同。

  “我很樂意,就怕——”他朝阿其頓看去。

  “我只找你談生意,別理他。”她摸著肚皮。

  亞頓突然發現她手中的陶土小提琴好眼熟,“你以前捏過這樣的作品嗎?”

  “哦!”她像是嚇了一跳,陶土頓時摔落在地,碎了。

  阿其頓再也不能忍受兩人的過分接近,丟下米娜,衝了過來,“米娜找你!阿——其——頓!”他瞪著亞頓。

  亞頓一個起身,在阿其頓的身邊低語,“她很特別。”

  “那就離她遠一點!”

  “你大概忘了我現在是誰,她又要找誰,”亞頓提醒他。

  “不勞你費事!”

  亞頓走後,安琪拉有些惱怒,“你是故意的!”

  他們本來要開始談生意了!

  “我不準你傷害我們哥羅家的任何成員!”

  “我只是來——”

  “來騙一個身分、騙一張長期飯票!”他口無遮攔地下結論。

  “你簡直不可理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她迅速地追向亞頓,“等等我,阿其頓。”

  來到米娜身邊的亞頓直笑,“祖母,有好戲看了。”

  “你也離開吧,讓我和這女孩談談。”

  “是。”

  來到米娜身邊,卻看見亞頓迅速地溜走,安琪拉小嘴嘟得好高。

  “可以陪我這個半瞎的老太太聊聊嗎?”米娜以英文說。

  “真對不起,來到貴地還沒正式與您打招呼,就被哥羅兄弟拉過來拉過去,您大概就是他們景仰又鍾愛的米娜祖母吧?“安琪拉也回以英文。

  “我是米娜,但是不是他們兄弟最鍾愛的祖母就不知道了。”

  “您是。就連我一見到您,也不自覺地想接近您。”她真摯地說。

  米娜忽然抓住她的手,而安琪拉也沒半點退縮,反倒有種回家的溫暖感覺。

  “安琪拉,你是個極具藝術天分的女子,而且真命天子已經在你身邊,不久將成就天作之合,生養眾多。唯一小小的遺憾,就是近日有一劫。但別擔心,你反而會因禍得福,速成佳緣。”

  “米娜祖母,我——我聽不懂。”她面帶桃紅,羞澀溢於言表。

  “好好把握機會。”米娜在她的手背輕輕地來回撫摸著。

  姻緣將至?跟阿其頓?不!她並不習慣他的接近!

  那麼,亞頓呢?

  對他——她好像沒有真正的戒心,只是這個人的嘴太壞,脾氣也不太好。更讓她生氣的是,他總是瞧不起她,再不就是認定她對阿其頓居心不良。

  這時,剛離開的亞頓冒了出來,“安琪拉,我們該找一個隱密處好好談談了,而且我對你肚皮裏的那家夥很感興趣,”

  當亞頓又打算攀上她的肩頭時,阿其頓很快地撂開他,“別碰她!”

  亞頓登時大笑。他不過是看到阿其頓走過來,所以故意演出此劇,逼阿其頓面對他對安琪拉的感情。

  他才不信像她這麼可愛的女孩,風流的阿其頓會輕易捨棄。再說,他大費周章地要他們這些堂兄弟為他改變稱呼、遮遮掩掩的,要說他對人家沒有興趣才有鬼!

  “米娜,我看我先推你回房,至於安琪拉,就讓‘亞頓’送她回房。”

  米娜笑了,“好。”

  突然,兩張塔羅牌從輪椅邊掉了下來,安琪拉與阿其頓同時彎腰去撿拾。

  “米娜祖母,您的東西掉了。”她說。

  “那是什麼?”米娜沉著的問道。

  “好像是塔羅牌。”她回應。

  “上面是什麼圖案?”

  “係是個國王。”

  而阿其頓也撿起了另一張掉落的紙牌,還沒出聲,米娜就開口:“那你的呢?”

  “是皇後。”

  “好,很好。”

  亞頓對安琪拉眨眨眼笑道:“你的白馬王子就在眼前了。”

  “那他的——”她看了阿其頓一眼,很好奇。

  “你說‘亞頓’嗎?他早就有‘皇後’了。我剛接到他的皇後珍妮佛來電,說明天一早就到。”正牌的亞頓促狹地看著阿其頓。

  珍妮佛是阿其頓之前的情婦,因耍脾氣被阿其頓趕走,但這個女人似乎相信自己還是有辦法回到他的身邊。

  阿其頓抓著紙牌怔了一下。

  珍妮佛要來?誰讓她這麼做的?

  看亞頓詭譎地笑著,阿其頓立刻明白是他。

  “今年你的年終獎金全部取消。”

  “我是阿其頓,沒有人可以命令我!”亞頓不甘示弱地回了句,就是賭他現在不會承認自己是阿其頓,因為他還沒弄清楚安琪拉的意圖。

  “別忘了真貨永遠勝過贗品!”阿其頓警告著亞頓。

  亞頓推著米娜的輪椅,丟下一句話:“那你就先擺平這兩個女人再說。”

  阿其頓憤怒地撕掉手中的皇後,以義大利文一路低咒。

  米娜卻讓亞頓停下腳步,折過身子對著安琪拉說:“別忘了我說的話,一切小心,國王將會來救你。”

  她尷尬地笑著,完全聽不懂這三個人又快又急的義大利文,只能一再致意,“謝謝。”

  “走!”阿其頓拉起她的小手往前走。

  她也任他這麼拉著,沒有抽回來。

  她慢慢且細細地感覺著,感覺自己到底會不會排斥這個男人,得到的答案是——不會,為什麼不會?她有些不解。

  阿其頓帶她走進古堡後,只說了這麼一句:“今晚你就睡在米娜為你安排的房間裏。”

  “那你睡哪兒?”她沒有心眼的問了一句。

  他突然邪氣地笑了,“難道你想和我同床共枕?”

  “不!不是,我只是——”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睡你隔壁。需要我時叫一聲就可以。”他看她驚慌得像個不懂情事的少女,突然有些不忍,卻在睇見她的肚子時,旋即收回了對她的同情。

  她不是純真少女,她的害羞不過是作態!

  他為她打開她的房門,離去前,又話中有話地對她說道:“對了,我要告訴你,雖然知道你急於找‘阿其頓’,但很遺憾,‘阿其頓’今晚不住在這兒,若你打算今晚私下偷會‘阿其頓’,恐怕要失望了。”話畢,他便匆匆離去。

  安琪拉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遂在心中大嘆了口氣,今天怎麼沒有好好把握時間和阿其頓好好談一談呢?

  看來,她只能再另找時間了。


  鈴——匆匆離去的阿其頓手機突然響起。

  “喂。”他應道。

  “我是齊維格,我們化驗出皮箱上的血液不單是A型,而且是東方女性的A型,至於撕成碎片的護照,我們正在還原,我想再過三天應該就可以有結果。”

  “直接查航空公司不就結了?”他說。

  “你相信嗎?紅琉璃用的是假護照,護照上顯示她是中國與中東的混血,可是皮箱上的卻是純東方人的血液,也就是說,這個女人買了一本不同國籍的護照出國,並喬裝成照片上的人,才能進出海關。”

  “這麼復雜?”

  “女人的心,一向復雜。”齊維格下著結論。

  “辛苦你了,盡快給我消息。”他說。

  “這個女人很值錢?”齊維格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

  “她的作品直逼1684年天才小提琴師傅——布梭提所做的‘紅色小提琴’。”

  “天啊!那她不就是無價之寶了?”

  “還不只。”

  “不只?”

  “因為布梭提已經死了,但她除了現今創作出的作品外,仍有機會再創作出更優質的作品——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也就是說,她是一個聚寶盆。”

  “是的。”

  “我懂了,我會盡全力找到她。”

  “謝了。”

  收線後,阿其頓心情異常紊亂,因為紅琉璃至今生死未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10 PM

第七章

  天一亮,安琪拉就不斷聽見敲門聲,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雙腳下意識地往床下踩去,誰知一個重心不穩,跌落在地,疼痛與驚惶讓她立刻清醒過來。

  突然,一雙大手伸了過來,她眨了眨眼往上看——

  是亞頓!

  “你每天都是這樣子起床?”阿其頓的聲音透著調侃,若不細聽,很難聽出他這話到底是關心,還是諷刺?

  依照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她應該是會炮轟回去,而現在她戰鬥力之所以如此薄弱,就要怪她半夜頭疼,忙著放血,等一切就緒之後,天已快亮。 

  也就是說,她睡不到三小時。

  “你有什麼事?”她頂著一張沒有盥洗,卻仍然凈白的臉蛋,睇著高大的阿其頓。

  他仔細看著安琪拉,沒有火藥味的她別具有一番風味,就像清粥小菜,爽口又清淡,令人感到舒暢自在。

  他必須承認,他喜歡此刻迷迷糊糊的她。

  “你找我什麼事?”她揉了揉雙眼,一身雪白的睡袍將她從頭包到腳,寬松的衣服使他不易察覺,她己將假肚子取了下來。

  “給你二十分鐘,為米娜慶生的活動就要開始。”他說,刻意略過她的肚皮,才不致讓先前的好心情遽變。

  “什麼活動?我該穿什麼衣服?”她這下子緊張了。

  “水上活動。”

  “水上——活動?!我不會遊泳!”她低聲驚嚷。

  “是乘舟一覽威尼斯的水上世界。”

  她吁了口氣嚴好險。”

  “你只剩下十八分鐘。”他看著腕表計時。

  “你——”她瞪大眼!旋即笑著耍賴,“我是孕婦,總可以享有特權吧?”

  “誰叫你懷孕。”不提還好,一提更讓他反感。

  “你!”她氣嘟嘟地白了他一眼。

  “剩十七分鐘。”

  “OK!OK!你先出去!”

  “十六分鐘!”

  “有沒有人說你的嘴真壞?”

  “沒有。”

  “那些人一定是聾子。”

  “十五分鐘。”他不理會她的惡咒。 

  “討厭!出去啦!”她用力將他推出門外,忙不迭地開始將琉璃寶貝綁上身。

  想到待會兒還得刷牙、洗臉、換衣服、上點淡粧……她慌得手忙腳亂,滿桌的東西不小心被她弄了一地。

  她氣餒得想要大哭,但她卻不準自己哭。

  出國之前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變成貨真價實的紅琉璃——有創意、有智慧、有靈性,而且有能力處理一般事物,而非被關在象牙塔裏的安琪拉。

  這麼一想,她冷靜了下來,重新係好肚皮上的東西,慢慢的盥洗……

  門外又響起敲門聲,她吸了口氣,慢條斯理的回應:“淑女是需要時間打扮,請耐心等候。”

  敲門的催促聲戛然而止。

  她笑了。原來她是可以做到的。

  她是紅琉璃!如假包換的紅琉璃!


  大夥到了渡輪處,唯一沒有看見的就是米娜和冒牌的阿其頓——亞頓。

  這讓一心想找“阿其頓”的安琪拉很不安,直問真正的阿其頓,“他人呢?”

  “你說誰?”阿其頓故意裝蒜。

  “這一點都不好玩!你知道我找誰!”她噘起小嘴,一臉抱怨。

  “他去陪米娜。”

  “米娜怎麼了?”

  “今早她直喊頭疼,所以不能成行。若是平日,她可是非常希望看看這條她年輕戀愛時的水上風光。”阿其頓平緩地陳訴事實。

  “那——那為什麼是阿其頓陪她,而不是你?”她反問。

  “她比較喜歡阿其頓,”這是事實,米娜是真的喜愛他。

  “哦。”失望全寫在臉上。

  “還是你打算折回古堡一會你的情郎?”他挖苦道。

  “你講話不要這麼難聽!什麼情郎不情郎的?”她抗議道。

  “孩子都有了,還故作什麼清高?”他嗤道。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她不想解釋這麼多。

  “你才是豆腐腦,連阿其頓是誰也搞不清楚,就想來攀親帶故。”這尾話他說得極為小聲,以致她聽得不是很清楚,倒是那句“豆腐腦”,她聽得一清二楚。

  “臺灣有位高僧說:“如果一個人的嘴太利,不時傷人,即使他平日行善,也算不得是個好人。”

  “我從沒說自己是個好人,我只是個努力工作的生意人,唯一的優點,就是對米娜的愛與尊敬。”他定定地看著她。

  她對上他的眼,第一次放下成見仔細地去看這個男人,她必須承認,在這五個堂兄弟中,他算是最有型,也是最俊美的一個,頎長的身段更為他已臻完美的臉型加分,難怪女人總是如蜂蝶般極欲沾上他,他倒好,來者不拒。

  才這麼想,就有一道嬌嗲,甚至帶著那麼點誇張的聲音,從他們的後方傳來,“阿其頓!我的頓頓!”

  阿其頓的背脊一陣發麻,他竟然忘了亞頓的警示——珍妮佛今天會來參加米娜的八十壽誕!

  由於她和哥羅家族算是世交,雖然他和她的關係已結束,但家族與家、之間的聚會在所難免,所以他不能管束她來參加米娜的生日會。

  只是,她並不知道,此刻他不是“阿其頓”,而是“亞頓”。

  珍妮佛一下子就衝到他們之間,抱住了阿其頓。

  她本來打算親吻他的嘴唇,他卻轉過頭,並在她的耳畔低聲地以義大利文威脅道:“別忘了,我們已是過去式。”他的大掌還故意扣緊她的腰肢,不讓她反彈,“還有,從這一刻起,我是亞頓,而非阿其頓。不準問原因,否則我會不顧舊交情,將你趕回米蘭!”

  “你——威脅我?!”她以右手略微撐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對。”他的目光凈是冰霜。

  她試圖折過身子看向後方,也就是安琪拉所在的位置,但他卻不允許,以更大的手勁牽制她。

  “為了她,對嗎?”她一臉怨尤。

  “這是我的事,別忘了,你現在只是哥羅家族的朋友,而非我的女人。”

  她重重地吸了口氣,“我明白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這才乖。”他輕輕的松開她,卻沒爽快地一次放開。

  這個小動作看在安琪拉的眼底,引起一陣莫名的心疼。

  珍妮佛又開口怨載:“難道這些年,一直沒有女人可以真正抓住你?”

  他只是冷笑,不予置評,大掌在這一刻才完全的放開。

  大夥開始分配船只,“冠頓一家人坐一艘,季頓和他的朋友一艘,殿頓和小孩一艘,至於阿其!不,是亞頓就和安琪拉一艘。”

  “我要和阿其——亞頓一艘!”珍妮佛連忙修正,逐自踩上分給阿其頓的船只。

  “你和她一起去吧。”安琪拉不知為何,看到珍妮佛這麼努力爭取他時,胸口便有種悶痛的感覺,那種擰痛讓她想逃離這裏。

  她往後方退了去,阿其頓卻將她抓個正著,“你只能和我搭一條船。”  

  “這種小船,三個人搭會很危險的。”安琪拉可不笨,這種常識她還有。

  但對於阿其頓手掌所傳來的溫度,意外地平撫她不安的心,她委實感到不可思議。

  “那我們就搭另一艘。”阿其頓說。

  “那她呢?”她瞧著珍妮佛。

  “隨她高興。”

  阿其頓說著,便抓著安琪拉的手往另一艘走去,“坐進去。”

  安琪拉乖乖地聽令上了船。

  誰知珍妮佛卻像趕不走的蒼蠅,二話不說,就跳上他們的船。

  “我也要搭這艘船。”珍妮佛微笑地堅持著。

  “下來!”阿其頓火大了。

  “我——我不下!這是米娜祖母答應的!她允許我代替她和你同船共賞威尼斯風光。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在米蘭真是受夠了,現在只想放松心情,看一看水上風景,好為我的創作找到更多的靈感。”珍妮佛知道只有搬出米娜的名字,阿其頓才會買帳。

  安琪拉一聽到“創作”兩個字,心中的某一根弦似乎被挑起了。“不知你從事哪方面的創作?”

  “流行、服飾、首飾。你知道米蘭是時尚的尖端吧?”珍妮佛瞥了這個東方孕婦一眼,好嫉妒她搶走了她曾經擁有的阿其頓。

  “我知道。”安琪拉說。

  “坐到中間去!”阿其頓命令珍妮佛,妥協地讓她共乘。

  加上船夫,這艘船共有四人,安琪拉坐在船頭,珍妮佛坐船中間,阿其頓坐於接近船尾的位置,至於船夫,就站在船尾的最上方撐著船。

  一行四人,就這麼搖向這擁有幾百年藝術氣息的威尼斯。

  珍妮佛試探安琪拉,“孩子多大了?”

  “嗯?”安琪拉一下子被問倒了。 

  看見阿其頓這時也往她這裏看來,她真想找今地洞鑽下去,該說幾個月呢?她完全沒概念。

  當然珍妮佛也不是真的有興趣知道,她最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是阿其——頓的吧?”也不知這麼說是否正確,因為現在的阿其頓是“亞頓”。

  “我——我——”

  “珍妮佛,別讓人說義大利女人最長舌!管好你的嘴。”阿其頓雖然也想知道答案,但現在一片混亂,很難弄清楚誰才是安琪拉腹中胎兒的真正父親。

  不過天地良心,絕對不是他,他最多不過是牽過這小女子的手罷了。

  “阿其——”珍妮佛氣得險些叫出他的本名。

  “閉嘴!”他怒道。

  “我從沒見過這麼高傲的義大利男人,我不玩了!我以米娜祖母之名,命令你還有船夫送我回岸!”  

  珍妮佛怒吼的同時,不知死活地站了起來,船身立刻傾斜,脹大焦慮地大叫:“坐下!坐下!”

  珍妮佛因為船身的搖晃,心慌意亂地驚聲尖叫:“救我,天主、瑪麗亞!救我,阿其頓!該死的阿其頓,都是你害的!”

  “坐好!”阿其頓厲聲命令,這個瘋女人要是不能鎮定坐好,船一定會翻覆!

  “不準再指使——我——啊!”珍妮佛的抱怨才完,船身即刻翻覆了。

  “啊——”安琪拉也跟著大口叫,“我——亞頓——我不會——遊泳——”

  珍妮佛也跟著大口叫,“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天殺的!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阿其頓立刻遊向連喝了好幾口水的安琪拉。

  “救——我——”安琪拉的身子眨眼間,便往水中沉去。

  他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斜扣住她的粉頸,邊遊邊劃,還不停地叫著:“安琪拉!” 

  她沒有回答他。

  “安琪拉!你給我醒醒!”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冰柱刺入,又冷又疼,他不知如何形容那種即將失去的恐懼。

  這時他堂兄弟的船只,一一劃近他們,順利將這四人救上船。

  阿其頓遂命令道:“快通知醫生準備,還有婦產科的醫生。”

  裏著毛毯的珍妮佛坐在另一艘船上,看著阿其頓對安琪拉的關懷備至,登時百感交集。

  她怕是永遠也得不到阿其頓了。


  聖瑪麗亞醫院急診室:急救的幕簾一打開來,阿其頓立刻走過去,“她和胎兒還好嗎?”

  “哥羅先生。”醫生道。

  “什麼事不對勁?”阿其頓鎮定地問,並疑問地看著醫生手上溼灑灑的長布條,及一個做工極為精細的木盒。

  “安琪拉女士是您的夫人嗎?”醫生只想弄清楚關係,以便解釋他先前直覺不可思議的事。

  “不是。”他堅決的回應。心底卻突然冒出一個低微的聲音——他希望她是!

  他怎麼會有這種念頭?!著實讓他震驚。

  “那你們的關係——”

  “有關係嗎?”他有些不耐煩。

  “多少有點關係。”

  “我是她的好友。”他沒有再進一步解釋真正的關係。

  醫生卻將“好友”視為“同居女友”之意,於是說:“你知道她並沒有懷孕嗎?” 

  “沒有——懷孕?!”他瞪大了雙眼,無法置信。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頭,“是的,別難過,你們還年輕。”

  “你在說什麼?”他聽不懂。

  “我覺得你該帶她去看——另一科的醫生。”醫生試圖委婉的說,但卻讓阿其頓感到更迷糊。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阿其頓又急又惱。

  “精神科。”醫生直言說道。

  “為什麼?”他冷硬地問道。

  “因為這個!”醫生秀出手中的兩樣東西,“她將這個木盒綁在自己的肚子上,裝成懷孕的樣子。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何不選用柔軟的布條綁上去,而選了木盒代替隆起的肚皮。以我專業的判斷,她這裏的情形可能比想像中的還糟。”醫生指著自己的腦門,表示安琪拉的頭腦極為不正常,並遞出那塊溼漉漉的布條及那個木盒給阿其頓。

  阿其頓接過它,雖然震驚,但想法卻和醫生南轅北轍,“她清醒了嗎?”

  “我想再過十分鐘,她就會醒過來。等她好些,記得帶她去看看這個米路路醫師。”

  醫生將該科醫生的名字抄在自己的名片後方,“他是義大利十分著名的精神科醫生。有這種病不要怕,提早就醫,對病人或是家屬只有好處。”話落,醫生又拍了拍阿其頓的肩便離開。

  阿其頓走進安琪拉的床榻,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十分肯定她沒有瘋。直覺告訴他,所有的秘密應該就在這只木盒中!

  他將隔離的幕簾刷地一聲拉上,往她的床榻坐了下來,扳開木盒,突然,裏面的光澤與熟悉的造型,吸引他所有的日光——

  這是紅天使!這是他在安聖亞家中見過、如假包換的紅天使!

  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手心中,再次欣賞它精致的做工與色澤。

  真是完美無瑕的琉璃精品……

  一般的琉璃都是以玻璃燒制而成,少數創作者會以石英等礦物原料燒制,讓它表面光亮、堅實,具有防雨、防蝕的功能。

  據了解,臺灣業界還採用第二次的脫胎分化工程方式,讓琉璃更具藝術價值。

  然而這件作品,不單單以白水晶為原料,還採用一種不知名的成分,使它呈現鮮明的紅色。

  那成分到底是什麼?珊瑚?不像!琥珀?不對!紅寶石?血玉?他實在猜不出來。

  就在他百思不解時,另一個念頭襲進眩門——

  安琪拉為什麼會有這尊紅天使?而且還將它綁在肚皮上?有什麼人會這麼做?

  像這種尊貴的藝術品,照理說,進入海關時是需要先行報關的。

  她雖然看上去出身不低,但也不至於有這麼多的錢,可以購得如此高價的紅天使。

  換句話說,她應該是意外得到這件藝術品。

  也就是說!她極可能是拾獲遇害的紅琉璃的作品,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兇手?!

  不!不!她應該還沒這個膽子。

  但這東西在她身上卻又是不容爭辯的事實,她還這麼小心的保護它,表示她對這尊藝術晶的價值,有相當程度的認知,而且她還知道要來找他們哥羅家族的“阿其頓”……

  可見利字當頭,即使膽小如鼠的人,也會以小搏大,試試自己的運氣。

  回憶起當日,她自信滿滿地對他說,她會證明整個哥羅家族都會以她為榮……她究竟是兇手,還是小偷?

  紊亂的心思一直侵蝕著他的胸口,他決定弄明白這件事的原委。

  他極其小心地將紅天使收好,然後毫不留情地拍打著安琪拉的臉頰,“醒醒!醒醒!”  

  “嗯——”安琪拉夢囈著,似乎還沒能從惡夢中蘇醒過來。

  “給我醒過來!否則你肚皮上的東西就是我的!”他威脅道。

  安琪拉的雙眸登時張了開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現自己的腹部平坦時,她驚惶失措地低嚷:“我的東西呢?”

  “是東西,還是孩子?”他邪肆地輕笑,還有那麼點惱怒。

  “你偷了它?”她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你偷了它吧!”他調侃道。

  “還我!”她伸出手,試圖討回。

  “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再考慮這東西該還給誰。”他沒理會她那雙無辜又焦急的眼瞳。

  她不語,但漲紅的臉、急促的呼吸,在在說明她真的很生氣。

  “這東西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他問她。

  “那你知道嗎?”她反問。

  “回答我!”他嚴厲地逼近。

  “知道。”

  “很好,它叫什麼?”她重重地吸了口氣,“你不相信我對不對?”

  “這與相不相信無關,而是你的行徑怪誕。要不是你是白奕夫之妻的好友,我會立刻送你進監牢。”他不客氣地回應。

  她又吸了口氣,“我若說了它的名字,你會將它還給我嗎?”

  “不會!”十分堅決。

  “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誰知你安什麼心?”

  “那你也只有賭一把。”他勝券在握地眺看著她,不怕她不說。

  她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一口氣吐出:“它是‘紅天使’,紅琉璃的作品。”

  他的眼神倏地瞇了起來,森冷地再次逼問她,“是你殺了紅琉璃,對吧?”

  “什麼?!”她驚嚷。

  他在說什麼?她連一只螞蟻都不忍踩死,怎麼會殺人?而且還是“自殺”!這個男人的腦袋真是漿糊做的!

  “你若不據實回答,我不管你有什麼背景,都會將你移送法辦!”

  “我要見阿其頓!”她吼道。

  “說實話或許有機會。”

  “你——我——我根本沒有殺任何人!只要讓我見到阿其頓,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不但可能已經殺了紅琉璃,甚至連司機阿裏郎也是你殺的。”想到她可能涉案!痛心的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司機阿裏郎?”她想起他了!那個臭義大利佬偷了她另外兩件作品,還有錢、皮箱呢!

  在被他推下車前,她特別看了他的名字一眼,是阿裏郎沒錯!

  只是,他怎麼會死了?

  “對,司機阿裏郎。他死了,被人殺死了。”

  “怎麼會這樣?”她雖然氣那個打劫她的義大利佬,卻不會幸災樂禍,畢竟生命是很寶貴的。

  “快說!這東西為什麼在你這裏?”他又逼問。

  “因為我——”

  還未說明,阿其頓的手機就響起來。“喂。”

  “哥羅先生,我們從上次摔碎的‘小提琴’中,化驗出成分來,它的紅色色澤之所以如此美麗,是因為血液的關係。”他研究室主管提摩斯說道。

  “血液?”他蹙著居。

  “我們研判紅琉璃在制作‘小提琴’時,將血液混入其中,所以才會呈現這樣的色澤。”提摩斯又說。

  “是人血?”他低聲確認。

  “是。”

  “知道是什麼血型嗎?”

  “是女性A型。”

  “你的意思是說,這血液極可能是紅琉璃本人的血液?”他以義大利文低聲問道。  

  “我們剛才收到你Mail過來的血液報告,我相信在很多方面,它們是相同的。”提摩斯回道。

  他突然不語。

  齊維格說皮箱上的血漬,也是東方女性A型血液,而今紅天使成分中的血液也是同型,本來他們還在猜那是兇手的血液,如今看來……紅琉璃可能遇害,所以血液才會沾覆在皮箱上。

  他的目光頓時陰沉,銳利地掃向堅不吐實的安琪拉,對著話筒道:“我立刻趕回羅馬。”  

  “好,我等您。”提摩斯回道。

  收線後,他用力拉下仍在病床上的安琪拉。“跟我走!”

  “你幹什麼?!”她驚叫。

  “閉嘴!”他氣極攻心,根本無視這麼拉扯會弄傷她。

  “放開我!我要見白奕夫,我要回家。”她好害怕,這個男人瘋了!他根本就當她是殺人犯“而且,我就是紅琉璃!”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全盤托出了,管他現在站在面前的是亞頓或是阿其頓。她不想被當作“殺死自己”的兇手!

  “什麼?!”震驚過後,他冷靜想想,隨即怒斥道:“哼!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如果你是紅琉璃,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表明白己的身分?”

  “因、因為,我……”安琪拉被他兇狠的模樣嚇壞了。

  “不準再說謊!”阿其頓冷哼了聲,鄙夷之情,表露無遺,“這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你是紅琉璃,那我不就是義大利總理?”

  他不相信她!她就是變不成紅琉璃對吧?!就算她告訴自己要獨立自主、要有智慧,但……

  挫敗的感覺,讓她的珠淚隨著臉頰下滑,也讓她無力再解釋。因為她知道此刻不管她說什麼,盛怒的他都不會相信她所說的真相。  

  然而她這樣的態度,卻讓他以為她認罪了,頓時心中翻滾著種種情緒,有失望、有憤怒,還有……他不願意承認的心疼。

  他知道這個女人對他而言,不再是過往那些狂蜂浪蝶,而是可遇不可求的紅天使。

  只是她這個打動他心扉的紅天使,卻是以紅琉璃的血換來的。

  他該拿她怎麼辦?真的送她入獄?他首次感到作決定是那麼的困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10 PM

第八章

  羅馬——

  阿其頓從威尼斯回到老宅,就將安琪拉交給瓦帝及瑪格麗特看守,而自己則馬上回到公司的研究室。

  他這麼做,實在是因為還沒想到該怎麼處置她。

  而回到阿其頓的古堡後,安琪拉心情一直紛亂不己,直怨他不弄清楚真相,就認定她是兇手,也怨他不讓她直接面對“阿其頓”解決問題。

  現在她該怎麼辦?

  有了!她可以先離開這裏,然後再想其他解決方法!

  現在生意談成與否已經不是最首要的事,保持自由才能有更多的發展空間。

  也許,她該找她的“經紀人”——梅傃波幫忙。

  說做就做,她偷偷撥著他們家的室內電話。

  “喂,傃波,救我離開這裏,因為……”她開始說著這幾天的經歷,當然也包括她與阿其頓交手的一些芝麻綠豆小事。

  梅傃波聽完後,突然問了句:“你該不是喜歡上那個陰晴不定的亞頓了吧?”

  安琪拉當下怔住,不語,同時陷入回憶……

  打從他們交會的第一眼開始,他們就像錯置的音符,各彈各的調,卻又相互共存。她弄不懂他,他也搞不清她,兩人就這麼一路相處至今。

  當她看到他與情婦蝶戲時,她臉紅心跳之餘,竟然有些嫉妒。而後瞧見另一個追著他直跑的珍妮佛,她的、心情也由晴轉陰……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些日子下來,她發現,這個在臺北表現得濫情的亞頓,並非只是會飲酒作樂的花花公子,而是個和阿其頓同樣有才華的藝術家……

  不可否認,她已經習慣他在身邊的感覺。

  可是……喜歡他?  

  她……不知道,她不曾經歷過愛情、不曾與異性交往,她不懂這些事,只知道他誤會她,她會難過;他調侃她,她會動怒;他忽略她,就像現在一樣,她會感到繼續留下來只是心疼的延長;看到他悠遊於眾女人之間,她的胸口會沒來由的一陣擰疼……

  這樣的心境是喜歡上一個人的表現嗎?

  梅傃波不見她答話,馬上嚴重地警告她,“亞頓•哥羅的名聲不好,你最好不要膛這淌渾水,再說,他現在根本不相信你,馬上離開那裏,免得節外生枝。”

  “我知道啊,可是他派了人監督我,所以,我根本走不出這座大宅。”

  “你現在在哪裏?”

  “這裏是哥羅家族幾百年的古宅,好像叫什麼……的。”她答得迷迷糊糊。

  “你怎麼會住在那裏?”梅傃波覺得這件事有問題。

  “你知道這個古宅?”她訝問。

  “知道。這個宅子目前真正的主人是阿其頓•哥羅。為什麼亞頓會住在那裏?”

  “他人還睡在主臥室呢!”

  “這就怪了。”

  “他的管家還稱亞頓為主人呢!”她沒有心眼地說。

  “不對。”梅傃波直覺這個“亞頓”並非真正的“亞頓”。她當下作了個決定!“我會找人將你弄出來。”

  “謝謝你。”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你是不是直接回臺北?”梅傃波又問。

  “我想先去威尼斯:找到阿其頓。”

  “你還不死心?”

  “我出來的目的就是證明自己是紅琉璃,而不是溫室裏的安琪拉。”

  “好吧!”

  梅傃波收線後,立刻撥了通電話,“立即將安琪拉弄出來。”

  然後,一個小時不到,梅傃波實踐了她的諾言,請人順利的將安琪拉弄出哥羅古堡。

  只是在匆忙中,安琪拉先前預留的血液試管意外砸碎,染紅了臥室的地毯。

  但她顧不得那麼多,匆匆隨著來人離去,不知情的管家瓦市,還以為對方是主人特別交代來帶走她的。


  安琪拉離開的兩個小時後,阿其頓回到老宅,發現她走了之後,他痛罵了瓦帝一頓。

  瓦帝於是解釋,來人像極了阿其頓身邊的其中一名保鑣,因此他自然沒有多加懷疑。

  “檢查”下,看看家中少了什麼?”阿其頓命令道。

  “什麼也沒少,安小姐只帶走她的東西,倒是弄臟了地毯。”瓦帝回答。

  “弄臟地毯?”他蹙著居心。

  “臥室裏有一攤血漬及試管碎片,我想那是安小姐的。今天我意外看見她用針刺手指,然後裝到試管中。我正準備讓瑪格麗特將它弄乾凈時,您就進門了。”

  “帶我去看看。”他連忙喊停。

  現在“血”這個字,對他而言是極為敏感的。

  一進臥室,望著灰藍色地毯上方的血漬,阿其頓便命令:“馬上讓提摩斯過來一趟。”

  “是。”瓦帝立刻撥起電話。

  半小時後,提摩斯趕到,迅速地將地上的血漬取樣帶回實驗室。

  至於阿其頓則命令所有人退出去,他一個人留在安琪拉待過的臥室裏抽著煙,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漸漸昏黃的天空。

  他們曾在這庭園尷尬相逢。當時馬麗亞衣衫褪盡,準備色誘他的時候,他腦中想的不是如何與她盡歡,而是安琪拉迷失在羅馬廣場的迷茫瞳眸!

  雖然那時她是“孕婦”,但他仍為她那雙無助又迷離的雙瞳,讓司機折回廣場。

  瘋狂之至,是他過去不曾有過的。

  接著,便是他去警局將她接回住處,奇怪的是,她一再認定他是個好色之輩,就好像她曾經親眼目睹他與女人相好似的,可是他們當時才見過“兩次”面!

  傍晚到來,真的讓她覷見他和馬麗亞調情的畫面,她倒像個不經事的少女,漲紅著臉,逃離她們。

  那靦腆的模樣,一再印在他的心房,久久不散。

  後來,每當她提及要見“阿其頓”,他總會嫉妒自己!

  當他們在威尼斯,她坐船落水時,他整個心臟彷佛要停擺似的。

  他那時才知道他是那麼在乎她!

  就在他不再計較她是否和哪個男人曾經發生關係,甚至已經有了孩子時,急診室的一場烏龍,再度給他一個考驗——

  她極可能是兇手,殺了一個極具藝術天分的兇手。

  正當他愁眉不展時,竟意外獲悉安琪拉憑空消失,而且還是被他所謂的保鑣接走……

  整個事情越來越復雜,也越來越看不清,他該如何判斷其中的虛實真假?

  他手中的香煙一根接著一根,但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煩躁。

  於是他走進浴室,站在洗手臺前,打算洗洗臉,讓自己冷靜一下,卻發現一根長發。

  他捻熄手中的煙蒂,洗凈手之後,小心地拿起那根發絲,下意識地湊近鼻端聞著它。

  雙瞳不自覺地閉上,安琪拉那無邪的大眼就這麼鑽了進來!隨風飄散的長發在夕陽下飄蕩,在威尼斯水上飛揚……

  鈴——他的手機乍響,陶醉的心思倏地被拉回。

  他意是如此地思念她!她不過才走了幾個小時而已。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邊小心地收好那根發絲,一邊打開手機,“喂。”

  “哥羅先生,我是提摩斯,化驗結果出來了。”對方的聲音有些興奮。

  “說。”

  “地毯上的血液和碎了的‘小提琴’作品裏的血液成分相同。這應是紅琉璃的血液!”提摩斯宣布道。

  轟地一聲雷響,劈進阿其頓的腦裏,他拿著話機,有幾秒的怔仲,“確定嗎?”

  “為了防止失誤,我們分成三組,三次解析,答案完全一致,東方年輕女子、A型血液。”

  “我知道了。”

  阿其頓不知怎麼結束通話的,他重新折回臥室,將自己摔往大床,突然對著天花板大喊:“安琪拉,你在哪裏?!”  

  她真的是紅琉璃……她真的是紅琉璃!

  他一直在找紅琉璃,結果她每天都和他在一塊!

  而當他誤會她是殺了紅琉璃的兇手時,她坦誠說出自己的身分,他竟然以為她是為了脫罪,而編下這漫天的謊言!

  老天啊!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命運真的和他們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她一直想見“阿其頓”,他卻因為私心的考量,和她大玩躲貓貓的遊戲,結果,她找不到他這個買主,而他也找不到她這個天才。

  他們竟以“色狼”、“朋友妻之友”,外加“孕婦”的身分周旋多時。虧她想到以這奇招保護紅天使,否則在她上了賊車之後,這件珍貴的藝術品很可能從此流離失所。

  只是,比紅天使更珍貴的紅琉璃——安琪拉,如今在哪裏?是誰將她帶走了?

  能從瓦帝手中帶走人,而且還喬裝成他的保鑣,這人的確不凡。那麼到底是誰有這天大的本領?他實在想不出誰有這種本事。

  在紅琉璃來羅馬之前,她的經紀人就說,紅琉璃決定親自前來洽談合約,那麼現在她失蹤了,會不會是她經紀人幫的忙?

  他聽說紅琉璃的經紀人是個神秘卻富有的有力人士,很難聯絡到她本人,不過為了找回紅琉璃的安琪拉,他決定全力以赴。

  他撥下安聖亞的電話,“安先生,我想聯絡紅琉璃的經紀人……”他開始說出紅琉璃失蹤的事。

  “我也在找她,可是一直聯絡不上。”安聖亞回道:“只要一有消息,我會立刻回電給您,畢竟我希望能和哥羅家族成為合作夥伴。”

  阿其頓收線後,立刻又撥了通電話給白奕夫,並指名要黑吟鈴聽電話。

  “喂。”黑吟鈴不知發生什麼事。

  “安琪拉失蹤了!”

  “什麼?”  

  “我想請問你一件事,你知道安琪拉就是紅琉璃的事嗎?”他直接問重點。

  “紅琉璃?”她只是偶然間從梅傃波口中得知,紅琉璃將會是琉璃界的明日之星,但從來不知道她竟是自己的好友。

  這兩個人的保密功夫真是到了家!

  但問題沒有明朗化,她不想對阿其頓說太多,“我知道安琪拉很有藝術天分,對水晶更是愛不釋手。我們曾在一次拍賣會上同時看上一款琉璃,也因此成為摯友。”

  “但你並不知道她會燒制琉璃?”

  “不太確定。不過,若說她會,我一點兒也不驚訝。她的父親就是做這一行,再說,她極具藝術天分,心思又單純,任何東西到她手裏,旋即變得有靈氣,有時我都會懷疑,上蒼給人最美的禮物,就是‘單純’。因為單純,便不會有雜質。安琪拉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是個天使。”她靜靜地說道。

  “你說她父親做這一行?”他訝問。

  “是啊!您不知道她的父親,就是臺灣琉璃業數一數二的企業家安聖亞嗎?”她脫口而出。

  “安聖亞的女兒不是叫水晶嗎!?”

  “那是她的英文名字,她的中文名字叫安琪拉。”黑吟鈴忽然不安的問,“你說安琪拉破你弄丟了?”

  “是失蹤,我沒有弄丟她,她是從我家被人神秘地接走。你知道有什麼人有這種本領?”他導回正題。

  “被人接走!?”她驚嚷。

  “我的管家說,來人和我的保鑣長得十分神似。有什麼人有這種本事可以變成另一個人?”

  “化粧術!”她再次驚嚷。這讓她立刻想到一個人——梅傃波。

  她的工作是模特兒,他們這一行多的是高超化粧術的人,但她卻沒有說破,只是承諾他:“我會試著聯絡安琪拉及與她可能相關的人物,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謝謝。”他聽得出她語帶保留。

  忽然,黑吟鈴好奇地追問了句:“你為什麼這麼急著找安琪拉!”

  阿其頓不語。

  “告訴我,紅琉璃和安琪拉對你有沒有分別?”以阿其頓的財力,要找一個有才華的藝術者為他工作,並不是難事,但要找一個有如天使般純凈,又有著過人藝術才華的女孩,卻是難上加難。

  那麼阿其頓現在是在找尋誰?安琪拉又為什麼要逃離哥羅家?  

  “我無法回答你,白夫人。”他從不在外人面前吐露心事。

  因為他第一次吐露真話,就碰上了一個女騙子,也就是他的前妻。為此,他關上信賴之門,尤其是對女人的信賴之門。

  “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麼,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害安琪拉。”她語重心長的說。

  “我不會,我只希望她——平安。”他沉重地回應。

  “天使總是受到天父特別的眷顧,因為他們聽得到天籟。”

  “這是神話。”他反駁。

  “所以它是說給具有神性的人或天使聽的上她說。

  他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整顆心好像被掏空似的難受。


  威尼斯——

  安琪拉再次回到米娜的家,米娜熱情的接待她,並今人沏了一杯養生花茶,還有手工餅乾招待她,慈愛的笑容彷佛根本不知道安琪拉被誤會為兇手的事。

  這反倒今她感到不安,“米娜祖母,我知道自己這麼突然造訪真的很失禮,但是我實在別無選擇。”細白柔荑不自覺地絞在一塊兒。

  “孩子,我很高興你能來看我。”米娜笑說。

  “可是——我並不是真的來看您。”她實話實說,無心騙這個老人家。

  “我知道。”米娜氣定神閒地回答。

  “您知道?”她嚇了一跳。

  “吃點餅乾,慢慢說,”米娜將餐盤推向她。

  “謝謝!其實我是來找阿其頓的,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和他談,偏偏亞頓總是有意將我們分開,氣餒的是,我掉進威尼斯的河水裏之後……就亂成一團,總之,我一定要見到阿其頓,事情解決後,我就回臺灣。”她一口氣說完,其實聽來並不詳細。

  “亞頓阻止你見阿其頓!?”米娜又笑了。

  “是的。”她說。

  米娜忽然正經的問:“安琪拉,換我問你,當初你是和誰來威尼斯的?”

  “亞頓•哥羅啊!”她肯定的說。

  “不對,他不是亞頓,”米娜再次展開笑顏,半盲的眼眨了又眨。

  “不是?怎麼不是?他說他是亞頓,而且其他兄弟也叫他亞頓啊!”她被弄糊塗了。

  “他才是阿其頓。”米娜揭開謎底。

  “什麼?”拿在手中的花茶杯滑了一下,濺出水花,“他是阿其頓!?但他去臺北時自稱是亞頓啊!”

  米娜像是完全了解地解釋道:“很少人真正見過。阿其頓。他向來喜歡用‘亞頓’的名字行事,這是因為他的名氣甚大,不時有人想攀親帶故,為了工作方便,他常常以他堂兄的名字出入。據我了解,他去臺北看上一位尚不知名的藝術工作者的作品,還特別告訴我,可能會延後回威尼斯的時間,沒想到陰錯陽差,他眼中這位優秀的藝術者失蹤了。”

  “米娜——”她頓時啞口無言。

  “你就是她,對吧?”米娜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她苦笑地說。

  “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我的第六感向來比一般人強,半盲之後,對事情的看法與想法就更深入,再說,為了了解我這幾個孫子,我可是砸下大筆金錢,關心他們的一切生活起居,自然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米娜說得沒半點愧疚。

  “這不是——”

  “窺人隱私,對吧?”米娜仍然露出迷人的笑容。

  她不敢下評論。

  “孩子,阿其頓會如此多疑,是因為他的前妻欺瞞他的感情。那女人是哥羅企業死對頭的遠房親戚之女,當初嫁給阿其頓的目的,只是為了取得哥羅家族燒制琉璃的訣竅。

  後來,她真的愛上阿其頓,可惜同其頓並未熱情以待,她失望之餘,又在族人不斷的催促聲下,便狠下心腸偷了一些機密檔案,一走了之。

  自此後,只要有人和阿其頓談及琉璃的事,他都會非常的小心,甚至過了頭。我希望你能諒解。”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我該告辭了。那尊紅天使就留給他作紀念好了。畢竟在我被司機打劫後,他曾帶我離開,又供我吃住。我該回報的。”她緩緩起身。

  “那就讓我再為你卜一卦吧。”米娜又抽出塔羅牌,

  她本想拒絕,但想想她老人家就這麼點嗜好,也就配合地順手抽了一張牌。

  “是紅色小提琴!”米娜有些驚詫。

  “米娜,你也聽過紅色小提琴的故事?”她甚為驚訝。

  “是的,孩子。臨別前,我想將這一張加拿大蒙特婁拍賣會的入場券送給你。當小提琴響起時,你生命的佳偶將走向你。”米娜的聲音似乎充滿了魔力,催促著安琪拉,接過由她手中遞過來的入場券。

  “去吧!去蒙特婁吧。”米娜那迷幻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琪拉不知怎麼走出米娜的古堡,也不知怎麼坐上飛往加拿大的飛機,總之,她在米娜的安排下,跳上另一段神秘的旅程。


  加拿大,蒙特婁拍一買會場——

  安琪拉穿著輕柔的雪白裙子與短靴,來到尚未開始拍賣的場地,警衛迎上前,“我可以看一下您的邀請函嗎?”

  “當然。”她立刻秀出那張燙銀的卡片。

  警衛一見獨屆於義大利哥羅家族的勳章時,連忙道:“快快,裏面先請坐。”

  突然間,她變成了貴胄名流,被請了進去,而且還被安置在私人的貴賓廳,連拍賣會的經理也出來招呼。

  “安小姐,米娜夫人特別打電話告訴我們,由你代表她來標得紅色小提琴。”

  “紅色小提琴要重新招標?”她好驚訝。


  她記得上一次得標的是一位有名的指揮家,不過,也有謠傳說,他得到的那把琴是贗品。如果今天拍賣的是贗品,那可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是的。”

  經理的話才說完,立刻看見一名工作人員匆匆走進來,“對不起,打擾你們,馬克林先生……也就是為我們展示紅色小提琴的提琴手,在趕;來途小出了車禍,右手指……斷了,所以沒法拉琴。”

  經理馬克林立刻看了手表一眼,急道:“只剩下一個半小時,現在到哪裏去找一個嫻熟小提琴,又會拉奏變奏聖母頌的人?!更何況現在是許多音樂家休長假的時間!”

  安琪拉站了起來,“我會拉小提琴,也會拉變奏的聖母頌。如果你們真的臨時找不到人,也願意給我機會,我可以先拉給你們聽聽看。”

  馬克林轉過身子,看著她晶瑩的雙瞳,沒有半點虛假,片刻後,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定——

  “嗯——謝謝你。就清跟我來先試一下琴吧”

  “是我該謝謝你及米娜祖母。”還有老天!她在心裏這麼說著?


  正式的拍賣會開始了!賓客雲集,會場的四周擺滿了一臺臺連線的電腦與電話,以便遠方貴客下單。

  “今日壓軸珍品,便是紅色小提琴。”

  馬克林這句話一說完,全場燈光瞬間暗了下來,聚光燈打向一身雪紗禮服的安琪拉,她緩緩拉起變奏的聖母頌,而旁白也開始解釋紅色小提琴的由來——

  “紅色小提琴足西元1684年,天才小捉琴師傅布梭提為了愛妻即將臨盆,所獻的至高禮物。他期望他的子嗣能夠用這把名琴學習音樂。

  當小提琴制造完成,準備上色時,卻傳來布梭提妻兒命在旦夕的訊息,布梭提迫不急待地趕至助產士家中,誰知晚了一步,母子已回天乏術,了無生息。

  布梭提葬了幼子之後,旋即抱著妻子的遺體,在雨中一步步走回幾哩遠的工作室。

  他以妻子的血,合入原木準備上色的小提琴的顏科中,從此,那把琴就像天使之翼般地令人著迷,一代傳一代……”

  配合旁白者的陳述,聖母頌的樂音也拉至最高潮。

  這時,門外走進一名高挺的男子,靜靜聽著安琪拉的琴聲,緩緩走近她安琪拉看得不是很分明,只知有個人走近她,耳邊忽然響起米娜在她臨行前說的預言——

  當小提琴響起時,你生命的佳偶將走向你。

  是他嗎!?是嗎?眼前的人影究竟是夢境,還是幻覺?

  由於聚光燈的照射,她無法看清走近自己的男人,但她的心卻跳得好快、好快。

  一個影像突地跑進了她的腦門——她希望自己的佳偶是阿其頓•哥羅!

  真正的阿其頓!

  旋即,她的雙頰有著羞澀的臉紅,阿其頓看見了。

  他的靈魂在一瞬間,彷佛與布梭連接上。

  他終於了解布梭提用妻子的血,為紅色小提琴上色的心情。他的愛、靈魂,將與他的妻子永不分離。

  木槌的聲音開始響起,最後的得標者,安琪拉沒聽清楚,而原本站在她不遠前方的男子,也消失無蹤。

  她感到有些失落,但馬克林的聲音卻將她喚醒,“如果你願意將這把紅色小提琴,交給今晚的得標人,對方承諾你將可以得到全世界琉璃最佳之作——天使之翼,”

  “什麼!?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11 PM

第九章

  安琪拉站在蒙特婁華麗繽紛的飯店大廳裏,身邊還跟了四名保護紅色小提琴的保鑣。

  他們看著遲遲不肯上樓送貨的她,感到不解,但仍安靜地等待,不發一語。

  另一頭,有一名刻意喬裝成普通婦人的女子,躲在一旁監看安琪拉,滿臉的怨意。

  在阿其頓的古堡時,她使出渾身解數誘惑阿其頓,誰知這死丫頭卻意外闖了出來,破壞了那個美麗的夜晚,也破壞了她成為哥羅夫人的美夢!

  她原本不把安琪拉放在眼裏,因為說美傃,安琪拉是完全無法與她相提並論,但這個丫頭在演奏聖母頌時,卻有著驚人的魅力,讓她不得不讚嘆。

  想必一向挑剔成性,對女人的身家清白與才華極為重視的同其頓,也是因為這樣而深受吸引。

  想當初,她是受雇於一家知名藝術鑒定公司,因其專業才與阿其頓在加拿大的拍賣會上相遇,進而成了他的情婦。

  本以為她的忠貞與美貌,會讓她登上哥羅夫人的寶座,誰知卻殺出一個程咬金,壞了這樁美事。

  不成!這是她盼了好久的事,怎可讓這死丫頭搶走!

  站在安琪拉身後的一名保鑣——黑雨,提醒她:“安小姐,抱歉,我必須提醒您,買主已等您許久,不知現在是否可以上樓?”

  安琪拉彷佛受到,驚嚇地轉過身子,“呃,對,謝謝。”

  但才跨出腳步,她卻又停了下來,“你知道今晚標到紅色小提琴的買主是誰嗎?”

  她之所以磨蹭這麼久,實在是因為害怕和一個陌生人獨處。她不了解這人為何如此大方,竟願將天使之翼送給她……這會不會是一場騙局?

  “很抱歉,通常購買這種幾近天價商品的買主,都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分。所以,我不清楚。”黑兩誠實答逆。

  “呃,不好意思。”其實她真正想知道的是,這個買主如何弄到阿其頓的非賣品——天使之翼。

  突然間,她有種預感,覺得是阿其頓本人已經來到這裏,也許他就是那個買家!

  如果她的感覺正確,那他為何會將自己最愛的作品送給她?

  她會將自己最珍貴的作品送人嗎?

  不會!

  但那人若是阿其頓呢?

  會的!因為他足將她從警局、從金絲籠解救出來的男人,也是將她從深冷的威尼斯河救上岸的勇士。

  剛剛在演奏聖母頌時,她一度將那個走近她的修長身影看作是他。她苦笑了下,不,應該不會是他,不會的。

  她真的希望米娜所預言的佳偶是阿其頓,但,阿可其頓會要她嗎?他不是常常說她沒見識嗎?

  握住提琴的手顯得異常沉重,她不斷在原地打轉,就是沒走近電梯。

  “安小姐,請上樓吧。”黑兩再次提醒她。

  “……好。”反正一手交琴,一手取得天使之翼,何樂不為?光是站在這裏忐忑不安,或是臆測任何事是沒有意義的。

  電梯一路往上攀升,直至抵達最高樓層的總統套房。

  叮當!黑兩按下門鈴、

  應門的管家一打開門,便對著四名保鑣說道:“主人說,東西交給我,並請各位迅速離開。至於安小姐,有勞你留下來,主人有東西要交給你。”

  “呃……”她站在門外往裏探,想看看這屋子的主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管家接過小提琴,便邀安琪拉入內,四名保鑣則訓練有素地退出房門。

  她顯得有些不安地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往外眺望,必須承認這裏的視野真好。

  “美嗎?”渾厚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聲音她永遠忘不了,也不會錯辨!

  可是她不敢轉過身子,因為她怕不是他!

  “需要一杯天使之翼壓壓,驚嗎?”阿其頓為她凋了一杯酒名正好為天使之翼的雞尾酒。

  “我不喝酒。”她轉過身子的同時,意外地弄翻了酒,灑了阿其頓一身。她慌亂地以手拭著酒汁,“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他抓住她慌亂的柔荑,貼在他已被染黃了的白襯衫。

  透過薄薄的一層布,她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的心跳與厚實的胸肌。

  她羞澀地低下頭,喃喃自語:“我不是故意的……”

  “你這話說了好幾遍了。”他笑道,沒有半點責備之意。

  “什麼?”她已無法思考。

  “第一次是你在我家說的。那時馬麗亞正在為我‘按摩’,卻因你的偷窺而被打斷。”他附在她的耳際說道,弄得她渾身一陣癢。 

  “我不是故意的。”她又說。

  “我知道。但是你還記得嗎?我說下次換你表演給我看。”他故意逗弄她。

  “你——怎麼可以!”她舉起被箝制的手掌,準備捶打他。

  “只要我願意娶你,就可以。”

  “你……你說……只要你願意……娶我?”她結結巴巴地將話說完。

  “嗯。”他神態自若地說。

  “你……你怎麼會想……”她問得結結巴巴。

  “你嚇壞了,還是太感動?”他在一旁大笑。

  “我……我……我們怎麼可能在一起?你是……”她還是結巴。

  “花花公子。”他代她回答。

  “嗯。”她的頭只敢輕輕點下。

  “但那是假象。”他澄清。

  “可是你還是個……騙子!你說自己是亞頓,還帶我在義大利東南西北繞了一大圈。”

  “你也是騙子。喬裝孕婦,唬弄我半天。”

  “那是我怕別人將紅天使搶走!再說,我是要和阿其頓談生意的,不是亞頓。你這個‘亞頓’在我家左擁右抱,大口喝酒,吻著……那些女人,我怎麼可以和這樣的人淡事情?”她解釋道。

  “原來你就是那個蒙面的小提琴手!?”他終於將她的話,與先後拉提琴的畫面聯想在一起,恍然大悟地辯解:“因而誤判我。”

  “我沒有誤判你!”

  “那是演戲!順應令尊的‘期盼’。”

  “我爸?”

  “這就是做生意,投其所愛。我以亞頓的名義出現,你父親自然以這種方式招待‘亞頓’。”他一點兒也不內疚。 

  ”邢和那些豐滿又赤裸裸地在你面前的女人調情,也是演戲?”她越說越激動。

  “是啊!鳳求凰的戲碼。”

  “鬼扯!別為你的下……風流找藉口!”她氣得將頭轉到一旁。

  他卻將她扳正,“你在嫉妒。

  “我……我怎麼可能?我……不會。她的話一點可信度也沒有。

  “你不但有可能,而且非常可能。”

  “我不會。因為你太花心。”

  “安琪拉,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明明可以拒絕,為什麼不做?還有那個珍妮怫怎麼說?”

  她不自覺地像個妒婦,一再質問丈夫。

  “我當然有拒絕她們,只是你還沒從嫉妒的栓桔中跳脫出來。安琪拉,我現在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你愛上我了,就和那些女人一樣。”

  “我才和她們不一樣!我不要天使之翼了!你繼續做你的花花公子兼才子的夢,我則回到我的家鄉,永遠忘了你!”

  她試圖甩開他的手,他卻牢牢箝著她。

  “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發現你是個迷路的天使,找不到回家的路,那雙惹人憐愛的眼神,讓我衝動地令司機掉頭回羅馬廣場找你,即使那時你已‘身懷六甲’,我仍無法不這麼做。

  這種事我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做過,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既然你迷路了,就請接受天使之翼帶你回家。沒有雙翼,天使如何返家?我就是創造天使之翼的人,只有我知道如何將那雙羽冀重新安回你的肩上。你願意和我在一塊嗎?”

  “你……”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千真萬確。”他將她的手再次貼上他的心口。

  她的淚緩緩地溢出,“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說的……”

  “你的唇有被男人採擷過嗎?”他看著她的唇,近乎著迷地問。

  她的雙頰倏如番紅花,火紅成一片。

  他立刻將她拉近自己,以他如靈蛇的舌直入芬唇,引領她進入成人的世界……

  她的雙手頓時軟癱,動彈不得,雙腿也無力的往下滑。

  他撐起她,並將她抱至床榻之上。覆上她的身子,他再度吻她。

  他的舌在她的蜜唇裏翻攪、吸吮,瞬間,只聞彼此急促的呼吸聲在耳邊此起彼落。

  渾身有如通電般難耐燠熱,她不斷地扭動身體,低吟道:“我好熱。”

  他的吻往下滑,雙手輕輕褪下她的胸衣,一口合下那未經採擷的蓓蕾。

  “呃!”她吃驚地吟哦出聲,雙膝拱起。

  他的大掌則靈巧地往下滑,扯高了裙擺,在外輕輕愛撫。

  她再次激動地驚叫:“啊!”

  他繼續吻著她的雙峰,大手粗魯地扯壞褲襪,打算長趨直入。

  “不!”身下忽然一陣冷涼,讓她清醒了,她羞怯地抓起被單掩住裸露的上身。  

  她自小接受的教育,讓她無法接受婚前性行為一事。

  阿其頓眼中燃著欲火,直看著她,卻不發一語。

  “你……我……我們不該這麼做的。我、我想,我該先離開。不管我有沒有翅膀,都會找到回家的路。”

  她又慌又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索性躲進浴室裏整理儀容。

  一切就緒之後,她再次走出浴室,對著落地窗前直吸菸的阿其頓低語:“我走了。”

  雖然經過剛剛羞人的親密後,她不太敢面對他,但其實她的內心是希望他能夠留住她的。

  然而阿其頓只是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他不懂,他都說願意娶她了,為什麼她還要離開?她是愛他的,不是嗎?

  見阿其頓並沒有挽留她的意思,安琪拉的心抽痛了下。看來,是她自己會錯意又自作多情。

  他只說要娶她,並沒有說愛她啊!

  更何況,他是個“閱人無數”的情場高手,怎麼可能只為她一人駐足?

  他之所以願意娶她,是因自己是紅琉璃,可以為他帶來無數的財富吧?

  “我想……我真的該走了。”她語帶哽咽。

  他聞言,身子輕輕一顫,卻仍沒有回頭。她還是決定要走……原來她並沒有愛上他!

  他強抑下紛亂的心緒,不帶情感的說道:“帶走你應得的獎勵品——天使之冀,還有原本就屬於你的紅天使,我知道它是你的心‘血’之作。”

  “你知道了?”她訝問。

  “偶然得知的。”

  “不用了,那就當我還您的救命之恩。她輕輕說完後,立刻逃出房間,掩面而泣。

  阿其頓的心情也很紛亂,用力將煙蒂捻熄在那名貴的玻璃窗上。  

  原來玻璃和琉璃非無差異!真正的差異,在於創作者所花的心思。

  如果巧手加上創意,琉璃將成為永恆的藝術品,若無,琉璃將永遠是玻璃,不同等級的玻璃。

  愛情又何嘗不是?

  沒有真正用心,一個吻,一場蝶戲,不過是一場肉欲交流,但加了愛情及呵護,吻不再是吻,蝶戲不再是蝶戲,而是一篇哥德的情詩,一場生死相依的承諾……

  他撥下手機,“遠遠地跟住安小姐,別讓她受到丁點傷害。”

  兩顆為愛不確定的心,彼此猜疑著;兩個因愛受了傷的有情人,因為猜疑而讓得來不易的幸福,再次離他們而去……


  安琪拉跑出總統套房後,碰上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馬麗亞態度高傲地問。

  “沒時間!”她只想離開。

  “是有關阿其頓的。”

  安琪拉旋即止住了腳步,“什麼事?”

  馬麗亞原本就嫉妒她,當看見安琪拉粉頸上的唇印時,對她的妒恨更是劇烈。

  她從皮包裏取出一只琉璃,“這是天使之翼,阿其頓一年前親手送給我的。”

  “什麼!?不!不可能!他剛才明明——”她震驚地直往後退。

  “但他並沒真正秀出天使之翼,不是嗎?”她賭安琪拉剛才沒見到真品。

  安琪拉當下怔住。這女人說對了!

  “阿其頓說過,當他將天使之冀送給哪個女人,那個女人對他就有特殊的意義。看樣子,你沒有得到真品,也沒有得到他的人,只討得一場性愛而已,是吧?他的技巧可滿足你?”馬麗亞極盡所能地傷害她。

  “我不要聽!既然你已得到冠冕,就麻煩你讓條路給我走!”她的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馬麗亞故作大方地讓開,“請!下次眼睛睜大點,別再賠了夫人又折兵。”

  安琪拉咬著牙,邊哭邊往外跑,後方則有兩名大漢一路跟著她,那是阿其頓派來的保鑣,

  傷心欲絕的安琪拉,沒有方向地一路往前衝,任著冷風吹上她淚溼的臉頰。她來到一處河邊,思緒回到他們在威尼斯的時刻,頓時感到頭疼欲裂。

  “好痛!好——痛!”安琪拉知道像她這種遽痛型頭痛的患者,最不能受刺激、勞累、風吹,如此,極容易誘發病情。

  “哦!”她陡地感到一陣噁心翻上胸口。糟了!這是遽痛的前兆。

  忽然,眼前一花,她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接著,撲通一聲,她整個人就往河裏栽了進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無忻 發表於 2008-9-7 07:12 PM

第十章

  加拿大,婁特羅綜合醫院。

  病房裏彌漫著一股迷迭香及法國玫瑰的香氣,衝淡了醫院常有的藥水味,這是阿其頓特別命人弄的。

  當安琪拉離開他後,他也在五分鐘後追了出去。

  他訝然發現自己根本不想和她分開,即使五分鐘也不願意!

  他像個衝動的少年,為了追回失去的愛人而不顧一切。

  當他一路奔馳在路上時,不禁憶及當年追求前妻的情景,那時,他也不曾那麼費心。

  他記得前妻耶風兒曾問他:“愛不愛我?”

  他直覺地回答:“愛。”

  她便要求他——“如果你由這座橋頭跑到橋尾追求著我,我便相信你的真心。”

  他只回了她一句:“那是十七、八歲少年才會做的事。”

  耶風兒臉上滿是失望,久久之後對他說:“也許你不夠愛我,聽以無法像個少年郎那樣,為找瘋狂,為我做盡傻事,”

  那時他不以為意,心想只要在床上滿足她就好,再說他們在性生活方面,一直配合得很好。

  但他慢慢發現,耶風兒變了!

  她常常一個人坐在花園,望著他特地令人為他們婚姻作見證的雕像——  

  兩尊相愛的天使而失神。

  起初,他並不以為意,直到某天他提前回家,看見風兒接起一通電話,不一會兒面露難色,最後妥協地對著話筒道:“也許我真該離開了。阿其頓愛琉璃甚過我,我會攜回你們要的東西。”

  當時,他直覺她背叛他,他開始從監視器中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很快地,他看見風兒在他私人的研究室中,打開他的電腦,順利地以她的生日設定的密碼,進入他們哥羅家族機密的檔案中,準備竊取哥羅家族在琉璃世界歷久不衰的關鍵報告,

  當她正要按下轉寄鍵時,他突然扯斷電腦的電線,既憤怒又痛苦地質問她:“原來之前一些燒制琉璃小技巧的流失和你有關!說,為什麼背叛我?”

  她像是個沒事人般站了起來,“我本來就是一個商業間諜,而且還是你們哥羅家族死對頭的遠方親戚,我以婚姻換取你的信賴,以便取得琉璃的資料。”

  他無法接受她的說詞,激動地甩了她一耳光。

  那是他第一次打女人,他恨自己,也恨她,恨她讓他失去了原則。

  風兒摸著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幽幽地說:“如果你能多愛我一些,也許——我就不會背叛你。”

  “見鬼!”

  風兒走到他的面前,準備輕撫他的臉頰,卻被他揮開。

  她吸了口氣,喟嘆道:“如果有一天,你從橋頭追到橋尾,只為了追逐一個女人的身影,那麼你就擁有愛的能力,也證明那個女人是打開你自戀心門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自己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但夫妻一場,我希望你能遇見她,讓她燃燒你冷漠的心,好好瘋狂的愛一場!那時你若還記得我,請捎一張喜帖給我,我會去參加你的喜宴。”

  然後,她苦笑道:“我會在老家等你的傳票、離婚協議書。再見,阿其頓。”

  風兒走後,他並沒有對她提出控訴,畢竟他們夫妻一場,路經窄處,不妨留一步予人行。

  他雖放過她,卻從此不再相信女人,也不相信會再愛上任何女人,更不相信會為她們點燃早已死寂的熱情。

  偏偏老天賜給他一個大考驗——

  他遇見了“天使”!

  她就像涓滴之水,慢慢滲進他的心房,直到他從飯店追了出去,真的從橋頭的那一端,跑向橋尾的另一端……

  而當安琪拉恍惚栽進河裏時,正巧讓他看到這一幕,他的心跳倏地停止,然後不顧一切地縱身往下跳。

  後來,在兩名保鑣與他的搶救下,安琪拉被送進了現在所待的病房。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追憶著那段驚險的過程,他突然明白一件事——

  他的心已被重新點燃,而點燃他熱情的女子,正是現在仍未蘇醒的安琪拉。

  阿其頓一直握著她的手不放。“安琪拉,醒醒。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照理說,你不該睡這麼久的,怎麼還不醒?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你快醒過來!”

  然而安琪拉就像睡美人,安詳地沉睡著,沒有任何反應。

  “該死!”他焦慮地按下急救鈴。

  門外立刻走進兩名醫護人員,“哥羅先生,安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正是我要問你們的!她為什麼還沒蘇醒過來?”他失去耐心地追問。

  “哥羅先生,請容我解釋,就安小姐的生理方面,她是處在平穩的狀況中,但腦的方面,也就是神經的部分,一直是醫學上很難理解與突破的關口。我們尚不清楚,在身體一切正常的情況下,她為何一直沉睡?但如果明天她仍未清醒,我們會試試別種方式,看看能不能喚醒她。”醫生答道。

  “難道就不能現在試?”他追問。

  對方搖頭,“很多治療都有一定的時間與療程,太慢或太快都不適當。倒是我想勸您先回去休息,等安小姐醒來,我們會立即通知您。”

  “我不放心!”他拒絕。

  “我知道,但醫院不能留客過夜。這是院方的規定,所以請哥羅先生九點前一定要離院。”醫生冷靜地說道。

  “一定?”阿其頓面不改色地問。

  “很抱歉,這是醫院的規定,請您遵守。”醫生再次強調。

  阿其頓沒吭氣。

  晚上九點一到,阿其頓雖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病房,卻不忘叮囑醫護人員,安琪拉一有任何情況,必須立即通知他。

  半小時後,一名身著護士服的女士,推著藥車進了病房。

  關上房門後,她走近安琪拉,緩緩抽出事先備妥的針劑,往安琪拉的手背上打去。 

  五分鐘過後,安琪拉慢慢睜開雙瞳。

  瞥著病房的四周,安琪拉憶起自己落水時的事——

  她可沒想過自殺,只是當時頭疼欲裂,一個踩滑,人就這麼掉進河中!

  隱約中,她感覺有個熟悉的身影拚了命地救她,那人好像就是……阿其頓……

  會是他嗎?

  她依稀記得,在自己漸漸失去意識時,她的心好痛,因為她發現自己好愛這個飄泊不定、多情又風流的阿其頓。她不想死,她想再見到他,起碼要問問他,願不願為了她,不看別的女人,只看她?

  想到這裏,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幼稚,可是她的世界從來就沒有別的男人,根本無從學習起。她只是單純想讓他屬於她,而她也屬於他,這麼簡單而己!

  “還在神遊?”坐在安琪拉床榻邊的醫護人員,氣定神間問道。

  “你——你——”安琪拉一時接不上話。

  “我曾是個護士,現在卻是個腦神經科的醫生,只是一般的病人見不到我。我只為世界腦神經科的一個特殊組織作些特殊的研究。”女子說。

  “那你為什麼穿護士衣?為什麼……”安琪拉開始有點緊張。

  “為了方便見你。”

  “見我?”

  “你的資料、病歷,我已調查得一清二楚,恐怕那個跳下橋墩去救你的阿其頓,都沒有我來得了解你。”女子又說。

  “真的是他救我的?”她既興奮又感動。

  女子長長地喟嘆道:“要是當年他對我,也有對你這般的一半就好了。”

  “你……你跟他?他……對你?”安琪拉的胃開始冒酸泡泡。

  “你不用嫉妒我,我才該嫉妒你呢!”

  “為什麼?”

  “我是她的前妻耶風兒。”

  “你就是——”米娜口中的那個女人?

  “那個曾經背叛他的人。”耶風兒苦笑。

  “你為什麼要背叛他?”她想知道。

  “阿其頓從沒有真正愛過一個女人,包括我。我本以為他會多愛我一些,可惜是我癡心妄想了。”她並沒有回答安琪拉的問題。

  “我很抱歉。”安琪拉真情流露地說。

  “不!我該謝謝你才對。”耶風兒拍了拍安琪拉的小手。

  “嗯?”安琪拉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是第一個讓他從橋頭追到橋尾的人,他甚至還為你縱身往下跳!他做了他這輩子最嗤之以鼻的事,只為了你。你開啟了他冰封的心。”

  耶風兒緩緩道出他們結發與離異的前因後果。

  “所以,你認為他……愛我?”安琪拉的小臉紅了。

  “不是認為,而是肯定。只有一件事我不確定,不知道如果你不會燒制琉璃,他對你的愛是否會遞減?”耶風兒的眼中有著計謀。

  “你想說什麼?”她問。

  “我們來玩一場試煉真情的遊戲。”耶風兒說。

  “為什麼?”

  耶風兒忽然苦笑,“你就是太單純,難怪這個心思復雜的阿其頓會拜倒在你的裙下。你知道嗎?阿其頓娶我時,我已經快取得腦神經博士的學位,可他竟然不知道,而你才離開他五分鐘,他就緊張得失去了神魂!”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因為他在加拿大聘請的一名保鑣,就是我們家族的人員,他好心地想再次撮合我和阿其頓,我本以為也許有機會的……”她努了努嘴,“可是當我聽到他不顧一切追逐你的身影時,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再有機會。

  尤其當我看到你的剎那,我更加確定,你就是他身上遺失的那根肋骨,我誠摯的祝福你。但是,我仍要奉勸你,不能讓他覺得得到你是這麼地容易。”

  “那你要怎麼做?”安琪拉被打動了。

  耶風兒於是說起她的計劃。

  安琪拉的眼睛倏地睜得好大。

  “願意試試看嗎?”耶風兒問。

  “我……”

  “賭一把,換一個一生真正愛你的男人,你不會有任何損失的。”耶風兒鼓吹道。

  “好吧!”安琪拉終於點頭,臉上也有了血色。

  耶風兒起身往外走,“祝你成功。”

  “風兒姊姊,謝謝你!我不會忘記你的。”安琪拉的眼中倏然蓄滿了淚。

  “也許到時寄張喜帖給我吧。耶風兒折回她的身邊,給了她張名片,同時遞上一只大牛皮紙袋,“如果阿其頓為難你,或是有任何你應付不來的狀況,就將這大信封袋交給他,保證你們情定花開。”

  安琪拉看著上方的法文名字及稱謂,忽然,驚叫,“原來你就是全球知名研究腦神經與血液的專家!”

  她曾經為了自己的頭痛,上網查過資料,正巧看到耶風兒多篇精辟的論文及發現。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崇拜你!”安琪拉再抬頭時,耶風兒早已離開了病房。

  名片上的地址,竟然是在遙遠的北極的一個研究機構。

  天啊,阿其頓竟然錯過了一個他想都想不到的“好妻子”,而來屈就她。


  次日清晨,阿其頓一聽說安琪拉已經醒過來,便馬不停蹄地趕來醫院。

  他打開病房時,正好看見特別護士在為安琪拉梳頭發。

  金色的光芒透過窗口,灑在坐在輪椅上的她,將她襯托得像個純凈的天使,讓他的心撼動不已。

  但另一方面,她此刻那不為外界所動的沉默,卻也讓他感到驚惶、不安。  

  他緩緩走近安琪拉,接過護士手中的梳子,開始為她梳頭,這個動作他也不曾為任何女人做過。  

  他珍愛地撫著她的秀發,就像捧著一件曠世的琉璃,一再流連,愛不釋手。

  看著神情恍惚的她,他忍不住托起她的下顎,擔心地說:“為什麼我覺得你離我好遠、好遠?”

  安琪拉只是眨著晶瑩、卻不含任何感情的雙眸睇著阿其頓。其實她心裏很掙扎,因為這是風兒要她扮演的角色———個失去記憶的人,以測驗在她不是“天使”、不是紅琉璃,只是一個沒有過去的“活死人”時,那高高在上的阿其頓是否依舊愛她。

  她向來沒有演戲的天分,但她真的希望知道阿其頓的心意。就算不會表演,她也要完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

  “安琪拉,你聽得到我說話嗎?”阿其頓看不到昔日生氣蓬勃的她,心裏很是著急。

  她仍不語。

  “不!你不會——”

  “失去記憶”這幾個字,他說不出口。

  她見他如此焦慮,實在裝不下去,只好撇過臉,看向窗外。

  這下子阿其頓再也不能忍受地大叫:“叫醫生過來!”

  特別護士立刻按下求救鈕,不到兩分鐘,連主治大夫都趕來了。

  “她為什麼失去記憶!?”他大吼道。

  “哥羅先生,請不要激動!我們先為她再做一次詳細的檢查。”醫生連忙安撫他。

  整個病房開始忙碌起來,阿其頓也撥著他的手機,“茱莉亞立刻請哥羅家的醫生找到最優秀的神經科醫生,馬上飛來加拿大。如果不可以,我們就飛回羅馬。一小時後給我消息。”

  醫生在阿其頓收線後,立即向他解釋:“目前安小姐身體的各部分,都在正常值範圍內,不過,我們仍然會安排腦波、電腦斷層……等相關的檢查,最快二至三天就會知道結果。這段期間,您不妨和她多說話,讓她想起以前的事……”接著,他又說著各種可能的治療方式。

  “還要等三天!?”阿其頓的聲量瞬間提高。 

  “這是流程。”醫生冷靜地說。

  “我要辦出院!”他火大了。

  醫生不作聲,只能尊重病患家屬的決定。


  一天後,阿其頓與安琪拉回到了羅馬,而且在最好的醫學中心就診,所有該做的神經科檢查全做了。

  檢驗結果仍然和加拿大方面所做的一樣——身體沒有異狀,但就是不知安琪拉為何記不起任何事,這令阿其頓十分痛苦。

  夜深了,他累倒了,在她的床榻旁睡著了。

  安琪拉悄悄地張開雙瞳,看著這些日子來,一直為她奔波不已的阿其頓。

  她心疼地想伸手去撫平他疲憊的臉龐,可是她不敢。

  她怕吵醒他,怕他因為她的“清醒”過於興奮,或是震怒。誰教她騙了他,只為了想知道他對她的愛到底有多少?

  她答應風兒姊姊一定要堅持到最後,可是她快撐不住了。她真的想放棄,見他受苦,她好心疼。

  原來愛一個人就是不忍見他不開心!那麼就讓她受苦,別再折騰他了,對他從實招了吧!

  就當她準備搖醒他時,阿其頓的專人手機輕聲響起,安琪拉立刻收回雙手,緊閉雙眼。 

  阿其頓驚醒地看著手機上方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心想會是誰在深夜撥電話給他?

  最後他決定不接。

  二十秒後,他的手機傳來簡訊的鈴聲提示,他看著手機上方的字,怔住了。

  阿其頓,是我,風兒。有關安琪拉的事,我有話對你說,請回我電話。  

  風兒他十分疑惑,風兒怎麼知道安琪拉的事?就算知道,她又能幫什麼忙?

  她不過是個小護士,能有多大的本領?

  顯然他根本不知風兒一直以她的法文名字,攻讀醫學院博士學位,甚至早就是神經科的知名研究博士。

  一分鐘後,他撥下耶風兒的電話,“喂。”

  他的語氣很冷。

  “你還是老樣子。”耶風兒笑說,那歷盡風霜的笑,有著他不能理解的苦。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的心已經給了安琪拉,即使風兒曾是他的妻子,他也不想多費心思。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耶風兒收回了苦笑,認真的問。

  “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說的吧。”

  “不是我們,而是安琪拉。”

  “你怎麼知道她?”想不到他們分別多年,她還會關心他的事。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知道你愛她甚過我。”她輕喟,還準備說什麼時,就被截斷。

  “Stop!”他不想聽。

  “OK!言歸正傳,如果安琪拉永遠不能恢復記憶,你還會愛她嗎?如果她不是紅琉璃,也不能再創作,你還在乎她嗎?你動過念頭娶她為妻,讓她成為你真正的妻子,全心全意疼她、愛她嗎?”一連串的問題,排山倒海地朝他壓了過來。

  他的心墻就如遭大海嘯直撲一般,險險無法招架。

  “你不用回答我,只要問自己,也告訴她,你的決定與作法,也許會有奇跡。”她肯定的說。

  “你以為你是誰?如此武斷!”他仍不願承認自己的薄情與專斷。

  “我不是誰,可是我的名字可以在全球醫學專論雜志上看得到——Pieepaelaa,這是你,甚至許多曾經認得‘耶風兒’的人所不知道的名字。相信我,學習面對真誠、勇於付出,即使被壓抑的小種子也都能冒出新芽。祝你幸運。再見。”她隨即打算收線。

  “等一下。”他突然喊住她。

  “還有事?”

  “原來你的成就一直是我看不清的,你的智慧與大量我也曾忽略。我欠你一句‘對不起’。雖然遲了多年,但我仍要補上,希望你能接受。最後,謝謝你這通電話。”他說得真誠。

  她突然笑了開來,淚珠瞬間滑落,“那你會因此選擇回到我的身邊嗎?”

  “不會。”他肯定地說。

  “為什麼?”她逼他面對現實。

  “因為我的心已經完全交給安琪拉,那個像天使的女孩。不管她失憶,或者不再是紅琉璃,我都不在乎!我會娶她,等她可以走出這扇病房的大門,我一定會給她一場婚禮!到時,你或許可以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但我得先問問她的意見。”他說。

  “去叫醒她吧!她會因為你的保證而真正蘇醒過來。”為他倆高興的同時,耶風兒也掩不住她將永遠從阿其頓生命退出的事實而感傷。

  “你說什麼?”他疑惑道。

  忽然一雙小手拉住他的衣袖,他低頭看去——

  安琪拉的雙瞳已沾滿了淚水!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是風兒姊姊要我這麼做的。”

  他明白了。“耶風兒!”他又氣又無奈地叫道,但電話那端早已關機。

  原來他對他的前妻,竟是如此的“無知”!

  “你這個說謊的天使,害得我好苦!”他掐起她粉嫩的臉蛋,

  “對不起,對不起,請別生氣。”她低聲哀求的模樣,更顯得美麗動人。

  他突然想吻她,就這麼低下頭——

  “我還在……”

  “生病——”二字還未說完,就被他的吻給完全覆蓋住。

  一個激情的吻,讓兩人的體溫頓時升高不少,安琪拉滿臉通紅,害羞的將頭靠到他的胸膛,聽著他規律的心跳。

  “米娜說對了,在小提琴聲中,我的佳偶將走向我。那天拍賣會上走近的人是你,對吧?”

  “傻女孩,現在才問這個問題,會不會太晚?”他笑道。

  她困窘地再次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裏。

  “對了,風兒姊姊有個牛皮紙袋要我交給你。”她忽然想起這事。

  他接過那牛皮信封,立刻看見熟悉的字體。是她,風兒的字,沒錯!

  阿其頓,恭喜你,找到真愛!安琪拉是個值得任何男人珍愛的女子,值得你用畢生精力去追求、呵護她。

  我是沒有這個福氣了,所以獻上我所有的祝福。

  別怪她騙你她失憶,這是我的伎倆,逼你正視自己的內心,也激發你的熱情。你什麼都好,就是過於自戀,別人或是女人都只是個點綴品,所以你需要接受考驗!

  她,安琪拉,就是你今生的考驗與命定的情人、妻子,但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以便日後好應變。

  安琪拉有嚴重的頭痛問題,這不是一般的頭疼,最近的研究發現,這種頭痛有隱藏的危機,如果有天她出現下列症狀……立刻與我聯絡!

  我不一定能救她,但我會盡全力幫助她度過難關。

  不過,還有一事你也該知道,有數據顯示,如果她受孕,或許可減輕頭疼之苦,更年期或許也可以幸免,但這一切仍在研究中。當然還是有少數人例外,他們必須終生與這類慢性病相處。

  在安琪拉年輕、美麗、天真、無邪、才華的背後,全是多年頭痛換來的。

  好好愛她,關心她。大部分的女人一生所求,就只是有一個男人全心的愛她,而她也傾心的付出。

  我錯過了,希望你或她都不會錯過,牽手直到永遠!

  閱完信後,他將信交給安琪拉。

  她看完後,珠淚又蓄滿眼眶,“她真是個好姊姊,我欠她太多了。”

  “那就好好愛我。”阿其頓趁勢偷個吻,雙手撫上她胸前的豐滿。

  “不可以,我們還未結婚……”她驚叫閃躲。

  “但風兒說,讓你受孕是減輕頭疼的好方法啊!所以為了早點減輕你的痛苦——”他一副非得與她好好蝶戲一番不可的樣子。

  “不行!不行!這裏是醫院!”她佯怒笑道。

  “來人,立即辦出院!”他作勢要按下急救鈕。

  “你——”她簡直不相信這個男人如此猴急。

  白色的病房,頓時滿室春色……


【全書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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